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歲月中,你經歷過什麼樣的故事足以溫暖你餘下的一生?


謝邀。

真事。

以前有個江南女人,夏天周末,帶著四歲的兒子進城裡玩兒。
那時城裡小,繁華之所,也不過是市中心幾個商廈、縣前的城中公園。
做娘的給孩子買了新衣服,吃了小籠包,溜了趟城中公園,打算擠公車回家。
那時節,大家還不熟悉沙丁魚罐頭,所以有朝一日真看到沙丁魚罐頭,一定會說「呀,這不像擠公車么?」即是如此。
那時人亂得像紡織廠倉庫的,手裡拎包又泥鰍滑,做娘的手忙腳亂。
見一輛車來,大家轟隆隆齊上,捲起半天塵煙。塵埃落定,車走了,當娘的眼前一黑:孩子沒了。


當娘的號啕著追公車:快停快停,孩子在上面!追了百多米,人腿完敗於輪胎。東西掉一地,被其他阿姨阿婆沿途一條線揀回來,打聽:怎麼啦?孩子丟啦?
當娘的只剩了嗷嗷哭。
有個阿姨大叫:那孩子是不是穿一身淡黃衣裳跟個黃金瓜似的?當娘的:對對!
那阿姨一拍大腿:被個男人抱上車啦!
當娘的已經癱瘓:怎麼辦怎麼辦?

幾位阿姨阿婆組成了臨時指揮部。她們分析:此車通往火車站;如果該男人是人販子,後果不堪設想。那時街上還沒有手機,有路邊賣橘子汁的阿姨自告奮勇捐獻公用電話,打給「我老公,他認識火車站的人」。
兩個阿姨負責照顧丟了孩子那位——已經進入說胡話狀態了。
剩下的阿姨阿婆義務宣傳,大嗓門傳出七八里地:有輛公共汽車上有個孩子被抱走了,火車站大家要小心啊!
有阿姨從丟了孩子那位已經不省人事的媽媽嘴裡,摳出了她先生的單位電話,打過去。
當爸爸的聽說,趕緊竄上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不讓走。我們交通大隊的說了,現在有個抱孩子的,要攔住不讓他亂走,市裡的計程車都臨時停了。
當爸爸的大吼:我就是丟了孩子的!司機大叔:你早說呀!坐穩了!轟的一聲,當時還在世的塞納在地球另一邊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當爹和當娘的在市中心附近會合了,指揮部已擴張到四十多號人。賣橘子汁的阿姨給端來椅子,拿濕布給做娘的敷額,以免她暈過去;大家一邊安撫當爹娘的,一邊分析:
火車站那邊是絕對走不了了,剩下的就是大海撈針的查。同事親友都發動起來,正在鼎沸之際,當爸爸的被一個同事過來揪住:快走快走,孩子在公司里!
當爸爸的惱了:孩子都丟了,你開啥玩笑!
那同事急得青筋爆出八寸:說是就是,快走!
把當爸的連摟帶抱拽到公司辦公室里,孩子真在那,躺在幾張沙發湊成的床上,蓋著公司進口的絨毯,睡著了。旁邊,四五位叔伯嬸娘圈守著,謹慎小心文質彬彬地抽煙。

據叔伯嬸娘和孩子醒來後的回憶,事情大概是:
當時有一人販子,趁人多車亂,抱孩子上了車,想逃。
孩子一上車愣了會兒,就尖聲哭:這不是我爸爸,我媽媽還在車下面。
一哭二鬧,雖然孩子口齒不清,大家也明白了,車裡的人都盯著那人販子犯疑,逼問人販子:
這孩子是你的么?嗯??
人販子心慌意亂,滿臉假笑,下一站就溜走了。

乘客湊出四位叔伯嬸娘喂著孩子,給喝熱茶,問家在哪兒?孩子哭傻了,說不清,只一味說爸爸的名字,說爸爸在哪個公司工作。
叔伯嬸娘一商量:去。把孩子送到那兒去。還擔心:萬一不是呢?就守,守到孩子爸爸回來為止。
於是回來了。

這故事發生在1987年。料來您也明白,那孩子就是我。別的不多說了。

我媽媽後來時常念叨這件事。結論是,要感謝的人太多,無法一一謝過來。幾位送我回來的叔伯嬸娘,帶我爸爸風馳電掣的計程車司機,把我媽媽從發瘋邊緣拽回來的幾位阿姨阿婆,當時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娘子軍指揮中心。但更多的是些我不認識、沒聽過的人。
把我救回來的是當時的時勢。那還暖烘烘的,助人為樂、大家還挺熱心腸的時代。


五年前的我很叛逆,春節期間,我沒有回家,一個人去了海邊一個城市,住六人集體青旅,一呆就是兩個星期。

在那認識了關自強,香港人,電腦維修員。

關自強中青年,謝頂,戴眼鏡,很安靜,也是一個人旅行,我注意到他不僅僅是因為他安靜。

他三餐只吃麵包,一個塑料袋裝著,早晨吃一點,剩餘的裝進去,中午再打開塑料袋,吃一點,剩餘的再裝進塑料袋,系好,晚上再打開塑料袋,吃剩餘的麵包。

當時我剛失戀,心情一直很低落,我觀察到他吃麵包的詭異行為,自顧揣測他應該很窮吧。

然而並不是這樣。

偶爾他找室內其他人說話,聲音很小,大都是交流海邊的景點,路線,我覺得他很木訥。

我和他,沒說上任何一句話。

那時我每天都去海邊,騎騎車,發發獃,海邊沒什麼人,也很冷。

大年三十前一天,傍晚,我腦子抽了,走到海邊下了水,當然不是自殺,其實是想整理下思緒,清醒清醒一下,我往海里走了一截,然後停住,腦子嗡嗡的。

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不由分說,從背後跑來,水聲嘩嘩的,我剛想回頭,一雙胳膊作死把我往岸上拖,邊拖邊絮絮叨叨。

是關自強。

他說他剛好經過此處,看到一個背影,覺得好像是我,聯想起我這幾日的鬱鬱寡歡,沉默,過年又不回家,他說,你不會是要自殺吧。


我哭笑不得,我說失個戀而已,至於嗎我。

關自強的神情有些怪,他看起來不是很信任我。

年三十那晚,他給青旅老闆打了招呼,做了些亂七八糟的菜,拉著我一起,他很熱情地給我夾菜,自己不吃,只吃麵包。

奇怪之極。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醒來,他留了個字條就走了。字條說,他拿走了我放在桌上的一本書,原因是他想讓我email他,但又怕我不主動聯繫,所以拿走書,這樣逼迫我聯繫他,哪怕是罵,我一看,字條最底下有他的email地址。

我一直沒聯繫,直到我回了家,整理照片想起這哥們,我便給他發郵件,問他可不可以把書還我,因為那是台灣寄過來的限量版。

從那以後我們就經常email往來。

他在香港做電腦維修員,父母雙雙去世地早,這是他後來告訴我的。他斷斷續續講,他怎麼上門幫人維修電腦的事,接散活,收入其實不錯。

我想起那個麵包,就問他怎麼老吃麵包。

他沒答覆我這件事。

我們就這麼無關痛癢的聯繫著,講天氣,講最近發生的事,講我那本書的內容,直到有天他給我發來一封郵件。

郵件說,他來告別。其實他得了胃癌,要去美國做手術,吃麵包是因為胃不好了,只能吃這個,在等美國通知手術的時間段他出來旅遊,現在他準備過去了,希望我祝福他。

關自強說,自從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每一天都想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所以看到我在海水裡面時,他很怕我要自殺,但他非常希望我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因為我比他看到這個世界的機會,要大得多,以及父母,我應該比他更要珍惜父母仍在身邊的機會,過年這種日子,應該和家裡人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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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郵件是他的最後一封郵件,至此再無任何音訊。

打那以後,一年和父母只見一次的我,選擇過年回去,在外漂泊,搬過無數次家,字條我仍保留著,現在已經泛黃了。

不論怎樣都要好好活著,再經歷挫折和困難,我始終會想起那個傍晚,水聲嘩嘩的,他一雙胳膊死命地拖住我,邊拖邊說:去死比活著容易多了,太容易的事,你不覺得很沒有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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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號:匡靖


