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金士傑?


第一見到金士傑老師是一個夏天的傍晚,他斜跨著一個已經洗得泛白的藍色布包,腳上穿著Crocs鞋,卻又套了雙白襪子。見到我們,先退了半步,不說話,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們送他去廣播電台上直播節目。汽車轉彎駛上長安街,他睜大了眼睛,打量著車窗外的馬路。

「我姑媽家原來好像就在這附近,地鐵站是三個字的。建國門再往東是哪一站?」
「永安里?」
「不是這個。」
「那……大望路?」
「也不對。」
人到電台,坐在傳達室的椅子上,他用手扶著額頭,沉默許久,然後又突然對我說:

「想起來了,是木樨地。」
接著馬上又笑起來:
「難為你們了,要陪一個失智老人猜謎語。」


那年他已經過了六十歲,頭髮已經花白,眼睛大而突出,笑起來眼角露出兩道深深的魚尾紋。

不過即便是年輕的時候,他似乎也從來算不上帥。

在電影《春風得意梅龍鎮》里,他和吳倩蓮演對手戲,台詞中不乏自嘲自己的長相:

「老看這張臉,晚上會做噩夢。」

第一次見面,我跟他說我小時候就是因為看這部電影而記住了他,他「哦」了一聲,未作置評,但表情有點意外。一旁果陀劇場的運營長趕忙補充:

「現在年輕人大多叫他『白叔』,這是他在《我可能不會愛你》裡面的角色。」

我沒有看過《我可能不會愛你》。後來朋友發來電視劇里他和萬芳一起演《收信快樂》的片段,毫無徵兆地差點看哭了。

另一次因為這個「老戲骨」快要哭出來是在兩年多後。一個冬日周末的早上,我代替一個臨時不能成行的記者去採訪他。

敲響了賓館的房門,裡面應了一聲,門卻過了很久才開,我看到他以一種非常艱難的姿勢慢慢挪動著步子——他的老毛病腰椎間盤突出又犯了。

那天的採訪以他對我解讀死亡和別離的擁抱,並表演了一段《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里莫利教授的台詞告終。

「我不想讓你難過,因為我-愛-你。」

差點湧出的淚水是被柜子上劇烈震動的手機嗆了回去。我跑去幫他把手機拿過來。那是一台諾基亞老古董機,電話那頭是要過來為他按摩的理療師。按摩完,下午他還要去《如夢之夢》的排練。

▲當天下午的《如夢之夢》排練現場


《如夢之夢》的導演賴聲川曾說:「台灣劇場之所以有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金士傑。」大家都習慣稱他為「金寶」。經常有人疑惑於這個名字的來歷,鮮有人知道「金寶」出自撒·辛格的短篇小說《傻子金寶》。開篇,就是金寶自述:「我是愚人金寶,而我卻不認為自己是傻子。」


金士傑說辛格筆下的金寶一輩子跟苦難打交道,甚至把自虐當做一種驕傲來玩,他喜歡這個有些愚笨卻不傻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種一根筋、下苦力氣的活法,也是金士傑自身的寫照。

和電視教父王偉忠一樣,金士傑打小生長於眷村。(也因此他完全沒有台灣口音)眷村生活當然清貧,然而那裡南腔北調的口音、天南海北的故事,是金士傑童年回憶中最五彩斑斕的部分,也是他文藝夢的起點。

▲年輕時代的金士傑


1978年,27歲的金士傑離開屏東眷村,北上來到台北尋夢,一心想搞自己從小的志業:說個故事或者寫個故事。搞文藝不能養活自己,他平日靠做苦工為生。
他曾經自述:

「悶熱的倉庫里搬貨、點貨,晚上睡在還有其他人等的宿舍里,下班時間他們拌嘴、打牌、喝酒、看電視,我不理人不管事,白紙攤開寫我的。」

當年他的一個工友回來,沖著他大喊:「金!我出去三個鐘頭,你竟然連姿勢都沒有變!」金士傑沒有上過一堂編劇課,又精益求精,所以下筆很慢,小宿舍里前後折騰了整整十個月,才降生了「第一個孩子」——《演出》。
他最初想做一名電影導演,因為拍電影需要錢,他開始在一些劇團里演出,沒想到這一演就再也沒有回頭。他飾演的第一個舞台劇角色是一個基督教藝術團里的小龍套——居民戊。

當時台灣社會還未「解嚴」,文藝世界沉寂,金士傑心下難平:「台灣的小說完全不輸於世界,為什麼電影、戲劇這麼差?不能等了,我們自己干。」
1980 年,他與幾個好友共同創辦的蘭陵劇坊宣布正式誕生。劇團的名字取「蘭陵王入陣曲」,為戲劇傳統之源頭的意思。演戲全靠興趣,劇團的大部分成員在外面有正式的工作,他們把自己業餘時間挖出來排練,需要演出的時候,就向公司請假。但是金士傑又要編劇又要導演,幾乎是劇團中唯一一個全職的成員。

▲蘭陵劇坊合照(上排右二為金士傑)


他偶爾會打零工去幫某個電影做一個臨時演員,當時侯孝賢、李行、陳坤厚、楊德昌,許多好朋友們都與金士傑來往。

▲1986年,楊德昌《恐怖分子》

▲1991年,嚴浩《棋王》


「『明天我需要個警察甲、警察乙,你來幫我試試。』我說:『好,來!』呼呼呼賺個幾百塊錢回家了。如果說主客關係的話,主還是劇團,劇團工作之外才有時間演電影。這個關係到今天還是這樣。」

▲蘭陵「三寶」李立群、金士傑、顧寶明

因為沒有穩定的工作,那段時間金士傑的生活過得很窘迫。他曾跟好友作家李昂約定,不定期去她家蹭飯吃,只吃剩飯,而且不要打招呼,也不上桌子,就當他不存在:絕不是我欠了你,你也不要覺得有恩於我,絕對平等,一乾二淨!

