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對待逐漸疏遠的朋友?
從以前的無話不說,變成無話可說。
相關問題:好朋友之間是如何變淡的? - 知乎
1,
「去吧。」
是的,很簡單的兩個字,你回頭也好,不回頭也罷,去吧。
記得爺爺生前的時候,他的一個湖南的老夥計來看他,當時他們都是奔七十歲去的人,老夥計呆了一天,臨走了,忽然說:
「老大哥啊,這可是咱哥倆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湖南太遠了,我腿不行了,再也來不了了。」
爺爺沒有說什麼,只是樂呵呵的笑了下,然後揮揮手,說:
「去吧。」
事後我問爺爺,為什麼臨別時不多說幾句話,爺爺笑了笑,說:
「總要走的,那就去吧。」
爺爺是讀私塾長大的公子哥,但沒用心讀,一生浮華,到頭來每日喂鴿為樂,常常一坐就是一天,盯著他的鴿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沒機會知道了。
但是,他對老友說的那句「去吧」,卻始終停留在我心間,揮之不去。
2,
小的時候,我喜歡看武俠,尤其是古龍,我喜歡並且狂熱於那些傳說中的友誼,像楚留香與胡鐵花,像李尋歡與阿飛,像郭大路與王動與林太平,還有女神燕七……
我不僅嚮往,而且追求,我珍惜每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付出每一寸真心,有人待我好,我就待他更好,有人待我壞,我也學香帥一樣哈哈一笑,淡然看待。
因為我知道,並非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你也沒精力處那麼多的朋友。
有幾個摯友就好了。
然而現實就像一記悶棍,在你看不見的時候,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猝不及防地砸下來。
我親眼看到父親那些曾經兩肋插刀的一大幫朋友,在我家生意破產後,是怎樣的冷眼旁觀。
當初那些一口酒趕上來,腦袋不借,媳婦不借,其它你隨便選的兄弟,變成借個萬把塊,都囊中羞澀,拿不出來,編出的理由千奇百怪,讓人眼界大開。
我憤憤不平,尤其是那些父親曾經傾力幫助過的人,怎麼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父親沒有說什麼,只是摸摸我的頭,淡然地說:隨他們去吧。
那時候我想不明白,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了。
3,
我眼睜睜地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朋友遠去,彼此風平浪靜,像是從來都不曾產生過浪花和波瀾。
但我卻是記得的,也曾為之傷感。
那個偷悄悄告訴我,他爸爸是個壞人,因為他發現他爸爸晚上總是壓在他媽媽身上,弄得他媽媽哭的小男孩,在很多年前,就失掉了聯繫。
當初我們是那樣好,好到一塊糖分成兩半咬。
他是個好玩的小夥伴,他吃米飯的時候,會故意拔一些到桌子上,然後他家的小狗就會趴過來吃,一人一狗好和諧的樣子。
他會在喝水的時候,喂小狗半杯,然後就著杯子繼續喝下去。
在那時候,我在心底是給朋友排了座位的,最靠近我的那把交椅,留了給他。
可惜,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搬家,就漸漸不再熟悉,後來上了初中,又到了一個學校,但已經變成了見面點個頭的普通朋友。
我難受,我記得清楚,我忘不掉當初我們那樣好。
我忘不掉我摔疼了腳,他背我回家累得氣喘的樣子。
我忘不掉他買了《葫蘆娃》,把拆塑封的機會留給我的興奮。
我忘不掉看了《水滸傳》,偷了家裡的酒,和他一人一口,說咱們今天就算拜了把子,來,咱得流點血。
於是我拿出小刀,去劃手指,划了幾下沒劃破,疼,他就上來說,喝血酒是古代人的作風,咱們沒必要搞迷信封建那一套,勾勾小指就行啦。
於是我們就愉快地勾了小指頭。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所有這些,有個人記得,而另外那個,忘掉了,你怎能不難受?
可是,你會難受多久?
也不過就是一陣子,你認識了有趣的人,你發現了好看的書,你心動於某個講不出名字的大眼睛姑娘,然後,你就把小夥伴忘掉了。
雖然還會見面,可是你不再難受,也不再傷感,只是會在夜深人靜,或者看到了某塊樣子熟悉的橡皮泥的時候,你會想起那年那月那天,你們捏了個不像兔子的兔子。
你們開心燦爛的笑了,那個瞬間,誰也剝奪不了,它永恆地存在於時間和空間的某個角落,密碼只你們兩個人知道。
或許只有你一個人,或許你也不知道了,但那又怎樣呢?
因為它就在那裡呀。
4,
往後漸漸長大,朋友一波一波來,一波一波去。
換個班級,換個學校,換個城市,換個公司,朋友都會換一波。
雖然時代發達,訊息便利,可是時間卻是有限的,你不能像切豆腐一樣,平均分成幾十塊,然後一人一塊分配給大家,你必須有所選擇。
所以,有時候不僅僅是朋友疏遠你,你也在疏遠朋友,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是故意的,也不必煞風景地說什麼無奈,因為這就是平平常常的事情,就像天要下雨,你不必每次都說它是天使的眼淚,矯情。
所以,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每當有朋友疏遠我的時候,我都不會再難受,也不會試圖去做些什麼。
一句問候,兩句扯淡,就能把朋友拉住么?
不能。
就像是寫故事,故事明明已經講完,你還要拼了命的想多寫幾句,只能讓故事變得不好看。
朋友也是故事,你們的故事結束了,就把筆放下吧。
讓他去吧。
但這也不代表說,你們就再也沒有以後了,當你們再次有所交集,故事也便有了續集。
但在此之前,不妨對那些漸漸遠去的朋友,懷抱祝福,輕輕地在心底說一聲:
「去吧。」
不好的運氣可以多大程度上毀掉一個人的努力? - 張兆傑的回答
喝飽了雞湯,容我說幾句冷酷的。
我發現很多人對友情有種誤解,比方說當年跟哥們喝得臉紅耳赤,或跟閨蜜聊得花枝亂顫時,便會覺得兄弟一定忠肝義膽,友誼必須地久天長——這樣的友誼不是說沒有,但真的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多,如果真想擁有一成不變的友誼,普天下最保險的方法只有一種:養條狗啊!
為什麼?
為什麼那麼多年的感情,說淡就淡了?為什麼曾經無話不說的好友,見了面卻只能相顧無言?題主的糾結和不解,在於高估了「感情基礎」四個字——沒錯,那些青蔥歲月我們一起經歷,逃過課,賣過萌,耍過妹子打過架——但那隻不過是人人都會做的事情,因為人是社交動物,會抱團取暖,會尋找慰籍,並對身邊熟識的人和事產生感情。別說是人了,新華字典用了六年也捨不得扔,但這並非ta對你還有什麼價值,而是情感上ta是你的記憶共同體:你捨不得ta,其實是捨不得自己。
可是,所謂「感情基礎」,常常不過是「剛好在一起」,友誼的本質並不在於此,而在於另外兩個字:認同。更準確的說是:相互認同。
只有互相認同,你們才會發現對方可取之處,才能英雄惜英雄,你逗哏來我捧哏,見面拱手抱拳互道一聲「牛逼」,從而建立無話不談的親密關係——也就是,友誼。可那些年你年輕,別說對朋友的認識,甚至對自己也未認識透徹。但是高爾基老師說了,孤獨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階梯,當你逐漸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有了自己的原則和看法,越堅持走自己的路,越堅持自己的選擇,就會越來越孤獨,跟以往的朋友之間的距離便不知不覺越來越遠。這種「遠」,與其說是物理距離的「遠」,不如說是心理距離的「遠」,而這正正因為:不認同。
對逐漸不認同的朋友及其生活方式,人會產生排斥感,會有理性判斷默默地提醒自己,這段友誼已不值得投資、這段友誼已沒有未來。人不會總活在過去,活在「感情基礎」中;人需要在互相認可的價值中走下去,創造更多的「感情基礎」,這才是真正的友誼。相信我,足夠「相互認可」的朋友,地理隔離是擋不住的。
而現在的情況是,你說他「在遊戲」,說他「在放縱」,覺得他活得不像人樣;但在他眼中,你未必就不是營營役役追名逐利,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在那糾結半天要不要堅持,說不定對方早已放棄——友誼的關隘不在「攻」,而在「受」。
總而言之奉勸一句:相視傻逼,不如相忘於江湖。
放逐,聽起來是很悲觀的一個做法,卻是最實際的做法。
曾經我以為友情和愛情一樣,友情比愛情甚至更堅貞,友情像手裡摩挲的盤珠,硬,越盤越通透,越摸搓越亮,時間,就是友情至美至硬的法寶。
以前,我以為好朋友放在真實生活里就應該像歌里傳唱的,一定是一生一起走,一生情一杯酒,陳浩南狠狠地講出兄弟是做一輩子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有過動容。
這樣的朋友有嗎,我是信的,總有那麼一個或幾個人,在我們年輕的時候,年紀和友誼一起瘋長,到了後來,即使是不同的人生軌跡,平日也互不聯繫,再聚時碼上幾盞薄酒,三言兩語之後,依然覺得陳酒香,舊識好。
但有一種境況可能更接近像我這種平凡人的現實。
那就是一路走下來,有朋友還是會散,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明明從尿褲襠時玩到大的朋友,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了,無論你怎麼追昔當年,對方依舊毫無興趣的樣子。明明有過熱血的校園回憶,畢業後也漸行漸遠,再見也是偷看誰更鮮衣怒馬,笑誰更膀大臀圓。
還有些相隨了很久的人,結了婚,出了國,鮮有聯繫,再想起她,頗有著檀香木珠盤玩著,盤玩著,卻突然斷掉的意味,珠子沒法一顆顆重遺,腦門裡空留一些檀香味兒旋走了,是可惜。
殘酷嗎,不殘酷,只是在我們身處這個社會時,變得越來越理解這個社會,也應當越來越明白友誼長青很難,關係背後依附著很多東西。在我看來,兩個人相好時就是出於同一個波段,有著共同的頻率,如果頻率出現不一致,將導致倆人無法感知彼此,而影響震動頻率的,就是成長過程里的各自的追求、人生觀,還有波折和際遇。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你來的信寫的越來越客氣,高曉松寫地這一曲,我覺得真實地寫照了我們每一個人。
其實讀書,畢業,再往後,你會發現朋友總是出現在不同的節點上,好的朋友走散了,又有新人進來,社交圈大了又小,明了又暗,友情的頻率一直在變,漸漸地我懶散了,漸漸地我無話可說,漸漸地你結婚了我不便打擾,唯一沒有變化的是你我他都在自己的人生軌道上前行。
堅持和脫離了較遠的朋友去聯繫去挽回,就好比我放著自己的車道不走,我侵佔了下別人的車道,發現他朝著異處駛去了,而我原本也不是這個方向,別不彆扭?
