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顯赫的家族裡是什麼體驗?
不要裝逼,不是那種只有錢的,要是真顯赫,家裡人都是很有社會地位的。
家學、氣節、精神,家族餘韻都沒有,最不濟留下點財產也行。
多圖預警,流量黨慎入
以下所有圖片均來自央視紀錄片《客從何處來》
轉載請標明出處
————————————————————————————————————————
————————————————————————————————————————
先放上我們主人公的照片
對,就是「懷才就像懷孕」的易中天。
先從易中天父親這邊的親戚開始:
這是他的祖屋復原圖,祖屋原址位於湖南汨羅營田
有多大呢?足足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
四進大院,十五個天井,連吃飯都要敲磬,這不管在當時還是現在都是豪宅啊!
至於我們的主人公的反應如何呢
他露出了一絲竊喜,轉瞬他有變得有些傷感,因為宅子已經被毀了。
這座大宅是由他的二爺爺易甲鷳所建。他的二爺爺是清朝第一批公費留學生,曾在兩湖書院、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日本陸軍大學就讀,跟隨黎元洪參加辛亥革命,最後退隱家中。
然而就在退隱家中,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的時候,易甲鷳沒有浪費自己的軍事天賦,拯救一家人。
更戲劇地是,當時指揮作戰的岡村寧次是易甲鷳的師弟。
此時易老師的表情是這樣的:
這就是戰爭。殘酷無情。所以不論我們的先輩是家室顯赫還是平凡,都應該感謝他們頑強不息地一代代繁衍下去。(啊咧,好像離題了……)
後來易氏在戰爭後方,自己紡紗織布,還製作蠟燭,並且辦過企業。他們製作的金雞牌蠟燭十分暢銷。(這段就不細說了)
當時易中天的大伯父易仁荄在條件艱苦的情況下還編寫了湖南的中學歷史教材用書(以下是易中天複述他大哥易君乾,也是一名著名的歷史學家,寫給他的信,所以口吻變了。)
接下來是易中天的曾祖父易壽梓,曾任一個小鎮的厘金局的小吏,官雖然小,然後這官職是郭嵩燾(!!!)推薦的。他的曾祖父曾經在郭嵩燾坐館教書,和郭嵩燾不僅僅是僱傭關係,更是親密的朋友關係。
他的太爺爺曾在兩湖書院讀書,也是郭嵩燾介紹的,但多次科舉不中,看似沒什麼成就,但是歷史並不是那麼短淺。結合他的孩子,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自己不能創造輝煌,那麼可以培養自己的孩子創造輝煌。
太爺爺還留下了一套書,叫做《太平草木萌芽錄》(名字很!清!新!有木有)
為了表示他對太爺爺的尊敬,易老師站起來看書。
翻到封面,易老師就被驚呆了。居然是熊希齡,當時北洋政府的第一任總理題字的。
關於這本書我沒有解釋得很詳細,擔心有些人可能會看不懂,所以就貼上了 @sulea 的答案 。不要怪我離題喲~(@^_^@)~感謝 sulea童鞋(づ ̄ 3 ̄)づ
1、易中天的曾祖父易翰鼎的《太平草木萌芽錄》一共藏書三套,分別在湖南省圖書館、湖北省圖書館、上海市圖書館。
據易中天自己說,他一生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這三個地方,湖北省圖書館更是他初中時期經常去看書的地方。他一直是離曾祖父的著作近在咫尺的。
2、易中天的曾祖父,在書里寫道:「自敘平生志願,榮華富貴皆在所後,惟望子孫留心正學。他年得蔚為名儒,則真使吾九泉含笑矣。群孫勉乎哉。」
即,不求後代榮華富貴,但求留心正學,如果能出 名儒 ,自己就含笑九泉了。
很想唯心地說一句,易中天真是得到了太爺爺的庇佑,並且實現了「蔚為名儒」的願望啊。
但是總理為什麼會給他的太爺爺題詞呢,這就不得不聊起易中天的媽媽了。
所以開始扒易中天的媽媽這邊的親戚:
以下是高能預警:
易中天一直以為他的媽媽是住在湖南鄉下,但是沒想到她媽媽居然曾經是熊希齡府中的大小姐。
這是他媽媽的照片:
接下來,專家拿出了一張表,解釋了他媽媽為什麼會從湖南鄉下來到北京的原因
源於一樁婚姻,他的外公周詒銑和他的繼外婆朱濂的婚姻。
更嚇人的是,朱濂的父親朱其懿曾任湖南沅州知府,並且創辦了沅水校經堂,熊希齡在那裡學習兩年。在熊希齡原配去世後,朱其懿讓自己的妹妹嫁給了熊希齡。
不光如此,朱其懿和他的兩個弟弟創辦了輪船招商局,文科生都知道這個企業在中國近代史是多牛X的存在。
可是出生湖南鄉下,早年喪偶並且帶著三個孩子的周詒銑按道理是應該娶不到出身名門的朱濂。
請看下面的這張北京律師公會登記表
介紹人是江庸,在熊希齡做總理的時候,江庸歷任了司法次長和司長總長(相當於現在的司法部副部長和司法部部長),可以看出外公周詒銑在當時是個小有名氣的律師
接著來看易中天外公這邊的表,那就更厲害了。
他的外公是左宗棠的小舅子(不知道有沒有吃過左宗棠雞(?⊙ω⊙)?),而他本人更是和周大烈是同輩,而周大烈的摯友是梁啟超和陳寅恪,如此推算,易老師可以和梁啟超陳寅恪稱兄道弟了!
易老師激動萬分,連喊了兩句牛逼啊牛逼啊,不過央視貼心地沒有打出字幕
按照丁丁定律,亮點總是在最後出現的。
易老師來到了越南河內。越南專家(很神奇地是越南專家都會講中文)給他介紹了一本書叫做《皇越春秋》,類似《三國演義》的一本小說,記載了越南軍隊抗擊明朝軍隊的故事。
其中易光的原型正是易中天的十八世祖易先(節目組真的是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了啊哈哈哈哈哈),任交趾諒山府知縣,其中的阮廌是越南很有名的謀士,類似諸葛亮的人設。
而易先官職雖小(怎麼感覺這句話出現過了),但是明史中卻有其記載。
當時明朝皇帝已經打算放棄越南,作為邊境的一名小官,易先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當越南大軍來攻打諒山時,易先誓死抵抗,諒山被攻破後,易先自縊而死。
亮點來了,在易先死後八十年,一位著名的哲學家王陽明先生(!!!)寫了一首詩悼念他心中的英雄。
————————————————————————————————————————————————————————————————————————————————
顯赫的家世是怎麼樣的呢?我原先以為無非是有錢有權。但看完這個紀錄片,我發現比家世更重要的是家世背後代代相傳的精神,就像易中天無論是他的十八世祖為國獻身,或是他的曾祖父的拒收不義之財,或是他大伯父為教育事業的貢獻,還有他媽媽戰時照顧無數孤兒,這種精神世代相傳,生生不息,就像樹根源源不斷地向樹葉提供養分。但願我們的樹木有朝一日都能枝葉茂密。
我一同學,山裡人。
當初,幾個同學一起跟他回老家過暑假,發現山裡山外的幾個大村落沒有不認識他們家的,提起他們家長輩都是真誠的尊敬和關懷,對他這個年少小孩子居然也帶著尊重。
從簡單的言談里可以知道他祖輩大概是土王或者祭司,後來進入文明社會,家族裡連續幾代的長輩都是按照:行醫,教育,濟貧,賑災,調解糾紛,帶領大家致富,這樣一個為人處世的原則做事。而且由於半封閉的地理環境和人文狀態,一些歷史悠久的傳說故事始終把一種神秘的,超自然的光環戴在他們家族的長子這一支人身上。(其實我覺得根本就沒什麼,迷信,迷信。)
在離他們家很遠的山裡借住或者露營,全天然的食材就不說了,山裡散住的人家會把自己保存了很久的大靈芝,大黃精,大何首烏(我就認識這三種,別的不認識)蟒皮,狐狸皮,泡著大蜈蚣的酒什麼的拿出來送給他,不要的話主人會顯得很失落。他解釋說要去山裡辦事不方便帶,主人就會反覆說記住回來時候一定拿上。
臨走他會用墨汁在紅紙上畫一些圖形,有時候是用石灰畫在大木板上,主人會很開心的收起來或者放在門口,我們問是幹嘛的?他說有的是保平安,有的是嚇猴子和野豬的。
後來到一片巨大的獼猴桃林,真有大群猴子在吃獼猴桃,他過去扔了兩把香蕉,一個相貌堂堂的大猴子從樹上下來跟他對峙了一會,他給大猴子一把香蕉,大猴子不知道是覺得拿了香蕉攜帶不方便還是出於物品交換,從自己腋下拿給他一個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果子。然後我們就吃了一大堆天然熟美獼猴桃,還採了一堆帶走。我問他那猴子給你的果子好吃嗎?他張嘴給我們看已經嚼的剩一點了,他說猴子只撿最好的果子藏在腋下當然是好吃的。
出山後他說,他小時候就認識那個猴群的猴子,我們去過以後,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附近的村民可以自由的去采獼猴桃運出去賣了,不然那片林子一直被猴子占著,人類過去被發現就會被扔石頭扔的頭破血流。(但是僅僅是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最好遇到了猴子給點食物,否則他們還是有敵意。)
下山路上在一個水潭邊洗臉,潭那邊一頭灰狐狸帶著兩隻小狐狸在喝水,大狐狸長嗷一聲,他往那邊揮揮手也嗷了一聲,大狐狸就跑過來,跑了幾步估計是看見我們,轉身又回去了。
總之就是感覺到,在那一片山水之間,原住民尊敬他們家族,野生動物也給他們家人面子。
這比在城市裡一呼百應,作威作福給人感覺真誠多了,也酷多了。
---------------------------03.25更新------------------------------------------------------------------------------------------------
扔香蕉給猴子不容易,我寫的簡單,其實當時用了很久的時間,山裡猴子不怕人,要保持距離,自己先吃香蕉讓它們看見,然後扔給它們。猴王看著就很兇,耀武揚威的衝過來,然後人猴對峙,大約是猴王覺得你也跟它一樣很厲害,接受了你的禮物,就會回你一個禮物。成年猴子有在腋下保存一顆好果子的習性,那就是猴子的社交禮儀。當然,猴子也許確實認識他。
收了山裡人家的禮物要回送一些生活用品的,珍稀的藥材和獸皮他帶回家交給長輩,長輩會按市價換成錢或者東西託人送過去,這都是傳統。
狐狸叫聲也很兇猛啊,不是想像中那種柔媚的聲音。
半野生狀態的獼猴----半野生,我的意思是還會頻繁接觸人類,接受人類的投餵食物。
相貌堂堂的大猴子------獼猴猴王,如果是更大群落的野生猴王,會更強壯,臉龐更大一些。經過大家的抗議,不打碼了。愛看看去吧。
看了評論區,已經有感慨,我為動物生殖學,和兩性關係的好奇心,進行了較大的推動。。。。。。
再來張灰狐狸:
圖片引用他人,原主人請告知,立刪。謝謝。
圖片引用他人, 謝謝。
~~~~~~~~~~~~~~~~~~~~~~~~~~終於決定更新~~~~~~~~~~~~~~~~~~~~~~~~~~~~~
各位,我是來打消你們想要去過暑假的幻想的。
這件事發生在十幾年前,十幾年前的環境跟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我也再沒有跟同學去過他的老家,因此我不確定在那片巴山蜀水中還有那樣的人與自然的共生環境。
我同學不是少數民族,他的身份證是漢族,但是他頭髮是我們學校最天然卷的兩個人之一,因此我有理由懷疑他們的家族血緣里有少數民族。
我們是一所三線大型兵工廠的廠礦學校,為了保密隱藏於環山之中,一開始是全封閉的保密地區,後來年代不同了,也接受外來轉校的孩子,這個同學就是靠著親戚關係轉校來的。
決定跟他去老家過暑假出於他的邀請,也是因為年少時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和勇氣。其實真的進入山區,我相信現在各位首先忍受不了的就是悶熱潮濕的環境,長草灌木之間的山路,圍繞在身邊的蚊蚋小蟲,林間的各種昆蟲爬蟲,還有夜晚傳來的凄厲鳥叫和獸鳴。光是驅蚊水你就恨不得帶上十瓶,何況我們當時只有清涼油。
我們軍工廠已經算是藏在山區,沒想到他的老家才叫真正的深山老林,有時候徒步走上大半天才能見到幾戶人家,沒人帶路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洗澡上廁所都是原始的方式---白天洗澡女孩子從山溪里或者井裡提水在房間里洗,男的就直接在山溪里洗,晚上一律在山溪里洗澡,洗著洗著就可能摸到一條活魚,我早起一個人去溪邊蹲著刷牙洗臉,周圍晨霧繚繞,一條小青蛇就在旁邊垂下頭安靜的喝水,請問想去的各位你們真的覺得自己能接受嗎?
