中國人怎麼處理抑鬱症?
在美國,抑鬱症一般成為了一種化學上的問題。為了治療抑鬱症,大概一半的美國人服用藥物。大部分的人感覺藥物沒有解決問題,而且只是讓你感到麻木。有抑鬱症的時候,我們一般去看心理醫生5分鐘,然後他會隨便地處方抗抑鬱為了治化學物質失衡。
我好奇,有抑鬱症的時候,中國人會怎麼樣的處理?
大部分中國人管那叫「他有點想不開」,覺得挺一挺就過去了= =
我所熟悉的父母輩國人,對精神方面的疾病持有一種"All or none"的二分法:
要麼就是24K純瘋;要麼就是無病呻吟。
如果他們覺得你是真.神經病,第一反應大概是快關醫院裡去,別打擾人。精神病在他們眼裡其實和性病差不多,得了就得藏著掖著,不然多丟臉。
不用住院?那就是沒事找事、嬌氣,挺一挺就過去了,別麻煩人。挺不過去?嗯,多喝點熱水。
少有中間狀態。在我的抑鬱症是算命的治好的。
每當我想不開,就去天橋或者淘寶找算命的。
稍微一點暗示他們就會說我想聽的話,如果說了我不想聽的話,就成功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但是他們會及時補救。
他們開的葯也簡單,燒點東西拜點東西帶點東西擺點東西,簡單的很,沒副作用。
最重要的是一次十塊,童叟無欺,這年頭找一個陪你說話,說你想聽的,說話有點深度,說完能讓你琢磨幾天而且還善良的人太不容易了,而且說完他就忘了,絕不跟別人瞎說。
算命就是中國的心理醫生。
但這個只是針對抑鬱症初期的患者有用,我有想不通的事感覺活不下去了,就去找算命的。我懷疑我媽已經買通我我家周圍的所有算命的。那些算命的統一口徑,我命里富貴富不可言,姻緣好,但是來得慢,我很旺夫……支撐著單身的我一直活著。
我有一個朋友本人在外人看來非常優秀,積極鍛煉又看起來活力滿滿,但是他被一個權威醫院診斷為中度抑鬱,開始藥物干預,他的抑鬱症有遺傳因素,再加上外界壓力,最終爆發了。
大概有一年時間,他一直在服藥,幾個特別熟的朋友和他女朋友也一直積極鼓勵他;他自己屬於頭腦很清醒的人,積極配合治療,看書學習抑鬱症,積極自救,一年後還在繼續服藥,但是癥狀緩解很多,慢慢減葯了。
然後他在博客里寫了一篇長文,記敘他這一年多如果得病,如何治療。然而就在這篇文章下面,他的大學同學和研究生同學們,基本上回復很一致:
1. 為什麼要吃藥啊,最好不要吃藥!
2.有什麼過不去啊,想開點!
3. 醫生都是騙你的錢。
我為他花那麼長的篇幅給大家解釋抑鬱症是什麼感到悲哀。
學校篇
室友開始查閱各種「抑鬱症防治指南」,開始全方位關切,放大許多行為。
xxx好奇怪,xxx有問題,xxx是神經病
請同學們督促xxx吃藥
尤其是帶有自殺觀念的,學校輔導員和父母一干人等馬上全員戒備,嚴防自殺,啟動應急策略,迅速送醫,輔助休學。通常住院住幾個月,在家調養一陣子,明年就會回學校上學。
能不能保研
家屬篇
「都是你個渣男把我女兒害成這樣」,要起訴,要賠償。
xxx生病了,每天躺著不語不食不動
千萬別停葯
我看你沒什麼問題啊
好好一個xxx怎麼變這樣
親朋好友篇
葯不用天天吃
我看你挺好的,葯不用吃了
有什麼想不開的?還要吃藥?是不是上癮了?
很想幫xxx,但不知道怎麼做...."xxx你一定會好的","振作起來","你沒問題的","你一直是我們班最優秀的"
同事篇
職場不相信眼淚,要哭回家哭
你又要請假?
本人篇
只是想要心理疏導一下,沒有想過要吃藥。我應該沒那麼嚴重。
吃藥會不會上癮,會不會對身體不好,不吃藥也可以吧(錢夠的話可以先去試試心理治療)
白天來看門診會耽誤我工作,能不能一次多配幾個月的葯。吃了葯注意力比較不集中,影響我工作我上周就先停葯了
我就是睡眠不好而已,需要多休息
不敢告訴別人,在四周親友中低調,怕被當神經病,怕被說是裝的
我看了消化科、風濕科、心內科、呼吸科、泌尿科、神內、內分泌科、婦產科...,查了胃鏡、holter、腸鏡、膀胱鏡、PET CT、全套抗體、全套風濕因子....他們都說我有抑鬱症
我好了(其實轉雙相了)
我上網查了我覺得我有抑鬱症(拍完spect)我覺得我沒事,就是想多了
我工作壓力大,情緒低落好幾年了,也睡不好(開藥)(一個月後)我上個月去旅遊,我覺得已經好了還要吃藥嗎?