父親是鳳凰男,出身農村。

在世前,曾捐助過幾位寒門學子。車禍去世沒多久,一位哥哥找到我,右手搭我肩上說:「對不起,謝謝。」

我很莫名其妙,後來單位的叔伯才告訴我,這個男孩原本是來質問父親,怎麼說好的捐款停了…

活到這麼大,從沒哪個來找過我們母子謝恩…說實在的,心很涼。

聽老爸的同學說,捐了有好幾年。
幾杯黃湯下肚,他跟我講起小時候的故事。才知道老爹的善意,是一次傳承,不求回報的傳承。

老爸祖上是地主,還是國民党參議員,有證的那種…這種成份,只能被弄的一窮二白。原來住的深宅大院,被改建成了鄉里的學校。一家人,被趕到一旁建了個破屋。

我回老家去過好幾次祖宅,絕逼鄉紳大豪強…高牆院子還有瞭望樓的那種…圍著一條護院小河…

老爸幾歲的時候,我爺爺被逼自殺了…奶奶改了嫁,算是混了個貧下中農。

老爹臉皮厚,也許是羨慕人家,偷偷竄到教室外趴著旁聽。被先生抓到了,因為老爹家庭成分不好,正要打。
老爹:「我回祖屋有什麼錯嗎?」
先生怒了:「地主家的小孩讀什麼書!」
老爹:「怎麼不能讀了,你教的那麼簡單!」
先生一愣,出了幾題對答如流,就收了老爸做弟子。

當時七零年左右,尚在文革。鄉親們硬是不同意,圍堵老爹家要鬧事,先生以辭職威脅鄉鄰。

終於,老爹讀上了書,可是沒錢。

先生惜才,不要老爹出錢,也不收贈禮。鄉親們又怒了,先生:「你吖兒能考贏他,我也免了你家錢糧。」
鄉鄰慫了…考不過…

老爹就這麼死皮賴臉待了小三年。那個年代,教書先生其實會的東西不多。

有天,先生看著西去的斜陽,頓生惆悵。對我爹說:「你去準備一下,過幾天跟我出躺遠門。」

先生提著幾包乾糧,帶我爹從鄉里走到了鎮上,敲開鎮中學校長家的門。老校長問了情況,也出了幾道題。

還是對答如流。又破例收了他。

半年後,校長讓他跳了級,跳到跟我喝酒那叔叔一個班。聽叔叔說,我爹這臭小子人帥成績又好,挺多女生喜歡他,又是送筆又送本子,硬生生包辦了全部文具…

老爹還是沒錢,家裡姐姐為他上學打了幾份工,才勉強讓他吃上了鹹菜乾糧。班主任形容他是枯瘦如柴的千里馬。他們這幾個同班哥們,看不過去,隔三岔五給他加點營養。

就這樣,他靠別人救濟混完了中學,常年年級第一,前幾有個阿姨也喜歡他…

老爹運氣好,那時開放了高考,考到了市裡的師範大學。考上之後又懵逼了,沒錢…

當年大學設有助學金,分好幾個檔次,但最高那一檔,也僅能勉強吃飽肚子。而課本,依舊要花錢。

父親家中四子妹,光讓他上完高中已經欠了一屁股債。

小學那位先生聽聞後,賣掉了圈養在學校里的雞,招呼幾位學生,湊來了第一筆學雜費。

去了才知道,鎮中學校長也動用了一些關係,讓老爹學費又減免了一部分。小學先生一樂,沒把多餘的錢拿走,囑咐他用功讀書,這錢省點花。

據聞老爹大學又俘獲了幾顆芳心,和幾位兄弟,所以貧寒之中讀完了大學。

回來的時候,要經過縣中學,給老校長跪著磕了個頭。從此以後,每年老校長過生日,我爹都會回鎮上慶祝一番,隨行的,還有那好幾位兄弟。

我見過老校長,也沒什麼仙風道骨,就一個能說會道的普通人,卻讓我爹恭敬了許多年。

靠的是一顆育人匠心。

老校長很開心,更開心的是小學那位先生。平素不喝酒的人,回鄉那天硬是讓別的學生搞了壇好酒,醉的胡話連篇。

先生說:「你給我磕完這個頭,咱倆倆不相欠了。」

父親哭了…在這個時候,先生還在惦記減輕他心頭壓力,不用他報恩。

先生去世的很早,小時候老爹會去給他掃墓。先生說他一生最驕傲的,就是教出了我父親這十里八鄉第一個大學生。

他奢求回報嗎?不…
他和老校長都只是惜才。還有更多我未聽說過的人,在寒冬之中給父親劃燃了火柴,溫暖了前程。

父親參加工作後,轉編製做了子弟小學、中專的校長…有種欽定的感覺。

但並沒有錢…

後來朱總理搞改革,老爹嗅出了金子的味道,辭職參與了這波涌動。和集團主席、總裁一起打下了一片江山。從一個小廠,做到了龍頭企業。

剛有一點小錢,就開始回報農村寒門子弟。人在積福澤,可惜天卻善妒。

那些年集團發展的不錯,作為元勛,父親覺得該有他的股份。在去廈門找大老闆要股份的路上,出了車禍。

不屬於我們的東西…真的很要命。

2001年,清理財產的時候,根本就沒多少錢…不是捐了,就是幫助了老同學。然後有了開頭寒門學子那一幕。

曾經,我怨恨過老爹,把錢捐給了不相干的人。後來遇到郭美美事件,我更不相信人的善良,用在了正確的地方。

直到聽聞老爸的這些故事,我才發現,很暖,這些良善需要傳遞下去,這個世界才不會荒涼,更不會埋沒人才。

我很low,沒錢,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不管壞人老了沒有,只要身邊有老人、孕婦、抱小孩的人,我都會主動給他們讓座。

衣櫃換新,整理出舊衣服,在網上搜一下貧困災區,花錢寄過去。

這是一種身體力行的善意傳播,萬幸,有無數個人像我這樣做著。

我們終究會老去,我們的家庭會有人懷孕,會有非要我們抱的熊孩子。

為了明天更美好,只好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最近出了童瑤詐騙案,讓我非常難過。

騙子們毀滅了許多人最後的良善,一座座生門從此緊閉,侮辱了信任,並沒什麼好原諒的。

希望國家能嚴懲此類慈善騙捐案,建立一個良好的秩序。願赤誠之心不冷,良善永遠傳遞。


幾年前的一次出警,轄區村莊一戶人家的煤氣罐著火。

到場後接我們的是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老人家嚇壞了,攙著拐杖領著我們前往著火點,一路上語無倫次的說怎麼它就著了呢怎麼它就著了呢,會不會爆炸啊東西都在屋裡呢。

到達著火點後發現現場很簡單,很陳舊的一層平房,幾十平方的院子,著火的是室外屋檐下一個角落裡的煤氣罐,煤氣罐旁邊的一堆柴火也被引燃,看起來火勢非常兇猛。

鋪設水帶,兩支開花水槍,很快將火撲滅。

那時我還是中隊的通訊員,處置完畢後找老人簽字寫群眾評議。老人以為我是要錢的,急忙從上身棉襖內口袋裡掏錢,我趕快制止並解釋說119是免費的,不收錢。

老人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哽咽著說怎麼能不要錢呢怎麼能不要錢呢,要不是你們俺家就沒啦,怎麼能不要錢呢,邊說著邊作勢給我跪下,我趕忙扶住老人,攙扶著她跟她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人仍然止不住眼淚說太感謝你們啦太感謝你們啦。

收檢器材登車後,老人就站在巷口看著我們離開。行駛幾百米後,回頭再看時的那幅拄著拐杖半彎著腰的老人形象可能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里。

在那一次出警,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一種感覺:原來我真的是一名光榮的消防兵。

(15年10月31日完成,12月21日更新)

沒想到已經淡掉的回答又火了起來,很感謝知友們的支持,只是這種支持卻讓我有些不安,我的本意是描述那位老人給我帶來的溫暖,主角是那位老人,未曾想我竟反客為主。

曾經想要就老人的行為作出一些客觀而又不近人情的分析,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有時候我們真的沒有必要那麼理性,我們終究都是人,不是冰冷的機器。

其實我們生活中有很多能夠讓我們感覺溫暖的事情,可惜大多數時候我們將之當作理所當然,已然麻木。希望知友們能夠多多發掘身邊的平凡事,而不只是只有「別人的事」才能帶來感動。

評論我都仔細看了,就不一一回復了,再次感謝知友們的關心。(略微自嘲,沒想到第一個千贊回答竟然是雞湯文,看來道行還遠遠不夠啊)


是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我懷孕7個月的時候,有一次去車站送遠道而來的朋友。朋友進了候車室,我獨自往回走,準備去搭車。突然左腿腿肚劇烈抽筋,虯結成一坨。我扶著牆強撐著,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疼得我哼哼了起來。身邊人流如織,我卻不知該怎樣求助。我靠著牆坐下來,把腿伸直,想要按摩一下腿肚。但是那個時候肚子已經有點大了,按摩腿肚非常辛苦。

這個時候,一個4,5歲的小姑娘走到我身邊,低著頭看我,然後跑開了。過了一會兒,她牽了她媽媽過來。她媽媽用自己的外套幫我蓋住穿裙子的大腿,然後幫我按摩小腿。不顧乾淨與否,脫下我的鞋子,握住我的腳趾,幫我拉筋。緩和下來之後,又幫我按摩了一會兒。然後才問我要去哪裡。得知我離家很近,就把我攙扶到了計程車旁。

這個時候,小姑娘說:阿姨,你肚子里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啊?她的頭歪著,臉蛋紅撲撲,好奇的眼眸亮晶晶的。她一定是個小天使吧!