有許多個橫截面組成了我們的一輩子,少不經事的時候,蠢的時候,懂事的時候,明白人情世故的時候,你是分階段在成長,朋友也會分階段相交,對於每一個階段性的朋友,放行是對那一陣階段性陪伴的歲月予以最大的感謝。
所以現在,友情還是當如手裡摩挲的盤珠,硬,越盤越通透,越摸搓越亮,留到最後的人,我倆的關係,像盤珠一樣至美又至硬,只是後來我還明白一點——哪天萬一它斷了,有幾顆找不到了,我會想,算了,隨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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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號:匡靖
最重要的一點:不要盲目地聽他人意見,故作理性地說服自己去否定這一段友誼。總有南轅北轍,不求殊途同歸。豈能盡如人意 ,只願無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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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聖誕節,一個很久沒聯繫的朋友給我發了一句「聖誕快樂!」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喜,我在對話框里輸入「哈哈,終於想起爸爸了?」覺得好傻,刪掉了。又輸入「哼!知道聯繫我了?」覺得好冷,又刪掉了。憋了半天,最終只是發了兩字「謝謝」。
他是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後來我考上了大學,他去了一所職業技術學院。
經過畢業的你一定知道,當距離橫亘在感情中間,當不再每天見面嬉戲,即使要好的朋友也會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你在忙著參加各種社團活動,他卻興高采烈地告訴你又出了一款新遊戲;你抱怨寢室熄燈時間太早作業還沒有做完,他嫌棄宿舍網太渣於是徹夜去了網吧。
我們的憂傷也好,喜悅也罷,似乎開始很難讓對方感同身受了。雖然兩人還是經常會聊微信、接視頻,但是聊天的內容,從之前的根本停不下來,到後來的冷場尷尬彼此只好瞎扯微博頭條。
有次在圖書館聽到一個同學背著,"一價鉀鈉銀氨,二價鎂鈣鋇鋅,鉀納氨鹽都可溶,硝酸鹽搖水無影蹤......」 我想起當初上化學課的時候我走神被老師抽問時,他就在我身邊悄悄提醒。
這日子真好似硝酸鹽溶於水,一點一滴,消逝得悄無聲息。而接踵而至的,是我的世界裡有了他不熟悉的新朋友,他的生活中也出現我不認識的新兄弟。我們像兩條相交後的直線,在達到最親密的重疊後只能漸行漸遠。
一次刷朋友圈,看到他新發的狀態。一張他穿著球服拿著獎盃和別人開懷大笑的合照,配文是「好兄弟,大學有幸遇到你,我的最佳隊友,最好朋友!」照片很喜氣,但那個瞬間,我居然感到了一絲難受。
因為我最好的朋友,穿著我沒見過的衣服,挽著我不認識的朋友,說著我沒聽過的話。那種感覺很微妙,三分嫉妒,二分生氣,更多的還是無奈與失落。
曾經可以共喝一瓶飲料水的人,現在他的生活已經在我眼裡變得模糊;曾經無話不說的我們到最後連想寫一條評論都無從下口,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好遙遠,我好怕那些原本說好了生死與共的人,逐漸疏遠到最後老死不相往來。
然後,我開始回想我倆認識以來的種種,一起翻牆出去打遊戲,一起討論一道物理題,去對方家裡隨便蹭吃蹭喝,互相慫恿向暗戀的女生表白……覺得好朋友之間的關係真是微妙啊,微妙到有點像戀人。
在被不同的生活齒輪碾壓下,我們彼此都有了新朋友新生活。我看到你和別人稱兄道弟,我會吃他的醋。這種情緒的產生,是因為太過於在乎對方,太過於在乎以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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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南轅北轍,不求殊途同歸。豈能盡如人意 ,只願無愧我心。
而心裡裝的便是你我之間獨一無二的友誼,你出現在我最珍貴的青春里,我們彼此成為了最珍貴的朋友。
如今我們行走在不同的軌道上,我們漸漸成熟,周遭往來著新的面孔,但我清楚,我的腦海中,永遠保留著與你最珍貴的記憶。
希望,在你的世界裡,我也一樣。
Merry Christmas今天看到一句話:「每個人都走在人群里,你走得離我遠了,就會離另外一些人更近了,未必不是好事情。」
有一老友。
高三學業重,住校。她是復讀生,復讀班沒床鋪了,半路殺進我們的宿舍。
初見,
纖瘦,白皙,看著很舒服。
沒想到,
不愛洗頭。吃完東西往那一扔,會收拾,不過會等到很久以後。躺床上能把腿掰成M型。嗯,跟我臨床……
每天晚上……
跟我嘮嗑……
就跟寫報告一樣告訴我她今天都幹了啥……
雖然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熟。。。
每天早上……
都要跟我商量今天午飯吃啥……
我們又不一起吃飯。。。
我們兩共用一個桌子。
剛開始,一半是我的世界,還算整潔。一半是她的領土,跟拆遷現場一樣……
於是我只好連帶她的東西一起收拾。
然後就習慣性的每天幫她收拾東西……
我比她高一個頭,
她的柜子在最上層。
剛開始,拿東西要踩板凳。
然後,就直接對我說。
L,幫我拿那個,L,幫我放這個。
她喜歡吃堅果之內的,開心果啊,核桃啊,板栗啊什麼的。
好多都不會剝……
又說直接買仁吃沒感覺。
某天看她剝個板栗摳裡面的板栗皮半天摳不完。忍不了了……
強行拿來給她剝好了。
她一臉崇拜……
從此,很自覺的讓我剝東西,很自覺的張嘴,然後我也不知怎麼抽了,剝完很自然的往她嘴裡一塞。
宿舍的床跟床之間是通的。
她睡覺的時候,能把腳伸到我臉上……然後我就調個頭,她就能把腳伸到我被窩裡。。。
掛在外面的衣服,我要是不收估計能掛到畢業她都想不起來。
褲衩,洗完就這樣往衣架上一搭。起風的時候,能飛多遠飛多遠……
天知道我下樓去撿她那騷包的蕾絲蝴蝶結內褲的時候,別人看我的表情有多詭異。
她說我是她這輩子見過最能容忍她的人,
我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差點就容忍不了的人。
很自然的,我們除了上課,就形影不離。
畢業,給她整理好所有的東西。
我先走,她對我說,千萬不能斷了聯繫啊。
大學,我往東,她南下。
她讓我去找她玩,包吃包住包路費。
我說好,等有時間。
結果一別很多年。
剛開始,看她空間的動態,還會在下面調侃兩句。
後來,覺得怎麼說都不妥。
畢竟人會變。不在一起,不知道她每天都過什麼樣的生活。圖片下面的評論,都在說你今天怎麼樣怎麼樣。
根本,插不上話。
就這樣漸漸幾乎斷了,
我們各自有生活圈,有各自的夥伴。每天都是不同的故事。
我知道她畢業了。
知道她也回來工作,
知道她工作在哪。
她偶爾也會發消息跟我說她很累。
說她的交往了男朋友。
卻沒有提過見個面。城市不大,也沒有碰過。
我有時想念。
可是,不見,肯定有不能見的理由。
然後又很長時間過去。
長到我和又一個好友開始疏遠。
她說她撿了一隻流浪狗,打了針絕了育,家裡不讓養,你能養么。
我去拿狗,她抱著狗和很多東西,站在路邊等我。恍然間,好像上一次見面,就是昨天。
我們都變了很多,也空白了很多年。
看到對方的時候,卻很自然的,很隨意的,往對方面前一站。
她大叫著,快快快,我手酸,快接一下。
我接過狗,
她打開包拿出鏡子整理妝容,叫囂著快遲到了。
我丟個白眼。
誰讓你不早起。
她問我,口紅花了么?
沒花。
眼妝呢?
還行。
我走了,快來不及了。
嗯,拜拜。
雖然不知道,這一別又要多少年。
===============更新 一下=====
好多人想知道M腿……
真的,
不要逼我。
嗯,
就是……
圖片出自於網路
M
就醬吧……(默默的看向遠方。)
一個殘忍的事實是,大多數友誼都比較短暫。
友誼的本質是兩個人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的聯結。人生變幻無常,友情也是如此。
也許你有過這樣的經歷:在正月的同學或朋友聚會上,你會見到一些人,你們努力地寒暄,儘力親切地交換彼此的近況。突然你聽到身旁有人冒出來一句:我記得你們倆當年可好啦。
對啊,我們當年可好啦。你尷尬地笑。接著恍惚地想,然後呢?
你們當年一起翻過學校的圍牆,暗戀過同一個校草;你們當年一起晨讀一起晚自習,聽張信哲蔡依林。你們一起升學考試,分別之後彼此書信簡訊。
然後,你們漸行漸遠了。
友誼的褪色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但是,同浪漫的戀愛關係或者糾結的家庭關係比起來,人們幾乎不怎麼重視友誼的褪色或者破滅。我們似乎並不會給予個體間的友誼過多的關注。因為大家都覺得,友情這種東西,順其自然就好。
神奇的是,據研究記錄,在心理諮詢室內,在眾多的故事中,人們反覆地在提及友誼、和朋友的關係。好的,壞的,深刻的,惆悵的。這些關於友誼的故事都是人們生命中最重要或者最痛苦的時刻。有一些是關於成長與陪伴,有一些是關於背叛與傷害。
讓我們一起來剝去那些戲劇化衝突的外衣,我們來看一看:友誼的進化、維持與衰退。
- 為什麼在年少的時候,我們更容易成為好朋友?
回望我們的成長史,你會發現,兩個人成為朋友,絕大多數時候源於「空間上的親近性」。你們一定曾是鄰居、同學,或者加入過同一個興趣愛好班。心理學家甚至為此專門做了研究:他們跟蹤監測了一幢兩層樓房裡的居民,發現儘管二層的居民常常需要從一樓的通道處出門,或者收取信件,但二層的居民仍然傾向於和二層的鄰居結為朋友。
的確,在同一個空間內,你們相識的可能性的大大增加。但,為什麼你交的朋友不是那個空間內的其他人呢?明明舞蹈班有那麼多其他的女孩子,明明籃球隊里還有好多個其他的隊員。但為什麼,你只和特定的幾人成了朋友?
因為,在「空間的親近性」之外,你們還有更多的「共同點」和「相似性」。可能是性格上的,也可能是愛好上的。你們不僅僅是滿足彼此的社交需求,你們也可以開始互相嘲笑,可以一起結伴去吃飯溜達了。
但是,此時你們還僅僅是一般朋友。社會學家Beverley Fehr認為,將一種相識的關係轉化為真正的友誼關係,最重要的是持續增加彼此間「自我暴露」的深度與廣度。這是一個漸進而互動的過程。友情關係中的兩個人需要先邁出一步,開始冒著「風險」暴露自己的小秘密,講述自己的成長史,分享自己的生活。去問問你的朋友,還記得當初你們開始交心的時刻么?也許會有很多驚喜的記憶出現哦。
心理學認為,自我暴露是一份真正友誼的開端,也是一個小小的探測,探測這份友誼中的另一方是否願意有所反饋。而對方是否願意回饋,並轉而暴露自己,決定著這段關係能不能繼續下去。換句話說,就是倆人要「知根知底」。
從空間上的親近,到性格愛好上的相似,再到最終的自我暴露與反饋互動。友誼的進化隱匿於細水長流中。看似毫無章法,其實有跡可循。
- 我們的友誼如何得以維持?
當友誼成形後,你們需要用更多的精力來維持這段關係。關係只有通過維持才能生存。如何維持?
當然是交流啦。奠定兩人最初友誼關係的「自我暴露」就是交流中最重要的環節。無論你們是躺在一張床上聊天,還是深夜結伴去喝酒吃羊肉涮,持續的自我暴露與交流始終貫穿整份友誼。你們經常見面或通話,一起度過有趣的、乃至是無聊的純粹打發時間的時光。當你們分隔在不同的城市甚至是國家時,你們會寫郵件、通電話,路過彼此的城市時也會去拜訪。
維持友誼關係的另一個要素是:在付出與給予之間取得一個平衡。同時,你需要在社會角色、喜好等方面接受並支持對方,同時保持忠誠。你可以不欣賞、不贊同他們的選擇,但在某種程度上,在諫言之外,你需要予以尊重。
社會心理學家 Carolyn Weisz 和 Lisa F. Wood 認為,在友誼中,比親密性更重要的,是對好友的「社會角色」的支持。支持並尊重TA的宗教信仰、愛好、性取向等等。對對方而言,這種接受與支持也是相互的。
任何一種不平衡都有可能造成雙方關係的破滅。這每一天都在發生。
- 友誼為何會褪色?
