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如為什麼自殺?


我理解很多時候說實話是不中聽的,但我的確認為大多數答案完全偏題了。題目問的是張純如女士的自殺,100個答案裡面,竟然沒有一個提到張純如女士本人留下的三張自殺遺言字條,大多數卻大談特談她自殺七年前出版的一本書。

事實上,張純如女士的自殺和她撰寫的那本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書,The Rape of NanKing,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多人想像的那樣直接。有三個證據:

1. 這本書出版於1997年,而張純如女士第一次被診斷出精神崩潰是2004年8月的事情,中間已經相隔7年之久。

2. 事實上張純如女士在2003年出版了另一本書,The Chinese in America,講述的是中國人在美國生活中持續受到的邊緣化對待。倘若說張純如女士的狀態的確受到了寫作的影響,那也應該是受到這本書的影響更大首先是她的精神崩潰發生在這本書出版不久,其次是她在這本書里非常情緒化甚至可以說非常直接地寫道:

『scratch the surface of every American celebrity of Chinese heritage and you will find that, no matter how stellar their achievements, no matter how great their contribution to U.S. society, virtually all of them have had their identities questioned at one point or another.』

『刮開每個在美國成名的,繼承了中國傳統的美裔華人的外表,你會發現無論他們獲得的成就多麼傑出,無論他們為美國社會做了多少貢獻,事實上他們所有人的身份都曾經受到過各式各樣的質疑。』

3. 最直接的證據,是張純如女士在她的遺言中承認,她作為暢銷書作家的那段時光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在第二張遺言紙條中,她提到:

『 It is far better that you remember me as I was—in my heyday as a best-selling author—than the wild-eyed wreck who returned from Louisville.』

『你們最好記住那個曾經的我——那個作為暢銷書作家如日中天的我——而非那個從路易斯維爾市回來後變得失魂落魄的我。』

那麼張純如女士寫的三張自殺遺言字條的內容是什麼呢?她提到的路易斯維爾市的經歷又是什麼呢?

張純如女士自2004年8月被診斷為精神崩潰,醫生和她的家人和朋友認為這部分源於睡眠剝奪,一些草藥補品,以及一些處方藥物嚴重的心理副作用的影響。在她準備第四本書的材料(一本講述巴丹死亡行軍的書,是日軍對美菲聯軍的暴行)時,在路易斯維爾市爆發了應激性精神病,幾乎無法走出旅館的房間,後被送往醫院。這個事件對她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使她產生了嚴重的迫害妄想。2004年11月9日,她在自己的車中用左輪手槍射入口中導致死亡。事實上,她直到臨死前都沒有放棄求生的希望,調查證明她在自殺前服用了利培酮和丙戊酸來穩定情緒,可惜這些藥物並沒有起到作用。

張純如女士留下了三張自殺遺言紙條,最早的一張是11月8日,第二張是第三張的草稿。

第一張:

『I promise to get up and get out of the house every morning. I will stop by to visit my parents then go for a long walk. I will follow the doctor"s orders for medications. I promise not to hurt myself. I promise not to visit Web sites that talk about suicide.』

『我承諾我會在早晨起床並走出房子。我將進行一段長長的散步,並順路拜訪我的父母。我將遵照醫生的醫囑服藥。我承諾不會傷害我自己。我承諾不會訪問那些討論自殺的網站。』

第二張(是第三張的草稿):

『When you believe you have a future, you think in terms of generations and years. When you do not, you live not just by the day — but by the minute. It is far better that you remember me as I was—in my heyday as a best-selling author—than the wild-eyed wreck who returned from Louisville. ... Each breath is becoming difficult for me to take—the anxiety can be compared to drowning in an open sea. I know that my actions will transfer some of this pain to others, indeed those who love me the most. Please forgive me.』

『當你相信你擁有未來時,你的設想是基於代際或者年。當你不相信你擁有未來時,你的設想並不是基於天——而是基於分鐘。你們最好記住那個曾經的我——那個作為暢銷書作家如日中天的我——而非那個從路易斯維爾市回來後變得失魂落魄的我……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困難——這種焦慮堪比淹死在開闊的海洋中。我知道我的行為將會把一些這樣的痛苦傳遞給別人,那些最愛我的人。請原諒我。』

第三張:

『There are aspects of my experience in Louisville that I will never understand. Deep down I suspect that you may have more answers about this than I do. I can never shake my belief that I was being recruited, and later persecuted, by forces more powerful than I could have imagined. Whether it was the CIA or some other organization I will never know. As long as I am alive, these forces will never stop hounding me.』

『Days before I left for Louisville I had a deep foreboding about my safety. I sensed suddenly threats to my own life: an eerie feeling that I was being followed in the streets, the white van parked outside my house, damaged mail arriving at my P.O. Box. I believe my detention at Norton Hospital was the government"s attempt to discredit me.』

『我在路易斯維爾市的經歷有一些我將永遠無法理解的地方。實際上我猜測對這個問題也許你們比我了解的更多。我實在無法動搖一個信念,即我被某些比我想像中更強大的力量僱傭並迫害。這個力量也許是 CIA,也許是其他組織,我永遠不知道。只要我還活著,這些力量將永遠不會停止對我的追捕。』

『在我動身去路易斯維爾市之前的幾天,我就產生了一種對自身安全的深深的不幸預感。我感覺到了對我生命種種突然的威脅:這是一種恐怖的感覺,比如我在街上被人跟蹤,停靠在我家門口的白色廂式貨車,和我信箱里被損壞的郵件。我相信我在諾頓醫院之所以被扣押是因為政府想敗壞我的名聲。』(她在路易斯維爾市發病後被送往諾頓醫院)