男票本科同班,大一就在一起了。今年,也就是大三升大四暑假,男票拿到了北大直博錄取通知,而我在魔都保研到一所比本科略好學校。今年的十一,男票在火車站送我回家。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突然就哭了,說想到以後每次見面都要這樣離別,不想這樣。後來在我回家的18個小時火車上,他私自聯繫了北大的老師在保研系統上放棄錄取,又聯繫我所保研學校的招生老師在網上系統錄取(暑假已拿到這所學校的預錄取)。我得知消息既震驚又感動,完全不能理解他。「怕5年博士讀完你就嫁人了,也怕以後你每天晚上一個人走太孤單。有些東西錯過了可以再擁有,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是我聽過最溫暖的話。

自己知乎的處女答就得到了這麼多的贊和支持,謝謝大家!不過我還沒有給男票看過,攢的再多一點給他個驚喜~


我的中學生活非常糟糕,是因為家庭的變故。

有一天,爸媽都收拾行李離開了家,我被安置在姥姥家裡。他們言語間遮遮掩掩,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那時也想得開,覺得大人們不說總是有原因的,早晚會知道。

於是我度過了兩年見不到爸媽的生活,獨自騎車上下學,晚上回家就默默做完作業睡覺。也就是那時候,我的性格開始獨立,同時也變得略有些孤僻。

終於,某個晚上,爸媽回家了。大家齊聚一堂給他們接風,我看到的是一個面色憔悴的光頭老人,眉眼間依稀有我爸的模樣。可是,兩年前他不還是才四十多歲、梳著亮騷的髮型、酷似二十歲小伙嗎?

後來我知道,我爸得了肺癌,跟我媽到省城的腫瘤醫院一住就是兩年。經歷了無數次的放療和化療,他現在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老了二十歲。

所幸發現比較早,最後病情被很好地抑制住了。不過從身強體壯,到已經手無縛雞之力,感覺元氣是真的折損太多。

醫生說,這種情況的存活率只有 5%,而我爸是這個數字里幸運的分子。

雖說病情控制住了,但本就不富裕的我家已經把大半積蓄花光,後面的路顯然同樣艱難。我也知道這些,所以學習上還算爭臉,高考、讀大學、考研都沒怎麼讓他們費心。

我爸其實是我們那邊很知名的會計,很早就拿了注會的證,但身體病了以後就不能出去做會比較累的活。嚴重的時候,在任何地方坐超過一個小時,就會疼痛難忍。

我心裡想的是,早點爭氣,早點賺錢,養家糊口之餘還得考慮爸媽的生活。研究生畢業以後到北京是覺得大城市工作環境好,選小公司考慮的是成長比較快,後來創業也想的是有機會多賺些錢......

但著急也總會有各種挫折。有段時間工作極不順利,租房也出了各種幺蛾子,還得了重感冒,再想到很多現實的情況——自己沒有戶口、買房買車遙不可及,沒有女朋友,未來也看不清楚。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時心情糟糕,無心工作,就回家休養。

入夜後,跟我爸到我們那的山上去避暑。看著縣城的闌珊燈光,我跟我爸簡單說了下最近的不順心。

他聽完沒有說什麼。我看他剛染黑的頭髮根部又隱約見白,心裡有些不忍,覺得估計家裡已經過得不順心了,我還來說這些添堵,真是不靠譜。

過了會兒,他突然跟我說,這幾年他沒閑著,用之前關於財務方面的經驗來炒股,日積月累也攢了一些錢,雖然不多,給我買房付個首付是沒問題的。要是想創業,或者事業遇到困難了,拿一些去救急,也是可以的。

我忽然就愣了。

原來他平時一直盯著電腦,記著類似筆記的東西(廢紙已經好幾大箱了),是為了整理上市公司的財報和其它資料。經常看著他坐累了就躺著看,躺累了再趴著看,每天都在研究。他用他覺得僅有的方式,來繼續履行他對這個家的責任。

本來以為這個窘迫的家需要我來幫助,但居然未曾想到,原就是家裡支柱的我爸,從鬼門關里回來了一趟,拍了拍身上塵土,又默默想辦法,重新撐起了這個家。

我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糾結半天最後只說了句『嗯』。我們父子倆繼續默默看著闌珊燈光。而我從沒覺得世界這麼溫暖過。


大概五年前吧,我們出警控制了一個在地鐵站發病的精神病人。那是一個小夥子,挺壯,發起癲來天翻地覆,我們好容易把他按住,帶回所里,想辦法聯繫他家屬。
還不錯,可能是他家裡人怕他走失犯病,把家裡的聯繫電話放在了他衣服兜里。
很快他的父母來到我們派出所。那是兩個老實巴交的老人,父親沉默寡言,母親一籌莫展。他們說,自己都是中小學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好像是教地理。近年來因為兒子的病情愈發嚴重,都辦理了提前退休,雙雙照顧兒子。但畢竟年事已高,有時候還是看不住他。
我說:「那你們應該把他送到醫院裡治療呀?」
他母親說:「斷斷續續在治療,但是把他長期放在那裡面,我們也於心不忍呀!」
說著老母親熱淚縱橫,唉聲嘆氣。
我無話可說,但因為這一次這個男子發病實在嚴重,我們還是和他父母一起把他送到了附近的精神病醫院進行藥物治療。
大概一年前吧,那個男子又來到我們轄區,這一次是隨地大小便,還對提醒他的乘客破口大罵,我們趕緊把他控制回了所里。
因為對他印象深刻,也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老實人,我們並沒有對他過於嚴厲,只是讓人看著他,然後趕快聯繫了他家人,想和上次一樣等他父母來了一起把他送到醫院。
沒想到等了兩個小時,他母親才姍姍趕到。我看見他母親的第一感覺,就是她變老了好多,也不像幾年前那樣整潔利落了,頭髮散著,衣服也不甚乾淨。
這一次他母親也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及時跟我們溝通,而是反覆地問我有沒有粗暴地對待他、有沒有讓他受委屈。我們跟她解釋了很多遍她都不相信,最後掰著他兒子的手背,指著上面的一塊稍稍發紅的皮膚大聲問我:「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當時委屈壞了,他兒子發起病來外人根本近不了身,我和同事不被打就不錯了,哪還有本事欺負他啊?
我如此一說,她的情緒更加激動,後來乾脆坐在我們大廳,不走,要我給個說法。
從她說話的顛三倒四程度,我隱隱覺得她精神好像有些問題了。
我們只能想其他辦法。
幾經周折,我們聯繫上了這個男子的父親。他老父親匆匆趕來,認出了我,表示感謝。我說您也別說什麼謝謝了,您愛人還對我們有點兒誤會呢。
老人很是一言難盡,說這幾年時間,他有時候在外面打零工,老伴長期在家陪護兒子,為了照看兒子基本足不出戶,慢慢一來,自己精神也出問題了。
我問:「那還是沒把您兒子送到醫院去看?」
老人說:「她怕他受委屈啊。現在她自己也成了這樣,我就更勸不動她了。」
老人去安慰自己老伴,但老伴情緒越來激動,甚至指著我破口大罵。我看著她蓬頭垢面的樣子,幾乎能想像得出她在自己與世隔絕的家裡,每日只與自己患病的兒子交流作伴的日子。兒子的急躁、無理、時好時壞的狀態時刻折磨著她。她的耐心和期望逐漸變成焦慮與絕望。兒子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神經,一個正常的晚年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奢望。
幾年前她可還是一個說話有條理,衣著挺體面的退休教師啊。
說句真的,我寧願她再多宣洩一會兒,否則長期下去人真的會崩潰。
我頭一次見到這樣執著的母愛啊。她越是仇視我,我忽然越感動。
「你們到底打沒打他!小兔崽子你說!」
她沖我齜牙咧嘴。
我看著她,半天說了句:「阿姨,您辛苦了。」
她忽然停了罵,怔怔地看著我。
不知為什麼,從我說完這句話到他們一家三口離開,她就再也沒罵過粗口。他們出門口,我跟在後面看了看,見她抬起胳膊輕輕擦了擦眼睛。