一窮二白的蘭陵劇坊自稱「丐幫」劇團,而金士傑就是「丐幫幫主」。為劇團擔任藝術指導的吳靜吉後來回憶道:「我敢保證,最後留下來的核心團員主要是因為金士傑的說服,如果他不是團長,其他人可能早就跑掉了。」

日後在戲劇和電影圈大放光彩的李國修、劉靜敏、杜可風,無一不出自蘭陵劇坊。

金士傑在蘭陵劇坊的第一個作品是一個名為《包袱》的動作劇。劇作描寫了一群人背著包袱掙扎的歷程,也基本上是團員們追尋藝術和戲劇之路的共同心路歷程。團員們在金士傑的帶領下,開始嘗試各種現代的、先鋒的表演形式。有時候一齣戲的五場演出,會有五種不同的結局。那段時間,默劇和誇張的肢體動作讓金士傑著迷。

▲蘭陵「三寶」李立群、金士傑、顧寶明

當時日本默劇家箱島安前去台灣演出,需要一個助手,所有人都一下想到金士傑。他不僅如饑似渴地學習,還如著魔一般反覆揣摩表演的每一個細節:做一個被氣球拖上天的滑稽動作,也要反覆斟酌肩膀和胸脯哪個先動看著更對。


讓蘭陵劇坊一舉成名的是《荷珠新配》,同樣是出自金士傑之手的劇本。創作的機緣來自金士傑被朋友拉去看京劇《荷珠配》,然而被「以假說真、以虛說實」的舞台深深吸引,回來將老戲新編,把故事的背景搬到了現代台北,寫出了一個陪酒小姐和一個司機「騙中騙」的故事。

金士傑後來自己評價道:

「這是一群騙子以假面互相作弄耍詐。這種面具的感覺打動了我,我那時還是憤青,覺得社會上的人都戴著一張面具,人人都有發財夢,我就藉此調侃了一下大環境。」

《荷珠新配》一經演出,引起了很大反響。掌聲、讚譽接踵而至,但是金士傑卻覺得,成功來得太快,自己不配。

「我確定十年寒窗就是十年寒窗,你為什麼在第三年、第五年的時候就讓我天下皆知?我進這一行,愛的就是這十年寒窗。一朝麻雀變鳳凰,是明星的生活,或是浪漫影視作品中的故事。」

當時《荷珠新配》連演五十多場,還遠赴新加坡巡演。每次演出後,別的團員上台謝幕,接受鮮花和掌聲,金士傑卻躲在後台不願面對。

「我不喜歡在剛起步的時候,給我太多榮耀。」

他的骨子裡一直有著這樣一種古怪而執拗的堅持。

▲《那一夜,誰來說相聲》劇照

他從1980 年代中期開始與賴聲川的表演工作坊合作。賴聲川一次排一個叫做《綁架》的戲。排到一半,金士傑說:「我不幹了!」他覺得劇不夠好,不足以上台。因為知道金士傑的倔脾氣,賴聲川不僅沒有生氣,多年後說起來反而心懷感動:

「這一件事有什麼特別?在這個時代,有這麼純粹的創作良心的藝術家並不多,反過來說,台灣的劇場也曾經目睹太多不成熟、不該上台的演出,但是當事者要不沒有金寶的勇氣,要不沒有他的判斷力。」

▲丁乃竺金士傑版《暗戀桃花源》


1986年,金士傑與賴聲川合作《暗戀桃花源》,故事講的是《暗戀》劇組和《桃花源》劇組在同一個場子綵排。金士傑演《暗戀》的男主角江濱柳。那是一段因時光和人事勞燕分飛的愛情故事。《暗戀桃花源》劇照排練時,賴聲川特別要求「不許哭」,因為他覺得一哭,就變成苦情戲了。

結尾處,老年江濱柳和雲之凡終於又見面的那場戲,雲之凡起身告辭的時候,金士傑突然即興發揮,顫聲說了一句:「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排完這場戲,場上好久都沒有人出聲。過了好一陣,賴聲川發話:「以後不能隨便排這一場。」

▲金士傑林青霞版《暗戀桃花源》


從丁乃竺到林青霞,雲之凡換了幾個,但在三次舞台演出及電影版中,金士傑是永恆的江濱柳。直至2006年的演出,這個角色才首度交由尹昭德飾演。台灣戲劇圈笑稱,《暗戀桃花源》里「江濱柳」一角被外界視為已被下了「金士傑魔咒」,沒有人敢輕易接演。

2003年,他在蘭陵劇坊創作的七部劇本被集結成三本劇本集,由台灣遠流出版社發行。在序言中,吳靜吉曾經說:

「在台灣他的《荷珠新配》可能是被大學生搬演最多的劇本,如果是在歐、美、日,他光是靠智財即可無後顧之憂地過日子。」

然而金士傑依然過著簡單而清貧的生活。多年來,金士傑不使用手機,不開車,也不穿新衣服。他一直有一種對世界悲觀的態度,直到年近六十,他成立了家庭,有了一雙龍鳳胎兒女,才慢慢用另外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雖然依然穿著舊衣服,用一個只能撥打電話的老式手機,但金士傑也開始接一點「賺一點錢」的電影和電視劇。

▲《白銀帝國》劇照


「不是難以免俗,是我跟『俗』字在認認真真地打交道。我在年紀很大之後才願開門迎接『俗』這個字。以前不碰電影、電視的理由,是因為不需要賺這個錢,它的商業條件太強。相比之下舞台劇還相當脫俗、傲骨、小眾,對這個社會有一種不平則鳴的力道,有一種反體制的精神,因而值得我去做。現在年紀大了會覺得,門跟窗可以打開多一點,自己也需要多賺兩個錢來養孩子跟孝敬老人家。但我跟它還是亦敵亦友。」

最近兩年他在好幾部電影里出現:《綉春刀》里他演大太監魏忠賢,短短几場戲就讓他提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


《師父》里他演鄭山傲,喜怒哀樂間收放自如。他也曾經說過,徐皓峰的劇本文白交錯,讓他覺得演起來特別有意思。

上一次與之類似的經歷還要回溯到《徵婚啟事》,當時陳國富找來了很多「素人」演員,讓他處處留心如何能讓自己的演出不充滿過度的匠氣。

▲《徵婚啟事》劇照


他在江濱柳之後最為人熟知的舞台劇作品是《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里的莫利教授。

中國人通常憚於談論死亡,但在《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里,導演楊世彭卻讓金士傑一點點把「死亡」演給觀眾看。在根據暢銷書《相約星期二》改編的這部劇里,金士傑飾演的是「漸凍人」莫利教授。在離開人世之前,他給自己16年前的學生米奇上了最後的14 堂課。

從步履蹣跚到以輪椅代步,再到只能卧床不起,在與米奇一期一會的同時,莫利的身體也在逐漸不受自己控制。「漸凍症」讓人失去行動能力,這對舞台表演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台上只有兩個人,而我卻不能動。以這時候只能用動來演不動,比如身體的一點點挪移、艱難地呼吸。」常年困擾金士傑的腰椎間盤突出,也給了他表演上的靈感。


金士傑演繹的莫利教授是一個幽默的老頭,他和學生的互動並沒有因為死亡的威脅而變得冰涼、傷感。相反,他們嘻嘻哈哈的,為一些事情唇槍舌戰。

戲劇學者李立亨說:「看完這部戲,就會完全明白『笑中帶淚,淚中帶笑』的意義是什麼。」

誤入戲劇圈這麼久,金士傑早已不惦記自己當初的電影導演夢,但總有人還記得。

「我的學生有些後來做了不錯的導演。他們有時候也說,『金老師你出來,你怕技術方面你不熟悉,我來擔當就好,你只管發號施令、主宰創作就行。』但我想想還是不要了。也有可能,我跟舞台劇的關係已經是骨跟肉、肉跟骨了。」

