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國解放後再未出現過像魯迅、胡適、蔡元培、辜鴻銘、陳寅恪、傅斯年、吳宓、羅家倫那樣的大師?
民國時國力衰弱,基礎教育尚為普及。卻出現了許多在中國接受基礎教育和大學本科教育的人文、自然科學、工程大師(相當一部分在北美、西歐取得最高學位)。其中許多理工學科的大師在美國、紅色中國都證明自己的學識與才華。但1949年後內亂平定,政權的力量遠超任何一個民國政權,教育也日益普及,在龐大的學生基數下,大師相對數量卻不及民國。為何?
-_-lll
我昨天偷閑回答了兩個問題,但老衲真是萬萬沒想到……
這麼無聊的問題居然能引來你們這麼多口水。
相比較之下,還是那個問古人怎麼取火的問題更有意思。
我昨天回答這個無聊問題,就是倆原因。
1、問題太蠢了,我沒忍住嘲諷的衝動,於是隨手亂寫了幾句。
2、我突然想調侃一下王仁湘老師的好胃口……
既然大夥這麼有熱情,我多嘮叨兩句。
雖然我覺得你們的熱情,也並不在題目本身。
土共立國後,究竟是沒有大家了,還是沒有題主所說的這種大家了?
題主舉例的這幾位『大家』,都是什麼人呢?
幾乎除了陳寅恪,都要帶上許多的政治屬性。
或者是新文化運動的急先鋒,或者是新青年的好碰友,甚至兩黨共用的『國師』……
更別提還有辜鴻銘這位曾任張之洞幕府,前半輩子一直鬧騰改革的晚清第一噴子。
他們在民間並不以學術出名,而是政治段子與名人軼事。
說起來,題主把辜鴻銘和胡適、錢玄同並列,真是對辜鴻銘最大的羞辱。
老頭若在世,小辮子都要氣的豎起來。
為什麼現在有人說他們是大家?哪怕有些人的主要成就甚至不在於學術。
說幾句不好聽的實話吧……無非就是下面幾個原因的綜合。
一來,有錢。二者,有祿位。三則,有關係。第四條就是時代了。
我絕非否認他們的牛逼哄哄,但學者要在世間出名,不可能純靠學術。
不然的話,何以連蔡元培都算大家了,題主居然對朱啟鈐不聞不問?
說句良心話,比起專業內的學術成果與貢獻,十個蔡元培也不是朱啟鈐的個。(歡迎來噴)
更別提朱啟鈐僅算三分之一個學者,同時還是實業家和政治家。
蓋因蔡元培乃北大校長,朱啟鈐不過北洋『餘孽』而已。
或者說與吳宓、胡適比較,何以吳宓、胡適能稱大家,陳序經就乏人問津?
不過是因為陳序經沒什麼政治上的腦子,一輩子都在紙堆里撲騰。
要說學術水平,吳宓與胡適就比陳序經強?呵呵……
本朝前期把知識分子揉搓的不輕,惡果之一就是將知識分子變成了低收入人群。
相較之下,至少在民國時候,那些位都是靠演講就能小富的主,妥妥的高富騷。
本朝現在的風氣是先認人再認錢,不怎麼認學術。
整天搞學術的學者們,都要靠走穴扯淡糊口了,還怎麼指望被供養上『大家』的神壇?
想一下,陳寅恪要是整天舉個小鎚子在電視上鑒寶混飯,你還好意思說他是大家么?
上個時代的人,已經作古的人,好歹是脫離了煙火的,更何況他們活著時就腳不沾地了。
倒不是說知識分子就該日進斗金,不過對學術研究者的供給,多少能透露點社會的態度。
全中國專業考古工作者也就兩千多,妄想斗過十幾萬盜墓婊子大軍?不如去北境守夜省心。
書都賣不出去,版稅都不夠吃飯,曝光率還沒娘炮高,大個屁的家。
當然也不全是錢在作怪,我在評論里說了一句,亂世的狗頭軍師也比太平時的學者有名。
至少能數出曹操幾個謀士的人,恐怕比知道鄭玄的人多……王允與王充的笑話就更別提了。
這就是曝光率的事兒了,至少群眾對誰把別人腦漿子敲出來了的興趣大於誰在良渚發現了城牆。
於是人物為英雄樹碑立傳,為梟雄編造傳奇,為紅塵奇女子眼淚巴叉,蔡鍔乃以小鳳仙行於世。
所以說,今天就算有大家尚存於世,你也不怎麼可能知道。
幾十年前知識分子還算是風雲人物,能吸引萬千眼球。
那時候缺乏娛樂內容,看看報紙上的文人罵架多少也屬於社會性事件。
由看魯迅罵人,進而看魯迅寫文。或者由看魯迅寫文,進而看魯迅罵人。魯迅遂成大家。
現在的文人,想吸引點關注,光罵架是不成了,至少得約架。
文人能鬧騰的範圍永遠有限,當人民群眾涉及的範圍跳出那一畝三分地,被冷落純屬必然。
寫文駁斥閻崇年沒人看,打閻崇年就有人看了……
魯迅如果活在當下,朝廷根本不需要讓他閉嘴,微博熱點的離婚複合小三爸爸去哪兒就夠淹死他。
這未必就不對,畢竟時代不一樣了。
幾十年前,國難當頭,思考民族出路也算是股潮流。於是文士激揚,乃成風景。
你當那會兒的群眾看的是學術成果還是文化結晶?傳統思路而已,以為大師肯定有救國良策罷了。
指點過江山的人肯定比指點過論文的人拉風,那就不能怪後世的關注還維繫在他們身上。
君不見十幾年前的股評人?也頗有一陣縱橫捭闔運籌帷幄的氣概。
股市降溫後,股評人之喔喔,正如國學大家之累累。
重在參與嘛。
好在有人還是在乎做學問的。
經濟效益畢竟是軟的。
文人身上沒有硬的地方,拿什麼去撫慰嗷嗷待哺的紅塵。
就從陳寅恪那一代人開始算,見識過現代化教育模式的人們把自己的所學所知學想都留了下來。
中國的教育水平一百多年來一直如拉稀一般,好歹有前人努力捐軀,也不是沒有乾貨。
在一些不怎麼創造經濟效益的領域,就低眉順目偷偷摸摸地關起門來自己玩。
雖然少不了為達到領導要求而『被曹操墓』,安靜且貧窮的學人們總算能苟且治學。
多他媽不容易呀……
在一代一代的理論與實踐的積累之下,至少中國的知識分子絕非沒有成就。
郭沫若當年知道的,後來者也知道。而郭沫若不知道的,他也就永遠不知道了……
那後來者怎麼說知道的也不該比郭沫若少,對不對。所謂踩在別人肩膀上是也。
你要說現在的學者水平真不如幾十年前的人,那也太不理性了。
八十年代的學術成果傳播到今天都有不少被推翻訂正的,前人永遠有他們的局限性。
屬於時代的大家,就只能留在那個時代里。
幾代人的積澱,必然會有集大成者。
這個集大成者不在以前也不在現在。
至於他什麼時候出來,只有社會說了算……而這不等於他此時此刻就不存在。
評論里有不少朋友說,我下面列舉的幾位,大多數都不是土共立國後成名的。
咱實事求是的講,土共至今立國不過區區六十五年而已。
恢復高考才多長時間?你指望這麼點功夫培養出多少大家?不如去養豬呢。
治學從來沒有立竿見影,今天播種明天收穫的。清華池都知道,要百年樹人。
就算從1912年開始算,民國也不超過三十七年。
換句話說,民國時成名的大家,都是晚清培養的。甚至有人撲騰到了土共時期,生猛老頭。
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呢?清末的私塾了不起還是北洋的墨水更濃稠?
