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一個人粉碎成原子再組合,這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假如有一種可以把人粉碎成一個個原子,然後再重新的能力。
如果付諸於實踐。
那麼,原來的那個人(叫他A1),和重新組合的人(A2)之間,是什麼關係?
雖然A2和A1的組成成分完全一樣,但是A1在粉碎肉體的時候,意識應該也已經消失了,因為意識基於物質存在,那麼他應該已經死掉了,所以A2實際上是不是只是承載了全部A1記憶意識的複製體而已?

但是從外界來看,A1和A2又沒有任何的差別……

受這個問題困惑了很久,求解答。


題主問了一個很好的問題。

大家都熟悉門衛的三大哲學終極問題——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到哪裡去?

是啊,人生在世,這三個問題真的很終極——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題主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就是這三個問題中第一問「我是誰」的一個子問題——「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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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翻譯轉載一篇文章,試圖來回答「我」是什麼這個問題。原文來自:What Makes You You?

以下開始直到全文結束都是翻譯轉載,我在翻譯的時候有稍許修改。

自2015年2月24日起轉載請務必私信諮詢,否則視為未授權轉載 知乎 @謝熊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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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用到「我」這個詞的時候,你應該是覺得自己的意思很明確的。「我」大概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清楚、最不會搞錯的事情了,從很小時候你就知道了。所以當你在討論「我是誰」這個問題的時候,會把重心放在「是誰」上面,因為「我」是個不言自明的東西。

但是如果你停下來想想,「我」這個概念就變得不那麼清晰了,下面我們來討論一下。

身體理論

我們就從最基本的談起,我們說到一個人的時候,首先就是說到一個人的肉體。身體理論認為你的肉體就是你。其實這種理論是有道理的,不管怎麼說,如果你的肉體停止工作,你就死了。如果隔壁老王經歷了很重大的人生變故,老王的家人可能會說:「他變了,他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

當然,這裡的說法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老王自然還是那個老王,雖然他變了,但是它還是老王。因為老王的肉體就是老王,不管他的行為怎麼變化。人類總是覺得他們不只是肉體這麼簡單,但是歸根結底,螞蟻的身體就是螞蟻,松鼠的身體就是松鼠,人就是人的肉體

以上就是身體理論,下面我們來思考一下這個理論。

如果你減了次手指甲,你改變了你的肉體構成,你把一部分原本是你肉體的原子剪去了。那麼你還是你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當然還是。

如果你要做腎臟移植,於是你拿你的腎6和隔壁老王換了個腎,然後把老王的腎給自己裝上了,你還是你嗎?這次的改動比剪指甲大多了,但是答案還是很明顯,你依然是你。

如果你得了重大疾病,需要更換心、肝、脾、肺、腎、血液和皮膚,做完這整套手術後,你順利康復並且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這個時候,你的家人會不會因為你的大部分肉體已經不是原來的而認為你已經死了?顯然不會,沒了這麼多身體器官,你還是你。

那會不會是你的基因呢?也許那才是「你」的最核心部分,所有的器官移植都不算數,只要你剩下的細胞還含有你的基因,你就還是你。但是有一個問題,雙胞胎的基因是一樣的,但是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你是你,你的雙胞胎兄弟不是你。基因也不是答案。

看來這個身體理論不太靠譜啊,我們把你身上那麼些個重要器官都換了,你還是你。

那麼你的大腦呢?

大腦理論

我們假設,一個瘋狂的科學家(瘋科)把你和隔壁老王抓了起來。

瘋科先把你和老王麻暈了,然後把你和老王的腦袋切開來,把你們兩人的大腦交換了一下,然後把你們兩人的腦袋縫了起來。

一切完畢後,你醒了過來,你看到到你現在身在老王的體內,而你原來的身體卻具有了老王的人格。

現在,你還是你嗎?直覺上來說,你還是你,你還是擁有你原本所有的人格和記憶,你只不過是活在老王的體內罷了。然後你回家,向你的家人解釋發生了什麼:

其它的器官移植是不會改變你的身份的,因為準確來說交換大腦並不是「大腦移植」,而是「身體移植」。你感覺還是自己,只是換了一個身體。同時,你原本的身體就不再是你了——你原來的身體變成了老王了。

這麼看來,你就是你的大腦了。大腦理論認為,你的大腦去了哪裡,你就去了哪裡,哪怕是去到了別人的身體了。

數據理論

但是,如果瘋狂的科學家,在抓住了你和隔壁老王后,不是把你們的大腦交換,而是把你們兩個的大腦連接到了一台電腦上,然後把每個大腦中的全部信息,一個比特也不差地複製到了另一個大腦中,然後把大腦中原本的信息全部抹除了。

然後你和老王醒來,兩人的「大腦」並沒有交換,但是「你」卻到了老王體內,而「老王」到了你體內——原本老王的大腦里已經是你的思想、記憶、恐懼、希望、夢想、情緒和人格。裝載著「你」的數據的老王的大腦和身體,還是會把你的家人嚇一跳。但是,經過一番努力後,你的家人會接受「你」還是活著的事實,只不過你活在老王的大腦和身體中。

哲學家洛克的個人身份的記憶理論認為「你」是由關於你的經歷的記憶決定的。根據洛克的「你」的定義,上面提到的老王的身體和大腦就是「你」,雖然這個「你」不包含你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包括你的大腦。

這就是數據理論數據理論認為,你根本不是你的肉體決定的,你是由你大腦中的數據決定的。

我們的思考越來越靠譜了,但是要獲得正確答案,還是要用假想的情景來做測試。下面是英國哲學家伯納德.威廉斯的一個測試:

折磨測試

  • 情景1:瘋狂的科學家抓住了你和隔壁老王,按照前面提到的方法交換了你們兩個大腦中的數據。等你們醒來,他對著老王的身體(也就是「你」),說:「接下來我要折磨你們的其中一個,我該折磨誰?」

這時候你的本能反應是什麼呢?我覺得應該是你原來的那個身體,因為「你」已經不在那個身體里了。如果數據理論靠譜的話,那這個結論也是靠譜的,畢竟現在「你」已經在老王的體內,所以原本那個身體就不是你最擔心的了。

  • 情景2:瘋狂的科學家抓住了你和隔壁老王,但是他在動你們兩個的大腦之前,問了你幾個問題,這時候的「你」還是在你原本的身體和大腦裡面。這段對話很可能是這樣的:

瘋科:我要折磨你們其中的一個,你說我是該折磨你還是折磨老王?你:當然是老王了。

瘋科:好吧。但是不管我折磨誰,我都會把你們兩個的大腦清空,這樣當我折磨這個人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會記得你之前是誰。這樣的話,你要改主意嗎?
你:不,你還是折磨老王好了。
瘋科:哦,對了。在我折磨這個人之前,我不但會把你們的大腦清空,還會對你的大腦進行改造,把你改造成瘋子,改造完後你就會相信你是老王,而且你會擁有老王的全部記憶、人格、感知和知識。我也會對老王做同樣的事情,讓老王相信他其實是你。如果這樣的話,你要改主意嗎?
你:額,還是不。不管我的大腦被怎麼改造,不管我認為我是誰,我都不想被折磨——瘋子也是會痛的,你還是折磨老王吧。

在情景1中,「你」會選擇讓瘋科折磨你原來的身體;在情景2中,你也許會選擇讓瘋科折磨老王的身體。

如果你仔細一想,你會發現,其實情景1和情景2是一樣的——在兩個情景中,瘋科開始折磨之前,老王的大腦都會擁有你全部的數據,你的大腦會擁有他全部的數據。區別只是「你」在這個過程中的那個階段需要做決定罷了。

在兩個情景中,你的目的都是讓「你」不要被折磨,但是在情景1中,你認為大腦數據交換後,你就在老王的身體中了,你的所有人格和記憶也在老王的身體中。而在情景2中,你根本不在意大腦的數據會發生什麼,你認為不管怎樣你會和你的身體和大腦同在。

選擇折磨誰,其實就是反映你支持哪種理論。

  • 選擇折磨你原來的身體其實就是數據理論——你的數據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 選擇折磨老王的身體,就是支持大腦理論,因為你認為不管大腦的數據發生什麼,「你」還是會在你自己的體內,因為你的大腦在哪裡。。
  • 甚至說,如果瘋科的科學家告訴你他要把你們兩個的大腦進行移植,有些人還是選擇讓科學家折磨老王的身體,這就是支持身體理論

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這個情景考慮完之後我覺得問題還沒完。我們再來試一下另一個情景,這是哲學家德里克·帕菲特在他的書《Reasons and Persons》中描述的傳送機思想實驗的現代版:

傳送機思想實驗
在遙遠的28世紀,人類發明了很多現在沒有辦法想像的黑科技,其中之一就是傳送機——能把人以光速傳送。
它的工作原理是這樣的——你走進出發室,這是一個很小的小房間

