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為什麼經常有饑荒?
產生的原因是什麼,跟非洲國家有類比性嗎?有沒有可能的解決途徑?
朝鮮作為中國的重要鄰國,國內的一些研究機構每年都會派遣研究人員去朝鮮做實地調查,本人有幸是當時其中一員,雖然至今各個被派遣人員對於朝鮮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是基本都認為都朝鮮已經解決了饑荒問題。而且從現在的在朝留學生,中國駐朝外交人員和駐朝機構企業反饋來的消息,朝鮮還做不到吃得好吃得精,存在部分人營養不足的問題,但是餓死人的事情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了。
由於知乎上每個人背景和生活環境不同,難免各自的觀點立場看法互不相同,尤其在此問題上恐怕會互相撕逼成狗,考慮再三,決定關閉評論為好。
由於本人已轉行離開原單位,不再做朝鮮研究,原單位的研究成果也不能帶出,只能靠手裡零散的資料和本人以前的一些研究來作答。
展開話題前,要先回答一個問題
1. 為什麼1994年之前朝鮮沒有發生過饑荒,直到1994年才發生?
這是絕大多數人忽視的問題。大多數人一想到朝鮮饑荒就會本能地歸咎為政治制度。其實朝鮮還是那個朝鮮,它的政治制度從來沒變過,一味地歸咎制度根本不能解釋為什麼朝鮮建國49年沒有發生饑荒,而一直到1994年才發生饑荒。
這就要從朝鮮經濟結構,如何做農業生產,和它的對外貿易依存度來尋找答案。
朝鮮人口只有2500萬人,內部市場規模比較狹小,對外貿易對於刺激需求及促進經濟至關重要。其實同樣許多小國對外貿易依存度也是比較高的,比如和朝鮮人口差不多的中國台灣地區,它對外貿易依存度就很高。
對外貿易對於小國來說是把「雙刃劍」,即可獲得外部刺激促進經濟增長,在條件變化的情況下也是外部衝擊的受害者,而且這種外部衝擊既不可測也不可控。90年代朝鮮經濟突然陷入衰退的原因,就是受到這一因素的嚴重影響,世界社會主義市場的崩潰,使朝鮮對外經濟關係發生了根本轉變,從這時起,朝鮮陷入了長達9年的經濟衰退期。
朝鮮對外貿易在1993年之前,約70-80%的貿易量是與蘇聯、東歐各社會主義國家之間進行的,尤其以蘇聯為重,比如1988年朝鮮與蘇聯的雙邊貿易占朝鮮貿易總量的55.4%,1990年為53.1%
從上圖可以看出,自蘇聯解體後,朝鮮和俄羅斯雙邊貿易從1990年的53.1%跌至1993年的8%,從此一蹶不振。
從這張表可以看出,1991年蘇聯解體後,朝鮮出口從1990年的17.73億美元跌至1991年的9.45億美元,可以用「墜崖」來形容。
而且蘇聯解體前,朝鮮幾十年的對外貿易中,雙邊易貨貿易一直採用「友好價格」為基礎的記賬式方式,即不使用美元結算,導致朝鮮沒有必要的外匯儲備。結果蘇聯解體後,由於手裡根本沒有足夠的外匯,根本無法和其他國家做貿易,朝鮮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貿易夥伴。
農業機械化必要的石油,再也無法大規模地進口,導致了農業生產率大大下降。根據朝鮮官方統計,朝鮮農村60年代末就已全部通電。依靠農業機械化,80年代初,朝鮮水田面積達到10萬公頃,可灌溉旱田面積達80萬公頃。在70%的耕地上實現了100%的灌溉、耕翻、脫粒和運輸,以及95%的插秧率和70%的收割率,大部分生產實現了機械化。但是由於蘇聯解體沒了石油,農產機械化成了無源之水,朝鮮迅速退回到了人力勞作的傳統小農經濟。
可以得出結論:饑荒原因如下
1) 蘇聯解體後,再也無法拿到便宜的石油,直接導致農業機械化崩潰,不得不退回生產率低下的小農經濟
2) 原來的社會主義陣營中普遍的「易貨「式的記賬對外貿易,朝鮮沒有存下必要的外匯儲備。結果外部環境巨變後,沒有足夠的外匯做國際貿易。
3) 原來的農業生產用的化肥,是以石油為原材料生產出來。沒了石油化肥後,導致畝產量大大降低。而改成煤炭生產化肥,需要長時間的更換生產設備和改變原有的生產技術。
2. 朝鮮用於糧食生產的地理環境和自然條件。
1) 先看整個半島,其實很多人並不清楚,韓國的糧食生產條件遠遠好於朝鮮。朝鮮半島南北溫差較大,處於南方地區的韓國氣候較熱,水量充足,耕地面積佔半島的60%以上,而可灌溉稻田面積則是朝鮮的三倍,在李氏王朝時期就是主要農業區;處於北方地區的朝鮮冬季寒冷,其東北部最低氣溫可達零下40多攝氏度,是半島的主要工礦區,但糧食無法自給,半島南北分裂前北方一直依賴南方糧食供應。韓國的糧食條件要遠好於朝鮮。
2) 再單看朝鮮,朝鮮地形以山區和高原為主,平原和河川只佔朝鮮國土面積的20%。山區土壤主要是褐土,其中60% 是酸性土壤,土壤層的平均厚度只有15-20厘米。年降水量1000-1200毫米,內陸高原地區500毫米以下,且60%的降水量集中在7至8月。因此,朝鮮的實際耕地面積只有160萬公頃左右,其中水田只佔36.5%,而旱田佔了63.5%; 在旱田中,坡度5以下的耕地只佔18%,坡度6-15度的耕地佔42%,坡度16度以上耕地佔了40%。換句話說,朝鮮耕地面積少,以旱田為主,土壤條件差,而且受地形和氣候條件的影響,容易發生低溫冷害、洪水、乾旱等自然災害,農業生產的基礎條件頗為不利。
可以這麼說,朝鮮用遠遠少於韓國的耕地,能實現目前的糧食自給自足養活2500萬人真不容易。
回到正題
3. 朝鮮現在解決了饑荒問題嗎?有何證據?
從聯合國FAO所做的表中看出,除了90年代墜崖般的糧食下跌外,朝鮮糧食產量逐步爬升,已經開始接近80年代農業機械化時期的糧食產量。
從表中看出,聯合國FAO統計在2010年朝鮮糧食產量已經達到500萬噸,2011年更是達到了547萬噸。按照世界糧食計劃署估算,2003/2004年朝鮮糧食需求量是510萬噸,完全可以得出結論,目前的朝鮮糧食產量雖然做不到讓人吃得好吃得精,還有部分營養不足(主要原因是肉奶蛋不足), 但是基本的溫飽已經實現了。
再看朝鮮人口增長率
從圖中可以看出,因為饑荒餓死人,從1994年開始人口增長率同比開始下跌,到1997-1999年,更是人口負增長。一直到2001年開始人口增長回歸正常。
這張圖更能說明問題
4. 朝鮮是用什麼方法解決饑荒的?
1) 在缺少石油,不可能實現農業機械化的情況下,進行農業技術改良
我所知道是朝鮮新農業技術是:農作物間作、種子改良。
2) 從原來的用石油生產化肥,轉變為用煤炭生產化肥
以朝鮮最大的化肥生產企業興南化肥聯合企業為例,原先以石油為原料生產化肥,蘇聯解體後沒了石油來源,這家企業幾乎停產,設備近乎廢棄。到了2008年開始油改煤工程,2011年工程竣工。現以煤炭為原料生產化肥,目前產量在80萬噸左右。能滿足全國一半以上的化肥需求。不過朝鮮化肥產量雖然已經大大提高,但是目前依然短缺,不能滿足需求量。
3) 實行圃田擔當制
圃田擔當制借鑒了中國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這個積極作用就不用多說了吧,只要稍微了解中國改革過程的人都會明白。
有人私信想了解一下圃田擔當制的內容,內容大致如下:
a) 推行土地聯產承包制,增加農民的剩餘產品處置權,允許更多的自由市場合法存在等;
b) 將農村生產大隊分組規模縮小為4-6人,鼓勵家庭為單位作為一組,賦予農民更多的生產自主權,允許農民將所生產農產品的60% 上繳國家,40%自行處置等。
4)允許部分實行私營經濟
饑荒導致了朝鮮配給制基本崩潰,老百姓為了自救,自發地搞起了私營經濟。後來政府介入管理,默認並部分放開了這種從底層自發的私營經濟。到了金正恩時代,私營經濟已經在朝鮮經濟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現在朝鮮有很多允許私營的集貿市場。比如平壤的統一市場。
(統一市場google截圖)
由於我沒有統一市場的照片,這裡貼幾張朝鮮羅先特區羅津中心廣場附近的羅先國際商品市場照片
Q1: 朝鮮集貿市場里商品匱乏嗎?
A1:一點都不匱乏,平壤統一市場里吃的朝鮮本地海鮮特產、水果、蔬菜、餅乾、雞蛋、豬肉。生活用品臉盆,碗,毛巾,肥皂等等等等啥都有,裡面不少是中國貨,正品山寨貨什麼啥都有,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從中國來的走私貨。這走私貨怎麼來的,鴨綠江邊的人民軍為了豐富朝鮮人民的物質做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Q2: 朝鮮幣匯率是多少?
朝鮮官方匯率人民幣兌朝鮮幣1:16,其實在統一市場這類集貿市場里目前真實匯率是人民幣兌朝鮮幣1:1200-1500。
Q3: 朝鮮人工資是多少?
A3: 不是很清楚。朝鮮人基本不會說,只能從各個蛛絲馬跡中推斷平壤普通百姓月收入是30-70元人民幣,農民月收入是5-40元人民幣。小道消息稱特權階級每月津貼有1000美元,你沒看錯,是1000美元,有些金日成大學的中國留學生說過,他們的朝鮮同宿生出去玩經常身邊帶著500美元+.
Q4: 朝鮮物價是怎樣的?
A4: 朝鮮本地生產的東西很便宜,一般是中國同類產品的四分之一到十分之一。比如朝鮮一個甜筒冰激凌差不多0.5元人民幣,在中國一二線城市甜筒冰激凌差不多3元一個。但是由於輕工業生產能力不足,所以和老百姓生活相關的輕工業產品需要大量從中國進口,還賣得比中國貴,一般是中國國內價格的1.5倍-3倍。為什麼賣得這麼貴?我覺得是他們的物流成本太高。第一人員流動有限制,朝鮮人員流動需要通行證(有平壤戶口的人除外),老百姓如果前往另一個地方需要開通行證,沒通行證不讓你去,所以很多朝鮮人為了能儘快把東西送到銷售地,不得不採用賄賂的方法,這個成本自然要加到價格里去。第二朝鮮物流效率太差,和中國接壤的新義州到平壤,其鐵路長度不過200多公里,坐國際專列竟然都需要花5-7小時,碰到突發情況花12個小時以上都是有可能的,國際專列都這麼慢,更遑論其他火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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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朝鮮現在處於饑荒或慢性饑荒,恕我直言,這人肯定沒有在朝鮮三個月以上的生活體驗。
PS1: 本人在朝鮮做過7個月的實地調查,朝鮮主要糧食產地黃海南道/黃海北道/平安南道,我去過其中的瓮津郡、信川郡、黃州郡、大安郡。知乎上那些天馬行空愛抖機靈的民科和腦子裡只有意識形態不認客觀事實的紅衛兵/綠衛兵有誰去過?