最後,談談我自己的看法。我認為張純如女士的悲劇和很多名人自殺的悲劇(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哥哥,張國榮)類似,直接原因是長期抑鬱,次要原因是嚴重的藥物副作用。從她的三張字條可以看出,她實際上一直在儘力求生。她的第一張字條反映出她強烈想要暗示自己去遵從特定的生活習慣,使用的詞都是 I will,I promise,但僅僅一天之後,她在第二張字條中已經無法承受那種焦慮的折磨,看不到自己的未來,而在不久之後的第三張字條中,她已經失去了理智,產生了嚴重的迫害妄想症。

The Rape of Nanking對於她的死亡是否有影響?答案也許是 Yes。但是這種影響並不是那麼直接和顯著。從她著作的選題中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情緒非常敏感,視角非常獨特的作家。這樣的性格令的確能夠幫助她深入到黑暗中挖掘素材,但卻無助於她走出歷史的黑暗,回歸到生活的陽光下。

另一個因素是驟然成名對年輕的她的影響和壓力。她作品的成功可能甚至超出了她自己的想像。而之後她並沒有學會如何很好的應對這樣的名氣和隨之而來的壓力。其實這在作家群體中是一個非常常見的問題,川端康成,太宰治,海明威,等等例子都說明了某種意義上作家真的是抑鬱症的高危群體。

最後一個我理解可能被很多人忽略的因素是,她的這種抑鬱很有可能是積累性質的。換言之就是,一本書的寫作也許並不會導致很嚴重的問題,但是兩本書,三本書,就不同了。她的第一本書《Thread of the Silkworm》講述的是錢學森的故事,但從第二本書的南京大屠殺,到第三本書的美國華裔的邊緣化對待,到第四本書的主題巴丹死亡行軍,可以看出她已經明顯形成了一套寫作選題的風格。而對於單一作家來說,這一系列沉重和黑暗的題材的寫作實際上積累了非常大的精神和心理負擔。同時,其他答案和有些評論也指出了她家庭的原因(這方面我不了解,並不評價),但有一個細節讓我比較留意,張純如女士的第一張字條里說『我將進行一段長長的散步,並順路拜訪我的父母』,說明當時她並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但從常理上看,一個已經被診斷為應激性精神病的患者周圍不應時刻有人照看嗎?更進一步,張純如女士是如何得到槍支的?為什麼在她發病後槍支沒有被管理起來?她離家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發覺?

這些問題,可能很難找到答案了,但也許能給活著的人們提供照一些借鑒。

進一步,我經常有一種感受,那就是網路世界對於一些看似成功的人士(尤其是演員和作家群體)是刻薄的——他們的名氣和財富似乎就可以 justify他們的心理上的折磨。演員的自殺可以被影視公司翻出來再次炒作,作家的自殺可以讓書商藉此大賣一筆,他們連死都無法逃脫被商業化和被輿論消費的命運。如今討論張純如女士的自殺也是如此,我們還是在圍繞她的一本成名作,卻甚少真正關心她的心理歷程和抑鬱的經歷。

斯人已去,於是很多人就說,我們應該關心她留下的東西。但我卻理解,真正值得我們關心的,不應僅僅是她留下的東西,還應包括她是為什麼離去的,以及,如何才能避免更多人用同樣的方式離去。

參考資料:
Iris Chang - Wikipedia


作為一個同樣研究過排華歷史問題的無名小卒,說一下自己的感受。
和張純如女士不同,只是在研究生階段研究了兩年印尼排華史,不可避免地接觸到1965年和1998年的排華屠殺事件。期間閱讀回憶錄,翻閱史料,不敢說看了全部資料,卻也已經到了邊打報告眼淚就不由自主嘩嘩掉的程度。後來教授推薦讀博並提供拿獎學金去印尼深度調查的機會,我深思熟慮後還是拒絕了,當時就一個想法,再研究下去一定發展成抑鬱症,搞不好可能會自殺。答主自認是個樂觀向上不糾結的姑娘,研究到第二年左右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不想和別人交流,時不時鬱悶一下的狀態。透過大量史實看到人性最醜陋的一面,真的會從心底對人這一物種產生排斥和恐懼心理。印尼排華屠殺也好,南京大屠殺也罷,很多人強調民族劣根性,再深一步想,難道這不是人性的陰暗面嗎?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換做其他民族結局就會不一樣嗎?可能很多人覺得答主開始鑽牛角尖了,但是想深入研究排華屠殺類問題,關於這個問題的思考是必然躲不過去的。答主沒敢繼續深入研究,碩士畢業就上班掙錢過普通生活了。至於說為什麼不讀博,我想很大原因是排華或屠殺類課題,對我來說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吧。
以一個略接觸過此類研究的人的立場來看,張女士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鬥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敢於挑戰人性的黑暗。至少,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很佩服她。
祝她在天堂,一切安好。


2017.05 再次更新

我終於去了南京,第一站,江東門紀念館

看了館內的資料,不得不說,為了這段歷史的真相,各方人士已經很努力了。紀念館給每位能搜集到遇難同胞都做了厚厚的檔案資料,三層樓高的擱架都被放滿。

但隱隱覺得,還是不夠。尤其是大屠殺倖存的老人一個又一個去世,而日本依然在信口雌黃地否認歷史,篡改教科書。

以前上學,讀書,潛然接受的是這樣一種觀點: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歷史自有真相。

我現在懷疑這種論述了,中國人歷來的「避世」傾向,總是不錯的逃脫借口。歷史不是本來的真相,而是要靠人們主動爭取的。比起日本瘋狂地抹殺戰爭事實,我們就站在真正的事實面前,卻做的遠遠不夠。