接著你設置了你要去的地方,假設你從上海出發,要去北京。當你選擇好目的地後,你按下了按鈕。出發室的設備開始掃描你的全身,把你身體的分子組成,詳細到每個原子和每個原子的準確位置,全部收集起來。設備在掃描你的同時,也摧毀你,一邊掃描,一邊把你的每個細胞都摧毀掉。

掃描完成後,你也被完全摧毀了,出發室也空了。設備接著把收集到的信息發送給北京的到達室。到達室利用這些數據,把你的身體重新構造了出來。當這一切完成後,你走出到達室,感覺和你剛剛在上海的出發室里沒什麼區別——你的心情沒有變、肚子還是有點餓,甚至連手指上的劃傷也都還在。
從你在上海的出發室按下按鈕,到你走出北京的出發室,這整個過程,大概要花五分鐘,但是這一切對你來說是即時的——你按下按鈕,然後眼前一黑,然後你就到北京了。碉堡了。
在28世紀,這是很常見的技術,所有人都是這麼出行的。不但方便,而且安全——從來沒有人因為使用這項技術而受傷。
但是有一天,你又要從上海去北京了,你按下了出發室中的按鈕,你聽到了儀器掃描的聲音,但是你並沒有被傳送。

原本的瞬間的眼前一黑沒有發生,你走出出發室,你依然在上海。於是你去找客服人員,告訴她出發室的設備壞掉了,然後問她你能不能用另外一個出發室,不然上班會遲到的。
客服看了一眼使用記錄,告訴你:「掃描設備工作正常,它收集了你的全部數據,不過原本和掃買哦設備同步工作的細胞摧毀設備好像故障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還在這裡啊,我上班要遲到了,你快給我用另一個出發室吧。」你據理力爭。
客服打開監控錄像,上面是你在北京的監控畫面,「不,掃描設備確實正常工作了。你看,這是你在北京到達室的監控畫面,看來你不會遲到了,呵呵。」
你怒了:「但是那不可能是我啊,因為我還在這裡啊!」
這時,聽到吵鬧的客服經理走了過來,然後跟你解釋掃描設備確實正常工作了,而「你」確實已經到了北京,只是上海這邊出發室的細胞摧毀設備壞了而已,「但是你不用擔心,我們只要把你送到另一個出發室,然後單獨啟動裡面的細胞摧毀設備把你摧毀就好了。」
雖然天天要去北京上班的你每天上班和下班都會被細胞摧毀設備各摧毀一次,但是這個時候你突然慌了:「等一下,不能這麼做,我被摧毀後不就死了嗎?」
客服經理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先生,你看監控錄像,你在北京活蹦亂跳的呢。」
你更慌了:「但是那不是我啊,那只是我的一個複製品,我才是真的我!你們不能摧毀我」。
客服和經理無奈地對望了一下:「很抱歉先生,但是法律規定我們必須摧毀你的細胞,我們不能在不摧毀出發室的身體的情況下就在到達室構造一個身體。」
你囧囧地看著對方,然後開始逃命。這時候兩個警衛抓住了你,然後把你拖向另一個出發室……

如果你跟我一樣,在看這個故事的前半段的時候,因為覺得瞬間傳送這個主意很酷。但是故事進行到後半段的時候,就開始思考——瞬間傳送是一種移動的過程,還是一種死亡的過程?

如果在故事一開始就問這個問題,可能你會覺得莫名其妙——瞬間傳送明明是一種很安全的移動方式嘛,但是隨著故事的深入,它越來越像一種死亡的過程。也就是說你每天來回北京和上海的時候,你都是被細胞摧毀者殺死,然後設備又創造了一個你的複製品。

對於那些認識你的人來說,你經歷了瞬間傳送後安然無恙,就好像你的太太瞬間傳送回家後也看起來安然無恙。她會像你吐槽今天上班的經歷,並且討論周末想去哪裡玩。但是,有沒有可能,你的太太在那天就被殺死了,而你抱在懷裡的只是幾分鐘前被創造出來的複製品?

而這一切,依然取決於「你」是什麼。認同數據理論的人會認為到達北京的你和從上海出發的你是相同的,瞬間傳送並沒有殺死你。但是我們都能理解故事結尾處那個還在上海的「你」的恐懼——人們是否能在確認自己的數據已經活在了北京後,安然接受在上海被毀滅的現實。

更進一步說,如果傳送器可以把你的數據送去北京進行構造,那麼它能不能把數據送去東京、南京和西京再造出三個同樣的「你」?這時候要承認四個「你」全都是你就很難了吧?而傳送機思想實驗,其實就是對數據理論的有力的反駁。

同樣的,如果有一個自我(ego)理論,認為「你」就是你的自我(ego),傳送器思想實驗也能同樣的反駁。一想到北京的那個「我」,會和我的朋友成為朋友,會繼續上網發帖,會繼承我的生活,沒有人會想念我或者覺得我已經死了(就好像你沒有覺得你被傳送回來的太太死了一樣),這些都沒有意義——北京的那個「我」的死活我不關係,我關心的是我的死活。

這麼看數據理論也不靠譜,那麼我們是不是該回到身體理論大腦理論呢?先別急。

大腦分裂測試
人類大腦很牛逼的一點就是左右腦是能夠單獨運作的,如果你把左腦或者右腦切除,那個人可能還是能夠存活下來的,甚至他剩下來的一半大腦能夠學會失去的那一半大腦的功能,使這個人能繼續原本的生活。
假如說,你有個雙胞胎弟弟叫小新。小新的大腦生病了,你決定捐出半個大腦來救他一命。於是醫生把你們兩個的頭顱切開,把小新的大腦切除,然後把你一般的大腦給了小新。你醒來後,覺得和原來沒什麼兩樣。而小新(因為是雙胞胎,所以基因本來就是一樣的)醒來後獲得了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格和記憶。

當你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你慌了,「小新」知道了關於你的一切,而你這時候需要讓他發誓不要告訴別人,但是你又意識到沒必要這麼做——他不是你的雙胞胎弟弟小新,他是「你」。他對於你的隱私同樣的在意,因為那也是他的隱私。
而當你看著那個曾經是小新的人,看到他因為在小新的身體中而驚慌,同時你也感到奇怪——為什麼我留在了我自己體內而不是去到了小新的體內?左腦和右腦都是我,那為什麼我現在只是在我自己體內,而不是同時透過兩個人的視野看世界呢?
不管是哪一半大腦在小新體內,為什麼那一半大腦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在小新體內的「我」是誰?為什麼「他」會在小新體內而我依然在我的體內?
大腦理論已經沒有辦法解釋了。如果大腦去了哪裡人就去了哪裡,那麼如果一個大腦同時在兩個地方呢?被傳送機思想實驗擊敗的數據理論大腦理論根本半斤八兩嘛。

本文一開始就被證明不靠譜的身體理論,這時候就來勁了——你當然會留在你自己體內,因為你的身體就是你,你的大腦只是身體用來思考的工具而已。小新不是「你」,小新是小新,他只是擁有了你的思想和人格的小新罷了。不管怎樣,小新的身體依然是小新。

但是不要這麼急就投奔身體理論,我們再深入考慮一下:

我們從傳送器思想實驗中學到的,就是如果你的大腦數據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大腦裡面,哪怕這個大腦和你的大腦在分子結構上是相同的,這也只是創造了一個你的複製品而已——一個恰巧和你一模一樣的陌生人。上海的那個你是特別的,當你被用另一些原子重造了之後,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而這失去的東西才決定了什麼是你。

身體理論大腦理論會指出北京的你和上海的你唯一的區別就是組成的原子不同,北京的你的身體只是像你的身體,但是他依然是由不同材料組成的。那麼是否組成身體的材料就是答案了呢?讓我們用兩個測試來驗證一下:

細胞替代測試
假設我們把你手上的一個細胞,用另一個完全一樣的複製品代替了,你還是你嗎?當然還是。那麼,如果我們一個接一個的把你身體1%的細胞都用完全一樣的複製品代替,你還是你嗎?如果這個比例變成了10%呢?30%?60%?
北京的那個「你」就是一個被100%替代的版本,但是前面我們已經決定了這個版本不是你。那麼,分界線究竟在哪裡?究竟替代百分之多少的你能夠使得剩下的你變得不是你,而只是一個複製品呢?
這個測試很難回答吧?考慮到我們用了替代的細胞是分子結構一模一樣的,那麼一個在一旁觀測的人根本不會覺得你發生了變化,這樣看來你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死去,即使我們最終把你100%的細胞替換了也是一樣。但是,如果你100%的細胞都被複製品替代了,那這個你和在北京北傳送器製造出來的「你」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嗎?

