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輪真的是蔡康永他們家的嗎?
網上有一種說法,蔡康永的父親原來擁有輪船公司,而該公司正是太平輪的擁有者,後來太平輪沉沒,導致他們家道中落,蔡父被迫去當律師。請問這是真的嗎?求了解內幕的解答一下。
蔡康永寫的一段文字
1
小時候家裡有幾樣東西,是從輪船上拿下來的。
其中有一對綳皮木骨的扶手椅,皮墊邊緣釘滿了黃銅圓釘,坐起來很舒服。
「那是老蔣總統坐我們的輪船時,最喜歡坐的椅子。」爸爸告訴我。
還有一架重得要命的望遠鏡,可以望很遠。我有時候站在我們家的窗邊,用這架望遠鏡望向三條馬路以外的行人,看他們過街時的表情。可惜不能看太久,因為以前輪船上用的望遠鏡很重,拿一陣子手就酸了。
皮椅和望遠鏡,從「我們的輪船」上拿下來的東西。
「我們的輪船」?
所謂「我們的輪船」,其實是指幾十年前,爸爸在上海開的一家輪船公司所擁有的船。
這家公司的所有輪船當中,最有名的一艘,叫做「太平輪」。
「太平輪」,中國的「鐵達尼號」(泰坦尼克號又譯「鐵達尼」號——編者注)。
一九四九年,內戰的揭曉之年。那年除夕前,一群急著要離開上海的有錢人,終於了解到狀況的緊迫,連過年都顧不得了,搶著要擠上早已客滿的太平輪。
這些人,有的用金條換艙位,硬是從原來的乘客手上,把位子買過來。有的靠關係,向爸爸或船公司其他合伙人要到最後幾個位子。
理所當然,這群太平輪的「最後一批乘客」裡面,有當時上海最有錢有勢的一些人,也有爸爸最要好的朋友。
在戰亂的時代里,命運之神似乎背負著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戾氣——
太平輪開到半路,出事沉沒。全船只有三十六人獲救生還。
船上漂流散落的珠寶首飾、佛像牌位,讓許多附近的漁民大吃一驚,悲喜交加。
2
爸爸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太平輪沉沒的原因。只提過當時他們公司所擁有的每一艘輪船,一律都向英國著名的保險公司投保。唯獨太平輪例外,因為當時爸爸一位相識在上海開了保險公司,為了捧捧人場,就把手上這艘剛要開始在上海和台灣之間航行的太平輪,給這家上海人自營的保險公司承保。
太平輪一出事,這家保險公司,立刻宣布倒閉。
所有賠償,由輪船公司自己負擔。
在太平輪上遭難的乘客,人數之多、牽連之廣,無論再怎麼樣的賠償都不可能讓家屬滿意。
官司始終無法解決,公司旗下太平輪以外的另外兩艘輪船,被鐵鏈鎖在高雄港,直到全部銹爛,成為廢鐵。還有兩艘貨輪,留在大陸,被共產黨接收。
所謂「我們的輪船」,從此全部跟「我們」無關了。
除了一對皮椅,一架望遠鏡。
3
太平輪是怎麼沉的?我從來沒有向爸爸問過。
一方面我知道這不可能是令人愉快的回憶,沒事拿來問自己的爸爸,未免太差勁。
另一方面,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所謂「我們的輪船」,我一艘也沒見過。
唯一一次,爸爸跟我說起太平輪的事,是在我念初中的時候,讀到報紙上在講「船王董浩雲」的消息。爸爸就提到太平輪航行一段時間後,董浩雲的船公司才漸漸擁有他們自己的輪船。
於是我放下報紙,問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爸,如果太平輪沒有沉的話,我有的時候就可以坐在輪船上,看著海吃早餐了,對不對?」
「對呀。」爸爸笑嘻嘻地回答我,沒有說別的話。
一直到,我問這個蠢問題的十年後。那時我已經在洛杉磯加大的電影製作研究所念了一學年,忽然收到小說家白先勇先生的來信,問我有沒有興趣開車到加州的聖塔芭芭拉去,到他家幫他修改一個電影劇本。