PS2: 知乎里有個在朝留學生,從她的文章里就能側面看出朝鮮是否還處於饑荒。朝鮮是個怎樣的國家? - Biubiubiu 的回答多圖 @戴眼鏡的Peter 回答的答案有些是正確的,有些是有問題的。
總體來說作為一個小國,朝鮮經濟之所以一度崩潰主要原因就是3條:
第一、老大沒跟對。
第二、發展思路有問題
第三、自己作的比較厲害
首先朝韓是美蘇冷戰的產物,金將軍沒能統一朝鮮,李承晚也沒能反攻倒算,這之後就進入了兩國對峙時期。
朝鮮的老大是蘇聯,二老大是中國。韓國的老大是美國,亦敵亦友的是日本。
在5、60年代朝鮮的發展要比韓國好得多,這是因為。
1是有日據時期留的工業底子在。
2計劃經濟對於經濟恢復很有幫助。
3還有蘇中提供的經濟援助。
韓國則陷入嚴重內鬥之中,李承晚以反共的名義大搞恐怖統治導致朝野上下民心渙散。與此同時美國提供的大量經濟援助都是授之以魚,而非授之以漁。物資給了很多,真正工業建設上的援助很少,這一比較南北的經濟差異就拉開了。
朝鮮主要出口的是礦藏,而非製成品。之所以這樣也不全是他自己的原因,因為他的老師也就這麼大點本事。蘇東集團不但錢緊,相對於西方集團工業水平也有差距。整個蘇東集團出口的以能源、農業品為主,進口的主要是西方的製成品。
蘇東集團依靠能源出口換取外匯,維持自身循環沒問題,生產出什麼就給老百姓什麼,技術水平比西方差個十年八年也沒問題,反正供不應求。企業總能從消費者手中收回錢,繼續生產,無非是傻大笨粗而已,慢慢進步唄。再說有蘇聯槍杆子在,東歐要生產什麼給蘇聯,蘇聯再返還什麼工業品給東歐國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但是蘇東集團解體後,自循環被打破。面臨西方集團全面商品競爭時麻煩就大了。
對一個全民自產自銷諾基亞的國家,突然出現IPHONE的結果就是大家蜂擁而去買IPHONE,沒人買諾基亞,雖然諾基亞水平和IPHONE差不了幾年,但是沒人買了,工廠倒閉,工人沒工資也就更買不了IPHONE了,自產自銷的循環毀滅了。蘇東集團除了能源別的能讓西方看得上的工業品太少,自循環打破之後,技術上的落後和商品貿易上的笨拙一覽無餘,整個經濟都面臨巨大動蕩。
當然蘇東集團解體後普遍發生經濟危機的原因有很多,但這一點對於朝鮮來說影響尤其之大。這就引出另一個問題:發展思路。
@戴眼鏡的Peter 提出【其實同樣許多小國對外貿易依存度也是比較高的,比如和朝鮮人口差不多的中國台灣地區,它對外貿易依存度就很高。】——這是沒錯,但朝鮮恰恰出口很少。朝鮮並非一個「依賴」出口的國家。【1991年蘇聯解體後,朝鮮出口從1990年的17.73億美元跌至1991年的9.45億美元,可以用「墜崖」來形容】,但是其總經濟規模和出口佔比相比其實是十分微小的,1990年韓國的國民生產總值是2379億美元,進出口貿易總額1347億美元,其中出口額是650.2億美元。這才叫極度依賴外貿好不好!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朝鮮一直以來的發展思路就不是擴大外貿來通過外貿解決資源、收入問題。而是追求小而全,自給自足。北朝鮮奉行:進口第一出口第二。不發展出口工業。所以相比於從60年代就開始瘋狂發展外貿的韓國,朝鮮經濟總量中的外貿佔比其實是很低的,其與蘇聯的貿易與其說是「貿易」,不如說是變相的經濟援助。
理論上金日成領導的國家,只進口部分物資,其他很多東西哪怕本身並不經濟都要堅持自行生產,追求小而全,自我服務,自給自足。但其實北朝鮮是沒法自給自足的,其偏安的小日子嚴重依賴於蘇聯的廉價石油。遠低於合理價格的石油溫暖著朝鮮,讓其政府能夠得以運轉。
但蘇聯解體了。
蘇東解體之後,葉利欽雖然十分願意結交韓國,但是朝鮮按照正常價格給錢買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問題是朝鮮沒錢,也沒有可供出口俄羅斯的工業產品。
朝鮮的問題不在於外貿依存度過高,而在於前期外貿依存度過低,沒得可賣——朝鮮只會生產全世界都沒多少人買的諾基亞,價格還不比IPHONE低。傻瓜才會去買你的工業品啊!
不賣諾基亞,朝鮮總不能向俄羅斯賣礦石吧,那簡直是有房子賠出地去。
其工業品的技術水平相對於遍布世界各地的韓國貨而言毫無優勢,成本也無法相提並論。你出口諾基亞可得有人買啊!於是朝鮮只能趕緊轉向二老大求解救。
【用戶舉報,經審核確認,回答中包含有「不宜公開討論的政治內容」的內容】但是顯然中國沒有蘇聯出手大方,扶不住啊。@戴眼鏡的Peter 提出的朝鮮沒有外匯問題,其實也問題不大,蘇聯解體後,中朝貿易額不但沒有降低,而且一度屢創新高。畢竟以物易物的國際倒爺也不怕你沒外匯,能給足夠的東西就行。問題是朝鮮把這批人坑了!當時就出現了中國完發貨,朝鮮不發貨、不給錢,以國家名義坑蒙拐騙的情況,導致丹東地區的弄潮兒損失慘重。這種生意顯然長久不了。
20世紀90年代上半期 ,由於朝鮮大量拖欠中國貨款致使中國不少邊貿公司倒閉 ,在此之後中國在邊境貿易中基本上採取一手交貨一手交錢的方式 ,但是近年來朝鮮拖欠貨款的方式不斷翻新。例如 ,先交預付款誘使中國發貨後拖欠貨款;以政府的名義提供付款擔保 ,得到中國貨物後拖欠貨款 ;設法扣留中國運到朝鮮的貨物後拖欠貨款;通過頻繁調整貿易政策的方式拖欠貨款 ,如易貨貿易中待中國企業出口貨物後 ,朝鮮以該種貨物需要許可證為由拖欠中國貨款;以資金尚未籌集為由 ,拖欠中國貨款 ;頻繁調換貿易會社負責人或相關部門負責人 ,而新上任的負責人又不負責使中國無處追款。目前 ,中國企業以設備、零件及各種原材料形式向朝鮮投資 ,要求朝鮮以補償貿易方式償還中國所投資金 ,按合同規定朝鮮只能把所生產的產品出口給該投資企業 ,但朝鮮有些企業背著中國偷著把產品出售給別的公司 ,影響了中國投資企業按期收回投入資金——《中朝貿易的現狀及對策研究》林今淑
加之朝鮮在西方也是信譽不佳,外貿渠道很難打開。為什麼信譽不佳呢?因為朝鮮歷來就是欠外債不還,拖死一個是一個。
除了中韓,朝鮮其實還有一個重要貿易國就是——日本。結果這條路也被朝鮮自己活活玩死了。7、80年代朝鮮就坑日本。結果日本人記吃不記打,繼續冒風險進口朝鮮資源,畢竟資本家可以賣給我們繩子,用來絞死他們自己。
問題是朝鮮你別真的去絞死日本啊。
98年朝鮮向日本列島試射導彈,朝日貿易暴跌,緩了幾年,2006年朝鮮核試驗,朝日貿易又暴跌。2016年新年這次核試驗徹底把朝日貿易玩死了。
至於朝鮮90年代開始利用核試驗反覆玩弄美國的故事,那都不用寫了,足夠再寫兩篇文章了。——至少朝鮮認為他們是把美國玩弄了。
和世界頭號強權美國發生衝突時本來沒有什麼本錢,卻總幻想自己能和美國平起平坐。
在美國面前耍流氓,美國什麼流氓沒見過,身經百戰見得多啦。當年美蘇互相耍流氓的時候,金正日還穿開襠褲呢。
老大垮台、發展思路不行、自己作死,這三者一起促成了朝鮮經濟的崩潰。
如果不搞改革,緩和對外關係,光靠先軍政治訛詐,朝鮮即便能吃上飯,經濟上還是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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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朝鮮的這些債主子里,最好玩的是俄羅斯,他們從93年開始就找金日成,要求其償還朝鮮所欠的債務,朝鮮就是不還。
俄國人不像中國人一樣大度,沒事就喜歡減免債務。而是咬定青山不放鬆,死活要求朝鮮還錢。一要就是20年,結果朝鮮楞是抗到2012年也不還錢。。
後來普京表示,你不還錢,放棄核武器計劃也成,這錢就算白送了(反正也收不回來)。想不到朝鮮比俄羅斯還強硬,那也不行!
最後普京長嘆一聲,算了,這錢我們不要了,你就象徵性的還10%就行,還可以分20年還……
誰讓我當過你大哥呢。
耕地少和人口比例失調(都當兵去了)確實是一方面原因,但是絕不是主要原因。
比人口密度、比耕地面積,更少的國家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家有多慘,話說聯合國制裁條款裡面的明確禁運的核原料和奢侈品都能運進去,我還真不信它因為制裁就搞不到糧食、化肥和工業原料。。。
說來說去還是體制問題以及人禍。
從地形圖我們能看出來朝鮮這部分山脈比較多,可也沒差到全部都是山脈的份上。而且真論起來自然資源相比韓國只多不少。整個朝鮮的礦產資源相當於韓國的24倍。
這個是朝鮮方面針對中國的招商廣告
(這裡有誤,@Samhero 指出圖片是中國方面做的,是我疏忽了。原文:中國赴朝投資礦產的部分企業統計。資料來源:朝鮮投資事務所,朝鮮文撰寫:史哲。何籽/圖。)
朝鮮石墨、菱鎂礦儲量居世界前列。鐵礦及鋁、鋅、銅、金、銀等有色金屬和煤、石灰石、雲母、石棉等非金屬礦物儲量豐富亦有石油資源,其中,位於咸鏡北道中朝邊境地區的茂山鐵礦已探明儲量50多億噸,可開採量30億噸。水力和森林資源也較豐富。
以2008年為基準,朝鮮地下礦物資源總價值高達6983萬億韓元(約合6.4萬億美元),其中黃金2000噸、鐵5000萬噸、菱鎂礦60億噸、無煙煤45億噸、銅 290萬噸等。
按說你的資源開發不出來,找人出技術幫你開發不就好了?少賺總比不賺要好吧。
道理是沒錯,可惜朝鮮法制根本不健全,政府也完全沒有契約精神,連商務部都再三強調中國商人和朝鮮方面打交道不要輕信官方承諾,常見的招數是中國企業在朝鮮投資,企業瓜熟蒂落準備開始生產的時候,朝方突然停止對中方人員發放簽證,導致中方人員無法入境,企業被朝方獨吞的案例數不勝數,讓企業家深刻的認識到想占社會主義國家的便宜是這麼難便是太晚了呀口桀口桀。。。
上面那個鐵礦項目也很好,有中國人投了大錢簽了50年開採權,結果12年底開發了一半還沒回本呢就放棄了,為啥?