身體粉碎測試
假設你使用一個原子分散設備來把你的身體粉碎成原子——設備啟動後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浮動著的原子——然後幾分鐘後,這些原子又按照原來的排列方式重新組成為了你。

這個被重新組成的你還是你嗎?還是你在被粉碎的時候已經死了,而被重組後的那個其實是你的複製品?如果說這個重組的你不是複製品的話,那麼北京的那個你也不能算作複製品了——唯一的區別只是原子分散設備保存了你原本的那些原子,而北京的傳送機使用了另外的原子,但是在原子層面,原子是一樣的,你體內的一個氫原子和北京傳送機使用的氫原子是完全一樣的,所以如果北京的「你」不是你,那麼粉碎後重組的「你」也不能算是你。
以上的兩個測試想要說明的是,上海的你和北京的「你」的區別不是你原本的那些細胞是不是還在。細胞替代測試說明的是用複製品細胞慢慢的提到你的大部分甚至是全部身體,並不會改變你是你這個事實,而身體粉碎測試則說明你的組成材料可以經歷粉碎和重組但是重組後的你並不比北京傳送器構造出來的你更原版。

這下身體理論又靠不住了吧。

這兩個測試同時還說明了,上海的你和北京的你的區別可能不是原子和細胞是不是原裝的,而是在於連續性。細胞替代測試能夠讓你依然是你,因為替代的過程是逐步發生的,是一個一個細胞發生的。而如果身體粉碎測試是你的「終結」,可能因為粉碎是一瞬間發生的,而這種粉碎破壞了連續性。這也說明了為什麼瞬間傳送機可能是殺人機器——因為北京的你和上海的你沒有連續性。

所以,我們討論了這麼久的大腦、身體、數據、人格、記憶,其實是跑偏了?有沒有可能,當你移動你的大腦,或者粉碎再重組,或者把大腦數據傳送去另一個新大腦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你?有沒有可能這些要素都不是單獨成立的,而是一起組成了一個連續的存在?

連續性

幾年前,我的祖父還在世,那時他已經90歲了,記性也不好。有一次,他指著牆上的一張自己6歲時候的照片,說:「那個是我。」

他當然沒說錯。但是,你要說照片里那個六歲小男孩和我面前這個九十多歲的老人是同一個人,難道不滑稽嗎?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的共同點。物理上來說,他們完全不一樣,那個6歲小男孩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死了幾十年了。

至於他們的性格,我只能說這個小男孩大概是不會喜歡這個老爺子的。而且他們大腦里的數據幾乎沒有交集,街上隨便找一個90歲的老人,他都比那個6歲的小男孩的數據更接近我的祖父。

但是要記住,關鍵的不是相似性,而是連續性。如果相似性能夠定義一個人的話,那上海的你和北京的你就是同一個人了。我90歲的祖父和那個6歲小男孩所共有的是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具備的,那就是這個90歲的老人可能不解的自己6歲時候的樣子,但是他記得自己89歲的樣子,而那個89歲的人,記得自己85歲時候的樣子。那個50歲的自己,記得自己43歲的樣子。而那個7歲的自己,記得自己6歲時候的樣子。

這是一條長長的不斷重疊的由記憶、性格和物理表徵組成的鏈條。

就好像一艘年邁的小木船,你可能已經修過它幾百次,你一次又一次的替換它的木板,知道有一天你意識到這艘木船的每一片木板都被替換過了。這還是你的那艘小木船嗎?如果你曾經把你小木船命名為「隔壁王嫂」,那它現在是不是要改個名?但是你知道,它還是「隔壁王嫂」對吧。

也就是說,你其實不是一個事物,而是一個故事,一個不斷發展的主題。你就好像一個裝滿了東西的房間,有些東西是新的,有些是舊的,有些你知道在那裡,有些你都不知道——房間的東西一直在變,每天都不一樣。

同樣的,你不是一組大腦數據,你是一個內容一直在變換的資料庫,不斷成長和更新。你不是一組原子,你是一套告訴這些原子該怎麼組織的指令。

靈魂

人們總是說靈魂,我總是不了解他們在說什麼。對我來說,靈魂好像一個充滿詩意的婉辭,用來描述大腦中非常內在的一部分;或者說是一種為了把人類從充滿生物本能的動物中區分出來的優雅嘗試;或者說是一種宣布永遠的方式。

也許人們在說靈魂的時候,他們說的是那樣把我90歲的祖父和那個照片中的6歲小男孩聯繫起來的東西。他的細胞和記憶來了又走,也許唯一不變的那一絲聯繫就是他的靈魂。

在從物質和精神的各個角度討論了「我」是什麼後,也許這一切的答案其實是看起來不那麼靠譜的理論——靈魂。

結語

本來文章寫到這邊就完了,但是想想不行,我還是不那麼相信靈魂。

我現在的感覺是完全失去平衡的。為了寫這篇文章,我花了一星期思考自己的克隆體、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大腦、思考是不是每次睡著都是死去而醒來的是一個一模一樣的複製品。如果你想要一個很讓人滿意的答案,請自己閱讀以下的相關來源部分。

我之前告訴別人我要寫這個話題,他問我為什麼。在寫作這篇東西的時候,我看到了帕菲特的這句話:「早期的佛教徒認為人生的很多甚至大部分痛苦來自於對於自我的錯誤認識。」我覺得這話說的可能很對,而這也是思考自我的目的。

相關來源

本文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原創內容。我在創作的時候讀和聽了很多關於個人身份的哲學,並把它們組成了本文。文章用到最多的兩處來源是帕菲特的《Reasons and Persons》和耶魯教授Shelly Kagan的關於死亡的公開課,內容可以在線觀看:http://oyc.yale.edu/philosophy/phil-176#sessions

其它來源
David
Hume: Hume on Identity Over Time and PersonsDerek Parfit: We Are Not Human BeingsPeter Van Inwagen: Materialism and the Psychological-Continuity Account of PersonalIdentityBernard Williams: The Self and the FutureJohn Locke: 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Chapter: Of Identity and Diversity)

Douglas Hofstadter: G?del, Escher, BachPatrick Bailey: Concerning Theories of Personal Ident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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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未來交通管理局的殺手

今天我的任務是處理掉非法複製人

我該沖誰開搶?他or他?

↓挺急的,在線等↓

整體故事框架出自:
《Reasons and Persons》 By Derek Parfit 譯者:王新生
特別鳴謝:
《What Makes You You?》By TimUrban 譯者:知乎@謝熊貓君
《&<星際迷航&>里的物理學》 By Lawrence M. Krauss 譯者:韓瀟瀟、李沛嶺
《耶魯大學公開課:死亡》 謝利·卡根(Shelly Kagan)

P.S.感謝評論區的 @陳子hong,複製人技術目前來說的確不可能,所以大家暫時可以安心了~

————擴展貓糧————

註:本期貓糧主要參考自《耶魯大學公開課:死亡》和哲學名著《理與人》,請放心食用。

傳送器出了故障,本體沒有被摧毀。那麼這個本體和複製體,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假如傳送沒有出故障,本體已經被摧毀了,那麼真正的我是伴隨著本體死亡而死亡,還是伴隨著複製體的生成而存活了下來?

是什麼因素決定了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是同一個人?一個人的本質到底是誰么?

「我是誰」這樣的問題,在哲學上被稱為個人同一性(personal identity),同時也是「哲學三大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將到哪裡去?」的首要奧秘!

接下來我們就跟大家一起探索一下「我到底是誰」,分享一些哲學大牛們的觀點。

我是誰 之「身心二元論」

二元論(Dualism)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的古希臘時期,當時哲學家柏拉圖(Plato)就開始思考「人的本質到底是什麼」這樣深邃的問題。

柏拉圖(左)

柏拉圖認為:人同時生活在兩個世界,一個是靈魂所處的理性世界,另一個是身體所處的現實世界。身體感官所接觸到的世界「並非是真實的世界」,唯有靈魂所處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感官世界只是靈魂世界的影子。

雖然這個觀點看起來很玄幻,但它得到了17世紀法國著名數學家笛卡爾(Descartes,我們常用的xyz直角坐標系就是他的傑作,被譽為「解析幾何之父」)的認同,並被笛卡爾發揚光大,發展成更完善的笛卡爾二元論(Cartesian dualism,著名的「我思故我在」就是這套理論的一個衍生觀點)。

笛卡爾

笛卡爾二元論大體上和柏拉圖的二元論差不多,只不過他把「靈魂(soul)」這個玄學辭彙改成了不那麼玄妙的「精神(mind)」。

他認為,人類由精神(mind)和身體(body)兩部分組成:「精神」負責信仰、懷疑、思考等活動,它是一種非物質的存在,看不見摸不著;而「身體」的任務就比較簡單了,它只負責我們的「存在(exists)」,將我們「生存於世」這個事實通過物質形式(比如心肝肺啥的)表現出來。

因此,笛卡爾表示,動物和人的最大區別就在這裡:

人有精神和身體,而動物只有身體。

所以說,你昨天是個人,今天就不可能變成貓,因為貓沒有「精神」,你倆的組成結構壓根兒就不一樣。

看起來有些道理?