講一個年代算是久遠的愛情故事。

幺叔公是我一個隔了幾代關係的同姓親戚,輩分雖高,但年齡比之我父親方才多了幾歲。在我尚小的時候,他已是「半瘋」之人— —他大部分時間裡是清醒的,但是也有一些時間會發病,胡言亂語,手舞足蹈,對著空氣說著一些奇怪的話。父親告知我說,早先幺叔公的父親是附近幾個鄉里最大的地主,而後浪潮一來,整個家庭便就七零八落了。父母早逝,而幺叔公命途多舛,才造成今日這般模樣。
幺叔公體態丰儀,早年受過教育,所以後來在生產大隊里工作,擔任會計一職,但後隊里有一次財物失竊,而經管人之一便是幺叔公,眾夫所指之下,幺叔公便也被冠上了竊賊的帽子。隊里的先進分子說他出身黑五類,骨子裡就是個壞分子,給了勞動機會改造,但卻是扭不正他的壞根,應該拉去批鬥一番。
在那個年代裡,認錯是非常重要的一樣表現,不認錯便是「思想態度不端正」,而這個「態度不端正」,有時比你所犯下的「罪惡」更難讓人容忍。而幺叔公堅稱自己並沒有做過此事,更消提認錯悔改,以他的剛烈性格也許直至他去世的那一天他也不可能認錯吧。
總之,他被各種謾罵誣陷和接連不斷的批鬥整瘋了,打我有意識的時候便已是瘋癲了好些年。年已四十好幾但沒有婚嫁,鰥居村口。

在我差不多四五歲的時候,村裡來了一位抱著嬰兒的婦女,她從別的村子一路嚎啕過來,敲人門戶希望能有人幫幫她救救懷中的嬰兒。原來婦女來自縣裡一個偏遠鄉鎮的農村,早幾年的時候大饑荒餓死了父母,隨意便從了一個村夫拉扯生活,後在懷上小孩的時候,丈夫無端死在山裡,而更是無奈的是,生出的小孩身體不好,沒能及時醫治,再加上營養的缺失之類,最終罹患了重症。
在那個年代,不依附男性勞動力的女性本已很難生存,更何況她還帶著重病患兒。所以她一路乞討求助,希望能讓小孩得到醫治。當然並不容易,都是苦命庄稼人,在那饘粥難繼的日子裡,誰又能給得了多少幫助呢?
婦女乞到了我們村裡來,第一家敲開的就是幺叔公的門。而幺叔公,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幫助她帶小孩去看病的人。村裡生產隊的赤腳醫生看了之後,搖頭說自己沒辦法,建議他們帶著小孩去鎮上看。鎮上的大夫看過之後直接給小孩子判了死刑,說道撐不過三五天。
幺叔公回到村子裡跟人借錢,也找了我父親,幾個親戚東拼西湊之下借了一些錢給他,他拿著借來的錢說要帶著婦女小孩去縣城裡看醫生。
縣城,在那個時候對於偏遠山村的農民來講,可算是一個遙遠的地方。

後聽聞說,幺叔公他們剛走到半路,孩子就已發燒閉了眼。幺叔公跟那婦女說,借來的錢也用不上,孩子也走了,你便把錢拿了回去你的村子裡再過日子吧。說罷把借來的錢都給了那婦女。
幺叔公回到了村子裡。

令他沒想到的是,婦女第二天又來到了村子裡,敲開了幺叔公的門,跟幺叔公說想跟他一起過日子。幺叔公坦誠了自己的成份和身體問題,說自己並不適合過生活。但那婦女心意堅定,留了下來。後便成了我的幺婆婆。
幺叔公和幺婆婆尋了一個山頭,把夭折的小孩葬在了那裡。

幺婆婆到來之後,幺叔公如同變了一個人,以往很多時候里他都是靠著他人接濟將就生存著的,但從此之後他重又開始了農作。
幺叔公與幺婆婆兩口終沒能懷上小孩,他們也特別喜歡小孩,在我的童年時期,常會跑去他們家裡,他們待我亦是非常的好。

在我十歲左右,一天里,幺叔公夫婦在田裡作活,幺叔公毫無徵兆就倒了下去,幺婆婆當時呼喊著,但因為田地在山裡,不巧那天周圍也沒有別的村民,所以求助無門之下,幺婆婆自己托起幺叔公,將他從山裡背了出來,一步步走回了村裡。
幺叔公在當時是出了名的身材高大,我父親一米七出頭,他比我父親要高。而幺婆婆在當時只是一個身軀瘦小的女性,很難想像她是如何咬碎了牙才把幺叔公從山裡硬是扛了出來。

尋了醫生之後幺叔公醒了過來,還好非是大病,但也遵了醫囑休息恢復。
最是無常的其實還是生活本身,遠超電視劇所演。幺叔公卧床恢復那幾天,幺婆婆聽了赤腳醫生介紹,去山裡拔一種藥草煎藥湯給幺叔公喝,沒想到從一處小斷崖摔下。
那天晚上左等右等等不到妻子回來,幺叔公便起身出去尋她。長夜裡幺叔公的喊叫聲充斥山裡田間,但卻得不到絲毫回應,直至第二天凌晨才在一山腳石棱處發現了昏迷躺在血泊里的幺婆婆。這次換是幺叔公把她從山裡背了出來。
幺婆婆說,她摔下去後,意志力強撐著不讓自己喪失了意識,待等到幺叔公的呼聲出現,走近之後她才昏了過去。那時她已咬得整個嘴唇全是血。

幺婆婆右腳小腿骨摔斷,自此跛了腳。
他們夫妻倆偶爾說起往事時,常念叨自己是欠了對方一條命。

後來我離開了家鄉,也便無緣見證他們平淡生活里其它的故事。


今年我重返家鄉,二老已仙逝許久,聽聞村中老一輩的人講述,幺婆婆早一步去世,幺叔公在幾個月內也跟著去了。幺叔公把幺婆婆葬在了那早年夭折小孩的墓冢邊,至於墓碑,他更是連著自己的名字一同刻了上去— —他去世前也為自己安排好了後事,託人在他去世以後將自己與幺婆婆合葬在一塊墓地里。

此次有回到這裡,我自是要去為他們上一柱香,我愛人聽聞了之後也說要隨著我一同去。我拿著鋤頭紅漆,與妻子按著老人指引翻了幾座山頭找到了幺叔公他們的墓地。


去到塋地上,因沒有後人清理,墓碑前已雜草叢生,墳包上更是左右長著兩棵苦楝樹。用鋤頭細細清理了雜草之後,墓地全貌露了出來。一大一小兩塊墓碑並排矗立,若是陌生人經過,不用細究就可一眼看出這兩塊墓碑寫滿了人生故事。墳包上的苦楝樹我思考片刻沒有砍掉,樹葉成陰,根莖也長得足夠粗壯。再過幾年,也許枝葉就要接連一起了吧。


從塋地往前瞧去,下面是連成片的農田,底下的田畈齊整,夕陽照在遠處的村莊里,流水,田壟,黑瓦,白牆,人們往來種作,彷彿從魏晉,從先秦,從遠古到如今都無變化。土地仍然存在,人也化作幾抔黃土混在其間,所有驚心動魄的故事很輕易地便被掩蓋過去。

我很是慶幸半見證了這段故事,年老的歲月已呼之將出,但我已從這兩塊碑牌讀出了相濡以沫,攙扶前行,不懼老之將至。


回頭望向專心在為墓碑描紅的妻子,她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望過來,如同往常一般默契微笑。


媽媽是學經濟的。
我大四的時候才知道她在我小時候給我買了一種教育基金保險。
大概就是從小開始每年存3000.存幾年之後,等大學畢業的時候可以一口氣拿到幾萬,然後等我70歲之後,我每個月還能有500塊錢可以拿。
我一聽就笑了。我70 歲之後的500塊能買個饅頭就不錯了。
然後媽媽跟我說
「我希望哪怕你有一天老了,媽媽再也不能為你做什麼了,你每個月拿到錢的時候還能知道有一個人會永遠愛你。」