等民國的教育成果開花,必然要出溜到本朝來。土共不就是逗果自己精心培育的……
我知道很多人的關注的重點根本不在學者本身,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擺事實講道理,晚清的私塾,逗果的學堂,土共的班房,都是個狗屁……
這裡本來還有一大串話,不過想了想,純屬多餘,就閉嘴了。免得麻煩。
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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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我掄起嚴耕望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石興邦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鄧廣銘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劉敦楨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田餘慶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閻步克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方國瑜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黃文弼狠狠毆打題主!
老衲我掄起王仁湘……哎呀,掄不動……
.其實這個題的爭論點在於:民國的大師是普通人熟知的,而當代的大師們是普通人不知道的。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的一個事兒,譬如一直提辜鴻銘,可是大家除了辜老爺子的趣聞軼事外,到底知道多少他的學術?口口聲聲都是王國維,可是除了他老人家沉湖的事兒外,又讀過他多少本書?當然人間詞話的話就太泛濫了。
所以我不由得很悲哀的想,大家知道這些大師是大師,他們的名氣這麼響亮,很大程度上不在於了解了他們做了什麼學術,而在於他們是民國那個亂世下的有故事的人,就像是人人都在說紀曉嵐是大才子,這其中有幾個看過閱微草堂筆記?恐怕都是看了鐵齒銅牙紀曉嵐,覺得他老人家最擅長對對聯捉弄和大人。
當代的情況更好理解了:
首先,社會穩定,穩定的時候,做學問的就是做學問唄,想發生點什麼故事都不容易,想學民國諸位搞點兒附加光環真是難啊。加之娛樂方式的豐富,普通人怎麼有可能關注學術圈,關注娛樂圈都忙不過來呢,這不王菲又怎麼怎麼了么。
其次,凡學術,專業化程度是很高的,在知乎看看也知道,基本隔行如隔山,這個方面的大牛,到了另一個話題下就是文盲了。所以,不如去知網找一些當代各個學術範疇的論文看一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耐心去關注。沒有故事可以關注,學術又看不懂,能流行起來能出名?
增補:我在此並沒有否認時代所造成的限制。如我在下面回復的:
清季民國的學術,處於西學東漸之肇始,古典現代的交關,自然而然,學人的位置都是填補空白者、整理框架者,他們的工作不可能太精細,也可能錯漏不少,這是時代性決定的。一旦進入現代,各個學術正常發展起來之後,必然走向精細化和專業化,精細、專業往往代表著小眾,這也導致更多的人無法接觸到當代的學術。
拿詩打個比方來說,民國的人研究的,比方是是廣泛的詩,提出的都是詩學的框架,而當代的人就是在這個框架下做驗證和增補完善,好比不說大概念了,去研究魏晉詩人群體的某現象,研究詩經中的某句法現象。這種學術的精細完善過於前人,但在博字上肯定遜色。
第三,薄今厚古,這種思潮大家都有,任何時代也都有。大家普遍都覺得,我們同時代的人,哪裡可能牛逼過古人和民國大師。老杜那時候,圈子裡都喜歡嗤笑初唐詩,老杜戲題六絕句,其中說「楊王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最後兩句這個滋味,大家體會一下。
最後,民國這兩個字現在越來越成為表述政治不滿的工具了。天朝這裡不好,那裡不好,總之說來說去還是蔣委員長好,我扣扣現在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好友,名字叫恨蔣公剿匪不力,在這類人眼裡,天朝的教育,離民國那可是差了無數個檔次,怎麼可能出大師。所以,即使有,也呵呵了。
在此亦增補一點:大師者,非唯學術之成就。但是之所以為大師,脫離了學術成果,那就是故事學和玄學。學術成果是人們稱之為大師的基礎。而學術成果和學術氣氛不一樣,是兩個獨立探討的問題,一個不好的學術研究氛圍不利於學術發展,但是不代表這個時代就出不來偉大的學術成果,清代文字獄酷烈,不代表清人學術就是屁。要討論學術氣氛,攻擊TG什麼的,煩請另開一題。
剩下的其他答案說的都很好。我本來以為其他答案中說了一些大師的名字,我在這就不多說了。結果有很多人說我沒內容,雖然想不通說道理怎麼不能叫乾貨,但是還是滿足一下各位,讓我補充大師名單,我不想說其他不熟悉的範疇,說說我比較專業的詩學和詩詞創作範疇。
當代和古人的詩放在一起毫不遜色,無論辭采手段思想皆可立足的,其實也有那麼幾位。學院派的,譬如沚齋陳永正先生,非學院派的,盧青山、秦鴻、段曉松、錢之江四位,在創作上,都是卓然自立,有所繼承創建者。這幾位多經歷過二十幾年前的己巳變亂,年齡上講,算是文革及文革後成長起來的一批了。雖然外行可能不認同,但是圈子裡再撲騰,繼承也好,開新也好,當前還是在這四位的範疇之下撲騰。具體作品可以參看我之前的一個答案:近幾年有哪些不錯的詩歌?還有我的一個專欄:由舞會記憶而來。 - 狂儺 - 知乎專欄
以上。
某年某月現場聽紀連海的歷史講座——如何學習歷史與尊重歷史。
紀連海:為什麼民國出大師?因為民國十萬人里就100個人能上大學,這100個人裡頭有10個泡妞,有10個被人泡,10個混日子,10個拉關係,10個跑到國外去,10個做生意,10個當官了,5個被迫害了,15跟共產黨跑了,剩下10個讀書。那會又沒網路,所以他們說啥是啥!
紀連海:現在為什麼出不了大師?全國690萬畢業生啊,在校生不得兩千多萬啊!你拿本書出來諞,你們看過嗎?看過嗎?一群人直接上網把那本書當下來,還帶點評版的。誰比誰見識少啊?現在網上一個數錯了能跳出上萬人批判你。還大師呢?早扒乾淨了。
樓主所謂的大家多是指文學方面,我提供一個科學方面的吧。
先說結論:中國有很多大家,但是大眾不知道,沒聽過,不認識。
具體的報道可以看:
科學網—2014年全球高引用科學家榜單及中國科學家入選概況
如果你想看具體名單,這裡可以看到,也可以下載:
Highly Cited Researchers
為他們自豪。
→_→你知道歐美有牛頓愛因斯坦波爾高斯伽里略,美國歐洲當代科學界大師除了霍金不百度你說一個我看看?