但仔細想想,其實笛卡爾二元論和我們的節目一樣,漏洞百出。

既然「精神」是非物質的,「身體」是物質的,那麼「精神」是怎麼和「身體」互動的呢?「我餓了」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的思維,是以何種方式傳遞給身體的?

笛卡爾並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

不過笛卡爾二元論的擁躉們倒是給出了一個「自圓其說」的方案:「精神」將非物質活動傳達給看不見摸不著的萬能的上帝,看不見摸不著的萬能的上帝負責把「精神」產生的非物質活動轉為「身體」的物質活動。

所以說,還有這種操作嗎……

我是誰 之「身體理論」

身體理論是大多數人的默認選項:

一個人就是他的身體。

這很符合我們的日常生活經驗。我們在街上碰到熟悉的不理不理,即便他沒說話,也沒有做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猥瑣動作,我們仍舊能判斷出他就是不理不理。不理不理伴隨著他身體的誕生而誕生,伴隨著他身體的消亡而消亡。

中彈身亡的不理不理

不過這裡仍舊有一個問題:人類身體處於不斷變化、更新之中,隨時都有新的細胞誕生,舊的細胞消逝。剪了頭髮的不理不理、為了買手機賣了一個腎的不理不理,身體有明顯的變化,但他還是不理不理。那麼,到底哪部分身體才是決定性因素呢?

沒錯,是大腦

現在我們對不理不理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廣義的不理不理就是他的身體,狹義的不理不理就是他的大腦。

但是,假如不理不理乘坐了視頻中的超時空傳送器,並且也遭遇了類似的故障——傳送器沒有殺死本體,世界上存在兩個身體(包括大腦)一模一樣的不理不理:一個是位於始發站的本體,一個是位於終點站的複製體——這種情況下,誰才是不理不理呢?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還得繼續修訂身體理論:上一時刻的X和下一時刻的Y是同一個人,當且僅當X和Y的大腦高度相似,並且不存在第三個大腦高度相似的Z時。

雖然身體理論完善了,但我們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決:複製體和本體一模一樣,誰才是不理不理?

我是誰 之 「經驗記憶」理論

約翰·洛克(John Locke)是英國的著名哲學家,英國經驗主義的代表人物。他認為,「我是誰」的關鍵之處在於一個人的經驗記憶,而不是身體,更不是什麼靈魂。

約翰·洛克

為方便論述,我們將記憶分為兩類:經驗記憶事實記憶。經驗記憶指的是對過去特定事件、場景、人物的記憶;事實記憶指的是對特定技能、生存技巧的記憶,比如如何說話,如何游泳等。

根據洛克的觀點,經驗記憶決定了一個人到底是誰。我記得咱倆一起在XX飯店吃過燒烤,一起在XX酒吧喝過咖啡,一起在……

只要我記得這些,你就不會把我錯認成別人,我就是我。

這樣一來問題迎刃而解。位於傳送器始發站的本體擁有在始發站懵逼的記憶,而複製體沒有,兩個人的經驗記憶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是不同的人。

當然這個觀點同樣存在Bug:不理不理之前犯過罪,但他不記得了,所以他就沒有犯過罪,但他確實犯過罪。

呃……有點繞。

其實就是說,只要不理不理頻繁失憶,他就能夠為所欲為,不斷變成一個「全新的人」,警察叔叔根本無從下手??

帕菲特年輕時的側顏(他在成都出生的)

幸運的是,現代哲學家德里克·帕菲特(Derek Parfit)修正了這個記憶理論:

決定X是誰的因素,不是記憶,而是記憶鏈。

這就是說,今天的不理不理雖然不記得昨天犯過罪,但他總能記得點別的東西,比如說,在某當勞吃過某堡。同樣的,昨天的不理不理擁有對前天的不理不理的部分記憶,而前天的不理不理擁有對大前天的不理不理的部分記憶……就這樣,記憶鏈串起了不理不理的一生,記憶鏈決定了我們的主編就是不理不理。

不過這其中仍然有Bug:沒有人擁有剛出生時的記憶。根據修訂版記憶理論,我們所有人在嬰兒時期都「不是人」……

我是誰 「假的!都是假的!」

現在我們有了兩種視角來回答「我是誰」這個問題:「身體理論」和「經驗記憶理論」。不過大衛·休謨(David Hume)突然站了出來,

把這兩種觀點都否掉了。

大衛·休謨

大衛·休謨是18世紀蘇格蘭著名哲學家,他對「我是誰」這個問題有獨到的見解:

捆束理論(Bundle theory)

根據這個理論,任何關於「自我」的概念都是人類為了應對日常生活而產生的錯覺,實際上

「自我(self)」的概念根本不存在。

我們每個人不僅由自己的肉體和記憶組成,還關聯到他人對我們的看法、我最喜歡的遊戲、我擁有的第一輛車等一切和我們產生過互動的東西,這一大捆東西和「自我」的概念密不可分,因此隨著這一大捆東西的變化,「自我」的概念也會跟著變化。就像上一期的「忒修斯之船」一樣,我們每時每刻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固定不變的「自我」,

所有的「自我意識」都是錯覺,都是假的。

雖然這個觀點能解決一部分問題,但它的 Bug 也不少

既然「自我」的概念隨時都在變化,那上個月的「我」欠下的貸款誰來還?「我」殺人放火誰來承擔責任?「我」簽下的結婚證,豈不就是廢紙一張?

趣味應用題 之 換腦三兄弟

人類的大腦分為左右兩個半球。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我們能夠通過切除患者左半腦的方式來治療癲癇。這就是說,即便只保留左右半腦中的一個,患者也有幾率存活下來。

半腦人的腦部掃描

人類的大腦分為左右兩個半球。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我們能夠通過切除患者左半腦的方式來治療癲癇。這就是說,即便只保留左右半腦中的一個,患者也有幾率存活下來。

現在假設有三個互不相識的患者A、B、C:

A的左右半腦都很健康,但身體嚴重受傷,需要更換軀體;

B和C的左右半腦都損壞了,但身體都很健康。

醫生出於安全考慮,把A的左半腦移植到了B身上,把A的右半腦移植到了C身上。然後,B和C各自得到了A的一個半腦,並順利存活下來。

那麼,我們能說B和C都是A嗎?

需要注意的是,之前修正版的理論都是針對複製體而言的,這次我們並沒有複製,而是直接分裂了。

對於社會來說,這個問題可以很簡單:讓B和C各自以原來的身份活下去就好了。

但是對於B和C這兩個人來說,他們能接受另一個自己嗎?

同樣的,對於A的親友來講,A還活著嗎?

在《耶魯大學公開課:死亡》中,謝利·卡根(Shelly Kagan)教授給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排除法。

1. A在手術實施的那一刻已經不存在了,活下來的B和C都不是A

2. 擁有左半腦的B是A,擁有右半腦的C不是A

3. 擁有右半腦的C是A,擁有左半腦的B不是A

4. 活下來的B和C都是A,只是相貌不一樣而已

總的來講,一共就這4種可能,排除掉3個之後,剩下的那個就是你心中的答案了。

順便提一句,謝利·卡根教授選了第一個答案。

關注微信公眾號:薛定餓了么(xuedingeleme) 看完我們三分鐘漏洞百出的科學小視頻,你的生活也並不會變得更好。


我的回答是基於@謝熊貓君的回答的思考,首先感謝他,請各位先看他的答案再閱讀本文。
謝熊貓君的文末提到是連續性使得你是"你",但沒有明確指出是什麼的連續性——是身體的嗎?那一個一個細胞換叫連續,十個十個也叫連續吧,一下換掉一個肝算連續吧,那一下換掉99%叫不叫連續呢?是大腦的嗎?是數據的嗎?
文中說90歲的爺爺之所以會說6歲的男孩是"我",是因為90歲的他記得89歲的樣子,而89歲的記得88歲的樣子……那麼我們做一個假設,6歲的他一睡不醒,變成類似植物人的存在,而身體則有供養維持,90歲他醒來,看到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認為這就是"我"呢?這就未必,因為這個變化太大了,可以說是不具備連續性。那麼假如他的身體也維持青春不變依舊是6歲的模樣,那麼醒過來的他會不會認為這就是"我"呢?我想答案是會的。