一種極端的情況是,友誼的破滅源自於背叛與傷害。關於背叛與傷害,我們暫且按下不表,下次再說。
更多的情況是:
1. 個體的成長。每個人都在成長,在不斷地改變。你的價值觀、世界觀、社會角色、身份認同都在不斷地轉換。你在遇到那些與你更相似、更接近的人,你們可以建立起更穩固的關係。你慢慢忽略掉你需要費力維持關係的老朋友。
2. 空間與精力的限制。對於朋友而言,空間的障礙幾乎成了友情的「頭號殺手」,和戀愛關係十分相似。此外,我們都長大了,受制於事業、家庭和種種社會因素。當年的老朋友,我們實在沒有精力去維持那段關係。更何況,知心好友一兩個即可,沒什麼不妥的呀?
3. 但更為重要的是,我們忘記了共同努力去維持這份友情。仔細想想,你是否還有那樣幾個朋友,依舊能和你做到「平時偶爾聯繫,有事必能幫忙,見面必定親密」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你們必定依然還保持著自我暴露、互相支持與幫助等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
而那些不再是好友的,疏離和淡漠的人呢?你不曾努力過,對方也不曾努力過。
- 面對逝去的友誼,我們該做什麼?
多矯情的題目啊,是不是?誰會在意朋友的去留啊!你可能會這樣說。但有些人不是這麼想的。
因為那是朋友啊。是你孤獨行走時佇立在你背後的明燈,是你整個少年乃至青年時代的陪伴。然後,在無形中,它就這樣消弭了。
面對逝去的友誼,並沒有絕對的挽回與放棄之說。
首先,挽不挽回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正如它的逝去也不一定是你一個人的過錯一樣。如果雙方不曾在這一段關係上做出努力,任其衰退。那麼現在,也沒必要一個人執著於挽回它。如果你們都想挽回?很簡單呀,還記得當初你們是怎麼維持那段關係的嗎。努力地去再做一遍那些事情吧。那是你們的歷史和青春,你們都保有著那些記憶與色彩,去重新觸發它們吧。
此外,如果友誼無可挽回,也不願挽回。一個殘忍的事實是:大多數友誼都比較短暫。如果在你60歲的壽宴上與你觥籌交錯的人並不是你16歲遇到的那些人,那並不代表著你的人生沒有「友情」的存在。請記住,結束是一件常常發生的事情。
- 當你認清友誼褪去的最終事實後,下面的三個小貼士也許對你有幫助哦。
學會悲傷和哀悼。悲傷和哀悼是一種重要的告別儀式,而儀式感能幫助你更好的面對那些困難的情緒。對於一些人而言,友情的破裂與逝去帶來的傷害極大。那麼,不要將這些傷害置之不理束之高閣;也不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急著出去找新的朋友。花一些時間回顧你和老朋友之間的記憶,在心裏面感謝TA曾經陪伴你走過那段時光,花一些時間來憎恨和討厭TA的離去,花一些時間來「悲傷」,花一些時間來從心底和TA告別。
結束並不代表需要抹殺過去。和愛情一樣,友情結束了,並不代表你需要將過去一筆勾銷。在那段友情里學到的積極的經驗與感悟,在那些美好的時光里所留下的美好回憶,這些都會一直跟隨著你,成為你的寶藏。不要隨便拋棄它們。
不要不留餘地。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不要打自己的臉啊。沒人知道未來會如何。你以為的這個「舊友」很可能會在未來重新出現在你的生活里,以任何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方式。因此,不要對著這段關係或著這位舊友惡語相向,在背後捅刀子。給自己和TA之間留一段屬於你們兩個的未知空間。
說不定,將來哪天就有新的故事出現呢。
以上,致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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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參加了一次微型同學聚會。餐桌上觥籌交錯,懷舊與吹牛齊飛,勾搭共試探一色。一個女人說:「當年我們玩得那麼好,你還記得嗎?」
她坐在對面,肉球球的手指著我。
我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太大印象,只記得曾經同學一年,交情多深,真的忘了,但依稀彷彿應該是吧。
我說,嗯,對。
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沒有工作,在鎮子里終年串門打麻將,與人交談時,言語里總夾雜著N種生殖器名稱。
「那時候,我和你和XX是玩得最好的,吃飯在一起,睡覺在一起......」
記憶的毛玻璃漸漸拂去浮塵,我看到了往昔。夏天的夜,我們下了晚自習,走了十里山路,到村落里的她家,拿了點物什,吃了點紅薯,又原路返回來。月光照得路面清清白白,四野寂靜,螢蟲起伏,我們想到一生。
「一輩子都要做好朋友!」
「嗯,一輩子。」
一輩子的盡頭,原來就是畢業。
從此,她撲入她的花花世界,我跌入我的滾滾紅塵,她關心她的柴米油鹽,我在意我的喜樂悲歡。道不同不相為謀,而疏離就此開始。
在《親愛的安德烈》里,龍應台對兒子說:
人生,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
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夥而行,歡樂地前推後擠、相濡以沫;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棘擋路,情形就變了,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尋找各人的方向。
那推推擠擠同唱同樂的群體情感,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僚深情,在人的一生之中也只有少年期有。
人變得成熟、自覺以後,逐漸會意識到自己是誰,餘生想獲得什麼,並在一定程度上明確了哪些朋友值得全力關注,哪些只是在消耗精力。
這種篩選過程有個學名,叫社會情緒選擇理論。
你將一個朋友拉入黑名單,必然也將另一個人「通過好友申請」。
你被一個朋友圈「好走,不送」,也代表著被另一個朋友圈「歡迎光臨」。
生活的不同,環境的差異,思想觀念與生活態度的天壤之別,都會讓故友作鳥獸四散。
這一點,看似殘酷,但避無可避,也無需避。
張愛玲在香港大學與炎櫻結識,後來要好,幾乎要被懷疑同性戀。 張愛玲的書中插畫,多由炎櫻創作著色,照片拍攝者,亦多為她。和平年代,她們談學業、服裝、食物、氣短情長以及亂七八糟,戰爭來臨時,則一起避戰火。1944年8月,胡蘭成與第二任妻子離婚,與張愛玲結婚。炎櫻是證婚人。
可惜,青春的水花沖開以後,湍急的時間裡,只看得到有去無回的人。
年長後,她們逐漸疏離,後來斷交,幾乎老死不相往來。一個在美國孤獨度日,一個在日本快意人生。
炎櫻曾在信里問,為什麼莫名其妙不再理我?張愛玲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和我老是聊幾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個死人一樣。
這使我想到一個專欄作家,他說,有一回,他被拉入一個初中同學群,發現完全適應不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終日在群里轉發謠言、養生文、《十招讓男人徹底愛上你》……以及對mao的狂熱吹捧。
他試圖告訴大家,謠言何以為謠言,中醫養生不可全信,十招讓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只是可笑的花招,而信mao者最好看一下某書、某文以及某紀錄片。
如是幾天,他收到提示:你被踢出群聊。
他無奈,感嘆說,年少時的朋友,只適合懷念。
推此及彼。因恩情而結緣的人,也只適合報恩;一起喝酒、K歌、泡吧、約P的人,也只適合享樂偷歡。
真正的朋友,資源、地位、見識一定相當。即便有些友誼,看起來超越階級,但觀念的水位,也一定是相近的。朋友是分享觀點的人,而不僅僅是交換感情。
後來,張愛玲與鄺文美結為至交。鄺文美是翻譯家,也是作家、評論家宋淇的夫人,學識過人,德行亦然。宋美齡曾邀鄺文美當她的私人秘書,被鄺文美婉拒。張愛玲說,「我向來見到有才德的女人總拿Mae比一比,沒一個有點及得上她的。」
1995年,張愛玲在洛杉磯去世,死前留下簡單的遺囑,只有三條,第一就是:我去世後,我將我擁有的所有一切都留給宋淇夫婦。
情義之篤,信任之切,堪稱友情的模範教本。
回歸於當下。
在各種社交媒體中,隨處可見如何挽回友情的求助,故友不再的哀嘆,一個個的?,一個個的!,遍及視界。
我理解這種失意,也嘗過友盡的酸楚灰心,亦覺得,曾經親密的人際關係之所以終結,究其根本,是我們都看清了,那條從前微弱但後來寬深的溝。觀念的溝。
只看真人秀與抗日神劇的人,與閱讀阿倫特卡夫卡的人,自然難以走到一起;
沉迷於麻將的人,與一個週遊世界的人,自然不大可能成為朋友;
在政府部門終年跪舔、作惡的人,與一個民主戰士,自然沒有共同語言。
......
所以,友誼走至末路的時候,不要強求,不要刻舟求劍,不要水中撈月,不要以舊日情意來挽回,不要口出惡言。
只需坦然承認:它結束了。
然後,麻友繼續去尋覓牌友,嫖客去和渣男結盟,書迷與影迷成為至交,環遊世界的驢友去遇見留學生,哈佛MBA去結交耶魯法學院碩士,伯牙和子期惺惺相惜,謝耳朵與萊納德互爆互炸,小S和范瑋琪、阿雅、吳佩慈等女明星組成姐妹淘。
如果你說,我還是沒有朋友,怎麼辦呢?
