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奇葩說》第三季第二十二集?

辯題:痛苦的絕症病人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我該不該鼓勵他撐下去?


給奇葩說點贊,黃執中說奇葩說不止於一個娛樂節目。
本期節目充分證明了一點。

在全場肅穆的氣氛中討論這個話題,馬東說因為中國人沒有告別的文化,我們忌諱說生死。
然而面對這件每個人必須面對的事情,怎麼可以不說?

一個號稱是娛樂的節目有勇氣去做這個題目,是一種對中國人情感的人文關懷。
這個節目的品質立刻在我心中又提升了一層。

奇葩說本質是一個交流觀點的節目,它可以是不娛樂的,提供給每個人思考並觀照自我生活的空間,那是它更偉大的一面。

本期註定成為經典,因為這個互動交流性的節目第一次剝去了華麗的娛樂外衣,讓你看到它真正的人文內核。它如此寬衣解帶的次數很少,所以註定成為經典。
經典之處還在於老羅的插科打諢實在厲害,用黃段子成功扭轉哀傷氛圍。
對了,高曉松的金句其實是有出處的,科學松鼠會曾有人對《九回時間旅行》做的劇評這樣寫道:「如果每個人都是一顆小星球,逝去的親友就是身邊的暗物質。我願能再見你,我知我再見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們的光錐曾彼此重疊,而你永遠改變了我的星軌。縱使再不能相見,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離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網的永恆組成。」
不知道高老師看過此話,還是看過此劇,總之引用得很好。

奇葩說經歷三季的迭代,愈來愈好,剝去娛樂的外衣,也能打動人心。
向這樣的走心的製作團隊致敬,也想跟製作團隊說:你們要相信,你們可以並且可能培養起觀眾的人文素質。
期待中國有更多關注中國人心靈成長的節目。
它們不雞湯,
它們犀利並且溫暖。


嗯,我看到辯題的時候就開始胃抽筋了。每一個學法律的人都學習了太多關於安樂死的討論,奇葩說比較保守地選擇了他人的角度,討論當事人選擇放棄時,你要不要鼓勵他撐下去。

我也經歷過,親人里,有腦溢血的突發去世,有阿茨海默的慢慢腦萎縮,有高位癱瘓卧床多年痛苦故去。

很多時候,最後時刻的親人和病人之間的溝通並不是兩個理性人的溝通,疾病和死亡讓雙方都變成了全世界最敏感的人,今天下班晚陪床來晚了,病人就會覺得是不是嫌我麻煩不想來了?今天在病房裡接了個電話,病人就會覺得是我耽誤了你的工作還是家裡有事你沒法處理還是大夫跟你說了什麼你瞞著我?今天大夫問用進口葯還是國產葯,親人就會陷入痛苦,如果用了國產葯會不會病人會認為自己為了省錢不管自己?如果沒有精力照顧把病人送進療養院或者請護工,病人會不會認為自己被拋棄了?

疾病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能夠磨光所有的理性。我見過久病的老人各種假裝試探子女是否重視她,見過疲憊的子女即使家財耗盡身背債務也不敢放棄治療生怕父母或者外人說他不孝。

在真實的人生中,並不是鼓勵與否的選擇,沒有人敢不鼓勵一個病人撐下去,甚至都不敢流露出一點點絕望和放棄的情緒,因為這個社會的道德標準不允許。

有一位親人精神出了問題,家裡很多人一直陪伴鼓勵,最後他縱火燒了自己家和鄰居家,家裡人被迫送他去了精神病院,幾年裡,我看著家裡人不斷面對各種腹誹和諷刺,說他們冷血說他們自私說他們放棄親人。

這個以倫理為主軸維繫的社會裡,這個辯題根本不存在,因為沒有人敢流露出一點不鼓勵的意思。就像黃執中說的,在最後時刻,病人和親人之間已經沒有辦法說真話了,大家在全力扮演一個合格的親人,哪怕已經磨損了最後一點愛。

我想,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允許一個親人不鼓勵病人撐下去哪怕他的出發點是自私,是不想被拖累,是不想傾家蕩產做沒有結果的努力。

陳銘和執中都很好,結果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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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期最喜歡羅振宇這句話,『第一等智慧的人都是自相矛盾的,兩個原則沒有任何一個是對的,只有在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做出的唯一正好的判斷,才是對的。