在排練、演齣戲劇的過程中,腰椎間盤突出仍時時造訪。除了理療與按摩,金士傑有時不得不與病痛一起登台。「我有時也會觀察,觀眾有沒有注意到,但好像至今還沒有人發現。」

說起這個折磨自己許久的「老朋友」,金士傑話語里沒有苦痛,倒有點饒有趣味的小小慶幸,彷彿孩子偷得了糖般的得意。

▲話劇《步步驚笑》劇照


用他自己的話說,六十歲那一年當上父親,讓他可以在花甲之年重新用新鮮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如今他已經六十好幾,卻依然堅守於舞台。在目前,內地可能是他最常工作的地方,於是我們看到

除了《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他在《步步驚笑》里演一個誇張搞笑的公子哥,

還在八個小時的《如夢之夢》里演一個陰晴不定的伯爵。只是這些年,他只是演戲,劇本創作卻擱下了。


「我本來就不貿然下筆,現在有了孩子在身邊,更是難下筆。」然而他始終將戲劇創作視作終身的理想。「我想一直到終老之前,這還是最讓我自我期待的事情。但願到很老很老都能寫齣劇本來。」


是個老派文藝男青年,即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都能感到渾身都是戲,脾氣極好,有趣,人還好,即使已經殺青了當天就要趕飛機走,還堅持留在現場助我完成最艱難的一段戲。喜愛且敬重。


一直以來有個屬於個人的觀念,在偶像劇里依然能夠滲透出不凡演技的演員必成大家。
金士傑先生在《我可能不會愛你》裡面扮演李大仁母親的可愛男朋友。

說話天真得像晴天里洗乾淨的白手絹,似乎有著剛剛學會錯詞運句的小孩子似的傻氣。有時候好像還咬字不清一樣囁嚅著嘟囔,眼睛因為瘦總像因為好奇似的瞪著,痴痴的看著心上人忙這忙那。

可是有一次的劇情是他表演的小話劇公演(劇情設定就是一位演員),然後呢,就自帶聚光燈一樣,硬是把電視劇演成了好像話劇直播,毫無穿插生硬的扭捏感。
你可以說裡面的角色就是給他設定的,可偶像劇么,總有些純純煽情的劇情的。
比如有天大雨滂沱,已近深夜,金先生在心上人門前哐哐哐砸門,大仁母親打開門一瞬間,先生的台詞語境就像迷路以後終於找到母親一樣的委屈傾訴(明明是做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見對方好像有什麼意外了,然後就鬼使鬼差的跑來應徵)。
說實話,這類聽上去很平順其實蠻狗血的劇情,換一個年齡輕顏值頂峰的男演員來演,也真是難逃一個惺惺作態,你做個夢就以為我出事了?不就是想在我家待一晚上增加感情么?騙大傻子呢?
可如果你看過原劇,真的會因為那股明朗無遮擋的赤子之心感動一下下,絕不會覺得這麼大歲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迷信這樣好么?

扯了這麼多,試著總結下,金先生的演技應該是那種舉重若輕,大智若愚的智慧。像站在太陽底下明明曬爆了頭,可頭頂滴淌下來的汗水流到了眼睛裡,依然有著月亮一樣皎潔透明的光澤。靜中有猛獸,熱里能藏冰。

給我相似印象演員還有程又青的母親林美秀,和以前在流星花園裡面客串過幾集的屈中恆。


知乎首答必須獻給金老師啊,我是迷妹我先說我先說。大家認識金老師多半是源於他的綠葉角色,這裡必須給大家安利一部金老師主演的話劇《暗戀桃花源》。
我心裡最好的江濱柳,沒有之一。


第一次看《暗戀桃花源》,是為了應付老師的作業寫一篇話劇觀後感。我也不知道十分鐘後,我就徹底淪陷在了這部劇里。
那時候的金老師不像現在這樣在各個劇里做綠葉,他一身民國打扮一出場,好一個氣質如玉的儒雅扮相。
金老師的台詞功底無疑是過硬的。撕逼大戲《大魚海棠》中靈婆的聲優就是金老師(反正我是沒有看見有人撕大魚海棠的配音,除了女主甄嬛有點跳戲),嗷嗷,我頓時就在電影院里開啟了迷妹模式,金老師的嗓音帶點台腔,卻不讓人討厭,抑揚頓挫之中咬字清晰自然流暢。
可以說是濱柳成就了金士傑,也可以說是金士傑造就了江濱柳。
這個角色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江濱柳與雲之凡相識相戀相愛於上海,卻因時局的動蕩而錯失一生。
台北很小,小到兩人兜兜轉轉畢生都匯聚於此;台北很大,大到兩人時隔40年卻沒能在此見上一面。
最叫人刻骨銘心的愛情,不是大喜團圓,大多是紅樓夢裡如寶黛一樣的錯過。江濱柳和雲之凡是動蕩年代許多愛情的縮影,都是命不由己的人兒。
金老師飾演的江濱柳從出場時意氣風發對美好愛情充滿信心的年輕學生,他這樣說道「如果我們在上海不認識,那生活會變得多麼空虛。好,就算我們在上海不認識,我們隔了十年在漢口也會認識;就算我們在漢口不認識,我們隔了三十年在海外也會認識」。

第一場戲無疑是夢幻的,一對情侶在上海依依惜別,那時候江濱柳的眼睛裡充滿了光彩和溫柔,兩個人在新雨後,在鞦韆旁訴說著對美好愛情的憧憬和即將收穫新生活的喜悅。金老師情感把握到位,成功塑造了一個熱戀中的年輕的學生時代的江濱柳。
第二幕,江濱柳自己轉輾去了台北,卻以為摯愛雲之凡回了昆明,兩個人就此生離。
40年一別江濱柳病了,他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見一面雲之凡,哪怕知道一點關於她的消息也好。金老師換上了老年扮相,卻一點也不齣戲,思念並未因生病而減弱反而愈加深刻。他哆哆嗦嗦的與老伴吵架,將人物的固執與病態刻畫的淋漓盡致。
最後一幕,他終究還是見到了雲之凡。可大喜之後,將大悲推上了頂峰。雲之凡看似風輕雲淡的說「我…寫了好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後來,我大哥說,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隱忍多時的淚終於落下,時隔40年緊握的雙手終於又握在了一起。金老師,時而大段的沉默,時而聲音中的顫抖,兩個人明明有千言萬語,可經歷了大風大浪之後,語言實在太過蒼白,一個眼神的交換足以見證時間的沉澱。
那一刻,大家好像真的身處醫院中,一起見證了一對老人的大悲大喜,恍惚間回憶起那一年的黃浦江邊,江濱柳一身書生氣質,唱著憂鬱情歌,款款而情深。
金老師就這樣,演完了江濱柳可喜可悲的一生,用一種最自然,最打動人心的狀態。

手機碼字,第一次回答問題不知道格式,迷妹狀態下語言邏輯可能不是很好,看官老爺們請拍。


寫這個答案純粹是因為偶像崇拜!