如果20世紀,有一個人掌握了牛頓巔峰時期的數學知識,他不足以被認為是數學家或物理學家。
近年來,「民國之後無大師」「民國教育神話」吹成了一個又一個泡沫,然而這些觀點是站不住腳的,具體從以下十點分析:
第一,民國的基礎教育慘不忍睹。1949年中國的文盲率大約是80%,而且被視為識字的20%的人當中,已經包括了那些只認識幾百個中國漢字的人和在今天只能列為半文盲的人。(《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上卷,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年版,1992年12月印,194頁)。國粉津津樂道的西康軍閥劉文輝的名言「政府的房子比學校好,縣長就地正法」則是一個謠言,詳細的闢謠文可以在網上查到。對於絕大多數不識字的老百姓來說,「大師」云云不過是畸形社會中的空中樓閣。
第二,所謂「民國大師」基本全為文科、社科人才,而極少數的幾個理工科人才都是美國培養的。這裡並不是在探討文理孰優孰劣,而是在當時山河飄搖,家國不寧的社會現狀,幾個能帶來真正生產力直接推動的人才要比一些空談風花雪月詩詞曲賦的人對社會貢獻大得多。這麼說吧,一個袁隆平頂一火車「民國大師」。我是文科生,輕噴。
第三,縱向比較來看,新中國現當代學者學術成果早已超越「民國大師」。首先必須要說明一點,知識發展都是相繼而行的,新中國學者研究成果超越民國學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必須要感謝民國文人學者對於各個學科的基礎性貢獻,非要把民國學者與現代學者比較,「扛著機關槍的蘭博和力能扛鼎的項羽」誰更厲害一樣無聊。但是為了堵住某些不學無術的「文史小清新」嘴,我還是簡單說說,民國學者大多一個人涉及n個領域,而現代學者往往一個人只做一個課題,但開的很深。這樣整體學術就進步了,但很少有跨界的,因為學術進步後沒有人有那精力,對於某些胡攪蠻纏的人來說,不跨界就是專家,就成不了大師了。譬如說陳寅恪的魏晉研究被當代閻步克,田餘慶完敗,唐史黃永年完敗之,甲骨文就別提了,民國學者加起來認出的甲骨文不如裘錫圭一根毛。再說清史,在網上被罵成狗的閻崇年老先生學術成果也超過民國的孟森、蕭一山,這二人不會滿語,閻崇年可是能讀得懂老滿文檔的人。再說一遍哈,時代不同,這種比較是沒有意義的,任何「民國之後無大師」或者「民國學者就是群渣」的說法都是偏激的。
第四,橫向比較來看,「民國大師」在世界範圍內也很少能拿得出手的。如日本京都學派認為民國學術一塌糊塗,只有顧頡剛到了他們那個級別。伯希和說,中國只有三個世界級學者,陳垣、馮友蘭、楊樹達(《積微翁回憶錄》,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57頁)。我相信,這三個人里如果不是馮友蘭出現在了高中課本上,那些個一口一個「民國大師」的「文史小清新」一個也不認識。就連錢穆也說民國學術是衰世,慘不忍睹。而在當代,李學勤、秦暉、裘錫圭、閻步克他們都稱得上是世界級文科學者。
第五,新中國那些文人被禁止吹牛,這點真的很重要。看這十幾年管的鬆了點,是不是各種「國學大師」「歷史良心」之類的又泛濫了些。
第六,現在不少關注「民國大師」的人群中,關心的不是他們的學術成果、思想境界,而是他們的逸聞趣事,譬如王國維的小辮子,辜鴻銘喜歡小腳妹,金岳霖給梁思成戴綠帽之類的,跟關注當下娛樂八卦如出一轍。現在真的沒有大師了嗎?不,現在沒有的只是供那些「文史小清新」的談資。
第七,現代資本運作。許多民國大師的炒作不過是背後都有書商資本看不見的手。再譬如前一陣的電影《黃金時代》,蕭紅蕭軍取這兩個筆名本意是合起來就是「小小紅軍」,他二人本是革命青年,但資本主義商業需要他們是文藝青年。他們想本顛覆的「黑暗時代」,卻成了商業資本與市場要求他們必須生活在的 「黃金時代」。切格瓦拉永遠活在襯衫上,「小小紅軍」永遠活在「民國范兒」中,「民國大師」也永遠活在當代圖書的腰封里。
第八,在那些張口閉口「民國之後無大師」的人群中,恕我直言,他們的水平完全無法理解大師們的學術成就,若是能理解或有淺顯的研究,便根本不會忽視新中國之後取得的種種進步。他們所要的,只是一種自我標榜,只是通過這一種無病呻吟與感慨嘆世來達到標榜自己的目的。俗稱,裝逼。
第九,網路上「民國粉」的泛濫是一種大環境。就像我在前幾天這篇文章中分析的一樣【時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越得不到的東西也就覺得越好,自己在潛意識中也會不斷的美化這種「得不到的東西」。現在許多「文藝小清新」「歷史小清新」看到了現在社會的種種黑暗與不公,於是便讓人無法理解的把一種自由民主公平繁榮富強大師多的理想社會嫁接到了曾經的民國,完全罔顧史實,完全拋棄了理性思考。就像某些領導喜歡沉浸在「新聞聯播」式的大同社會中,有些網民也樂於生活在「完美民國」的童話世界裡。
第十,有個好徒弟很重要。譬如現在被捧成神的陳寅恪,首先陳老先生的確牛逼,再一個跟他的好幾個弟子都已經在歷史界出人頭地有關係,身後有人照應就是不一樣。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郭沫若老先生,生前辦學校辦科學院,為新中國科學勞心勞力,文革時候回護同事,絲毫不考慮自己的事情,然後錢穆大弟子發文攻擊他,錢穆後面穩坐釣魚台一言不發,郭沫若就得一篇一篇在報紙上發文章回擊,看著心疼。到現在呢,誰敢說郭沫若一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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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正經說理部分結束,開啟狂暴吐槽模式,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請迅速撤離。
尼瑪!老子忍這種話很久了好嗎!你們身邊有沒有這種人,半吊子沒讀過幾本書,張口一個民國風骨,閉口一個再無大師,我就想問一句,「大師」不「大師」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啊,你是讀得懂華羅庚的《堆壘素數論》啊還是讀得懂聞一多的《楚辭集注》啊,你是讀得懂陳寅恪的《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啊還是讀得懂王國維的《殷卜辭中所見先公先王考》啊,你是讀得懂傅斯年的《性命古訓辨證》還是讀得懂錢玄同的《文字學音篇》啊,啊?啊?
