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黑暗騎士崛起》?
2012年,期待了一年多的《黑暗騎士崛起》上映,這是唯一一部我在電影院看的蝙蝠俠電影,當時看完並沒有什麼強烈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期待太高,甚至覺得前半部分有點拖沓,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不如前作《黑暗騎士》好。不過跟《黑暗騎士》比有點太難為《黑暗騎士崛起》了,前者現在在IMDb Top 250中排名第四,實在是難以逾越的高峰。最近準備期末考試之餘又把蝙蝠俠前傳三部曲複習了一遍,有了一些新的感受。我覺得《黑暗騎士崛起》是諾蘭蝙蝠俠系列的完美收官之作,也幾乎是蝙蝠俠這一超級英雄接近完美的結局。加上2005年的《蝙蝠俠誕生》和2008年的《黑暗騎士》,三部電影無疑都是近幾年的經典之作,段位也比《超凡蜘蛛俠》、《鋼鐵俠》這一類超級英雄電影高了不少。三部曲各有三個不同的反派設定,但是內部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個中脈絡說不完道不盡,我姑且從《黑暗騎士崛起》說開。
《黑暗騎士崛起》的結尾,福克斯準備修理Bat戰機的自動駕駛功能,卻發現布魯斯韋恩早在六個月前就已經修好了。所以布魯斯韋恩沒死,核彈是和自動駕駛的Bat戰機一起爆炸的。後來阿爾弗萊德在度假旅途中遇到布魯斯韋恩也印證了這一點,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韋恩身旁貓女的側影也清晰可見。蝙蝠俠當然也沒有消失,羅賓辭去警察職務,在可能是布魯斯韋恩的指引下找到了蝙蝠洞,然後影片在羅賓的緩緩升起中結束了。可以想像,羅賓成了蝙蝠俠的接班人。至此,布魯斯韋恩算是功成身退了,他和貓女遠走高飛,自在逍遙,高譚市也有了新的蝙蝠俠來守護。很好的結局。
但是這些還不夠。蝙蝠俠起於布魯斯韋恩,他成功地塑造了蝙蝠俠在民眾心中正義的形象,並激勵高譚市民不畏邪惡,相信正義,我認為這意義更大。即使是在《黑暗騎士》中替哈維·丹特背了黑鍋,還是有不少人相信蝙蝠俠,比如孤兒院的那個孩子,比如警察羅賓。這種人心所向是蝙蝠俠應得的。個人感情上,我最喜歡的超級英雄非蝙蝠俠莫屬。他沒什麼特異功能,全靠強壯的身體和一身高科技裝備懲奸除惡;他一身正氣,內心始終向善,忍辱負重而毫無怨言;他有自己的原則,明白自己的局限,所以推崇法律和制度而不是靠治安維護者(vigilante)守護高譚市。
目前排名第一的回答說《黑暗騎士崛起》中蝙蝠俠徹底失敗,因為他沒有解決民眾信念的問題。我覺得民眾缺乏信念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成立,我也不認為高譚市的人民缺乏信念。一個民心向善的例證是在《黑暗騎士》中,小丑做了一個社會學實驗。他在分別滿載普通民眾和囚犯的兩艘船上都事先安裝了炸彈,兩艘船上各有一個啟動器可以引爆對方船上的炸彈,在規定時間內炸掉對方就可以活命,否則會被小丑一起炸掉。但是最終的結局是誰也沒有啟動炸彈,即使他們事先知道這會讓兩艘船都會被小丑炸掉,自己很可能因此送命,他們也沒有因此而去殺掉對方。這件事已經證明:民眾內心深處還是向善的,他們本性並不邪惡。在《黑暗騎士》開頭,很多普通人扮成蝙蝠俠打擊罪犯,這說明普通民眾相信正義,渴望正義。還有一個細節是,《黑暗騎士崛起》中,鏡頭特別給了兩次出現在街上的蝙蝠俠粉筆塗鴉,這說明作為一個象徵,蝙蝠俠已經深入人心了。
「每一個英雄都有一段旅程,每一段旅程都有一個結束。」我理解的是,這裡的英雄指的是布魯斯韋恩而不是蝙蝠俠,作為英雄的布魯斯韋恩的旅程結束了,隱退了,但是作為象徵的蝙蝠俠將永存。韋恩說要讓蝙蝠俠成為一個象徵,他做到了。在《黑暗騎士崛起》中,貝恩在電視機前宣讀了戈登藏起的演講稿,真相大白與世:原來蝙蝠俠一直都在替哈維?丹特背黑鍋。這在某種程度上幫了蝙蝠俠,讓民眾重新相信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中多次出現的蝙蝠俠粉筆塗鴉、民眾為蝙蝠俠立的雕像已足以說明。一次又一次地,蝙蝠俠向高譚市民證明了,邪惡和墮落不屬於高譚市。《蝙蝠俠誕生》中,布魯斯韋恩的導師Ra"s al Ghul說過:If you make yourself more than just a man, if you devote yourself to an ideal, and if they can"t stop you, then you become something else entirely. A legend. 成為一個傳奇,這一點布魯斯韋恩也做到了,《黑暗騎士崛起》的結尾,核彈危機解決之後,人們走出屋子,相互擁抱,充滿希望,畫外音是:我看見一個美麗的城市,以及她傑出的人民,從黑暗中崛起……我看見我在這些人的心中,以及他們後代的心中都擁有神聖的存在。這已說明,蝙蝠俠作為傳奇已在民眾心中不朽。