喂猴子這事其實是這樣的,他很小的時候住在很深的山裡,跟著家裡大人去林子里采野果野菜,跟那個猴群是經常見面的,猴群的猴子從小跟人類也有接觸,互相見得多了就不會有太多敵意。據他說,猴子記憶力很好,有些小猴子變成老猴子了,還是記得曾經在一個林子里采果子吃的他,那麼猴王可能也是小猴子的時候見過他,所以送出一顆果子的行為就可以理解了。但是這種行為往往發生在猴群內部,猴子地位比較高的送給地位比較低而且關係很好的猴子,也有大猴子巴結猴王的時候送上一顆好果子,但是極為少見。總之,那是碰巧而已,不是猴子準備好了給遊客表演一場秀。
人類的行動力在山林中是緩慢的,據說現在還有很多生活在山區深處的人家,過著比較封閉原始的生活,他們還有約定的集市來交換物品,我們那次就是打算去更深的山裡去參觀山裡的集市,可惜根本就沒有精力到達目的地。
深山裡的人家也不是全都是善良的,遇到野豬或者兇猛的動物更加危險,我同學一直告誡我們不能單獨行動,不能離開他的視野,有些山溝幾十年都不會有人過去,人是很脆弱的。
洗臉的深潭寒氣逼人,倚山的那一面有個內陷的黑色大石窟,據說有水怪。
好好享受現代的生活並且努力增強自己的能力吧,能夠讓我們的現代發展不再以大肆破壞自然環境為代價,再嚮往自然山林也不遲啊。
謝謝。
第一次知道護國運動,應該比歷史課上學到的更早一些。
小時候家裡飯桌上,大人們偶爾會提到,曾祖父和曾爺爺都曾公派去過日本留學,加入了同盟會,後來是講武堂的教官。大姨常說,她記事時,還坐在老祖的腿上,摸著他長長的鬍鬚,叫胡胡阿祖。
我的記憶里,他們言語間只像是給我講述家裡的瑣事,媽媽,大姨和外婆偶爾提及的也只有零星的細節。上幼兒園的時候,家人帶我在相館裡拍過一張照,照片里我穿著墨綠色的絲綢小洋服,袖口,領口都刺著精緻的黃色花邊,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是我祖外婆的衣服。
這是我寫在文章《客從遠方來》里的片段,距離這篇文章發表已近半年了,那時候我剛偶然開通道年記,也才開始追尋家裡的故事。
生活在昆明的十幾年裡,我常常路過講武堂,偶爾進去也只會草草地找尋兩個人的名字,每次都能看見,每次也都是同樣的照片,只有簡單的幾句介紹,多是「護國運動將領」「辛亥革命」這樣的字眼。
半年前偶然看到央視的尋根紀錄片《客從何處來》,撒貝南,鈕澤承,蕭敬騰... 每一個追尋的人聽著別人對自己的家事如數家珍時,都感慨,沉默,甚至潸然淚下。時代更迭,家族變遷的故事總讓人唏噓,我在網上無意搜索這兩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張開儒,李鴻祥。
張開儒(1869 - 1935),字藻林。雲南省巧家縣蒙姑鎮人,辛亥革命元老、護國軍名將。16歲中秀才,1904年赴日本入振武,次年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並加入中國同盟會。
1911年參與密謀昆明「辛亥重九起義」。1913年加陸軍少將銜,1915年平定韶關,粵北,加陸軍中將銜,任護國滇軍第三師師長。1923年孫中山在廣州再組陸海軍大元帥府,4月10日張開儒被任命為廣州大元帥大本營參謀長,後改任廣州大元帥府上將參軍長。1924年張開儒因病辭職,去澳門居住,從此潛修佛典。
1927年秋由澳門回昆明定居,任雲南省政府高級顧問。1935年7月7日,張開儒在昆明病逝,終年六十六歲;10月18日被國民政府追贈為陸軍上將。
李鴻祥(1879-1963),字儀廷,玉溪紅塔區大營街鎮杯湖村人。1903年入雲南高等學堂,1904年考取赴日留學生,先後入振武學校、士官學校,並加入孫中山組織的同盟會。
1909年畢業歸國抵達雲南,任雲南講武堂和新軍中教官、管帶等職。1911年,李鴻祥和蔡鍔等人領導了雲南重九起義。1913年至1916年,李鴻祥先後擔任雲南省省長、總統府顧問、廣東討袁軍第一軍軍長。1919年被任命為將軍府懋威將軍。1939年至1943年擔任雲南省臨時參議會會長,捐洋三千元,倡建靈照寺,建玉溪會館,於其間主持修纂《玉溪縣誌》,建玉溪「杯湖亭」,並撰《杯湖亭記》,立碑於亭內。
李鴻祥曾推薦朱德入雲南陸軍講武堂學習,二人之間具有深刻情誼,朱德赴德留學,李鴻祥贈廣毫2000元作路費。李鴻祥於1963年11月26日病故時,朱德委員長由京致唁電慰問。
幾千餘字的生平簡介里,我所知道的事迹不足五分之一。其中一篇最末的幾行赫然寫著「1923年孫中山在廣州再組陸海軍大元帥府,張開儒被任命為廣州大元帥大本營參謀長」,「1924年張開儒因病辭職,去澳門居住」,在澳門讀書生活了五年的我,好像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彷彿來到這裡也像是冥冥之中註定。
再看到「李鴻祥和謝汝翼幾乎掌握著雲南全部的兵權」, 「他從四川帶回40萬軍餉,奠定了富滇銀行的基礎」「由李鴻祥親自考選,擇優錄取,選送留美、留法、留日等學生63名」,我開始竭盡所能地搜尋他們的資料。
看完一些長長的紀事,我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得知我的好奇,大姨和媽媽娓娓道來。聽完兩個小時的講述,更是讓我感慨萬千。
張開儒的三兒子張學巡(外公的爸爸)在武鋼做翻譯官,李鴻祥的女兒李淑英(外公的媽媽)在金陵女子大學讀書,他們於明國十六年結婚,家裡長輩們保存著結婚證書的原件。證書有A3紙大小,上面記載著主婚人為張開儒,李鴻祥,我翻閱現有的史料,雖然可以證實他們是留日的同學,交好的同事,但沒有人記載過這兩位大將最終結為了親家。證婚人李曰垓是艾思奇的父親,也是護國戰爭的元老。
家裡剩下的其他物件大多是刺繡,茶杯,碗碟,嫁妝,兩位將軍留日時的皮箱子,和很多平常的日用品。大姨說,大部分相片,手跡,詩集等都在X革時被紅衛兵抄去了。而李鴻祥在病重期間,又囑咐家裡人把辛亥革命,護國運動的29件紀念文物(包括日本士官學校畢業時日本天皇贈送的禮刀,禮服)贈給了雲南省博物館,所幸我年初回去的時候,真的在新館見到了。
外公出生在上海霞飛路,獨子,現有資料里的李鴻祥次子實為繼子,外公喚他一聲舅舅,最終因奪去家中在福照街的祖宅,篡改史料,使許多研究員不能直接找到李鴻祥和張開儒的獨孫—— 我的外公,張輔廷。而因為歷史更迭中政治敏感給家裡上兩輩人帶來的動蕩,委屈,讓他們也不曾刻意追尋這段歷史。
外公的祖父祖母是護國運動里的重要將領,外公的父母是新中國第一代了不起的知識青年,外公的箱子里保存著勞模證,持槍證,滇藏公路保密藍圖... 模糊地回想起小時候坐在外公膝上學第一句英語,他們好像離我很遠很遠,我努力地回憶找尋,史料和檔案卻比我知道的多得多。
去年一月的時候,我們去了兩次廣州大元帥府,在展館的轉角終於和其中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相遇。踩在吱吱作響的紅木樓梯上,我看著那些頁腳微微捲起的任命令,第一次真實地感覺到,原來他們真的在這裡。
「1923年孫中山在廣州再組陸海軍大元帥府,4月10日張開儒被任命為廣州大元帥大本營參謀長」,也就是在蔣介石赴俄之後,接任了他的位置。展館裡現在還原了他的辦公室的陳設,地圖,畫像,舊時的風扇,綠色的檯燈,我卻難以想像他每天坐在這裡的場景,覺得陌生又微妙。
得知我們的來意之後,工作人員幫忙聯繫了館內其中一位歷史研究員,朱志龍先生。他邀請我們去到他的辦公室,一 一打開不同的網上資料庫,甚至是台灣的,日本的開放資料庫。
他為我們細數不計其數的電文,公函,手跡,史料,所能找到的資料遠遠超乎之前的想像,我們也深深感慨竟然有那麼多歷史學者投入了那麼多的時間,經歷,把每一分電文,報紙,委任狀....全部電子化錄入了開放檔案。
資料里提到「1924年張開儒因病辭職,去澳門居住,從此潛修佛典。1927年秋由澳門回昆明定居,任雲南省政府高級顧問。」想要探究他在那裡的痕迹時,我剛好已經離開了生活五年的澳門,最近正在託人查找資料。
春節回雲南過年,十天以後鄒先生過來匯合,和家人一起去了一趟玉溪 —— 李鴻祥的出生地。家裡的老人原來一直都知道李鴻祥的故居 —— 將軍府,還保留在大營街,只是前些年被改成了幼兒園,而去年政府為了保護古迹,又把幼兒園搬離了舊址。
我們到舊宅的時候,已經辨不出照片里的樣子了,三進院的宅子被拆掉了臨街的旁屋,只能從幼兒園的後門進到院子里。
紅木的屋子樓梯大多微微變形了,漆木微微裂開剝落。一樓部分房間被裝修成了辦公室和臨街的鋪面,二樓有幾間被用做了幼兒園老師的宿舍。後院里一棵大樹落了滿地的枯葉,幾乎鋪滿了不大的院子。