況且這是面對生死啊,這是一道涉及太多本能和人性層面的話題,怎麼可能輕易下結論呢。哪怕我在看到辯題時本能傾向「尊重自由意志」的反方,我都無法在此刻做出任何堅定的選擇,甚至我也如同老羅一樣,開始對「自由意志」本身存疑。

@施然 說他堅決不鼓勵,這個方式太低級,病人需要的是共情,在這個層面鼓勵不如請求——「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但請為我堅持。」但對於這道辯題來說,我認為無論鼓勵還是請求,都是表達方式,而我們要探討的正是『 要不要表達我們的挽留之意。

大致梳理一下。

正方李林:表達挽留就是表達愛
反方董婧:挽留綁架病人延長痛苦,將愛撐變質
?
正方胡漸彪:給病人想要為愛支撐的選擇機會
反正邱晨:挽留是痛苦的詛咒,讓他輕鬆離去
?
正方陳銘:病人只是怕疼,撐過了他依然想求生
反方黃執中:鼓勵和挽留阻擋了真心的交流
?
高曉松:還有生命質量就該被挽留
蔡康永:學會練習告別
羅振宇:表達是一種心意
馬東:學會面對生死

這也是我第一次同意所有人的發言,我不想去judge任何一個觀點存在的漏洞,因為大眾在面對生死抉擇時,別說智慧了,甚至沒有邏輯可言。

我沒有立場,不代表我沒有態度。這雖然是一個「我該不該」的問題,我卻不想從「我」的視角去思考,我覺得該就該,不該就不該,我們都太擅長以己度人了。從對方的角度去揣摩,從對方的需求去體恤,我想這才是我們真正應該學會的東西。

於病人而言,大體存在三種情況。

『一』病人還想活著,但沒有求生的動力。
陳銘通過實地採訪得出了「九成病人放棄生命都只是當下無法忍受治療過程的痛苦,鼓勵也許能讓他們撐過去」的結論,雖說算不上多麼嚴謹科學,但我相信這確實是大多數。因為「求生」和「逃避」這兩種原始的本能在極端狀況之下就是如此真切赤裸。

沒有人真的不想活,沒有。我們需要尊重的自由意志,是「理性分析和堅定態度下不可撼動的絕對產物」,病魔中掙扎中的人根本不具備自由意志的理性與堅定,這個時候,你強他弱,那麼鼓勵也好,請求也好,都是挽留,都是多給他一次活著的機會。如果一開始就支持他放棄,便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二』病人接受死亡,並不懼怕任何局面。
我一直覺得,最最勇敢的力量,就是面對死亡的無畏與坦然,能夠真正擁有這份底氣十足的自由意志之人,坦白講,他不會被挽留綁架,也不會被情感拖累,因為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影響。這個時候,你弱他強,你做什麼都無所謂,鼓勵和挽留僅僅變成一種無可奈何的表達。於他而言,他能感受到的是這份深沉的愛意,而不是什麼詛咒裹挾。


『三』病人一心求死,但他需要共情和理解。
只有這一種,我贊成不鼓勵不挽留。任何除死以外的方式都對他毫無裨益,他就是想死,無論如何都想死,挽留只會成為他無法安心閉眼的羈絆。這個時候,你倆持平不分強弱,你的鼓勵無濟於事,他的彌留也於事無補,那就尊重他吧,表達不舍,但不要挽留。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去分辨這三種人呢。


我提不出完善又完美的辦法,我只能提供一個詞,交流這個人一定是我們身邊重要的人,那麼從他生病開始,不對,從平日的相處開始,就要交流彼此對告別、對死亡的看法。上述三種人,其實完全是三種不同的精神力量狀態,而這種狀態在日常生活中就可窺得一斑。這僅僅只是個辯題,所以我們在遇到實際情況前是可以提前做準備的,對待不同的人,我們選擇的方式就不一樣。

最後引申個題外話。正值畢業季,就在一個星期前,我們學校一個大四的女生從九層宿舍樓跳下自殺。據了解,她似乎是考研失利、工作被拒、男友背叛等各種打擊糅合聚變才導致了悲劇,再具體的我也不知曉了,只能說在跳樓的那一刻,她就是撐不下去了。