正因為我們做的太不夠,張純如,作為一個作家,所付出的努力,才如此讓人感慨。我們需要更多像張純如這樣做出事情的人。

我說過一定會來南京,給你的銅像獻花,I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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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已關閉。尊重她,就不要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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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知友提醒,對於文中出現的紀念館不正式的名稱,已經訂正。如有錯誤,請繼續指出。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可以稱南京江東門紀念館,但不能稱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不能稱南京大屠殺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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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時有段日子,不知是生活太過清閑,還是久違的「上進心」使然,我突然對人物傳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去圖書館翻,在一排排「大傳」和「紀事」里,突然一本書名恍入眼前,靈光閃現,就它了。

這本書是《蠶絲——錢學森傳》。

「蠶絲」,竟然用了如此簡單別緻的一個詞作為人物傳記的書名,饒有趣味。再看作者,於是第一次知道了這個美麗的名字——張純如。

後來讀完書我才知道,「蠶絲」可不僅僅是對錢學森為中國巨大奉獻的比喻,還妙在錢學森的確指導研發了一款被西方媒體稱為「春蠶」的導彈,後來被伊拉克用在海灣戰爭對抗美國艦隊。

張純如(Iris Chang),美籍華人作家,27歲出版成名作《蠶絲——錢學森傳》,兩年後出版的《南京浩劫:被遺忘的大屠殺》(The Rape of Nanking)成為其生涯代表作,這是首部向西方世界介紹南京大屠殺的英文專著,在全世界引起巨大轟動。這本書的歷史意義遠遠超出想像。

說實話,張純如刷新了我對於「作家」這個詞的原有認識。

在固有的印象里,提及「作家」,我的第一反應是「寫過哪本小說」,好像只有小說家才是熟識的作家。我反思這種印象來源,事實就是這樣,無數被我們頌之經典的偉大作家的作品,似乎都是小說。而類似於「文學評論」這樣的非主流體裁作者,人們更願意用「專家」去稱呼。

但很顯然,張純如並不屬於我傳統印象里的任何一類。她是獨立作家,但發表的不是文學創作,她一生只出版了三本書,《蠶絲》、《南京浩劫》和《美國華裔史錄》,幾乎全是嚴肅的具有現實性的歷史題材。

原來一個作家,除了塑造無數個不存在的故事,還可以這樣表達使命。

即便這份使命,過分沉重。

張純如的父母,都是20世紀40年代離開大陸,經台灣移居美國的第一代人,憑藉出色而努力的學術奮鬥,在美國成功紮下了根。父親張紹進和母親張盈盈都任職於伊利諾伊大學,家庭的教育氣質也讓小純如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

純如從小性格文靜,酷愛讀書,熱愛自由寫作,具有崇高的追求,認為寫作並非簡單的文字遊戲,而是要傳遞出社會所需要的良知與思想。但她絕不是簡簡單單的文藝追求者,大學前兩年就讀的是難度很大的計算機系,因為她熱愛科技,思維活躍,關心這個時代的脈搏。

但隨著自我認識的清晰,為了追求越發強烈的寫作理想,大學二年級幾近拿到計算機學位的張純如轉入新聞系,畢業後又先後去「美聯社」和「芝加哥論壇報」當記者。在芝加哥實習的日子,儘管困難重重,但純如充分展現了自己的努力,以及強大的韌性。

正是憑藉這股韌性,張純如在日後的寫作生涯里,以一個瘦弱的女子之身,令人動容地扛起了歷史的重擔。

張純如曾經兩次來過中國大陸。

一次是為了積累《錢學森傳》的素材,但未能採訪到錢先生,張純如去了錢學森的故里杭州;

第二次時間更長一些,1995年,張純如為了搜尋南京大屠殺第一手資料,隻身來到南京,在南京學者的協助下,採訪和收集了諸多南京大屠殺倖存者的資料。

在南京最炎熱的日子裡,下榻在南京大學西苑賓館的張純如,幾乎一天都沒得空閑,25天的時間裡,她幾乎跑遍了南京所有與大屠殺有關的遺迹,採訪了諸多倖存者的史料。每次採訪完倖存者,張純如都會留下100元慰問金。

作為一個在太平洋彼岸長大的華裔女子,從小也從父母口中聽到一些關於二次大戰的故事,她的英語流利的近乎脫口秀,但中文僅能簡單的交談。她的生命完全可以不與父輩的故土產生交集,她也不必一個人踏上征程。但她,還是來了。

因為在此之前的1994年,一次偶然的展覽上,張純如親眼目睹了那些從小在父母嘴裡聽聞的關於南京的故事。她徹底被觸動了。她不能接受南京的歷史在西方世界裡僅僅像地下故事一樣被人忽視。

要想知道在南京的25天里,張純如究竟經歷了怎樣心理觸動,在《南京浩劫:被遺忘的大屠殺》這本書里,或許能窺見一二。

《南京浩劫:被遺忘的大屠殺》這本書之所以能引起轟動,最主要的當然是令人無法反駁的翔實證據。

數年間,張純如為了搜集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素材,跑遍了美國諸多檔案館,並且飛來中國,親身探訪南京,她的研究資料多的堆滿了整間房子。

你能想像嗎?一個女子每天要從堆積如山的海量資料里,從掛在牆上的每一幅挑戰人類底線的殘酷照片里,梳理出1937年到1938年的歷史脈絡。

這需要怎樣的心理承受能力?

這需要多麼強大的信念支撐?

這需要克服多少瑣碎與矛盾?