二樓的露台上拍下的照片,紅檐配著綠枝,從天井看下去,很是愜意,這應該還是當年的樣子吧,我難以想像和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外婆,在幾十年前,住在這樣的宅子里。外婆和我們同行,卻正巧沒和大家一起去舊宅,想來覺得很遺憾。
後來在遠親的指引下,我們又去了位於杯湖小學裡李鴻祥的紀念館,說是紀念館,卻也只有一間教室那麼大,倒是操場上有一尊比例稍大的李鴻祥塑像。這是我第一次至少看見一尊立體的塑像,而不再是永遠相似的那幾張舊照,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紀念館裡大多是書畫作品和照片資料,他是當地有名的杯湖詩人,雲南不少著名的書法家根據他的詩作創作了滿室的書法作品掛在這裡,紀念他。「懋威將軍」四個字格外醒目,這是後來大家對他的敬稱。
從紀念館出來,我們決定再去他筆下的杯湖亭舊址看看。讓我更為詫異的是,這裡居然建起了一座新的亭子,而且尚未完工。亭子周圍有一些其他雲南名勝的微縮雕像,這讓我心裡多少有點不悅,一直詬病的人造景觀就建在這亭子旁,鄒先生安慰我先找線索要緊。
詢問旁邊的建築工人,我們竟然被直接領進了這個景區開發商的辦公室,見到了負責人。原來旁邊的亭子是這位當地有名的浮雕藝術家陳先生出資復原的,現在買下了杯湖亭舊址,想打造一個玉溪的小景點。
我再沒辦法評判這其中的功過,他客氣相迎,得知全家人過來尋根,他還很快把一位在當地研究歷史名人的老先生請了過來。老人獨行,穿一件樸素的黑色保暖外套,頭髮斑白,談吐清晰,有理有條,知道我們是李鴻祥的後輩,喜笑顏開,感慨終於有人來找他。
這位老人叫蔣春壽,是雲南省玉溪市紅塔區高倉鎮一位普通的村民,只上了五年小學的他,花了十幾年年時間搜集整理玉溪的史料,籌資為一位玉溪名人建了紀念館,對李鴻祥的事迹也如數家珍。他以一己之力收集資料、查找文獻、尋訪知情者,而研究這些人,這些故事,都只因為他們屬於玉溪。將近八十的老人,用半生時間做了一件他覺得有意義的事,也因為這樣他成了當地有名的歷史研究者。
細細聽他講完他了解的故事,我心裡的震動甚至大於有人研究李鴻祥這件事本身。
我們意猶未盡,他又索性把我們帶回了他的住處。他自己住在當地環境不錯的養老院,每月有政府津貼補助,他的房間樸素明亮,除了書桌和床,還有兩個書架,放滿歷史資料和書籍,書桌上鋪著很多書法作品。
他拿出幾本有李鴻祥故事的書給我看,說大多是他寫的,卻因為需要人投資出版,幾乎都冠了當地大老闆的名字。他的收藏里還有李鴻祥編著的《玉溪縣誌》,雖然之前查資料的時候在網上看過照片,第一次翻開厚厚的縣誌,還是讓人感慨萬千。
臨行時他送我們兩本書,留下聯繫方式,囑咐有了新的資料一定要告訴他,這是讓我比找到新資料更欣慰的事。回到昆明以後的好幾天,我一直想起這位老人,越想就有越多的好奇和感動。
有一天晚飯以後,偶然看到雲南衛視在播護國運動的紀錄片。紀錄片里對於張,李的名字還是草草帶過,我卻記住了一個人,謝本書教授。他作為紀錄片的歷史顧問被多次採訪,網上的資料也說他是護國運動研究的超級專家。
我瞥了一眼「雲南師範大學歷史系」,幻想能不能找找朋友聯繫上,請教一下真正的歷史老師。母親大人在旁邊聽聞,居然很快神奇地打電話給朋友,幫我問到了謝老師的聯繫方式,撥通電話,我們當下決定馬上就去拜訪他。
說明來意,謝老師和老伴熱情地招待我們,他娓娓道來,歷史老師口中的故事,卻是祖輩們的一生。第一次知道原來張,李鮮見的研究和紀念,都是因為追溯的人太少,也第一次證實了我查到的資料,李鴻祥和唐繼堯後期屬於兩個陣營,我終於了解為什麼他後來被迫離開雲南,去了上海,為什麼外公也出生於上海。
聽從老先生的建議,第二天我馬上去了雲南歷史檔案館。沒有向公眾開放的資料里又有十幾條詞條關於他們,我坐在空空蕩蕩的資料室里,看著最原始的電報,聘書,公文,身份檔案,我真正意識到這條追尋的路還那麼長。
記下前幾個月里追尋的故事,是為了給一路上幫助過我們的每一位研究員,史學家,熱心人,朋友和家人一個交待,詳細的圖文資料我已經歸檔整理了,也深知我才翻開了他們故事的寥寥幾頁。
後來我得知雲南會澤縣建起了張開儒的紀念館,李鴻祥就葬在玉溪的靈照寺,可惜出國前都沒來得及去一一拜訪。
他們的成就和貢獻超乎了我小時候模糊的認知,甚至是新中國歷史上缺不了的幾筆,可是他們於我,只是外公的外公,外公的爺爺,但我也談不了家族的情感,因為其中隔了四代,甚至現在能大概地向我描述當年和他們生活情景的,也只剩下八十多歲的外婆。
去年我第一次開始找尋的時候,全是憑著一時興起,但媽媽和所有家裡人都在竭盡所能地幫助我,我也深知他們希望儘快看到更多的資料和成果。前幾天一個學歷史的朋友跟我要了一份資料清單,說是也許能作為論文選題,我們都很期待。
有記者和史學組織看到之前的文章,開始聯繫我,但我還沒想好,我也不懂歷史研究,我不確定想不想為他們留下一本第五輩人拼湊的,零零散散的故事。昆明的朋友里,辛亥革命,護國運動的後人還有很多,我也絕不是唯一在追尋的後輩。
上周在康奈爾的圖書館裡又發現了不少護國運動和辛亥革命的書,我想現在至少還有大半的故事沒有讀完,也更想讀懂他們以後再做文章,而且比起逝去的故事本身,我還想記下這些找尋路上的故事,和心裡無數次的觸動,只為記錄過程而記錄。
感激朱志龍先生,蔣春壽老人,和謝本書老師,歡迎了解這段歷史或者正在追尋祖輩故事的人聯繫我。
(答案也發表在個人微信公眾號:道年記)
經常打一輛黑車,師傅姓馮,人挺忠厚,有次閑聊,師傅說,話說馮鞏是我家堂叔呢。我想起網上說的馮鞏家世顯赫,於是問,那馮國璋是你什麼人,答,正是我家老太爺。
大總統的重孫開黑車,恩,這是出生在一個顯赫家族的獨特體驗。家族早過了顯赫的時代,剩下的不過是一些餘韻,比如老人的復興心愿和聚會的談資。
慢慢丟。體驗夾敘夾議,破落故事見最後。
先說母親那邊。
我外公的叔叔是余井塘_百度百科,他是誰呢?我知道你們不會去看鏈接的,我複製給你們。
1949年底去台灣。次年出任台灣政權「內政部」部長。1952年4月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後曾出任「蒙藏委員會」委員長。1954年起一直擔任「國民大會」主席團主席。1963年12月出任「行政院」副院長,1966年5月辭職。後任「總統府」資政兼台灣交通銀行董事,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會主席團主席。
翻到一篇陳立夫給我叔外公寫的一篇傳記。
文革時候他的兒子——按我舅舅說,當時是高雄市的高官,不過我沒查到——派人來大陸,準備接我外公走,我外公當時是輕工業局局長,我寫過一篇文章紀念他的,文革時候怕出事,愣是沒敢去接待,這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我上面說的紀念外公的那篇文章里,有這麼一段:媽媽和我說過,他是什麼輕工業局局長,當時沒有什麼貪污的什麼,但是偶爾送什麼東西的還是有的,但他從來不收。有次有機會能領到一套廉價房,他把機會給了鄰居,為此外婆還罵了他好久。
本來他有機會繼續提升,那時講究政治背景,外婆的父親是大地主,別人對他說,和外婆離婚,化清界線,你能到省里去。他不肯。
是的,我外婆家是大地主,而且不是一般的地主,興化清末有個名醫叫趙海仙_百度百科,他住的房子呢,是趙海仙洋樓_百度百科,裡頭有這段話:
趙海仙洋樓由揚州大鹽商出資,江都木行主獻料,寧波匠人承建,延請日本人設計,旨在報答治病救命之恩,建後贈與趙海仙先生。當年趙海仙一直在洋樓居住、行醫、研讀、著述。這座建築既是博大精深的中醫藥歷史的產物,也是一代名醫、仁醫,精湛醫術和高尚醫德的實證。由此直接帶動了興化的上池齋、鶴山堂、飲和堂等藥店的興隆。
「趙海仙洋樓由揚州大鹽商出資」,這個揚州鹽商後來就住趙海仙洋樓的對面,姓葛,叫什麼我不清楚了,是我外婆的爺爺。
建國時候啊,他家地板下全都是黃金。
當時家裡產業前後幾十間都是他家的。
這件事同樣發生在我的父輩那邊。
那是江淮巨族,五百年了。
我慢慢寫,不耐煩的不妨先看看興化李氏家族及其文獻研究。
從小到大一直聽爺爺說:
我的爺爺,是京師大學堂的學生,光緒皇帝親自發詔書;他弟弟,在日本那個早稻田大學畢業的,後來去了法國;我的爸爸,是震旦大學,現在叫「復旦」(後來有朋友指出來並不是,當然我自己也沒考證過);我因為抗日戰爭,沒有得到好的培育,大學也不是什麼好大學,你爸爸從小就用功,十七歲(其實那個年代都是那麼早)就考上南大了。你也要用功……
大概小時候爺爺就一直在跟我灌輸家裡有多厲害、有多厲害,當時我還不太以為然,因為小時候家裡情況並不是特別好,直到很多年後看到了那份家譜(看到家譜後是開始知道家族曾經的光榮,而不是家境變好)。
我先貼譜原:
這譜原裡頭的那些和隴西李攀關係的部分我個人存疑,大家也不必全信,到邵武李庚時可以算是信史。
邵武李庚是誰呢?