那年全球經濟不景氣,導致鐵礦石價格大跌,朝鮮方面在國際市場上面少賺了不少錢了。於是和中國這邊說,最近鐵礦石價格大跌,生意難做,拉兄弟一把,漲你20%的價格補跌我一下你看如何。。。
體制方面朝鮮搞的是配給制和先軍政策,按照法律,所有的資源統一上交國家,老百姓不能自主耕地、自由貿易,從大到小一切的經濟活動都是由國家來統籌安排,政府則優先供給部隊,剩下的部分再按照不同的級別和工種按規格發放,如果你是黨員也可以無視這個規定。
聽起來很好,每個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老外不懂也就算了,我們中國人連說明都不用,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不是山寨我們人民公社的作法,搞大鍋飯嗎,大家都知道這套東西看起來不錯,實際操作起來頂個鬼用。
另外這個配給制也早就名存實亡了。一方面是國家把資源都收走不許老百姓自己搞,一方面又發不出糧食,老百姓怎麼可能不死人。
人禍就是金家父子壓根就不是搞生產的料就算了,還喜歡親自親為瞎指揮,今天說野菜對身體好,明天告訴你一天吃兩頓才健康,後天全部種土豆解決饑荒問題,大後天把國際上援助的糧食和藥品賣掉換錢。
1952年公布《關於國家糧食配給的規定》
1957年又公布了《禁止自由買賣糧食和個人商業行為》進一步強化了配給制。
20世紀90年代中後期,朝鮮已經沒有能力維持配給制,因而提出了「苦難行軍」的舉措,即放棄覆蓋全民的配給制,僅保留對部分人口的配給制。
2002年,朝鮮明確取消覆蓋全民的配給制,並提出創建集市。
2005年,朝鮮下令取消市場開放措施,恢復配給制。
2009年,政府試圖把資金從地下經濟體系中挖出。 而提出搞貨幣改革也就是均憑卡。這一舉措將使民眾通過市場活動所積累的大部分私人儲蓄化為烏有。
貼一段《我們最幸福》的節選
金醫生有許多機會藉由工作來忘記悲傷。她的父親在金日成葬禮後的一個星期去世,所以她晚上也不想回家,寧可更長時間的工作。熱浪尚未結束,始於夏天的傷寒現在成了席捲各地的重大疫情。
因為排水系統不佳,清津市很容易爆發疫情。排水系統是在朝鮮戰爭後倉促重建的,未處理過的糞便被沖入婦女用以洗衣的河川。隨著電力斷斷續續,自來水也不太穩定。通常早上與下午會有一小時的水電。人們在家裡用大桶子儲水(幾乎沒有人有浴缸),而這些水桶就成了細菌溫床。沒有人有肥皂。傷寒可以用抗生素輕易地加以治癒,但到了一九九四年,北朝鮮卻幾乎得不得這種藥品。
一九九四年的炎夏之後,迎來了罕見的寒冬,山區氣溫驟降至零下三十五度。隔年夏天出現暴雨, 洪水淹沒了農田。這讓北朝鮮政府有了不失面子的借口,首次公開承認國內出現糧食短缺。一九九五年九月,聯合國賑災小組獲准進入北朝鮮,他們得知水災所造成的損失已達一百五十億美元,五百二十萬人受災;九萬六千三百四十八棟民宅被毀,五十萬人無家可歸;減產一百九十萬噸的農作物。
在兒科病房,金醫生則注意到她的病人出現一些奇怪的癥狀。在她治療的孩子當中,凡是一九八零年代晚期到一九九零代早期出生的,體格都小的驚人,甚至比金醫生自己讀小學時的個子還小,她當時是班上最矮小的學生。這些孩子的前臂瘦到金醫師只需要用自己的食指與大姆指就能輕易圈住。他們的肌肉軟弱無力。這是肌肉耗損的癥狀,也就是身體在飢餓狀態下會吃掉自身的肌肉組織。這些孩子因便祕而來看診時,癥狀非常嚴重,以至於他們痛得蜷縮著身體,痛苦的嚎叫。
問題出在食物上。糧食短缺使得家庭主婦開始採集雜草與野草加到湯裡面,營造出一種蔬菜的假象。玉米逐漸取代大米成為主食,而且還在玉米里參入玉米葉、玉米殼、玉米莖與玉米芯使得玉米飯煮的更多一些。大人還撐得住,孩子稚嫩的胃可受不了。在醫院裡,醫生們一起討論這個問題, 最後他們決定給這些母親一個烹煮上的建議。「如果妳們要煮野草或樹皮,就必須把這些東西磨得很細,然後煮久、煮軟一點,這樣比較容易吃」,金醫生告訴她們。
年紀稍大些的孩子與成人則是出現另一種奇怪的新癥狀。病人的雙手和沿著鎖骨一圈長出發亮的疹子,長在鎖骨附近的,感覺就像戴了項鍊,要是長在眼睛周圍,看起來如同戴了眼鏡。這種癥狀有時被稱為「眼鏡病」。事實上這是糙皮症(玉蜀黍疹),主要是飲食中缺乏菸礆酸所引起,通常發生在只吃玉米的人身上。
常常有因為小感冒、咳嗽或腹瀉而來看診的孩子在很短的時間內突然死亡。貧乏的飲食降低了他們的抵抗力。就算醫院有抗生素,他們虛弱的身體也吃不消。嬰兒骨瘦如柴,他們的母親自己也營養不良,無法分泌足夠的乳汁。在這裡,嬰兒配方奶粉聞所未聞,連普通牛奶都很罕見。過去,奶水不夠的母親會用稀釋的粥來喂孩子,現在她們連米也買不起。
另外還有一些孩子完全沒有可診斷的癥狀,只是抑鬱。他們看起來臉色蒼白或者有點發青,皮膚粗糙缺乏彈性。有時候肚子會鼓脹,但有時候又沒有。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得了什麼病,我就是無法讓他停止哭鬧」,母親們這麼對金醫生說。
她同情地點點頭。她了解這個狀況,卻無法把話說出口。在沒有糧食的狀況下,你要如何告訴一名母親,她的孩子需要的只是多吃一點?
金醫生會寫下便箋,讓這些孩子住院,雖然明知自己根本無法治療他們。醫院也沒有食物。當她巡房時,經過兒科病房,孩子們的目光跟著她的身影。即使當她轉身時,她也能感覺到孩子們的眼睛盯著她的白袍,想著她是否能解除他們的痛苦,然而很快就明白她也無能為力。
「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指責。即使是四歲的孩子也知道自己快死了,而我一點忙也幫不上,」多年後,金醫生這麼對我說。「我能做的只是事後跟著母親們對著他們的屍體痛哭。」
在饑荒的時候,人們不都是餓死的。很多情況飢餓會先引發疾病。長期的營養不良會降低身體對抗病菌的免疫能力,而且飢餓讓人們對結核,傷寒的抵抗力也逐漸喪失。飢餓使得人們非常虛弱,即使有抗生素,他們的身體也受不了,因此一點點可治癒的平常小病,突然就會使人們喪命。體內電解質等化學成分的劇烈波動也很容易引發中風、心臟病。人們也因為食用代食品而喪命,因為他們的身體消化不了那些東西。飢餓成為令人麻木的、飆升的兒童死亡率,或急劇降低的人口期望壽命的罪魁禍首。它導致了在此特定的情況下死亡率異常的情況 - 統計顯示在此時期,死亡率高過正常數據。
死亡也有一個自然的過程。首先遭殃的是處於弱者的 – 五歲以下的孩子。他們先是患上感冒,進而惡化成肺炎;或是腹瀉嚴重為痢疾。在父母們考慮求醫問葯的時候,可能孩子就已經死了。其次, 死神盯上的就是老年人,從七十歲的老年人開始,然後慢慢降至六十歲甚至是五十歲的人。這些人都會死,只是快慢的問題。之後,飢餓帶來的死亡開始席捲青壯年。男人由於身體脂肪含量少往往先於女人死去。強健者及運動員也是死亡的重災區,因為他們的身體新陳代謝旺盛因此也需要更多的熱量維持生命。
截至一九九八年,估計有多達六十萬至兩百萬的北朝鮮人死於飢餓或者由飢餓引發的病症,這幾乎是總人口的百分之十。在食品配給系統比其他地區更早中止的清津地區,死亡率甚至高達百分之二十。然而真實的數字似乎永遠無法統計,因為北朝鮮醫院寫死亡報告的時候,是禁止用飢餓作為死因。
在一九九六至二零零五年間,北朝鮮總共接受多達二十四億美元的糧食援助,而這些援助大多數來自美國。雖然北朝鮮當局願意接受援助,但是它卻拒絕外國人與之同行。試圖提供幫助的援助機構的工作人員被嚴格限制在平壤和其他精心準備的地點。當他們被允許走出賓館或辦公室的時候,衣衫襤褸的人們都被驅離馬路;在參觀學校或者孤兒院的時候,只有穿的最好、吃的最好的孩子才會出現。政府一方面要求更多的援助,於此同時又把那些最需要幫助的人隱藏起來。居住在平壤的援助機構人員也不允許學習朝鮮語。
一九九七年,有些援助機構的官員被允許進入清津,在那裡他們受到比在平壤更為嚴格的限制。曾為名為反飢餓行動的一個法國援助機構工作的工作人員在日記里寫到,她不可以離開位於清津港附近的天馬山賓館, 借口是她可能會被車撞到。這個機構不久就撤出了行動,因為他們不能保證救援能夠抵達需要的人手中。隨後,醫生無國界組織也撤出了。裝載著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所捐助的穀物的巨輪於一九九八年開始在清津港卸貨,此時,這些援助卻被裝上軍隊的卡車並被運走。
有些食品最終到了孤兒院和幼兒園那裡,但是更多的都被堆放進了軍隊的倉庫,或者流向了黑市。聯合國的相關機構花了差不多整整十年的時間才在北朝鮮建立起了一套令人滿意的監督系統。到一九九八年底,饑荒最嚴重的階段過去了,也不完全是因為各方面供應都在好轉,宋女士後來推測,可能是要吃飯的嘴也少了很多。
「要死的人都死了。
結合這段文字,我覺得前段時間韓國媒體的一個報道是可信的。
韓媒《每日經濟》20日報道稱,朝鮮參軍身高要求從2008年的150cm,2012年降到了142cm。這種變化的原因很可能與糧食問題不無關係。2012年脫北的國境警備隊出身A君稱,相當於韓國小學低年級身體素質的朝鮮軍人,以142cm的身高入軍,拖著1米多高的機關槍行軍,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兒子在咸鏡南道新浦海軍基地的一名朝鮮人透露,「近期金正恩為解救營養失調的軍人們,開始實行了 養山羊運動 。每個部隊都組織了一批小組專門把養山羊作為副業。每個中隊都會養100隻山羊和兔子。」
現實是2012年國際市場上面小麥、玉米、大豆價格分別為每噸246美元、235美元、496美元,朝鮮再窮,買他幾十萬噸也是輕而易舉的,無非是他不想買罷了。
別扯什麼經濟制裁,美國禁運,翻了翻聯合國安理會的制裁內容和禁運項目,我還想說乾的好呢。
制裁的主要項目是武器類和金融貸款類,這個都好理解,今年還追加了奢侈品,包括首飾類(鑲珍珠首飾、珠寶、寶石和半寶石、用貴金屬製作或包裹的首飾)及交通類(遊艇、豪車、箱型車、賽車)。從來沒有說過對朝鮮的糧食和藥物進行禁運,無奈他們不買啊。
退一百步說,哪怕真的國際上面對你有生活必需品的禁運政策,朝鮮就這麼乖不買了嗎?那核武器原料也禁運奢侈品也禁運啊,這東西你怎麼買進來了?