沒錯,金老師在我心中確實已經成了神!因為金老師他

萌萌噠!

請原諒我激動的心情,萌當然不是他在我心中成神的原因。但這也真的不是開玩笑,而是我見到金老師真人時的第一感覺。大概是兩年前《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在妖都演出,前一天金老師在省立中山圖書館有個講座,我們這群話劇狗自然也要去膜拜一下。講座開始之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間,路過貴賓室的時候發現金老師一個人坐在裡面休息。我像圍觀一隻可愛的寵物一樣,在三米外的門口靜靜地注視著他。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偶像近距離相見。他大概兩秒之後意識到我的存在,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看著我,十分非常特別萌!又對視了一兩秒,我突然覺得有點不禮貌,於是歡脫地奔向洗手間。

請再次原諒我作為粉絲或是信眾的激動。說回金老師在我心中成神的原因,其實也非常簡單:他的存在證明普通人也可以把戲演好!

是的,普通人,看金老師的履歷時,這個感受非常強烈。不是戲劇世家,也沒念過戲劇學院,長相也難說是特別的帥,或是特別的丑,或是有一丁點特別之處。

在舞台上他也是個普通的人。與他同時代的偉大演員們(也是他的朋友們)都各有「兵刃」,比方說李立群老師拍廣告都能來段貫口,上了舞台各地方言也是隨便來。至於他的優秀後輩們更是從小訓練,吹拉彈唱,各路功夫才藝多多。反觀他這樣一個被奉為泰斗的人,「兵刃」卻非常少(這裡要說明一下,金老師究竟有多少才藝其實我並不清楚,但在舞台上幾乎沒見他展示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一個萌萌噠的小老頭,卻創造了無數經典角色,而且演什麼是什麼……不得不說,在這樣一個普通人面前,現在很多演員應該感到羞愧。他們絕大部分的基礎都比金老師要好,演成這個鳥樣,請不要怪社會浮躁!

請怪你自己不努力!

最後要反駁一下偉大的張公子。話劇腔這個東西跟戲演得好不好沒什麼關係。要是說有話劇腔的人都不是頂級演員,那請問怎麼安放人藝那些老藝術家的位置?而且現在新一代的話劇演員都沒有我們傳統意義上的話劇腔,難道大家都是好演員?我認為話劇腔其實是一個低效錄音時代的產物。古希臘時代的戲劇,要求演員的聲音能傳遍劇場,不用一些特殊方式根本就不可能。到了近代有了麥克風,演員也就沒必要達到古希臘時期那種水平了。但是早期的麥克風是天麥和地麥,不是每個人都佩戴的那種小型麥。所以即便不需要再做到古希臘那樣,也需要做到讓劇場上的幾個麥收到音。因而往昔最牛的功夫是在沒有個人麥的情況下,讓大家聽清楚自言自語。這種功夫現在已經幾乎絕跡了。現在演員的通病反而是太生活化,沒麥克風活不下去。所以說用話劇腔什麼的來衡量演員演技,基本上是不科學的。


有一種戲骨可以不分什麼年齡,即便鏡頭前的戲份寥寥無幾,也會讓旁邊的工作人員起雞皮疙瘩。這個人大概就是金士傑。

這幾日,電視劇《楚喬傳》的劇迷們可算是拍手稱快,劇中讓人又恨又厭的宇文席終於被楚喬KO下線了。

宇文府三房老太爺可謂是做了不少讓人髮指的事情,處子血香、戀童癖、殺人不眨眼等等惡行,讓人隔著屏幕都能感受的到他身上那股森森邪氣。

不得不說,飾演者金士傑老先生炸裂般的卓越演技,堪稱表演界的教科書,甚至連抬頭紋都滿滿是戲,秒殺劇中無數小鮮肉。

但金老先生並不是專業出生,而是半路出家,只憑著一腔熱情和一股執念,只因為喜歡寫故事,而後走上了演藝之路。


敢想敢做敢編故事

文藝青年的「白日夢工場」

金士傑在影視圈算是一個大器晚成之人,但這不並不妨礙他此後的傑出成績。年輕時代的金士傑,是所謂的文藝青年,酷愛電影和讀書,天天混在書店。

「哲學的、文藝的、心理學的、社會學的,我全都愛看,全都涉獵。年輕時還有段時間差點想出家」。

▲金士傑年輕時的照片(此處感謝各位指正)


突然有一天,他隻身去了台北,一邊干苦力活搬貨賺生計,一邊搞從小的志業:說個故事或寫個故事……這一寫就是幾十年。
「一輩子沒上過一堂編劇課,又自視甚高,我下筆很慢,小宿舍里折騰前後整整十個月,生下第一個孩子《演出》。」

早期的台灣劇場並不景氣,那個年代,人們忙於賺錢和養家糊口,並不青睞這種文藝調調。金士傑覺得劇場的戲不好看,不如自己寫自己演。

於是,金士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們,開起了劇場,劇團叫「蘭陵劇坊」,是台灣實驗小劇場的濫觴。

為了讓戲劇表演達到更加動人,他找到從美國回來的吳靜吉給他們排戲,帶他們做練習,不停地放鬆,解放身體和心靈,就這樣放鬆了一年半,才正式演出。

▲蘭陵劇坊工作人員集體照


慢工出細活,金士傑性子慢悠悠又精益求精,在浮躁的社會愈發顯得珍貴。1978年,《荷珠新配》一舉成功,和《戀愛的犀牛》一樣,成了台灣大學生最喜歡搬演的戲劇,也真正的開啟了台灣現代劇場的序幕。

▲《荷珠新配》劇照


當演員在台前迎接鮮花掌聲,金士傑卻獨自躲進房間落淚。因為他覺得,舞台劇玩的就是十年寒窗,成功不趕時間,歲月的磨礪終究會開會絢爛的花。


從蕩氣迴腸的《暗戀桃花源》

到台灣劇場的地標

在經營蘭陵劇坊期間,經濟一直是個問題,金士傑他們非常窮。當發現朋友李昂家經常有剩飯,他提出要來吃剩飯。

還提前說好規矩:只吃剩飯,不能因為他來而故意加菜;吃剩飯時不社交不客套,專業的吃,專業的走,不和李昂家人一起吃飯,李昂家人也不許和他說話。於是金士傑就真的過起了去李昂家吃剩飯的日子。

▲金士傑排練照


敢讓自己窮、不沖票房來、只為理想而堅持的金士傑,成就了他最著名的角色——《暗戀桃花源》里的「永遠的江濱柳」。

▲金士傑與林青霞


《暗戀桃花源》講述了一個奇特的故事,《暗戀》和《桃花源》,兩個不相干的劇組都與劇場簽訂了當晚綵排的合約,演出在即,雙方不得不同時在劇場中綵排,於是形成了一出古今相對、悲喜交錯的舞台劇。