作為一名具有新聞眼光的作家,一名追求歷史真相的學者,一名具有天然母性的柔情女人,張純如要怎樣克制自己的情緒才能將一堆堆凌亂的史料一字字地清晰地流落在我們面前,才能將一個個滅絕人性的事件客觀地歷史歸位?

我沒法想像。

如果你認為這是一本教科書式的歷史背書,那你未免太不尊重張純如了。

在讀這本書之前,我猜測自己會以怎樣的情緒進行到底,是憤慨?還是痛恨?還是悲情?

當然都有,但更多的卻是沉甸甸的抹著悲痛的思考。

是的,一個複雜的歷史事件背後,都不僅僅是簡單的幾句印象派的標籤話語。

是日本人的殘暴嗎?

但你知道日軍參謀本部次長多田駿根本不想進軍南京嗎,在那些瘋狂的劊子手裡,又有多少人在殺害南京平民後愧疚了一輩子嗎?……是的,在日本本來就有很多人不願意戰爭。

是中國人無能嗎?

如果是,那麼憑什麼在上海和日軍僵持3個月之久?在雙方軍備差距明顯的情況下,在南京,中華民國的首都,國父孫中山先生的長眠之地,備戰的15萬中國軍隊就真的只是酒足飯飽嗎?

歷史從來都不是直線型那麼簡單。誰也不敢保證如果自己置身於那個環境下會做何選擇?拿70多年後今天的「上帝視角」去看歷史漩渦里的平民,著實不太公平。

一個不得不提的事情,關於張純如的努力。

正是在搜尋南京大屠殺的資料中,張純如無意中發現了約翰拉貝的事迹資料,這位被稱為「中國的辛德勒」的德國人,但在他二戰中離開南京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張純如經過不懈的多方打聽,終於獲悉了歐洲的約翰後人的消息。約翰拉貝的孫女保留有爺爺當年的日記資料,由於歷史政治的原因,一直以來這些珍貴的資料都被匿聲保管並未發表,張純如鼓勵拉貝孫女將這段歷史公之於眾,也才有了今天為世界所知的《拉貝日記》。

《南京浩劫:被遺忘的大屠殺》這本書,對張純如意味著什麼?

答案是,意味著全部。

1997年,在南京大屠殺60周年之際,這本書出版發行,一個月之內就打入「紐約時報」暢銷書榜,並盤踞榜單數十周之久,累計發行銷量超過100萬冊。

這本書,翔實的歷史證據,嚴謹客觀的歷史辨析,讓整個英語世界再也沒法忽視發生在60年前東方大陸的事情,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歷史不僅應該只記住奧斯維辛,也應該留下南京的記述。不止是戰後德國一任任的政府應該向受害國,向猶太人反思罪行,戰後的日本也沒有理由逃脫在歷史責任之外。

張純如從一個柔弱的女作家,成了目光堅定的女鬥士。她在全美的圖書巡簽一輪接一輪,空前火爆。她為了每一場關於南京歷史的主題活動儘可能多出席,在30歲之際,張純如踐行了她少年時的理想:為社會的良知和思想而寫作,而奮鬥。

但在這火爆的背後,陰影隨之而來。

由於這本書引起的巨大反響,張純如開始不止一次地收到來自日本右翼勢力的威脅挑釁。她像個堅決的鬥士,無視這些謬誤的挑釁,繼續著自己的巡講活動。

但年復一年。終於在2003年,張純如在為其新書巡簽時,再次受到刺激,導致抑鬱症發作。

2004年11月9日,被抑鬱症折磨的近乎痛苦的張純如,在偷偷開出自家汽車到達荒郊外,用手槍結束了自己的僅僅36歲的生命。在給家人的遺言中這樣說,希望他們記住她患病以前的樣子:全心投入生活,獻身她的事業、寫作和家庭。

曾見過不少人說,五四運動、抗美援朝跟他有什麼關係?……

那麼南京大屠殺,又跟張純如有什麼關係呢?她大可以有一個美滿富庶的美國生活,享受家庭的溫暖。

是的,她是如此的知性、美麗,她在電視上魅力四射,完全不像一個扛著千斤歷史重擔的樣子。

張純如把她來之不易的研究資料,毫無保留地捐獻給了母校伊利諾伊大學和中國南京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正是由於張純如的存在,她的努力,被大陸人默認為常識,但國際社會卻無比陌生的南京大屠殺才能真正載入人類史冊;

在2015年9月,抗戰勝利70周年,張純如的父親張紹進先生、母親張盈盈女士,受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邀請,來京參加閱兵典禮活動;

而你知道,純如本該一塊來的……

2015年10月,「南京大屠殺」檔案正式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記憶名錄》。

你可知道,這份檔案里,張純如付出了多少……

在今天中國南京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外,樹立著張純如女士的銅像,與殘酷而肅穆的歷史相比,她依然那樣知性、美麗、動人。

在張盈盈女士所著的關於女兒的這本書《張純如:無法忘卻歷史的女子》里,結尾是這樣寫的:

「本書行將結束時,我本打算找一句名人名言收尾,最好是某個擁有與純如同樣人生哲學的人說的話,就在此時,我偶然從收音機里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被打動了,它可以代表純如的精神:有些人的一生便是專為別人而度過的。」

這篇文章其實是寫在我自己的文章公眾號「藍色江流」上的,是自己的情緒故事。既然有這麼多人還不了解張純如,我覺得不應該,你可以看到我寫的很自我,也不可能一篇文章就讓你了解張純如,想回答這個問題,你需要自己去看完她寫的書,理解是需要沉澱的。