情緒低落,所以去雲南旅遊,錢花光了,但是一點都沒變得比較好。。
「又沒缺你吃缺你穿的,你為啥要抑鬱呢?」
和主流答案相反:近年國人對抑鬱症防治進步很大,對病患的認識、態度依然有待改進。
我被診斷輕度抑鬱服藥20個月,帶病工作一年半,遂先後了解有六個朋友得(過)抑鬱症,網上加過病友群,去年還辭職三月自學精神病書籍,查閱多種語言的藥物統計論文,幾乎久病成醫。我以中國和歐洲的醫療對比說明一下。
問題似乎有種暗示:「中國人處理抑鬱症粗暴愚昧」,一些高票答案也加以佐證,但細節有失偏頗。不論「24K純瘋癲vs無病呻吟」的二元論,還是是「想不開,挺一挺就好的」論調,這些曲解現象在社會上都在減少和過時。隨著「抑鬱症」字眼在媒體的高頻出現,國人看法也在逐步改善。
既然題主問中國人怎麼處理抑鬱症,我就先說說歐洲的處理方式。
以醫保健全著稱的法國對精神病處理不比國內慎重,同樣存在社會誤解,但是包容度更高,就像不歧視艾滋病一樣。
我第一次就醫,中國四線城郊小醫院。看著就像江湖郎中聚集地,廣告牌說抑鬱症、精神分裂、神經衰弱、阿茲海默、連癲癇都能治。坐診的醫生是遠親,年過七旬,自己都反應遲鈍了,半個小時之內就下了診斷:輕中度抑鬱症,吃某某某葯!(防止誤導暫時隱去名字)感覺像是被應付了,但他是我表叔的岳父,不至於對親戚亂來。這也是之所以放棄大醫院來小診所的原因。
有趣的是,貌似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個小破醫院的精神科門庭若市,全是附近郊縣農村地區來的。候診患者多為女性,一個屋子就我最健康。後來得知,農村地區相對不重視,都是拖到不得已才來看的,但是比過去進步很多了。我幸運一點,我一提到自己可能有精神病,我媽一個70歲的文盲,並不覺得我無病呻吟。相反找了幾個親戚,連拉帶勸的才把我脫去精神病科就診。之後一直督促我吃藥,從未提過副作用。
一向崇洋媚外的我,回到法國立刻找了4分好評的精神科專家,五十歲左右的大媽。可能職業因素,被患者移情太多,滿面悲憫,長了個跟巴塞羅那聖家贖罪大教堂一樣的章魚臉,蘋果肌跟蠟燭似的都結成疙瘩往下滴。她靜靜的聽我敘述了將近一個小時,基本證實了中國的診斷。開了阿普措輪/思諾思+文拉法辛,後幾次複診依舊。法國醫生比題主說的美國醫生耐心得多,但是開藥馬虎。
服藥無明顯副作用,失眠幻聽都止住了。但是幾個月後,略有記憶力減退和神經震顫.恰好回國休假,又找中國老郎中複診了。我以為他是文革時學徒成醫的郎中,沒啥正規學歷。但是他看了我法國帶來的葯,評價法國醫生開藥籠統。然後拿出說明書,一項一項的副作用給我對比。我擦勒!法語術語我都查字典,老爺子居然懂。然後這「江湖郎中」又拿出一本英文藥典跟我說到:你這法語藥物關鍵詞,跟英文長得都很像,基本能看懂。這文拉法辛是阻斷5-ht再吸收的,你是焦慮為主。吃文拉法辛反而容易衝動,改西太普蘭吧。然後阿普措輪是便宜葯,根本不能長期吃。。。然後有理有據的解釋我每一個維基百科上找來的提問,就從這老傢伙認得英文這一點,我對他的態度產生了180度大轉移,基本確定不是江湖郎中了。
再次回到法國,把中國就診經歷跟法國醫生一說。法國大媽承認,中國的人口基數大,患者多更容易細分。再加上文化差異,應該確信中國的診斷,隨即按照相同的藥方給我開藥了。
此外,中國和歐洲都認識很多病友。恰恰是因為歐洲在這方面起步更早,對精神病的看法更加正常,所以很多人敢於及時就醫。這也導致了藥物濫用方面更加普遍。例如思諾思這種中國大醫院才有的葯,法國憑處方可以隨處購買,2017年因作作犯罪迷藥濫用被禁。一個朋友失戀,全科醫生居然給她開了溴西泮。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
我先後從事IT和金融風控兩種壓抑工作,第一次精神不適是去全科醫生,她給我推薦了當地所有精神科醫生的地址,勸我不要不好意思,不要覺得精神病就是瘋子了(言下之意:法國人也存在把心理疾病曲解為瘋子的現象),醫生圈子裡都知道我們公司很多人抑鬱症。後來工作中發現確實有同事,桌子上就放著抗抑鬱葯,而且毫不避諱自己病情,不會存在職場歧視。
跟法國朋友談起這個病,基本都是勸我尊醫藥不能停,從來沒有說吃藥不好的。
中國人一個很大的誤解,就是認為藥物弊大於利。很多初級患者也會這麼認為,希望有個聖人一般的心理諮詢師(而不是精神科醫生),疏解心郁,大徹大悟,感覺幸福滿滿噠。親友出於熱心,甚至樂於扮演這一角色,希望陪著聊聊天就樂觀了,結果要麼尬聊要麼爭吵。至於勸說出去旅遊、打球跑步、參加聚會什麼的,基本已經被多數答案否決了。就像多數人提到的,抑鬱症不是悲傷猶豫,而是感情淡漠沒有悲喜。抑鬱症像汽車沒了汽油、潤滑油;讓患者社交運動,就好比用機車去拖破車,只會加速磨損。而抗抑鬱葯的作用,就好比是添加潤滑油,延長5ht的使用時間,使神經元線路可以正常傳遞。
我個人的理解,等於神經系統沒有了能量,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完成精細的行為。病期出去旅遊的時候,發作之時走路都沒勁,不是體力不足,是神經協調步伐都很難,大腦傳達的指令是把一側胯骨提起來,大腿甩出去,然後再走另一側腿,簡直像個殭屍。如果去運動,跑步算容易的,要是籃球這樣的技巧性運動,即使體力充沛,神經也會偷懶,要麼撞人,要麼隨便扔。
至於吃藥有沒有副作用呢?個人感覺,催眠類的多少會降低警惕性,不宜開車;抗抑鬱類的我沒有感到任何副作用。特別有趣的是,對於一種葯我的副作用非常喜人,吃藥第二天沉迷學習無法自拔,難度低了都不行,必須那種通篇多元微分方程、小波變換、越難的越是嗨!(我不會告訴你是什麼葯的)
我是來講故事的~
我的家鄉是個山東的普通城市,我有個發小,以前和我家住一個單元,那個時候的居民樓還不是封閉式的,所以各家各戶來來往往串門之類的都很方便,因此小時候兩個人關係特別好,因為他比我大個幾歲,所以我一直稱呼他為志文哥哥(姑且隱去真名吧)。兩家人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有時候父母有事外出,就直接委託叔叔阿姨照顧我,直接在他們家吃飯。志文哥哥小時候學習還不錯,中考考上了我們那一所重點高中,但是高考的時候發揮的不太理想,落榜了,大家也知道山東這個地方,高考的壓力有多大。第二年考的還不錯,但因為是復讀生,保險起見,所以沒敢報心目中的大學,只報了我們當地一個普通的二本學校,所以即使讀了大學之後,也一直悶悶不樂,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一心想考研離開山東,我估計那個時候已經埋下了隱患。
志文哥哥呢人長的蠻帥氣的,又是學的中文,因此經常主持學院的晚會,周圍很多姑娘對他蠻有好感,後來聽叔叔阿姨說,當年有不少姑娘對他送過「秋天的菠菜」,其中有個姑娘,尤為熱情,據說是每天送吃送喝,還經常借故搭訕,時間久了,志文哥哥也自然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前面說過,志文哥哥覺得自己高考考的不好,一心想離開山東,所以自然對姑娘不冷不熱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大三,姑娘有一天把志文哥哥約出來,說打算好好聊聊,結果見了面之後,姑娘直接對志文哥哥攤牌,問對她什麼意思。當時沒有高冷這個詞,但是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就是「男神高冷的拒絕了姑娘」。拒絕之後,姑娘默默的收拾好東西,什麼也沒說就回去了,前面說過,很多女生表示過好感都被拒絕了,所以志文哥哥也就沒當做一回事,繼續回去複習準備考研了。結果第二天有人告訴他,那個女孩上吊自殺了!這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學業的壓力加上精神的打擊,一下子讓志文哥哥得了抑鬱症!