其中,《暗戀》是一出現代悲劇,青年男女江濱柳和雲之凡在上海因為戰亂相遇,又因為戰亂離散,其後兩人都逃到台灣,但彼此並不知情,40年後才再度相見。

▲1986年首演。丁乃竺扮演雲之凡,金士傑扮演江濱柳。該版囊括了當時台灣最優秀的演員,包括李立群、顧寶明等,上演就得到很多人的喜愛

▲1991年復排。雲之凡換成了當時紅極一時的影星林青霞。這是林青霞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演舞台劇,在當時造成了巨大的轟動

▲1992年電影版。電影由話劇主要演員林青霞、金士傑、李立群主演,獲得東京電影節銀櫻花獎、柏林電影節銀熊獎、台灣金馬獎等獎項

▲1999年三度復排。蕭艾繼林青霞之後接演雲之凡,金世傑三度出演江濱柳


這部話劇角色多次變動,劇中的飾演雲之凡女主角不斷在換,唯獨金士傑演了20年一直沒變,成為「永遠的江濱柳」。因為過於經典,此後20年無人再敢接下這個角色。

《暗戀桃花源》1986年在台灣首演,備受好評,1991年在美國、加拿大等地進行世界巡演,2006年11月推出了大陸版《暗戀桃花源》。

導演賴聲川曾說:「台灣劇場之所以有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金士傑。」


演技炸裂獲獎無數

抬頭紋里藏著幾十年的磨礪

在舞台多年磨練出了驚人的演技,90年代開始,金士傑全面進軍影壇。無論角色大小,戲份輕重,他都是用心的詮釋,賦予「他」靈魂,在自己的靈魂上找「他」的部分。

近些年金士傑頻繁出現在內地電影和電視劇中,塑造無數個經典的角色,發揮的淋漓盡致,讓人望而生畏、拍手稱讚。

和眾多明星搭戲,比如和梁家輝合作過《棋王》,和劉德華合作過《黑金》,盡顯老戲骨的炸裂演技,角色信手拈來,毫不費勁。

▲2010年,出演電影《劍雨》,飾演李鬼手

▲《綉春刀》里演魏忠賢,刻畫入木三分,並憑藉此角色入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

▲《師父》飾演津門武行正宗領頭老大鄭山傲 。隨意幾個鏡頭,拿下金馬獎最佳男配角

▲《楚喬傳》里演席老太爺,出場就賺足了眼球,將一個變態老爺爺演活了

▲《外科風雲》和大男神靳東演對手戲

▲《我可能不會愛你》飾演白叔叔,一場幾分鐘的話劇讓程又青淚流滿面


劇場王也接爛片

金老師是不是缺錢?

金老先生可以稱之為藝術家,近七十年紀仍打磨演技,得到世人和後輩的尊重。然而就算是台灣的劇場王,也免不了偶爾會接到爛片。

▲近兩年金士傑出演的部分作品,在豆瓣上評分都不算太高

▲當然,高分的也不在少數


前陣子上線的中國版《深夜食堂》,就連黃小廚的廚藝、眾多明星的加盟,也拯救不了這部讓人吐槽的神劇,豆瓣評分僅為2.7。

原本承載了無數期待的《深夜食堂》一經播出就遭到各界差評,直到趙又廷主演的單元播出才算是力挽狂瀾,讓觀眾對這部劇重拾了一點信心。而由金士傑、梁靜等主演的《紅燒肉》,不光為觀眾帶來了驚喜,甚至收穫了零差評的好口碑。

▲《深夜食堂》之《紅燒肉》劇照


《剩者為王》中,金士傑飾演舒淇的父親,獨白引人淚崩,被贊唯一亮點。即便是一部爛片,憑藉金老先生幾分鐘的父愛獨白,就能提升好幾個檔次,這就是演員最獨特的魅力。

▲《剩者為王》劇照


讓國人等待了12年之久的國產動畫電影《大魚海棠》。上映三天時間起票房就已超過2億,但在如此耀眼的票房成績背後,卻是來自網友們的一片「罵聲」,稱其「毀了一副好皮囊」!然而讓網友戀戀不忘的卻是金士傑的配音,堪稱點睛之筆。

▲《大魚海棠》劇照


6月底即將上映的《逆時營救》,是由成龍監製的科幻動作電影,主演包括楊冪、霍建華、金士傑等。該片講述了單親媽媽夏天為救被崔琥綁架的兒子,不斷返回1小時50分鐘前的故事。電影是否能取得好成績姑且不論,但金士傑所飾演的所長,相信定不會讓觀眾失望。

▲《逆時營救》劇照


撇開劇本質量不談,金士傑的表演始終是無可挑剔的。每次出演完全不同的角色,都會帶給觀眾前所未有的驚喜。


戲裡風流戲外專情

文藝青年的情愛糾葛

微信公眾號「戲庫」曾經在一篇報道(怪咖金士傑終於變成自己討厭的俗人,不過他這次俗得很開心)中寫道:

金士傑一直就是個怪咖。他厭惡名利,有金錢潔癖;他是個反物質主義者,從來不穿新衣服,常年只穿一雙舊鞋;他討厭虛假的客套,反感恭維的掌聲,拒絕那些在鎂光燈下虛與委蛇的通告,和水準低劣的影視劇。

但他為什麼最近幾年會頻繁亮相銀幕,甚至接拍一些所謂的「爛片」呢?文章對此也做了解釋和說明:

他曾經是一個很悲觀的人,認為婚姻是一種「表演」,是社會化的產物,因此拒絕結婚。但58歲那年,他娶了小自己25歲的妻子。
以前他堅持「這個地球很不好我不想為它再製造一個生命」。但60歲時他有了一對雙胞胎。年過花甲,金士傑意識到:還是得賺一點錢的。但緊跟著會來一句,但也不能太多。

都說才子風流,從骨子裡到頭髮絲都充滿著文藝范的金士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痴情種,他的感情經歷,就像電影和小說裡面演得那樣蕩氣迴腸。

40歲前堅持不婚不生的金士傑,在46歲時結識了比自己大6歲的演員葉雯,兩人相戀十年,雖然兩人始終沒有結婚,但這段感情足夠羨煞旁人。

只可惜,因為葉雯有嚴重的抑鬱症,最後選擇以跳河輕生結束這段生命。葉雯的離世對金士傑造成的打擊很大,直到三年之後,另外一個女人的出現,才讓他再次相信愛情,並全身心投入到這段感情中。

每一段生活經歷都在改變著金士傑,57歲時,他與自己在學校教書時認識的小25歲的指導學生塗谷平低調結婚,60歲時成為了一對龍鳳胎的爸爸。

年過60,這位讓人又敬畏又執著的老先生,依舊活躍在舞台之上。前半生將自己獻給了藝術,獻給了劇場和舞台,其中有喜有悲,有艱辛有榮耀,成就了無數個經典的角色。

如今,他有了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女,他接下來的人生已不僅僅只有演戲,還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在演了一輩子悲情角色,歲月最終給他的是一場不散場的喜劇。