研究宋史的也很多人不知道吧。
如果真的是研究宋史的,那麼提到「邵武」,提到了「李」,總該會有印象,因為他的孫子那是赫赫有名。
李綱。
關於他的事,我就不介紹多少了,這不是我們的重點,我們的重點在興化李氏,所以這裡就看看興化李氏的變遷:
北宋中葉李賡由邵武遷至無錫,奉太保公李賡為一世祖,忠定公李綱(抗金名將)為三世祖;第十四世李旺一由無錫遷居句容,第十六世李秀由句容遷居興化,為興化李氏始遷祖。
小時候啊,我家住在元老府,那是整個興化城地勢最高之處,建國前大概那一帶幾百間全是我家的,我們後頭有一座牌樓,叫做興化四牌樓_百度百科,現在的四牌樓是翻新後的,在之前那是土生土長的,每多一個名人,便多一塊牌匾:
1943年的李志記有47塊,1966年拆毀前正應其數。
對了,這裡的「李志」是我家裡有個人做了偽縣長時修的縣誌,那人叫李恭簡,比我長兩輩。
47塊牌匾是什麼呢?
最外面是四塊:
太平橋有四攢坊,曰萬邦總憲,曰淮海人文,曰極品封君,曰狀元宰相。
這裡的「極品封君」是李春芳的父親李鏜,「萬邦總憲」是李春芳的後代之一李楠,而狀元宰相則是李春芳,也是我興化李氏的奠基人:
李春芳(1511—1585),第十八世李鏜之子,字子實,一字石鹿,別號華陽洞天主人。嘉靖二十六年(1547)廷試鼎甲第一,高中狀元。歷官翰林院修撰、學士、太常少卿、禮部侍郎、禮部尚書等,經六次升遷,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加贈太子太保兼武英殿大學士入閣拜相。隆慶年間,累加少師兼太子太師,授柱國光祿大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繼徐階後任首輔,史稱「狀元宰相」。《明史》稱他居官恭慎、廉潔,持論平允,不事操切。他位極人臣,德高望重,深得時人稱讚。因屢受奸黨誣告,他深諳「貴不如安」的為官之道,多次引疾請疏歸養,隆慶五年(1571)允准致仕歸。卒後賜葬揚州西山,贈「太師」,謚「文定」,祀鄉賢祠。著有《貽安堂集》10卷、《宗藩條例》2卷,編有《明雋》10卷。《明史》有傳。一說《西遊記》的合作者和校定者「華陽洞天主人」,即李春芳。
(更得有點慢,得慢慢問我爸哪些可以說哪些不能……)
回到上文,四牌樓上最大的四塊匾,有三塊是我家的,剩下的樓裡頭的匾額呢?
十八塊。
我家那邊有這麼一句俗語:一部李家史就是半部興化史。
當我知道有著這麼一段顯赫的故事時,我的心裡又複雜又自豪。
這是每個沒落的家族子弟都會經歷的吧。
只是有的人奮發了,有的人繼續頹唐。
復興家族我是談不上了,只是我能做到這輩子活得沒對不起家族,那也算足夠了。
子孫曾玄五世,男女數十百人,官至尚書、卿寺以及知府、知縣者十數人,而布衣、諸生以詩文名於世者數人。
一門五尚書,四代九進士。
一些次出名的比如李茂材、李思誠、李長祺等我就不多說了,這裡說幾個重要的人。
如果你研究南明史,那你一定避不開兩本書,一本是《南渡錄》,一本是《三垣筆記》,後者流傳很廣,前者的版本只有幾種。其中的原稿貽安堂本被發現時在了武漢,還有李氏舊堂本,據說被埋下地下,就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
那個作者叫李清,明末著名史學家,他的兒子就是上面提到的萬邦總憲李楠。
李清(1602—1683),李長祺第二子,文定公春芳五世孫,字心水,號映碧,晚號天一居士。明天啟辛酉舉人,崇禎辛未(1631)進士。崇禎朝任刑、吏、工科給事中,弘光朝官至大理寺左丞。明未清初的著名史學家、法學家、文學家,並被奉為全國明遺民領袖。國變後不忘故明,拒仕清朝,隱居邑中棗園,杜門著述凡三十八年,著作等身。著有《南渡錄》、《三垣筆記》、《澹寧齋集》、《折獄新語》、《南北史傳》等書數十種,其中《南渡錄》和《三垣筆記》分別入選國家珍貴古籍名錄和江蘇省珍貴古籍名錄。著有小說《檮杌閑評》和《女世說》。卒後崇祀杭州報德祠。《清史稿·明遺民列傳》首列李清之傳,乾隆修《四庫全書》亦首禁李清之書。
我在明清史如何入門? - 孔鯉的回答和多個答案里不止一次說過:
做學問其實要帶感情,沒感情就做不深,感情是從動機生出來的。
我喜歡南明史,與李清不無關係。
後來《南渡錄》被黃淑成教授發現並點校,黃淑成教授是我奶奶的堂兄。
是的,揚州八怪。
揚州八怪有哪幾位一直說不清,但是興化的兩位是一直上榜的。
一是鄭板橋,一是李鱓。
李鱓(1686-1762),字宗揚,號復堂,又有懊道人、木頭老子、墨磨人、苦李諸別號。「揚州八怪」中最早成名者,多才多藝的詩畫名家。生平愛好詩畫,師從叔祖壺庵道人、堂嫂王媛和魏凌蒼、蔣廷錫等,又得高其佩傳。學識廣博,精通詩文,工藝超群,深為諸家欽佩。受康熙詔選,侍奉內廷書畫三載,為南書房行走,後轉山東臨淄、滕縣知縣,忤大吏罷歸後僑居揚州賣畫,喻行中外。自幼與板橋為摯友,晚年住浮漚館,與板橋之擁綠園、顧於觀之秋吟閣相鄰而居,嘯詠以終。其畫稿存世較多,《李復堂花卉墨跡》、《李復堂寫生冊》分藏故官博物院、南京博物院等處。《桐蔭論畫》、《墨林今語》、《板橋集》、《國朝畫徵錄》有載。
李春芳有八個兒子,李春芳的弟弟有四個兒子,這就構成了家譜上的十二房,李鱓是老四房的,是我的直系祖上,風雲變幻,祖宅最後到了老四房這邊是什麼緣由,我並不是很清楚。
大家知道劉熙載嗎?劉熙載(1813~1881),清代文學家。字伯簡,號融齋,晚號寤崖子,江蘇泰州市興化人。道光進士,官至左春坊左中允、廣東學政。後主講上海龍門書院多年。他是我國十九世紀時期的一位文藝理論家和語言學家。被稱為「東方黑格爾」。
如果你學漢學史,那肯定會知道這個人,他寫過《藝概》,這裡我們不去說他,說他的孫女。
劉韻琴。
劉韻琴,名羽詵,清末著名文藝評論家劉熙載孫女。清光緒九年十月三十日(1883年11月28日)出生於興化城西城內城隍廟東巷祖宅內。幼年就讀私塾,「聰明好學,九歲能詩」,仰慕古代女英雄花木蘭,她在七律《木蘭從軍》詩中寫道:「一朝戰罷回東閣,千古風高花木蘭。」
百度百科有云:
1900年,回到興化的劉韻琴由母親許氏作主,嫁給明「狀元宰相」李春芳十一世孫李宜璋為妻,並隨丈夫跟從「兩署」湖南華容知縣的公公李小香一同去湖南生活。
1908年,劉韻琴隻身遠去南洋馬來西亞馬六甲城,出任華僑女子學校校長。
1933年,年屆半百的劉韻琴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興化,居住在城內東大街元老府3號門內。
劉韻琴後半生生活的那個房間,就是我之前說的,《南渡錄》的「李氏舊堂本,據說被埋下地下,就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
而那個李宜璋,在前文也提到了。
哪裡呢?