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剛上大學,當時覺得志文哥哥狀態很不對勁,還偷偷的和老媽說,這是典型的心理疾病應該找專業的醫生看看(當時還不知道抑鬱症這個詞),結果被我媽還訓了一頓,說我亂講話,瞎說!還警告我說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說話。因為在小地方,基本上心理疾病=精神病=神經病,在大家的眼中,所謂心理疾病都是「瘋人院」里的瘋子,一旦人被按上這個名頭,在當地基本上就當做異類來處理了,所以我們那沒有什麼心理疾病這一說的,無非就是想不開,甚至家長也想不開為什麼孩子「想不開」。但是不管怎麼樣,當時志文哥哥的精神狀況以及很差了,有兩次要跳樓自殺,還好當時在家裡複習功課,及時被一個力氣很大的鄰居攔了下來。前面說過,家長其實對心理疾病是沒有概念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他不讓他出事情!
不得不說志文哥哥還是很聰明的,儘管有心理疾病,還是順利的考取了東北某個高校的研究生,後來的事情由於不在家,所以也只是聽說了。據說當年他來到學校還是自殺了幾次,每次都及時被發現,叔叔阿姨不放心他,決定到學校去「陪讀」!結果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有一天趁著阿姨去取錢,志文縱身跳下了樓,這一跳就再也沒能醒來。聽我母親說,當時從樓上跳下來之後人就不行了,一直在不停的喊疼。很多電視里演到,說父母看到孩子自殺的屍體都是哇哇大哭,其實不是,叔叔看到志文哥哥的屍體,第一反應是給他一巴掌!,一邊打一邊流淚。估計當時的心情也是憤怒傷心都有吧。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這件事現在還能在網上找到報道(遼寧渤海大學一研究生墜樓身亡(組圖)_網易新聞中心),每次回家面對叔叔阿姨,他們笑得都很不自然,我媽說你以後也少在他們面前出現,每次他們看到你,不免想起了去世的志文,留給他們的,只能是無窮的悲痛。
志文的死怪誰呢?愚昧、閉塞、家長還是社會,都有吧。我只是想說抑鬱和心臟病、非典一樣是一種疾病,不是說想開一點,挺一挺就能過去的,也不是通過個人意志和講道理就能解決,需要醫學的介入,家長的理解、病人的配合和社會的寬容。希望社會越來越進步,這種事情也再不要發生!
我們先一起來看一組與抑鬱症有關的數據吧:
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全球抑鬱症的患病人數達到3億(WHO, 2017)。然而,在如此多的抑鬱症患者中,超過一半的人都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在許多國家,這個數字甚至低於10%。在我國,也有大量的抑鬱症患者沒有得到專業的救助與治療,這是為什麼呢?
有抑鬱傾向的人很少主動尋求幫助
儘管,隨著西方精神病學及診斷標準的傳播與發展,大眾媒體的關注與宣傳, 以及西方醫藥市場在中國的立足和擴張,國人越來越多地了解「抑鬱症」,但也就像我們在評論中看到的,還是有很多國人仍然將「抑鬱症」當做是一個人自己「作」的(科普之路任重道遠...),甚至很多患者自身也認為自己只是情緒低落,只是吃不下睡不好,積極調整就會好了。對抑鬱症的認識不足、誤解和污名化,是患有抑鬱症的人很少主動求助的原因之一。
另外,受抑鬱症困擾的人,一些特定的癥狀(疲乏,對一切事物失去興趣等)也會影響他們主動求助的意願和行為。
一些患者傾向於向傳統中醫尋求幫助, 一些治療機構也會提供中藥的輔助治療
出於對西醫或西藥的刻板印象(比如擔心西藥的副作用),一些患者也會更傾向於向中醫尋求救治。
根據中醫理論,情緒障礙是與內臟功能失調密切相關的,比如:肝氣旺會導致憤怒,而心氣虛會導致悲傷。一些研究者表示,抑鬱症通常在中醫里被認為是「腎虧」(Kleinman and Lin, 1980)或是「肝氣鬱結」(楊俊偉,2013),而Xu Jun-Mian(1987) 指出,抑鬱症常常與以下幾種中醫診斷聯繫在一起:
? · 心氣虛:即心氣不足,癥狀包括情緒低落、失眠、疲倦或虛弱、注意力不集中、缺乏興趣、思維緩慢、性慾減退等;
?· 心脾兩虛:即心氣與脾氣均不足,除了「心氣虛」的癥狀,「心脾兩虛」還可能包括食慾差、體重下降、力量不足、記憶力差等「脾氣虛」的癥狀;
?· 氣滯血瘀:即血液循環功能不良,癥狀包括易怒、情緒低落、躁動、頭痛、食慾差、失眠症等。
而一些機構也會給患者提供「中藥」,比如雲南省精神衛生中心在《舒肝解郁膠囊治療抑鬱症68例療效觀察》(2013)一文中指出,舒肝解郁膠囊對於抑鬱症有「臨床療效」,認為可以進一步推廣。
抑鬱症的誤診
早年,由於診斷標準的差異,我國的一些抑鬱症患者會因為出現聯想鬆散(associative loosening)、情感鈍化(affective blunting)、孤獨自閉(autism)和矛盾情緒(ambivalence)等癥狀,而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症」。不過,這一現象隨著西方精神病學及診斷標準的傳入,已經有所改善。
其次,由於國人往往在就醫時,主訴以「軀體癥狀」為主(試想一下,我們平時是否更多會因為身體不適覺得自己需要就醫,而更少因為情緒低落而覺得自己要看醫生),這從某種程度上使得我國的抑鬱症患者常常被診斷為「精神衰弱症」(neurasthenia)(Xu, 1987),或其他生理疾病(胡萌等,2010)。另外,在克納新與劉金光(2007)的研究中,121例抑鬱症患者在門診時以軀體癥狀為首發癥狀,而首診科室為精神科的僅佔8.3%。
比如,在《抑鬱患者在綜合醫院誤診分析》一文中,作者指出由於患者到綜合醫院就診時,常常主訴」頭暈」、「氣短」、「性功能障礙」等,在186例抑鬱症誤診案例中,患者被診斷為頭痛的佔7.5%,眩暈症佔8.1%,疲勞症佔4.8%,失眠症9.1%,癔症5.4%,肋間神經痛7.5%,關節病6.5%,脊柱炎4.8%,精神異常3.8%,性功能障礙7.0%,前列腺炎5.4%,乳腺病7.0%,其他等。
無奈的是,誤診往往不僅不能減輕患者的痛苦,還會讓人們覺得「治療無效」、自己「得了怪病」而進一步陷入無望、沮喪之中。
曾有抑鬱症患者這樣描述自己:「我們獨自戰鬥,沒有關懷,沒有理解,沒有鼓勵,沒有夥伴。我們努力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因為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
如果你懷疑自己可能患有抑鬱症,我們有以下幾點建議:
首先,請去正規醫院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切勿自行診斷。
其次,十分重要的是,你需要對抑鬱有合理的期望。和抑鬱為伴可能會是個漫長的過程,可能會經歷一次甚至多次反覆;而即使經過治療,我們在將來可能依然會因為一些事感到低落或痛苦。雖然治療無法徹底消除問題,但是我們可以學著更好地和抑鬱共存,到那時,可能你會發現抑鬱也並非那麼可怕。
那麼,如何與抑鬱共存呢?