我不知道題主是否看過她的《南京浩劫:遺忘的大屠殺》?我看這本書那年,已經26周歲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本書看完的那天,我一整天幾乎沒有講話。那是一種莫名的沉重、無力、絕望之感,你能感受到嗎,那些遭受暴行的人是我們的同胞啊,他們身上和我們流血同樣的血,他們和我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他們卻遭受的卻比任何恐怖片里的情節都要恐怖,而一些切,都真實發生過。
沒有任何恐怖片比南京大屠殺更恐怖,那簡直是把人性之惡發揮到極致。
說真的,我作為一個讀者看完後尚且如此難過,更何況用字字句句寫完這本書的張純如?走不出抑鬱症的困擾,她只能用自殺這種方式解決壓力和痛苦。


去年在 @櫛笥尚侍 的回答下過條評論:

她自殺跟她孩子查出自閉症也有關係,內憂外患下逐漸走向死亡。

事隔一年多,看到這個問答又被頂上TL。忍不住冒個泡說句,作為一名熟悉抑鬱症和自殺話題及人群,長期接觸沉重和黑暗事物的人,就個人經驗和與從事醫護、警務、屍檢、消防、採訪、社會工作、危機干預等工作上需要長期與天災人禍、疾病和死亡打交道的高危職業從業者的接觸情況來看,長期接觸這些負面訊息及狀況是會對心理帶來負面影響,讓人患上應激障礙、抑鬱症和焦慮症等疾病,所以高危職業所在團體及機構,有必要配備提供危機干預、心理疏導的人員及部門。

然而,長期與天災人禍、疾病和死亡打交道的情況,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不接觸這些的人來看是難耐的,但接觸多了心理上會產生耐受力和應對機制。比如,出於自我保護在接觸這類事物時,也會把自己的情感隔離開。而且單一由於工作壓力負面影響情緒甚至到致病的程度,要是所處的家庭、周邊親友和人際交往環境能夠提供其有力的心理支持,正負相加之下能夠化解很多,可以避免和減少自殺等極端狀況的發生。工作上持續承受較大的壓力,同時日常生活中也面臨困境,像這樣內憂外患的狀況才是對從事高危職業的患者很不利,甚至要命的情況。

孩子查出患有自閉症,對當父母的構成多大的打擊,就見過有人未受其他因素的影響,但就這點患上應激障礙、抑鬱症和焦慮症等疾病,鬱鬱寡歡到想帶孩子一起自殺。各位探討張純如為何自殺的時候,請認真考慮下她的孩子查出自閉症這個因素,對她心理層面帶來的負面影響。

所有報道、回答和評論中探討的是哪些因素把張純如逐漸推向死亡。為何張純如最終邁出了自殺這一步,實際上唯有她自己清楚。這是我去年沒有回答這個提問的原因。


對逝者未經了解的揣摩猜測,是對於逝者的不尊重。謹以下文希望大家對作者有更多了解,而非妄加猜測————我們真正應該關注的,是作者為了讓國人與世界更加了解這段悲慘悲憤的歷史真相所做的努力與偉大貢獻。

來源:純如丈夫布雷持·道格拉斯在《南京大屠殺》2015年8月第二版對純如生活的相關描述。

1988年10月,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妻子張純如,那時她是一個美麗可人、才華橫溢的女孩,渾身充滿朝氣。如果當時有人告訴我,她將來會寫出一部被翻譯成15種語言的暢銷書,我絲毫不會感到驚訝。但我萬萬沒想到的在她去世7年後的今天,我竟然在為她的著作《南京大屠殺》寫一篇尾聲。 我曾經以為,以純如在30歲時表現出來的活力、激情和幹勁,她即使到了80歲甚至90歲,也能寫出偉大的作品。雖然在遇到對方之前,我們都沒有太多的約會經歷,但相識不久我們就發現我們是完美的一對。我們幸運地在一度過了16年的幸福時光。

很多人都想過究竟是什麼因素導致了純如的精神崩潰。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

1999年夏天,為期一年半的《南京大屠殺》巡迴簽售活動終於結束。純如打算在家休息和調養一段時間,我們也開始試著要第一個孩子。接下來的幾個月,純如遭遇了幾次流產,這造成嚴重的荷爾蒙素紊亂,我們後來知道荷爾蒙不調可能導致躁鬱症的發病。她變得以前的任何時侯都反覆無常,並且極易激動。那時候到她的人如果不了解她正因巡迴簽售和荷爾蒙素亂而身心俱疲的話,或許會以為她患了精神疾病。

純如的工作習慣也與常人不同。她大學畢業後直接成為一位自由作家;從未像多數美國人一樣從事朝九晚五的工作。在她的整個職
業生涯中,她經常通宵工作,以便能在自己設定的最後期限前完稿。她使用富蘭克林每日規劃記事本,以伸最大限度地提高每天的工作效率。她總是工作到深夜。等她30歲以後,這樣的工作習假無疑使地承受著。

更大的身體和精神壓力,這或許也是導致她精神崩潰的原因之一。如29歲開始《南京大屠殺》的巡迴簽售活動,31歲時結束。在
此期間,她至少去過65個城市,有些城市甚至去過多次,那時她年輕,似乎能很快從旅途勞頓中恢復過來。然而,當她為《美國華人》
一書宣傳時,她已經三十五六歲了。她的旅行日程更短,但活動安排卻更緊湊,而她沒法再像6年前一樣快速從疲憊中恢復過來。2004年
4月,純如動身去參加新書巡迴簽售,但5周後再回來時,她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