余華在《在細雨中呼喊》中說過:
我不再裝模作樣地擁有很多友人,而是回到了孤單之中,以真正的我開始了獨自的生活。有時我也會因為寂寞而難以忍受空虛的折磨,但我寧願以這樣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自尊,也不願以恥辱為代價去換取那種表面的朋友。
越是沒有底線的人,「朋友」越多。「這是我朋友,那是我朋友,哦,他呀,我也認識,我朋友」。
越是自我尊重的人,越慎重認領朋友。因為他知道,一來雙方都要有這份情感認知,二來智識與德行一定相當。
真正的知己可遇而不可求,或許終其一生,我們也遇見不了鄺文美,遇見不了子期,遇見不了萊納德。這真是遺憾。
但在遺憾之前,你一定要問一句自己:那些明亮的人,如果與你相遇,你是否有與之相匹配的分量?不至於成為廉價的信徒(也必成為廉價的叛徒),而是終生的至交。
http://weixin.qq.com/r/IUM-J-jE26WkrbxE9xYz (二維碼自動識別)
不要忘記。
就在昨天,我在看完賈樟柯一部電影之後,順帶點開了他的一個演講視頻。視頻質量很糙,大概是現場一個手持設備拍攝的。恍恍惚惚中,賈樟柯像一個乖順的小孩兒,禮貌地致謝,謙卑地鞠躬,但畫面的確粗糙,談不上美感。
可有價值的內容並不會因為畫面粗糙而有所折損。他談到他和他的表弟,說他們小時候非常親密,每個寒暑假都在一起。後來,十八九歲的年紀,他到北京求學、拍電影、出名;而他表弟則留在家鄉,進礦、挖煤、娶妻生娃,兩人的人生軌跡就此往兩個方向發展,逐漸疏遠。多年以後,每一次相聚,他們彼此的話都非常非常少,感覺非常疏遠,非常陌生,就那樣看著,偶爾笑一笑。賈樟柯說他知道他表弟內心還是有那份情感,透過表弟的面孔,讓他不願意把攝影機從這樣的面孔挪走。他說:「我們太容易生活在自己的一個範圍裡面,就以為我們的世界就是這個世界,其實我們走出去一步,或者就看到我們的親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拍,不能就此忘記」。
賈樟柯說到這時,一度哽咽落淚。而我在看到這一段時,也不禁眼淚打轉。
我想起了我兒時的表親們,他們和我都差不多年紀,要麼大三五歲,要麼小兩三歲。我們不常見面,但很多時候都會在彼此家中做客,互相住來住去,有時候在表哥家住幾天,有時候去表姐家住幾天,然後他們又來我家住幾天。就在這樣住來住去的時間裡,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起看電視,甚至一起打麻將。經常睡一個床鋪,炎熱的夏天裡,赤著胳膊擠在一起搶著吹風扇;嚴寒冬季里,壓著被子團在一起貼著後背取暖。誰要是尿床了,最先知道並哈哈大笑的,就是一個被窩裡的表哥或表弟。誰要是挨訓了,最先過來安慰的,就是流著鼻涕眨巴眼睛的妹妹們。
我也想起了孩時的夥伴們,他們都是附近的鄰居,年齡也都相仿,是比表親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還多的人。我們吃在各自家裡,住在各自家裡,卻經常玩在一起。我們一起結伴上學放學,一起下河捉魚游泳,一起上山摘橘子板栗,一起看電視看錄像,一起玩兒地道戰、捉迷藏、拍圖片、滾鐵圈,一起玩紙牌、打麻將,一起逗女同學,追著她們往廁所跑......大大小小的「壞事」、調皮事,都是我們幾個夥伴一起干,是真正的死黨,親如兄弟的朋友。
隨著漸漸長大,各自在學習和成長過程中,漸漸走向各自不同的軌跡。從初中到高中,再從高中到大學,再從大學到參加工作,無論是表親還是夥伴們,都像註定要分流的河流一樣,各自流向不同的人生之海。我們彼此擁有著最親密的記憶,彼此陪伴了難以忘懷的童年,但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不得不因為學業、事業而漸漸奔向不同的方向。有的初中畢業就離鄉背井,進入社會打拚,在沿海城市的諸多工廠里,拼搏著屬於自己的人生;有的入伍當兵,在部隊歷練打磨,出來之後花了很長時間融入社會;有的留守家鄉,操持著一份不大不小的家業,娶妻生子,很早地開始過日子......他們是記憶里最早的「朋友」,卻也是人生中最早各奔東西的人。
而我在高中認識的同學、朋友,也在高考的洗禮之後,各奔東西,有的前往或好或次的大學繼續學業,有的扎進社會打拚,漸漸疏遠了聯繫。進入大學認識的同學,彼此度過成年後的大學時光,一起上課逃課,一起遊戲運動,一起戀愛不一起做愛,畢業面試之後,一樣的各奔東西,一樣的漸漸疏遠。高中和大學能夠成為朋友的,少之又少,而參加工作之後,「朋友」一詞,則多半成了逢場作戲的社交用詞,彷彿哪裡都有朋友,卻又誰都不是朋友。那些一起加班的同事,那些一起奮鬥的隊友,那些一起笑著哭著喝酒吹牛的圈內人,也許就在一個午後,再也沒了聯繫。
頭幾年,大多數兒時玩伴還沒有結婚成家的時候,我們還經常出去聚聚,儘管只是圍坐在一起打麻將鬥地主,也還是有說有笑有得聊。隨著年歲的增長,許多夥伴都有了老伴,再出來聚,要麼嬌妻伺候,要麼拖家帶口,即使再親密,也會因此有些距離,不是因為感情生疏了,而是大家的生活,不一樣了。有家有娃的人,但凡成熟的,多半將心思放在家庭,放在妻兒身上,不會眷戀外面的熱鬧,不會輕易離開家人的身旁。但終究是在各自的童年記憶里有過陪伴,即使成家之後的生活再不一樣,那份朋友的情感還是硬硬的存在。或許也會沒有多少話講,他抱著孩子站著,逗孩子開心,你站在旁邊看著,也逗他孩子開心,然後他看你一眼,彼此眼神相對,你會發現,那樣的眼神,比外面遇到的各種人的眼神,更叫人放心,更覺得親切。這就是朋友。
是的,我們的表親、夥伴們都會有自己的生活,他們或過得很好,或過得稍微艱難,但無論怎樣,各自的生活註定會不一樣。也許,他們有的大半輩子的時間要與土地為伴,有的要與流水線為伍,有的要為一份工作辛苦,有的要為一份生意操勞,有的,還在為自己的一個理想而奮鬥。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自關注的重點,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生活著。或許,他們有的人不再和你的話語體系接得上軌,有的人不再和你的思想掛得上鉤,你在關心詩和遠方時,他在關心糧食和蔬菜。你會覺得越來越沒話講,越來越疏遠,甚至越來越陌生。
我們該如何對待逐漸疏遠的朋友?當我們面對這樣一個拷問時,我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問:哪些是朋友?我來北京近三年,說實話,來得時候獨自一人,無親無故無朋友,面對這個「大」城市,我想我所能做的,就是扎紮實實做好自己,然後懷抱真誠,儘可能地去結交朋友。隨著時間地推移,工作的推進,認識了一波又一波的同事,結識了有著共同趣好的人,也聯繫到了久違的高中同學、大學同學,追過女孩,見過大咖,看似有一堆「朋友」。但實際上,或許僅僅是我個人原因,我一直期盼地那種真正的朋友關係,卻鮮有存在,至少,當我去審視自己所謂的朋友時,我發現,我們更多的,只是「朋友圈」——偶爾點贊,偶爾評論,偶爾發個微信簡短聊幾句,偶爾約在一起吃一頓飯,然後,繼續在「朋友圈」里「親密」的互動。尷尬的是,有時候,「朋友圈」的互動也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被疏遠,然後徹底成為觀望。也許是我不擅於經營人情關係,也許是我的魅力太過寡淡,也許是我投入的精力還不夠,也許,這就是當下社交的真實狀況:朋友不在朋友圈。
所以我十分珍惜我那些真正的朋友:我的表親儘管不能稱朋道友,卻因為有親情在,血濃於水,平時不聯繫,有事在一起,不會有太多猶豫;我的兒時夥伴儘管不能稱兄道弟,卻因為彼此製造過最好的童年記憶,再久沒見,也一見如故;我的大學朋友,參加工作後認識的朋友,或許難得一見,但內心裡記得,會很懂得什麼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曾經因為覺得身邊經常玩的人並不把我當朋友而困惑,自省自己的原因,還一度找一些前輩交流,他們都告訴我,其實人的一生,真正的朋友不在多,有那麼幾個,就足夠了。我深以為然,在這個社交愈加信息化,友誼愈加場面化的時代,我們苛求什麼呢?
因此,當我回到題主提出的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起來賈樟柯的那段演講,想起來自己的那些表親、夥伴、朋友等等,他們的確不乏逐漸變得疏遠的人,這很正常。生活的本質,有時候就包含了這樣的遠近取捨。但我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不願意用「取捨」或者」隨他去吧「這樣的方式來對待,我更願意用這四個字去應對:不要忘記。
是啊,我們成長過程里,總是要認識很多的人,又陌生很多的人,人來人往中,我們的人生由此變得豐富,甚至多彩。當我們不得不面臨有些朋友逐漸變得疏遠這樣的很實際的問題時,去對待那些朋友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忘記。
PS:前面提到的賈樟柯的視頻,是以下這個,感興趣的人不妨看看。賈樟柯北大演講視頻突然想起那首古老的歌曲《送別》,一下子就能領悟到朋友的意義。選擇朴樹演唱的版本貼在這裡,希望大家也去感受一下。
朴樹《送別》視頻
謝邀。
- 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來答,我想了很久,有很多話想說,敲敲打打,還是忍不住全部刪除。然而此刻突然又有了開口的慾望,隨心寫吧。
- 我發現人好像是這樣的。從小到大,你身邊的人與你的差距會越來越小,因為懂得了選擇以後會越來越「人以群分」。
- 小時候上幼兒園,大抵是就近安排,基本上同班的小朋友都是家住附近的,整體差別不大。然後上小學,父母會開始因為升學考慮擇校。之後的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基本都是按考試來定你在哪兒。
- 大方向上來說,你身邊的人應該和你差不太多,也有可能因為各種陰差陽錯促使你走到現在的位置。
- 之所以鋪墊這麼多,其實是想說你是什麼樣的人,身邊是什麼樣的環境,周圍是什麼樣的圈子,會直接影響你和朋友的關係,無論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
我曾以為Y姑娘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到什麼程度呢?
一起在早自習啃蘋果
偷偷在不喜歡的課上聽歌
下課總是相約去廁所
睡前分享各自的少女心事
毫無保留什麼都說
八卦她偶像最新的花邊
我說最近好胖一起減肥吧
可是每次晚自習鈴響
飛奔食堂買夜宵的總是她和我
她被喜歡的男生誤會委屈落淚
我氣憤不過跑去言說
老師說我們倆關係太好老說話
不讓我們做同桌
結果雙雙抗議到辦公室靜坐
Y到家裡玩
爸媽都很喜歡她
老誇她文靜乖巧
說我就愛瞎折騰
見不得她跟別人好
老問: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不是第一好
就連媽媽都說,能有好到這樣程度的朋友很難得,要珍惜呀~
我以為,曾經無話不談的狀態會持續一輩子的。
可是,還是疏遠了。
時間 空間
這真的是兩樣大殺器
- 時間和空間所帶來的不是說單純的距離,而是因為這兩個因素會導致兩個人身邊的環境、圈子、思維方式都有很大的差距。而這種差距不是說短時間就能消除的。
- 比如說因為不在同一時空,每天接觸學習的東西不一樣,慢慢地會缺少共同的話題和興趣點,而缺乏共同的經歷和體驗除了啃回憶會很難聊下去。
你問我覺得最近一部劇怎麼樣~
可是我沒看過,沒法與你討論交流。
你說下次給我寄我最愛吃的零食~
可是我早就不喜歡了。
你說男朋友真是太討厭了。
可是我該勸分還是勸和呢。
誰知道你們真吵假吵。
我說最近看的一本書很有趣。
可是從言語中看得出你興趣缺缺。
久了,我也就不再說了。
我說下次我去看你吧。
可是真的到了下次,
你卻有事在忙。
一次
兩次
三次
你說我怎麼好再提呢
好像聊天越來越干越來越難聊
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對話
而要一個勁地找話題好累
現在變成 收到老朋友的消息
都會莫名的不安
我們沒法聊你喜歡的偶像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喜歡誰
沒法在你傷心的時候安慰你了
因為不在身邊
你哭著笑著說的男朋友
我也不了解 沒法評判
不能在一起去吃好吃的了
也許口味早就變了
就連見面都變得生澀了
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完全不一致
連解釋都覺得累
多奇怪啊
曾經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疏遠了
而且這好像是一件不可逆的事呢
- 很多事情,其實是你得已不得已情願不情願,都沒法強求和挽留的。愛情上如此,友情亦如是。不是有句話說:手中的沙既然留不住,不如揚了它。
人這一生啊,確實會遇見許多人。
- 就像是一條河流,我們一直往前奔流,會有一些沙石和落葉一起同行,落葉會被河邊的樹枝掛住,沙石會在某一個地方沉澱。但總會有新的夥伴加入,陪我們途經不同的階段。
- 起初會傷感會捨不得,可即便這樣也要慢慢接受呀~ 畢竟人生而孤獨,並沒有一個人可以真的屬於我們,也並沒有一個人可以一直陪伴我們呀~
所以,不要委屈自己。
多吃好吃的呀~
多出去玩呀~
多買新裙子呀~
多去嘗試一些新的體驗呀~
嗯,
面對朋友親密抑或疏離,
還是坦然一點好。
要學會讓自己開心呀~
我並沒有什麼朋友。
應當說,在我所度過的漫長歲月,幾乎就沒有朋友,在我的人際往來中,「朋友」對我來說頗有些陌生而遙遠。
少時家庭貧寒,居住在奈良的鄉下,所有孩子們都不願意和我這個這個又臟又丑的窮孩子交朋友,他們少揍我一頓,我便已經感恩戴德了。
常見文學家描繪童年生活,幸福而美好,在我而言,卻如同另一個世界。因為我的童年所保留的記憶,唯有貧苦、飢餓,日復一日的被人欺凌,在彼時的鄉人眼中,我大概不如一條野狗。
其實少年時,也曾有過幾個玩玩棒球的所謂「朋友」,因為他們並不打我、而偶爾願意和我一起玩,我便極為高興地將他們當作「朋友」,但我心裡卻明白,這樣大家一起「貪玩」是不算朋友的。
中國的陳眉公嘗道,「一介之士,必有密友,然遇之有難,必葡匐來救。此乃真所謂知己者也,然而在這世上,這樣的知己宛如水月鏡花,可望而不可求的。」
《後漢書》曾說,「浮屠不三宿桑下,因不欲久生恩愛。」
東坡《別黃州》則說,「桑下豈無三宿戀、樽前聊與一身歸。」
此皆屬參透世間之悟,蓋因知己本是隨緣,若著意苦求,便反乘其末。只因這世間人人生而苦悶,滿腹心事不堪與人說,由是,眾生皆苦。
朋者,朋黨也。友,互為嬉戲者也。
這是《說文解字》對「朋友」的定義便罷,但大約是意識形態的緣故,公元四九年後在大陸出版毫不客氣地刪除了這解釋。然則經由這解釋,也可以推斷出智慧無窮的中華先祖,對「朋友」是何態度:那便是——絕非善類。
但在我的淺薄理解,朋友二字,著重在朋字。朋黨雖然大半貶義,但卻正應著志趣相投、性格相近之輩,互為犄角甚而結黨為盟之意。比起只知一起捉迷藏嬉戲的稚童的「友」來,要牢靠得多。
我倒並非打算僭越許慎老先的說文解字事業,只是忽發感慨,想要「抒發」一頓。然則經北京夜深的冷風一吹,便連這點感慨也消弭了。
時至今日,朋友倒還有三兩個,三兩個而已,只不過恐怕很快又將所剩無幾。
假若真有這樣的結果,幾乎可以都算作我的錯。
隨緣。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兩情相悅,你一個人堅持,有啥用呢?