我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特別不舒服,比起難過、心痛、不解、憤怒或者其他情緒,我更多的是一種遺憾的追問:她在走之前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有跟身邊的朋友深入交流過嗎,有人去體會過她的需求並給予幫助嗎。肯定沒有,否則怎麼會以這麼無助又震撼的方式走向死亡呢,在她生前深陷泥沼的時候,哪怕有一個人問過她,你到底需要什麼呢。

我不是醫生,面對這些輕生的人,面對這些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存在嚴重疾病的患者——我不能盲目地去鼓勵安慰,因為共情和理解比什麼都重要;我也不能冷漠地任由他去,我不相信病人還有絕對的自由意志可言,我不能放他們一個人。

我們只能儘可能去和他們交流,去感知他們內心深處真正的需要,先共情,再理解,然後體會他們到底需不需要鼓勵,需不需要挽留。

這最後的結論很中庸,但就像羅胖子說的。

對待重要的人,我不要標新立異,不要立場鮮明,我就選擇最中庸的態度,因為我只想你好。


本期節目最驚喜的是蔡康永和馬東對節目氣氛的把控。
蔡康永及時提醒節目氣氛的崩壞和禁止哭出聲的議員發言,恰到好處的截住了肆意宣洩的感情洪流,使節目回到克制地、真摯地討論死亡的狀態。馬東順著蔡康永的節奏發表了對漢文化基因缺陷的看法。
這些舉動使得節目在面對死亡問題時展現出了理性的氣質,乾脆利落,而沒有陷入無休止的煽情與眼淚。

奇葩說吸引我的不是選手們及議長們的闡述,因為看書來的更全更深。奇葩說吸引我的是這個節目全體人員綜合了獨特的人生經歷、開闊的眼界和豐厚的知識沉澱後,對節目及辯題的走向所下的那個判斷,那才是這個節目真正體現火候的地方。
本期節目就很體現奇葩說團隊這方面的功力,這份乾脆利落,實在難得。


馬薇薇不要哭了,這一段一部分講給你聽。
在思索生死追憶生死之時,這份友情也在發光。


前幾天小姨肺癌轉移去世了。她去世之前呼吸困難,我爸媽去了好幾個醫院各種托關係都不給打止疼葯,於是她就這樣抗了十天。

第十天的時候,終於姨爹的朋友說讓轉來他們院減少一點痛苦什麼什麼的,於是我們全家人都陪著轉院了,可是最後還是不能打止疼葯。

因為小姨一直想扯身上的各種管子所以我一直貼身守在她身邊。那天晚上七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她突然不呻吟了,我又看到她心跳數字往下降就叫了護士和走廊上的一家人。

護士過來搶救,推了三輪葯,告訴我外婆推三輪葯已經很多了,半個小時之後沒有反應就確認死亡了云云。

後來家裡的長輩都出去走廊,我一個人留在病房。小姨身上的體征監護還掛著,我看著偶爾有微弱起伏的數字和圖形突然很害怕。

怕什麼呢,當然不是怕屍體,是怕那三輪葯真的有效。

我在想,如果小姨活過來了,然後呢?繼續帶著輸氧管,吊著營養液撐著?或者轉院去華西的重症監護?沒有醫院會給她打止疼針啊,沒有啊。

我一想到沒有止疼葯的時候甚至痛恨那根輸氧管你知道么?


就像邱晨說的,他們不是要撐過病痛的折磨,而是要撐著一直忍受這個折磨。

太多的人覺得,病人覺得自己的生命要不要放棄是他們的想法,自己要勸要張口說要救是自己對病人的愛,否則心裡永遠過不去。

不,你要知道任何基於自己情緒並非完全站在對方立場所做出來的事情說出來的話,也不過就是以愛之名的自私而已,不管你的愛有多麼感天動地,也不過是自私而已。

我永遠記得醫生推完三輪針之後我外婆說:「不推第四針了,那麼痛,應該安息了。」

也永遠記得我親生爺爺胃癌轉移的彌留之際,我奶奶牽著他的手和家裡所有的親人圍在病床邊說的不是「高老頭你撐下去」.