環球軍事報道稱:金正恩執政以來朝鮮奢侈品進口增長70%韓聯社首爾10月4日電 國會外交通商統一委員會委員、新世界黨議員尹相現分析中國海關「中朝貿易統計」資料後表示,朝鮮國防委員會第一委員長金正恩上台後,朝鮮的奢侈品進口激增。
根據尹相現議員的分析結果,2009年朝鮮的奢侈品進口規模為3.2253億美元,2010年為4.4617億美元,而到去年則增加至5.8482億美元。
2008年和2009年朝鮮的奢侈品進口規模為3億美元左右,而金正恩正式「嶄露頭角」後,奢侈品進口出現了激增。
尹相現說,金正恩確定世襲權力後,朝鮮為了給金氏家族和平壤特權階級購買奢侈品花費了大把的美元。
尹相現還公開了朝鮮進口奢侈品的詳細目錄,其中,電視、電腦等電子產品和音響、影像設備占進口奢侈品總額的47.8%,為2.7978億美元。
另外,為朝鮮高層人士購買的汽車、高級手錶、洋酒和紅酒等酒類產品的進口也出現激增。尹相現介紹說,這些物品被送給朝鮮勞動黨和軍隊的高級幹部,或是用於各種聚會。
車輛和零部件進口從2010年的1.6331億美元增至2.3193億美元,增長6800萬美元以上,手錶和零部件為189萬美元,酒類為1.377億美元,環比分別增加了28.4%和52.8%。
化妝品類進口423萬美元,手提包和一般箱包等皮革製品進口為397萬美元,毛皮服飾等相關產品進口為596萬美元。據悉,這些產品主要通過平壤的百貨商店銷售給了朝鮮的富裕階層。
尹相現說,去年朝鮮用於購買消費品的5.8億美元在國際市場上可以購買196萬噸小麥。金正恩不顧國內糧食困難局面,比父親一輩購買更多的奢飾品送給特權階級,是想用這種手段來保住脆弱的權力基礎。
很少見的這次中國也制裁朝鮮了
「朝鮮國有銀行外貿銀行已被告知交易停止,賬戶關閉。」這是中國銀行在2013年5月7日發布的一條聲明。繼中國銀行之後,四大行之一的建設銀行也在一周內和朝鮮光鮮銀行、黃金三角洲銀行停止了業務往來,因為查出對方存在非法行為。同屬四大行的工商銀行和農業銀行也紛紛關閉朝鮮銀行的可疑賬戶,有確鑿證據表明這些賬戶跟核武器、導彈開發等行為有關。此外,位於丹東市的三四家朝鮮銀行已經停業。
國家存在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少數人的幸福還是為了廣大國民的幸福?
我的看法很簡單,這都是金家造的孽,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惜綁架全國人民的利益,犧牲全國人民的幸福來滿足自己的畸形權利慾望,完全就沒想過要讓下面的人過上好日子。解決的辦法太簡單了,好比我們打星際,明明是個富礦版的地圖,你都能玩的這麼爛,這種時候也別怪機器配置不好或者鍵盤滑鼠不順手了,換個人玩才是正道。
ps 追加個吐槽漫畫
http://weibo.com/1869595615/y7uVNAzRU
這問題邀請我,但是我沒能力回答啊!不過,既然你們都這麼熱情了,我想我一句話都不說那是最。。。還是說兩句吧:
手機模式,所以沒法編輯、引用,一些資料請參考本回答下其它答主的答案。
本回答不會有任何超出高中課本知識的內容,同時不涉及任何政治立場問題,可以放心食用。
朝鮮為什麼有饑荒?我們來回顧一下歷史上的饑荒,饑荒分為因糧食產量不足產生的實質性饑荒,和由於政策性因素導致的非正常饑荒。
近代以來所有的大型饑荒都有政策因素在其中,可能饑荒的起因是多樣,但政策因素導致了饑荒的擴大和加重。
以愛爾蘭饑荒為例:饑荒表面的起因是馬鈴薯病菌導致的糧食減產,但實際情況是英國在征服愛爾蘭以後,大多數土地落入英國貴族手中,這些貴族種植小麥和放牧(別忘了羊吃人),將小麥和羊毛運回英格蘭賺錢。
當時的愛爾蘭人只能依靠高產的馬鈴薯來維持生計。
英國在愛爾蘭饑荒期間廢除了穀物法,使得愛爾蘭的小麥無法輸入英國,於是在愛爾蘭的英國地主老爺們就廢小麥改放牧,又進一步降低了愛爾蘭的糧食產量。(愛爾蘭賤民是吃不起只有高貴的英格蘭老爺才能享用的小麥。)
最後英國老爺們也不願意救援愛爾蘭賤民,某些知乎精英津津樂道的「馬爾薩斯陷阱」就被英國老爺們應用到了此次饑荒當中。
「愛爾蘭人的低劣德性招至了此次災難。」
「愛爾蘭人生的太多了,以至於糧食不夠吃。」
「馬爾薩斯陷阱是不可避免的!饑荒是正常現象而已。」
拋開偏見,讓我們來總結愛爾蘭饑荒產生的因素:
自然因素:馬鈴薯病菌的爆發導致土豆減產絕收。
經濟因素:英國地主攫取了大量土地,普通愛爾蘭人只能依靠廉價高產的馬鈴薯維生,受馬鈴薯減產絕收的影響極大。
政策因素:英國當局頒布穀物法打擊了愛爾蘭小麥種植業。英國當局在饑荒期間依然要求愛爾蘭出口糧食。英國當局限制糧食流入愛爾蘭,加重了饑荒。
回到曹縣這個話題上來,這麼多答案已經說了很多了,簡單總結一下:
自然因素:90年代朝鮮的自然災害。
經濟因素:蘇聯解體,朝鮮失去經互會這個援助和進出口的平台。
政策因素:朝鮮的政治體制和外交政策。
那麼,原因就這麼簡單嗎?
要是這樣,我就不會再來寫這麼多廢話了。
我的觀點:朝鮮的饑荒成因不在於90年代,而是朝鮮建國開始就已經存在了。
我們常說某某問題是體制出了問題,朝鮮也是如此,但這個體制問題不是朝鮮一家,而是全世界所有小國都會面臨這個問題:國力不足。
國力這個詞有一點飄渺,我們準確點說就是生產力。
生產力是如何決定朝鮮的饑荒呢?我們可以進行以下的分析:
朝鮮的自然災害主要是水災、旱災,這兩項災害與農業生產密切相關。那麼預防並解決水災、旱災的辦法是什麼?
水利設施
朝鮮在水利建設上投入不足,導致了其易受水旱災害的影響。
建設水利設施(尤其是運用在農業)需要大量生產力投入,直觀一點就是人力和工程機械。
我國在建國初期一直到現在對水利設施投入極大的精力,從早期用人力改造地球到現在作用重型裝備挖山築壩。才有了今天(較為)完備的水利設施。
朝鮮的國力生產力能支持像中國這樣來修建水利設施嗎?
答案是:不能。
所以,90年代所謂的自然災害反過來就是體現朝鮮在水利建設上的缺乏。
那麼繼續分析,決定糧食產量的關鍵因素有那幾點?自然因素和農業技術。
自然因數主要看降雨量(可以用水利彌補)和光照,以朝鮮這個維度和氣候。。。我們就不用指望光照條件就多優越了,恐怕比同維度的東北地區還不如。
農業技術主要是:育種、化肥(農藥)、機械。
育種這個話題我不熟悉,但不是所有國家都有袁隆平,更不是所有國家都可以轉基因。朝鮮的育種技術如何,希望知乎上有了解的同學能分析一下。
化肥、農藥:還記得以前的傳言嗎?中國用一船各種商品,換別人(日本)不足半船的化肥。
現在的糧食產量和化肥投入是正相關,沒有化肥就沒有高產量。從哈伯發明合成氨技術以來,化肥和炸藥緊密相關,以朝鮮對軍事的投入來看,合成氨這個應該不是問題。但考慮到化肥還需要磷肥等肥料,朝鮮在化肥工業上的能力還是要打一個問號的。(沒有金坷拉,怎麼種莊稼?)
最後,機械問題。朝鮮的農業機械化程度如何,從朝鮮汽車燒柴這點上可見一斑。我們要知道,朝鮮是可以自造坦克的,拖拉機等農業機械對朝鮮來說是沒有技術問題的,但是以朝鮮這個經濟狀況來看,能不能運用這些農業機械,這也是說不準的。
我國在人民公社化期間也給農村公社配發了拖拉機等農業機械,但是結果嘛。。。沒人會用,沒油能開,所以大多也就成了廢鐵。以這個經驗來看朝鮮,情況不容樂觀。
當然,朝鮮多山地,農業機械使用不便也是一個因數。
綜上所述,朝鮮目前的狀態是沒能力完成糧食自給了。那麼進口糧食可不可行呢?這個當然是不行了,不過並不是有些人說的:買得起奢侈品,買不起糧食。
國際糧食大宗交易用的是什麼啊?是美元啊!同學們,朝鮮是沒有那麼多美元外匯的!有那些外匯還要擔心被美國封殺了,請問朝鮮怎麼買糧食啊?
這又不是蘇聯財大氣粗,用黃金買糧食(當然,這也是個槽點。)。我大曹縣真的不是維多利亞2裡面的曹州,沒那麼多黃金拿來買糧食。
但是,這並不是說朝鮮的饑荒是應該的,相反,金家王朝要對朝鮮的饑荒負有大多數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重視軍事投入,忽視經濟建設。尤其是水利建設的缺乏和化肥工業投入這兩點從結果來看是非常匱乏的。
二、朝鮮閉關鎖國,進出口貿易畸形,外匯儲備匱乏,這讓朝鮮無力從國際市場上進口糧食。
三、不放棄核武器。自絕於國際外交,受到多方壓力和制裁。(我就不說援助了,朝鮮接受援助的條件是沒有任何條件,中國想給它個ODA都沒法。)
四、先軍政治和平壤優先,客觀上造成了國內的不平等,加劇了部分地區的饑荒問題。
比較贊成溫鐵軍的觀點。
朝鮮的大饑荒根源上既不是什麼「體制問題」,也不僅僅是天災造成的,這個問題不能從意識形態入手來抬杠。
根本原因既朝鮮過早地完成了農業現代化與城市化,但又沒有支撐這一體系的現代工業,完全依靠外部(經互會)支援,使得朝鮮農業成了無根之木。在蘇東劇變之後,經互會體系徹底崩潰,某事件後,大陸也同西方世界妥協,同時又面臨來自西方國家的經濟封鎖,最終使得朝鮮的外援徹底斷絕,無法獲得必要的工業物資和糧食,經濟被無法支撐的現代工業體系壓垮,天災降臨,農業隨之土崩瓦解,無法繼續支撐過剩的城市人口(最高時城市人口可能在70%~80%左右),最終導致了大饑荒。
而朝鮮的分配體制則一方面加劇了這一狀況,同時也為解決這一問題提供了機會。大饑荒後登上舞台的先軍政治和中國當年的上山下鄉運動頗有相似之處,都是強有力的威權體制面臨危機時強制疏散失業市民控制社會需求的手段。朝鮮通過先軍政治將過剩的市民組織起來,一方面降低了社會資源的需求,同時通過軍事組織使沒有手工農業生產經驗的城市市民參加再生產,以填補機器不足造成的糧食缺口,同時利用軍隊加強了對民眾對控制,抵禦被世界孤立所面臨的政治風險,最終起到穩固政權的目的。先軍政治本身並不是瘋狂的軍國主義體制,其實際的經濟意義遠大于軍事意義,表面上歇斯底里的狂吠容易讓人們忽略掉其實際的經濟作用。選擇這種路線是威權體制面對危機時的必然反應,也是唯一可以動員的組織力量,現在看來這一體制對於經濟恢復是有效的,千禧年以後朝鮮已經基本解決了糧食問題。
在朝鮮的大饑荒對於所有現代國家都是一個警示,因為類似地事情可以在任何現代國家中重現,如果現代工業的底盤遭到重創,現代農業也就難以為繼,今天城市裡的中產階級,明天就可能成為難民餓死街頭。而且越是高度發達的國家,崩潰到來時損失越加慘重,因此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必須依靠剝削第三世界以維持其現代化成果,而這才是造成了非洲以及其他國家饑荒的根源,這不是假善心捐幾個錢就能解決的。而中國這種現代經濟和小農經濟對半開的國家反而更能承受危機造成的損失。因此城市不宜過度擴張,農村土地也不能私有化,農村更不能過快解體,其他方面也不能走上「邪路」,只有這樣才能應對未來的挑戰與危機。朝鮮從糧食自給而且能援助中韓到今天的慘況,原因就不想多說了。
我倒是覺得給大家提了個醒,一旦能源出現危機或者說石油出現危機,目前這種高石油消耗的農業模式還能維繼嗎?