別說這個,就這些人,連最入門的比如說《人間詞話》《國史大綱》《萬曆十五年》這些書就沒看過,看了點易中天品三國於丹雞湯論語關注了點微博上帶歷史兩個字的賬號收羅了點地攤史料就以為自己站在中國文化品味的巔峰了,帶一個金絲眼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半憂鬱一半哀傷的感慨一句:「崖山之後無華夏啊,明亡之後無中國啊,民國之後無大師啊,世間何日重斯文啊。」一瞬間感覺有紛紛白雪落在肩頭莫非是上天為我感動了一看原來是風吹下來的頭皮屑。
裝逼傷身體好嘛。
許多「知識分子」罵新中國,認為他們的地位在新中國下降了,許多「文史小清新」也都信以為然為之抱屈。不對!告訴你們,新中國不是文化人的地位下降了,而是勞動人民的地位提升了!有一些酸腐文人——請注意我說的啊,是有一些,一些人民的文化藝術大師還是不少的——就開始不滿意了:我在舊社會就算不是主子,但至少也是主子身邊的人,怎麼現在跟這群泥腿子平起平坐了?不開心不開心,我要特權!知識分子要有特權!結合一下現在我們都能看見的某些人的言論,是不是這樣——「刑不上記者,法不管律師。造謠傳謠沒責任,黨的特權歸公知。」這類人大多都有三個特點,第一自命清高,第二滿腹牢騷,第三幹不了事實。有時候這三個特點載入在一起會產生毀滅性的的後果,說明朝亡於言官這話雖說有點誇張但多少還是有其道理的。實事求是的講,新中國成立後,理工科人才待遇相當之好,若都說「知識分子」受迫害我認為是不妥的。
有一點必須明確,我們現在的話語權掌握在誰手裡?我們看到的文章是文人寫的,我們看到的書籍是文人出的,我們看到的講壇是文人講的,我們接受的觀點是文人傳播的,然後好多人就入戲太深了,以為自己也是個文人知識分子了,他們叫屈也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我一室友,父母都是農民,身體棒也挺陽光,自從關注了點微博上什麼「民國揭秘」「歷史真相」之類的營銷賬號之後,慢慢看問題就開始憤世嫉俗了,不管是寢室卧談會還是出去吃飯k歌什麼的,有機會沒機會他都要感慨兩句,什麼「人心不古」啊「我們的國家沒有獨立的思想」啊,還一臉嚴肅的跟我談,「GCD這樣打壓文人學者,我們前途真是一片黯淡啊」……別,您受累,我可不是什麼文人學者,我將來註定搬磚的命,我操心的是工頭會不會剋扣我工資,看您將來努把力說不準能成個公知,您好好操心這事吧小弟恕不奉陪。
我都替你捉急哎【長者臉
有人說,我們能看到的歷史是統治者想讓我們看到的;我們能看到的新聞是統治者想讓我們看到的。這話我只同意一半,我想說,我們能看到的歷史還有一半是寫史人想讓我們看到的;我們能看到的新聞還有一半是新聞人想讓我們看到的。就像秦始皇,焚書坑儒被人花式罵了兩千年,無道暴君這個帽子是摘不掉的,本朝太祖讓文科知識分子下鄉勞動勞動,現在也差不多要挖出來鞭屍了。也不是說這個是對,比較一下歷朝歷代我們能看到的史料里是為坑裡的長平四十萬趙國降卒叫屈的多還是為坑裡的三百個儒生叫屈的多?是為殉葬的數千工匠宮女叫屈的多還是為坑裡的三百個儒生叫屈的多?是為長城下屍體填了城牆的幾萬勞工叫屈的多還是為坑裡的三百個儒生叫屈的多?再比如說,我們經常看到醫生收紅包的報道,經常被各大媒體大書特書,並冠以「醫德淪喪」之類的帽子。可是,你見過哪個媒體報道過記者出去採訪也是收紅包的?尤其是政府會議這樣的,去一些企業就算沒有紅包土特產也不會少拿。前一陣爆出二十一世紀網敲詐勒索上市公司,這是觸犯了法律被抓起來了,這才是冰山一角。可見掌握輿論霸權有多麼可怕。
二十四部文人史,幾家曾為百姓言?
再說某些國粉與「文史小清新」,一提民國就是一口一個黃金十年,文化繁榮昌盛,中華正統。正正正,正你妹啊。一天到晚看著新鴛鴦蝴蝶派覺哇塞民國風骨,生活小布爾喬亞哎。自己照照鏡子,追查一下祖宗三代之前在民國什麼成分啊?你以為是輕徭薄賦田園風光輕輕鬆鬆活到60歲看兒孫滿堂是吧?你以為在田裡干著路上走著車上坐著不會被拉壯丁是吧?你以為你能是西南聯大學生老師可以跟著政府一起轉移啊到了地方多少還管你口吃的啊?你以為你呆在首都看著國軍連續二十二個會戰「大捷」就不會當亡國奴是吧?你以為遇上了水旱黃湯大災國民政府管你啊?都特馬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個夢回民國的有幾個能保證自己能在那活到30歲啊?有幾個認為自己能長成才子佳人啊?你要是為這個粉民國,那我還粉大清呢,你民國哪個「大師」沒受我大清皇恩浩蕩?多少學子是我大清派出去了?張愛玲不也是我大清勛舊家人?黃金十年是尼瑪國民政府管的好啊?上層社會好自由啊,上層社會自由繁榮跟你有毛關係啊?國民政府重視知識分子啊是吧。他除了知識分子他還有神馬啊?要靠一堆洋博士部長出國討飯是不是吧?他沒了這些知識分子他有神馬撐門面的啊?到那個年代你會不會是知識分子讓國民政府供著你啊?你在民國能保證自己受到的教育可以教會你把數從0數到10嗎?黃金十年是上層社會的黃金十年,是普通民眾的黃土十年,你那一口一個民國叫的比親爹還親穿越回去你以為你能在哪個階層啊?
有國粉梗著脖子跟我說:「穿越到1948年,老子就是億萬富翁!」
我竟無言以對。
對於某些國粉和文史小清新來說,他們要的不是「粉民」而是「反共」,我來斗膽分析一下他們的心理:
胡適這種人一定要當成典型,尤其是「民主在蔣先生這裡是多和少,在毛先生那裡是有和無」這句話一定要大書特書,什麼?你說這是造謠?一派胡言,就算是造謠難道這句話不對么……吳宓也是極好的,活活被GCD迫害死了,什麼,你問他研究的是什麼?明史啊。啊,你說那是吳晗?管他呢,反正被G黨迫害的都是大師……梁漱溟也是不錯的,跟毛澤東在延安窯洞里據理力爭,完全可以當做黑tg的炮彈,可恨他竟然在日記里罵蔣公不抗日,後來出的回憶錄還指責蔣公是內戰罪人,這種叛徒就算了……馮友蘭本是不錯的,可惜入了梁效……咦,洋大人伯希和說了,陳垣是三大世界級學者之一,這個可以用來裝逼,一轉身又發現陳垣竟然寫過一篇文章:天下學問宗韶山,我乃主席學生。可惡,這種人竟然也投靠共匪了……魯迅先生的文章用來抨擊時局本是好的,只可惜他當年罵的是國民黨……柳亞子也投共了……郭沫若這種人渣……聞一多李公朴……可惡!哪壺不開提哪壺!
有句話我說了很多遍,現在還要再說一遍:
粉民國不服粉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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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宓、羅家倫都能列出來充數。民國大家的平均水準真是堪憂。
證明一般人熟知這些名字,無非是媒體的宣傳鼓噪人云亦云,而不是了解他們的成果和業績之後得出的結論。
民國曆年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人數圖:
如果不算12年以前的,24年間民國專科以上學歷者加起來不足8萬,卻有那麼多大師,教育水平簡直太高了!