在我看來,高譚市問題的主要方面,從來都不在於自身的腐化墮落,而在於外界邪惡力量的破壞,他們內部的問題遠小於來自外界的干擾和破壞。一開始在《蝙蝠俠誕生》中,影武者聯盟的首領Ra"s al Ghul就對布魯斯韋恩說,毀滅腐化墮落到極致的文明是他們千百年以來的職責,新的時代他們找到了新的武器:經濟。也就是說,高譚市出現的貧富懸殊、不平等問題以及由此出現的犯罪率高問題,有一部分原因是影武者聯盟這個組織暗中作梗導致的,並非全部來自高譚市自身的腐敗墮落。三部電影里的三個反派,除了小丑來歷不明外,Ra"s al Ghul和貝恩都是源自影武者聯盟這個神秘組織。影武者聯盟毀滅城市的理由冠冕堂皇,也不容他人置疑,很有一種為了毀滅而毀滅的意思,無疑是極端和邪惡的,這也是布魯斯韋恩與之前的導師Ra"s al Ghul交惡的原因。高譚市當然不是墮落到不可救藥,三部電影里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這個城市的人民內心還是向善的。在《黑暗騎士崛起》中,貝恩引爆全城地下炸彈之前在足球場上小男孩唱歌的那一幕甚至讓人覺得,這哪裡是墮落之城,明明是美好之城。核彈危機中警察被蝙蝠俠救出地下後也是無比團結,視死如歸抵抗貝恩。還有與蝙蝠俠一樣堅守正義的戈登警長,都是高譚市光明的地方。
的確,核彈危機中出現了「暴民的狂歡」,富人被打壓,但是此時的混亂不足以說明民眾就是一群缺乏信念的人。當時貝恩說還權與民,把高譚市還給人民,這不過是謊言而已,實際上他只不過是一個暴君,一個獨裁者,借混亂達成自己的邪惡目的。核彈開關由他們自己人米蘭達掌握,所謂的對富人的審判也是貝恩一方的勢力在操縱(稻草人),並且審判本身是無比荒謬的,直接定罪,要麼死刑要麼在河冰上流放,區別只是死期的遠近。影片中還可以看出來,製造混亂者並非全部是普通民眾,有不少貝恩的人在持槍監督,所以這一切都有貝恩這一方的操縱和脅迫的因素在裡面。此時高譚唯一的抵抗力量——警察被困地下,民眾手無寸鐵。而貝恩有大批的軍隊武裝和剛剛從監獄中釋放出的犯人,這樣一群人在城市裡想製造混亂實在是太容易了。
布魯斯韋恩說希望高譚市有不需要蝙蝠俠的那一天,靠法律而不是蝙蝠俠就可以解決犯罪行為。這也是他在抓住小丑之後背黑鍋隱退的原因,他覺得靠法律就可以解決問題,蝙蝠俠不是必須的存在。實際上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原因是高譚市的苦難很大程度上是來自外界,內部的法律力量已經無法搞定,所以高譚市會一直需要蝙蝠俠。這也是為什麼布魯斯韋恩在隱退時找了羅賓作為接班人。有一些惡法律無法消除,高譚市需要蝙蝠俠,並不能因此就認為蝙蝠俠失敗了。蝙蝠俠的存在凌駕於法律和政府之上,不存在並解決問題才是最好的情況,所以我開頭說「幾乎是」完美結局。沒有辦法,惡人太惡,蝙蝠俠是必要的存在。
蝙蝠俠的身份應不應該公布呢?我覺得不應該。假如把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布魯斯維恩公布,這就與他最初的願望相悖了。在《蝙蝠俠誕生》中,布魯斯維恩在回高譚的飛機上對阿爾弗雷德說,作為布魯斯維恩這樣一個凡人,他的血肉之軀可以被擊敗和摧毀,但是作為一個象徵,蝙蝠俠堅不可摧、永恆不滅。一旦告訴民眾蝙蝠俠其實就是布魯斯維恩,那麼其象徵意義就會打折扣,因為神秘才會催生想像力。
把三部連起來看,我認為蝙蝠俠最終沒有失敗。第一部,前半部分是布魯斯韋恩成為蝙蝠俠的歷程:幼時的噩夢和陰影以及父母被槍殺,成年後的流浪,跟隨忍者大師習武並祛除心魔,後來背離影武者聯盟回到高譚市,購置高科技裝備並成為蝙蝠俠;後半部分則是布魯斯韋恩作為蝙蝠俠初顯身手,成功解決毒氣列車危機,正方完勝。第二部里,蝙蝠俠雖然拯救了高譚市,但是他輸給了小丑。小丑的形象在《黑暗騎士》中的塑造堪稱完美:他絕頂聰明,犯罪不為錢而只為犯罪的樂趣,他有自己的犯罪哲學,那就是不講原則。小丑把不僅把高譚市搞成一團糟,讓蝙蝠俠失去摯愛瑞秋,還把高譚市的希望、「光明騎士」哈維·丹特變成一個邪惡的廢人,以至於蝙蝠俠不得不殺了哈維並替他的罪行背黑鍋,以此換來高譚市的太平。在小丑面前,蝙蝠俠完敗。第三部,自小丑之後,丹特法案很大程度上保持了高譚市的平靜,而布魯斯韋恩也已經隱居了八年,直到新的反派貝恩出現,布魯斯韋恩決定重新出山除掉貝恩。然而貝恩太過強大,蝙蝠俠一出現就被擊敗,高譚市陷入核彈危機即將被毀滅。最終結果就像本文開始說的,經歷艱難的崛起歷程,蝙蝠俠回到高譚市擊敗了貝恩,解決核彈危機,隱退並收穫愛情,蝙蝠俠作為象徵在高譚市民心中永存,接班人的使命也傳給了羅賓。至此,蝙蝠俠完勝,功成名就。