而是,「家裡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你的孫女成績很好,你的兒媳也懷孕了,狗狗在寵物店裡沒有瘦,你之前借出去的錢人家也提前還了。」

以及我奶奶的那句:「我會想你,但是你安心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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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評論區的問題做一個更新

不是因為癌症而不能打止痛,是因為小姨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呼吸困難的問題,部分止疼葯有呼吸抑制作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給打沒有呼吸抑制作用的止疼葯。

不過輾轉問了七八個醫院答覆相同。

爺爺就走得很安詳。


馬東的那一句很高興能跟你做一世父子,有緣再聚,太戳人了。
我突然特別想就這題講幾句,年少識淺,看官勿笑。
人說四十不惑,人還說七十古稀,對於大多數人,我們要做的不是看破生死,這不是大多數人能做到的,我們得真正知道有這麼個事,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這大約是發生在我們生命過半的時候,也就是那個四十不惑,過了那一到關口,也就是我理解的向死而生。那是我們向著我們的終點往前走的時候,無關恐懼,那是人的一種尊嚴與驕傲。這時候我不想說人生的意義與生命的寶貴,只想講最基本的一條,所有的這些也不過就是求個始終,所謂始終,有始有終。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為何生,也為何死。而所謂不惑,我早一天看到,那就是早一分的福源。此生生而為人,此生諸多羈絆,諸多鳴謝,深鞠一禮,長揖對天,自不多言


執中、康永之言,深得我心。

  • 人生需要一場告別

很多人覺得:這輩子只要活夠了,就死而無憾。

可惜——我們從未活夠,卻永遠滿手遺憾。


朱德庸有一組漫畫的旁白這樣寫道:


我被迫來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被迫見了我陌生的父母

被迫看到了我陌生的兄弟

被迫進了我陌生的學校

被迫做了我陌生的工作

……

一切的一切都被迫在陌生中進行

當我花了一輩子的時間

終於對我的人生開始熟悉時

我又被迫進入另一個陌生的世界(死亡)。


大部分人的一生,就是這樣被時代和社會裹挾著,匆匆趕向每個陌生的下一站。

難道最後快到終點時,我們還不能坦然地放慢腳步,用一生都難有的溫情與耐心,去仔細回味自己走過的每一步,看過的每一眼,遇見的每個人嗎?


這是個錙銖必較的世界

我們的人生從來不曾體面

所以,我們渴望

最後有場完美的告別


我不想看到不舍的淚眼

我不想聽到悲傷的鼓勵

我就要離開這個五彩繽紛的人間

請別讓我呼吸到的最後一口空氣,是無奈而絕望的灰色


愛人,離別時

請和我互訴情話

告訴我你記得那些望向彼此的眼神

告訴我,我在你眼裡,還是那樣迷人


朋友,離別時

請和我再唱一支歌

告訴我你記得那些一起喝酒撒潑的日子

告訴我,我在你心裡,還是那麼瀟洒恣肆

親人,離別時

請讓我擁抱一下

我總是吝嗇於向你們表達愛意和感激

告訴我,我沒有荒唐一生,也曾為你們帶去過希冀


在我把生命交還給上帝之前,

請讓我再溫柔地看這世界一眼~

請讓我

坦然而無憾地

說出那句再見


我想康永哥停掉《康熙來了》的原因,就是被奇葩說慣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和馬東、高曉松、黃執中聊過生死、歷史、科學、哲學之後,是很難再回去跟沈玉琳、趙正平、曹西平、梁赫群、小鍾、小甜甜、羅霈穎、kid、嚴立婷、陳為民、曲家瑞、楊綉慧、馬國賢扯些雞毛蒜皮了。

呼籲羅振宇常駐,以前總看他被人黑,今天發現真有料,完全不輸亞洲第一天團馬曉康。這幫老男人真他媽有魅力!

除了像一個腦殘粉盲目崇拜之外,我還能說什麼呢?彷彿每一個點都被他們說盡了,再聊也就是鸚鵡學舌!彷彿節目的結尾就恰恰好,這裡再多解讀一步都是畫蛇添足。

聊生死這種諱莫如深的話題,前頭李林都哭成傻逼了,到最後都他媽的能笑著收場,這種層次感,這份功力,這種美感。。。。。。哎,不可追,不可追!