那部電影的故事,是用白先勇的名作《謫仙記》,導演是當時在中國舉足輕重的謝晉。正在學拍電影的我,當然興高采烈地答應。
《謫仙記》的女主角,是世家女。故事裡她的父親是國民黨政府的駐美大使,一切本來照人世的軌道進行,直到戰亂來臨,駐美大使夫婦兩人,「死於太平輪船難」。
我到了白先勇先生家後,白先勇把手邊的相關資料厚厚一疊拿給我參考,其中有一份影印的剪報,是太平輪出事時,上海各大報的報導。
我看著這份剪報,報導里說:
「農曆除夕前一天夜裡,中聯公司的太平輪,於台灣海峽與無錫麵粉大王榮氏家族榮鴻元所擁有之『廣元』貨輪對撞,太平輪與廣元輪均沉沒。太平輪上乘客,有三十六名被美國軍艦救起,其餘均罹難……」
其他剪報,也有約略提到那艘廣元貨輪,似乎有蛇形現象,在與太平輪相撞之前,即已幾乎與另一艘外商輪船相撞……
不過當時各報大概沒有興趣作進一步的調查。在整版整版的戰亂傷災里,太平輪的沉沒,也只是又一種摧折生命的方法罷了。
白先勇先生很好奇我為什麼對這篇跟故事情節不太相關的剪報這麼在意?
「因為,太平輪是我爸爸的公司的。」我回答。
白先勇目瞪口呆三秒鐘,然後喜而笑曰:「怪不得這個劇本會找上了你!」
4
《謫仙記》後來拍成了電影,片名改成「最後的貴族」。
「貴族」是怎麼變成「最後」一批的?很多人都出了力,而白先勇則順著命運之神的手勢,讓太平輪參與了行刑的隊伍。
白先勇,作為「廣西王」白崇禧的兒子,當然是典型的、「最後的貴族」。
而我呢,是絕對沒趕上最後一批的,我是「最後」又過了很久以後,才出現的。
就算我願意,也早就沒我的事了。
釘皮的椅子,我坐一坐,重得要命的望遠鏡,我望兩眼,如此而已。
一個時代,大火燒天的燒去了。我身邊的,是燒剩下的,東一處、西一處的,明明滅滅的餘燼。
我的童年,常常籠罩在這餘燼隱隱約約的紅光里。
有時候,我伸出手去借一點這餘燼的溫暖。有時候,我用眼睛見證這餘燼覆蓋的繁華。
謝邀,真是的,詳情晚上回家補充,昨天有事就給忘了,今天補上
(寫著的時候突然傳來被摺疊的噩耗。。。)
本文沒經過詳細的資料查證,僅憑本人記憶寫就,如與事實有出入還請指正
蔡康永的父親,蔡天鐸並不是被迫去當律師,而是律師是他的本行,後來去經營航運去了,家道中落後再做回本行,做律師也做的聲名赫赫,復旦法律系第一屆的畢業生,畢業成績非常優秀,日後他跟蔡康永回憶說,畢業考試前一天他通宵——打了一夜的牌,第二天考試還是拿了第三名,說這件事的時候絲毫沒有教育孩子不要貪玩的意思,反而洋洋自得,從這件事上來看遺傳確實是強大的——貪玩與優秀兩個在中國大多數家長眼中矛盾的特質可以集中的如此恰當。
說回太平輪,時代巨輪碾壓下的人間悲劇,嚴重超載又夜航,真心覺得跟泰坦尼克號相比,太平輪才更像一個悲劇,如此多的人求關係,砸金條才弄來一張船票,登船後才如釋重負,以為醒來就是彼岸,誰知航向竟是地獄。
事發之後,蔡振鐸先生之前為了給朋友面子給太平輪投保了兩家新的保險公司當即宣布破產,蔡家無力賠付高額的賠償金,名下的所有船舶被國民政府封鎖在港口不準出海,最後只能腐爛生鏽。。。
蔡先生本身就是十分優秀的律師,遷居台灣,重操舊業後維持家人優渥的生活也不是太難的事情,雖然退休後由於開銷大,又沒什麼進項,蔡康永在國外念書的日子也並不好過,也曾經出現過想吃米飯買不起,自己又天生手殘不會做(蔡康永的手殘是連打雞蛋都不會的那種,看清楚是打雞蛋,而不是煮雞蛋,更不是煎雞蛋),然後去日本料理店只點一碗米飯,讓一個日本人看見了看不過去,把自己點的餐分給蔡康永,並且可能覺得他也是日本人就用日語數落了大半天,好可愛的日本大叔啊。。。