又不是站崗,可以一個人挺住。
你說」小時候交到才是真朋友「,其實不是這樣。
而是小時候交到的朋友,經過時間的考驗,不合的都如大浪淘沙一般洗掉了。剩下的都是與你合拍的,十幾年的磨礪,當然是真朋友了。
其實你仔細想想,小時候的酒肉朋友也挺多的,比如那些曾經與你一起去網吧通宵的人們。已同花兒一般,不知飄往何方。
我曾經有個朋友,中學的時候,大家在一起玩得特好,無話不說。
後來進入社會,就少聯絡了。
都初出來工作的時候,大家還有見面。
那會兒他剛接觸外面的世界,覺得很新鮮。
喜歡嫖,喜歡酒吧,搞一夜情,喜歡喝酒,喜歡抽煙。而我都沒興趣。
你朋友某一天問你:」一起去XX洗浴中心做個大全套吧。「
你不去。
下次他又跟你說:」來,一起喝酒。「
你不喝。
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這感情,自然就淡了。
然後他肯定會說:」這人啊,有時候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你不喝酒,就交不到朋友。「
可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需要靠什麼酒來維持友誼呢?
這些年,我在外地工作,每年回家只回來十幾天。
還有些朋友,有了家庭以後,一過年就忙得飛起。
本來大年三十才放假,放了幾天,然後又要去岳父家拜年帶崽啊上香什麼的——不是沒感情,而是有了家庭以後,要顧的事太多了。等他忙完,我也該啟程回去工作了。
大家一年都不聚一次,這感情自然就淡了。
我的父親,平生交的朋友不多,就那麼兩個。
其中有一個朋友A,在我讀高中的時候死了。
追悼會的那天,朋友B沒有來,只捎來了一個紅包。
後來問他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那天,正好要上課。我如果不上課,請假去追悼會,學校就會開除我,學校開除我,我沒了工作,我的一家人怎麼辦?
生離死別,緣生緣滅,人生的顧慮和憂愁太多太多。
既然友情是從緣分中來,何不讓他從緣分里去?
正如歌里唱的那樣「讓他淡淡的來,讓他淡淡的去。」
有一天你會發現,你不僅把握不住這份友誼,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人,不過是命運的浪潮中一艘孤零零的船。
貝多芬曾說過:「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
最後他也沒能扼住,耳朵聾了。
你能做的,僅僅是默默地承受這一份離別後的傷感。
或許有一個下午,你能有時間,停下腳步,坐在窗前,追憶似水年華,回憶你那燦爛的童年時光,僅此而已。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不管是朋友亦或是戀人,在沒有正面衝突的情況下,人一旦想要離開對方,就會選擇慢慢疏遠。先是聊天敷衍,再是不肯見面,最後順理成章地斷絕往來。
所以說啊,從最開始我就知道你要走啦,認識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我沒有說出來也只是想體面地配合你,讓你不要有負擔。
就是最怕有人突然問起「怎麼很久都沒看到你們一起了?」 因為這個問題在我聽起來其實是「你是不是被丟下了啊?」
各自安好,這個世界才好。
看問題就想起了余秋雨先生的書里有這樣的一段文字:
兩隻螞蟻相遇,只是彼此碰了一下觸鬚就向相反方向爬去。爬了很久之後突然都感到遺憾,在這樣廣大的時空中,體型如此微小的同類不期而遇,「可是我們竟沒有彼此擁抱一下。」
是的,不應該再有這種遺憾。但是隨著宇宙空間的新開拓,我們的體型更加微小了,什麼時候,還能碰見幾隻可以碰一下觸鬚的螞蟻?
——且把期待留給下一代,讓他們樂滋滋地爬去。
今天幾個答案看下來,幾乎都在普及朋友的概念。
幼兒園和我分果果和尿泥的鄰家孩子,小學放學手拉手回家互換卡片的夥伴,中學偷傳紙條偷偷分享小說的那些人,那時候我跟他們是朋友...
那些一起哭過笑過的人,我都曾誠心以待。如今他們各自忙碌,當兵的出國的干微商的生娃在家的坐牢的社會瞎混的甚至成為小明星的...
我已經不像當年那麼了解他們,他們對我亦如此。
無論怎樣,我的人生軌跡曾與他們並肩同行,這段路或長或短,但終究不是同一個軌道。
看著一些人留下背影,念的大概就是祝對方也尋到最好的終點路上少出岔子。
如若有幸再照面,彼此都不在原來的經度緯度上,那就憑著美好記憶真誠道一聲好。
東邊日出西邊雨,我在東邊沒中暑也祝你福大命大不挨澆!你有防晒你牛逼,故人能飲一杯無?
今天,大山在微信里對我說,他重新看了一遍我們高中一起做的微電影,他又想起過去了。我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上次對話約莫是半年前,心中一陣悵然。我說,我上個周也和小張一起重新看了遍,只覺非常羞恥,不過當時你的剪輯水平現在看來依然靈氣。
聽我說完這句話,大洋彼岸的對話框「對方正在正在輸入」這行字明明滅滅。過了幾分鐘後,他終究還是說了一句,哎,我都好久沒有做視頻了。
大山是我高中室友,矮帥富,在中學期間擔任我校電視台男主播,算是個校園風雲人物。我們所在的寢室是混寢,我來自最好的尖刀班,他來自於次好的實驗班,所以按常理來講我的學習成績是應該優於他的。可由於我自古以來便在班裡吊車尾,所以每到考試出成績的時候,他都會飛揚著自己的卷子說,喲,法山啊,你這尖刀班的朋友成績也還沒我好嘛,我很失望啊。而對於他的實力嘲諷,我除了罵你麻痹或直接把他拖到床上一頓啪啪啪(只是做動作)外,毫無其它辦法。
大山很潮,他那滿身的藝術家氣質在我們那個以艱苦樸素聞名的學校一直以來便顯得格格不入。我校規定男生都必須留寸頭,可他仗著自己在學生電視台工作,有留長發的特權每天都在鏡子面前用髮蠟比比劃劃。作為一名嚴格意義上的mountain boy,我也是在他那裡知道男性也可以噴香水,牛仔褲配球鞋會顯得很土。哦對了,我第一次吃牛排也是他帶我去的。
當時我還不會用刀叉,卻也沒裝模作樣地偷偷看他怎麼用後再依葫蘆畫瓢,而是直接劈頭蓋臉地對他說,大山啊,這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就是茹毛飲血,吃的肉倒生不熟不說,餐具都這麼刀槍棍棒的,就倆字,蠻夷。不過話雖如此,你快教教我怎麼西學為用。而大山聽到我這話後,並沒有跟知乎上的精英們一樣在網上添加一個「和好友一起吃牛排他不會用刀叉該怎麼辦」之類的高大上問題,而是先是嫌棄地把白眼翻到腳後跟,然後便開始耐心到手把手地教我用餐具。
那時我們年紀都還很小,對階層和家境的理解還不深刻,我們都面臨著高考,學習成績還是判定一個人是否優秀的重要標準。我想考法大,他想考北影,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做著大同小異的夢,我對他帶給我的新鮮與酷潮帥沒有除哇塞牛逼以外的任何距離感。當然,若說他對我唯一的心理落差,則是我沒追到的姑娘很多,沒追到他的姑娘不少。
大山嘴巴很毒,但我知道他的內心其實非常純凈和柔軟。
我們是極為要好的朋友。
那時,我的夢想是做一名正氣凜然的律師,他的夢想是做一名才華橫溢的文藝片導演。
為了圓他的導演夢,他從高二起便開始去北京接受高水平的編導教育,並且在回來後都會跟才取完經的唐僧似的給我們帶回一些來自首善之地的八卦消息。法山你知道嗎,一本正經的白岩松超愛講黃色笑話,今日說法的撒貝南其實是個逗比(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戰地記者水均益遠比大家想像中怕死。在大山的唾沫橫飛之下,作為聽眾的我總忍不住咋咋稱奇。
每次開完卧談會,大山都會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一臉神往地對我說,法山啊,你說我什麼時候也能去北京啊。彼時的我聽到他那麼心馳神往的嘆息後,也都會和他一樣心潮起伏,對著被我貼上「殺進中政」四個字的天花板說,大山,你會去的。然後我倆便都笑了,在相信未來的忐忑中開心地進入夢鄉。
那時,我們都還小,我們總願意相信自己。
終於,大山比我先一步迎來他生命中的轉折。
進入高三,我們學校開辦了一個國際班,號召全校的富二代同志們一致行動起來,共同燒錢去國外看看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當時出國還不像現在一樣家常便飯,大山聞訊後頓時心緒如潮。他摩拳擦掌地對我說,法山,你說我去南加州大學學電影怎麼樣。我聽後挖著鼻孔說,出國啊,有點貴啊,你在國內一根熱狗一塊錢,出國後一根熱狗七塊錢,不值當啊。而且南加州大學很厲害嗎,和北影比若何。大山聽後先是罵了我句傻逼,然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我說,南加州大學可是挨著好萊塢啊,肯定比北影厲害啦!然後便開始緊鑼密鼓地跟家長說自己要去美國學電影。陳爸爸和陳媽媽倒也開明,想著孩子出國學學西方的先進科學文化也不錯,便也支持了。
哦忘了介紹了,大山爸爸是做建設工程的,媽媽娘家是搞房地產的。
進了國際班後大山需要搬離寢室。臨別前我幫他收拾東西,倆人都沒表現出依依不捨,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幫他收拾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他則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邊收拾東西邊和我嘮閑嗑。儘管一切如常,但其實我們內心都隱隱知道,我們是要踏上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了。
我依舊會老老實實地過著傳統意義上國內學生的普通生活,努力考個國內的好學校,爭取找個好工作,畢業後我可能會去北京,也可能會在成都。可大山呢,他會去美國,在這天佑美利堅的沃土上過著孤蓬萬里征的日子。他會過得順嗎,他會過得好嗎?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大山搬離後,我倆還是隔三差五到彼此的寢室里串門。每次我進他寢室,都會看到他的新室友們抱著一台電腦在玩仙劍奇俠傳或軒轅劍,要不就是在看火星忍者,只有大山一個人在那兒學英文。
哇,大山,你們都可以帶電腦到學校來啊,那得多爽。我驚奇地對他說。
這有啥。哎,這幫孫子不拿電腦幹正事兒,就知道玩兒,天天混吃等死真他么沒勁。大山經常向我抱怨。而我聞言後也總是拍拍他的肩,說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自己知道努力就可以了。大山聽後總是嘆息。
當時國際班尚不成熟,班裡的學生也確實都是最差的普通班裡那些家境優渥又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大山與他們為伍,倒也真的算是一股清流了。