執中站起來說:「馬薇薇不要哭了。這一段一部分講給你聽。」

全場那麼多人哭得不行不行了。馬東說「我不信」好吧我淚崩了。


其實很贊同董婧的那句話:如果你選擇撐下去,別怕我辛苦,我願意陪你撐到最後一天;如果你選擇結束治療,別怕我難受,你陪在我身邊的日子也一直在我心裡,就像你沒有離開過我一樣。

而對於自己,既然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哭著來的,就要笑著走( ??? ? ??? )

-之前董婧的「婧」打錯了,一直沒發現,謝謝知友的提醒哦?(^ω^?)


第三季最好的一場。
所有人都變成了昨晚的思達,辯論和煽情並重。

這場正方的優勢幾乎是壓倒性的,太好辯。所以正方每個人的話基本都能自洽,難以反駁。
起碼我,在正方說完後都找不到反駁的點。

但反方也同樣出色。

第一局。
李林的發言基本是無敵的,因為他的前提是這是我的個人觀點,不是要說服你們誰,而是對我自己來說,是必須要勸的。但正因為如此,說服力也一般。
然而董妹妹又一次讓人眼前一亮,雖然沒有正面反駁,但舉的張爺爺例子非常非常好(家暴那個差點,因為家暴勸「和」反而會讓對方陷入危險),你談主觀,我就談客觀,你作為病人家屬覺得是怎麼樣的,而我作為旁觀者看到的又是怎麼樣的。太棒了。李林當時的理智基本上不在了,輸了正常。

第二局。
本場胡的觀點才是宇宙中心呼喚愛,太偉光正了,完全就是闡述人性。渴望看到少爺的負能量反駁,可惜,邱晨的負能量還是不夠。自私?自私怎麼了?

第三局。
陳沒有呼喚愛比較罕見,插科打諢,但論點居然是現實數據,太壞了。就跟女性停車位那期似的,董妹妹直接列數據「女性並不比男性開車差,所以女性停車位完全沒有必要。」你都擺事實了,還怎麼辯論?所以連胡都輸了。最後少爺的發言煽動力簡直破表,沒哭的也全哭了,不過觀眾這場反煽動能力還不錯,沒有陷入煽情的誤區。大家應該都發現了,他根本沒反駁陳的觀點,這對擅長攻擊反駁的他來說很少見。

二排,歐陽超的觀點一如既往奇葩,石的角度還不錯,怪不得康永要留下他。

導師上,大緊這期的發言個人認為是他第三季最好的一次。
隊員都煽情,他不,他講理。
自由意志,生命質量。每一個,都是那麼沉甸甸。
至於康永哥,他的專長是煽動,這場要讓他幫助大家反煽動,太難了。所以他也只好煽情,不過感覺好像是在幫正方?因為他說的不是病人是否要選擇放棄生命,而是能不能豁達的面對生死。難道我看開了生死就可以隨便死了?沒什麼關聯。
曉松結辯的那句詩太厲害了。論起煽情,真的不亞於康永。

老羅真是個奇葩。我對他是粉轉路轉黑,今天又轉粉啊。上一場是兩人辯論是我第一次看到馬東手足無措,簡直笑翻了。這場說的也特別好,看來邏輯思維也不光是看台本的啊。

本場沒有輸贏,只有我們面對生死時的思考。

最後,懷念馬季老師......


我可以在自己身患絕症時給自己個解脫,卻忍不下心讓父母子女朋友就這樣離去。

對我個人而言,這道題沒有辯論空間,我知道身患絕症人有多痛苦和煎熬,也想過自己有一天得絕症希望能夠體面的死去,可是當我看到親友躺在病床前,我做不到洒脫的放他們離去。

我知道應該讓每個人決定自己的生死,可是抱歉,我做不到。

真的面臨生死,誰又能如辯論時那般洒脫。


"我今天才真正的走了,很高興和你做一世父子,有緣再聚。"