我的爺爺,是京師大學堂的學生,光緒皇帝親自發詔書。
是的,這就是我祖父的祖父。
近代的話,還有幾位較為出名,我先留個引子,回頭補充。李詳(1858―1931),李春芳八世孫,字審言,中年又字愧生,晚號輝叟。清末民初著名學者、藏書家、「揚州學派」後期代表人物,國學大師。1876年被江蘇學政取為第一名秀才。其博覽群書,自學成才,工詩文考證,以博雅通識著稱,其駢文、選學、箋注、金石、目錄、子史、方誌、詩賦等方面均有顯著成就。曾先後就聘 「江楚編輯官書局」幫總纂、「江蘇通志局」分纂、東南大學(今南大)國文系教授,與魯迅、胡適等同為中央研究院特約著述員。著述豐富,主要著作18種已結集《李審言文集》發行。胡喬木為之題籤。
以及
李繼侗 (1897—1961) ,前清秀才、日本宏文學院留學生李元宰之子,文定公春芳第十五世孫,字希哲,是我國現代著名植物學家和教育家,我國植物生理學、植物生態學與植物群落的主要奠基人,也是享有盛譽的林學家。
解放前,李繼侗先生歷任金陵大學、南開大學、清華大學、西南聯大教授及南開大學、清華大學生物系主任等職。解放後,任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教授、北京大學植物教研室主任,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學部委員(院士)、常委、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兼職研究員、中國科學院編譯出版委員會委員、中國《植物生態學與地植物學叢刊》主編。1957年,為少數民族地區的教育和科學事業,他帶頭響應黨的號召,不勞周總理登門,不顧年高病患,毅然奔赴內蒙,任內蒙古大學副校長(烏蘭夫兼任校長)、內蒙古自治區科委副主任、科協主席,併當選為第二屆全國人大代表。後因病勢加劇,逝世於呼和浩特,享年64歲。
三十多年來,李繼侗先生始終堅守生物教學和科研工作崗位,他品德高尚,學識淵博,刻苦鑽研,勇於開創,甘於奉獻,為我國培養了一批第一流的生物科學工作者,在科研上取得了顯著成就。《人民日報》曾發表通訊《當代昭君》,高度讚揚李繼侗等人獻身邊疆的革命精神。他是我國老一代知識分子的優秀代表,也是家鄉人民的光榮和驕傲。
還有他的兒子:
李德平(1926—),李繼桐之子,文定公春芳第十六世孫。生於北平,1948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物理系。中國輻射防護研究院研究員、名譽院長,中國核工業總公司科技委高級顧問,第六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核學會常務理事,國際核輻射防護委員會委員。現任中國核安全專家委員會副主席,環保局顧問與核環境專家委員會副主任委員。199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學部委員),是中國著名輻射物理、輻射防護與核安全專家、我國核工業輻射防護事業的主要奠基人,為建立中國的輻射防護科學研究和輻射監測體系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他建立了中國核工業輻射防護研究和監測體系,指導了中國初期放射性實驗室計量科研及建立實驗室的工作。在從事輻射探測器研究中,參與中國首次研製鹵素計數管強流管及穩壓管的工作。在電離室方面,指出當時蘇式堆控硼壁電離室設計參數的缺點,並推導出普適的電離電流體複合損失的新公式,發展了用細束照射研究探測器性能的方法,證明近滕等人的精細工作仍與實際不符。所著《球形電離室特性》有助於平息關於中心是否隨源距離前移的爭論,較完整地改進了核工業職業照射危害最大的氧及其子體的測量中的問題。作為國際放射防護委員會主委會成員,參與制定輻射防護基本標件ICRP1990年建議書,並參加審議國際勞動組織(IL0)的職工輻射防護規定。
在國際上他參與指導和推動輻射防護原理與實踐的不斷發展與完善,在輻射防護和保健物理領域的傑出活動和貢獻得到了舉世公認,曾1985~1997年連任三屆國際放射防護委員會(ICRP)主委員會委員、聯合國原子輻射效應科學委員會(UNSCEAR)中國代表、主代表,國際原子能機構(LAEA)核安全諮詢組(INSAG)成員。著有《氡子體α潛能的快速測量》,主編《輻射防護手冊》等。
這些都是抄的網上的。
08年市裡頭各種規劃建設,元老府被徵收去改造了,現在變成了棋社,我爸曾經在動工時看過,地下全是坑坑窪窪,他推測可能是施工隊挖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的。
那些木頭樑柱都是五百年前的狀元府上的,五百年沒有損壞。
我家那邊有這麼一句俗語:一部李家史就是半部興化史。
當我知道有著這麼一段顯赫的故事時,我的心裡又複雜又自豪。
這是每個沒落的家族子弟都會經歷的吧。
只是有的人奮發了,有的人繼續頹唐。
復興家族我是談不上了,只是我能做到這輩子活得沒對不起家族,那也算足夠了。
故事從李宜璋,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講起。
前頭說了,他是京師大學堂的第一批學生,光緒皇帝親自發詔書的,不過他看出清朝要不行了,未曾去赴任,回到家裡做了鄉紳,據傳經常接濟鄉里,贏得了好名聲,後來他弟弟去留學時還有父老鄉親相送。
後來家裡出了三件事。
一是前頭我提到的那位偽縣長,我爺爺那輩的,李恭簡。投了汪偽政權,靠著我家在江淮這帶的影響力謀得了縣長身份,具體做了哪些事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修了縣誌,不過他被踢出家譜了,家裡卻也因為有了這麼一個人而被人指責了許久。
二在文革給你的家庭帶來了什麼? - 孔鯉的回答里提過,我這裡也就簡要敘述一下,不展開了:
家裡有部李清原稿《南渡錄》,被銷毀了。家裡有部萬曆年間的《西遊記》,應該是現在能找到的最早版本,然後因為上面用絹布包裹,有「寶書」二字,而這個在當年只能用來形容毛主席的書,所以被抄走了。還有各種寶貝,三大車。
第三件事亦然:
文革中期,我爺爺的祖父(名諱便不說了)因為是京師大學堂的學子,棺材裡有光緒皇帝聖旨,所以在商議要不要動土取出來。這件事導致我家裡差不多分成了兩批:一批自然是堅決反對,認為祖宗的這些東西不能動;一批是真心認為應當破四舊,徹底消滅「家族」的存在。這兩批裡頭都有跟我這一支關係很密切的人,我也不便多加發表看法。這件事之後,墳墓是被挖開了,家裡頭也因此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就留下我們這一房留在了元老府,其他的各房分布在了興化各鄉鎮,至今沒有恢復聯繫。
人心散了。
我每次去爺爺家(元老府已被改造,政府分了其他房子),他都會不停嘮叨:
我的爺爺,是京師大學堂的學生,光緒皇帝親自發詔書;他弟弟,在日本那個早稻田大學畢業的,後來去了法國;我的爸爸,是震旦大學,現在叫「復旦」(後來有朋友指出來並不是,當然我自己也沒考證過);我因為抗日戰爭,沒有得到好的培育,大學也不是什麼好大學,你爸爸從小就用功,十七歲(其實那個年代都是那麼早)就考上南大了。你也要用功……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小時候讀的時候不以為然,長大後看了才終於琢磨出這句話背後的滄桑。
我說出來的,網上都找得到,我甚至見過有專門立項為課題的。
五百年江淮巨族,終將落幕;五千年華夏文明,萬古長存。
——————
補充:今日逛亞馬遜(特地用的亞馬遜表明不是廣告),看到《明清昭陽李氏家族文化文學研究》 王向東【摘要 書評 試讀】圖書,裡頭敘述的內容遠比我所寫的全面,說的便是我家族的事情,諸位可以下單一閱。
以前念的那所私立學校有很多這種人。大家吃東西一起刷卡, 某中東同學摸出一張大家從沒見過的銀行卡來刷,有人就問這哪來的,他說,喔,我自己家銀行發行的.....
還有以前念的大學宿舍後面有一大塊非常大的空草坪,後來被同學家長停過幾次直升機以後,就被學校明令禁止大家私自降落那塊地方了。有次我放學回寢室正好有同學爸爸乘他們家直升機離開,還是懵懂學生的我當下覺得此舉好拉風,literally,真的,螺旋槳拉起好大好大的風。。。走在旁邊行人道頭髮裙子全亂飛。。。
正巧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為所謂顯赫家族管理資產的,豪門恩怨為了錢親人無奈變仇人的故事天天都在發生。
其實何須羨慕他們,他們也並不神秘。這世人之間並沒有太大不同,都會痛,都會難過都會笑。豪門深宅里的人的煩惱不見得比在座諸位少。
當一個人擁有的財富超過了他所掌握人生智慧能駕馭的最高點時,財富反而成了詛咒。
此答案有番外篇,點擊鏈接
謝寧:對你人生影響最大的一句話?