諾蘭的蝙蝠俠三部曲即使是連在一起,也沒有支離破碎的感覺,不是簡單的首尾劇情的銜接,而是內在精神上的一致性,完全可以把三部看成一個整體。不愧是不拍爛片的導演,期待他的下一部電影。
原文鏈接:http://songchunlin.net/batman/《黑暗騎士崛起》的武俠面向
前些天看到李小飛談論中國的武俠文化與美國的超級英雄文化的相通之處的一篇雄文(《銀河護衛隊》:美國人如何拍武俠片),他提出武俠與超級英雄所反映出的其實都是人們內心對「超人」的迷戀和嚮往。這個觀點我深以為然。雖然它倆一個披著東方傳統文化的外衣,一個包裹在科幻元素之內,雖然表面差異巨大,精神內核卻相當統一。而克里斯托弗·諾蘭的蝙蝠俠系列第三集《黑暗騎士崛起》就提供了一個相當有趣的例證,這部表面上無疑屬於超級英雄類型的影片其實可以有一個武俠面向的解讀。以這個角度來歪解的話,《黑暗騎士崛起》就完全是一部美國武俠片。
在看《黑暗騎士崛起》之前,這個系列中的第二集《黑暗騎士》的出彩很大程度上強化了我對這個系列是「犯罪類型」影片的印象。但在看完第三集之後,再完整地回想諾蘭的整個蝙蝠俠系列,發覺《黑暗騎士》其實是一次無比華麗的跑題,而《黑暗騎士崛起》讓系列最終回到正題中終結。
這個正題根本不是「犯罪」,而是「武俠」。因為整個故事講的其實完全就是一出「影武者聯盟」的師門恩怨——
--《蝙蝠俠誕生》--
第一部《蝙蝠俠誕生》:拜師與弒師
這個故事起始於幾乎所有武俠題材里最重要的奠基步驟:拜師學藝。
在系列第一部中,韋恩少爺出走,號稱是試圖去了解罪惡的心理。但這個目標後來被他的師父忍者大師Ra"s Al Ghul以一句「罪惡其實並不複雜」就輕描淡寫地丟棄,轉而幫助韋恩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結果這趟出走最終的收穫並不是了解了什麼罪噁心理,而是拜成了師,學成了功夫,讓韋恩少爺從此有了赤手空拳打擊犯罪的本事。
這是蝙蝠俠之所以能存在最重要的基礎——「老子練過」(另一個基礎是「老子有錢」)。這也是為什麼韋恩少爺口口聲聲說「人人都可以成為蝙蝠俠」,但其他假蝙蝠俠都只有挨揍的份(沒錢沒練過)。
而這其實也是所有武俠片的基本邏輯:要行俠仗義,你得打得過壞人才行啊。
在「拜師學藝」之後,另一個武俠片觀眾爛熟於心的情節緊接著上演:「弒師」。就像令狐沖最後發現恩師岳不群才是大惡人一樣,韋恩少爺赫然發現自己敬愛的師父竟然就是BOSS。
只不過韋恩沒有像令狐沖一樣糾結,他很乾脆地就滅掉了自己的師父。
--《黑暗騎士》--
第二部《黑暗騎士》:出師
表面上看來,蝙蝠俠弒師之後就算是正式出師了。但其實沒有。因為韋恩少爺實際上繼承了忍者大師的一些重要觀念,比如「罪惡其實並不複雜」。韋恩少爺天真地以為,罪惡其實真的都是不難理解的,罪犯無非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的手段,抓住目的,就可以搞定罪犯。而在第一集里,蝙蝠俠的確就是這麼對付費康尼幫的黑幫罪犯們的。
於是,橫空出世的小丑一腳把蝙蝠俠踢回到了系列開始時的狀態。因為直到小丑登場後,韋恩少爺才忽然意識到其實他對罪惡的認識並沒有比他出走前高深了多少,有些罪惡仍然完全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在小丑的「惡」面前,忍者大師對罪惡的觀點瞬間崩塌。忍者大師被小丑鞭屍。
在罪惡的維度上,忍者大師與小丑處於相反的兩端,幾乎沒有交集。
忍者大師說罪惡並不複雜,那是因為他覺得罪惡無非就是為了他那個偉大的目標而不得不經歷的過程——正像他後來自己做的那樣。讓文明回復平衡這個偉大的目標才是最重要的,所謂的罪惡只是達成這一目標過程中的某些手段而已。所以你只要理解了犯罪的目標,罪惡就不難被理解。
而小丑則在另一個極端。小丑的目標是什麼呢?犯罪對於小丑來說似乎只是遊戲。要說目標,那無非就是想要展示喚起人心裡的罪惡是多麼容易——而人如此容易墮入邪惡不正是罪惡的最重要的特性之一嗎?所以小丑的目標除了展現罪惡之外,別無其他。這是一種剝離了「目標」之後的純凈的惡。雖然在小丑眼裡,這只是遊戲。但在我看來,這代表了罪惡的另一種極端面貌,這是一種「無欲則剛」的罪惡,是罪惡之「禪」。
忍者大師的犯罪是工具性的,服務於另外的目的,是「入世之惡」,可以說是罪犯中的儒家或行動派,而小丑的犯罪是更純粹的藝術,是「出世之惡」,小丑是罪犯中的道家或藝術家。
--忍者大師的「入世之惡」--
--小丑的「出世之惡」--
所以忍者大師強調目標的意義,而小丑精於展示犯罪的藝術。
蝙蝠俠所了解的罪惡本來只限於前者,是小丑讓他見識到了罪惡的另一個面向。