其實哭只是一種情緒的發泄,哭完更應該做的是珍惜眼前的生活,然後微笑。


===========講點現實的分割線==============

其實奇葩說包括大家的討論基本都是以精英階層的出發點。好像面對絕症唯一需要克服的困難是疼痛。
但是以我這個基層醫生的角度,其實大多數中國老百姓最終要面臨的問題是錢和照顧病人日益消磨的耐心。
幾萬十幾萬的醫療費對於很多大城市的人不是問題,但很多小地方普通家庭尤其農村,是非常大負擔。對於現有的醫療資源,也不可能給予一個絕症病人無限的治療支持。
久病床前無孝子雖然無奈,但也很真實。照顧絕症的病人不光是麻煩的問題,更要佔據你大量的時間。
這些代價換來的是毫無生活質量可談的掙扎。醫院一張小小的病床,各種插管,無盡的抽血輸液檢查搶救,並且病情越來越差。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人和他們的親屬在最後都是選擇放棄的,這就是現實。


整場辯論反方弔詭之處層出不窮,最明顯的三處是:

一、不自由的自由意志

反方似乎無比尊重自由意志,但該自由意志卻無自由可言。排斥異見,拒絕動搖。彷彿絕症患者說一句不想活,便是落子無悔,生怕多一句勸,患者便會耍賴。

想要自殺是自由意志,被鼓勵撐下去後選擇自殺/活下去,仍是自由意志。

二、認同甚至鼓勵自殺

鼓勵撐下去會影響患者的思考和決定,可不鼓勵就不會么?不作為也是一種行為。當絕症患者想要自殺,親朋好友若不鼓勵撐下去,便是一種對自殺的認同甚至鼓勵。於是,又一個弔詭的地方出現了:絕症患者自殺是因為自己承受了折磨,甚至犧牲自己解放他人,而親朋好友認同和鼓勵這種自殺,是何動機?

可能有人要反對「以最壞的惡意揣測」,申明並非企圖通過患者的自殺省錢省力,純粹因為絕症患者時日無多希望其免受無謂痛苦。那我們不禁要問:時日無多就應該死么?痛苦就適合尋短見么?拋開動機,這種認同本身真的合理么?

三、認同本身不合理

想死,一切折磨都是理由;想活,一切折磨都是代價。而生死的選擇,往往就在絕症患者一念之間。作為親朋好友,即便不為私利,也請不要那麼自我為中心,聽風就是雨,打著善解人意的旗號判斷患者是否死得應該,我們沒有這樣的權利。

為了掩蓋「子非魚」的尷尬,反方頻頻採用患者口吻描述求死之心如何堅決,蔡康永甚至不惜壓上人格許諾他日言棄必是窮途。觀眾一聽似乎得了確證,於是也安了心。

Excuse me? 這種既扮演患者親朋好友又扮演患者本人的戲碼有任何意義么?那正方是不是也能一會扮演鼓勵撐下去的親朋好友,一會扮演回心轉意感激涕零的患者?


絕症患者是否放棄自己,這是絕症患者的權利;親朋好友不應放棄患者,這是親朋好友的義務。這道辯題的核心,不是親朋好友如何看待絕症患者行使自殺的權利,而是絕症患者的痛苦能否豁免親朋好友應盡的義務。有太多人打著體恤的旗號,將不作為說成是尊重,投機取巧地逃避應盡的義務。我們總隱隱覺得不鼓勵撐下去似有不妥,不是因為我們忌諱死亡談死色變,而是因為這本是親朋好友應盡的義務。

應做之事,可以做不好,可以做不成,可以做不了,甚至不想做。感情有親疏,能力分大小。萬般無奈之中,人性可以有出口,但請不要理直氣壯。


摘自馬薇薇2012年12月18日的微博。那個屬於星辰和大海的女生,
那個我以為絕不會在公眾面前落淚的女子,
居然哭了整整一集,
不是哭天搶地前仰後合涕泗橫流,
偏偏於無聲處最動人。
也許那一刻,
她想到許多人,
應該會想起這位微博里提到過的朋友吧。


誰說中國傳統文化中一直迴避死亡的話題?