我認為純如長久以來對日本右翼極端分子的恐懼和憂慮、頻繁的通宵工作以及緊張的圖書巡迴簽售等因素最終導致了2004年8月她在
路易斯維爾的精神崩潰。保拉·卡門曾在書中寫過,有一種精神疾病,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以下就是純如的恐鎮不斷升級的過程。
當我們的兒子克里斯托弗開始有自閉症的跡象時,純如發現許多人認為疫苗是致病原因。她深入研究後發現,海灣戰爭中給士兵們注
射的疫苗和服用的藥物可以引起各種疾病。那時,我們去看了2004年版的電影《諜影迷魂》,影片中美國政府對海灣戰爭中的士兵實施了精神控制。這部影片讓純如更加焦慮。接下來的幾天,她準備去路易斯維爾出差,會見亞瑟·凱利上校,並採訪巴丹死亡行軍的倖存者。她幾天晚上不睡覺,而是在網上查閱關於自閉症、海灣戰爭綜合征以及準備和陰謀論的資料。那時我們都非常擔心她。我們以為她繼續研究之旅的話就能夠把精力集中在工作,
忘卻陰謀論的內容。然而,由於缺乏睡眠,她的意識開始作弄她。她相信美國政府正試圖給她下毒,因此她離家之後滴水不進、粒米不
沾。由於不吃不喝且缺乏睡眠,她的狀況迅速惡化。在狀態極差的情況下,她給自己的母親打了電話,她母親建議她聯繫凱利上校。凱利
上校的妻子是一位退休護士,他們看到純如的狀況後叫了救護車。在此之前純如從未當面見過凱利,她開始覺得凱利夫婦或許是試圖傷害
她的同謀,因此她試圖逃跑。警察和醫護人員強行把她送到醫院,以便對她進行全面檢查。根據純如的說法,她被安置到精神病房,在那裡一再遭到看護人員的威脅。此時她已堅定地相信,他們正試圖給她下毒或實施麻醉,因此她在醫院時再次拒絕飲食或睡覺。如果純如是
在家中出現精神崩潰,有她深愛和信任的人陪在身旁,她或許不會遭受如此嚴重的精神創傷。然而事實恰好相反,純如斷定那些在路易斯維爾試圖幫助她的人都是小布希政府陰謀加害於她的一部分。在她生命的最後3個月里,我們一直沒法使她擺脫這種想法。
純如的父母把她從路易斯維爾接回家中之後,我們在為她尋找的精神病專家方面遇到麻煩。更糟的是,純如是一個不配合的病人。我們解決生育問題的經歷使她喪失了對大多數醫生的信任。

。。。

純如的父母和我都認為,送純如去參加一個躁鬱症患者互助小組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他們帶純如去參加該小組在斯坦福大學的一次會議。她在那裡見到的都是沒有戰勝躁症的人,他們幾乎都沒有工作,許多甚至同時服用五六種藥物。純如描述說,這些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並表示自己永遠都不會像他們那樣接受治療。此後不久,她的精神病醫生正式診斷她患有躁鬱症,並要求純如服用情緒穩定藥物
進行治療;而非抗抑鬱症和抗精神病藥物。後來我們知道,精神疾病患者在改換藥物時,自殺的風險會上升。純如去世之後,她母親對醫生給她開的藥物進行了大量研究,發現亞洲人對許多普通的處方葯更敏感。由於亞洲人只古美國人口的一小部分,這些藥物很少對亞洲人進行測試,因此亞洲思者在服用這些藥物時產生副作用的風險更高。純如的情況可能正是這樣,她所服用的藥效強勁的抗精神病藥物和情緒穩定藥物似乎在她身上產生了許多副作用。
醫生診斷她患有躁鬱症並為她改換藥物兩天之後,純如的母親在她手包中發現了一份里德槍械商店的槍支安全使用手冊。這是我們第。
一次發現她計劃買槍的跡象。當我們就此質問她時,她說自己確信美國政府即將加害於她,需要一支槍自衛。在會議上見到重度躁鬱症
出去、精正式確診患有躁鬱症、更換藥物以及藥物的副作用等因素綜合在一起,使純如陷入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純如的父母、精神病專
家和我都努力找來一些成功戰勝躁鬱症的人與她聊天並鼓勵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有了在路易斯維爾的經歷之後,純如堅信小布希政府想要加害於她。她希望約翰·克里在2004年11月的總統大選中能擊敗小布希,
然而11月3日小布希宣布贏得選舉。想到還要再遭受4年的迫害,純如覺得難以忍受。警察在她去世後調查發現,她在小布希獲勝後的第
二天就購買了一支手槍。

我認為導致純如自殺的另一個因素是她的驕傲,這一點其他人未提到過。純如在自殺前留給我們的遺書上寫道:」如果你們能夠記住我
作為一名暢銷書作者最意氣風發的樣子,而非我從路易斯維爾回來後後眼神憔悴的病人形象,那再好不過了。」
就個人層面而言,純如完全是一個不愛炫耀的人。在長達5年時間裡,她開著一輛傑傲米特羅汽車。如果有人未經預約來到我家。會發現純如戴著厚厚的眼鏡,沒有化妝,穿著T值衫和鬆鬆將特的運動服。然而純如出席公共場合時,髮型和妝容都增稱完美,她戴著隱形眼鏡,身穿傳統的職業套裝,向公眾發表早已準備好且預先排練過的演講。她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樹立並維持自己的公眾形象。我認為:
她覺得自己精神崩滿之後再也無力維持這種形象了
。。。