還能有什麼能比媽媽的愛更能溫暖一生的。

遠在異鄉,短短几行字,幾度中斷,寫不下去,最愛我的人應該快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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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覺起來近百個贊,評論區里哭成一片。我的小故事會引起這麼多人的共鳴很開心。冬至到了,希望這件小事可以溫暖大家的心。
更沒想到近百個贊里,

竟木有一個關注我的,(▼へ▼メ)
只贊不關耍流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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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
贊數近500了。
謝謝所有被這個小故事溫暖到的人。

歌劇魅影里,Christine愛魅影嗎? - Mrshe 的回答

畢業工作三年後辭職帶著女友去世界各地旅行,這個想法可行嗎? - Mrshe 的回答


承蒙大家的祝福與厚愛,真心感恩!
很多人發私信問我:「你現在遇上你的真愛了嗎?」


是的,他先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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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講個故事吧。

坐標國外,三年前,遭遇感情重創的我踏上了去另一個陌生城市的飛機,人在國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我的離開是個對大家都很殘忍的決定,收拾了從高中就存在在那個城市的所有行囊,趴在衣服堆上不眠四天所做的決定,我佩服那時我的假勇氣。

早上七點的飛機,朋友凌晨四點來接我,兩個小時高速來到機場,險些趕不上登機,可憐的狼狽的我拉住一個工作人員,讓我先行通過安檢,坐上飛機,心中一切已是塵埃落定。

我忘了當時幾天滴米未進了,空姐一開始服務,我就迫不及待要了水一口悶,身邊坐了一對老夫婦,報以微笑後慢慢進入高空,過了許久,旁邊那個老奶奶突然看著我說,你餓嗎?你看起來不舒服。我說我很好,只是飛機太早沒睡好。她和藹的給了我一包homemade餅乾,仍關切的問我,你怎麼了親愛的,我覺得你看起來正在經歷不太好的事情。我說了一句,我準備到另個城市重新生活了,她自始至終也沒再問為什麼,只是向我介紹了她的先生,並且興奮的和她老公講,她要去我們的城市生活了!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決定!我突然沒有那麼累了,她告訴我她和她丈夫都是退休教師,此行是從探望完兒子一家的旅程返回自己所在的城市,她向我介紹了那個城市的所有美好,飛過一片有名的山脈時她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說,親愛的,我保證你會享受這一切的!七十多歲的她握著我的手指著窗外說,孩子你看,這是xx山脈,那裡是xx,我們很快就到了!我也驚喜的望著窗外,可悲的是,沒一會兒我就雪盲了:(

5個小時的飛機,我一點也不再覺得這是一段可悲的逃避

後來我們一起出去,拿行李,老奶奶和她先生先行拿到行李,她把老先生支開,對我張開了雙臂,她說,我的好孩子,過來。我和她擁抱時,她在我耳邊說:「我老了,如果你在街頭遇見我,你一定要跟我打招呼好嗎?我怕我記不得你的臉了。」當時我的眼淚噗噗落下,她說:「我知道你不快樂,但是xx是個很好的城市,你一定會在這裡找到屬於你的快樂!你會遇到你的一生摯愛!」 像電影里的橋段,我未開口她已知道影響著我的是什麼樣的境遇。

老先生後來也來擁抱我,我望著他們消失在出口,久久也不能止住哭泣,哪怕周圍的人都看向我,我的悲傷還致使我丟掉一個箱子。

我比較絮叨,對於很多人而言這個小插曲也不算什麼,只是想儘可能把所有我記得的話寫下來,也當是寫個回憶,他們是我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這份支持無關大小,卻直指我心。

圖是我後來真的去了那座山脈照下的,我真的有享受我的新生活哦


三年前查出來惡性腫瘤,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心想這下真完蛋了。
(現在已經康復,而且我很有錢,絕不眾籌,大家不用擔心)

當時去找我最好的朋友張春和阿紫,平靜的說了這件事,她們對我說,不會死。我點點頭,說我也覺得不會。
接下來就是治病,過程非常的艱難,但是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任何生病都是好了傷疤就會不記得疼的,現在再回想,也是只會哦一下,說一句還挺難受的,也就沒事了。

在我生病的時候,我的朋友阿紫,經歷了一次離婚。同時我的朋友張春,也正在經歷抑鬱症,每一天早上睜眼,都想從樓上跳下去。我們可能那會兒都很倒霉,長瘤的長瘤,離婚的離婚,抑鬱的抑鬱。然後我們各自都顧不上對方,每一個都在自己拚命的活下去,我們甚至沒有問太多關於這些事的細節,也可能問了,但是現在已經都記不得了。

但是我要說的故事不是我生病,不是阿紫離婚,也不是張春的抑鬱症。

我要說的是在這些發生的半年時間以後,我們在廈門相見了。見面那天,我買了一些鴨脖子去看她們倆,在張春的店裡。然後我就一起坐下來,仔仔細細的啃著鴨脖子,然後喝了可樂,太陽挺好的,我們就一起又多曬了一會兒太陽。然後各自離去。張春對我說,你不要死。我說好,你也不要死,阿紫也是。
然後我們就分頭開始做自己的事情,阿紫有了新的男朋友,去開了一家漂亮的不像話的家庭旅館。阿春開始做App,出書,我結了婚,生了孩子,也出了自己的書。我們很少再提那些事情,但每次提到,我們都說,還好還好,沒有死。
我想之後的時間我們可能還要這麼鼓勵對方好幾次,但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有些差點過不去的時候,然後咬咬牙,就過去了。苦難和病痛都還在那兒,它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也不會被美化,所謂的治癒、溫暖、感人,都比不上真實的活著,更讓人有力量。

這就是我經歷的故事,甚至不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但這足以支持我。
我和我的朋友們,曾經真實的經歷過一些事情,然後還活著,並且越來越好,我想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感到溫暖了。


我今年28歲,熱愛生活,事業穩定。朋友都說我脾氣好,講義氣,前女友誇我上進,溫柔體貼(也可能是安慰我的)。

但我知道,如果沒有那一天,我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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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是個很叛逆的人。

小學的時候,就經常會幹些諸如偷家裡錢去打街機、欺負別人家孩子、砸別人家窗戶、堵別人家鎖眼等操蛋的事。

初中就玩得更過分了,基本是個混混。打群架、收保護費、泡妞、打老師……

還記得有一次跟著一伙人欺負一同學,不僅讓他跪下唱征服,還拿磚頭給他開瓢。可怕的是,當時的我居然沒一點愧疚感。

初中的孩子最不知輕重,現在想想,那會兒沒被人捅死真是萬幸。

當然,我爸為此經常打我。

老頭子沒讀什麼書,沒啥文化。也不懂什麼道理,唯一的教育方式就是打。

怎麼打呢……

吊起來打。

是真吊。用繩子捆著吊樹上,然後拿鞭子抽。

每次都一大群人圍觀,都在勸。但老頭子屬驢的,別人越勸,他就越要打。

可能我也是遺傳他的,屬驢,老頭子越打我,我就越不服。不但不服,長大一點後還跟他對打。

兩個彪貨。

老頭子也愛吹牛逼,總提當年勇。說自己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什麼事沒見過,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刺他,把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惹他生氣,我就會很有成就感。

不過,通常代價都挺大的……

我不知道別人家父子之間怎麼樣,反正那會兒我是打心底瞧不起他的。

這傢伙酒量不行還喜歡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和我媽沒少挨打。觀念陳腐,大男子主義,喜歡judge別人,沒文化沒素質。

如果說唯一一點讓我覺得沒那麼差的,就是老頭子沒讓我餓著過。

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賺了點錢,後來回家做點小本生意,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一家人衣食無憂。

而且,就算我混成這屎樣,他也沒放棄我。硬是花了大價錢把我塞進當地最好的中學讀書。

我十分感動,於是年年考第一第二來回報他。

嗯……倒著數。

當然,他也十分感動,然後把我打一頓。

我們父子倆就這樣相愛相殺了好多年,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

直到那一年,他突然就病倒了。

這傢伙本來是個胖子,結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成天躺醫院裡,身上插著管子。

別說打人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那會兒我在讀高二,成績在全校墊底。就等著高中畢業後買個三本,然後繼續混日子。