國家為什麼會失敗 (豆瓣)
朝鮮糧食產量的統計始於1961年,當時為358萬噸,其後一直徘徊在300-400萬噸之間。1969年至1970年代初期,超過了400萬噸。1980年代再度上升至500-600萬噸之間。1990年代初期,突破900萬噸,創下最高紀錄(1993年913萬噸)。
(Source:韓聯社-朝鮮近年糧食產量僅相當於40年前水平)
(另外,FAO測算朝鮮需要500萬噸的糧食年產才能保證溫飽,這個數字請大家留意)
朝鮮的糧食問題,是在蘇東體系崩潰和金日成去世後才產生的。在1990年代前朝鮮少有大饑荒的報道和事實,在那段比較美好的時間段上,朝鮮的糧食產量常年穩定在600萬噸以上這一遠超過國內最低需求的數字。如果是體制問題,那麼這問題不可能不在金日成長期執政的40年內(1950-1990)發生。猶記得朝鮮在1984年,還相當大手筆地對遭受水災的韓國進行了糧食、布匹和衣料支援,並用和當今韓國媒體對朝支援時一模一樣的施捨心態進行了大肆報道。那次報道朝鮮少有地渲染了韓國「水深火熱」。一般來說,朝鮮對南北生活水平的差距,還是很明智地閉嘴了的。
1990年代蘇東體系崩潰,中國和韓國建交。朝鮮之前一直依賴的經互會體系崩潰,再也無法獲得其在70年代因為農業機械化而需要的大量農機用燃料(@顧扯淡 說朝鮮「資源豐富」,但石油的確是朝鮮非常非常缺乏且至今極難獲得的資源)、化肥以及電力(缺乏發電燃料)。這些是導致朝鮮糧食質量下降的重要因素。朝鮮堅持了三四年,但問題在1994年金日成去世的當年終於大爆發。朝鮮大水災這棵最後的稻草倒下後,產生了如此慘狀:
1994年金日成主席去世之後,朝鮮的糧食生產量急劇下滑。1995年較前一年跌至一半,僅為380萬噸。1996年跌破新低,僅生產糧食259萬噸。據分析,這是因為當年發生了歷史上最為嚴重的洪澇災害。2002年重新恢復至420萬噸後,近10年一直保持在該水平。
(Source:同上)
可想而知這場水災是多麼嚴重地打擊了朝鮮本身就很脆弱的農業體系,而當時朝鮮不僅難以獲得需要的糧食,也在西方制裁下極難得到所需的燃料和能源,這就進一步地造成了朝鮮難以很快地從水災陰影中走出,而不得不進行「苦難的行軍」的事實。
在「苦難行軍」的時期,朝鮮幾乎動用了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為國家搞糧食,筆者相信,如果不是朝鮮外交官們拿著假美元買大米,恐怕朝鮮要餓死的人還會多很多。當然有人會說,這是朝鮮政權自身造成的饑荒。但筆者以為,倘若真正要怪罪到朝鮮政府或者領導人頭上,那麼金日成時期盲目地將朝鮮農業工業化並且造成能源大量依賴外界的行為,更應當佔據主要地位。
@顧扯淡 說到的朝鮮賣礦、賣CD(這個筆者也買過)乃至於販毒(這個沒有……),都是朝鮮在當時為了買糧食而進行的瘋狂舉動。現在情況好些,但賤賣工業品乃至自然資源的現象依然有。
朝鮮在缺糧時候的分配問題,筆者缺乏相關一手資料,無法做出證實/證偽。筆者相信分配體系肯定不可能是很好的,但是是否如@顧扯淡所說,」政府則優先供給部隊,剩下的部分再按照不同的級別和工種按規格發放,如果你是黨員也可以無視這個規定「,依然有待商榷。畢竟如朝鮮話劇《將被銘記住的今天》一般努力帶領群眾生產,卻餓死了女兒的黨員幹部,也不是完全沒有。
在朝鮮宣布走出「苦難行軍」之後,朝鮮的糧食產量一直維持在一個比較平均的水平上。這幾年甚至有所增長。雖然依然難以同之前的峰值相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飽吃好,但相較90年代末那段時光,自是好了千倍百倍:路透羅馬11月12日電---聯合國糧農組織(FAO)周一稱,朝鮮糧食產量連續第二年上升,但該國仍面臨糧食短缺和大範圍營養不良的問題。
FAO預測,朝鮮2012年主要收穫期及2013年早期農作物的產量將為580萬噸,較上年同期將上升10%。
(Source:朝鮮糧食產量連續兩年上升 但仍存在短缺問題--FAO
| 期貨
| cn.reuters.com)
另外,FAO/WFP 對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作物與糧食安全的評估行動:第3節 2012年糧食作物生產這篇文章,雖然是論壇文,但是翻譯應該是比較流暢的,推薦大家看看。
PS:@顧扯淡吐得一手好槽,但是某些看法和觀點,筆者是不敢苟同的。
2005年的尼日饑荒的覆蓋人口大概是朝鮮人口的三分之二(朝鮮2400多萬人),其造成的後果是「大約有120萬的尼日兒童營養不良,1500萬人口有一半面臨食物短缺」(實拍尼日大饑荒),為不影響大家閱讀流暢度,筆者也就不放圖了。需要讀者注意的是,相較於朝鮮而言,尼日的政治體系遠比朝鮮更符合人類的一般發展趨勢,實行了半總統制,甚至還有軍事政變——這比朝鮮祖孫三人六十年的歷史精彩多了。
實際上,@顧扯淡同志的一些說法,也是需要些許訂正的,筆者對這些說法和細節進行一下訂正,相信其大人大量,終究是不會在意筆者細細挑刺的:
這幅圖片,並不是朝鮮的對外宣傳廣告,右上角的南周地址追回去,是可以知道原作者系「何籽」所作(朝鮮礦物質儲量估價達6萬億美元 積極向中國招商)。
這張估計是維基百科截圖的定量配給表並沒有如朝鮮官方一樣將家庭主婦單獨劃分出來(家庭主婦是400g),在一些數據上也有出入。更重要的是朝鮮當前的配給體系基本已經崩潰,所以筆者以為再按照分配體制單純討論朝鮮糧食攝入是不確切的。
PPS,當前排名第一的@東林君,其中某些提法令人驚詫。
即使是西方基於脫北者立場編寫的《我們最幸福》,乃至脫北者運營的反朝鮮體制網站DailyNK都不敢說朝鮮的饑荒是「人為」造成的。這種略帶陰謀論的提法,實難贊同。
@東林君 的基本觀點有兩個:
1、朝鮮到底有沒有饑荒?
《我們最幸福》是脫北者的採訪集,其中提到:
一九九四年的炎夏之後,迎來了罕見的寒冬,山區氣溫驟降至零下三十五度。隔年夏天出現暴雨, 洪水淹沒了農田。這讓北朝鮮政府有了不失面子的借口,首次公開承認國內出現糧食短缺。
朝鮮社會雖然在外人看來是「一個信息極度封閉、對外密不透風的國家,去當地旅遊就連上廁所都有人陪同,目之所及,耳之所聞,都被當局掌控得滴水不漏。我們連它的各項社會、經濟統計數據都不能確定」,但是在朝鮮相關問題愛好者/研究者和常年赴朝工作人員中,絕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的存在。
一個不靠譜的例子是,1997年(饑荒最嚴重)時平壤羊角島飯店的遊客餐一頓飯只有一碗蛋炒飯,多了沒有,而到了2010年,這種情況絕不會在赴朝遊客遊記中出現。
實際上在常年進駐的FAO/WFP專家觀察下,朝鮮的經濟情況/糧食產量等數據是得到了連續和客觀的觀察的。否則憑藉朝鮮的國際信用,單方面宣稱自己遭受了重大饑荒/災害的襲擊,就能輕易獲得國際社會的糧食援助,恐怕也太容易了點。
似乎@東林君想說「朝鮮的饑荒似乎沒有所說的那麼嚴重」,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筆者認為,相信數據和事實似乎比相信自己的立場更加靠譜一些。畢竟朝鮮的糧食產量在90年代後即停止向外公開,這些由外方估測的、基於駐朝評估團調研結果的糧食產量,還是能在相當程度上說明當時朝鮮糧食遭受了巨大挫折和減產。
實際上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因為我們所做的事情,是在推斷朝鮮官方的態度和用意。如果說之前的「是否有饑荒」尚能用數據進行些許說明,在這個問題上的判斷和預測,就真和各自的政治立場有關係了。筆者依舊試圖用自己的所知所思,而非自己的政治立場看問題的三觀,來解讀一二。
筆者認為,倘若朝鮮是在「有計劃」「有預謀」地為了消滅一部分人而放任饑荒的進行,恐怕利用戰後的經濟恢復時期或者其他任何一個時間段都是可行的,其完全沒必要在一個受到各國公認的經濟緊張時期助長全民性的飢餓程度,進而造成可能的社會動蕩。
須知在90年代初西方演變思潮湧動的大環境下,朝鮮黨和政府內部對於可能的西方演變乃至武力打擊具有極大的擔心。第一次朝鮮核危機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爆發的。如果說在這種同西方進行對抗的時間段國內還要主動出些什麼亂子,甚至是全民性的饑荒,恕我直言,金日成和剛接班的金正日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對於有些人(我就不說那些不友善內容詞了……),一件事有具體原因(客觀因素)和宏觀原因(主觀能動性),朝鮮為什麼不改變政策以解除封鎖是金家的責任,不要把這事和我說的混為一談。
思想影響人,是通過人影響物質,然後才能起作用。
還說什麼你幫他解釋,為什麼不去朝鮮過日子——上綱上線好玩嗎?
分析問題只要找立場、會講故事就完了,細節不重要是吧?知乎只能玩文科思維?