掃了一圈答案,建議題主把問題改為:生在破落戶是什麼體驗。
強答幾個不是我自己的故事,醫學世家的故事,2個同學
1. 義大利裔F同學,成績非常好,人也不錯,一直聽說她家世非常顯赫,但是沒覺得她有特別的不同。直到有一天發現她媽是墨爾本某最好的醫院的風濕科主任,她爸是墨爾本傳染病中心的老大,她奶奶是澳洲第一個女性醫生。坊間一直傳說今年她應聘皇家墨爾本醫院,面試的時候的故事,面試官問你為什麼想在我們醫院工作,她說,因為我奶奶就是這家醫院訓練出來的醫生啊,我爸,我媽也是這家醫院出來的醫生啊,面試官看了看她的姓,恩,取了。
不過她的實力是名至實歸的,不需要靠家族。
2. 澳洲本地裔B同學,一樣是精英家族出生,在澳洲這個歷史如此之短的國家,擁有家族盾徽是一件非常少見的事情,他的家族是很早時期從英國移民過來的貴族,據說家裡的老房子就要一兩百年了,畢業以後,成績很好的他很奇怪的進了墨爾本排名第五的醫院。後來有好友問他為什麼會這樣,他支支吾吾的說,因為前四的醫院他們家族都有股份。。。。。利益衝突
更崩潰的是後來我發現我實習的醫院是他們家族控股的,嚴格來說他作為繼承人應該是我的老闆
作為這種口含金鑰匙出生的人,卻是非常努力的,每天估計比我多工作2個小時,真正基本吃住都在醫院,我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你真的不要這麼努力了,讓我們這些出生沒你好也沒你努力也沒你聰明的人真的非常自卑,不過看好想做心外的他未來10年成為墨爾本頂尖的心外醫生先聲明,學生我是漢人,祖上五百年都是漢人的那種…會幾句粗淺的滿語而已。
有好幾位答主說自己家祖上是鰲拜、蘇克薩哈等等,一問結果是姓「阿哈覺羅」。在這兒普及一下知識,「覺羅?????(groio)」是「族群,部落」的意思,「阿哈aha ???」是「奴才、僕人」的意思。所以 aha groio就是過去滿洲人家裡的家奴,過去叫包衣。包衣阿哈,
boo i aha ,就是家裡的奴僕的意思。當然也不是說包衣怎麼樣,曹雪芹家祖上也是包衣出身。但是從根源上來說,鰲拜的 ????hala(姓)是瓜爾佳,gvwalgiya ?????????,蘇克薩哈是納蘭氏nara hala, ????,自己姓阿哈覺羅不能算這二位的後人,不能說鰲拜、蘇克薩哈就是自己的祖先。只能說祖上是 「????? ?????? ???? ? ??? ? ???」。
看了一下答案,說自己是清朝滿人權貴之後的是重災區。我來深度刨活。
有幾位答主也說自己是滿清大姓後裔,是權貴之後,但是言語之間前後矛盾,可能就是知道自己是個滿人,滿世界找祖宗靠。跟大家普及一下,滿洲的一個hala ????分出來很多支,愛新覺羅也不一定都是宗室,姓瓜爾佳也不一定和鰲拜論親戚,姓納喇也不一定和納蘭性德有關係。不能說姓紐祜魯就算鰲拜後代。上三旗也不一定跟皇帝沾親,下五旗也不一定沒有權貴大臣。有些答主說自己正黃旗就彷彿是皇帝小舅子一樣,這都屬於想瞎了心的。沒有族譜說自己是黃帶子純屬瞎編。黃帶子基本都有譜,列出來瞧瞧再說。
滿洲八大姓,富察 ????(後多姓富),鈕鈷祿????(郎),索綽羅????(索),佟佳????(佟、仝),赫舍里????(赫),那拉????(那),哪一家都出名人,哪一家都出權臣。英氏、那氏在近代也不少名人。總不能說都論親戚。
當然現在新社會了,也不論旗份,(過去要不慈禧抬旗呢)算軍功。所以祖上就是個晚清好不容易補上缺的佐領,也敢說統帶千軍萬馬。其實大部分是吃份最低的鐵杆莊稼,一年關幾斤老米的主兒。拿出來顯自己祖宗。。
學生是學生物的,不學民族史或者研究清史,有幾位滿族人私信我「漢姓某某,如何尋找老姓」,在這兒告訴大家是真不好找。有這麼幾種情況,僅知道漢姓最難,因為各姓在各旗都有,後改漢姓也不一定按著規律改,比如祖上叫瓜爾佳 海祿,滿人稱名不稱姓,叫人得叫「海大爺」,因而後輩改漢姓可以按改成「關」,可以改成「海」。還有一點,知道了祖上什麼旗份,也不好找。因為各旗都有各種姓氏…再者,知道了老輩原來在京城的住址,過去各旗份在京城裡是各自分的有地方的。調換的話應該有檔案記錄。可以查閱檔案推測自家旗份。再者,祖上當過八旗兵,領過缺,也請查閱檔案。但是查哪路檔案,怎麼查,學生我就不知道了…
小時候,覺得家裡開小賣部的同學才是家世顯赫。。。
蔣友柏出身豪門,而非一般豪門。中學時,他答的歷史,老師不能打錯,因為那都是他的「家事」,從他而來的才是正史,所以他的近代史一直是最高分。
家裡三代為匪,才不告訴你們小時候回老家的時候五爺爺帶著我轉指著大戶家的院子說這家咱搶過,這家咱也搶過(???*)
-----------------割割割--------------------------------
其實做土匪沒大家想的那麼爽,也不像智取威虎山電影里的那麼酷。說什麼替天行道劫富濟貧那都是屁話,人不窮誰閑的沒事把腦袋拴到褲腰上上山當土匪。當年槍斃大土匪頭子馬保子的時候我爺也在場,去年過年喝醉的時候對我說我太爺犯了一輩子混,唯獨決定金盆洗手不當土匪這事兒辦的最明智不然斃馬保子的時候就順便把咱家捎上了。
富貴險中求說的也對,但是這種刀尖上舔血的富貴,咱寧願不要。不怕沒錢花,就怕沒命花。
家祖與中山先生的合影。
——————————————————————————————————————
沒想到貼一張照片 能獲得這麼多贊哈 謝謝各位~
先輩會留下一些資源,但是大部分都泯滅在了歲月里,不留痕迹。但總會傳承。
長輩回憶說小時候在家裡,金元寶給小孩子玩,滾到樓梯間里也沒去找回來啦。。
某一類校,家裡有長輩是創校校長,表弟差0.5分硬是進不去之類的事情就不勝枚舉了。。
有一次,問長輩,如果XXX得了天下,我是不是現在舉著個鳥籠在西湖遛鳥啊。差點被一巴掌蓋死。。。
我們記得祖輩做了一些厲害的事情,緬懷並鼓舞自己。之後仍然繼續生活,普通人爾。
剛剛工作時,一個同事請假去重慶掃墓,後來得知居然是林森後裔。和剛畢業的我一樣拿一千多塊的工資。他也會自嘲,五四北(我們這裡的一個高地價區)全是我家的balabalabala....
這個時代,其實要承認最頂尖的那些人,依然是民國時期,甚至晚清時那些時代的弄潮兒。他們把握了傳承,引領著時代。而曾經閃耀過的人物,他們的後代即便現在只是普通人也不會氣餒,永遠會有一股向上的勁兒。
想起太平公主,她爸是皇帝,她媽是皇帝,她兩個哥哥也都是皇帝。
今早,我爸突然跟我說:「我今天幫你拿了塊地.」
我就知道我其實是隱形富二代! 之前的貧困都是為了磨礪我!
時機終於成熟了!
家裡終於肯讓我大顯身手了!
看了一眼電視上報道的道瓊斯指數,腦海閃過那些經濟學的知識 ,投資的大方向已經瞭然於胸,於是我強忍住內心的激動!
用盡量平和又不經意的語氣
問他:「哦,哪裡的?」
「順豐」
當初我祖先看著一幫還在樹上跳來跳去的猴子,依然選擇了直立行走,自此以後。直立行走就是我們家族的光榮傳統。
千百年來,我們為直立行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直立行走嚴重影響著我們採摘,家族的很多老弱病殘因為缺乏食物而*,直立行走也使更容易受到地面上的野獸們的攻擊,多少個不眠夜裡,家族的族長帶領著青壯年徹夜守候在家族的洞穴門口,微弱的篝火照亮著家族的未來。
時至今日,誰能不說我家族顯赫?但是,又有誰看到了家族背後的艱辛和代價?
我是文天祥第41代後代,沒什麼感覺,他的後代太多了。只是裝逼比較拿得出手,來自骨髓深處的吊。
———————————————
我看到有的朋友在說家譜的事,好吧貼兩張圖以示真實…還有…讓你們感受一下文天祥的後代到底是有多多。
嗯= =這麼大張就是家譜(微笑)。
即使是有一個這麼牛比的祖宗,我現在一樣在高數課上玩手機(微笑),一樣聽不懂。就是很平常的生活啦。
防止被認,匿名答。
不算顯赫,但的確也不是「窮苦人家」。所以姑妄答之,請諸位莫見怪。
爺爺祖上在廣西,看族譜可溯到梅縣客家,但明時已遷至桂。父親和我都在廣州出生成長,早以廣州人(廣府人)自居,跟客家文化聯繫極少。
太爺爺是晚清抱有「科學救國」熱忱的青年,大學的專業是光學,在當年算是比較罕見的了。後來似乎沒有走學術道路,而在國民政府教育部任職,不知為何沒去台灣。
爺爺是清華的碩士,後回廣州任教。學校是當年國立中山大學的地盤,院系調整後,中大就遷往私立嶺南大學,而留下我們在原址。爺爺精通英語和德語,後來為了看資料學了俄語、日語和法語。我看過他留下的筆記,雖然看不懂,但光看著就真的挺感動的。
擔任過化學系主任,相當於現在的大學裡的院長了罷。可惜八十年代參加學術會議時沉船而死,享年五十五。據聞,他已經準備提院士(還是叫學部委員)了。他死後多年我才出生,所以沒見上面。但印象中,小時候跟著大人參加一些團拜會什麼的,一說這是某教授的孫子,老人家們都會友好地打招呼,不少還會勉勵我、向我回憶爺爺的往事,都是美譽之言。
奶奶祖上安徽,父親是國民政府的人,但不知官職。奶奶小時候隨父親工作調動,在上海、鄭州、武漢都讀過書,一直是天主教學校。記得武漢時進的是「聖XX女中」,用奶奶的話來說,「不解放的話我就去上海的聖約翰大學了」。
大學就讀爺爺任教的學校,本科跟的是援華的蘇聯專家,所以會說俄語和英語。研究生是我爺爺帶的,因此他們也算是導師和學生的「師生戀」了。研究方向是工科類的,也做過總工,現在以副教授銜退休。她倒感慨,自己這些方向基礎又辛苦,帶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現在還做這個方向的云云。
五十年代去過天安門,見過毛。但沒有入黨,畢竟十年浩劫期間很不好受。跟無黨派的爺爺不同,八十年代奶奶經介紹入了九三,現在還時不時參加活動。
晚年了依然樂意到處旅遊,上老年大學什麼的。不但懂電腦,喜歡用電子郵箱,還會P圖(說來慚愧,我真的不會)。有一次我幫她處理一些郵箱上的事情,偶爾看到她的朋友(應該也是教授什麼的)發來的一封郵件,裡面是一道高數,說「X工,這道題有意思,你做著玩玩」(註:總工程師,稱「姓+工」)。我這個數學渣+大學不用學高數的人,看得欲哭無淚。
健在,八十多歲的人了,身體牙口依然好。
外公是廣州的望族,真正的西關少爺出身。以前回憶起童年的美好時光,都是言必稱「太平館餐廳」、「美利權雪糕」等,挑剔的口味終身未變。
可惜好景不長,行三但前兩位早夭,下面又有十幾個弟妹。父母故去後,長兄為父,外公只好支撐起整個家族。
為了賺錢,答應去廣州周邊的某個縣(現已為地級市)教書,說好幾年後可以回來。誰知遇上49年,由此遙遙無期,呆了一輩子。鄉村學校往往是一人身兼多職,外公教語文、音樂,也帶其他課,後在校長任上退休。
晚年生活安好,前幾年故去。
外婆是香港的望族,從小接受西式基督教教育。但香港在民法上依然沿用「大清律例」,可以納妾,所以外婆是偏房所出。十幾歲時,父親去世,陷入豪門恩怨。因爭家產(奪走屬於她的一份),被哥哥姐姐趕到內地。輾轉流落到外公所在的學校,擔任教師,以教英語為主。
外婆終身信奉基督教,但不知道是天主教、聖公會還是什麼。小時候,我們幾個表兄弟都是她帶的,也是她啟蒙我們的英語。一口好聽的英音,還帶我們看教堂里的英語木偶劇。在香港的二表哥後來信奉了基督,但家裡其他人沒有入教的。