1. 寫日記。不止記錄發生的事件,而是要記錄圍繞這個事件的感受和想法。處於抑鬱狀態的人時常會描述自己的思想像是「被困住了(stuck)」,好像頭腦結成了一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寫日記正可以幫助我們同自己的心智(psyche)對話。在寫作的過程中,你可能會察覺自己過去沒有意識到的、一閃而過的念頭。而當個人主觀的想法變成客觀的文字呈現在紙上,你就可以去觀察它、去改變它、甚至去摧毀它,你可能會發現面對同樣的事情,你可以用一種與當時不同的方式去描述,用不一樣的感受去應對(Grayson-Mathis, 2002)。
2.記住自己感受良好的時刻。即使接受了治療,我們也會有感覺非常糟糕、甚至生不如死的時候。但是,記住自己曾經感受良好的時刻,這樣我們會知道抑鬱帶來的痛苦不會是永恆的,而自己有能力感到快樂。
最後,特別特別想讓更多人了解到的一件事是:抑鬱確有其事。它是一個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並不是一種臆想。如果你身邊有人表現出抑鬱,你可能無法理解,但至少可以尊重。
以上。
Reference:
Grayson-Mathis,C.E. (2002). Writing your way out of depression. WebMD.
Kleinman A, et al.(1980), Mental illness and psychosocial aspects of medical problems in China.In: Kleinman A, Lin T-Y,eds. Normal and abnormal behavior in Chinese culture. Boston: D. Reidel : 331-356.
Lin Ken-Ming, et al. Overview of mental disorders in Chinese culture: review of
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studies. In: Kleinman A, Lin T-Y, eds. Normal and abnormal behavior in Chinese culture. Boston: D. Reidel 1980: 237-272.
Xu Jun-Mian(1987), Some issues in the diagnosis of depression in China. Can J Psychiatry, 32(5):368-70.
楊俊偉(2013), 舒肝解郁膠囊治療抑鬱症68例療效觀察, 《雲南中醫中藥雜誌》, 34(3), 38-39.
尤納新,劉金光(2007), 以軀體癥狀為首發的抑鬱症誤診分析, 《中國實用醫藥》, 2(18), 67-68.
胡萌等(2007). 抑鬱症患者在綜合醫院誤診分析, 《中國醫藥》, 5(2), 184-185.
了解更多與心理相關的知識、研究、話題互動、人物訪談等等,歡迎關注KnowYourself - 知乎
宇宙中最酷的心理學社區,人人都能看懂,但只有一部分人才會喜歡。
「你只是太閑啦」「你只是想的太多啦」「太矯情啦」
轉躁鬱了,真是令人驚喜的改變。
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我的問題,醫生、知道我抑鬱的人都只是讓我吃藥、吃藥,但這些葯並沒有真正能解決我的問題,吃藥對我來說只是一種逃避問題的方法,而我不想逃避問題。
未來也許還會變美好,可是我已經不想走下去了。
希望我死後一年能想我一次,不用太多,就每年一次就夠了。
看了《丈夫得了抑鬱症》,高野干男寫辭職信那一段的背景音樂好像是德彪西的《月光——貝加摩組曲》。
1114重新提上日程。
腦子裡有一列火車,火車被切成一截一截,可火車本來就是一截一截,不知道為什麼還被切成一截一截。它們在同一列軌道上,但卻有的快有的慢,相互之間一會兒變近一會兒變遠。
心情,像過山車。幾秒一個上下。
近兩三個星期失眠問題又開始出現了。
身體出了問題可以吃藥,但如果是人生出了問題?
昨晚做了一整夜的夢,早上恍惚中醒來時想:我還能撐多久?
你太堅強不會有任何人同情你,反而在你忍受不住終於崩潰時驚異地問你:「你怎麼連這點小傷小痛也撐不住?」
我們這種人,就是生命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掛上了debuff,然後就再也甩不掉,一直背負著它苟延殘喘的。
想過很多次今天去死。
自救。
別人都會覺得你賤人就是矯情。
如果中國人可以正確面對心理疾病,就沒那麼多事了。
身邊有好幾位朋友都患有抑鬱症,而社會誤解太多,僅談談自己所知。
這些年,經常有新聞,說某某官員抑鬱跳樓死。新聞曝光之後,多是「呵呵」笑談之聲。不少人對抑鬱症的理解,不過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殺人利器」。而忽視了一個慘痛的現實——抑鬱症的確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殺人利器。
最早知道抑鬱症的知識,是2012年8月刊財新傳媒執行總編張進的博客。地獄歸來——我與抑鬱症抗爭的日子 讀完後的感覺,首先就是恐怖,這病太可怕了。如同張進文章所言,猶如地獄歸來。其次,抑鬱症是疾病的一種,不是人們常見的要送進精神病院的(張進康復後對抑鬱症關注很多,最近出版了《《渡過:抑鬱症治癒筆記 張進 著 》。在此,特別感謝張進先生以親身痛苦經歷對抑鬱症知識的普及)。
若題主問,中國人怎麼處理抑鬱症,在這裡可以簡單回答,許多人,特別是中老年人,都不能正視這是一種身體疾病,羞於啟口。病情嚴重而無法承受,往往走向絕路。前些天和一位朋友聊天,她就告訴說身邊有位朋友的父親因抑鬱症跳樓自殺(是不是感覺和新聞很熟悉)。
中國有病歷記錄的抑鬱症患者超過3000萬人,如果加上未曾就診的患者,保守估計約9000萬。抑鬱症患者最嚴重的後果是自殺。據一項統計,在中國自殺和自殺未遂的人群中,50%-70%是抑鬱症患者。
上海精神科醫生顏文偉曾經有一個估計:抑鬱症患者如果不予治療,約三分之一會自然恢復正常,大概需時半年到一年;另三分之一會反反覆復,拖成慢性;再三分之一最終會選擇自殺。
不僅中老年人如此,年青一代,同樣也因為認知的不科學,而將抑鬱症視為普通的情緒問題。讀完張進博客不久,在微博上看到一個關注對象轉發的消息,是其對一位說自己查出患有抑鬱症朋友的鼓勵,大意是多和家人相處,放輕鬆之類。當時我就在她微博下留言,告知是誤區,趕緊建議朋友去醫院治療,並且附上了張進博客文章的鏈接。
就在去年,有位年輕有為的朋友,突然去世。在去世前半年多的時間裡,身邊許多朋友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狀態的急遽變化,但見他一身活力,做事情信心滿滿,又說不出什麼,還以為是其他原因。直至不幸發生後,才知道原來是抑鬱症的因素。我們這些朋友,從來沒人想到一個表現如此亢奮的人竟然會患有抑鬱症。回過頭再看張進的文章,過度亢奮正是抑鬱症一種類型的表現:
抑鬱症分單相和雙相。單相抑鬱是典型的抑鬱症;雙相抑鬱則不但有抑鬱,且同時伴有興奮。
但雙相的表現又千差萬別,可大致分為I型和II型。I型是典型的雙相,即表現出過度的興奮和躁狂。對於I型,不能使用單純的抗抑鬱藥物,否則不但不能減少抑鬱,反而會導致從興奮到抑鬱的快速循環,最終導致耗竭。
II型是非典型雙相,即軟雙相,大意是以重度抑鬱為表徵,躁狂跡象則不顯著。所謂軟雙相,即是在發展成典型雙相前的過渡狀態。表現為起效快、少睡眠、做事說話快而多等特點。
現在只能說——後悔莫及!