朝鮮並不適合種糧食,當年朝鮮那麼多的糧食完全是靠「化肥和機械化」實現的。
聽起來很熟悉?對,朝鮮當年的農業模式和蘇聯,美國差不多。
拿中國來說,中國機械化不普及,只有化肥農藥要用到石油。
現在中國水稻畝產七八百斤(謝謝網友指正,現在已經一千二了,我這數據是九十年代我還下地的時候的,上大學後多年不下地真的脫離時代了慚愧),然後在文革前是多少呢?三百屬於高產。
只要石油禁運,糧食產量立馬腰斬。
朝鮮更嚴重,因為朝鮮早就半工業化了,大部分農業都是機械化的,農業人口曾經不到三分之一(這個數字是靠記憶的,可能不準)
然後呢?這種模式極大的依賴於石油。機械化農業要石油驅動,化肥和農藥的生產也要石油。當年北韓比南朝鮮富裕的多,靠的就是蘇聯的廉價機械和石油。70年代石油漲價危機,全世界都難受,北韓照樣享受低價石油。
等等,有人會說,造農藥化肥不一定要石油,要煤也可以啊。
問題是朝鮮沒有自主設計工廠的能力,設備全部是引進蘇聯的。
蘇聯盛產石油,石油生產農藥化肥流程更少,所以自然使用石油。
等91年蘇聯解體,朝鮮本來就欠債,於是沒有廉價石油了。但是這個時候中國還在大量出口石油(因為那個時候中國工業還沒發展起來,一半的外匯來自賤賣資源)。
然後金二上台,又惹惱了中國,於是中國也不給廉價石油了
然後呢,朝鮮搞核訛詐,得到的就是國際禁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石油。然後朝鮮又搞先軍政治,石油優先供給軍隊。朝鮮第一次饑荒,就是因為原來要用聯合收割機來耕種的田地,現在變成用人力來耕種了——偏偏朝鮮已經高度工業化,根本沒有足夠的農業人口。
朝鮮現在糧食短缺的緩解,簡單說就是把工人變農民,反正工礦業出口崩潰,用不到那麼多工人了。然後工廠改進,少用油,多用煤。
說什麼奢侈品的都過一下腦子,又不是古代,玩奢侈品能玩到饑荒那也真是非洲才玩的出來的。東亞是怪物房,隨便一個玩家都是吊打歐美以外的,就別扯這些低端段子了。特別是南韓小報記者的一些獵奇報道——明明用後腦勺都能想得到這也太離譜了,偏偏有人就能用一句「那是朝鮮」來自我欺騙而相信。
現在石油就是中美套在朝鮮頭上的項圈——乖的話就松一點,不乖就緊一點。石油到了朝鮮,我們也沒法決定他們是要用來做核彈還是要用來種田,只能是覺得你軍事化少點就多給點,不然就少給點。
當然也不能不給——南朝鮮每年願意接收的脫北者才幾千人,連零頭都不夠,全世界對朝鮮最不人道的就是南韓「同胞」自己。(話說狗屁「台胞」也是拿機槍掃射我方漁民的事情不斷,更別提其他外交上的東西了
敘利亞難民跑土耳其、歐美都不去更近的、同為穆斯林的沙特、卡達,原因也是機槍)
真的北韓崩潰南朝鮮絕對封鎖邊境,機槍掃射,讓難民衝擊中俄的。
既然是討論吃的問題,請允許我為各位推薦一個著名的餐館:宇宙盡頭的餐館。
這個餐館,正如其名字,位於宇宙的盡頭,因為某種很可愛的物理學原理,每天都可以欣賞到宇宙毀滅的景觀,非常值得推薦,在米其林上起碼能夠給自己掙到個五星。你們地球人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銀河系漫遊指南》這本小說里對這個餐館進行了非常詳盡的描述。
但是龍牙本人對於宇宙本身「噗」的一聲炸成一團等離子漿糊沒有什麼興趣,我是個農民,而不是天體物理學家。這個餐館讓我映像深刻的是其主菜,按照地球人的說法,似乎應該是某種牛:
「一隻碩大的哺乳動物走近贊法德.畢博布魯克斯的桌子,這又大又肥、肉乎乎的牛類四足動物長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雙小角,嘴唇上掛著的笑容堪稱逢迎。」
「『晚上好,』動物重重地一屁股坐下去,『我是特餐的主菜。能向各位介紹一下我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嗎?』」
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上,這頭牛都堪稱是馴養動物中的佼佼者,簡直是畜牧史上最為成功的個體。「又大又肥、肉乎乎」說明了其極高的料肉比,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角則說明了溫順的個性,當然這都算不上登峰造極,真正讓它成為肉牛中的王者、食物中的頂峰的,是「嘴唇上掛著的笑容」。
在直白而簡潔的自我介紹以後,這頭牛開始向食客推薦自己身上最好吃的部位,比如鮮嫩多汁的牛排,有嚼勁的腱子肉。在我平淡無奇的農業生涯中,每次需要抓雞來殺的時候,它們總是會撲騰。作為一個農民,我也非常希望能夠馴養出能夠主動跑到案板上面去的雞,順便把即將用來燙自己毛的開水也燒開。
如果做到了這一點,我將成為歷史上最有名的農民,取得農民這個職業中最為至高無上的榮耀。可惜的是,我農場里的動物們對此缺乏興趣,顯得意興闌珊——它們並不以自己的主人成為農民中的至尊而感到興奮。
不得不說它們的覺悟是如此的低下,活該被最終宰了吃肉。
我非常急於提高它們的覺悟,如果它們能夠努力吃飼料長膘,同時又能夠喊著號子走著齊步奔赴屠宰場該有多好!於是我將眼光放到整個世界範圍中去尋找先進經驗。
還真的給我找到了!
朝鮮的鑫同志就做得非常好。
一般來講,一個農場如果出現了饑荒只有兩種可能:經營不善或者是飼養的動物根本就不是用於吃肉。很明顯,如果你自己不要求吃那麼多,主人就不會給你喂那麼多。比方說龍牙這個農場裡面,豬如果顯得食欲不振,我是不會再往食槽里倒豬飼料的。如果你根本不是養來用於吃肉的,自己又發揚覺悟克己奉公,沒有提出更多的飼料要求,主人為什麼又要給你那麼多飼料呢?
所以,歸根結底,朝鮮為什麼經常鬧饑荒呢?大概是因為朝鮮人不是用於食用的吧。
糧食是很奇妙的,不夠吃的時候,少一點都感覺餓,夠的吃時候多一點都是吃不下的
朝鮮近年糧食產量僅相當於40年前水平
,2010年朝鮮的大米、玉米等糧食產量為452萬噸,人均大概200多一點,這個確實會比較餓,朝鮮經濟好的時候有600到700萬噸。人均有250到300公斤,這個就可以吃飽了。
2013年韓國糧食產量近4年來首次同比增加
而韓國的糧食產量
人民網首爾6月18日電(龐婕)據韓聯社消息,韓國統計廳18日發布的有關農作物生產情況的調查結果顯示,2013年韓國大米、大麥、雜糧、大豆、土豆、紅薯等糧食產量同比增加5.87%,約為483.3萬噸,自2009年以來時隔4年首次出現同比增加。
483萬噸,跟朝鮮差不多,人均也就是100公斤左右,如果沒有進口糧食,比朝鮮還慘
南北朝鮮水土條件差不多,北邊土地多一點,南邊自然條件好一點,管你什麼制度扯皮,糧食產量還是那麼多。不管你怎麼努力都是一樣的。
扯什麼朝鮮集體化分田就可以提高產量的可以修矣。
PS:日本的糧食產量只有1300萬噸,人均跟韓國差不多,如果沒有進口一樣是非常慘的朝鮮原來能從蘇聯和中國那裡拿到金坷垃。眾所周知朝鮮多山地,沒有金坷垃,怎麼種莊稼。有了金坷垃,畝產一萬八,吸收土壤8米以下氮磷鉀!後來如高票所說的那樣,沒了中國和蘇聯,朝鮮進口不了金坷垃了。
然後朝鮮的思路出了偏差,因為金坷垃廣告詞中有一句:一顆小小的原子彈,改變了世界。一顆金燦燦的金坷垃,讓世界農業提前現代化。所以朝鮮研究了原子彈妄圖替代金坷垃,誰知道慘遭國際制裁。這下連本來就微不足道的走私金坷垃都弄不到了。此回答純粹出於與@Samhero 進一步交流的願望,建設性意見那是沒有的。
到底朝鮮饑荒是因為啥?總結了下您的觀點大概是
蘇東體系崩潰(缺乏援助)&> 95、96大洪水 &> 政府應對不善
首先,是否缺乏援助?
非文學相關的資料搜索不是長項,只引用了非常信任的wiki:
For a time, China filled the gap left by the Soviet Union』s collapse and propped up North Korea』s food supply with significant aid.[17] By 1993, China was supplying North Korea with a staggering 77 percent of its fuel imports and 68 percent of its food imports. Thus, North Korea replaced dependence on the Soviet Union with dependence on China – with predictably dire consequences. In 1993, China faced its own grain shortfalls and need for hard currency, and it sharply cut aid to North Korea.[11]
(93-95中國的援助究竟少到多少沒有查,不過總不會這四五年來朝政府一直坐吃等死吧……)
而當時朝鮮不僅難以獲得需要的糧食,也在西方制裁下極難得到所需的燃料和能源,這就進一步地造成了朝鮮難以很快地從水災陰影中走出,而不得不進行「苦難的行軍」的事實。(此處及以下斜體漢字均為@Samhero 原話)
以下仍來自wiki,事實勝於傳言。
其他我認為嚴重影響您答案公允性的表述及邏輯問題,主要體現為無意義地修正數據和引用材料而不亮明觀點。(我是無可救藥的經社政盲,疑問主要針對@Samhero 答案本身。)
1. 在「苦難行軍」的時期,朝鮮幾乎動用了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為國家搞糧食,筆者相信,如果不是朝鮮外交官們拿著假美元買大米,恐怕朝鮮要餓死的人還會多很多。
a. 「苦難行軍」結束後朝鮮也從未停止動用各種手段搞錢搞糧,也沒那麼逼不得已。首先,「為國家搞糧食」和「為人民搞糧食」是兩個概念;其次,一個不能通過合法手段使人民免於餓死的政府……
b. 同上,如何證明外交官買回的大米是散給饑民的?
c. 「筆者相信分配體系肯定不可能是很好的」——其實您沒提出能夠支持任何一方結論的佐證,所以還不如直接說「分配體系據我所知沒有問題」來的誠實坦率。
2. 那篇FAO/WFP 對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作物與糧食安全的評估行動:第3節 2012年糧食作物生產
所有中文搜索(4條)都指向西祠衚衕,沒註冊看不到,請給個原文鏈接或截圖。更重要的是,這條資料支持什麼觀點?您沒有直接點明;
3. 雖然您修正了@顧扯淡 的引圖來源問題,但沒有對內容(朝鮮是否礦產豐富?)真實與否進行判斷——此修正意義何在?
4. 同樣的,糧食定量圖是否如朝鮮官方數據一樣對主婦進行單獨統計,我不認為能夠說明任何問題。考慮到存活配給(survival ration)最低也要600g的事實(數據來自世界糧食計劃署WFG),家庭主婦跟小學生一樣領400g配給我覺得算性別歧視。
The PDS(即公共分配系統) distributed (and technically still does, although there is little food to give out) food according to political standing and degree of loyalty to the state.
wiki列舉此表格用來說明朝鮮的分配製度(即使在最完美的理論狀態下)是有階級差異的。顧的圖則支持了他關於「先軍」的結論,您的修正能夠扭轉以上觀點么?如果不能,意義何在?
5. 我沒看明白那個關於尼日的例子是想論證啥,希望您能夠進一步清晰地說明。
(當然這攔不住我吐槽。渣製表慎入,填充物來自中文wiki)
尼日的政治體系遠比朝鮮更符合人類的一般發展趨勢
請論證這句話的合理性,順便闡述下這句話本身想論證的觀點。(P.S. 天朝耕地面積約1.282億公頃,占國土總面積的12.5%)
6. 如果是體制問題,那麼這問題不可能不在金日成長期執政的40年內(1950-1990)發生。
我想,在特定時期和特定環境下,傀儡政權、軍政府、獨裁甚或帝制,都可以實現某種「還算過得去」的局面,但時過境遷權力更迭之後,情況可能糟糕到什麼樣子,就難以預料了。所謂合理的體制,不就是為了防止最糟糕的狀況,比如國際支援驟減、特大自然災害等等出現嗎?