雖然說我和他關係一點都不好,雖然說我瞧不起他,雖然說,我心裡多少有些恨他。

但我還是懵了。

我從沒想過,如果沒有老頭子,我該怎麼辦。

我18年來的人生,都是在跟他對著干里度過的。突然告訴我,你的對手可能要提前退場了,我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不過我那時候終究是個傻逼,老實了沒幾天,又開始混日子。

沒辦法,我嘗試過認真聽課,但由於基礎太差,完全聽不懂。自己看書也看不明白什麼東西,於是就放棄了。

我想我肯定不是這塊料,還是不費這力氣了。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應該做什麼。

有一天,我跑網吧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我媽聞到我身上的煙味,就問我是不是又去網吧了。

我垂著腦袋,說是。解釋肯定沒用,就認了,挨一頓罵吧。

與往常不太一樣,我媽那天似乎並沒有生氣。

她坐在那裡,好像沒什麼力氣,面容憔悴。

「本來你爸不准我跟你說的」,她說,「你爸的病很難治,醫藥費花了很多錢。前些天他突然跟我說,病不治了。我問為什麼?他說,


我不能把家裡的錢全治完了,這樣對兒子不公平。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轟」的一下楞在那裡,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我從來都沒想到過,那個動不動就把我吊起來打的粗魯男人,會這樣的為我著想,會這樣愛我。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

那一天以後,我開始很用功很用功地讀書,我知道老頭子雖然自己沒文化,但希望我有文化。

也不出去混了,之前的狐朋狗友都斷了聯繫。每天就悶頭坐那裡看書、做練習題。

也許是看到我變了個樣子,老頭子心裡高興,精氣神都好了很多,不像一開始那麼蔫了。

我就想,我一定要考個牛逼的學校,讓老頭子面上有光。他不喜歡吹牛么,這下可以讓他吹個夠。

高三那年,我拼了命的學習。

成績從班上墊底,穩步提升,半年時間就穩定在了全班第一。直到最後一次模擬,拿了650多分(滿分750),超第二名80多分。

一騎絕塵。

遺憾的是考高考數學時出了點事,導致只寫了選擇和填空。不過由於其他科目發揮超常,最後還是如願上了重點大學。(那一年一本線只有500左右,我因為數學考差了,總分只有550左右,但依然上了重點。)

也許真的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老頭子的身子真的一天天好了起來,雖然還是需要每日吃藥,但已無大礙。

唯一可惜的是,再也沒法打人了。我想老頭子肯定會很寂寞吧。

在這之後的十年里,哪怕遇到再大的挫折,我也從沒自暴自棄過。

因為我知道,有個人一直在愛著我。

毫無保留,超越生死。

不好好努力,怎麼對得起他呢?

完。


父母雙親,生我養我,疼我寵我。不教我受凍,不教我挨餓,不教我受人欺侮。讓我有書讀,有健全的人格,有光明的未來。
……分割線……
對於評論里有些知友的父母問題,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注意,我說的是我的感受。
這個問題下面所有答主的體驗你都有大家才能答題嗎?
每個人體驗不一樣,你真的沒必要來刷一些東西的。

……………
再說一遍。
你父母對你不好你無法感受這種溫暖大家也理解。
但是一臉不滿甚至怨毒的過來留一些莫名其妙的評論是要搞毛啊。
你沒有父母溫暖我就不能有?
下次再看見這種直接刪評論不謝 。


外婆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的時候我大約兩三歲。那時我正寄居在一位農村的遠親家,他們逢人總解釋說我是個沒父沒母的可憐孩子。我確實從來沒見過父母,大約真的是一位可憐的孩子。


直到一個笑起來眼睛眯的只剩一條縫,渾身散發著活力和攜帶著不明味道的外婆出現把我接到了她家。看到她家一大柜子的葯和一間像醫院一樣擺設的房間我才知道那種不明的味道是消毒水的味道。

對於這個陌生的人,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外婆是什麼?外婆說:就是你媽媽的媽媽。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媽媽啊,我的話才說一半,外婆就緊緊把我抱在懷裡,從今天起,你就和外婆一起生活吧。

和外婆一起生活的時光是那麼的快樂。外婆家有一個超級大的後花園,遍布著果樹和鮮花,我們春天吃櫻桃草莓,夏天吃桃李杏、葡萄,秋天吃梨、蘋果、石榴。外婆教我認每一種花,月季、玫瑰、菊花、桃花、桂花、茉莉、梔子花等等等,那個後花園就像我獨有的秘密花園,我每天都能裡面發現新鮮有趣的事物,外婆總是耐心的一一解答,讓我肆意的在花園中自由的玩耍。

外婆總是那麼的聰明,總有那麼多的辦法,不時的給我變出好多新鮮的玩具,給我在葡萄架下面做鞦韆,羨慕壞了所有的其他的孩子,給我用陶土烤制小鳥口哨,做燕子風箏,捉螢火蟲放在透明的鹽水瓶子做成小燈籠,教我鬥蟋蟀,在夏日的夜空,教我辨認星星,給我講無數好聽的故事……

外婆是在農村出診的醫生,我經常陪她背著大大的藥箱跑很遠的路去上門看病人,經常要走上走半天的路,一路上外婆教我唱歌採花,時光總是那麼美好又短暫。

不知不覺我在外婆家生活了三年,被長久消失的陌生的父親接回了城裡上學。此後的生活大約就像墜入了無盡痛苦的深淵。

再也沒有任何人關心我任何,在五六歲的年紀,我開始長久的一個人生活,自己上學,自己做飯,自己一個人喜怒哀樂。也有過幾年感覺再也撐不下去的灰暗日子,想放棄的時候,總想起外婆的笑臉一如往日一般鼓勵著對我說:總會有辦法的。

是啊,總會有辦法的,一次次想放棄自己的時候就想起沒有放棄我的外婆,回想起來那幾年,外婆不光是給了我全部的愛意和關心,也給了我面對整個世界的善意與好奇。


謝謝各位,萌新第一次收到這麼多贊,好開心(^o^)/。
想起來,上次說這話都四個月以前了,那時我知乎有33個粉絲,現在都90倍了,哈哈,好開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大家的認同。
願你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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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乾果店買新鮮炒出的栗子,旁邊一個小孩說要稱五塊錢的板栗,售貨員說五塊錢稱不了,最低要十塊錢,看著那個小孩一臉快要哭的樣子,我跟售貨員講:「你給我稱十塊錢的,拿兩個紙袋我們自己分!」 小孩立馬由哭轉笑臉!
看到那個小孩很認真的你一個我一個的分起來,最後多了一個,他說:「哥哥,我們誰也不佔誰的便宜,最後這個也一人一半吧!」只見他剝開板栗咬了一半,然後遞給了我…我苦笑猶豫著要不要接,他無奈的張開嘴,用另一個手掏出那一半,癟著嘴遞給我:「還是把這一半大的給你吧!」


我有幾個同樣好玩的回答,你想不想看一下啊。
你見過哪些巧妙的弦外之音: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2206728/answer/249960416

有什麼你知道的事,卻裝作不知道: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3719852/answer/220997667

你有什麼失敗的模仿: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5487296/answer/231587985

家裡經商對孩子有什麼潛移默化的影響: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088523/answer/236921666

你有哪些勇敢的瞬間: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4599592/answer/222689688

你有什麼力挽狂瀾的操作: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2302505/answer/196873378

網吧發生過什麼驚為天人的事: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3602240/answer/219995052
我相信,努力變得有趣的你我,也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呢~~~

如果可以的話,點個關注吧,謝謝了。


謝謝各位關心與祝福!
我很好,我弟弟現在也很好,他10歲了,踢球射門很准喔。
今天白天還發生了一件事,略有感觸!

(文略長)

今天父親節,我剛給爸爸打完電話。不到兩分鐘,我媽又打個電話來,聊了幾句後提醒我父親節到了。我連忙介面,說我已經給爸電話了。母親淡淡回應了下,我們又聊了聊假期出去旅遊的事,就掛了。

然後,我開了微信。高潮來了

這個叔叔,是我母親目前的伴侶(非我弟弟的父親,母親再度離異),我認識有兩年了。還算相互尊敬吧!

剛剛看到這條信息,我是極其不爽的。

至於原因?