抑鬱症這幾年才慢慢進入大眾的視野,對於這種可怕疾病的表現,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然而一旦關心,會發現身邊有很多患病案例。
2014年5月,我所在的公益組織召開年會。會後,組織的核心志願者半畝老師(曾經財新網思享家論壇的網友)寫了一篇博客文章:《所有痛苦,結成善因》,祥見菩提樹下 - 元亨利貞 - 知乎專欄。通過此文志願者朋友們方才知道,半畝老師此前也患有抑鬱症,並且很嚴重,萬幸的是最後康復。
上周和一對朋友吃飯喝茶,也聊起此事。這位朋友是白富美,整天樂哈哈,也是告知有段時間,每天早晨醒來就想哭,自己也覺得除了問題。回看下,抑鬱的可能性很大。和半畝老師一樣,她後來自我調整,又變得樂哈哈了。
前不久,我的一位好同事,工作能力很強,平時也有說有笑,卻突然告訴我說,他嚴重失眠,醫生檢查後告訴他患有抑鬱症。我趕緊托朋友幫助打聽醫生,建議他儘快去治療。好的變化是,這位同事很坦然將之視為一種疾病,並沒有諱疾忌醫。而我身邊一位師長聽聞後感嘆道——這疾病怎麼這麼多了!
除了一些因為生活水平提高而引發的富貴病外,有不少疾病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此前沒有能力發現,或者沒有正確認識到而已。不但抑鬱症如此,其他疾病也是如此。最近突然發現,一種上午剛聽聞的罕見疾病,竟然能在身邊朋友找出相同的來,甚至當天晚上在咖啡館裡偶遇相鄰之人在談論同樣的病情。
這提醒大家,對於身體健康及醫學問題,務必要重視,且科學的認知與對待。
PS:根據朋友的信息,對抑鬱症的自查可先做一份 Burn』s"Depression"Checklist
http://healingheartscc.com/docs/first_steps/FS_DepressionQuiz.pdf
我身邊離得最近的一例抑鬱症,大概是父母處理孩子抑鬱症的典範了吧~
這位抑鬱症的女孩是我的朋友~真?學霸一枚,從小沒掉出過年級前三,從小學到大學一路TOP順風順水,研究生到歐洲她所學專業頂尖的學校就讀開始感到壓力,因為畢竟是跟全世界的真?學霸一起學習,讀到博士開始感到力不從心了。
由於從小到大都是TOP,讀博的時候卻跟不上進度,落差太大,一個人在異國又舉目無親,診斷出了重度抑鬱。當然這些願意都只是我們作為外人分析的結果,真正的原因連醫學都無法解釋吧?
好在她的父母都是高知,雖然對抑鬱症不了解,但反覆查閱資料並多方打聽後知道了抑鬱症的危險程度,立刻放下工作飛赴歐洲陪伴女兒,並為女兒辦理了休學手續回國調養和治療。表達了對女兒的全力支持,不論繼續讀博也好,不讀了開始工作也好,只要女兒願意,家裡都支持。
幾年過去了聽說現在比較穩定,生活也步上了正軌,交了個不錯的男友,不讀博了直接工作,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中學時算是中度的抑鬱自閉症,躲在房間不願見人,不和人交涉,話都不怎麼會說了(基本上
只有和我一個房間的妹妹才能聽懂我斷斷續續的語言表達,她也是不耐煩的,有時大概意思了解了
就直接打斷我的話。)
農村哪裡會有什麼抑鬱,自閉的說法。我覺得重男輕女可能也是促成的因素。
反正奶奶面對我這種 孤僻 自我 。是直接開罵的,那時候眼淚是一筐筐的,沒人理解。又不敢讓人看到,眼淚是躲起來偷偷抹的。爸爸常年不在家的,媽媽也是覺得我像個獃子一樣,不會說話,不會見人。
那時候的我,也是很危險的。你知道在一條45du滑坡上,我騎著單車,從上面下來多少次放手 解脫。我是一個人上下學,躲在自己的世界裡,拒接任何人。第一次想從六樓上跳下來時,我嚇了一跳,那還是我第一次想到了 死 。接下來,我不敢靠近窗邊,我怕自己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直接從上面跳下來。(當時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記得有一次朋友很豪氣地說:"你敢劃我嗎 ?「 當時我拿著刀片就在朋友的手指上,我知道不可以的,但是我就是動了動手指,劃傷了她。那一刻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貼上止血膠布後,我很自責,拿起刀片在自己的大拇指上(我劃傷了朋友的大拇指),我知道不可以,朋友也覺得我不可能劃傷自己,也沒阻止。腦袋一熱 刀片直接下去了。朋友傻眼了,立刻再跑去借止血的膠布。此後,朋友很欽佩我的勇氣。但 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有時候在路上,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笑,一直笑,一直笑,我不想笑的,幸好是微微地無聲的笑。同學很好奇,問我笑什麼。 記得葯家鑫事件,電視前的我 怕自己活不過青春 ,那種蝕骨的恐懼,沒經歷過的人,是不知道的,明明就在陽光下,卻心寒的自己。
那種怕自己有一天活不下去了的恐懼。怕自己活不過青春。)我看了韓國電影-----韓公主。主人公拚命地學習游泳,就是怕自己有一天也想不開去跳水。那種恐懼,我知道主人公很努力,我知道我們還想好好活下去。可是哪怕是有一天我們都有可能想不開,我們活在恐懼中。
高一打暑假工是我印象深刻地。那時候我和發小的同學們說好一起出去CH市打暑假工的,雖然那些人我不怎麼認識。時起突然,那份暑假工(在工廠)我可能去不了了,由於我的年紀太小,沒有身份證;對於她們要拋下我去工作,她們也是表示很明顯的歉意。我擺擺手。(彼時的我話都說不好,說話時會顫抖,斷斷續續的,我不想鬧笑話)