經過小丑一役,蝙蝠俠才真正在對罪惡的見解和體悟上完成了對師門的超越。從這個角度來說,小丑其實是蝙蝠俠的第二個師父。
--《黑暗騎士崛起》--
第三部《黑暗騎士崛起》:師門餘孽
所以我覺得只有在經過了忍者大師和小丑雙重磨練之後,蝙蝠俠才算真正的自立門戶,算是出師了。接下來按照我當初的猜想,在系列的最後一集里,已經更加成熟的蝙蝠俠所要面對的肯定是空前強大的罪惡。而這種強大應該不光光是表現在具體的力量,還更應該是表現在罪惡的境界上。
這個最後的對手,應該是一個集罪惡之大成者,他應該集忍者大師的入世之惡和小丑的出世之惡於一身,將藝術家般的犯罪技巧堅毅地執行於一個改天換地的狂熱目標,以道家的空靈手段來行儒家的治世之業。
我多麼期待第三集的貝恩就是這樣的一個罪惡宗師啊。
可惜我完全猜錯了。我的猜想是順著「犯罪」這一主題而來的,因此在第三集中蝙蝠俠所面對的罪惡境界將是前兩部之大成。可沒想到的是,諾蘭不這麼想。諾蘭在這第三集中並沒有讓罪惡的境界升級(雖然規模上是升級了),而居然是讓「武功」升級了。
唉,在諾蘭的心目中,這個系列終歸還是武俠片啊。
接下來先說武俠面,後說犯罪面。
1.武俠面向:太祖長拳與崖中秘籍
就身份來說,貝恩的身份是我們這些看了太多武俠故事的觀眾心中又一個爛熟於心的設定——師門餘孽。第三部的反角並沒有在第一、二部共同的基礎上再做升級,而是好像完全跳過了第二部,直接續上第一部:當初被趕出師門的餘孽反而殺回來為師報仇來了。
而且很重要的是,像很多武俠小說那樣,師門餘孽通常總能學到點魔功啥的,導致功力總是比其他正經的師兄弟們強很多。
蝙蝠俠與貝恩師兄弟的第一場對決是整部電影最好看的一場戲。在諾蘭有意的安排里,三部曲中的動作場面一部比一部「樸素」,《蝙蝠俠誕生》中的動作場面其實有相當的超現實色彩,這種色彩在《黑暗騎士》里就淡了很多。而到了《黑暗騎士崛起》里,動作場面簡直就是笨拙,所以大概不少觀眾不會喜歡《黑暗騎士崛起》的動作場面。
不過「笨拙」和「有意的笨拙」是有本質差別的。
笨拙是太祖長拳,而有意的笨拙就是蕭峰打太祖長拳。
這一戰里貝恩根本就是聚賢莊裡蕭峰用絕世功力打太祖長拳的絕世高手氣派,武功里除去了所有花哨的裝飾,剩下來的只剩拳拳到肉的殺傷力。最強大的武力來自於最簡單直接的殺招——諾蘭對武學的理解相當到位啊。
先不管貝恩是不是犯罪大師,至少在武學上,貝恩的確是大師風範。
--貝恩的「太祖長拳」--
蝙蝠俠慘遭貝恩斷背之後,接下來,被徐克附體的諾蘭又將情節轉入又一個我們爛熟於心的武俠橋段:懸崖之下練功升級!
如果貝恩年輕時讀過武俠小說,就不會犯下此等大錯,把蝙蝠俠扔到一個懸崖底下了。中國觀眾都知道被丟到懸崖下的主人公一定是不但不會死,而且還一定能在懸崖底撿到武功秘籍練成絕世武功爬上來複仇。
韋恩少爺在那個懸崖底的經歷雖然沒有像撿到武功秘籍那樣直白,不過也是相當狗血的了:不但有神醫幫忙接骨療傷,而且還有隱世高人指點開悟,最後終於練成神功,滿血出關。
--懸崖底下練神功--
所以《黑暗騎士崛起》的主線故事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從遭遇強敵而不敵到練功升級後再次挑戰強敵的武俠片模式,幾乎完全背離了我個人對它的預期。
2.犯罪面向:土改與中子彈
回過頭來看犯罪面向。
貝恩的入世之惡,也就是他的犯罪目的直接與忍者大師相關。他的目標基本上有兩個:報師仇,以及繼承師父的遺志摧毀高譚市(至少表面上是這兩個)。
那麼我們就得看一看當初忍者大師要摧毀高譚市的原因。在第一集的忍者大師看來,當時的高譚市腐敗、罪犯橫行,用片中台詞來說就是「the city is rotting」,面對病入膏肓的病人,只有使用休克療法。既然高譚市腐敗到無可救藥,那麼忍者大師的激進行為就有他的邏輯合理性。忍者大師的目標,至少從他自己的邏輯出發是站得住腳的。而到了貝恩這裡,這時的高譚市已經和平了八年,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好地方,早已不是當初病入膏肓的情形。這時要毀掉這樣的城市,就已經沒有當初忍者大師的邏輯合理性了。
所以諾蘭只好為貝恩的犯罪目標尋找一個使之邏輯上合理的基礎,諾蘭找到的是「貧富差距」。結果《黑暗騎士崛起》就變成了一個貝恩在萬惡的資本主義高譚市發動貧下中農鬧土改的故事。
在我印象中,上映前諾蘭在某個訪談中還透露出他要在影片中對富人階層和革命中的暴民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彷佛要對貧富差距和隨之而來的革命做一番深刻的探討。可最後在影片中表現出來的效果卻是他對兩者各撓了一下痒痒而已:
一方面,片中的富人階層根本還遠遠沒到為富不仁到惹人革命的地步,他們好歹還真的在開慈善晚會啊。所以貝恩發動革命的心理基礎無比微弱,為這麼點破事,革個屁命!