所以究竟是什麼讓我認為這就是"我"呢?我想"連續性"這個答案並不夠,我認為更加完整的答案應是"自我意識"與"自我認知"相協調(非專業人士,用詞不嚴謹處歡迎拍磚)。其中"自我意識"則是對於「我」的存在的感知,由數據所在的機體產生(關於這種感知如何產生,答主也沒有準確的答案,但是可以舉一個小例子來解釋,如果你的數據儲存在一個U盤中,你應沒有「自我意識」,在一個完全喪失知覺的身體中,你也應沒有「自我意識」,但儲存在一個能夠活動的生物的大腦中,你則有「自我意識」,答主猜想「自我意識」應與知覺有關);「自我認知」即關於「我」的記憶(比如我的身體是怎樣的,以及我對「我」是誰持以怎樣的觀點——是身體理論,數據理論抑或其它),源於數據。
以下我們用謝熊貓君的部分例子來說明:
1.傳送機思想實驗:
在這個思想實驗中,產生了兩個可以產生「自我意識」的機體,它們擁有相同的「自我認知」(有微小的不同,即原身體知道自己是原來那個,複製體則知道自己是被複制的),兩者的「自我意識」和「自我認知」各自是相協調的,這就使得兩人都認為我就是「我」,而另一個人不是「我」,因為A機體所產生的「自我意識」是與A機體所存儲的「自我認知」相協調,而不與B機體所存儲的「自我認知」產生聯繫。
2.大腦分裂測試身體粉碎測試:
在做這個測試的說明前先說一點:這裡我們可以把大腦分為兩部分:大腦本身的結構和大腦存儲的數據。我認為大腦理論和身體理論的區別在於提出理論的人認為大腦對於自我認識的意義與身體不同,我想這也許基於大腦與思考的關係比身體要更緊密,因為大腦的結構可能會影響你的思考,然而如果我們不認為大腦結構對思考的影響能夠決定我是不是「我」,剝離數據後大腦和身體在這個問題上應並無實質性的不同,均為存儲的介質而已
在這個的前提下,我認為大腦分裂測試測試事實上相當於拿掉B的一部分身體(即半個大腦)partB,複製B的數據存儲於partB,拿掉A原來存儲全部數據的部分身體partA,替換為partB。此時,存在兩個機體,A和B,它們都擁有來源於B的數據,此時情況與傳送器實驗類似,區別在於A機體與傳送器實驗中不同——傳送器實驗中是用其它的原子依照原身體再造A,而大腦分裂測試則是一個幾乎完全相同的雙胞胎身體,這裡我們再引入身體粉碎測試做比較,身體粉碎測試中是用相同的原子再造一個身體。在前兩個實驗中,B應是認同我是「我的」,然而A卻未必,為什麼呢?因為它的數據告訴自己這個身體里原本存儲的數據並非是現在的數據,即「自我認知」與「自我意識」可能由於來源不同而不協調,這時如果「自我認知」中認為即使產生「自我意識」的身體是再造的,它依然是「我」,或者即使產生「自我意識」的身體是我弟弟的,現在數據是我的,那麼它就是"我",則「自我認知」就與「自我意識」相協調了,我就認可我是「我」了。
3.細胞替代測試
細胞替代測試影響的是「自我認知」,比如如果這個人認為身體如果有50%來自別人,這就不是「我」,那麼他的「自我認知」就與「自我意識」不相協調了,就認為這不是「我」。(這是一種極端情況,比如他的身體有一半已被換成別人的,這時他有一個機會,換回原來的那一半身體,並沒有其它付出,那麼他必定會選擇換回原來自己的身體,因為在他的認知里,現在身上的一半是別人的身體),而如果100%替換,那就類似於前述的2
4.祖父假想
又回到開始所說的關於祖父的假想,為什麼6歲的孩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90歲的身體里,可能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呢?關鍵不在於連續性,而在於「自我認知」與「自我意識」產生了衝突——「自我認知」自己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而「自我意識」卻產生於一個垂垂老矣的軀體。

以上。


一個人的靈魂的完整性取決於感知的持續性,而不取決於感知本身。中斷持續性的一切操作都將破壞靈魂的完整性。

一個不完整的靈魂永遠無法自主發現其自身的不完整。

綜合以上兩點,人類永遠無法自主論證該問題。必須由非人的,具有客觀評價和記錄功能的其他entity來解答。但其他entity又不具備人類的靈魂,因此無法體察靈魂本身的變化。

綜合以上三點,該問題無解。


我覺得題主的想法是在正確的方向的,這個問題大可不必像@謝熊貓君,或者@楚軒的答案那麼複雜。我可以提供一個更簡單的解釋。

先聲明:為了不混淆視聽,本答案里的打引號的「我「是一個概念,不打引號的我是指的本我。

首先我們得定義一個問題的範圍。我們討論A的視角是從"我"(第一人稱),還是從"他"(第三人稱)?也就是說,我們到底是在討論A2那個"我"是不是就是A1這個"我"?還是我們在討論A2這個"他"是不是A1這個"他"?


這個視角選擇是這個問題之所以讓人覺得矛盾的最大原因。我認為,兩個角度所得到的答案必然是不相容的,無法統一的,所以同時只能沿著某一個視角去答題。所以我認為,"修船問題"和"我是誰問題"實際上還是兩個不同的問題,不能拼到一起來比較。


-----------------------------------------------------對於最高票答案的意見-----------------------------------------------

那麼在最高票的答案中,數據理論就是完全沿著第三人稱視角來解答這個問題的。數據理論就是說明:如果A2和A1完全一樣的話,那麼A2那個"他"就是A1這個"他"。在旁邊人看來,這兩個人是完全沒有區別的。問題的關鍵就是"在旁人看來"。所以數據理論說明的還是修船問題,而不是我是誰問題。因為我是誰問題的根本核心就是:提問者是第一人稱。


那麼關於最高票答案中的最終解釋呢?"我"就是一個連續的不斷變化的數據內容,這個定義是正確的么?我不這麼認為。這個問題其實還可以更複雜的討論下去。比如可以接著問:「如果我是一個時間軸上連續的數據,那麼怎麼定義當下的我?「

這個是確實存在的。就比如說一個人突然蘇醒,前面的記憶完全清空了,也沒有信息去告訴他之前的記憶。那麼在那個當下,他關於」我「的定義是基於什麼的呢?當兩個嶄新的100%克隆人相遇的時候,他們難道會認為對方只是自己的倒影么?所以需要利用時間軸的解釋是有其局限性的。

--------------------------------------------------------我的答案-------------------------------------------------------------

現在我的答案來了:那麼按照第一人稱的視角來說呢,"-我是誰「這個問題就變得很簡單了。"我"的定義,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主觀感受與思考的視角。

這個主觀視角所承載的記憶與內容可以是變化的。比如把老王的大腦信息和老李的大腦信息完全互換之後,老王的主觀視角就是老王的「我」,儘管邏輯,想法,記憶和性格都變了,但是還是一個像老李一樣記憶,思考和性格的老王,而不是100%的老李。

這個解釋最大的簡化就是,其實主觀視角是可以跳脫出時間軸連續性這個參數的。「我」就是當下的我,」我「才不管我是老李還是老王。「我」關心的只是我能夠呼吸空氣,能夠有觸覺,聽覺,視覺,味覺,聞覺的感受和我能夠自己控制的思維。這些東西的即時反饋就是"我「。


這個」我「可以編個號叫「我」A。如果」我」A 的信息被上傳到了別的系統里,或被複制了一遍。那些都只能是「我」B,「我」C。。。。。由於在我們所在的宇宙中,主觀視角永遠都是唯一的,可複製但不可替代的,「我」A就能完成一個不需要藉助時間連續性的定義。

當然這個定義也會遇到難題。比如大腦分裂實驗。如果A的大腦被分出一部分給了B,那原本A的主觀"我"其實就是被改變了。原本的A已經換做為A1了,而B卻任然是B。說到這裡,那麼題主應該看得出來我理論接下來的思路了。

"我"永遠指的是當下,用笛卡爾的話說就是:」我思故我在"。"我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於是也可以如此簡單:我就是現在這個正在思考,打字的我。我就是我,跟我從哪裡來無關,跟一切一切的關於我的信息也無關,任何複製替代我的結果永遠都是創造出一個跟我物理特性一樣的"他",任何對於我主觀視角與思維載體的改變都會造成以前的我和當下的我的割裂。由於"我"永遠都是指的當下,于是之前的我也變成了"他"。

-----------------------------------------------------------後記-------------------------------------------------------------------


之前的最高票答案其實也不能說是錯了,但是不全面。我覺得,這個問題的定義可能沒有唯一的論述,必須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環境加以描述。同理,我的答案也是不全面的,我相信還能有更多可能的描述。

但是我的答案有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地方,我的定義需要的參數要比最高票答案少一個: 時間連續性。按照奧卡姆剃刀原理,可能我的更正確些吧。而且我的定義可以聯繫上量子物理裡面關於多重空間產生的理論。(我知道,我不太謙虛)

順便說一句,我覺得關於」我「概念的產生和定義可能從有自我意識的動物身上能夠更簡單的研究,因為人的思維模式太複雜了,有很多不必要的因素把這個問題的研究複雜化了。

午夜妄言,各位知友請輕拍。

以上


這是我突然想到的。
在數學上,一個向量有模與方向。
對應於人的身體,我們的肉體(精),就像是向量的模(大小),我們身體所有組織此刻所處的狀態,如血液流動、神經遞質的運動、大腦皮層的放電等(氣),對應於向量的方向。
也就是說我們人體並不是原子的堆砌,而是原子構成的一個系統,這個系統並不僅僅在空間上包含每個原子(精),而且在時間上包含了每個原子的運動狀態和運動規律(氣)。
而我們的意識不僅僅依賴於每個原子在空間上的組合(我們的肉體),還依賴於每個原子前一瞬,當下,後一剎的運動狀態,以及一個在時間上連續的運動規律。
我們就算可以在空間上把每個原子堆砌起來成為一個人的肉身(精),但是我們無法把構成人體的每個原子在時間上運動狀態和規律(氣)都粘貼複製到另一個肉體上,也就是說按照原子粉碎再組合出來的(假如可以的話),只是一個肉皮囊,要讓它有生命有意識,還需要把每個原子運動規律和當下的運動狀態組合信息複製到肉皮囊上,這幾乎不可能做到。


這個問題科學是回答不了的。因為做不了實驗。

一些基礎的討論可以參考如下三個問題:

  • 生物體分子級別複製與轉移的一系列問題?
  • 如果一個人全身器官都被換了,他的身份是誰?
  • 如何解釋特修斯之船問題?