到了高三下期,我開始為了自己當時心愛的姑娘打雞血般的衝刺高考,大山也開始為了自己的導演夢打雞血般的衝刺托福,雙方的聯繫開始變少。直到某一天他找到我跟我說,法山,我考了幾次托福,最終成績出來了,分數很尷尬。我說怎麼個尷尬法,他說就是剛剛到重本線的意思,中介說可以幫我申請到普渡大學,那學校排名還不錯,你說我去不去。我說,普渡大學,這名兒聽起來給力啊,高大上,跟如來佛似的,可以去,必須去。大山聽後沉默了良久,然後對我喃喃道,可我他么是想去南加州學電影啊。我聞言說了句,拉幾把倒吧,我也知道你想去南加州學電影,可你他么分數不夠啊,能去普渡大學算不錯了。
我至今記得當時的場景。大山眼神先是一陣黯淡,然後突然銳利起來。他抬起頭狠狠盯著我說,法山,我必須去南加州學電影,這是我的夢。
我要承認,那一瞬間我是受到震撼了的。在那個尚不成熟的年紀里,我從未看到過對藝術如此倔強的人。
我很佩服他。
所以,大山還是和那幫不學無術的孫子一樣,選擇去讀沒啥門檻要求的社區大學。他自己在網上選了一家在加州還不錯的學校後對我說,法山,我要曲線救國,這學校去南加州的老多了。我看著他壓抑又決絕的眼神,心中一嘆。
在此多說一句,高考我發揮失利去了一所北方的985,沒去成北京,但也還是讀的法學。大山這廝出於娛樂目的參加高考,分數居然也差點上了一本。
法山啊,你說你,每天這麼用功讀書,分數也和我差不多嘛,真不知道你怎麼學的,腦殼裡全是漿糊。大山對我無情嘲諷。我看著自己89分的數學成績無奈地撓了撓頭,狡辯說數學不及格能上一本算不錯了。
高考結束後,在大家都僅合影留念的情況下,我作為寢室長決定另闢蹊徑,拍一部以寢室為主題的小視頻(當時還沒有微電影的說法)。由於不懂視頻剪輯技術,我邀請大山操刀參與制作。
其實我原本是想著幾個場景鏡頭湊成一個故事就行了,沒想到大山參與進來後,同一個鏡頭讓我們拍無數遍,晚上更是拉著我一幀一幀地剪,背景音樂也是一首一首地試,基本上就沒讓我睡過一個好覺。當時學校借了我們一間大教室作為活動場所,我們除了拍片就是宅在裡面剪片,咖啡和紅牛的拉罐扔得滿地都是。
實事求是地說,沒有大山,就不會有這部片。
在掛演職人員表的時候,我想把他也列為導演,他冷冰冰地拒絕了,理由是他可導不出這麼爛的作品。恩,邊說他在自己名字前面加上了監製兩個字。
監製是啥意思啊?我問。
哼,在一部片里監製比導演地位還高。大山看都不看我一眼。
視頻掛網上後立馬產生了超乎我們想像的影響力,在學校里引起轟動就罷了,點擊量蹭蹭網上漲,後來在學校的推動下,地方電視台竟也把它拿來進行了播放。並且,在我們畢業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部微電影都被學校老師拿來放給小學弟小學妹看,以告訴他們「我們學校雖然是封閉式教學,學習任務也重,但孩子們還是很有靈氣很活躍的嘛。」
在這裡我也要說句題外話,因為那部微電影,我整個暑假都體會到了做藝術家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追小姑娘一追一個準,從來都是矮挫丑的我竟也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在去美國前,大山和我喝了最後一頓酒。酒酣耳熱,想到最好的兄弟就要遠赴他國不知何時再見,我不禁眼眶一濕。我不停拍著他的肩,說大山啊大山,西出陽關無故人,你可要多多保重,多多保重啊。而大山見我情難自禁,則假裝嫌棄地推開我,說能遠離你就是最大的保重了。
我知道他也在偷偷抹眼淚。
在讀社區大學的兩年里,大山的GPA一直是滿分。而我進了大學後,則除了學習什麼都干,考試除靠瞬時記憶外,全憑人品和人緣,分數一直在60-80的區間里兜兜轉轉。我們偶爾還是在qq上聊兩句,但畢竟活在不同的世界,兩人的聊天內容也開始不痛不癢。
我知道他在美國買車了,他開車橫跨美國了,他成了全校聞名的學霸,他覺得韓國人真的遜斃了。
我知道有個日本小姑娘很喜歡他做的中國菜,他曾想著要不要向一個華裔告白直到看到姑娘上了一個帥哥的跑車,有個大他好幾歲的富二代姐姐頑固地愛著他。儘管他和高中時一樣每天都會遇到很多姻緣,可有感情潔癖的他卻也總是和這些姻緣擦肩而過。
我說大山啊,你丫能不能行,人家都說去美利堅要準備最多的就是避孕套,你他么不僅不主動去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帝國主義人民就罷了,還故意躲開槍林彈雨般射向你的丘比特之箭我就有點不能忍了。難不成你有這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我總吐槽他。
滾,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個種馬。大山在感情方面是從來都很講究的。
行行,你不是種馬,那以後遇到那種非常上進要半夜來你屋討教劇本的女演員時你讓他來問我啊。我嬉皮笑臉。
兩年社區大學的生活後,大山又開始選學校了。在他誇張的滿分 GPA下,那段時間名校offer如雪片般向他飛來。其中有不少都比南加州大學排名更靠前,但他還是選擇了南加州大學。
不一樣的是,他選的專業不是電影,而是會計。
大山,為什麼呀,你不是一直想學電影嗎?假期他回國,和他坐在燒烤攤上吃烤魚的我忍不住問他。他沒有說話,轉頭望向黑夜裡的長江。
長江濤聲依舊。
沸騰的香氣在夏夜裡不住升騰,月亮在夜空中像一滴凄涼的眼淚,大山沉默著,在這寧靜的夜裡如同一塊破碎的石頭。
法山,我變了。大山終轉過頭來輕輕對我說。
我看了看此時的大山。因為家族遺傳的原因,儘管還很年輕,他卻已經開始有了禿頂跡象,為此他平時都會戴上一頂印著usc的帽子;他的眼睛不再如幾年前那般澄澈明亮,眼神在不經意間總會有些許滄桑;儘管說話還是很毒,但大山已經開始在照顧我的情緒,不會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地對我進行嘲諷打擊了。
大山,在國外的這段日子,你應該過得也沒你說的那麼輕鬆吧。我想。
我不禁想起了高中的某個暑假,我們到長江邊一座雄偉的建築上暢意抒懷,見到浩浩江景,我倆頓感快哉,然後便一起豪情滿懷地脫下褲子對著這雄天闊地撒了一泡洋洋洒洒的尿。
我還想起了某個屬於17歲的有蟬鳴的夜晚,當時我、大山和另外兩個他的朋友在一家串串店喝得酩酊大醉。就在我們思維遲鈍,連起身都歪歪斜斜的時候,最愛看金庸武俠小說的大山突然端起酒杯說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吧,然後四個喝高的小毛孩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激情碰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串店的老闆在旁笑著看著我們這幾個鬍子都還沒長齊的小朋友在那兒過家家,邊笑邊說好樣兒的,今天給你們四兄弟打八折。周圍的叔叔阿姨們也都笑著看著我們,眼裡全寫著「瞧這幫幼稚的孩子。」
我還想起了在高二的時候,在我的添油加醋下大山喜歡上了我班裡的某個姑娘。儘管他和那姑娘都未正式說過一次話,他還是托我將他那斟字酌句的情書轉交給她。本就連推帶拉鼓勵他表白的我見信大喜,立馬將情書拿到女同學面前聲情並茂地大聲朗讀。果不其然,女同學以「我都不認識他」為由將大山斷然拒絕。然後幸災樂禍的我哈哈大笑地及時告訴了大山這個振奮人心的壞消息,而大山則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沉默不語,到了晚上恨恨對我說,法山你麻痹,我怎麼感覺自己就上了你的當呢。
大山,你確實變了。我拿起一瓶純生卻沒和他碰杯。
我也變了。
我們都開始變得不再認識對方,也不再認識自己。
畢業後,我和高三時想的一樣成為了一名律師,大山進了安永。我開始忙著處理一個又一個案子,他也開始焚膏繼晷地處理一個又一個項目。當然,在英文里我們是都在處理case的。過程中他談了一個家在江蘇身在英國的女朋友,姑娘是通過一個叫天龍八部的網遊認識的,後因為異國和異地分了;我和高三時深愛的那個姑娘分了手,然後談了很多場戀愛,身邊的姑娘形形色色,直到我遇見了小張。
他的頭髮已經快凋零到寸草不生,我肚子上的肉也因為疏於鍛煉而與日俱增。每次他回國我們都會相聚,可見面時看著彼此滄海桑田的模樣,卻也總忍不住嘆息。
大山,我們在長大,我們在衰老,我們的青春早已逝去。
腦海中,我又回想起那個十七歲的夜晚。那一晚,我們青春的臉在酒精的催化下脹得通紅,我們還願意相信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們會一直並肩前進,我們還活在對未來的無限嚮往里,相信一切美好都會在這美麗的人間實現。
我們還不知道北島在《波蘭來客》里寫過這麼一段話: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早就各自走在各自支離破碎的路上了。
微信公眾號:法山叔,微博也是法山叔。
我認為大部分人都搞錯了一個概念,就是到底什麼是朋友。
百度百科中對於友情的定義:朋友(友情)是指在特定條件下由雙方都認可的認知模式聯繫在一起的不分年齡、性別、地域、種族、社會角色和宗教信仰的相互尊重、相互分享美好事物、可以在對方需要的時候自覺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的人及其持久的關係。
而題主所描述的這些從小到大的同學其實並非是真正的朋友,而是在地區或領域內發生作用的社會關係,簡稱社群。
小學同學家住你家樓下你倆天天上學放學一起走,這不叫朋友;
初中分到做同座位你天天和他上課講話傳小紙條,這不叫朋友;
高中分到一個寢室你倆光著屁股一起洗澡去吃飯,這不叫朋友;
工作的時候一起加班一起組團搭夥吃飯晚上下班,這還是不叫朋友。
以上的這一切,全都只能稱作社群關係。發生這一切聯繫,完全是建立在你所在的區域為你劃定的範圍,而地域劃分並不能將人的三觀、生活方式進行區分。真正的朋友需要在情感、思維等各個方面有連結,而因為生活、學習、工作而接近的,未必能在思想及三觀上達成共鳴。
你和你鄰居一定能說得上話嗎?每一個同學的觀點你都認為可以認同嗎?在同一個學校只能證明你們可能在地域上比較接近,最多經過考試之後證明你們成績大致相當,但這一切都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最多證明你們還算是挺有緣分,在隨機篩選和自主選擇中抽到了同一個簽而已。
你以為的好朋友,只是因為生活區域的劃分而選擇接近的社交群體,看起來談論的熱火朝天,也只是在認識的人身上下文章,可能說說共同好友的新鮮事,但獨獨沒有關於思維和共同愛好的溝通。在區域的連結消失之後,社群標籤去掉了,沒有了固定模式的支撐,很容易就會斷了聯繫。
而真正的朋友,未必需要在地域上有多大的連結。我關係最好的幾個朋友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不是逢年過節也惦念著我,每次回國都要繞到我這裡來看我一下,大家見了面之後不會禮貌的寒暄,聊最近的發展、人生的規劃、相處的困惑——脫離了具體的人和事,反而更容易在精神上達到共通。這種朋友哪怕不能天天見面,你會懷疑你們之間會斷了聯繫嗎?