晚年生活安好,故去近十年了。
因祖輩的關係,自然而然會有一些關係網。算不上很親,但平時走動,或有時想見個面還是可以的。
爺爺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因時代原因星散各地。加上爺爺,這些兄妹里有三個教授、一個中學老師,還有一位小爺爺(爺爺的弟弟)英年早逝。五奶奶(爺爺的妹妹)就是老師,她的先生是一位著名的書法家。父親那一輩里,從商、從學的都有,但從政的似乎沒有。
奶奶就簡單很多,主要關係都在湖北和廣東。身邊主要以從商為主,但有一位親戚(跟奶奶平輩但年輕十幾歲)是做汽車研究的。我印象很深的是去佛山他們家做客,有的人家在廳堂掛字(橫幅),可能都是「金玉滿堂」之類的。唯獨這位,寫著「岸芷汀蘭」四個字。
外公的弟妹里出息的人不少,有考上北大的、有定居海外的,無不感念這位為了拉扯他們而奉獻了自己的長兄。據母親講,以前外公家族還有一個非常大、非常西式的花園,就在廣州今天的德政北路上。可惜隨著時代的變遷,也逐漸不存。不過,外公家裡人有挺多搞藝術的,主要是音樂、戲劇、戲曲方向。倒是我的姨媽和舅舅們,主要是從政。
外婆的情況就比較複雜,家族大,且香港的發展機遇也多。她的兄弟姐妹里,有在南洋做大生意的、有奉獻教育事業得大紫荊勳章的(董建華親頒)、還有在廣州某著名天主教堂擔任主教的,等等。我出生於九十年代,表哥們都是八十年代,小時候以外婆為主的、通過香港等渠道帶來很多「外來貨」,對我們認識世界真的很有幫助。
可能因為父親性格耿直又淡泊名利的關係,他的職位一直不高。我現在只知道他在學校里的某個部門工作,但具體職位不太清楚。不過很多比他高位的人,當年剛進來時都得過他的恩惠,因此都很尊重父親。
父親沒什麼很大的愛好,但在飲食點菜等問題上,永遠都是我學習的對象。他最大的嗜好就是自駕游,基本上開車跑遍了整個南中國。我也蠻奇怪,為什麼父親職位不高,但收入倒似乎不太差。
母親以前擔任過工廠里的化驗員,嫁給父親後也來了學校,一直在圖書館工作。先做會計,後來做管理員,現已退休。
廣場舞偶爾也跳,但不多,主要是學書法、素描等,是退休書法協會最年輕的理事。她乒乓球倒一直都打得好,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尊敬與認可。現在除了上課以外,最大的樂趣就是跟我已退休的小姨媽一起,到處出國玩。我在寫這個答案時,她們正趁著澳元貶值去澳新(真是親生的 = =)。
———— 電腦快沒電,先寫那麼多,回頭更 ————
———— 終於忙完,可以繼續更新啦啦啦啦 ————
看到這個答案下有些朋友寫祖上是什麼什麼的後裔,我覺得「曾經厲害過」並不是不值得誇耀,但對自己的影響其實挺低的了。反倒是我的祖輩和父輩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畢竟能影響到我身上。
最大的影響,莫過於非常、非常、非常重視眼界。
母親從小對我說的,就是凡事都要去「見識下」。不是那種獵奇的、走馬觀花式的,而是要去看一看。感興趣的話,鼓勵我去了解鑽研。說實話,我也是長大了才發現,為什麼這麼多人活得如此麻木,甚至渾渾噩噩,而認為生活失去了樂趣。
在母親小時候,外婆會帶著他們一放假,就坐火車來廣州。去各位親戚家,見識一下,擺弄一下新奇玩意。也正因為這樣,這個全年吃住都在鄉村學校里的家庭,出來的孩子都不錯。從在社會上的地位而言,我的母親反倒是幾位里最低的了。但這僅僅是給予了原始推動力,並不代表一蹴而就。母親來了廣州,畢竟是大城市,而其他人有的還留在當年的小城。雖說也經常走動,但我能明顯感覺到跟表哥們的差別了。我不好說是什麼差別,多少有些「為何要逃離/不要逃離北上廣深」的意思罷,希望不要因此認為我是自視甚高。
其次,很多事情不會考慮「有沒有用」。
我曾看過蔡康永的一番話,也是推崇這個。有的人就說,你要是沒錢,就不會有那麼多講究了。對的,如果是完全的赤貧,為了溫飽而掙扎的,我相信也不會有這樣的「閑情雅緻」。但說實話,無論是知乎還是我們身邊的人,有幾個真的是溫飽線上出來的?
無財曰貧,無路曰窮。清貧不可怕,我也不是出自鐘鳴鼎食之家。但一定要學會做一些「無用之事」,不能時刻都用實用主義指導自己。這樣,才能安下心來,陶冶出真正的情操。
此外,教會了我你要為自己負責的勇氣。
這一點真的是潛移默化的,不會刻意去教導什麼。說我父母各一件事罷,剛好是在我小時候和在我長大後的。
我記得小學五年級左右,父親被提了某個單位的副主任。不但離開了原來又苦又累的部門,而且主任快退了,父親這種處理應當是準備接任。部門不大,權力油水也沒多少,但多少是管事的。結果上任沒多久,遇到一位退休不久的教授來報銷。按標準是不能報那麼多的,父親準備按規矩執行,也就是少報1000元。他諮詢過我在稅局的姨媽(我也不知道這跟稅務有什麼關係),姨媽也明說這事規定上不讓,但實際操作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建議父親還是放過。父親比較固執,堅持按規矩來,那位退休教授一怒之下去人事處告了狀。獅虎垂危,尤有餘威,父親的位置坐不到一個月就被免職了,但他回原單位跟個沒事人一樣照常工作。
另一件是母親退休之後的事。她當年參加工作時,貌似國家在推什麼改革實驗,八十年代這種事很正常。據說好處是不用怕失業,下崗了國家給介紹安排工作,而在職待遇(職稱之類的)跟原有制度下的一樣。母親響應號召,也算是擔心前程,就簽了字。後來工作關係轉來廣州這邊,這麼多年也就這樣下來了。臨退休才發現,退休之後不算編製上的,退休金非常非常少,是編製人士(哪怕在職時兩者職稱、崗位等完全一致)的一半弱。這個政策試行了幾年就沒有了,所以整個學校加起來據說有七十幾位這樣的。有些人有關係,就找人事處什麼的偷偷改過來或通過其他補貼,但一直沒有人抗爭過。何況這不僅僅是退休金和過節費的問題,退休有編製的,可以正常參加學校離退休人員活動,學校的場地(如:打羽毛球)按內部價租用。反之,就是「一腳踢開」,連場地租賃都按對外人的「門市價」收取。母親理解這是國家的爛賬,但考慮到人不多而且待遇差距實在太大,於是決定糾結同道跟校長談談。雖然她一直不願出頭,但還是被推舉為這個小組的負責人,時不時開會商討。他們的訴求也寫成文件,最後經我手修改過(主要是理順邏輯什麼的),提交給校長。後來也跟校長開會見面討論過,目前編製上依然沒有,但享受編製離退休人員的一切待遇,過節費也照發,只是退休金提高得很少,也聊勝於無了。這種事,你要是逼急了,學校可能還不樂意。而且廣州好幾所高校,萬一這所很慷慨地處理了,自然會對另外幾所帶來壓力,所以校長有時反而不願意擔責。說白了,給你待遇是感念你,不給待遇也「罪不在我」。這些問題,母親還是看得明白的,只是她也會叮囑我不要聲張,不是匿名我今天也不寫她的故事出來。
因此,從我基本懂事開始,我對父母說事情就分成兩種:要麼是我做了決定通知你一聲,要麼是我拿不定主意徵求你意見。我父母也理解我,很能判斷我到底是什麼表態。當然這裡面也會有磕磕碰碰,好像我出櫃的時候,雖不至於呼天搶地,但也鬧過一段時間。不過他們倒沒有說很傷人的話,還私下自己去了解過這些這方面的知識,希望能更好地與我溝通。可能他們未必會直接表態認可我、支持我,但我見過他們在碎嘴的旁人面前維護我、保護我,我就足以感恩了。
小時候看《數碼暴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太一的「勇氣」勳章排名第一。後來才知道,勇氣是多麼得重要啊。
最後,是人脈的保障,這教我待人真誠。
所謂「保障」,即不能依靠,但會讓你知道有這個存在。我父母都算是不善交際的人,達官顯貴幾乎不認識。但如果我真的需要,他們會發動自己的關係,而且他們的關係有時也挺硬的。
若我是理科生,恐怕高考後填志願,想了解某個學科的情況根本不需要找學長學姐。直接找教授,甚至是國內該領域的權威,給我通電話談談。母親也說,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館長親自去她部門找她,問了我的情況,並且明確說「有需要幫忙的別不好意思跟我說」云云,她都嚇了一跳館長會這麼關注我們。
至於其他親戚更是。有一位在劇團里做音樂總監的,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寫過歌給他指導,他親自在錄音房跟我鼓搗起來。後來我有個表演想找他幫忙「練練氣」,結果直接找來一位著名的男高音指導我。這位親戚的兒子也蠻厲害,本科國內、進修出國,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前年已經受邀加入丁肇中的實驗室了。
還有一些旁人看來「奇奇怪怪」的就更不提了,諸如跟港澳政商界的聯繫、宗教界的聯繫(主要是天主教,我那位祖輩的主教獲得過三自和聖座兩邊的認可,這種事現在普遍一點,那個年代卻不太容易,感謝敢為人先的若望保祿二世)等,我不會指望什麼,但我知道如果我需要可以找他們。
這一點熏陶出來的,就是淡定。我認識的朋友里,未滿20而靠自己努力年收入上七位數的有三位;家裡掌控大半個非洲某領域貿易的也有;同學裡省委或副國級人士較親的晚輩也有,諸如此類。跟他們對話,我不會發怵,更不會奉承,而是真切地欣賞與關懷他們。加之廣州這個平民氣息濃厚的城市,億萬富翁都會拖鞋T恤來大排檔吃煲仔飯,使我待人接物時總能很好地調整跟對方的關係與距離。
我的生活里有各種民族、政治信仰、宗教信仰、家庭背景的人。我在熟悉後,可以跟維族同事一邊吃烤串,一邊談我對伊斯蘭教現代化的看法;可以跟家裡擁有莊園的朋友,談談能否借用來辦些活動的構想;也可以與失意的朋友喝酒,希望幫助他走出痛楚。我努力,也比較自豪地認為,我能平等地看待身邊人。
第一次匿名答,希望能幫到大家,謝謝。
我叫王大鎚。
今年十七歲,體重八百斤。
我出自狼牙王氏,我們這一大家子,只要嘴上長毛了都能進入尚書台做郎官。
郎官是啥我也不知道,反正總能見到皇帝。
我爹在我小時候曾讓我認字讀書,我讀不進去,所以現在我也不識字。
我爹寫的字很好看,據說我某個祖宗是全天下字寫得最好看的。
不過我爹後來也不寫字了。
因為有一天,有個衣著華麗但掩飾不住黝黑皮膚農民模樣的傢伙,在一大群人簇擁下來了我家。
這種人穿著啥衣服都帶著土氣,沒辦法。他也不懂,真正高貴的人都喜歡穿舊衣服,因為舊衣服舒坦,吃了五石散後也不膈人。這些事情窮鬼都不懂,所以土包子都愛穿綾羅綢緞。
這個土包子一屁股就坐在我爹的胡床上,吆喝來吆喝去的。我看出來我爹很討厭他,但又拿他沒辦法。
於是我爹就不搭理他。
這個打扮很華麗的土包子就有些生氣地走了。
我爹說這賤人坐過的胡床帶了土氣,燒了算了。
結果過了幾天,就有一些尖嘴猴腮的傢伙來我家罵我爹,說我爹把皇帝得罪了。
我爹毫不在意。
我問我爹這夥人都是幹啥的。
我爹說是朝中的大官兒,都是些出身下賤的刀筆吏和當兵的。現在世道壞了,賤種都能當大官,啥人都能當皇帝。
我就奇怪了,我們王家怎麼沒當皇帝?