祝金士傑先生及全家上下幸福安康。


謝邀。

金士傑先生,人生經歷就有名士風範,不羈瀟洒,一言難盡。
當然不羈的人很多,然而他還收得住,這就尤其了不起。

去年因為《綉春刀》,大家都贊他演技好,其實私下認為,這部里,他鋒芒已經略露了,也是為了表演效果。不是演得不好,而是他可以演得更好。
金士傑先生最可怕的,不在於這點稍微一露,就讓人目眩的部分。

我早年喜歡李立群,尤其為《新龍門客棧》里深不可測的魏忠賢心折不已。
但後來,看過了李立群和金士傑的搭檔,年紀漸長,還是喜歡李立群厚潤抑揚的台詞,但逐漸能意識到金士傑先生的好來。
金士傑先生的可怕處,在於他在演話劇時,可以做到沒有話劇腔,自然成文,舉手投足都有感覺。
馬景濤、屈中恆、李立群等都是了不起的話劇演員,但金士傑和丁乃箏前輩,在我看來,是另一個級別,那真是大音希聲,返照空明的境界了。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如果說李立群先生是劉寶瑞,那麼金士傑先生就是馬三立,還有一點點馬丁-弗里曼。初看,只覺口訥訥不能言,臨了發現他只是藏拙內秀,蘊藏深厚,打磨到極致了。

我推薦《貞觀之治》,金士傑先生的魏徵。簡直神奇。初看簡直以為他是個會忘詞的老頭,看第二三遍,才發覺他如何不動聲色間,給角色加了那麼深厚的內涵,跟別人一比,就顯出別人的角色平面呆板了。當然,更好的選擇還是看他的話劇。
他是那種越琢磨,越會讓人感嘆「真是好演員啊」的人。


電視作品只看了綉春刀,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暗戀桃花源》真的是他的代表作了,不管雲之凡怎麼換,他都演了幾十年的江濱柳,年少無知時還納悶怎麼找這麼丑的演,明明是濁世佳公子的節奏才對嘛,但是老年江濱柳對重逢的愛人開口那一句,之凡。真是讓我愛死了他。我喜歡話劇但談不上了解。也不能從什麼專業程度說,只是覺得這樣一個演員,真的會鑽到角色里好好醞釀。他走不出來,你也走不出來。
賴聲川出了《暗戀桃花源》的劇本,裡面講到了金士傑老師演出的一些故事,比如我們都知道的集體創作。私以為如果把現在有些電視作品比作速食麵,那麼金老師的作品就是文火燉的雞湯麵,再撒點蔥花,淋上香油,擺上澆頭。兩個看起來一樣,但費時不同,只有都吃過的人才知道那個好吃,也不排除我們圖省事明知後者略勝一籌還是泡了速食麵。
好像扯遠了,想起一個小事,出版的書里寫06年那版也想找金老師,但是那時他正經歷情傷走不出來,於是就推卻了,在他心裡,江濱柳或許是個走入他內心的活生生的人。不容詆毀,不能玷污。
而我認為金老師的巔峰在《紅色的天空》,一群人不化老人妝演敬老院的老人,演繹各自悲歡。那句「感覺不到的痛,有多痛?」(忘了是不是他的詞了,這個話劇所有演員給你一種一群戲骨飆戲的既視感。)看完《紅色的天空》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憋一會,然後啊的悶喊出聲。
推薦大家去看《暗戀桃花源》的那個出書版,裡面的評價都很中肯。還講了很多排練的小故事。
金士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看過他演的話劇,沒辦法不喜歡他。更沒辦法不愛話劇。


原文有一些是動畫,因為太懶,都是截圖,要看原文請關注最後的微信公共號。


網速慢圖片顯示不了的,請看這個鏈接


沒得過金馬獎 卻被稱為台灣「國寶級」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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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都說金世傑老師好,我也是很仰慕他的表演的,但是幾次見到金世傑老師之後,我又有了多一點的看法。
最早喜歡他並不是最早看他,第一次看他是在獨立時代里,他演小明的上司,那時候不知道,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角色是個綿里藏針的戲骨,你看不到他是因為他不要你看到。真正注意到他,反而是在灣灣偶像劇里。他演一個話劇演員,和萬芳演齣戲中戲,我還記得——「芬,收信快樂」,當他一個人坐在蹺蹺板上,捧著信顫抖的說——「愛……你」,那一刻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被他自然的表演力量深深打動,從此喜歡這個好演員。
後來聽他講了一個探病的故事,看了星期二的十四堂課,看了表演工作坊的笑劇,聽了他的講座,對他的了解不再僅是舞台那一面,相反舞台形象變成了我理解他的註腳。他說自己年輕的經歷,養豬,然後沒飯吃,於是你知道他不是一個衣食無憂不知疾苦的大藝術家,他從我們中來。
舒服,是我理解的第一個「他」。他接受朋友的幫助,盡量找到方式讓自己覺得舒服,所以我想跟他做朋友應該很容易相處,因為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清高去難為別人,也不會為了自己的清高耽誤了自己。
有意思,是第二個「他」。他是個講話有趣極了的人,這都是因為他有一雙很敏感的眼睛。從人們的大笑里,他看到的是生命的勇敢;在自己扮演的完美角色暴露出不完美的人性時,他才感到這個人有趣;甚至在母豬尋求交配的時候,他可以從豬的形態了解她的心意。我想金世傑是個很有趣的人,因為他執著於尋找趣味,好奇得一生都有一顆童心,這一點很令我敬佩。
第三個他,不好意思了,我認為他有些藝術家難免的自負。這種自負不表現為自吹自擂,而是故意自貶,以示自己不是一個普通的清高者,而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有人問他,願不願意跪著掙錢,他思考一會兒,說自己願意,然後費力解釋一番乾淨錢和髒錢都是錢——了解一個人不能看他說什麼,而要看他不說什麼——那一會我可不覺得他是真的多願意掙那比錢,不過是有點小賭氣罷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這點賭氣,這點自負,讓我覺得他很可愛。
剛剛看了一個從心理學回答人是如何產生衰老跡象的問題,突然覺得很適合對比現在的金世傑——人隨著年齡增長,會越來越需要交流,需要兒孫繞膝,會內向,會失去好奇心,會不那麼神經質。這個調皮的好奇的天真的人,終於在一生的不走尋常路之後生了孩子,過起日子;但他沒有失去好奇心,還是精神抖擻的覺得什麼東西很有趣,還是會在每一場的演出裡帶進新東西——他在與觀眾做遊戲,也在跟自己做遊戲。


最近娛樂圈沒什麼大火花,沒有全民熱追劇,也沒有爆點綜藝,沒有突然躥紅的明星,xx星探被封號了以後,明星們的私生活也索然無味了……


很沒意思對不對,但最近,菌菌被一個老爺子給吸引了,沒錯,他就是金士傑老師!