回到家裡,和媽媽奶奶說明我可能去不了打工了。那時刻,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明白什麼是心裡在流淚,什麼是淚流下來也要逼回去。
她們還沒等我說完。奶奶說:「你那麼呆,誰敢和你一起出去。」
「是呀,愣愣的,怕是她們不要你了。」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回到房間的,我只知道那時的眼淚是怎麼也止不住的,一直流,一直流。沒有鏡子,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狼狽。我昂起頭來,無聲地,汩汩。
我在日記中發泄,寫著悲傷的東西。
我討厭被拋棄,受不來最親的人說我是傻子。
是的,我敞開心胸,逼自己在工廠那裡和新朋友們交流,剛開始我也是怕的,但那天奶奶的話一直在我耳邊,我沒有回頭路。所幸,在那裡混得順風順水,一群人玩得很開心;暑假結束回來時高二我們一群人大部分是同班的。
我想我是感謝那段時光的,謝謝她拯救了絕望中的女孩,不然我可能不知道那個女孩怎麼辦。
我開始交新的朋友,慢慢開朗,慢慢敞開自己。但是又有時候會想,自己不是開朗型的,這樣的偽裝有什麼意思?我是安靜型的。 慢慢地了解自己,接受自己。現在我不逼自己,順著自己的個性,。
其實我覺得自己可以活得現在這麼自在,最重要的是我開始 健忘,那段晦澀的時光很多都記得不太真切了。(在想,會不會 年老了,那些模糊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呢。然後替自己心疼那個無助的女孩。)我沒有記太多的日記,不安全,我也不想重溫那段時光。有時候做糊塗人,也是比較快樂的。如果有人問我想回去以前的那一段時光。我想了很久,決定回去剛上幼兒園的那時候吧,對那個女孩說。
抬起頭來,你真的不賴。或許此後我就不會經歷這麼一段了。
抱歉,好像很多不是答題的額。嘻嘻。
半年前自己因工作壓力陷入了抑鬱狀態,仗著認識幾個不錯的醫生,自己又需要拿自己當小白鼠積累治療經驗,於是經常往醫生辦公室跑交流病情,形形色色的抑鬱症(包括抑鬱狀態)患者也接觸了不少。有一個讓我很無奈的現象是國人對於抑鬱症基本全靠自己熬,很少有主動求醫的。對於抑鬱症最多的兩種反應就是:
「啊?我怎麼會得抑鬱症?好可怕!我是不是瘋了?」
或者
「咦,你怎麼會抑鬱?有啥事兒想不開啊?你看開點啊!堅強點啊!」
我曾經見到過一個患抑鬱症的男孩在父母的陪同下一臉生無可戀地從心理門診走出來,父親一言不發滿臉愁容,而母親就一個勁地單曲循環著一句話:「你抑鬱個啥呀?看個病幾百塊你舒服啦?老娘一天供你吃、供你穿,虧待了你啥?你要這麼不開心?你是不是早戀啦?老娘叫你不要玩遊戲你就是不聽!」看著男孩那痛苦的表情,我真是害怕他再被這樣數落下去真會自殺,於是試圖去制止那位母親,可是她突然暴跳如雷:「我教育我家孩子礙著你啥事啊?一邊去!不開心?老娘才是不開心!」看著這漸行漸遠的一家人,我只能長嘆一口氣,這家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抑鬱症遲早會把他們全家都拉進無盡深淵。
我曾驚嘆於國人對於抑鬱症的無知是如此的根深蒂固,甚至患病後都不願意去了解一下,但隨著與一些抑鬱症患者深入的交談,我發現抑鬱症真是社會告訴發展必須經歷的陣痛。
幸福感很大程度源於比較,如果自己比別人的條件好,自己就能感到幸福,反之則會痛苦。比如很多下崗工人看著曾經的工友做生意發了財,而自己只能一家三口蝸居在潮濕陰冷的老宿舍,痛苦就開始滋生。而很多大學生在同學會上看到曾經的同窗個個都混得風生水起,自己卻只能為了每個月僅夠溫飽的收入勞累奔波,自卑也開始滋生。這些因為比較而產生的痛苦如果長期得不到排解,就會拉低自我評價,讓人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這種心境最容易讓人抑鬱,很多抑鬱症患者都伴有嚴重的焦慮和自卑情緒。
如果說社會環境提高了人們抑鬱的風險,那麼整個社會的經驗主義認知模式則妨礙了我們正確認識抑鬱症。改革開放造就了很多時代的幸運兒,他們在成功之後都很喜歡鼓吹自己的艱苦奮鬥史,這讓很多人都覺得吃苦是成功的必要條件,於是不能吃苦的人就和loser划上了等號。人們對於抑鬱症最大的誤解就是它僅僅是心情不好,這不免讓人覺得患了抑鬱症的人很矯情、吃不得苦,所以在很多地方如果誰家出了一個抑鬱症患者,那就跟出了一個敗家子或精神病人一樣,是一件讓全家人顏面盡失的事情。這種對抑鬱症的忌諱,讓很多患者延誤了治療時機。
即使有幸能夠得到正確診斷的抑鬱症患者,還需要面對第三個挑戰,那就是整個社會的浮躁情緒,很多抑鬱症患者因為浮躁情緒,無法堅持完整個治療過程,導致複發,最終前功盡棄。有個雙相抑鬱患者,吃了幾個月葯後覺得自己好了,於是擅自停葯,結果第二天就抑鬱複發,差點自殺。我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關於創業成功的新聞,這讓我們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任何問題都可以快速找到解決辦法。在面對財富的問題上,我們崇尚高回報忽略高風險;在醫療上我們崇尚藥到病除,導致各種抗生素濫用、輸液過量屢禁不止;在孩子的教育上我們總把不要輸在起跑線上掛在嘴邊。抑鬱症是一種需要慢慢調理的疾病,國際上最短的建議治療時間是半年,每次當我問起一些抑鬱症患者為什麼不堅持吃藥時,總能得到這樣的答覆:「我覺得我好了呀,那葯這麼貴幹嘛一直吃,醫生就是想多賺我點錢而已嘛!」一開始我還堅持苦口婆心,到後來凡是遇到這種作死的我就只能直接呵呵了。no.zuo.no.die.why.you.try?