我爹嘿嘿一笑,說天底下人都想當皇帝,殺來殺去的多危險,當個球。你看這土包子,他當不了幾天就完蛋。
結果皇帝又派人來求我爹去尚書台了,說要做什麼什麼僕射。
我爹大喇喇地說老子不識字,以後就再沒寫過字。
等我爹死了後,這個土包子果然就被人推翻了。
結果新皇帝是個一看就是經常騎馬的羅圈腿老頭……比以前那個還土。
羅圈腿的老頭派人邀請我去做僕射。
我懶得去。
我說我真的不識字,不是騙人,因為我從小就不讀書,讀書有啥用啊,我又不愁吃穿也不愁沒女人來打發時間。
可羅圈腿和其他一些賤人都誇我這是真名士風流,非要我出去當僕射。
其實我雖然不識字,但我心裡明白。
尼瑪這京城邊上上萬頃的土地,都是我王家的。
我王家的親戚,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是封疆大吏。個個土地數不清,奴婢數不清。
我是王家嫡系,我不當僕射。換別人來當的話,全天下的士人都會笑話皇帝不識人才,只會亂命。
亂命是啥東西我也不明白,好像就是提拔賤人當大官。後來我也聽人講古今,說蕭何就是賤人出身云云。我心裡就犯渾了,這不也是亂命嗎?可回頭想想,賤人們都喜歡造謠,誰說蕭何是賤人?藍靈蕭氏不也是士族嘛,雖然比我們王家土得多。
可我在家裡閑著也沒事幹,於是決定出去當僕射。
幹了幾天,我渾身不舒坦。
尚書台的胡床太硬,我鋪了十八層的褥子都能感覺到胡床床板不大平整,木料絕對有問題。
我翻開褥子一看,居然是好幾個木條拼在一起的。
這能忍?
燒了!
換我家的。
尚書台的人也太雜了,居然還有郎官連珍珠粉都不知道用,還說男人擦粉像女人。
這種土包子能忍嗎?
滾!
結果羅圈腿趕緊跑來勸我,說別辭退那人,那人他爹叫嘰里咕嚕一長串。他爹是胡人,從北朝帶著上千精兵投靠的,有實力,得籠絡。
我就日了他先人了!
幾千精兵是個求啊。
我告訴羅圈腿,我們王家有的部曲好歹也二十萬啊,奴婢上百萬。看你籠絡他還是籠絡我!
後來那嘰里咕嚕一長串的兒子被調到丹陽尹了。
後來我當州郡刺史的親戚問我當僕射都在幹嘛。
我說睡覺玩鳥遛狗啊。
親戚說雖然君子豁達不沾塵埃,但在其位謀其職是必須的。我叫他說人話。
親戚說僕射是掌管國家大事的,要跟皇帝商量治理天下的大事,否則去東北玩泥巴啊?
我心想也對。
於是我就有事沒事往政事堂跑。
第一天去,一群土鱉在打架,商量出兵打仗的問題,我看到後有些嚇尿了,趕緊跑出來坐上肩輿就走了。
第二天去,說哪兒鬧饑荒了,大夥商量賑災,扯著扯著就說道我頭上了,讓我掏錢。
我大罵這一群奸臣狐媚惑主,蠱惑聖主與民爭利,是致堯舜為桀紂之事。
他們都啞口無言。
中書令納悶地問我:「每次我們說的太書面,你就讓我們說人話,這次你咋說的這麼有道理?」
我哼了一聲,離席而去。
我能告訴這些傻逼,這是我爹臨死前逼著我背會的萬能口訣嗎?
第三天我懶得去了。
第四天我也沒去,好無聊,因為我八百斤不能御婦人,生活很沒樂趣,於是我把買來的各色人種的男男女女的長得好看的奴婢叫在一起,讓他們來個亂戰我在上頭欣賞。
第五天我也懶得去,可是羅圈腿皇帝派人也不徵求我的意見,就把我架上肩輿,抬進政事堂了。
原來是一群從北朝來的流民造反了,把大夥都急得。
我說這事有啥難的,派兵去打不就得了?
羅圈腿皇帝連哭帶淚說寡人老了不行了,可是朝中無將啊。
我說那叫嘰里咕嚕一長串去啊。
中書令說戰死了。
我說叫他兒子去啊。
中書令說人家滿門殉國了。
我說那就讓我親戚去啊,我舉了幾個親戚的名字。
羅圈腿皇帝說你這些親戚都是狗日的,打發不動,我想讓你打發他們。
我看到他眼神有些陰狠,心裡發毛了,連忙給親戚口述寫信。
正寫到一半。
有人進來彙報說,我家一半封疆大吏親戚棄城逃走了,還有一半因為不會騎馬逃不走原地守著被殺了。
我嚇尿了。
皇帝讓我帶個頭,說讓士族們捐點款,招募一支新的軍隊。
我連忙說聖主不可與民爭利,致堯舜為桀紂……
結果皇帝發狠了,說不掏錢要要我的命。
結果一大群人磕頭了,求聖主不可妄殺賢臣、與民爭利。
聖主眼神慘淡,屈服了。
我心裡樂開了花,尼瑪土包子跟我斗。我雖然真的沒啥本事,可好歹是士族們的頭頭啊。
結果叛軍在一個叫侯自成的人率領下,圍攻京城了。
羅圈腿皇帝在皇宮自焚了。
我心想壞事了,那個叫侯自成的在外頭大喊要殺光高門士族……
我趕緊下令叫在京城的奴婢們出來迎戰。
結果我兒子告訴我,奴婢們都搶著往城外跑,投靠侯自成,現在差不多跑光了,否則侯自成的兵哪兒來的?
我有些傻眼了。
這時候我的奶媽的老公牽來兩匹馬,叫我們父子逃走,去荊州投靠親戚,據說我那個親戚年輕時被北朝俘虜了十年才贖回來,因禍得福,現在居然會騎馬射箭,是唯一靠得住的人……
想當初我還看不起這個親戚,我眼淚汪汪。
卻發現我不會騎馬。
我兒子比我還爛,看到馬就腿軟,說這畜生聲音這麼大,奶公要走走了,吃了我們父子咋辦?
於是我們父子抱在一起大哭。
兒子說爸爸要不然我們把財寶抱出來,侯自成進城了就獻出來,買命。然後僱人用馬車把我們送到荊州,去投奔那個會騎馬的親戚。
我說兒子到底聰明。
於是我們父子抱著財寶等侯自成。
結果侯自成沒來,被我虐待過的一個奴婢帶著一隊兵來了。
那奴婢小子現在自稱校尉,說我們王家在京城的財產最清楚,抄家。
我連忙說,狗娃我還給你送過我吃剩的肉呢,拉你主人一把。
結果狗娃校尉回頭看看我,說軍中糧草緊缺,這父子加一起一千多斤,拉出去煉油吧,晚上我們吃油餅……
於是,我們父子變成了一缸油……
我網友里有位姑娘姓曾,曾國藩的曾
我一直不知道她家是如何在建國後保住財富與地位的,應該是本身家族中就有人融入共和國,然後另一部分建國前也在海外有布局,改革開放後又回來。只從她平時露出來的隻言片語,查到A股某家上市公司背後依然有她家的背景
姑娘非常漂亮,但很少自拍,只偶爾記錄下生活的點滴
她喜歡馬,應該是純血馬。也打獵
有遊艇,有海灘,有張裸泳的照片瞬間把我驚艷
網上總是會流傳些地攤歷史揭秘類的文章嘛,什麼「曾國藩識人術」啦「曾國藩論清王朝」啦「曾國藩成功秘訣啦」bulabulabula。姑娘有一次估計實在是煩了,吐槽了幾句「真沒這回事兒」之類的。可愛死了
她畫畫非常不錯。有一次畫了一幅希拉里的肖像,然後送給了希拉里本人
有一次拍了張飛機餐零食的照片,這是她少有的幾次低調炫耀。仔細一看,空軍一號,和奧巴馬一起
雖然我在這稱她姑娘,但和其他人一樣跟她聊天閑扯淡時是叫她「公子」,為什麼沒深究但我個人是這麼理解的:公族之子
點點滴滴
為避免「沒圖你說個JB」,特意去她相冊偷偷下了這張照片,反正姑娘應該不會上知乎
「Midflight snack from Hartford to Boston on Air Force One.」
哦對了,曾姑娘在聯合國工作,並且似乎有參加管理某個高科技創業型的公司。如果說我還夢想著能為人類做點貢獻,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一點點的話,姑娘已經憑藉著她的血脈帶來的天賦、格局與經驗正在努力了。
祝好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