《南京大屠殺》的題目是純如自己選擇的。這是她自小就想過的一本書,這本書佔據美國暢銷書數周之久,被翻譯成15種文字。鑒於她已經擁有的財富和在出版
界的影響力,她可以在有生之年就任何自己喜歡的題目進行寫作。我們無法預料如果她能夠繼續寫作50年,將會取得何種成就。

。。。

純如是一個英雄,她勇敢地向世人講述了南京人民在1937年冬天至1938年期間所遭受的種種劫難。純如或許又是一個悲劇式類雄,因
為她那異乎尋常的激情和幹勁不僅使她在29歲時就取得驚人成就,而且也導致了她的精神崩潰,年僅36歲便英年早逝。純如通過她的著作和圖書巡迴簽售活動影響了成千上萬的人。她所認識的人中,我只見」
過一小部分,而且在她去世7年之後,我對她的了解仍在不斷加深。


布雷持·道格拉斯
2011年9月23日

正是由於張純如的存在,她的努力,這段被國人默認為常識,但國際社會卻無比陌生的南京大屠殺才能真正載入人類史冊,國人與世界更加了解這段悲慘悲憤的歷史真相。

銘記歷史。


補充:

如果小夥伴們想更加多地了解這段歷史,除了純如女士的《南京大屠殺》,還有另一本英文著作《THE RABE OF NanKing》,還可以查閱德國拉貝寫過的《拉貝日記》———

(來源:百度百科)約翰·拉貝(John Rabe,1882年11月23日-1950年1月5日),是生於漢堡市的德國商人,以其在1937年—1938年的南京大屠殺期間的人道主義行為、以及作為南京大屠殺翔實證據的《拉貝日記》而著名,被世人尊敬地稱為「中國的辛德勒」。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拉貝因曾是納粹黨員而先後被蘇聯和英國逮捕。鑒於在南京時的功績,得到國民政府每月金錢和糧食接濟。由其本人所著的《拉貝日記》於1997年出版,並被譯為中、英、日、德四種語言,被公認為是研究南京大屠殺事件數量最多、保存得最為完整的史料。(純如女士在書中亦有過介紹)

這段血腥殘酷的歷史,永遠不應該被遺忘。

淪喪殘暴而「堅定」的「種群」是可怕的。

但是,麻木軟弱而自私的思想亦是可悲的。———當我們在痛惜30萬南京遇難同胞時,當我們銘記這段歷史時,不該不反思,為什麼一個彈丸小國,靠著這麼一群人,淪陷了偌大整個南京,肆意妄為,慘絕人寰。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鬥士由十年飲冰,難涼熱血至哀默大於心死的變化吧
……………………………………………………………………………
她是個美國人,華裔。出生教育世家,畢業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本擁有幸福家庭,美滿人身。
但為了替一世界上人數最多的民族發聲喚醒世界對一場不亞於奧斯維辛集中營,遠甚於巴丹半島死亡行軍的慘絕人寰的酷刑的記憶,孤身一人在上千個日夜中與人性的陰暗面為伴,擔起了歷史以及三十萬人的大梁,而當她被那些喋血鬼畜任不知悔過的後人威脅報復及騷擾的時候,那個受益民族卻沒能給予其過多幫助。04年她死去的時候很年輕僅有36歲,新美國人權義基金會在為張純如喪禮送上的詩歌是這麼寫道「為正義 你為無言者請命,為歷史見證,為人道 你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我竊以為她的死亡是為了三十萬人的苦難幾萬萬人的遺忘以及一個人世界的崩塌吧。


可能和答案無關
看到祖國2015年邀請張父母參加15的閱兵儀式,內心一陣感慨: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那些曾經幫助過中國的人,群體或國家,中國人民無論未來怎樣,只要心存感恩,不屈不撓,不卑不亢,就一定會崛起,崛起並不意味著帝國,而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曾經飽受傷害的國家與人民。


我看過那本書,南京大屠殺,太沉重,看書的人都感覺那麼沉重,寫書的她又是怎麼挺過來的。。。
一路走好。


前面的朋友以前回答的很完整了,我再補充一點。
張純如在還原這段歷史的時候是非常痛苦的,她的丈夫在回憶妻子的狀態時曾經這樣說過「她在看資料的時候,經常淚流滿面,氣得發抖,」她的書無法在日本出版,日本人甚至對她各種威脅恐嚇,以至於最後不堪壓力而自殺。
私以為南京大屠殺中受到傷害的人們的痛苦,轉嫁到了她的身上令她難以自拔。

我完全可以理解這種心情,我是小學的時候看了她的這本書,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一邊嘔吐一邊哭,想到同胞曾經這樣被傷害,感到無助無比,內心又為自己喜歡日本動漫而愧疚,覺得自己是個賣國賊,恨不得想去死。
這段歷史太慘烈了,不論她是香蕉人還是中國人,只要是一個有良知的人,說實話都很難承擔。
更不用說歐美社會對於這段歷史並不是特別的清楚,所以在這本書出版的時候,其震撼力可見一斑。
但是正因為如此,張純如身邊並沒有很多的夥伴支持。
再加上日本人的態度,必然會讓這個形單影隻的女性崩潰。
套一句魯迅的話說就是,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流言尤使我耳不能聞,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張純如選擇了在沉默中滅亡。
僅此而已


特別不建議討論,人,某個人為什麼自殺,不要試圖去理解為什麼自殺。


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她吸引了大批為日本辯護的否定主義者的注意。她不僅在網路上受到攻擊,連有名的西方學者也開始發表學術文章表達對她著作和動機的懷疑。有人宣稱她誇大了死亡人數,還有人指出她敘述中的細枝末節不是無法核實就是與其他證據向左,並因此竭力侮辱她。不可思議的是,有非常多的人似乎認為努力記住一場暴行比暴行本身更下作可恥。
這些惡毒攻擊張純如的人帶著學術討論的文明面具,既不瘋狂叫囂,也不惡語相加,他們就是拒絕承認《南京浩劫:被遺忘的大屠殺》的真實性與重要性。他們用謹小慎微、字斟句酌的話語將張純如解剖,最終將她和她的著作,以及書中的真相,一併切得粉碎。