反觀現在,中國最好的兩所學校,藍翔高級技工學校在校生人人數為3.5萬,新東方烹飪學校為4.5萬,加起來也是8萬左右,兩所學校一年的招生人數抵得上人家二十多年全國的畢業生人數,怪不得培養不出來大師。
我們的教育得了病,得治!
這是什麼問題?
體制問題!!
文盲率高怎麼了,我們有大師啊!
普通人水深火熱怎麼了,我們有大師啊!
工業農業一片凋敝怎麼了,我們有大師啊!
錢學森能換五個師,他能換五個大師嗎?
屠呦呦搞青蒿素,她知道「蒿」有三種寫法嗎?
豈止圖樣,簡直圖森破!
每年諾貝爾獎和平獎 文學獎的名氣都比物理獎 化學獎 生理學獎醫學獎大的多 而更高冷的數學類 的菲爾茨獎都是無人關心的 為何民國大師名氣多 估計是因為他們研究的東西太通俗易懂吧 可這年頭 社會高度分工 加上理工才是王道 別說老百姓就是念個碩博都不太搞得懂大牛的理論 還哪能出名氣大的大師?
不過這年頭也有些名氣大的大師 什麼崔永元 張悟本 還有眾多微信造謠黨 名氣和轉發量及支持者分分鐘狂虐兩院院士之和 估計虐歷年諾獎科學類的得主總和都沒啥壓力
說在最前頭:知道大家不喜歡枯燥的說教啊講解啊這類,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我都加粗了,大家翻著看個樂呵也行~
沒出過聲名大家,但不乏學問大家。
舉幾位自己專業的老先生撐撐門面。
跟風寫個利益相關,我是東林木工一枚小透明,正準備考研,每天也是邊哭邊看高數。看了這個問題沒控制住自己,想啰嗦幾句,不光是這三位老先生,也包括木材幹燥行業,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關注。
可能看到這大家就呵呵了,「木材還需要乾燥?不直接劈開就用嗎?」、「木材幹燥有啥好說的,不就是烤木頭么」……
自從我決定要學這個專業之後對這類問題已經回答了億萬遍(要是讓老師看見我這麼說又該批評我了:「科技寫作禁止言過其實!」),因為木材行業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實在是一個「廣泛但不典型」的行業,我們每天都要接觸,卻對它幾乎一無所知。
木材在以傢具、裝飾品、裝修材料等木製品的形式出現在你面前之前,經歷了一系列複雜的加工過程,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乾燥。在木材加工過程中對產品質量影響最大的工序有兩個(不是說別的工序不重要,而是這兩個工序的影響最大而且最容易出現問題),分別在加工流程的起始和結束階段(我們叫「卡(qia)脖子」):乾燥和膠合。
膠合大家都可以理解,粘得不結實就散架了。那乾燥是怎麼回事?
木材還活著的時候是樹,生命活動需要水,所以木材被砍伐下來的時候含水率非常高,如果沒有乾燥直接加工或者乾燥不適當含水率過高或過低,那麼一段時間之後木材內部含水率改變,就會導致木材形狀改變,又因為木材的各向異性形變不均產生翹曲變形開裂等,輕則不好看,重則失去使用價值。
而乾燥也不是只要加熱讓木材中的水分蒸發就可以,乾燥需要三個條件共同作用:溫度、濕度和氣體流速,缺一不可,否則就會產生乾燥缺陷。而恰當的木材幹燥處理甚至可以矯正木材原有的一些缺陷,提升木材價值。
(我是不是沒用的說太多了?本來還想說說木材的優勢嗚嗚嗚……看來話癆真是不適合做科普!)
在木材幹燥行業有個順口溜:「南梁北朱中間一條何」,說的是三位在木材幹燥行業取得巨大成就的前輩:
中南林業大學的梁世鎮老先生、東北林業大學的朱政賢老先生及中國林科院的何寶華老先生。
不用百度,百度出來的內容未必有我寫的多。相比題主所列舉的各位名家在網路上細緻入微的履歷、引人深思的軼事,梁老先生只有簡單的幾行介紹,朱老先生也只有幾篇零星的新聞,可憐何老先生,搜索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結果,只有同名同姓犯罪分子的作案新聞。
三位老先生在木材幹燥事業上厥功至偉不分伯仲,但由於我來自東林,我的老師或師承朱老先生或曾與他共事,所以相對來說了解比較多的是朱政賢朱老先生,於是想先講講我所了解的朱老先生。
上圖即是朱老先生,是我照著《朱政賢文集》拍的。
三位之中唯一一位尚在人事的朱老先生年紀最小,出生在1924年二月(梁世鎮老先生出生於1916年,何寶華老先生的非常慚愧沒有考據到,希望知道的前輩可以賜教)的合肥,安徽舒城人。
朱老先生是遺腹子,母親也在生下他不久後去世,他與舅舅家的妹妹指腹為婚,於是得以由舅舅撫養成人,兵荒馬亂里的童年雖然貧苦也不至於無所依傍。
1947年,朱先生考入當時的國立安徽大學(現在的安徽師範大學)森林系,於1951年畢業(畢業實習期間朱老先生還在海南參與設計種植了一片香蕉林,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了),分配至浙大任助教。1952年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浙大農學院森林系和東北農學院森林系合併成為東北林學院,也就是現在的東北林業大學。當時朱先生隨森林系全體師生來到東林,在當時的「木利系」成為一名教師,也是從這時起,朱老先生開始了延續一生的為我國木材幹燥事業的奮鬥。
朱老先生一生開創了幾個木材幹燥行業的「第一」:第一個開設木材幹燥課程並第一個編寫教材;第一個扶持起專門的木材幹燥設備生產廠家。
在1952年東林建校之初,在國內最先設置了木材加工專業,木材幹燥就作為一門專業課在本科生課程中設置。朱政賢老先生作為當時唯一一名專職教師,規定學時、編製教材的重任就落在他肩上。於是在1954年,朱先生在自學俄語的基礎上採用蘇聯1949年版教材在國內首次開設《木材幹燥》課程,並編譯了《木材幹燥學講義》。在從事教學的40餘年裡,朱先生還曾講授了《木材水熱處理》、《木材幹燥原理》等課程,創建了木材幹燥學科教學體系。
當時五六十年代的教材,聽老師給我講還處於「活字印刷術」的階段(我自己給總結的),刻了字的麻將塊排好了刷墨上紙,滾輪一出溜,這書就得了。後來逐漸演變成底下是墨,中間一層摳了字的蠟紙,課本紙鋪上頭一壓就一頁。也虧得當時學校學生少,像現在這麼多得給印刷部累個好歹。
在木材幹燥課程開設初期,北林、南林、東林作為三所主要開設院校曾編製過一本三校全編內部教材,由於東林開設時間較早,有一些經驗積累,所以這本內部教材也是由朱先生主編。在此基礎上,後來的全國高等林業院校教材《木材幹燥(第1版)》是由梁世鎮梁老先生主編,朱、何兩位參編,第2版由朱老主編,梁、何二老參編。
在著作方面,朱老還曾翻譯過蘇聯的《木材幹燥室的設計計算》,於1958年出版。和同時期其他自然科學類著作類似,其中的設備和工藝均已過時,但思想原理仍然對現在的木材幹燥起著重要作用。
其實朱老從事學術科研期間發表的文章在三位元老之中是比較少的,拿到現在和新幾代教學科研人員相比也不多,總結起來也只有一本《朱政賢文集》。