最近有兩部熱度還不錯的電視劇,都有金士傑老師:《楚喬傳》和《深夜食堂》。


雖然兩部劇褒貶不一,但金士傑老師都高水準發揮。


一邊是看著令人發顫的變態老人,一邊卻是溫情催淚的醫生。


反差之大,演技之好,不得不贊。


用網友的說法就是:他即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都能感到渾身都是戲。


人與人,大多時候是比較出來的,比如演技這東西,兩兩飆戲一般是兩種結果,一種是平分秋色,一種是高下立判。


《楚喬傳》中,金士傑飾演的宇文席從極樂閣的水池裡走出來,準備把一個個的姑娘虐死的那場戲,他披散著頭髮,衣服敞開著。

緩緩地從水池中走上岸,他路過荊家大姐,一句話也沒說,一個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個嗅人體香的動作,一個詭異凜冽的眼神,足以使人不寒而慄,軟了雙腿。


還有一種演技是:不用和任何人比,演員一個人對著鏡頭,就能打到你的心裡去。


好比《剩者為王》的那段固定鏡頭的獨白戲,這段戲是一個父親的真情告白,整場戲就一個鏡頭一個機位一個人,以及一段很長的台詞。

金士傑憑藉自己的台詞功底和演技,一氣呵成地完成了整場戲,感動了無數觀眾,成了整部電影中最經典的鏡頭,時至今日,互聯網上依然有人把這段戲單獨拿出來傳播,可見深入人心。


憑著這段戲,金士傑圈了一大批女兒粉,而在菌菌看來,因為金士傑老師的這場戲,整部電影才因此上升了一個水準。


如果沒有這場戲,這部電影基本沒有其他亮點可言。


與人對戲不落下風,一個人的戲也能淋漓盡致,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實力。


翻開金士傑的履歷,菌菌驚訝地發現,這是一份「沒有男主角」的履歷。


除了主演過賴聲川導演的話劇(《暗戀桃花源》的江濱柳,和林青霞演對手戲),他在電影、電視劇中從來都是配角。


再看他的獲獎履歷,也清一色的是最佳男配角的獲獎或提名。


近四十年的演藝人生,沒有一個男主角的戲,沒有享受過一夜爆紅的極致榮耀,卻依然堅持走在這條路上。


這是一種怎樣的執著,又或是一種怎樣的執念?


說是執著也好,執念也罷。


他的這種「執」換來的是零差評的演技口碑和整個行業的尊敬,不管是普通觀眾,還是同行後輩,人們每每提及他,從來都是贊個不停。


他在《綉春刀》里飾演大太監魏忠賢,


這個角色的戲份只有短短几場。


可就這樣短短的幾場戲,讓他提名了第51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足見觀眾的肯定。


因為配角戲的出彩,越來越多的商業劇組找到他,於是他出現在了越來越多的影視作品裡:


從《我可能不會愛你》到《一代宗師》;


從《綉春刀》、《師父》到《痞子英雄:黎明升起》;


從《剩者為王》到《唐人街神探》;再到《楚喬傳》和《深夜食堂》……


其實很多年前,金士傑是拒絕演電影電視的,他說:


「以前不碰電影、電視的理由,是因為不需要賺這個錢,它的商業條件太強。

相對之下舞台劇相當脫俗、傲骨、小眾,對這個社會有一種不平則鳴的力道,有一種反體制的精神,因而值得我去做。

現在年紀大了會覺得,門跟窗可以打開多一點,自己也需要多賺錢來養孩子跟孝敬老人家。但我跟它還是亦敵亦友。」


很實在的一段話。


於是就有了金士傑這幾年的商業作品的嘗試。


一部作品水準並不完全由演員決定,但作為配角的金士傑,即便在一些評分不高的影視作品裡演出,可他的演技從來不掉分。


年輕時候的金士傑真的是沒有什麼優勢。


既不是帥哥,也不是型男,也沒有天生好命,能自帶資源進組。


既然不是被上帝眷顧的蘋果,那就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吧。


金士傑從小劇場一路演到了大銀幕,然後讓這個看臉的世界裡的人們深深地記住了他這張滿是故事滿是情節的臉。


私心講一句,


那些沒演技又想吃演員這行的明星們真的應該都去話劇舞台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演技,畢竟好看的臉不是一輩子的。


在台劇大不如前的這幾年裡,很多偶像劇出身曾經紅極一時又各自黯淡的明星演員們都轉戰內地了。


男的女的,都在內地的各種類型劇里紛紛找到了自己新的市場,或憑藉得天獨厚的長相優勢,或靠那些年在青春偶像劇里攢下來的那些情懷分。


可像金士傑這樣沒有後台沒有顏值又沒有市場優勢的演員們,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的實力了。


金先生說台詞有自己的節奏和韻味,一時半會兒學不出來,大魚海棠一耳朵就聽出來了,太犀利了。


第一次識他是《綉春刀》,鬚髮皆是戲。

他的魏忠賢可真是個角兒,哪裡是敗走的囚徒,分明是落魄的王,舉手投足,霸氣凜凜,三言兩語,操縱他人於股掌間。眼神凌厲,偶放寒光,心中便驚良久;一個蒼老佝僂的閹殘之軀里住著一個鬼魅,在它面前,你就是個提線木偶。他的魏忠賢像刀一樣冷,不寒而慄。

這人在舞台上的光芒讓人屏息。

年少時生鮮勢猛到穩坐在荒冢枯墳間讀書,因為靜。考試於他是羈絆與痛楚,於是去養豬,抱著把吉他站在豬群間,自彈自唱,一群豬嗡嗡地圍著他轉。無財,無人,無未來,他雙手空空起於草莽,創辦劇團,滿天陰霾終見飛龍在天。

不怪無人識,我在大熒幕上見到他,都是他晚年的略微妥協。電影,電視在他眼中是俗,是大眾,他怕被裹挾,戲劇是小眾,他願意與小眾打交道。

對他再次失神,是讀到他的情書。
2006年,他相戀十年的人不堪重病折磨,投海。他寫下《最後一封情書》:

有一次你說:那麽多好玩的事情,來不及都記下來,忘了怎麽辦?我說:如果你會 忘掉,別怕,我會替你記得。你說:那就好。既然那就好,那麽我就好好提醒你一個事。
有兩個50多歲,剛剛開始戀愛的中年男女。女的說:下輩子投胎作人,我一定來找你。中年男人的回答記得嗎?他很得意,但又裝得很酷的說:很好!但下次請稍微早一點來找我。然後,那個女的,笑了很久,很久,很久。
葉雯 平安!喜樂!愛你。千言萬語~」