我前一陣向母親表過態度,我能接受她的伴侶,不是因為她的伴侶如何優秀,或者對我多麼照顧。而是,作為我母親的她,選擇了這個人。同時我也表示能理解她這些年的不易,我會尊重她,以及她的選擇。

因為她是我媽,無論怎麼樣都是我的媽媽。

但她這條信息很不尊重我。

雖然那叔叔人是很好,對我也真的不錯,對媽媽更是溺愛。
但!也!不!能!
這樣就讓我認他為父。

於是,我帶著半分嘲諷,回復了我的母親。我知道母親肯定失望了。

晚上,我收到爸爸的微信,大致也是問我哪裡做什麼的家常。順帶父親節給我發個紅包。
然後有了這段話

是的,再大我也是他兒子,唯一的兒子。

看到這句話心裡無由的一暖,父親是個不會說情話的人。甚至母親閑談時對我說過,當年和父親離婚,和他說話很沖有關。

父親也是早早二婚,我也有一個阿姨。父親以前也常常說讓我叫我媽,這個媽指的就是那個阿姨!

當然,十多年,從見面開始叫阿姨,到現在還是叫阿姨。其中的變化只是由最開始的帶著厭惡地禮貌稱呼到現在由心的尊敬稱呼。

對的,十五年我從來沒改口,哪怕象徵性的叫句後媽。

因為我有媽,有親媽!!

同理,就這樣讓我承認另一個人為父親,那我為母親十多年的一個堅持,就這樣被推翻?
推翻這個堅持的人,還是我的母親?

所以,我很生氣。

好在,我忍住了發更過分的言語給媽媽。
因為,我現在冷靜下來了,突然明白了。


我父親,以往也有讓我改口,我知道是希望阿姨能真正待我如兒子。也是,希望他的家庭圓滿。但後來看我堅持不肯,也就作罷。

我上一次說過,我與母親自幼分離,相處時間不多。所以,她並不明白我的堅持。也沒看到過,我為這簡單堅持做過什麼。
但我知道,就像父親意願一樣。她也是希望自己家庭圓滿。

更重要的是,其中還有一個情緒。

親愛的知友們,你們有了最愛的人之後,是否會帶回家,希望得到家人認可?

是的呢!

我一直是他們家人,哪怕我們仨已經分離成為三個家庭,哪怕我很小就離開他們。
但我也依舊是他們兒子啊,他們有了新的愛人後,也希望得到我的認可與祝福。

也許他們看來,我改口,便是最好的認同。

但,父母,這次請再次原諒我的任性。

因為,我也有自己的感受啊!

你們早就分開,可能對一段破碎的情感已經看淡。
但我不一樣。
我出生在這個家庭,我一出生,你們便是我的所有。
與你們不同的是:你們失去的是一段感情,能尋求新的伴侶組成新的家庭。而我,失去的是整個世界。

而我,只稱呼我媽為媽,我爸為爸。


這大概是當年那三人家庭唯一的殘餘者最後的一絲尊嚴吧。

我會待那阿姨、那叔叔如同家人一般。但稱呼這事,請隨我吧。

我不是個遵從傳統孝道的人,但我會尊重你們,支持你們決定,順從你們大多數要求。
這就是我能做的,對你們最真的孝。

——————2016.06.19更————
————————————————
父母在5歲離異,各自成家,我在9歲和十歲,有了一個妹妹與弟弟。
自幼被寄送到遠方奶奶撫養,山村說不上是是與世隔絕,但離我的家很遠了。
父母離異我不想多說,他們對待我並沒有像小說橋段的冷淡。我表示理解,沒有向他們鬧什麼。
在我13歲那年,我想如往常一樣,假期去母親那裡住上一陣,對我對媽都是安慰。
寒假,過年第三天,我自己跑回主城,奶奶那一年並不許我去,我掀了桌子。到媽媽那裡,思念的表達語我不想多寫。
過節,自然有親友團聚,我的身份就很尷尬。母親也沒有想到我這麼快會來,不認識的親友調戲弟弟,說我是誰,哪裡來的,搶他的媽媽。
幾句話,說的我很……,自己為了見母親,與父親一家鬧翻,來這裡,被詆搶別人母親。百感交集,我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卑微之處。我想走,想哭。有一腔子苦,不知道給誰說。
然後3歲半的弟弟抱著我肚子對他的長輩吼:
這是我哥哥,親哥哥。

每每想到這裡,我都控制不了自己情緒。很很稚嫩的童音帶著哭腔吼出,那聲音,我至今難忘。


謝邀。
這是一個很正經的問題,我又要講故事了。
已更新。

1.

在我5歲那年,有天提著零食獨自回家,經過了學校周圍的那間老宅。聽人說那棟房子是幾十年前戰亂年代一位軍閥建起的複式小洋樓。
要說從前的建築質量就是好,鐵打的洋房流水的住戶,保持了這麼久房子都沒塌,反正比現在的豆腐渣工程要強上許多。


其實房子看上去還好,花園有人打理,庭院也沒有什麼垃圾,雖然窗玻璃是花彩的,但陽光照過去還是很透亮。

可是當年上學那幫討厭的小子,總要編出一些無聊的鬼故事嚇唬女同學,人人都說那房子里有鬼,據說晚上還會跑出來吃人,所以周圍都沒有住戶,甚至有時候,還能聽見屋子裡傳來恐怖的鋼琴聲!

我當年還是個呆逼的無神論者,那天聽到老宅里傳出來的鋼琴聲,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跑路,而是想湊過去看看到底是啥人在彈琴。

放在現在我是不敢了,也沒有那個好奇心,但是那個十幾年前的我,竟然就真的跑過去看了。

那天黃昏,一個小女孩,背著夕陽,踮起腳尖,扒在人家的窗台上,伸直了脖子,拚命地朝裡頭望。

多年以後,我都能在腦海里瞬間抽調出那天看到的景象:斑斑駁駁的五彩光影碎寶石一般撒在客廳的紅木的地板上,及目處是一架純白色的三角鋼琴,一個側影挺拔清瘦的男人坐在琴凳上,指尖流瀉出行雲流水般悅耳的聲響。

我墊著腳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覺得這琴和他像是天然一體的,連在他身邊的時光都彷彿變慢了一般。

那時候並不知道什麼是美的,可即使時隔經年,這幅畫面卻還是時不時地閃回腦海:只覺得那個下午,碎花窗,紅地板,白鋼琴,黑襯衫,戴著眼鏡的男青年,組成了我這一生第一次見到的最動人的畫面。

恍惚間,我看見他站起身,朝我的方向走來。

在我還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時,他走到了窗前,緩緩地伸出手,拉開了玻璃窗,看了看剛剛回過神來的我,微微一笑,問道:

「你瞅啥呢?」

2.

我小時候疏於管教,脾氣很暴烈,性子很差,腦迴路又好像有問題,經常做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而且多以慘烈失敗告終。

可能是腦殘久了,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我自己做夢都想不到,這次私窺民宅,竟然直接送了個師父給我。

他竟然因為我看起來很合眼緣,讓我當他的徒弟,叫一聲師父,就教我彈琴書法,下棋繡花。

對,叫師父,而不是叫老師。

我當時只覺得好酷,一聲師父好像把時間倒退回了古代,而他看起來段位也不知比學校里那些只會扯著脖子喊的女老師高了多少倍,就立馬卸下了所有的防備,一聲應了下來,此後放學天天就往他家裡頭跑。

這事如果發生在現在,像他老人家這種非親非故,全憑自己意志率性而為的做法,估計會被當成誘拐美貌幼女的變態。不知是因為現今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逐漸崩塌的關係,還是那年的我真的腦子有問題。

不過也幸好是我當時傻,才沒有錯過他。

一三練字,二四彈琴,周五放假回家看動畫片,周六周日有空就隨他去藥房坐診給人開方,這是師父為我定下的計劃。

他不允許我在學校的課程上被落下,每天放學去過他們家還是要回家做作業,初初拜師的新鮮感過去之後,每日所練習的基礎都讓我覺得無比枯燥。

彈琴要彈音階,書法要練筆畫,他說要紮實基本功,我心裡卻想還不如背誦基本法。

我從前性子很差,很容易毫無徵兆地爆發異常情緒,師父當年很清楚地看出了此事,於是更是加大力度磨練我的耐心,讓性子漸漸平和些。

他帶著我日復一日地練習筆劃,彈同一首曲子,就是希望能撫平心中的躁動不安,踏踏實實地走好每一步。這些瑣事,直到現在想起,方覺他良苦用心。

他總說怕我長大了要吃虧,現在罵我是為了將來不被別人罵,雖然看起來溫和,但我不聽話起來也會毫不猶豫地斥責我。

小孩子其實也能感受到,誰對她是真的好,只不過有時候也難免鬧點彆扭。

記得當年我第一天練習橫折鉤的時候,因為煩躁而扔了毛筆,還和他頂了幾句嘴,氣的他老人家臉色發青,我做錯了事也不敢久留,嚇得直跑回了家。

直到第二天上學的時候還是戰戰兢兢,心裡頭非常的悔恨。不管是那時候,還是到了現在,肯這樣對我好的人也只有他一個,雖然不知道他對我哪裡來的期望,但我只能用好好學習來回報他。想到昨天無緣無故地朝他頂嘴,其實真的很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再次被扔下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放了學,我竟然在校門口看到了他。

他笑了笑,沖我擺了擺手,我才知道,他是來接我放學的。

生活老師沒見過我的家長,問我這是誰啊?我為了不讓她擔心,低下頭非常機智地告訴她:「這是我爸。」

3.