進一步的討論和世界是否服從決定論的討論在氣質上是類似的。這個討論我在很多處地方應該都提到過,但是一時找不到了,因此我在這裡重述一遍為什麼決定論是一個獨立於科學實驗的理論。

假設這個決定論的內容是,世界狀態由時間和前一瞬間的世界狀態單獨決定。請問你要如何反駁這個理論呢?假設你發明了時光機器,然後跳到了某個時間中,但是你並不能證明你你回到了過去。就算你回到了時間意義上的過去,但是由於過去的世界中並沒有真正的那個你,因此你也並沒有真正地回到那個過去。因此實驗是做不了的。因為按照我說的假設,變數從根本上就無法控制。控制變數法都用不了我還做個毛線實驗啊。另一種情況是,你回到了真正的過去,但是問題在於你既然回到了真正的過去,那麼你所擁有的那些「未來」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於是這樣的一個決定論的東西是我們沒有辦法判斷的。論證稍微有點粗糙,如何將其精細化則留作作業。另外請思考這個論證對於因果環存在的情況是否有效?

同理,我可以給一個標準來處理這個問題,但是這個標準是無意義的。首先你要理解「我」這個東西在指什麼。在這裡「我」指一個人的意識,而不指其它東西。所謂的「我」死了就是「我」以後再也沒有辦法思考或者是感受這個世界了,當然還有一些關於意識的內容,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一個東西。在這裡看這篇文章的人不可能不理解我這裡說的「我」指什麼。

那麼我說的這個判定標準是什麼呢?如果經歷了這樣一系列事件之後,我還在,那麼我還在。

這是一句廢話么?不完全是。你想想看,如果你在睡夢中,大腦被人挖掉了,替換成了一個和原來的大腦一樣的仿製品。那麼會發生什麼情況?雖然在別人看來你醒來了,但是從你自己的角度上來看你再也不會醒來了,更準確來說,你已經不在了。

我還活著是「我還活著」的唯一證明。這個證明的問題在於,你只能確定你還活著,你甚至不能確定你的記憶是不是真實的,當然,如果你死了,你不可能確定你自己已經死了。自然,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別人是不是還活著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個問題由於缺乏證實性標準而無意義。另一方面,則即便有意義,答案也是平凡的——你的敘述方式已經決定了這個東西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在不可能得到回答的情況下問問題,不是智者的行為。大多數關於過於私人性的意識的問題都是無法回答的。還有一個類似的問題是 Ned Block 的色譜反轉實驗,討論見:某人認識的藍色其實是我們熟知的綠色,他自己如何知曉?


另外,「世界上沒有超自然的實體,人的意識完全地並且因果地由構成自己身體的物質決定」是非常基本的常識。我不證明也不和別人爭辯這一點。但是這一點實際上太強了,因為這裡甚至將兩個時刻的,擁有不同心靈狀態的人劃分為不同的人。不過我們必須意識到日常討論中,這種意識同一性實際上是模糊的,但是另一方面,意識本身似乎又有一種非常強的整體性,於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調和這一點——看上去我們可以想像一個人的 mind 逐漸變成了另一個,但是根據意識的整體性原則,這個mind 只要是逐漸變化的,我們就有在某種程度上承認它是同一個東西。


至於日常判定的方法,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是使用記憶來判定一個人的人格同一性。當然記憶不僅包括了知識性的記憶,還包括了一些程序性的記憶。具體的問題太麻煩就不展開了。比較麻煩的問題是,繼承記憶是否代表著繼承了道德責任?一個人就算通過理性知道實際上這個人不是自己殺的,這段殺人的記憶是虛假的偽造品,但是他卻依然逃不過自己的夢魘和道德愧疚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有必要區分基於理性的道德責任和基於感性的道德情感。


お(ノ ̄0 ̄)ノや(o ̄ ? ̄)oす(。_ _)。みZZzzzz….


每個人幾乎每天晚上意識都會消失一陣子,之後重建起來,今天的你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你了,只不過仍然記得昨天的事情而已。連續性是一種幻覺,就如同你覺得睜眼就看到了周圍的世界,這其實是一種幻覺一樣。人沒有感到周圍的時空上連續發生的變化,人眼只能清晰接收黃斑成像區域的光信號,視野內其他地方是一片模糊,通過黃斑不斷變化方向,才能拼湊起一幅部分視野區域清晰的圖像。但是在意識中感受到的卻是時空連續的狀態都呈現在眼裡,這其實是一種意識的假象。同理,感到昨天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是同一個人也是意識假象。
在腦中真正連續的其實不是意識,而是本能,是腦裡面最古老的一部分結構,被稱作舊皮質,這部分從不停止工作,不斷產生調節心跳、呼吸、內臟蠕動和內分泌的神經信號。目前仍不清楚這部分腦區和自我意識之間的聯繫,但我猜測這個部分才是自我的源頭。因為大腦皮層(新皮質)是一個純粹的處理系統,它本身無法克服自指悖論,因此不能成為自我意識的源頭,只有能夠自足地存在的系統才可能成為源頭。事實是,沒有新皮質只有舊皮質的動物很多,都能夠自足地生存,但還從沒有一種沒有舊皮質,只有新皮質的動物存在過。當然這只是猜測,現在不存在並不能代表必然不能存在。至於舊皮質如何影響意識中自我連續性的感覺,我也沒有什麼頭緒,但不管怎麼說,如果新皮質的狀態可以完整複製,舊皮質應該也可以,所以不影響自我意識本身。


我從自然科學的角度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假如有一種可以把人粉碎成一個個原子,然後再重新的能力。】
我想題主想問的其實是,如果我們用一堆原子複製一個人體,這個新的人和原來的人是什麼關係?
至於這堆原子是從哪裡來的反倒是不重要。

那麼很遺憾的,這種複製人體能力是不可能的。就像麥克斯韋妖一樣,違背了基本的物理學原理。
(但是【剪切】一個人體是不被禁止的。)

要複製一個人肯定是不能只在化學維度重組原子。
人腦中很多信息至少是以亞原子級別儲存的,比如電子所處的能級。

想像一下,要達到這種精度的複製需要什麼樣的技術。
從經典物理中粒子模型的角度來看:1)我們要同時測量這麼多電子的位置和動量。2)然後把這些信息儲存下來。3)再以此信息列印出一個新的人。
步驟2)3)都是理論上不禁止的技術。然而步驟1)是被海森堡不確定性原理禁止的。我們永遠都沒辦法精確測量這些信息。

其實用經典模型在這裡有些不倫不類,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量子力學問題。我用經典的粒子模型先給不了解QM的朋友講一遍讓大家腦子裡先有一個圖像就行。

量子力學可以完整準確地闡述這個問題。
我們已知一個小朋友愛麗絲,她在希爾伯特空間的態表示為|Alice&>。

我們要做的是,1)儲存|Alice&>態,2)銷毀原|Alice&>態,3)製備新|Alice&>態。
假如我們真的能完成步驟1)的話,那麼當然我們也可以在銷毀原|Alice&>態前就製備新的|Alice&>態。所以2)和3)的順序是無所謂的。
等價於,我們想要做的是,1)儲存|Alice&>態 3)製備新|Alice&>態 2)銷毀原|Alice&>態

好。我們如問題描述所言得到了兩個愛麗絲。
這裡又違背了一個基本的物理學原理。量子不可克隆原理。
量子態不能複製(copy),只能剪切(cut)。未來的量子計算機里也是,只有cut,沒有copy。
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複製一個|Alice&>態。【1)儲存|Alice&>態】 這個步驟違背了不可克隆原理。

我們可以做到的是,把Alice的信息儲存下來,但這個時候原|Alice&>態已經被測量所破壞,不存在了。然後我們可以用這個信息製備一個新|Alice&>態,這個新的量子態與原有的|Alice&>態是完全一樣的。然後這個製備過程又破壞了剛才儲存下來的|Alice&>的信息
每製備一個新的Alice,這個量子測量必定會破壞原有的Alice。

很容易看出,這個過程就是計算機里的剪切-粘貼過程
如果你把宇宙看成一台計算機的話,那麼它一定是一台只有剪切沒有複製的量子計算機

如果儲存Alice所有信息再以此信息重新製備,那麼|Alice&>態當然還是那個|Alice&>態

物理學從來不關心Alice是人類還是細菌還是一個原子。
Everything is a state.