另一方面,對片中的窮人階層——後來的暴民,諾蘭對他們從市民到暴民的轉變過程沒有任何細節描畫,他們在貝恩無比低劣的煽動下瞬間就轉化成了暴民。
在前兩部中,高譚市雖然面臨各種困難卻還「isn"t beyond saving」。要表現它還值得被拯救其實不難,只需要花不多的筆墨展示一兩例普通市民的人性閃光點即可。第一集里的閃光點其實是那個貧民窟里的小男孩,幾個簡單的眼神就讓觀眾相信這個城市裡還有純真美好、值得被挽救的東西。第二集里的閃光點是兩艘渡輪上的市民展現出的人性光輝。
而到了第三部,全體高譚群眾全部淪為面目模糊的背景,類似的閃光點一個都沒有,影片中最後敢於反抗貝恩的反而全部都是公務員(包括警察),而沒有任何一個普通市民。唯一有一個類似閃光點角色的是那個拿粉筆畫蝙蝠俠標誌的孤兒院男孩,但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像第一部的小男孩那樣純真閃光的東西,他純粹就是蝙蝠俠的腦殘粉而已。
因此,雖然在革命之前貝恩並沒有發動革命的基礎,但革命的進程卻又肯定了貝恩的行動,這一矛盾的設定於是又讓蝙蝠俠的拯救行為失去了邏輯基礎——在《黑暗騎士崛起》里,高譚市已經淪為一座根本不值得被拯救的城市。如果一個文明裡的民眾這麼容易整體轉化成暴民,那我會選擇做《三體》里的葉文潔去滅了這個文明而不是像蝙蝠俠這樣試圖去拯救它。
總之,影片在犯罪的目標——革命的諸多設定上相當混亂。
--面目模糊的人民--
再來看貝恩的出世之惡,也就是他的犯罪藝術。
先說個人魅力。與小丑的出口成章、留下一串經典台詞相比,貝恩的口才簡直就是災難。影片前半段,在他說話還不是那麼多的時候,從霸氣的劫機到輕鬆KO蝙蝠俠,貝恩的氣場還是非常強大的。但這股氣基本只維持到他發表革命宣言的那一刻。這場沒邏輯、沒內涵、也說不上有什麼表現力的演說基本上毀掉了貝恩的魅力。在影片前半段,那些跟隨貝恩的亡命徒被塑造成狂熱的信徒,是隨時都可以聽從貝恩的一個命令就慨然赴死的死士。但在那場演說之後,我們就很難相信一個只有這種水平煽動力的領袖居然可以讓那麼些人如此死心塌地地跟從,因為我們知道這種程度的迷信絕不是光靠強大的武力就可以維繫的。
--讓人崩潰的口才--
再說犯罪技巧。上一集里小丑的犯罪基本上是低投入高產出、花小錢辦大事,僅靠一些最廉價的武器就幾乎讓一座城市覆滅,靠的全是頭腦,憑的全是技術含量。而貝恩玩的卻是最沒技術含量的一招——用中子彈這一大規模殺傷武器作威脅,這是在多少電影里被玩膩了多少次的最俗套招數啊。武器的技術含量是上去了,可是犯罪技巧本身卻乏善可陳。
所以在我眼裡,貝恩只是一個武力達人,與犯罪大師的標準相去甚遠。
在「犯罪」這個第二部發展起來的主題上,第三部的表現可以說是乏善可陳。於是我也就只好把它當做一個武俠題材來看了,至少在武俠這個面向上,這個系列最終還有一個比較完整的架構。
但以上所說的這些,其實都不是我不太喜歡這部影片最重要的理由。這部影片最讓我失望的,其實是諾蘭在系列之初便開始嘗試的「在現實背景下講述漫畫英雄故事」的努力,在這第三部中功虧一簣。另文詳述。
文:瘋狂鑽石 @魏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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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超:心理學前沿好書精講》
提示:這是一篇6000字的長文,把諾蘭的蝙蝠俠三部曲打通評論,且有第三部【劇透】
# 壯志未酬的黑暗騎士
## 諾蘭結構
《黑暗騎士崛起》(The Dark Knight Rises)是我平生第一次見到的,一開場全體觀眾就鼓掌的電影。「他幾乎沒有拍過爛片。」這就是人們對導演諾蘭的評價。
2005年的《俠影之謎》(Batman Begins),諾蘭在平生第一部大片中,把「蝙蝠俠」塑造成一個內心衝突激烈的「黑暗英雄」,加以他最擅長的「非線性敘事」,把這個經典超級英雄故事說得跌宕起伏,卻又不至於讓普通觀眾覺得像《記憶碎片》那樣看著費腦子。2006年的《致命魔術》(The Prestige),他進一步在大片中嘗試挖掘人物心理深度的可能。2010年的《盜夢空間》(Inception),他把原本複雜的夢境說得層次分明,再次證明了他作為敘事大師的能力。
而2008年的《黑暗騎士》(The Dark Knight),這是一座幾乎無法逾越的頂峰。在有了第一部蝙蝠俠的試手後,諾蘭對於大片的處理已經瞭然於胸。他史無前例地在一部好萊塢漫畫超級英雄影片中注入了深刻的思想,他創造了一個獨一無二,甚至不可超越的經典反派形象,同時,這部影片做到了雅俗共賞。更重要的是,諾蘭僅僅用了三年時間就找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大片敘事結構。這種結構,不僅在諾蘭的後兩部電影《盜夢空間》與《黑暗騎士崛起》中被採用,也被其它題材的大片所借鑒。
照著「諾蘭結構」拍的大片,幾乎都不會很差。不過需要說的是,這個結構並非諾蘭首創,只不過他是做得最好的一個導演。至於「諾蘭結構」是什麼?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也許通過比較更容易理解。
把《黑暗騎士》與《復仇者聯盟》(The Avengers),今年另一部票房極佳的超級英雄電影比較,就會發現他們在敘事節奏和結構上有諸多相似。兩部片子都是以反派人物的登場為開篇,而且時間一般控制在15分鐘,「犀利」是關鍵,為的是快速渲染出敵人的強大。如果反派角色沒有在影片早期登場,那這部片子就只能拍成懸疑劇了,不然觀眾會看得沒頭沒腦——他們要在影片中解決什麼壞人?而很快地,正義英雄得緊接著登場,並且秀一下自己的本事,在《黑暗騎士》中是蝙蝠俠勇擒「稻草人」與義大利黑幫;在《復聯》里是各種英雄輪番顯身手。然後的敘事的套路必然是正派反派的多回合較量,一般來說,在影片50%之前,是反派佔上風,到了60%進度是,正派狀態必須跌入低谷。然後正派勇猛反彈,強勢回歸至影片75%-80%的進度,筆鋒一轉,在眼看勝利時出現新的危機,但這個危機需要「很嚴重」,但有需要主角當機立斷,花10%的進度解除危機,使全片進入最後的高潮。兩部影片在敘事上莫不如是。