7. 韓聯社新聞「朝鮮近年糧食產量僅相當於40年前水平」,只涉及產量低的事實,並不能證明此產量是洪水過後朝鮮耕地產出的最高水平,這一點您下文也間接提及。所以還是那句話,此數據意義何在?
8. 朝鮮話劇能夠作為有說服力的客觀證據出現么?「努力帶領群眾生產,卻餓死了女兒的黨員幹部」這種違反人性的事迹(作為一名老布爾什維克,我爸表示此人該殺)在合理的體制下會存在?
——————————————— 以下為吐槽 ———————————————
客觀性不是把「我」改成「筆者」就做得到的,您的回答里充斥著各種微妙的模稜兩可的說辭,看起來好像有禮有據地反駁@顧扯淡 ,但卻做不到像他一樣亮明觀點,對於這樣一篇回答能被頂上100+贊同,我表示十分遺憾。這麼長篇大論地唱反調,無非希望希望您能正面分析下,在和平年代破除萬難一意孤行造核武器,威脅周邊國家安全,卻動不動就嚷嚷著要求國際救濟,還不讓人知道救濟都怎麼用(有種WFP被紅十字會了的感覺誒~~)的國家,除了流氓以外,還能有什麼體面稱呼?這樣的國家鬧出來的饑荒,除了人禍以外,還有什麼解釋?
以朝鮮的國際信譽,不用現匯大家都不信任,不然也就不會有當年外經貿部在廣交會上提醒朝鮮以官方身份空手套白狼的故事了對朝貿易要注意收匯安全。
在目前中朝經貿活動中,朝方經常以政府名 義,有時以朝駐華使館經商處的名義,為其企業提供支 付擔保;有時派部委政府官員率由本國若干較大公司組
成的政府代表團來華進行貿易「洽談」,並以政府名義 或中央銀行名義進行支付擔保,當我方公司依據合同發
貨完畢並憑合同和朝方出具的擔保要求朝方交貨或付款 時,朝方則以推諉、躲避或反覆許願來拖欠貨款。對此
,提請各有關公司、單位和部門注意,朝鮮駐華使館作 為外交使團,既不具備擔保職能,亦不履行因支付發生
問題而產生的擔保義務。朝方的各種擔保,只是一種手段。 ——————政府出門行騙,就是沒有制裁,又有誰願意跟他做生意.這麼看來就是沒有制裁,朝鮮恐怕還是避免不了挨餓,除非再有一個經互會式的冤大頭
當年朝鮮農業生產的巔峰時代,相當依賴蘇聯和中國的石油,東歐的機械以及肥料。但是,由於經互會的記賬體系,朝鮮是欠債的。而中國和蘇聯東歐轉軌後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繼續存在,俄羅斯也是最近才免掉欠債的90%,90億美元左右吧。跟捷克的欠債前幾年,朝鮮建議拿高麗參還…………捷克人不答應
至於國際制裁,只能說,2006年核試驗之前,幾近於無(除了美國)。朝鮮大街上當年可有不少的日本二手車,至於某個回答拿橡膠說事,我只能呵呵了。似乎工業合成橡膠不能用一樣…………就算是怕金融往來被揪小辮子或者外匯缺乏,掛賬總可以吧(如納粹30年代與中東歐國家的貿易類似)當然,看到上面那個外經貿部的通知,我們就知道,這條路被朝鮮人自己堵死了。這段日子我在電視台實習,最近要學習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於是乎我們就得幫老師抄作業,有一個問答很有意思:(鑒於還在打工,而且很喜歡我所在的部門和老師,所以把圖省去)
「問:如何正確認識當前意識形態領域的突出問題?」
「答:……4、發展主題與現代化目標淡化了意識形態之間的對立。……」
和我一起的實習生忍不住反問:「淡化對立不是好事嗎?這都算突出問題?」
從這個問題牽連出我從小到大很多困惑:為什麼中美、中日乃至我們和周邊國家的關係總是時而緊張、時而鬆弛?為什麼從我小學就開始的「六方會談」談了崩、崩了談?為什麼政治教育這種人神共憤的課不能刪減?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凈化「?
然後是這個問題,為什麼朝鮮「經常」有饑荒?
以此引出這篇長文+雜文。
@顧扯淡 的答案已經很好地反駁了資源上的原因,即自然饑荒;也點到了根源在體制,我想根據法國布呂內爾的《饑荒與政治》更細緻地譴責並聲討金家流氓政權。
朝鮮的饑荒是人為操縱、鞏固統治、對外宣傳使用的、暫時而周期性的政治手段。
一、不存在的」自然饑荒「事實上,在當下國際社會,」自然饑荒「早已不存在。全世界糧食生產總量遠遠超過糧食總需求,加上先進的監控系統(衛星觀測和統計局),無論是依靠進口,還是藉助慷慨而且迅速的國際援助,都不應該有饑荒的存在。
而且,我們可以看到太多比朝鮮耕作條件差的國家都解決了饑荒問題,甚至能夠出口糧食;而學過經濟學皮毛的都應該知道,李嘉圖的貿易理論為我們揭示的最重要的結論就是」比較優勢「。即任何國家在國際市場上都擁有比較的優勢,落後的朝鮮出口資源和廉價勞動力完全足以換取足夠購買糧食的外匯。@顧扯淡 的回答也點明,朝鮮的外匯儲備縱使微薄,卻足以購買避免饑荒的糧食。
(有些答案說這個國家封閉、沒有外貿條件,我想說這正是它自己給自己造成的不利條件,它完全可以和中國等國家進行貿易。如果從這個障礙上給它找借口,謬之大矣,這種推論簡直如同抓起自己的頭髮以拔離地球。)
現代社會,自然災害早已不是饑荒的根源。證據還有:中國在1959-1961年期間風調雨順,卻發生了20世紀最大的饑荒。《方法》雜誌1998年3期的文章《風調雨順的三年——1959~1961年氣象水文考
》,列舉了」部分年度全國自然災害受災和成災面積及糧食總產量「和」部分年度全國旱澇等級資料統計表「,得出結論:
通觀新中國自然災害與糧食產量的概況,說明在大多數年份,自然災害及成災面積並不能直接決定糧食收成的豐與歉。只有1959~1961年這三年是『不同尋常』的例外。
不論與其他任何災年或是常年比較,1959~1961年三年災難時期全國的氣候都可以說是天公作美,甚或「歷史上的最好時期」。
實際情況是,在1959~1961年間,導致「農作物產量比常年減產30%以上」的成災面積中,起主要作用的根本不是什麼自然災害,而是左傾狂熱及其指揮下的9000萬人去大鍊鋼鐵、大辦食堂和「共產風」使人們無心收割莊稼、「大兵團作戰」和瞎指揮的窮折騰,以及農業勞動力大量死亡和患病等等。正是這些人為因素直接和決定性地造成了三年災難。它顯然不是什麼「自然災害」。
中國科學院的一份國情報告中曾經指出:「三年困難時期,因糧食大幅度減產,按保守估計,因營養不足而死亡約1500萬人,成為本世紀中國最悲慘的事件之一。」(中國科學院國情份析研究小組,國情系列報告之一《生存與發展》)50年代末任毛澤東秘書的李銳先生說:「餓死成千萬人,這是古今中外歷史上承平之世絕無僅有之事。」
所以,如果單純從自然原因來回答,我認為不僅不明智,還容易造成為作惡者洗脫罪名的誤解。
但雖然同出於政治原因,朝鮮的饑荒又複雜於中國。
當一個國家貧困潦倒,又得不到外來投資和公共援助時,一場」適時「發生的災難就足以將其轉變為受害方,可以為他帶來其所缺乏的國際援助。某些國家就很善於利用西方慈善業的運作機制。
——布呂內爾《饑荒與政治》P27
在中國「大躍進」造成大饑荒時,我們不僅沒有削減出口,還慷慨地將糧食援助予非洲國家,某人還杞人憂天「糧食吃不完怎麼辦」,當時的口號是「三年困難換來永久幸福」,繼續向蘇聯大量出口大米等糧食。而佔據大量耕地的經濟作物也不受阻礙地產出高質量茅台,內外暢銷。饑荒發生後,封鎖消息成為統一宣傳口徑,「信陽事件」也就塵封碑底。
那對於朝鮮這樣一個信息極度封閉、對外密不透風的國家,去當地旅遊就連上廁所都有人陪同,目之所及,耳之所聞,都被當局掌控得滴水不漏。我們連它的各項社會、經濟統計數據都不能確定,但又為什麼被反覆告知該國的饑荒呢?