抑鬱症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文化。早確診早治療,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畢竟不是專業人士,不要以為人多就能嚇跑抑鬱症,千萬別讓她們來開導患者,更不要去找什麼算命先生。
這不是命,這是病,得治!1、關於查病:
在中國,很多人的看病意識很弱,總是拖到不能再拖才去看。我大概得了一年甚至更長時間才決定去醫院查病,而且前提是機緣巧合我看見了抑鬱症的癥狀和我當時的狀態大部分吻合。
我得病的時間卡的很巧,在高三到大學之間,是一個多變的時期,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焦慮、記憶力下降、表達力下降、恐懼社交只是不適應變動導致的,以為適應了就會過去。強撐著自己去表現正常。然而溺水之人的掙扎往往讓人陷得更深。問題擺在那裡你不解決就是不會消失,漫無目的的抵抗和掙扎反而會耗盡自己的精力。所以我在此強烈建議懷疑自己患病的人一定要去醫院檢查,如果可以定期做檢查還能更好的掌控自己。
2、知病後
對我來說,當我知道自己得病的那一刻有種得知判決結果的解脫感。終於可以拜別漫無目的的掙扎去進行一場有目的的戰爭了。
對於個人來講,情勢和之前茫然的狀態相比是樂觀的。但作為兒女朋友,心中確實百味陳雜。我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告訴父母,因為我知道如果告訴了他們,他們只能幹著急,看好我怕我自殺,他們會發愁,還會納悶我衣食無憂怎麼會不高興。他們大概無法理解我的問來自大腦本身,是生理的問題而並非是大腦操控的意識問題。對於親戚們的關懷,我明明感知不到卻還需要表現出知道的樣子,否則頭上的胡蘿蔔便會掉下來。這種空氣中瀰漫的不快,大家都痛苦。
在國內不單是老一輩的人認為抑鬱症是情緒不快,年輕人不懂又愛矯情的更多,影響更可怕。我的病只告訴了我三個好友,他們也手足無措,能做的只是勸我開心點。所以不懂不理解是很正常的,從心底接受這一點是勝利的基石。畢竟人生在世,孤獨是常態。
社會形勢確實不樂觀,造勢的矯情症患者大有人在,留下的渾水都得由真正的病人來趟。過去了,得到的是正常人的生活。過不去,便也會有Loser、承受力差之類的難聽話,不過這也都是身後話了。
我在抑鬱的時候,腦子裡一團漿糊無法讀書,行動力反應力記憶力注意力全部下降,自我評價奇低,碰見芝麻大點也猶豫不決。眼淚無法承托悲哀,流不出淚,麻木而獃滯。在學習合作中經常出差錯,自責卻無法轉變成情感,所有負面感受都會轉化成壓在胸口的壓抑感。
在此要說明的是知病後作出的選擇是個人化的。我的情況是親戚多而且大多數對抑鬱症存在偏見,加上對病情的可控性估計,我選擇自救。如若是你身邊的人懂得抑鬱症,或是病情十分嚴重自救不成,你一定要選擇求助,不管有沒有人理解你,首先要保證的是活著。和理解相比,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3、建議
恢復過程有很多反覆,時好時壞,有時只因一點小事。所以正在調整的朋友們千萬不要因為反覆就灰心,當然這句話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在這裡提供一些相對有效的復建方式。
1、健身:從根本上有益多巴胺分泌。
2、自信心:我是一個純粹INTJ+處女座,得病之前嚴重智商崇拜,在過去我所有的自信心都建立在所得上,所以在沒辦法完美甚至沒辦法做的好一點時我的自信心便全面崩潰了。秀完美和秀強迫並無高貴之處,久而久之才發現是自卑者的自我懲戒。人需要匱乏感和好奇心,並非模仿機械。自信是全面接納自己。
3、樹立良好三觀:並不想撕什麼三觀不正,這個話題很大。三觀是個人的觀念,而且關於任何事的判定還需要思維批判能力等硬體支撐。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所說的良好大概是向著好人而生的希冀吧。總之世事的好與壞都需要自己來承擔。
4、閱讀:如果思維還允許讀書,多讀一讀心理學腦科學之類的書籍,遠遠好過雞湯成功學厚黑學。想要安慰自己讀讀哲學小說也是好的,有幸遇見共情的同類還可增加走出迷霧的信心。只要是好書,多少總會有所收穫,而且你可能還會發現曾經想進死胡同的問題早有人思考並解答。
5、不要自憐不要自憐不要自憐:病中時如一個人沉入海底,經常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此失敗,我是失敗者,世界拋棄我,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做什麼也無用,這病一輩子也不會好了。如今心態將擺正,發現那些都是多巴胺來欺騙我的。自憐是自我放棄,倒下時會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6、練習接受孤獨和死亡。人的成長由無數的練習推進,練習生存,練習孤獨,練習死亡,以抵抗真正考驗來臨時不會慌亂無措。或許這些練習在考試時會失效很大一部分,或許我們以為的孤獨和死亡與真正的相隔甚遠,但存在過的就是必然的,心的更深層次需要逐步由此進入。
曾在知乎上看到過一句話:
遭受了苦難,就只能像鋼鐵一樣活下去。痛苦無法消解,不能崩潰,不能發瘋,不能死。越是不幸,越不能不幸下去,因為不幸本身沒有用。要像鋼鐵一樣活著,因為沒有別的選擇。
你我共勉,祝所有人好。
2016.8.19日更新
很久沒在知乎遊盪,萬幸的是答主還活著。
病情恢復到逐步穩定下來。對情感的敏感度遲鈍,不知是否與前額葉受損有關。
開始專心做當下的事,不再訓練記憶力,興趣之中的事讓他順其自然的形成記憶就好,不苛求面面俱到,有些瑣事能遺忘是喜事。
相比之前每年哭不過十次的頻率,更易哭泣,淚點變的奇怪,會為十分微弱的情感的動情,面對明顯的情緒波動又無法感知。不過,能流淚已是值得慶祝的事。
邏輯思維和語言能力都在通過讀書寫字鍛煉復建。
想起病重的日子,窒息感尤在,彷彿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推入海中,四周萬籟俱寂,也不知會下沉到何時。
或許當我拋棄一切執念,只為活下去的時刻,是我離真正的意義最近的時刻。
大部分是:憋著,憋死拉倒,看心理醫生是恥辱。——就這個感覺,就這個處理方法。
實際上人的器官總會生病的,心也會,應當去看心理醫生……不過說服中國人尤其年紀大點的,很難。
真可笑,我很久前寫的答案,哎
上周三,姑奶奶家二叔走了。抑鬱症。
四十齣頭,一根繩子,全身重量托在吊扇上,上吊自殺,扔下了妻子和兩個女兒。
我爸爸他們趕到的時候早就涼了,救護車來了看看又走了,只有他大哥,還不死心的心肺復甦、人工呼吸,其實他學了多年醫比誰都清楚,又比誰都不願放棄。
眼也閉不上,我爸說,沒有那麼猙獰,沒有那麼可怕……大概對他來說真的是解脫。
爺爺說,我姑奶奶過去看了以後,眼才終於能給他合上了,真假我也不知道。
抑鬱了大概得五年,我們誰也不知道,走後才知道的……難道就這麼可恥?為什麼不說?
他沒有好好受過治療,大部分時間都在強裝正常,看一個中醫時我爺爺正好也在,他就躲在門後,避開了
為什麼不去看心理醫生?小姑姑天天遊山玩水,為什麼不帶他一起去?