在這個看似俗套結構上相似的前提下,《黑暗騎士》是如何做得更好的?至少有幾個方面決定了它的優秀。首先,影片的思想深度讓《復聯》望塵莫及。其次,反派塑造上,小丑也是超乎尋常的豐滿。一般來說,一個導演塑造反派,往往有三條路。一是讓反派力量強大無比,如《復聯》中的洛基;二是讓反派的經歷坎坷,以至於讓人產生同情,如最近《蜘蛛俠3》(Spider-Man 3)中的「沙人」。這兩種都是最好走的,前者直接,而後者追求的是所謂的「人物戲劇性衝突」。而諾蘭卻走了第三條最難走的路,讓「邪惡」走向極致:小丑一點不值得同情,小丑也沒有超凡武藝,但它的犯罪如此迷人,又有品味。最後,作為大片,大場面也是必不可少的。《復聯》的戰鬥場面非常過癮,要做出好的大場面不容易,不是砸錢就能堆得得出的,這點我佩服喬斯·韋登。而諾蘭在《黑暗騎士》中給出的大場面不僅節奏緊湊,匠心獨具,以那段經典的「保衛哈維·登特」追車戲為例,從一開始小丑巧設路障,掃清障礙,到蝙蝠俠捨生擋炮彈,剛讓警車上的警察鬆口氣,小丑又把直升機給拿下,正當大家心焦時,蝙蝠俠的摩托車拍馬趕到,把小丑卡車掀翻,原以為小丑搞定,卻不料蝙蝠俠因不肯下殺手而自己撞倒在地,眼見小丑得逞時,哥頓警長「死而復生」,制符小丑。整個追車戲一波三折,不僅場面漂亮,而且處處為的是「推進劇情」。而《復聯》用的場面卻是人海戰術,顯然低了一個檔次。
正是這些對電影細節和整體的非凡掌握,成就了諾蘭如今的盛名。那麼他是否把這套結構在蝙蝠俠系列終章《黑暗騎士崛起》中發揮好,甚至到一個新境界呢?
## 蝙蝠俠的旅途
「每個英雄都有一段旅途,每段旅途都有一個終點。」作為第三部蝙蝠俠影片,諾蘭的首要目標是給蝙蝠俠一個歸宿,一個合情合理的歸宿。
《俠影之謎》中,蝙蝠俠的誕生緣起於布魯斯·韋恩的父母雙亡。布魯斯因為害怕蝙蝠,而要求父親帶全家提前離開歌劇院,結果父母被搶劫犯殺害。正是這份對父母之死的內疚,使得布魯斯對於「恐懼」有著極大的厭惡;正是對那些搶劫犯的痛恨,讓布魯斯渴望「復仇」和「正義」。然後這個年輕人對於「恐懼」、「正義」和「復仇」的理解都有偏差:黑幫老大法科尼「訓斥」這位「高譚之子」根本不懂真正的恐懼,他以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其實遠非如此;布魯斯從小的玩伴瑞秋訓斥他把「復仇」和「正義」混為一談;訓練布魯斯一身本事的「影子聯盟」大師 Ra』s al Ghul 灌輸給他一種凌駕於法律的正義觀。
布魯斯對這三個詞語的理解伴隨著蝙蝠俠整個成長過程:《俠影之謎》中,布魯斯克服了對「蝙蝠」的恐懼和神經毒氣帶來的身心恐懼,並讓犯罪者恐懼蝙蝠俠;當第一部最後 Ghul 告訴布魯斯,他們「影子聯盟」早已策劃摧毀高譚,但因布魯斯父母這樣的慷慨之士用他們的財富與之對抗而未獲成功時,布魯斯與「影子聯盟」的對決就多了一重「為父母報仇」的含義——儘管這個聯繫非常牽強,也是第一部為何不夠優秀的原因——但無論如何,蝙蝠俠最後並沒有親手殺了 Ghul:「我不殺你,但也不打算救你」。至於「正義」,這是蝙蝠俠永遠的原罪:儘管他嚴格奉行「不殺人」原則,但從他披上披風,遁入暗夜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個凌駕於法律至上的「義警」。沒錯,他每次都把罪犯制服後送給警察,但這不能抵消他在行動中的各種違法行為。這個原罪被小丑在第二部中利用,讓影片《黑暗騎士》成為經典。如果諾蘭能夠在第三部給於蝙蝠俠解決這個「合法性」的問題,將會是一個極好的結局。
蝙蝠俠從來就不是純粹的「正義」。如果小丑是「純粹的惡」,那麼蝙蝠俠更像是政府——一個「必要的惡」:一個為了維護社會和平,擁有極大權力的執法者。約束政府的是憲法,而約束蝙蝠俠的是他自己的道德信條。民眾相信蝙蝠俠能遵守信條時,一切平安無事;一旦民眾不相信他還是個有自控力的英雄,那麼他就和小丑沒有什麼區別了。
可是蝙蝠俠希望做得更多。在第一部中,蝙蝠俠回到高譚市前跟老管家阿爾弗萊德說蝙蝠俠誕生的初衷。他希望有一個象徵,一個不死不滅的象徵,能夠激勵全民與這個腐敗、黑暗、罪犯橫行、官商勾結的勢力作鬥爭。這才是蝙蝠俠最終的目標。作為布魯斯·韋恩,他最愛的女人瑞秋也希望有一天,這個城市不再需要蝙蝠俠,正義和公平可以通過一套完善的秩序維持,那時候,她願意和他在一起。
在第二部《黑暗騎士》開頭,已經有一些民眾帶著蝙蝠俠面具投身到蝙蝠俠的志業中,然而這並非蝙蝠俠想要的。哈維·登特,這位高譚的「光明騎士」才是蝙蝠俠完美的接班人。他不僅在與布魯斯第一次會面中給蝙蝠俠深刻印象,而且作為公訴人(District Attorney),哈維不需要面具就能把全城黑幫繩之以法,他有著和蝙蝠俠一樣的正義感,而且並不像大多數經常對蝙蝠俠心懷不滿。最重要的是,這位真正的「打黑英雄」廣受民眾歡迎——We believe in Harvey Dent。他能夠做到蝙蝠俠做不到的事情:讓所有人相信,正義是可以通過法律實現的,腐敗並非不可戰勝。
可是最後的結局我們都已清楚,這位最完美的蝙蝠俠接班人——準確地說應該是蝙蝠俠的替代者——卻徹底墮落了。蝙蝠俠為了不讓民眾失去信念,擔下了所有的罪名。問題是,正如諾蘭在第三部影片上映前所說,「基於一時謊言的安穩是不持久的」,如果謊言被揭穿,民眾信念徹底崩塌,該怎麼辦?蝙蝠俠,作為一個已經成為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棍,需要在第三部中重新恢復聲譽。但這還不是當務之急,他是一個不怕背負罵名的「黑暗騎士」,只要能夠重新讓「正義」重建,讓全民,無論是底層平民、中層白領、還是頂層精英,都能夠重新相信,高譚可以通過每個人的努力讓社會公平公正,讓每個人可以通過自己努力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不需要行賄,不需要巧取豪奪,甚至不需要蝙蝠俠在夜色中行俠仗義——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蝙蝠俠的精神。
擁有最優秀的大片敘事結構,和完美思想內涵的蝙蝠俠系列,在最終的第三部中是否做到這點?