在思想和人生中,你們彼此都佔據著不可替代的地位,深層次的關係往往比在生活中搭夥重要的多。為了合群而結交的朋友,終將因為社群的變化而更換新的群體,而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會互相努力維繫的。
社群關係淡了,也不必太過於悲傷和惋惜,就當做是一段記憶就好了,花點時間去關心真正值得你去關心的人吧,人生當中遇見千千萬個人,能留下來幾個就彌足珍貴了,而你走過的路則組成了你,在多年後偶然相見還能坐在一個桌上吃飯就好,不必太過介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那天他發了一個朋友圈,是他們五個人聚會的照片,但是把我屏蔽了。後來我初中同學問我,是不是那天跟他們一起吃飯我在拍照,我很納悶他在說什麼,直到他給我看了他們的朋友圈,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真的走遠了。那一天,我跟他恰好認識十年零五個月,是一個1號。我看了看微信對話框,才知道我跟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說過話了
曾經很好的朋友逐漸淡去的體驗很多人都有過,這是我青春期完全無法想像的,我以前一直認定朋友就是一輩子的,不管天南海北,無論多麼繁忙,哪怕半年不說上一句話,我們還是可以像曾經一樣好。只是小時候我太天真了,我不知道人是會變化的,小時候他恰好出現在了我的生命里,他恰好陪伴了我,他恰好是我的鄰居,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所以我們成為了所謂的朋友。只是後來,我變了,他也變了。
他後來喜歡打遊戲,我從來不打遊戲;
我後來喜歡成年人,他喜歡著小姑娘;
我喜歡看足球比賽,他喜歡看斯諾克;
我喜歡一個人旅遊,他喜歡一群人玩。
太多太多的改變讓我們無法去一一將就對方,特別是我們去了大學,有了新的圈子,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我們共同語言更少了。離別之後才發現,生命中有你更好,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們兩個也曾同吃一個碗,那時候小,我並不在意,長大了,有了要求,不再那麼粘了。我們從單身的青春歲月一路走來,發生了諸多變化。特別是我和其他的朋友鬧了矛盾,你在中間左右為難,你堅定地選擇了其他人,而我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看見你們聚會,我會想起我的曾經,最開始知道你們在一起玩的時候,我會很心痛,後來我也有了新的朋友,我就不難過了。我可以坦然地祝福你們的世界,羨慕你們還能有這份友情。
小時候我們談天說地,無所顧忌,漸漸地長大了,我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時候,我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們咀嚼著過往的回憶,一點一滴的撕裂,但是回憶是有限的,總有一天那些記憶里的東西經過反覆咀嚼以後變得索然無味,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們沉默,我們舉杯,喝!你有一點尷尬,我有一絲無助,我們都不知道怎麼進行下去。我們不再像以前一樣自然而然地聊天,我們總會在腦海里思考很久憋出幾個字,這頓飯,我很難受,你也不好受。時間長了,我們各自會找借口不再聚會,時間更長一點,我們彼此習慣了沒有對方的日子。對了,後來在我們的生日宴會上,我偶然發現我並不是你最在乎的人了,在我的生日宴會上,你也不是我時刻關注的人了。直到前面,我們的生日宴會裡各自不再出現,我們知道該說再見了。
可知道啊,曾經你離開去他鄉的時候,我們在高速路口相擁而泣,你說你感動我這麼多年的陪伴,出去了擔心遇不到我這麼好的人,我說我擔心單純的你會受欺負。後來事實證明,我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們都有了新的朋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們沒有能力做到對每一個人都好,慢慢地,你帶給我的快樂,帶給你的快樂都沒有其他人給的多,我們默認了這場友誼的衰落,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但是都知道這一切無法挽回,從最初的心痛到最後的釋懷,我們各自用了不少時間。
中午的時候,我給大哥打電話說了你,我說我結婚的時候不知道該不該叫曾經初中高中最好的朋友們來玩,大哥的意思是,話放出去,愛來不來,即使來了,曾經給你們預留的貴賓席也不再兌現,會換人了。他說通知一聲是出於禮貌和對過往的回憶,而不是對於未來的展望。你們也知道啊,我也用一句話描述過我和你們之間的友情:曾經抱死認定未來婚禮當作伴郎的人,現在努力地向他們隱瞞著婚訊。
2013年的時候,我們六個人在一座山峰上合唱了一首歌:「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你的微笑,口紅待在桌角,而你我找不到,若角色對調,你說好不好?」
果不其然,我們都已經三年沒在一起見過面了,我不知道你們變胖了還是變瘦了,不知道你們變帥了還是變醜了。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造化,我們不怪任何人,對嗎?那次再見,我們說得很輕易,沒想到一轉身即是一輩子。心碎了一地,撿不回從前的心跳。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應該我們沒有機會了。
中途我妥協過,我丟不下面子,讓一個朋友傳話給你們讓你們,告知了你們我的新電話。那幾天,我等待了你們的電話,可是沒有打來,一周之後,我沒有繼續等待,我換了電話,我不知道你們後來又沒有找過我,只是真的不重要了。我們互相刪除了所有的聯繫方式,去年底,我加了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微信,問候了對方還活著沒,沒說話了。我知道我們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矛盾:你們現在的核心朋友是我的敵人,你們不可能腳踏兩隻船,所以我選擇主動離開,
我不後悔跟你們的青春里的瘋狂,在我進大學的時候,你們也一直是我曾經的驕傲,最開始到大學裡不愛交朋友,是把太多精力放到了你們身上。只是後來異地的原因,我們都嫌累,我們還是選擇了身邊人。不得不承認,隨著各自的變化,後來大學室友在我心裡的地位超過了你們,我發現跟他更合得來。
其實我們以前太小,不明白什麼叫作朋友,以為彼此的陪伴,在一起玩樂,付出的時間長就是朋友,長大了我們才發現朋友不是如此定義的,我們以前應該算是夥伴,算是朋友,但是沒有到好朋友的地步。我們連說話都變得生疏尷尬,我們還怎能走下去呢?
這一路,緣分盡了,該散了,前面總有人等著你,彼此心知肚明大家該告別了,總比佯裝著各自還是好朋友要好吧?那樣太累。不管什麼感情,不愛了,早點說出來,裝下去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真正的友情需要很多的機緣巧合,不是你一個人努力就能得到。而陪伴,幾乎所有人都能給你。可能曾經我認為朋友的人只是恰好出現在我生命里,我們各自陪伴吧,到站了,大家分別下車,走向自己想要的遠方。不牽掛,不拖累,不遺憾,偶爾想起來了,會覺得這個人還挺好的嘛,只是緣分盡了。
只是路無盡頭,都是路過,緣分盡了,你別帶走,不怪你,不怪我,是我們上輩子修行不夠。
做自己的小超人吧,你永遠就不會對失去的友情感到患得患失了。有你很開心,沒有你我也不會難過,畢竟世界上很少有東西是真的不可替代的。友情,是分階段性的,永恆性的,可遇不可求。
加油.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不管世界盡頭多寂寞,你的身邊一定有我,我們說過不管天高地厚,只是說過。
想看見陪我到最後誰是朋友,我不知道誰是我最期待的那一個,時間會給答案吧。
曾經可以一起闖禍一起沉默一起走,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不管天高地厚陪著我;陪我一起大聲狂吼,那只是曾經,我們各自道別,說出最後的祝福。最後我們都會放手,畢竟有了更想要的朋友。
再見.手機震動,看到濛濛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我很開心。
濛濛是初中時坐在我前桌的女同學,也是那時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初二的暑假要上競賽班,學校食堂不開,我家離學校近,我就常帶著她回家吃飯。後來上高中,文理分科時又分到了一個班,她拉著我當了同桌。那兩年,一起翻過牆去拿外賣,一起逃過課去看電影,晚自習避開班主任遛去小賣部買零食,晨跑的時候商量著偷偷掉隊可以少跑一圈。
我唱歌會跑很遠的調,而她從小就是合唱隊領唱,去KTV的時候她就一句一句帶著我找感覺,唱到一半終於忍不住把話筒一甩:我操,我算是服了你,連我都能帶跑!
她失戀的時候,去上廁所,過了一節晚自習都沒回來。我跑出去找她,才發現一向愛美的她靠著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到我進門,抽噎著說:怎麼辦,我好痛。
我高三畢業的時候,只有QQ,不用微信。她去了杭州的一所學校,而我到了北京,漸漸失了聯繫。
直到大二寒假回老家,在加油站,我下車幫朋友取發票,聽到後頭有人叫我:十四!
我轉過頭一看,竟然是兩年不見的濛濛。她和她的新男友在車裡朝我打招呼,噢,她新男友是我幼兒園同學。畢竟縣城很小,兜兜轉轉都是同一撥人。
加油站不方便敘舊,就彼此加了微信。約好了過幾天出來聚聚,揮手,作別。
而那年冬天,她在朋友圈曬了去海南的度假照。我點了個贊,匆匆過完寒假,回了北京。
兩人終究沒聚成。
一晃又過了一年,收到微信,通知欄里出現她名字,我心裡很開心:她怎麼想起我啦。
打開一看,是活動拉票。
心裡滋味繁多,最後默默點進去,給她投了票。在投票界面,看到她的近照,依稀原來模樣。
她回了謝,加了她以前就最喜歡用的表情。
我想,她永遠不會知道,那是我用微信以來,第一次給別人的微信群發投票。也是第一次沒把群發的拉票拉黑。
如果她知道我這樣想,可能會生氣:什麼玩意兒,老娘還不稀罕你這一張票。
我想啊,面對那些曾經親密無間而今連投票都不願意私發給你的朋友啊,是不是在他們群發投票的時候,你就算覺得很無聊,心裡冒了點晦澀難堪的酸意,也還是會點進去幫投一下呢?