這個被忽略的前提,應該說,同金日成體育場十萬人的阿里郎一樣,都是朝鮮當局有意宣傳所導致的。
朝鮮於1995年以收成遭受水災破壞為由,首次呼籲國際援助。該年確有氣候的不利因素(但是這一借口在之後的數年又被使用,當局一年一年反覆提出國家遭遇旱災、颱風或水災)……朝鮮當局得心應手地使用了被杜明成為「訛詐外交」的手段:出於消除核威脅的必要和防止在這個敏感地區出現不穩定風險的考慮,美國在韓國駐軍3.7萬人,也出於同樣的幾乎無條件地給予朝鮮大量食品援助。
美國、日本等進行援助的主要國家似乎並沒有對援助食品很少落到饑民手中的這一情況表示特別的震驚。為了使國際援助名正言順,朝鮮當局特意在孤兒院和醫院導演了饑荒的場景,把嚴重營養不良的孩子展示給來訪者,以博得他們的憐憫心。朝鮮總人口為2300萬人,估計1995年後有上百萬人死於飢餓。
——同上,P78那些最善於操縱權力、製造了本國民眾最大苦難的政權,卻往往能夠獲得最多的國際食品援助,20世紀90年代的蘇丹、米洛舍維奇時期的南斯拉夫以及朝鮮都屬於這樣的例子。
——同上,P91
當然了,當局可不能說這些都是美帝的捐贈,而恰恰相反,要把我們朝鮮人民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歸罪於美帝等西方國家的封鎖。只有這樣,才能一方面逼迫人民努力學習科技,為統治者創造更多窮奢極欲的物質財富;另一方面控制他們的頭腦,讓他們永遠效忠,永遠仇視。所以,這個國家一邊向美帝以核訛詐的手段乞求援助,一邊又以金家政權的名義發放救濟物資。在《媽呀,我在朝鮮》等紀錄片中,我們可以看到朝鮮人民對美帝的仇恨和對金家的崇拜都是真誠且狂熱的。
那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越是落後的時候,越是危機四伏;越是守舊的年代,越多」反資產階級自由化「等各種精神凈化運動;越是封閉的階段,國家越縱容民粹主義,排外傾向也越是嚴重。最典型的即1966-1971,我們的人民一片狂熱、自相殘殺,我們的思想被攔腰斬斷,我們幾乎和所有國家的關係都鬧僵。
(在此推薦一篇對我影響深遠的書評:《1984》與豆瓣的勝利 (評論: 一九八四))
三、助紂為虐的」人道主義援助「《白人的負擔》里有這麼一一段話:
過去50年,西方對非洲的援助達2.3萬億美元,卻未能給每個兒童12美分讓死於瘧疾的全部人數減半,未能給產婦3美元讓500萬兒童免於夭折,未能給貧窮家庭3美元以購買蚊帳……然而,就在2005年7月16日這一天,英美兩國卻能設法把900萬冊《哈利·波特》送到讀者手裡,書店即使出現缺貨也能迅速補上,而整個過程無須政府的干預,也並沒有什麼關於《哈利·波特》的馬歇爾援助計劃!……國際社會一方面演化出高度有效的系統,來為富人們的娛樂服務,另一方面卻無法給瀕臨死亡的兒童12美分,這種對比令人痛心。
這段話本意是宣揚自由市場的效率。只看前半段,和糧食供需一模一樣:非洲地區糧食的潛在供給是大於總需求的,但卻始終無法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既然援助量是足夠的,而結果又是無法接受的,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受援助國家根本就沒有把援助食品用於平民身上。
不管是在非洲薩赫勒地區,還是在中美洲國家,抑或是在朝鮮,能夠真正惠及災民的救援物資微不足道,而大部分物資落到了城市居民、軍隊和渾水摸魚大發橫財的商人手中。
——同上,P59
四、消滅異己的「人為饑荒」
問題有問及朝鮮與非洲的異同,布呂內爾指出,饑荒既不是為了哭窮求援,甚至也沒有看似正確的政治理想,只是為了消滅異己,那這就是」人為饑荒「。
1932-1933年不服從集體化的烏克蘭富農,被搶走所有糧食,既得不到援助,又不能離開家園,最後600萬人死亡,而被沒收的糧食都爛在倉庫外。這和我們的大躍進何其相似!在《盧安達飯店》和《血鑽》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叛亂武裝是如何利用人民的貧困來壯大軍隊的。
長春和廣島,死亡人數大致相等。
廣島用9秒鐘。長春是5個月。
圍困戰前,長春居民為50萬左右。戰後,長春只剩下17萬人。9月9日,「林羅劉譚」給毛的報告:
(二)不讓饑民出城,已經出來者要堵回去,這對饑民對部隊戰士,都是很費解釋的。饑民們對我會表不滿,怨言特多說:「八路見死不救。」他們成群結隊跪在我哨兵面前央求放行,有的將嬰兒小孩丟了就跑,有的持繩在我崗哨前上吊。戰士見此慘狀心腸頓軟,有陪同饑民跪下一道哭的,說是「上級命令我也無法」。更有將難民偷放過去的。經糾正後又發現了另一偏向,即打罵捆綁以致開槍射擊難民,致引起死亡。
——張正隆《雪白血紅》
但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無論是在歷史記錄《雪白血紅》,還是在余華小說《許三觀賣血記》里:
同泰坦尼克號沉沒的倖存者主要是頭等艙乘客,舊金山大地震堅挺的房屋多是富人別墅一樣,在饑荒這件事上,死神仍然是不公平的。哪怕窮人都餓到易子相食、食土不化、夫死妻食的境地,富人、軍人還是有錢吃肉絲麵、吃大塊牛肉。(所以,某人洋洋自得」沒費一兵一炮「是不僅可恥,而且可笑)
也就是說,餓死的都是平民,得到援助的都是積極擁護政權的人。以統治者為核心,越外圍的人餓死的概率越大,得到的援助也越少。
至於@Samhero所說的」努力帶領群眾生產,卻餓死了女兒的黨員幹部「,拿人性中的極端善來解釋一個國家二十年如一日的大饑荒,我認為是不妥的。況且我們從雷鋒、陳永貴、邱少雲的例子里都學到了慘痛的教訓:極端的善很可能是極端的虛假,最終導致道德的虛無和淪喪。
朝鮮當局被稱為綁架了兩千四百萬人的流氓政權,不是沒有原因的。
五、
最後,順提一下」民主國家「的饑荒。@Samhero 將尼日饑荒和朝鮮相對比,提醒政治體制並不是決定原因,我認為這很對。
和戰爭里決定勝負的是人而不是武器一樣,政治上,」體制「從來都不是決定原因,」使用體制的人「才是。正是為了爭取選票,那些非洲國家以及委內瑞拉才會故意製造饑荒,如果不投票予他,便不發放國際組織的援助,最終導致選票被綁架、新一輪饑荒捲土重來。
不請自來,獻個丑了。正好在做這方面的課程論文,因此我這裡有一些關於90年代其農業發展的數據:
年度 總需要 全年生成量 不足量 糧食自給率% 輸入量
1991 647 483 165 74.4 129
1992 650 443 207 68.1 83
1993 658 427 234 64.9 109.3
1994 667 388 278 58.2 49
1995 672 413 259 61.4 96.2
1993 570 345 225 60.5 113.2
最近看了許多相關饑荒的文獻(苦逼的課程論文啊),尤其是90年代初的饑荒,相對朝鮮來說,從我找的資料來看,經濟學認為經常鬧饑荒無非有三種看法:1.食物供應量的下降(FAD)。
是指這樣一種情況,由於某些人為或非人為因素導致糧食大範圍或局部的急劇減產,人均糧食供應量下降,於是形成饑荒。當然,這裡的糧食減產可能是由於很多原因造成的,比如說自然因素,比如說政策因素。對於這個觀點,林毅夫分析了我國60年代初大饑荒的原因,認為退社圈的喪失,致使對激勵措施的下降致使糧食減產造成饑荒。
這一觀點從供給的層面分析饑荒造成的原因,但無法解釋饑荒時間點的問題或範圍的問題因此存在一定局限性。
2.制度因素
該理論認為饑荒造成是特定政策施行或採取不正當、脫離實際的方法導致的,因此饑荒不是由於供給面不足,而是採用錯誤方法,缺乏對農業的基本了解。
對於這個觀點,許多學者從某項政策入手,以我國分析為例,如公共食堂、政府工作能力進行分析如楊以公共食堂解釋饑荒,對於各省死亡率的不同,其以公共食堂作為當時地方政府對中央政策貫徹程度的代表,將黨員密度作為影響因子,用計量方法得出那些黨員密度大的地區更傾向於貫徹中央政策以表示對中央的忠誠,這樣,楊最後將這場饑荒歸咎為政治因素。。但對於分析朝鮮現象來說,雖具有一定的參考意義,但制度作為一個間接因素髮揮作用,不能簡單講所以問題歸於此。
3.食物獲取權的喪失
該理論由阿瑪蒂亞森創立。其主要考察的是一個人的資源稟賦為主。他可以使用它的資源或能力獲取食物,當兩者都被剝奪時,饑荒將會形成。
其實我覺得第三種是最靠譜的分析方法(課程論文就寫這個啊。。。),朝鮮供應量這幾年給我們的印象就是短缺,但是農業制度一直在改變,尤其是經歷90年代「苦難的行軍」後,也開始採取類似承包制,但還是強調統購統銷,市場沒有發揮根本作用,沒有市場,獲取食物不平等現象就更加普遍了,而且我試著從經濟學最最簡單的方法分析了一下喪失食物獲取權後,加速了饑荒的蔓延和發生頻率。
計劃經濟體制下,國營農場負責人與人民之間偏好存在差異,在政治績效與經濟績效上尤為明顯。政治績效指的是上級的認可,由此帶來的升遷、口糧的增加,權力變動等;經濟績效指的是農業生產的增加。
負責人除了關注農業收成情況,更加關注是上級對農場的看法與自身政治前途,其口糧也是受上級分配的,故政治績效更為重要,且能夠命令農場勞動者。而對於農場勞動者來說,自身利益受政治績效影響與管理者相比要低,而經濟績效更加重要,但隨著公共食堂制度、口糧分配製度的確立,直接導致糧食獲取權的喪失,致使勞動經濟性下降。
所以,可作出兩者效用函數:
管理者:U(R,L),R為政治績效、,L為經濟績效,其他忽略不計
勞動者:V(R,L),R為政治績效,L為經濟績效,其他忽略不計
假設其生產者邊界為曲線A,則其結果如下圖:
從圖中可知,管理者效用曲線為D1,勞動者效用曲線為D2,兩者相切生產邊界A時,效用最大。但由於偏好不同,管理者與勞動者無差異曲線無交點,因此管理者有推動勞動者無差異曲線向D1相切的傾向,最後在E點形成均衡。
E點相比原先C點,政治績效上升,但經濟績效下降,導致的結果便是農場產品減產,饑荒蔓延。
歸根結底,不採用市場經濟,食物獲取權就得不到保障,那麼饑荒就會是常態。
地理環境因素:
朝鮮屬溫帶的東亞季風氣候。夏季溫熱多雨,冬季寒冷乾燥,年平均氣溫8~12°C,年平均降水量1000~1200毫米,六月到九月的降雨量為全年的70%,降水量由南向北逐步減少。冬季平均氣溫為零度以下,夏季八月份最熱,三、四月份和夏初時易受颱風侵襲。
所以,朝鮮的種植業【靠天吃飯】的成分較大,氣候反常時形成的災難,朝鮮農民抵禦能力很差,造成了農作物產量波動較大的局面。
政治因素:
朝鮮農民實行集體勞動制度,這個制度的特點就是效率低下,同時朝鮮農民還實行配給制,農民家庭私人糧食儲備約等於零,對饑荒沒有抵抗和緩衝能力。
朝鮮實行國家供給制,市場不發達,生活資料自由交易受到很大限制,人們很難從市場上自行獲取生活資料來抵禦糧食減產或絕收形成的饑荒。
金太陽的亮度和熱度太強,不適合農作物生長
@Samhero 的洗地思路已經成為知乎上給金家朝廷洗地的模版化答案了。思路如下:
1,蘇聯垮台之前朝鮮依靠蘇聯的廉價石油,農業高度機械化,日子不錯,和韓國不相上下甚至比韓國還好。(事實)
2,蘇聯垮台之後經互會完蛋,朝鮮沒了廉價石油,機械化農業完蛋,所以在一段時間之內餓死了一頂數量的人(事實)
3,情況現在好多了,雖然吃不飽的情況還有,但是餓死人的事情沒了。(姑且是事實)
4,結合以上事實,餓死人的事情不能怪天降偉人家族,要怪就怪蘇修不給力,最多也就是金大胖搞農業機械化搞過了頭。你能說農業機械化不對么?
這就是典型的事實正確結論錯誤。蘇修的小弟那麼多,經互會又不是只有你朝鮮一家,蘇聯垮台之後前經互會成員國有哪個想金家王朝治下的北韓一樣大規模餓死人的?東歐國家轉型了就不講了,就說說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越南,人家打仗都打到八十年代末,對蘇聯的依賴程度不比金家王朝差吧?人家北部邊境的火藥味不比三八線小吧?人家有在蘇聯垮台之後像北朝鮮一樣餓死人么?人家沒有父傳子子傳孫的王朝統治,所以可以輕易否定上一代的政策搞革新開放。
朝鮮九十年代餓死人以及現在生活水平低下的原因無他,就是金家祖孫三代倒行逆施。蘇聯垮台之後外部輸血沒了之後不轉變思路融入當前國際秩序,而是將資源用於核武器和導彈開發試圖通過訛詐國家社會換取糧食和能源輸入,北朝鮮在核問題上出爾反爾的表現也是有目共睹了。最可惡的是在民眾生活水平每況愈下勒緊肚子造原子彈保衛金家朝廷的時候,統治階級卻忙著窮奢極欲紙醉金迷。那個開著飛機滿世界的買魚子醬買紅酒的日本廚師的書可以去看看。溫鐵軍教授有個視頻錄像講過這個問題,大意是朝鮮以前拿石油「澆」田,所以人人跑城裡載歌載舞了。後來朝鮮被制裁沒油了,進了城的人也不願回農村,即使回了農村也喪失了農民應有高水平的體能和技能。再偶爾來一個洪災什麼,朝鮮就鬧饑荒了。
同為朝鮮半島的韓國,雖然糧食價格上天,但韓國人仍然消費得起。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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