儘管這個問題已經回答完畢了,我還是想再提一點很有趣的東西。

一個是關於星際旅行。
愛麗絲這個物質實體是不能以光速傳播的,人類沒有任何可行的方案把星際航行的速度提高到光速的1%。目前最快的宇宙飛行器才15千米/秒,是光速的二萬分之一。
但是|Alice&>這個態的信息是很容易光速傳播的,存在電磁波里就行了。
三體里,維德為了提高宇宙飛船速度所以只送大腦。
如果我們實現人腦級複雜度的量子態的剪切-粘貼技術的話,那麼我們只送電磁波就行了。
如果可以送信息,為什麼還需要送實體?

這是最有可行性的光速旅行方案之一。

這個方案里,不會有兩個旅行者在兩地同時出現。Alice在A地被儲存的時候,本體就無可避免地被破壞,失去生物功能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一種時間旅行的可行方案。
把Alice儲存起來,她就能存在無限久。只要未來世界有人在預定時間根據這份信息重新把Alice製備出來,那麼Alice相當於乘坐時光機旅行到了未來。
-----------------------------------------------------------------------------------
量子不可克隆原理:

不可克隆定理(No-Cloning Theorem)是指量子力學中對任意一個未知的量子態進行完全相同的複製的過程是不可實現的,該定理可以通過反證法基於量子態的疊加原理證得。

麥克斯韋妖:

麥克斯韋妖(英語:Maxwell"s demon)是在物理學中,假想的能探測並控制單個分子運動的「類人妖」或功能相同的機制,是1871年由19世紀英國物理學家麥克斯韋為了說明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可能性而設想的。


謝邀。

人的組成,不是簡單的肉體加意識,那就是機器人了(身體+編程)。

一個人存在的條件,包括肉體+六識+外境(佛教稱之為六根+六識+六塵),三者可以各有所缺,但三者缺一不可。也就是說,你可以少一隻眼睛,可以不聰明,身處的環境可以單一,但不可能六根一樣都沒有,或不具備對外境的任何分別感知,或根本不存在外境。

正因為如此,使得人是如此複雜,以至於不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即便他們是複製出來的,很快(複製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會變成兩個獨立的個體。把一個人打散重組,其實也就相當於複製完以後,去掉原本,留下副本而已。

問題的核心是,看待它不能用靜態的方式,二次元可以,人類不可以。一旦存在,就是不一樣的存在。


謝熊貓君那篇譯文回答已經比較詳盡了。這裡我補充下我自己設想一個進一步的思想實驗論證「連續性論」的問題所在。

謝熊貓君的回答里,舉的例子是你在上海被掃描你身體+大腦的原子組合的信息,然後在上海本地銷毀,5min後在北京重新組裝。這裡確實有時間和空間上的不連續性。然而,設想一下,在掃描之前先把你麻醉了(讓你失去自我意識),然後再掃描你的原子組合信息,然後把你本體銷毀。現在關鍵步驟來了,這時,就在上海本地,就在你被銷毀的地方,左右相隔50cm,同時組裝兩個你。當你兩個你麻醉醒來後,每個你都會意識到自己和麻醉前位置有輕微變化,很自然,每個你都會推測是自己麻醉後被人拖動了一小下(就像大家睡覺的時候身體都有少許自然移動,醒來後每個人都會自然推測自己仍然是昨晚入睡前的自己的連續體,沒有人會因為醒來後發現自己和睡前身體位置不精確重合就懷疑自己不是昨晚的自己了)。那麼,問題來了,這兩個你,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這個思想實驗,利用「麻醉」(用睡覺也行)的特點+小距離拖動,讓時間連續性和空間連續性都不再是問題,但自我意識的「分岔」問題依舊存在。

其實從正念冥想(https://en.wikipedia.org/wiki/Mindfulness )的角度看,這些關於自我的悖論和問題都不是問題。在正念冥想修習中(已經被現代心理學整合進了現代科學體系),「自我」本來就是要被分解的,要看清「自我」是某種程度的「幻」。在正念和冥想的體系下,純粹的「觀」(佛家:觀照,莊子:用心若鏡,克里希那穆提:觀察)才是精神世界的最基本的東西,而「自我」只是由一些比較基本的元素組合而成的集合體,借用凝聚態物理學的一個重要思想,就是自我是一種emergent(演生/湧現,見賽先生一文介紹:演生原理與物質世界的層次結構:一種新的自然觀)的現象。自我是可以被「觀」到的內容,它不具有根本屬性。當然,正念體系下的「觀」的能力是需要長期艱苦訓練才能獲得的,就和經過長期跑步和肌肉訓練才能有一定的身體能力一樣,「觀」是一種需要專門訓練的心理能力。對於沒有訓練過「觀」的人,日常生活中只會自覺不自覺地用到一點點「觀」的能力,一個例子就是發火過後反省到自己做的不對。這個反省,就接近「觀」了,如果進一步練習,能在內心細微情緒產生的剎那就能「觀」到,察覺到,並且能讓發火情緒自然消散,那就是比較高級的「觀」的境地了。當「觀」的能力訓練到比較高的程度後,就能對「自我」這個精神聚合體現象進行直接分解,直接把「自我」「觀」「掉」了。

正是因為需要比較高階的「觀」(或者更廣義的說,正念冥想)的能力,才能直接看清(而不僅僅是邏輯思考)「自我」確實不是精神世界最基本的東西,而是某種程度的「幻」,千百年來,才有這麼多關於「自我」的哲學悖論的提出 -- 大家似乎都默認「自我」是某種非常了不得的,非常非常基本的東西!畢竟,我們活著似乎就是透過「自我」這個「窗口」來觀察世界並且和世界打交道的。沒有這個窗口,一切的談論,一切的體會,感受,情緒,思考,似乎都失去了意義。然而,這是一個嚴重的誤解。在正念體系下,這個非常基本的「窗口」並不是「自我」,而是在你的那個「範圍」里的「觀」,你可以把這個觀想像為某個更大的「觀」的一部分。當然,「窗口」/「觀」本身沒有內容,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確實還是通過有內容的「自我」和世界打交道,但自我的確不是「窗口」本身,而只是窗口上附著的東西。(這裡用可大家都熟知的慧能和神秀的段子大概解釋下。由於我不是佛學專業人士,解說可能不準確。神秀說「勤勤常拂拭,莫使惹塵埃」,拂拭的東西就是那個「窗口」,「自我」「我執」等都是附在那個「窗口」上的塵埃。神秀走的是漸悟的道路,通過戒和定,包括正念冥想的修習,來慢慢清掃塵埃,讓窗口的「空性」越發顯著。而慧能則是頓悟的道路,直接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個「窗口」就是「大窗口」/「大觀察」的一部分,本來就是空的,所以其上附著的塵埃自然也就消散了,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所以,包括自我銷毀重組的悖論,分腦實驗自我分岔,並腦時兩個自我融合,等等,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涉及最基本的東西的坍塌。

當然,正念冥想對自我的看法只是通過正念修行的「經驗」看到的結論。我曾在集智俱樂部(集智俱樂部)寫過一貼,大膽腦洞了下這背後的科學機理 (『自我意識』起源問題新思路的設想--標度圖景,對稱性自發破缺,與Goldstone准粒子):『自我意識』,本質是在標度圖景下,因為邏輯門體系的建立,產生了新的虛擬層次,造成了標度對稱性產生自發破缺,從而產生了相變--『自我意識』的窗口從原先的物質世界pattern中分離出來成為新的相,同時,對稱性自發破缺伴隨產生的Goldstone准激發模式(准粒子),則可以用來描述這種新產生的『自我意識』。當然,我這個腦洞的幾個前提都只是猜測,還沒有嚴格的實證支持,推理的跳躍性也比較大。不過,即使前提變了,用的物理定理換了,我也強烈猜測自我本質應該就是某種湧現的准激發(在我那貼的猜測中是「標度波」),這樣,包括分腦實驗,並腦實驗,這些自我的分岔與融合的現象都能用類似研究聲子等准激發的方法研究了(比如分腦實驗相當於一個自我標度波的分裂為兩個)。


不能。
沒聽說過碎屍案啊?