## 搞不定
超過兩個半小時的影片結束,全場再次響起掌聲。觀眾們在為什麼鼓掌?火爆的視覺場面?一如既往的深刻思辨?還是一個大團圓結局?我不確定。
我能肯定的是,第三部中諾蘭犯了致命的錯誤。
全片結構和第二部類似,尤其是前半段可以完全與前作媲美。不同於一些觀眾和影評人批評的,我覺得前半段毫不拖沓,節奏把控完美,沒有一點羅嗦的內容:
影片開始於第二部八年後的時間,高譚市一切太平,大家活在八年前蝙蝠俠和哥頓警長編織的謊言上,紀念著城市「光明騎士」哈維。另一邊,影片反派登場,用了極其驚人的方法偷天換日地劫走了一個科學家。回到高譚市,貓女登場,她的身份是一名盜賊,在韋恩家偷財務,更重要的工作是,採集布魯斯的指紋。而蝙蝠俠呢?八年沒有現身,而且布魯斯本人狀態奇差,蒼老無力,一瘸一拐。
此時,另一個重要任務登場,警察布雷克。布雷克始終對哈維死亡那夜存有懷疑,他是蝙蝠俠的篤信者。貝恩在高譚市的地下水道組建軍隊,被哥頓警長發現,但警長被擒,雖然他拚死逃脫,但中彈受傷。布雷克見事態嚴重,竟然跑去韋恩家求見布魯斯。布雷克表示他洞察到布魯斯就是蝙蝠俠,希望蝙蝠俠復出拯救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高譚市,布魯斯不置可否。對於蝙蝠俠是否復出,老管家阿爾弗雷德始終是反對的,他希望布魯斯重新好好生活,但不要去繼續做蝙蝠俠了,因為他覺得一旦付出,蝙蝠俠必然送命,而且覺得布魯斯甚至希望為城市犧牲。倆人裂痕出現。
布魯斯還是決定復出。他門面探訪病床上的警長,警長也希望蝙蝠俠能再次拯救城市,這更加堅定了布魯斯的決心。接著最後一個重要人物出現,歌迪亞扮演的米蘭達(Miranda Tate),一個富有魅力,財力雄厚且對投資綠色能源很有興趣的女人,她與布魯斯在酒會上碰面,表達了想投資的意願。很巧,韋恩集團近年財力不濟,又有一個秘密研製多年的核聚變項目,總裁福克斯也建議布魯斯找米蘭達投資。
貝恩第一波攻勢到來。他帶領手下佔領證交所,通過儀器篡改交易系統,讓韋恩身無分文。蝙蝠俠八年後首次現身,但沒能阻止貝恩計劃,貝恩全身而退不算,自己還被全城警察圍追堵截。當然,開著飛機(The Bat)的蝙蝠俠要脫身自然不是問題。
韋恩身上現已分文沒有,米蘭達倒是在這次股市混亂中拿到了董事會席位。另外,阿爾弗雷德對蝙蝠俠復出非常不開心,他告訴韋恩,貝恩來歷非比尋常,必是經過「影子聯盟」訓練過的高手。布魯斯不想聽管家嘮叨,管家越說越激動,把當年燒毀瑞秋給布魯斯訣別信的事情和盤托出。布魯斯徹底心碎,與管家告別。
「人財兩空」的韋恩把核聚變設備交給福克斯和米蘭達。蝙蝠俠請貓女幫忙帶他去見貝恩決鬥。那場打鬥完全一邊倒:蝙蝠俠用盡十八般武藝也動不了貝恩半根汗毛,自己卻被貝恩心狠手辣的打個半死,背部錯位。別說貓女不忍心看,連周圍的的貝恩的僱傭軍都不忍一瞥。貝恩當著蝙蝠俠的面把韋恩公司的所有裝備,包括蝙蝠車和核聚變反應堆劫走。
第二波攻勢到來。全城警察殺入地下水道,早被貝恩料到:一些炸藥就把警察困在地下。接著貝恩帶著變成核彈的反應堆到橄欖球場,威脅民眾。但這不是貝恩的真正目的,他是想要「革命」。他之前從哥頓那裡得知的哈維之夜真相,此時將其公佈於世,全城的精神支柱崩塌。接著貝恩宣布要結束這個城市的腐敗,精英的特權,把權力還給人民。他把出城的橋除一座外,全都炸斷,此橋作為補給橋,凡有人膽敢越過此橋,引爆核彈。除此之外,民眾做一切皆可,無論是打砸搶燒,掠奪富人財富,還是抓人去「公判大會」。至於蝙蝠俠,他被貝恩丟在異國的一個地底牢房中。
至此,全片上半段結束。除了布雷克開場就認出蝙蝠俠身份非常突兀外(竟然比小丑還聰明?!),貝恩展現出了一個超級反派所應有的心計和力量。他也做到了小丑所沒有做到的事情:讓整個城市陷入無政府主義的狂歡。而正方,無論是蝙蝠俠的身心俱疲,老管家的痛心疾首,還是警長的中彈和警察的集體被俘,都把這個城市推到了三部影片中最危險的時刻。可是,影片後半段陷落了一種奇怪的俗套劇情:
布魯斯所在的監獄與其說是監獄,不如說是一個訓練營,因為根本這裡沒有獄卒,也沒人阻攔你通過唯一的出口——那個天井爬出去,只要你有本事。傷痕纍纍的他得到了獄友的幫助。獄友不僅幫他恢復身體,還告訴他許多過去的故事,關於這裡的一個傳奇:多年來只有一個小孩子逃出去過,這個孩子徒手爬出牢房天井。布魯斯想到了貝恩。高譚之子在牢房的電視里看到高譚徹底成為無政府主義的天堂,悲憤交加,多次嘗試後終於成功。