蔡天鐸先生老來得子,這時距離太平輪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在蔡康永的印象中家裡遺留的有關太平輪的痕迹,除了自己的父親,還有一張從太平輪上卸下來的椅子,當聽自己的父親說蔣介石總統曾經坐在上面時,還是被唬了一跳。關於這件事家裡人不願意刻意提起,但是以蔡康永的聰明又怎麼看不出來事情的端倪,雖然他到很後來才知道父親時常對著家裡的一些東西失神悵惘究竟是為了什麼——這艘船上很多的人都是他父親本人的至交好友,至愛親朋,什麼是人生最黑暗的時刻?我想最多不過如此。。。(邊寫邊聽歌,寫到這句的時候,耳邊正好傳來:「當一艘船沉入海底」,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你不知道他們為何離去,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
蔡公天鐸生性仗義,好交友,最喜歡打牌,牌品之好在他死後仍為老友們念念不忘,因此頗結交了不少社會賢達。蔡康永幼時喜愛唱戲,而且生的俊,悟性高,很快就有登台的機會,此時他父親的兩位牌友——相當於我們這裡新華社與人民日報的兩位主編——把他登台演楊六郎的事情當大新聞登出來,一時間蔡家公子登台獻藝在上層圈中傳為佳話,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用來告訴你蔡天鐸先生的交際圈確實夠廣,且關係實在,所以在蔡康永想要出國學電影專業的時候,他父親幫他要到了胡金銓大導演的推薦信,讓他順利的踏進了UCLA的大門。
UCLA的生活豐富且扯淡,參見《LA流浪記》。。。有一天有個人找到了蔡康永,說要改編一個劇本,身邊又沒有助手,恰好他又是學電影的,就來問問他能不能幫忙查些資料寫寫劇本,這個人叫白先勇,被改寫的小說叫《謫仙記》,後來拍成的電影叫《最後的貴族》,導演是謝晉,故事是太平輪。。。
而白先勇此時並不知道他是誰,只是經朋友介紹知道UCLA電影研究所有一個台灣留學生,就這樣因緣巧合的找到了蔡康永。。。當聽到康永用一種難以形容不可思議的感覺說出:「這船是我爸爸的船。」白先生震驚的說到:「看來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這個故事找到了你。。。」
人生中總有些事情,有些人令我們念念不忘,這些人和事可以穿越時光的長廊在我們的生命中不斷迴響,甚至不期而遇,推倒我們放在書架上的字典,也許這背後是某種啟迪,但我們能讀到的更多只是惆悵。。。
真的。
蔡天鐸曾經是江浙一代知名律師。後來為毛轉行去干航運我不知道。中聯船運公司在當時確實很牛,太平輪事件後中聯倒閉,蔡天鐸又去干律師老本行。
比較弔詭的是,太平輪沉沒時,船上有當時國府中央銀行大量的賬簿及文件。太平輪沉沒後,搬遷到台灣的中央銀行10年都無法復業。
不算是他父親的,因為太平輪是中聯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以每個月7000美元的價格向太平船塢公司租來的。但是出了事故肯定是中聯企業的責任,最後為了賠償事宜,船也抵押給政府了,白白的停泊在岸邊生鏽。 記得抵押的好像是華聯輪 安聯輪。太平輪買了保險,是蔡父好友的,結果船沉了,好友宣布保險公司倒閉,賠償就歸中聯負責。看得出蔡康永小時候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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