這算不算打廣告?網上就有賣的,不過我這本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是在搜集資料過程中老師看我小小年紀對老一代乾燥學家如此用心精神可嘉送我的……
何寶華老先生作序:
有點虛,渣攝像技術不如江寧婆婆……
朱老先生著作少是有原因的,老先生堅持任何新產品新技術「不成熟不發表」,從設備設計製造到設計完畢試運行、正式運行、實驗到最後鑒定需要一個很長的周期,所以每一篇文章都是一段時期都心血之作。
不僅是朱老先生,梁老先生何老先生也是如此,作為學家對於學術成果沒有一點苛刻的態度也不會受到我們晚輩如此景仰。
說到這我啰嗦一個小細節,我們學校乾燥室老師帶畢業實習的時候會給學生髮張類似於實驗指導書的資料,都是老師總結下來的實習步驟和注意事項之類,指導學生操作,這個好習慣就是從朱老那繼承下來的。朱老有個習慣,帶學生做實驗的時候一定要發實驗指導,而且都是手寫,還有上課時候的教案、總結,也都是手寫,直到退休依然如此,退休之後還把這些資料傳給了我們乾燥實驗室一位當時新接觸乾燥的老師。
給大家講個小故事,就文革期間的。
當時朱老是我們學院,當時叫林工系的系主任秘書,就是現在的院長秘書,系副主任就是葛明裕老先生(葛老也是我們學院乃至全國木材行業至寶,是著名的李堅院士的導師,曾留美學習林學,我這孽徒孫前幾天回答問題的時候沒想起來。不幸的是葛老前一陣子過世了,學院上下頗受了一番感情激蕩)。當時朱老作為傳達意見、組織系活動的主要負責人也經歷了挫折,被年輕師生抄家、批鬥,下放插隊,直到文革後期才得以返校。
返校之後校內正常學術科研進展遭到重創,沒人重視教學任務,都在忙著階級鬥爭。朱老一看這情況,出發開始了「文革大串聯」遊歷祖國山川……沒有我這是瞎扯。事實是朱老開始了自己的「木材幹燥大串聯」,走遍了當時全國所有的木材廠調查木材幹燥行業現狀,收集乾燥車間、乾燥設備圖紙,回來之後整理成文:《我國主要類型木材幹燥室技術性能的初步測試》(《朱政賢文集》214頁)。
據朱老說,這是他一生最自豪的一篇文章。
而且因為朱老這次大串聯,基本上全國的木材廠都知道了東北有個朱政賢,風頭也是一時無匹。
由於各種各樣的主觀、客觀原因,科技成果轉化生產力的比率還是比較低的。而朱老先生其功勛卓著之處就是他將學術科研與工業生產極其緊密地結合起來,也就是上文說過的第一個扶持起專門的木材幹燥設備生產廠家。
而這個乾燥設備廠的建立又有一個小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家木材廠……大概是1980年,有家木材廠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木材有了,但是沒人會幹燥。於是他們找到了一個電爐廠,想讓他們給做個木材幹燥爐。其實他這個思路也還不算錯,溫度高水分蒸發快唄。但是就像我在最上面說的,木材幹燥需要的三個條件:溫度、濕度、空氣流速缺一不可,直接拿爐子烤木材肯定是要開裂的。於是這個木材廠就四處求教怎麼解決這個木材幹燥的問題,果然讓他們打聽到了當時在哈爾濱還名不見經也不傳的東北林學院,到了地方就有明白人指點他們,這事兒你得找朱政賢,他是搞木材幹燥的。
於是,在1981年的大年初四,木材廠一行這三四個人找到了朱老家裡,痛哭流涕(並沒有好嗎!)說明了情況,希望朱老能幫助他們解決這個問題。而朱老也果然不負眾望,手到擒來(毛門台,洒洒水!)。
在此之前,國內所有木材加工企業都是一種「大而全」的經營模式:一家工廠內包括從原木到成品所需的所有加工工藝車間,人員分散、牽涉技術龐雜、設備成本居高不下幾乎成為舊時木材加工企業共同面臨到問題。而國外在七十年代就已經出現了單獨的木材幹燥設備廠和木材幹燥廠。
所以,這件事也直接促使朱老先生扶持起全國第一家木材幹燥設備生產廠家:興華木材幹燥設備製造廠,實現了科研成果到工業生產的轉化。在他的帶動下,哈爾濱也一度成為中國木材幹燥設備之鄉。
現在這個最早的乾燥設備生產廠已經不在了,原來的組建者各帶領一部分成員和設備組建了兩個新的乾燥設備生產廠家,現在也是哈爾濱市兩個大型的木材幹燥設備生產廠家。
朱老先生還干過一件現在看起來依然非常具有遠見卓識的事:
1993年,朱老把哈爾濱市內所有木材幹燥廠的創辦者集合起來,創立了「哈爾濱北方木材幹燥新技術開發公司」,親自擔任總經理,用科研成果直接指導生產,為各個設備廠創造了空前的經濟效益,企業利潤最高達到50%。(可惜96年退休時選錯了繼任者,最終導致現在的公司名存實亡,成為老先生心裡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
就是因為木材幹燥技術產業化的發展,時至今日我們才能用上這麼多質優價廉的木製品,否則由於木材產品的優異特性、自然資源匱乏木材成本的日益增高和老式乾燥技術的低出材率,木製品將以奢侈品的形式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絕對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惠及普羅大眾。
因為對木材幹燥行業的了解,木材幹燥方面的三項國家標準也是由朱老先生從無到有制定修訂的:《鋸材幹燥質量》GB/T 6491-2012、 《鋸材幹燥設備性能檢測方法》GB/T17661-1999和《木材幹燥術語》GB/T 15035-2009。(特意核實了是 GB,而不是LY,這種莫名的優越感是哪裡來的ˊ_&>ˋ……)
朱老先生的教學生涯里也帶出許多弟子,有自己培養的,也有同上文提到過的葛明裕老先生共同培養的,還有為何寶華老先生代培的,為數不少。其中不僅有繼續從事木材幹燥的,也有精深於木材力學、木材結構研究、木材學等相關學科的國內外教授和導師,同時還有許多轉向商業在傢具領域取得優異成績的企業家。內行都知道,外行看著也不熱鬧,就沒有列舉。
我說了這麼多,可能大家都會覺得朱老為社會創造了這麼多經濟效益,肯定已經是腰纏萬貫在家頤養天年。
下面我舉幾個栗子:
1988年,朱老的第一個老伴因為腦血栓住院,在林業總醫院養病期間,有個位於哈爾濱郊區的木材幹燥企業給醫院留下一張空白支票。後來朱老的夫人出院,治療期間共花費了六千元,醫院就填在支票上了,朱老來交錢,醫院告訴朱老,乾燥廠給您結過了。
當晚,朱老揣著六千塊錢騎了一個多小時自行車去郊區把錢還給人家了。
錢沒要不說還搭進去倆多小時自行車腳力。
聽完我也是醉了。
80年代我的一位老師有次同朱老出差,回來之後朱老邀請他到家裡一起吃飯,飯就是小米飯和大碴粥,菜就是鹹菜。這可能就是「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
朱老淡薄金錢,為企業出謀劃策不要好處,經常教育自己的學生和下屬,一切為了木材幹燥事業,不僅嘴上這麼說還深以為然一生踐行。
還有一年,朱老在某地對一個乾燥室設計進行驗證,當晚副市長設宴宴請朱老先生和同行的幾位教授老師。
朱老表示不出席了。
架不住副市長實在熱情,已經把晚宴時間地點訂好了,如果老先生您不願意折騰我們可以派車來接您呀!