我還想啊,是不是多投幾次票,大概就會把情分餘額刷完了呢?
像我這樣戀舊又擰巴的人,對待逐漸疏遠的朋友,大概也只能等時間和空間,像河流一樣,將我和岸慢慢推開,直到再也回不去,就這樣算作數了吧。之前寫過一個關於發小的故事,是個女生,在我們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屬於那種極其出彩姑娘,我覺得我身邊的一眾死黨都是個頂個的大美女的奇怪法則,就是從她那個時候開始的。
高一的時候,發小姑娘談戀愛了,我理所當然成了她身邊那個幫她來回遞紙條跟信件給那個男生的小妹,那個年代裡沒有微信沒有微博,上QQ還是在學校計算機課程的時候偶爾用一下罷了,於是我這麼一個傳聲筒的角色就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至今我也想不清楚,兩個戀愛的人不直接進行對話,到底是因為學校禁止談戀愛所以要躲避校規,還是這個你來我往的間隔傳話本來就是一種朦朧的美好,直到現在,我覺得還是後者的成分大一些。
你看現在的人害怕異地戀,因為Email電話簡訊都看不到表情,加上男人跟女人本來思維就不是一個星球上的物種,所以總會出現溝通上的錯位,好比女生感冒了,男生就說一句「那你早點睡吧」,女生就會生氣至極,因為她是希望你多說一些安慰的話,這個時候異地的戀人,沒有擁抱沒有牽手,任何一句話都顯得冷冰冰。
而那個時候的我們呢,即使在同一個教室里的前后座位,半個手臂的距離,就是這樣,發小姑娘非要在課間把紙條跟買回來的零食交給座位很遠處的我,然後讓我交給就跟她近在咫尺的男生,哎,用現在的話來說,那真是矯情到華貴妃看見了非要賜上好幾次一丈紅才成。
有一天,發小姑娘的男友照常給我送紙條,還囑咐了一句,她身體不好,你要多關心她,要是能打飯就幫她打吧,別讓她這麼辛苦。
而後幾天,發小姑娘男友繼續過來叮囑我,我買了些水果,你記得拿回宿舍提醒她多吃一些,另外就是她最近不愛吃飯,你讓她多買一點營養品。
我一一點頭。
發小姑娘逐漸消瘦了,都說談戀愛的女生會變得漂亮,這麼一看她是不假,但是我總覺得有些過了頭,後來我才發現原來發小姑娘每天都把自己打回來的午飯直接扔掉了,那正是我們高中學業最最重的時候,我問發小姑娘,你這樣不吃飯,下午怎麼有精神上課呢?
發小姑娘拿出一大包袋裝咖啡,告訴我她就喝這個,我問那晚上呢?她再拿出一排酸奶,喏,這個喝一杯就好了。
你要知道,那時候正處於發育時期的我,那叫一個餓啊,食堂的飯菜一天三頓感覺怎麼吃都吃不飽,而我的發小姑娘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懂得了減肥這件事情,這可是我在十多年後才敢的事情,她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發小姑娘逐漸消瘦了,有天傍晚上晚自習,發小姑娘的男友跑過來直接就破口大罵:你怎麼這麼殘忍,她不吃飯你也不勸勸她,就讓她這麼病下去,這樣下去她會垮了啊!
我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反駁說「她不吃飯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這件事情,我就直接問,她哪裡有病了?
發小姑娘的男友這時候大吼一句,她有心臟病你不知道嗎?她說自己三歲的時候就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了,你是她這麼好的一個朋友,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照顧她一下幫幫她呢?
這一刻我終於恍然,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發小姑娘要買一瓶瓶藥罐放在書桌上但是從來不吃,我開始明白她為什麼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不舒服要請假休息,而且都是在月考前一天,我開始明白她為什麼要拼了命的減肥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瘦弱。
發小姑娘跟我一起長大,我們一起去游泳,玩過山車滑滑梯還有爬山另外參加運動會,她的身子簡直比我還厲害,而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她要為自己的懶惰學習產生的槽糕成績找一個借口,於是她聲稱自己有所謂的「先天性心臟病」,於是她就可以不會被老師數落,外加獲得一種同學的關懷,以至於我每天盡心儘力為她打飯打水買水果,都成了一種仍然被指責為「照顧不到位」挫敗。
如果時光能飛速到現在,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去應付這個局面,可是當時的我,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我成了眾矢之的,發小姑娘的男友聯合班上一幫男生擠兌我,每一次課間我回到座位上,我的書桌永遠都是雜亂不堪一片狼藉的,有時候來連上課期間老師轉身在黑板寫字的那一瞬間,都能有好幾隻紙飛機扔到我的後背或者頭頂上。
見縫插針,無孔不入,歇斯底里。
就連班上那些善良的女生,也都不敢跟我說話了,罷了,我也害怕連累她們。
是的,你們在《那些年》等一眾青春電影里看到的那些個不出眾的女生或者男生被欺負的局面,就真真發生在我的那個青春季節了,嗯,我成了沒有朋友,沒有夥伴的人。
發小姑娘呢,當然不會站出來為我說話,局面已經這樣了,一切因她而起,但是她不能站出來呀,因為她還要自己把自己「先天性心臟病」這個謊言撐三年,撐到高考為止。
罷了,我已經記不起來後面的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了,我一個人吃飯看書上廁所,一個人聽音樂課間發獃,也是到了後面,發小姑娘男友帶領的一種兄弟覺得無聊沒什麼意思了,於是不再有紙飛機,不再有粉筆堆,不再把我的文具盒往地上摔了。
一年之後,開始分文理科,我跟發小姑娘一起選了文科,好在她跟我沒有在一個班,我記得那個夜晚我打著手電筒在日記本里就寫了一句話:謝天謝地。
四個字,足夠囊括高一這一年我很多個睡不著的夜晚,很多年我回憶起來,貌似我的失眠症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高中後面兩年,我們跟很多高中生一樣,平淡而努力著,倒是發小姑娘,因為覺得文科的東西太難記,於是轉到理科班級去,然後覺得理科做化學實驗太辛苦,又轉回到文科班級來,幾番來回,搬了好幾次教室座位。
偶爾我倆在教學樓的走廊上遇上了,我也是淡淡一笑,她也是面無表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十幾年的發小友情,也沒有一個爆發的關鍵點,就在這日復一日的讀書時光中莫名其妙地沒了,連那種電視劇里信誓旦旦的所謂絕交的種種場景都沒有出現。
後來,聽說發小姑娘跟男友吵架了,分手了,複合了,男友的媽媽來學校跟老師提出要處分發小姑娘,然後是發小姑娘一陣一陣的請假,然後的然後,我們模擬考,我們高考。
高三畢業那個夏天,發小姑娘的媽媽去菜市場遇上我媽,我媽回來跟我說,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去夢夢(發小姑娘的小名)家裡玩呀,她媽媽今天還跟我嘮叨著你呢。
我說這不是學習忙嘛。
我媽說,那現在高考完了你可以放鬆了呀。
我笑著回說,我還是窩在家看書吧。
而後我上大學,然後畢業來深圳工作。
今年過年回家,我媽告訴我,說你知道嗎,夢夢去年準備結婚的了,她媽媽在街上還叮囑我傳話給你去喝喜酒,結果後來聽說男方家悔婚了。
我問夢夢是誰?
我媽瞪了我一眼,你發什麼神經,就是你那個發小朋友呀!
這一刻的我,終於想起了高中那個瘦弱的身影跟蒼白的面孔了,我問,那這下她該怎麼辦呢?
我媽邊擇菜邊說,聽說她得了心臟病,身體健康是個大問題,更別說能不能要小孩了,這樣誰還敢娶她呢!
那一刻,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很震驚,結果我自己居然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想起那一年的自己,每一節課都要把被別人推翻的書本跟文具盒重新整理一遍,想起那些在宿舍晚上不敢哭出聲,只能在傍晚洗澡的時候趁著水流聲,稍稍抽泣一下讓自己可以喘一口氣的很多個日日夜夜。
年少的日子,總覺得那時候天都要塌下來了,每一個醒來的早晨,我都會覺得生活這個王八蛋又要來了,然後這一天我會不停地被惡作劇被捉弄,然後我不敢怒不敢言,另外還得自己調整心態千萬不能影響學習。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忘了這個人了,然後在我這個已經開始成熟到熟爛了的年齡,她又突然跳出來在我的生活里,讓我不知該是悲還是喜。
我總告訴自己時間看得見,我更相信謊言總有盡頭,這個時間可能很短,有可能很長,每次看電視劇里那些詛咒壞人的對白總是什麼「人在做,天在看」還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總是覺得太過於誇張跟戾氣太重,因為可能很多時候我們也會無意中不小心傷害了別人,所以我也不希望自己會被別人這樣詛咒,但是這種「有意」還是「無意」造成的傷害,卻不是能拿得出標準來評判的了。
可笑的是,那個當年謊稱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姑娘,在謊言戳穿之後被男友分手,而後患上了真的心臟病於是此生無法再有孩子,每每想起這一點的時候,我總覺得老天爺太狠太絕,生活太太無奈。
可是,也正是這樣,在這或悲或喜的生活惡作劇中,我們仍舊永遠都有明天,都會有新的意外跟新的希望,這才是生活本身的意義跟樂趣所在不是么?
前段時間,我打開了萬年有沒有用過的校內,突然看到了一條留言,留言里說:高一那一年我給你扔了好幾次紙飛機,還往你書桌抽屜里放了一堆垃圾,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些年以來,我每次想起這個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對了,我跟夢夢也很久沒有聯繫了,你們兩個發小現在還有見面嗎?
我腦海里倒退了很久很久的時光,回到高一那一年,那一群對我惡作劇的男生中,我已經不記得留言的這個到底是誰了。
我於是回復了一句:哈哈,過了那麼久了,誰還記得那些事啊,祝你工作順利哈!
幾天後校內上他有回復了:我後來到青島上大學了,現在在老家的事業單位上班,你要國慶放假回來的話,我們聚一聚唄。
那個時候,我正剛從加完班的公司里出來,心血來潮於是買了《匆匆那年》的電影票,一個人坐在百老匯影院五號廳最後一排最左邊的那個座位上,邊看邊哭邊笑,一邊腦海里想著這幾段旁白的文案寫得真好。
這一刻我看著手機校內上這個男生的留言,我終於不再想回復。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臉,至少還能紅著眼。
於這份我連他的人臉都不再回憶得起來的,所謂同學一場的這個男生友情而言,連聚一場,微笑見一面的紅著眼,也都不再需要。
時間不會給你答案,也不會證明一切,更不能證明你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時間只是給你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你要通過長久的努力,甚至拚命的堅持來讓答案符合預期,讓結果是你想要的,也使你的選擇無後悔可言。
但是,從來沒有人會跟你保證,這一刻當下的你做出來選擇就一定是對的,你只能一直往前,你回不了頭。
有人問,那這該怎麼辦?
我的回答是,聽從你內心的聲音,前提是,你的心還活著。
這就是生活的殘忍之處,卻也正是我最愛它的地方。
說完了。
周沫:「記得啊,要是以後你們還混得不好,可以來找我。」
胡生: 「混得好就不能來找?」
周沫:「混得好,你們就不會來找我了。」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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