兩千多年前的莊子已經給出了答案,鼓盆而歌,大家都知道的:

莊子妻死,惠子吊之,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與人居,長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莊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於巨室,而我噭噭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莊子·至樂》)

一千多年前,李白在《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中寫下了這樣的詩句: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又過了三百年,蘇軾寫下了著名的《前赤壁賦》: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於懷,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蕭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郁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糜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餚核既盡,杯盤狼藉。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本來以為奇葩說這個節目要被做死了,沒想到這兩期出乎意料的精彩。這一期正方其實優勢挺大的,畢竟鼓勵這個詞可輕可重,收放自如,即使是完全從自身情況出發,發言也是基本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陳銘的發言問題比較大,雖然我不是醫學相關專業的,但絕症病人請求解脫絕對不會是百分之九十歸咎於疼痛,更多的應該是生命之火逐漸熄滅的一種絕望和與病魔抗爭中的一種無奈,我不知道他的調查是怎麼做的,但是從疼痛出發進而引用陳太太生產的故事來論述這一段恐怕不太站得住。黃執中一如既往的高水準發揮,鼓勵阻礙了真正的溝通這個觀點打死我也想不到。高曉松從自由意志和生命質量出發客觀理性的討論相當高質量,蔡康永引發共情的能力也是毋庸贅言,而馬東對馬季老師的追憶和羅振宇的「黃段子」更是堪稱點睛之筆,總體而言這期質量非常高,值得多看幾遍。另外高曉松那首詩應該不是原創,我好像在知乎看過類似的。


去年十月份以前,我是個堅定不鼓勵的人。我覺得既然活的痛苦何必苦苦掙扎,體面的離開不是很好,雖然我愛你,但是用我的愛去束縛你,束縛想要離開的你,綁架你痛苦的半死不活著我簡直卑鄙。

但是去年十月,我外婆病危,我發現我做不到。

外婆沒有得什麼傳統意義上的絕症,但是由於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太多苦,一般人能叫的出來的內臟全部功能衰竭。

跟據現在的醫療水平,據說在身上插各種導管,每天營養液打進去,一直開呼吸機,她還可以活很久。

但是這樣的維持生命有多痛。就不說外婆是一個多麼要強的女人,可以動的時候,人家看她腿腳不方便要扶她下樓她都不要,現在連最基本的的排泄都要靠別人,她心裡多麼難受。就說生理上的痛好了。因為肺積液,所以必須用呼吸機鼓風進去才能呼吸,那傢伙吹的外婆嘴裡,舌頭全部乾裂,冒著血,一直喃喃嘴巴干,但是一滴水也喝不進去。這還只是是我能看見的痛。那個時候極其虛弱,痛連呻吟都沒有力氣。

一直在抱怨我媽,說我媽不講信用,明明答應她好多次,萬一自己到這一步就不搶救直接送她。說恨我媽,不要看見我媽,要我們不要搶救。見到每一個人她都說要我們幫她弄掉呼吸機。

但是我們根本沒有人能做得到。

營養液能維持她的生命?打!呼吸機能維持生命?用!哪怕只延長一天的生命,那個時候醫生拿來什麼我們根本來著不拒。

執中老師的點,很對,非常理性。但是在那樣一個時間點,沒有人能理智。說窮凶極惡也好,說情感綁架也好,真的只是只要你還在,我就覺得安心。明明還能讓你活著,這個努力我不去做,我!不!甘!心!我知道現在你可能確實半死不活,但是萬一呢,萬一我中了頭彩,第二天一覺醒來,你全都好了呢。我今天順從你的意願放棄了你,可是萬一明天奇蹟發生了呢。

我!不!甘!心!
對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我外婆才69歲,這年頭滿大街都是活到八十多歲的,憑什麼呀!

和大家被馬東老師那個三年之後的夢或者執中老師那個你們才需要勇氣戳中不一樣,最戳我的是邱晨那句,在她還能動的時候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嘛。

外婆不到二十的時候就去新疆知青了,回到上海的時候她都已經六十多了。那個時候突然說什麼都想回新疆看看永遠留在新疆的外公。因為心臟做不了飛機,我媽和大姨請好了假買好了票,準備周五陪外婆坐兩天兩夜的火車回新疆。結果周四凌晨叫了120進了ICU就再也沒出來。

抱歉我智商不夠沒能學會優雅的告別,請給我不體面的強行要留你的權利。


我沒有經歷過生死,但本能地對生死抱著敬畏之情。奇葩說這一場,最打動我的是黃執中的那段,好好告別。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花名未聞》這部動漫,看到最後一集,我哭成傻逼了。面碼最後和大家告別,給每個小夥伴寫了一句話,好好告別。

如果我要離去,我希望能和我愛的人好好告別。再放一句這一集我最喜歡的一句話。

我去的地方不需要勇氣,你們才需要勇氣。——黃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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