結果朱老跑了……
自己偷偷打車跑到火車站定了當晚的票回到了哈爾濱。
是不是一下子覺得這老頭好像變得可親了不少,歲數不小了還這麼倔強,不愛拋頭露面到近乎偏執的程度。
其實朱老本身是一個特別低調不愛張揚的人,也不喜歡形式化的東西。我想如果讓他看見我寫了這麼一篇東西出來可能會騎著自行車兒滿東林追我吧……累愛ˊ_&>ˋ
還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老師們去朱老先生家做客,給他送了什麼東西,那他改天一定會登門拜訪再送東西給你。
他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寫這篇文章之前,說真的我自己都不相信還有這種人:從小家境貧困,成年後還對名利如此淡漠。我的同學們看過這文章也說,簡直不可思議,因此也格外令人敬畏。
關於「大師」,朱老也有對自己的定位。他說他算不上大師,這一生的成果只能稱個學家,提起他只要說他算是個「木材幹燥學家」就夠了。(這樣說來我也真是名副其實的學渣了……)
但我覺得,朱老治學嚴謹做學問獨當一面,為人高山仰止,稱其為大師,沒什麼不妥。
最了解的朱政賢老先生說完,談談「南梁」梁世鎮老先生。
梁世鎮_CNKI學問
我說一點鏈接內所給出的材料上沒有的。
梁老在蘇聯學習木材幹燥時師從索柯洛夫,並且翻譯了他的著作《木材幹燥學》,我在資料收集的過程中有幸看到一本五十年代翻譯出版的,照了下來,有心人應當可以找到這本書的再版。
內頁可以看到是由梁世鎮老先生翻譯的
書里很多知識點現在我們的教材中依然在使用,有基礎有延伸,非常細緻。
關於何寶華老先生,我所了解到的很多都是細枝末節,因為他主要在中科院從事科研工作,所以我目前找到的資料比較少。
比較有價值的是何老先生制定了《鋸材窯干工藝規程》LY/T1068-2012,其中有我們在木材幹燥中常用的一些乾燥基準。
梁世鎮、朱政賢、何寶華三位老先生共同成就包括組建了中國林產工業協會下屬的木材幹燥研究會,先後任會長,並且制定了每兩年進行一次全國木材幹燥學術研討會的規定,以便於全國木材幹燥新成果的交流和木材幹燥產業的進步。
三位對木材幹燥的貢獻不僅於此,還包括上文提到過的通用教材的修訂等,只不過限於我水平太低只了解到這麼多,著實慚愧!
最後,感謝每個看到這裡的知友對這個答案,對三位老先生,對木材幹燥行業以及對木材領域的關注。
用《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的理論來分析,民國的那些「大師」,完成的是一些近現代科學意義上的學科範式構建,而之後的「科研工作者」,則是為了構建起來的學科範式更加嚴密而完善進行的增補和改進,而且不能忽視的是,一些新興學科的範式構建,是共和國時期才開始的。(這個科學,即包括人文的、也包括社會的、還包括自然的,所以題目提出的「大師」其實是被揀選的。如果放眼到整個學術領域,算上社會、自然兩個大類,民國學術界就不那麼相對輝煌了。)
從我國文化角度上,一個是崇古觀念,一個是重視開創而不重視增補改進,加上大眾媒體有意或無意的宣傳,導致崇尚民國「大師」思潮的出現。
回到學科本身,我覺得民國大師和共和國的科學工作者是一樣偉大的,不能厚此而薄彼。
再極端一點的話,現在用民國大師的學術範式來做研究的,何用共和國時期科研工作者學術範式做研究的,相比一下,各自的比例又是多少呢?
就文化遺產保護的規則而言,往往越晚近的越不受重視,大師是不是也一樣呢?
呵呵,中國解放以後,世界上也沒出過解放前像愛因斯坦,玻爾,普朗克一樣優秀的物理學家呀,也沒出現過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樣偉大的文學家呀,也沒出現過像尼采,黑格爾一樣偉大的哲學家呀……
他們都還活著,教科書怎麼好意思把他們寫進去?
2014年9月28日更新
純抖機靈的回答居然過百贊,俺心中一陣竊喜。
剛才重新瀏覽了一下樓上樓下的回復,心中還有一些想法。
雖然純粹以知識點作為評判大師的標準是不對的,但是以影響力作為判斷一個人是否是大師的最重要依據,以卑下的淺見,也是不妥當的。論影響力,每一代教宗都完勝同時代的任何一個某某家。還有回答是以開創性作為評判大師的標準,那麼對於後來者來說,是否太不公平?
上面說的頭頭是到,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評判大師的標準是什麼。
但是對於題主的問題,我其實有一個一本正經,自以為是的回答:
在這個世界上,做文理科大師的簡單,做工科大師的難。摸摸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腦海里都是些偏文理科的大師(樓主孤陋寡聞)。你造個房子,過個幾十年就會被拆(也許一年就塌了),像本人設計一條船,過個20年也就報廢了,但是如果你寫一篇小說,哪怕是《小時代》,馬上就成了知名作家,最不濟還是一個商人作家。解放以前,知識分子一窩蜂的都去搞文科,理科工科商科的少,自然學壇欣欣向榮,雖然鐵路沒幾條,船都造不大,然而大師還是多的。解放之後,我黨整頓了風氣,大家一看,搞文科容易出事兒,理科學起來累,比起外國人出名也難,自然大多都是工科商科去賺錢了。你看人家蘇聯文學家質量數量都比沙俄的時代差,但是那又怎樣?普通百姓出門有火車做,國家能造船把礦石,散貨運回來,工廠能發電不是比區區胡適這種大師有用多了嗎?(蔡元培還是挺偉大的。)
我明知道添上了這麼一大段回答會被噴,但是還是不吐不快,謝謝大家。
在我看來,新中國有一個比題主所提的那些大師更稱得上大師兩個字的人——妥妥的袁隆平啊。題主的那些大師,不過餵飽了自家十幾口人的嘴巴,他們吵得再凶,一個河南災民都救不了,一個東北難民也幫不了,但是袁隆平至少解決了十幾億人吃飯的問題,這個稱得上是大師了吧。
茅以升造橋,稱不上大師?