撞到這些文字時,我在路上,漆黑夜裡,涼風獵獵,這些燙心的句子,我愣神駐足。

十年感情,不涉婚姻。
不是沒想過他的特立獨行,只是沒料到如此堅決,會拒絕婚姻。

他不害怕與眾不同,甚至是對死亡。多年的舞台劇朋友罹患肝癌,晚期。病床上朋友面容憔悴,鬍子拉碴,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尷尬無話。「哎,哥們,你現在的造型很適合演耶穌嘛!」金士傑說,大家都笑了。朋友走了,他還會想起這句話,因為差點就被死神給嚇倒了,笑聲讓我們證明我們並沒有那麼害怕它,我們還是我們,我們沒有變成獃子。就如他愛的那句話:知死方知生。

「我一直對整套社會規範抱有懷疑,誰規定了人一定要怎樣活?社會規範對我來說,不能一五一十照著來。」

窮日子,打開抽屜,明天的衣食無著。吃剩飯,在李昂那,自己定規矩,不準與他聊天,也不準加菜,那架勢像在吃霸王餐。辦劇團,沒錢,海報自己畫,沒化妝,素麵朝天,沒劇場,那就街頭。膽子真大,領著一群人,爛短褲,爛球鞋,自導自演,這就是寫進書本教材赫赫有名的蘭陵劇坊,像丐幫大會。劇團經費欠缺,他會對演員說,錢緊,我們別演那麼慘的,換換。

有過動搖嗎?二十三歲背著行李去和父親辭別,父親措手不及,慌張,問了一通,你想清楚了嗎?你怎麼謀生?金士傑對這些問題沒有答案,但去意已決。父親胡亂地翻起口袋,零錢塞進他的手裡,想了想,又把自己在台北的朋友親戚的所有聯繫方式寫給他。金士傑看著父親走進洗手間,佝僂著背,緩步。一瞬間,他知道父親老了。從衛生間出來,父親臉上還有洗手間水花扑打的淚痕。

「爸,我不走了。」
「啊……不去了,別不去啊,不要因為我就不去。」
「我想好了,不去了。」

有妥協嗎?他開始用手機,演電影,甚至走進了婚姻。「有一年秋天我去紐約,那裡的樹葉都黃了,唰唰地掉下來。我看著這些葉子,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大自然的一分子。意識到這一點後,就變得自然而清澈了,就不抗拒結婚生子這件事了。」

昨夜,重看電影《暗戀桃花源》,金士傑的江濱柳走出來,我又見到了骨子裡台南鄉下的那個少年,長輩輕輕拍著他的頭:「小金士傑啊,你不擔心這樣太與眾不同了嗎?」

「不擔心啊,我反而擔心眾為什麼與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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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到這裡來找我

顏彥清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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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傑演過一部不算出名的片子《老兵》,非常值得一看。


有演技的好演員。


前兩天剛看了《如夢之夢》,並且有幸見到了金老師。趁熱就來說兩句。

金老師,在我見到他真人之前。我知道他是一個優秀的演員。見到他真人之後,我明白了他是一個偉大的演員。

一個演員,表演技巧嫻熟,可稱之為「優秀」。整場《如夢之夢》,金老師的演技碾壓了很多人。伯爵出場時的新奇,墜入愛河時的陶醉,婚姻危機時的後悔以及後來的灰心,金老師的拿捏都十分得當。最重要的是,他是整場唯一一個沒有「舞台腔」的人。他說話讓人完全感覺不出他是在念白,反而和同我們說話一樣自然流暢。

他在舞台上說話不用力,不刻意。可以說得很快很輕鬆,即便這樣觀眾也能夠聽得很清楚。

伯爵和伯爵夫人分手的時候,兩人的台詞處理簡直高下立判。左邊是毫無舞台腔的金士傑,右邊是舞台腔濃重的張藝霖。一會讓人驚嘆,一會讓人難以接受。照例說後者演得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還是被金老師碾壓了。

另外還有一段金士傑和史可飈戲,兩個人都快死了,都已經神志不清語言模糊,有一刻我真的以為兩位老師是瀕死的病人。整場戲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真切。

以上,只能說金老師是一位優秀的演員。而接下來我要說的兩個細節,讓我覺得金老師是一位偉大的演員。

中場的時候胡歌的粉絲在stage door門口等胡歌出來,他們見到了金老師,便求金老師幫他們要胡歌和別的明星的簽名。金老師竟然答應了,走回休息室,一個一個明星依次簽了再拿出來。其負責程度讓人難以置信。

我就是這個時候見到金老師的。

我問金老師,我們可以自拍嗎?金老師答應了。

總之,怎樣才是一個「偉大的演員」,諸位自己判斷。

金老師唯一不好的地方,或許是他《暗戀桃花源》里江濱柳的形象深入人心。病中的伯爵,無時不刻不讓我想起年邁的江濱柳。


第一次知道是因為大一的時候看了《暗戀桃花源》,說實話當時剛接觸表演還沒入門,品不到金寶的功力,只記得林青霞一遍一遍的重來。後來在古惑仔勝者為王里看到金寶,才知道原來金寶還演過這個啊。怪不得眼熟呢。
再後來,差不多大三快畢業大戲了,看了《我可能不會愛你》,金寶在裡面差不多有兩段,一共十幾分鐘的小劇場表演的鏡頭,他和萬方的《收信快樂》太牛了!後來找到劇本看,發現這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了的劇本,越來越期待,後來《收信快樂》來北京演出我也去看了,沒有金寶,換成了夏靖庭,故事依然讓我哭的稀里嘩啦,確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好在最近幾年金寶的戲在內地上演的很多,《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看了兩遍了,每次都很揪心。金寶在節奏和情緒的把控上真的超過絕大多數舞台劇演員。
去年有幸在七七劇場樓上看了兩岸小劇場藝術節的一個紀錄片電影,關於「蘭陵劇坊」的,看到上世紀七十年代開始的台灣現代戲劇開拓者們的經歷,很是震驚,那種純粹的熱愛讓人嚮往。特別是金寶,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開始進行肢體劇訓練和演出,他們對舞台的追求很值得現代內地演出行業從業人員學習。
如有有機會,進劇場看一場金寶的戲吧,比電影比電視劇更過癮。


這是個很有味道的老頭,以人格魅力征服觀眾。


戲路窄。

遇到適合的角色能演的很出色,比如太監這種邪氣角色。

遇到不適合的角色讓人感覺很齣戲,比如「你好,瘋子」里的角色。


演技很好。
《綉春刀》中閹首魏忠賢的乖戾奸詐,恰似一直陰森洞穴里的老蝙蝠,讓人不寒而慄。
《師傅》中的天津第一,演的是氣勢威嚴,信手拈來把一個陰謀計劃得步步為營。
陰謀被另一個陰謀挫敗,丟掉終生驕傲的身份時,挫敗沮喪關起院門不敢見人的那份惆悵讓人感嘆,以後只得遠走巴西,從此不再過問家鄉事。日暮途遠,人間何世!
出色的話劇演員,就比很多小清新更能掌握人物的特質,這種特質不一定要用語言,很多時候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你明白一切。
金士傑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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