物理學上的物質和生物學上的生命之間的溝壑,需要億萬年的進化才勉強實現跨越…

中間還包含了環境化學物質等的變化和提供的條件。


過去是虛無的,未來是虛無的,只有當下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回答你是誰? 關鍵詞:當下

你此刻的所思所想所感就是你。

過去的你,他導致了當下你的,但是,對於當下的你的所思所想所感,他再也不能有絲毫的改變。因此,對當下的你而言,過去的你是不存在的。

將來的你,影響不了你的所思所想所感,所以,對當下的你來說,過去是不存在的。

只不過,當下的我,是從過去的某個所思所想所感的狀態體繼成過來的,錯覺的把過去的那個當成了我。

只不過,當下的我,可能被繼承為 某個或者多個所思所想所感的狀態體,錯覺的以為將來的那個是我

舉個例子:一支蠟燭在燃燒,那蠟燭的火焰就是 蠟燭的所思所想所感


那蠟燭的火焰只存在當下,比如某個當下A是:蠟燭燃燒了一半

蠟燭完全沒燃燒時,和A是不同的兩種狀態,但是A受影響於它。

蠟燭燃燒殆盡時,和A也是不同的兩種狀態,但是A影響了它。


如果我問,蠟燭處於什麼狀態?

答:這是沒有答案的,因為問題沒有說哪個時刻? 如果問,2015年1月27日23點2分5秒這時候蠟燭處理什麼狀態? 這樣就可以回答 蠟燭的我了。

如果我問,A點燃了另外的3支蠟燭,火焰變成了4個(多了幾個所思所想所感),那誰是A?

答:A已經不存在,A的狀態是屬於過去的,A影響了4個火焰,這四個火焰受影響程度也各有不同。


回到知友的問題上,假設 我每個原子被粉碎組合,我還是原來的人嗎?


根據上面的解釋,此刻的你就是你,你和原來的人的關係,只是受影響了多少而已.
假設你沒被粉碎組合,受影響的多點。粉碎組合,受影響的少點。

假設,你被粉碎一個組合城了5個人。
那也只是 5個受過去某個所思所感所想的狀態影響,產生了5個狀態集。對這5個來說,過去的狀態影響了當下的」我「。 另外四個和我屬於 不同的當下所思所感所想集合。只是相似程度更高點而已。

假設,一個人某一個受刺激,性情大變。
那他也只是受過去某個狀態集影響的少,獨立性高點。


講了這麼一大堆,總結下:
」我「,是 現在的所思所想所感。
過去的你和未來的你,對當下的你來說,都是不存在的都是虛無的,這是因為當下的你一旦產生,過去和未來的你就都無法再對你產生影響。

本我的幻覺,來自於 連續性的幻覺。

把過去現在未來的連續性當成了本我,從而認為本我是存在的,因此本我是害怕改變的,從情緒的角度來說,傾向與保持情緒的一致性,低落的傾向於持續低落,這是因為,如果一致性的幻覺不被保持,本我的幻覺就會變淡,就會感覺自身在消失。

大多數抑鬱都是因為陷入了過去的體驗、情緒當中。
為此,治療情緒失落,緩解抑鬱症什麼,提供個小方法:一旦情緒失落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馬上握握拳頭,感覺此刻握拳頭的感覺,感受下現在腳的感覺,感受下現在大腦的感覺,手放到心臟,感受下跳動的感覺,撫摸身邊的東西,感受下觸摸感覺。
以當下的感受,來切換過去的體驗、情緒。


此刻的我對前一分鐘的我,連續性的幻覺更濃烈,就更有認同感。
此刻的我對20年前的我,連續性的幻覺很淡,就沒有認同感。


看了我答案的你,和看答案的前的」你「是兩種狀態集,後者摻入我的所思所想所感,只是連續性錯覺,讓你認為,此刻的你還是剛才的你。


以前也考慮並閱讀過這一類問題,但後來發現,「我」這個概念本身是低價值的,具有歷史局限性。「我」及「我思」之所以不同於「你」、「你思」,在於我們都不全知,經歷各異,而生命有限以至於難以趨同。而這些都將在人類的進步中逐漸消亡。事實上在庸人人的層次,由於網路、傳媒等等因素,你我的差別已經在消亡了。

所以現在我對「我是誰」、「誰是我」這樣的問題不大關注感興趣了。更感興趣的是通過考查「我從何而來」以探究「我將去何處」,以及如何去。

一些古老的人物已經提出了「破我執」、「無我相,無人相」、「至人無我,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的看法,頗可玩味。


所以,
你打的字,通過知乎客戶端,在別的手機上複製了無數遍,就不是你打的字了?
你說的話,通過各種信號編解碼,在別的手機上重複發了聲,就不是你說的話了?

任何東西都只是一坨信息,哪怕失去軀體,
只要你還能講出和他們的故事,你的親人和朋友不可能不要你
如果有一個能完全正常工作的身體,你的老闆和你的客戶也不會不要你
你什麼事都記得什麼該吃吃該喝喝什麼都還好好的,你憑啥不要你自己?

別因為複製文件造成重複,而去懷疑文件的真實性。兩個文件都是原文件,該怎麼用還怎麼用全都好好的。腦子混亂的不是文件是操作者,誰讓你不用剪切

這種問題,看哲學家寫的千萬要謹慎,論證過程基本都是斷裂的,中間隨意一步很淡定的來個強行論證,就把你繞進去了

不如看看香農,看看信息理論。傳個文件是傳,傳個人也是傳,

就是人啊,總是莫名的相信自己跟萬事萬物都不一樣罷了


看門的大爺對我同學說你就是化成灰也別想進。。。
我想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佛教看來,不用把人進入粉碎機,站在那裡不動,一縷風吹過(一毫秒過去),這個人就不再是原來的人了。
念念遷流,有時間相上的遷流,人就不會是以前的人。
以上,是世界觀上的。
細節上,也有問題。把大腦和身體分開,佛教也是不承認的。有情是根和識和合的,離開肉體,識就沒有所依,所以電腦里的數據不是有情。
舉個例子,某人於某時某地,在某琴上彈奏一首二泉映月,換一個時間,他再來彈奏一首二泉映月,這首還是原來的二泉映月嗎?從根本上講,不是的。但不妨說還是同一首。
題中粉碎前後的人,也是如此。看起來相似,但並不是等同。
佛家叫做「非一非異」。
之所以有「原來的人」這種看法,是因為「常見」的根深蒂固,即不能用「無常」的視角審慮諸事。所以在接受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陷入「諸行有常、諸法有我」的大前提中了。哪怕推導出的結論看起來和佛教的說法有諸多相似,但它和佛教是有根本上的區別的。


這個問題我有思考過,對於一個人來說,記憶應該是靈魂的全部,肉體只不過是一個載體。載體可以是任何東西,包括硬碟,包括別人的肉體。所以,題主的問題可以作如下回答:
1、粉碎A,重組B,記憶全部抹去,那麼就是一個新人。
2、粉碎A,重組B,保留A所有記憶,那麼B就是A。

其實用計算機來做比喻,我覺得就很好理解。
我們的記憶相當於是硬碟上的DATA,記憶包含數據和程序,程序包含情感、性格,包括你平時各種思考的方式,這個程序不是固化的,會隨著你的知識閱歷增長不停進化或是衰退。
人的肉體,其實相當於計算機的硬體,你的CPU速度快點,無非是你思考起來比別人快(執行程序速度快);反過來你的記性好,無非是你的存儲容量大,數據索引做的好。硬體只不過是數據的記錄和執行的載體,只要技術允許,硬體是可以隨意換的。生物體、機器甚至空氣都可以作為載體。再擴展一下,如果有技術可以實現把你1:1克隆,包括你的記憶和肉體,這個就相當於兩台一模一樣的電腦克隆了數據,以前的記憶是一樣的,以後就是各走各路了。

人類死後,如果能夠把記憶全部拷貝出來,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儲甚至運行,那麼我們就說靈魂不滅。


當然不是,換一個思維便好理解,先按原子級別複製出一個你出來,會同時有兩個你?當然還是可以分為你與他了,被人即使"看起來"你們一樣,然而你也自己知道你仍然還是你。

生物有很多生命活動是建立在量子級別的,比如植物的光合作用等,人類也是如此,不少生理活動是建立在量子級別的。

而到了量子級別就會出現很多麻煩的問題,在一切"一切皆概率"的主導下,複製出"完全一樣"的東西出來的概率極其低下,因為概率參與了整個構建過程,如果完全可控便不叫做概率了。

所以大量微小的不同匯聚成了整體後,會出現顯然可以測量的差距出來,這便是能夠鑒別你與複製體不同之所在。

一般說一個人"靈魂是唯一不可複製的",某種角度上是正確的,但純技術來說是可能的,概率不可控性,同樣不能排除能夠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出來。

記得以前看科幻,星際間遠程傳送的原理便是在A地將人分解後,在B地將人再組合出來,當時就覺得非常不靠譜啊……


我想說我想到了機器人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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