關於師父的長相,我現在也有些回憶不起來。

印象中他可能不會太高,170左右的個子,清瘦,臉色蒼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不過我想他五官是一定能用端正來形容的。

師父有時會抽煙,他在門口背著我彈煙灰的樣子,看起來總是有些憂鬱。不忙著看診的時候,他經常會自己一個人彈鋼琴,我想他實在高深莫測,有種讓人不敢打攪的威嚴在裡頭。

可是師父就是師父,在我心裡,他是比孫悟空更偉大的蓋世英雄。

會彈琴會書法,最擅長給人開藥治病,還會卜卦求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他曾試過教我易學基礎,可我看見八卦圖就犯困,記都記不下來。

他說我這叫無緣分。易學博大精深,上等人學了避禍近福,中等人學了妄圖窺天機,而大多數無天分者只可知其一二。但就是憑著這冰山一角,雖不會有什麼大成就,混口薄粥吃也沒什麼問題。至於我這等連緣分都沒有的最末一等,自是不可強求。

後他帶我認葯,背些經典方書,希望我長大能多做善事治病救人,不知他看到現在的我,再想起當年頑劣的小徒,會不會有些欣慰。

我記得從前其他孩子也會學些樂器,張口閉口就是我鋼琴幾級。我也想考級好回去吹牛,可師父告訴我,音樂是用來陶冶情操修身養性,切不可用來攀比。

不過,末了他眨眨眼睛,說:「你那些個同學,家裡肯定都是立式鋼琴。下次再有人跟你比,你就問他有沒有見過三角鋼琴,說平時你練習都是用三角鋼琴的,要多氣派有多氣派!回頭就等著回家他哭著鬧他爹媽要三角鋼琴吧。」

說完彷彿被自己的機智打動了一樣,他嘎嘎嘎地笑了起來。

......

我從前看課本上講的那些英雄偉人,無論是怎樣的震古爍今,名揚四海,也無一人及得上他這樣:比他淵博的又沒他有趣,比他有趣的又不夠踏實,比他踏實的又不及他慈悲。

於是常常很主觀地想,這樣一個完美的人,是不是老天都會妒忌他如珠如寶,光彩生輝?

4.

其實曾經真的很快樂,可是那時候太小,很多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後來我被家人帶走,離開了那個地方。

我沒什麼朋友,年齡太小也沒什麼牽掛,可是知道自己要走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師父。

最後一次去他那裡,我是去告別的。

他笑著告訴我以後也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要忘記他。

想要留下他的電話,他卻告訴我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只要再來找我,我一直都在這裡。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

直到前年,我才真正回去看過,只是老房子的原址早就被推平了。在回憶的斷壁殘垣之上,鋼筋和混凝土澆築起了一棟棟新的大樓。

我還年輕,不懂得留白的美好,其實有些事,就這樣無疾而終,也不能稱之為不好,如果沒再追問下去,師父會一直是師父,在記憶裡帶著我彈琴喝茶抓藥看動畫。

我真的不介意他是不是忘了我這個忘恩負義再沒去見過他的不肖徒。

只是後來我還是找到了當年那間診所,裡面的人告訴我說,我的師父,四年前得了肺癌,去世了。

故事講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成年以後,我想過為何我沒有走上歪路,大抵和師父早年的教導都有關。我在他那裡不僅學習到了很多知識,聽了很多故事,還知道了很多生而為人所要知道的道理。

這使我自尊,自愛,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咬咬牙挺了過來。

這經歷確實會在我記憶中存在並伴隨終生,它會實實在在的溫暖我,燙貼我,在每一個不見前路的漫漫長夜。

感謝他讓我在生命最初,也體會過人性最善的那面:慈悲,睿智,慷慨,富有耐心,讓我見過人間溫暖。

因為見過光明,便嚮往著與之一樣坦坦蕩蕩,儘管我曾經迷茫過也掙扎過,但是直到現在,我還是願意相信一切美好。

這真的是我經歷過的最溫暖最溫暖的事啦。


有個人叫了我二十一年的寶寶。

他就是我爺爺。

他就像小丸子的爺爺寵愛小丸子一樣永遠最偏愛我,袒護我。疼愛我。

小時候我哭了一定是他第一個拿毛巾給我擦。
我身體不好的時候他比誰都著急。


到我自己會騎車上學為止,都是他接送我上下學。去年暑假那時候他身體已經不太舒服了,我去學駕照,他還是要接送我,儘管離家很近。

他永遠都覺得我最好看,誰家的孩子都比不上我好看,我在家洗個碗他會誇我好幾天,第一次做菜給家裡人吃的時候他說我很棒。永遠都覺得我是最好的。

我想要的東西只要他能給,他一定會給我。前年過年我喜歡一件衣服我爸媽不給我買,爺爺知道後怪我爸媽然後悄悄打電話給我說他給我買。


上大學的時候基本上半個月回家一趟,每次都給我報銷車費。(一部分車票)

去年剪了短髮的我回家

他說女孩子還是長發好看,所以後來我一直沒有剪過頭髮,留到了今天。

去年躺在病床上的他,還堅持要下床拿零用錢給我花。從杭州看病回來還說等他好了要帶我去西湖玩……可惜永遠都不可能了。

對我的關愛太多太多……

爺爺特別愛奶奶,他唯一的臨終遺言就是希望我們能照顧好她。
他們鬥了一輩子的嘴,但是我奶奶一不在家爺爺就要問她去哪了啊,這大概就是愛的人永遠都要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去年我做的愛心煎蛋

爺爺教會我做人、愛人的道理,我一定會變成更好的人不會讓他失望,他在天上一定能看得見。

29號就是他逝世一年的忌日了,我真的很想他。

雖然我只叫了他二十一年的爺爺,但是他對我的影響卻是一生。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好好珍惜你們的親人。


剛上大學的時候 也是剛嘗試高跟鞋的時候
不知跟高地厚
踩著一雙鋒利的高跟鞋走進了教室
結果慘兮兮的在很多人面前差點摔了跟頭
雖然一把扶住了桌子
卻無法避免的扭了腳

隔了一個星期以後的一節課
教室的講台上放了一個鞋盒
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老師詢問的時候叫了我的名字 我一愣一愣的上去領這個盒子
一打開裡面是一雙漂亮的跑鞋
盒蓋上貼了一張便利貼
就寫了一句:小女生少穿高跟鞋
沒有落款 也沒有什麼甜言蜜語


於是第二天
我厚顏無恥的穿上了那雙鞋
只是想在同學之間找找看
有沒有誰的目光會落在這鞋
我非常想知道是誰送的
可是並沒有誰多看我一眼

現在轉眼就到了大學畢業
我因為這個送我鞋的人
養成了穿平底鞋的習慣
再也不為了漂亮而去折磨自己的腳
前幾天畢業聚會 我借著微醺的時候
握著KTV的麥克風問
到底有沒有人知道兩年前腳上這雙鞋是誰送的
大家面面相覷 也沒有人搭理

聚會結束
跟我這兩年關係最好的哥們兒才悄悄告訴我鞋是他送的
那時候 他喜歡我 但是知道我有男朋友
後來得知我跟男友分手
已經是距離畢業實習 還有一個學期的時候了
他想過跟我表白但是又在想 做一輩子朋友多好啊
他說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了
一跟我熟了才發現我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抱怨我這兩年欺負他 水他 隔應他的種種
末了 給我倒了杯酒

他說
他畢業以後要去深圳 要離我這個麻煩遠遠的

我很想哭得稀里嘩啦的 撲倒在他懷裡
給他一個類似愛情的回應
可那一刻 我微微的笑 我只希望他 此番 一切都好 一切順利
我不想跟他有任何 曖昧 和情愫了
因為他說得對 做一輩子朋友多好啊
他不用跟我有愛情 也成了我青春歲月里 最溫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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