白髮人送黑髮人說起來滿是怨恨,怨恨也好,起碼有個念頭……
二叔叔也會給自己找點活干,走前一天還去公園和退休老人一起拉二胡。也經常主動去給妻子送飯,即使這樣,還是沒逃脫的了
最難過的是你也曾掙扎過。
家裡沒有明白的人,錯過了治療的時期,也沒有讓別人知道過,就這麼……哎
早期心理的想法:
認為抑鬱症不是疾病,而是單純的最近壓力大,調侃幾句逗逗開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中期心裡的想法:
這人就是心態有問題,心裡太陰暗了,你就不會出去走走或者運動運動嗎
晚期心裡的想法:
這人就是有病以後離他得遠點
早期的行為:
反覆告訴抑鬱症患者你這根本不是事情,就是壓力大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並不帶患者去醫院—— 「使患者產生無法被理解被認同的感覺,加深自責感,加深抑鬱與焦慮」
中期的行為:
強調抑鬱是心態問題,不斷告訴患者其實你不用吃藥,運動運動就沒事了(或者刺繡等等),你吃藥其實對身體不好,只不過是你自我麻痹自欺欺人。
但一般抑鬱患者都無法做到於是就會強調「患者自身不努力」——「使患者產生對自己的懷疑以及對家人的愧疚感,自責感,感到自己更加無用,抑鬱加深」
晚期的行為:
告訴患者你想吃藥就吃吧,我覺得你真的是有病,不吃藥好不了了——「此時患者感到被拋棄,不被理解,內疚感等等交織在一起的情緒,對家人與朋友感到絕望」
轉過頭和別人談起抑鬱症患者,用惡劣或者調侃的語氣隨意評判,內容離不開「我和你說個精神病。。。。。」,患者不知道還好,知道後——「失去對家人朋友最後的信任感,徹底跌入漩渦無法自拔」
寫在最後:
其實對於抑鬱症患者,我們都不是醫生或者諮詢師,我們能做的太少,但是我們有一點可以做,那就是理解,關愛,傾聽,與陪伴。這是醫生無法辦到而諮詢師又不能全天做的事情。
我們需要明確的告訴他我理解你,我知道抑鬱症這一疾病有多痛苦。——給與他理解的力量
在他難過抑鬱的時候,不要想當然的「勸說」,因為很多時候你不知道事情的根本原因,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安靜的傾聽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面對生活,不要把他當正常人看待,當他出現情緒問題而做錯事後,儘可能的關愛而不是責備是抑鬱症患者走出抑鬱的關鍵。
平時不管走到哪裡,都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亂對抑鬱症患者的病情評頭論足,無論你出去什麼樣的立場什麼樣的語氣,患者都會有一種不信任感和防備機制的啟動。
如果可以,多陪陪他,但不要吵到他,讓他明白,與他戰鬥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公立教育系統科普一下很困難么?大多人也沒吸過毒,都能理解「戒不掉」這個概念。
抑鬱症就是神經遞質失衡。什麼叫「藥物沒有解決問題」? 化療也不能治好癌症,你敢不做么?沒有藥物掛的更快。既然最後一段話大家都跟瞎了一樣看不見,那我就放在前面說了:
我,不需要幫助不需要建議不需要傾訴
這是網路,不是現實世界,你們拿著自己的經歷或者朋友的經歷瞎給人什麼建議?
你是認識我還是見過我?我都匿名了還不行?
不要操心,謝謝你們這操不完的心,不如你們操心一下自己吧。
我有疑惑會自己去諮詢自己信任的人,我對我的人生有把握,也必須有把握。
要負責,也必須負責。
你們是都不理解"每個人個體差異不同"這句話嗎?
是不是也不理解有的人為什麼能撐下去有的人為什麼撐不下去?
為什麼有的人怎麼都打不死,有的人一推就死了?
抑鬱症吃藥有用,當然有用,但是吃藥是唯一的方法嗎?
吃藥只是暫時的方法。
如果一個人永遠那麼脆弱,那就要永遠吃藥。
我對我自己的看法是,因為我足夠了解這個病,也足夠了解我自己,我願意相信自己,我也選擇相信自己。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面對的,葯只能解決你自己的問題,但是解決不了外界的問題。
所以,不要再爭論我吃不吃藥的問題了,很多時候你們忙著了解別人的時候,都忘了去了解一下你們自己。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調節好,我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複發到必須吃藥。
我只知道我現在的狀態比看醫生的那個時候好太多。
以上。
(以上言論僅針對我自己當下的病情狀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知道誰把這個問題推到我TL上。我本來可以不回答,想想,留個紀念吧。
一個多月以前跟母親大吵一架,崩潰,歇斯底里,撞牆,割腕,發抖。
我知道我不好了,我已經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吵完架之後的我和母親,像陌生人一樣,不說話,見面也當空氣。
我以為和以前一樣,吵完過幾天就好了。可是這次沒有。家裡的氣氛壓抑的像鬼屋一樣。
每天上下班的路上我就控制不住要哭,控制不住去想:要是車子把我撞死就好了,碾的碎碎的就好了。
這樣的情緒終於承受不了了,我決定去看醫生。
跟醫生聊了一個上午,不,哭了一個上午,下午做了檢測,重症抑鬱。醫生建議我吃藥,吃博樂欣,我問醫生副作用是什麼,醫生說沒什麼副作用,但是吃任何葯都不能突然停葯。我問醫生吃了以後什麼感覺,她說你會開心很多。
我說我回去考慮一下吧。
我拿著檢查報告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另一家醫院,不知道幹什麼,就是坐在椅子上哭。
我把報告拍下來發給身邊的人。
朋友馬上就來找我,陪著我。
還有一個朋友直接給我打電話,讓我吃藥輔助加心理暗示,
我阿姨說讓我不要吃藥,讓我信佛。
我表弟說聽醫生的話吃藥吧。
晚上回家,把報告丟給我媽,我媽看完說有病就吃藥唄。我又哭了。我說我不吃。
第三天我媽問我,要不去外地把,那個醫院比較好。你還沒結婚,在這裡人家知道總是不好。
我問她,外地什麼醫院?
她說,精神病醫院。
說出來這詞我都慌了,原來我被當成了精神病。還是需要住院的那種。
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抑鬱把?
她說:因為你胖。
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抑鬱症都好不了了,因為我抑鬱症的源頭永遠都解決不了。
她給我的傷害是永遠的,生生世世的,無論她還在不在人世,她給我的痛苦都是真切的,如影隨形的。
網上流行的一幅圖,配文是"我控計不住我計己",每個人應該都會覺得很好玩吧。
可是我得了抑鬱症以後真切的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究竟有多不好玩!
我不吃藥,我自己救自己。
我拒絕再看一切關於抑鬱症的東西,每天強迫自己跟人說話,看喜劇,上下班路上只要想哭就深呼吸,然後想一些有的沒的,引導自己刻意的去關注其他事情,比如今天的夕陽,比如早上上班路邊有隻鴿子……就是不能放空自己,讓精神被吸進黑洞。
不放大自己的情緒,不接觸其他抑鬱症患者,不聽他們的故事,不想知道任何關於他們的一切。
跟我朋友在一起,聽她們聊工作的趣事,看她們互相爭吵打鬧,跟她們出去喝咖啡下飛行棋。
不需要安慰,也不安慰自己。
我不想被一個簡單的報告打敗,我還沒有被病打敗就被病名打敗,我不能這樣。
我就知道我可以好起來。
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
也許我就此一帆風順再無悲痛。
也許我還是被這個永遠解決不了的原生家庭問題一次又一次拉進深淵。
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靠自己。
不要溫柔不要安慰不要憐憫不要同情。
推薦閱讀:
※一個人的人生最悲慘能到什麼地步?
※古希臘建築特點是什麼?
※群體性的審美是什麼造成的?
※你感覺日本最讓人不解的是什麼?
※印尼華裔是不是都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