劉宇昆——《當昔日之光隕落》序


首先你要知道,研究這些史學,尤其是這種大屠殺類的,光看著那些圖片,那些日本人留下的罪行,就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與傷痛,而且她還是一個女人,你無法想像這種境遇下她是如何挺過來的,她還受到了日本右翼勢力寄來的子彈,可能你會覺得我有點矯情,但事實我們都是旁外人,有時候看著這些令人不解的事件會讓人很心疼,但她真的很棒,一個女子,一個值得全國人尊重和銘記的史學家。
今天南京下雨了,很冷,也會很擠,因為有三十萬人要回家。


張純如為什麼自殺?喬任梁為什麼自殺?我為什麼想自殺?

十一點半,按時關燈上床睡覺,蓋上被子,閉上眼,然後打開手機網頁,就等睡意上來了。我以為一切如常,但是,那會兒我的大腦出奇地清醒,就像人死前一秒鐘的那種狀態,各種亂七八糟的記憶隨著思緒閃過去,我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像。手機已經不知不覺放下,身上很燥熱,心煩、胸悶,我開始喘氣,被子早就掀了,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搖搖晃晃,整個人越來越清醒,最後,我坐起來,看了看房門、空調以及房間裡面昏暗的擺設,冷汗直流。大家可以看出來,我失控了,情緒突然變得緊張,毫無徵兆,痛苦和不安一遍遍地打擊著我的意志,當最後一點理智都崩潰了的時候,自殺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有人覺得這種失眠的癥狀對大家來說都很普遍,那對不起,我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房間里藏著一個我看不見的東西,門已經開了,冷風正從外面吹進來,我不能動,動一下就會被殺死。我開始猜想他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人,他手裡有沒有刀等等。我不由自主地演習從魔爪中逃脫的辦法,眼睛聚焦到了門口的一處陰影,他的形象越來越清晰,我哆嗦地越來越厲害……

最後,我抓起手機扔了過去,金屬砸地的聲音清脆響亮,我醒了過來,下床打開燈,枯坐了一整個夜晚。但是,我已經在心裡默默梳理了一遍自己糟糕透頂的人生,默默地懷疑自己,否定一切,感覺沒什麼好留戀的了,於是我拿起了水果刀,抵在胸口比劃、用力,我想刺進去,但恐懼就像冰一樣寒冷,我不斷為自己死後的故事組織情節,猜想所有人面對這件事的反應。迷茫、無奈、不舍……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籠罩過來,無形中的壓力逼得人動彈不得……

每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恐怖的發病狀態下都會丟掉信任感、邏輯判斷、理性思考等等,他們會出現幻聽、幻視、被害妄想等等,一旦靠近他們,那充滿敵意的眼神和傷人的言語會讓你崩潰到含淚逃跑。

PS:請別傷害那些尚未死去的精神病患者,他們大都本性善良,沒有惡意。也請尊重那些已經在絕望中死去的精神病患者,他們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偉大崇高。最後,也祝願所有像我一樣深陷陰霾的患者能夠早日練就強大的內心,順利走出困境!


謝邀。

這個問題其實意義不大,所有得過抑鬱症的朋友都能體會(我說的是真正的抑鬱症),「離開」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光想著都會感覺很輕鬆,只是這個事情不能公開去宣揚而已,但大家私下的感受是一樣的。

抑鬱的本質就是內心的感受太痛苦了,找不到出路。

結束生命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選擇是結束痛苦和糾結,重新獲得平和與喜悅。

都是「過來人」,有需要深入了解如何擺脫糾結和痛苦的朋友,可參考下面的回答(側重於理論):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1669918/answer/135910894?from=singlemessage

還有前面這個回答(側重於方法):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2606493/answer/131600865


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要自殺就一定要扯上政治國讎家恨什麼的,看過他媽寫的書以及她朋友對她的一些評價,她本身就是非常好強的,這種性格容易得抑鬱症,加上婚姻是否幸福暫且不提,但是他的兒子是代孕的(她不想告訴別人、太好強),結果發現兒子有自閉症,女人想自殺大多和私人生活有關。
其實她媽媽已經在書中很明確的說明她自殺的原因,她的優秀她的痛苦她的抑鬱,以及她朋友寫的書都佐證了。不過大多數犬儒主義者覺得沒有時間看這些書並且自己比人家當科學家的媽媽還了解情況,恩一定是日本人殺了她!你一定收錢了!而且有個香港人噴我時發現我老公是美國人非常氣憤(呵呵),完全忘了張純如也是美國人。
喜歡她就去把她當一個豐滿真實的人物去了解,她曾經美麗真實的存在過,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就醬。

給知乎屏蔽功能點贊


整理731資料的檔案人員都不同程度的患上抑鬱症,可想而知。


我不覺得他是因為寫書而自殺,這只是你們的一廂情願
距可靠消息講她本人患有抑鬱症,我們能做的只有表示悼念以及令她RIP,而不是過度解讀她的死,讓她的死蒙上政治色彩是對她本人的不敬


答的不好。已刪


收集這麼沉痛的東西,人的心理承受都是有限的。
人只有兩個時段會產生敬畏之心,一是面對自然天災,二是閱讀沉痛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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