還看到下面有人用諾貝爾獎作為大師標杆的。諾貝爾獎這種政治性這麼強的獎項能有用?就算諾貝爾獎吧,有哪個民國大師得了?新中國至少得了2.5個了,雖然有一個在牢里,有半個不是漢族人,還有一個因為名字原因不大說話。
田餘慶唐長儒閻步克鄧廣銘陳岱孫顧准。。。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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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敝院院長剛剛拿了國際保險學會最高獎。有人知道么。
呵呵
于敏、屠呦呦、楊偉、宋文驄、施一公、饒毅、丘成桐。。。。。。
題主請告訴我上述這些人民國出過哪些類似的。我今天就是想說說黃文弼的事。
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先生在我心目中是個硬漢,他的事迹感興趣的同學可以自查。
我的課題與新疆早期冶金技術有關,而黃文弼是新疆考古的先行者。看到有些答案提到他,感覺必須說兩句。
首先,無論新疆史前考古發展到什麼境地,他都是這個領域不能繞開的人物。
外界對於新疆古代文化的研究興趣,大致始於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初西方探險家和學者在新疆各地的探險與考察活動,但是直到1927年斯文·赫定組織的中瑞西北科考團才開始有中國學者參與,這其中就有黃文弼。1928-1930年作為科考隊中方成員,他調查了塔里木盆地周邊的綠洲以及吐魯番、哈密地區,並在若干地點進行了試掘,這可以看作是中國人正式從事新疆考古工作的開始。這項工作與李濟1927年在西陰村以及梁思永1931年在後崗的發掘處於同一時期,因此可以說新疆考古與中國現代考古學的興起是同步的。
他在四十年的時間裡四次參與新疆地區的考古調查,行程幾萬公里。不像我們今天去新疆,只需要一張飛機票,不像我們今天跑調查,有車有GPS,那個時代的考察是真正的在跋涉,需要雇駱駝需要備糧食。
他為我們留下了《高昌陶集》、《高昌磚集》、《羅布淖爾考古記》、《吐魯番考古記》、《塔里木盆地考古記》和《新疆考古發掘報告》這些凝結著血汗的遺產。
這本發掘報告現在就立在我身後的書架上,非常薄,比一本雜誌厚不了多少,完全不像我們今天出版的能砸死狗的書。
而從內容上來看,它也完全比不上今天發掘報告那麼詳盡規範內容豐富。他的《高昌陶集》、《高昌磚集》也有很多可以討論甚至質疑的地方。但這些都不能抹殺黃文弼在我心目中新疆史前領域先驅和大家的地位。
講了這麼多,我想說的其實是,在評論前輩學者的地位和成就的時候,首先應當擺正的是評論者自己的位置。這並不需要你看過他的每一篇文章,只需要你以平和的心境好好了解一下他所生活的年代,以及那個時代里他所投身的研究領域是怎樣的現狀。
民國是今天我們熟知的各個西方學科被大量引進中國的年代,那些第一批幫助西方學術體系在中國紮根的先驅,不僅構建了最早的學術共同體,影響了學術發展的脈絡,而且提攜並教育了後輩,規划了學科的發展,自然成為各領域的領袖,在當時的國人心目中當然也有了響噹噹的地位。
你說他們是不是大家。
至於有人批評他們的學術水平,就像我剛才提到黃文弼的例子一樣,任何一個當代考古學家甚至歷史愛好者都可以批評董作賓當年在小屯的試掘不科學,李濟的若干著作中有值得討論甚至錯誤的認識,但你在追溯學術史和評價成就的時候不能說董作賓李濟沒有水平。
拿今天的標準非議前人水平,本身就是一種穿越,既不公也無禮。
-----------------------------------------------------------------------------------------------------------------------------大家到烏魯木齊,有時間可以去新疆師範大學圖書館的黃文弼紀念館,有很多令人感慨的東西。另外可讀讀黃文弼的考察日記。
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全世界
你以為你沒看到也是全世界
有人說是因為民國大師作為傳奇流傳後世,而當今大師不為人知,我承認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但恐怕不是主要癥結所在。我覺得主要原因是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晚清民國時期是中國人剛剛開始理解西方學術的時期,這個時期的主要任務是把西方的學科體系和方法引介到中國並與中國的傳統學術相結合。以胡適之、陳寅恪、王國維、梁啟超、趙元任、李濟等諸先生為代表的一代學人開創了新的學科體系和研究方法,為中國現代學術奠定了基礎。這一時期主要的研究成果體現在歷史方面。一是因為中國人研究中國歷史相比外國人具有天然的優勢,且歷史在中國古代學術中是最接近現代科學的(以乾嘉考據之學為代表);二是正值甲骨文、敦煌藏經洞、清內閣大檔及其他考古發掘等一系列關於中國古代史、中西交通史等方面的資料大量發現,引發了國際上研究中國歷史文化的熱潮,也算是恰逢其時,因此出現了一大批學貫中西的國學大師。至於其他學科,其實就是剛剛開始起步,出現了一批開山大師,他們的很多研究在現在看來並不高端,但畢竟是開山之功,歷史地看,他們的貢獻還是很大的,同樣偉大。
其二,民國時期,政府對知識分子的控制是很弱的,一是因為民國的統治者和這些知識分子來自同一階層(晚清開明士紳);二是大部分的政府都面臨內憂外患,無暇顧及這些問題。而到了解放後,當權者成了(具有西方極左思潮的)農民起義領袖,他們對開明士紳階層有著天然的仇視心理,於是知識分子成了革命的對象。同時,解放是一個自下而上農村包圍城市的過程,這也意味著新政權對社會具有極強的控制力,不但要用行政嚴密控制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還要控制所有人的思想,對知識分子進行徹頭徹尾地思想改造,通過一系列政治運動,讓全社會都只能有一個思想,一個領袖。政治挂帥讓知識分子喪失了「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讓本來正在蓬勃發展的中國學術遭遇晴天霹靂,從此一蹶不振。改革開放後,知識分子考核的精細指標化是中國學術的第二個殺手,它讓中國的知識分子被迫變成論文生產機器,中國學術的復興希望就更渺茫了。現在中國的知識分子,從事人文社科方面的,成了領導的傳話筒,自然科學方面的,成了論文生產機器和西方科學的修補工。
以上兩個原因我覺得是最主要的,其他原因也和這兩個避不開。比如學科的過分專門化造成傳統通才型大師越來越少,不但中國如此,西方社會也是這樣。解放後中國大陸的大師,顧准算一個,李澤厚算一個,但他們都不能給民眾足夠的影響,一個含冤而死,一個流落海外,也算是獨立知識分子下場的兩個典型吧。
想法不太成熟,歡迎批評指正。
這句話就跟"沒有三十歲以上程序員"一樣,高智商的人調戲分不清相關和因果的弱智用的(我也曾經一度弱智啊)。
這些人擅長指點江山,在青年的頭腦中跑馬,可我們要的是一個現代化的國家,一個工業化的國家,一個平民和門閥士族受教育水平差別不大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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