而在高譚市,警長,布雷克領著僅剩的一些人馬作著抵抗。他們從福克斯那裡得知這個核彈被拆下後很不穩定,三十餘天就將爆炸,所以高譚毀滅不可避免,除非能把它裝回實驗室。但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沒人能從貝恩手裡搶東西,直到蝙蝠俠回來。蝙蝠俠回到高譚,與被這所謂「人民自治」的亂世嚇壞的聯手,從地下救了警察,並打通了去實驗室的道路。次日,警察與暴民展開街頭大戰,蝙蝠俠與貝恩再次對決。知道了貝恩命門的蝙蝠俠,專打貝恩面具,成功打敗對手。就在蝙蝠俠逼問貝恩核彈引爆裝置在何處的時候,米蘭達一刀捅向蝙蝠俠——原來她是最後的反派。米蘭達花了一點時間介紹了她的身世:其實她才是那個逃出牢房的孩子,而貝恩是在牢里保護她的人,自然,她愛貝恩。另外,米蘭達其實是蝙蝠俠的導師,「影子聯盟」首領的女兒。驚愕無比的蝙蝠俠看著米蘭達將即將爆炸的核彈開走。好在貓女及時趕到,一炮轟死貝恩,倆人一個飛機,一個摩托,追擊米蘭達。
最後的結局是,米蘭達因車禍而死,她死前將實驗室用水淹了,在那裡焦急等待核彈歸為的福克斯白忙活。還有一分鐘就要爆炸了,蝙蝠俠決定獻身,用飛機提著核彈飛向大海,核彈爆炸——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俠犧牲了。最後五分鐘的劇情,我就不說了。
無可挑剔的前半段和漏洞百出的後半段讓人覺得這不是一部影片。各種小細節的錯誤使人心煩:一向「現實主義」的影片突然出現了「影子聯盟」大師的鬼魂幻覺;無故出來送死的三個聯邦探員;一會兒說外語,一會兒說英語的導師(他似乎在牢房中承擔了阿爾弗雷德的角色);莫名其妙地讓稻草人出來露臉;至於 Rises,諾蘭似乎除了在影片中反覆點題就想不出別的辦法說通了。影片中出現幾次生硬的點題:第一次是貝恩說「The fire rises.」;第二次是管家說「Sometimes, a man can rise in the darkness.」;第三次是牢房中獄友唱「Rise」歌為蝙蝠俠助威;第四次是蝙蝠俠歸來在大樓上點燃了他的 Logo;第五次是最後兩分鐘的時候,一個新人物漸漸升起的鏡頭。
但這些小細節還不足以致命。最大的問題是,諾蘭沒有把這個故事說通。
我想問任何一個覺得「第三部優秀」的觀眾一個問題:最後,民眾紀念蝙蝠俠是因為他和核彈同歸於盡還是因為蝙蝠俠重新讓民眾相信了正義的可能?
諾蘭根本沒有解決第一第二部留下的問題。蝙蝠俠在三部影片中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成為一個「象徵」,希望民眾相信正義,希望終有一天,蒙著面的「黑暗騎士」成為不需要。可是,第三部影片中恰恰反映了這一切的不可能:民眾在無政府狀態下如此自在。除了孩子和被困的警察,電影中所有給普通百姓的鏡頭都表現出了「暴民的狂歡」。蝙蝠俠失敗了,他徹底失敗了,完全淪為一個「人肉拆彈部隊」。民眾對蝙蝠俠的同情也就是因為他自我犧牲地解決的核彈問題,僅此而已。可以想像,若日後再來一個反派,只要再次抓住腐敗、特權、不平等問題,做做文章,就能成功。如小丑所說「It wasn』t hard. You see, madness, as you know, is like gravity. All it takes is a little push.」
更進一步,諾蘭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不是因為它是無解的。在影片前半段,諾蘭已經留下了足夠多的矛盾可以挖掘,順著那些線索,我都可以找到比原作好得多的解決方案。
在我看來,核彈根本不是問題,需要解決的是民眾信念問題。諾蘭甚至可以把影片設計得更加戲劇性:如果核彈不再是威脅,民眾是否會繼續享受這種無政府狀態?如果是,蝙蝠俠如何重建正義?如果讓蝙蝠俠與核彈同歸於儘是諾蘭口中所謂「重大犧牲」的話,那也太小家子氣了。他完全可以讓蝙蝠俠真實身份公諸於世——這個多次拯救城市的英雄,其實是民眾最痛恨的城市精英,富人,所謂特權階層。但是現在,他身無分文,女友慘死,新歡背棄,管家黯然離開,整整八年被世人唾棄,被敵人打得半死,可他依然沒有拋棄高譚。蝙蝠俠的力量,不在於他受過特訓,他有萬貫家財,他有最好的武器裝備,而是他意志堅定,他相信民眾內心終究向善。他的經歷能讓民眾相信精英可以善良,為富亦可為仁。
實在可惜。諾蘭原本可以讓蝙蝠俠來一個真正精神上逆轉。然而,他選擇了一個最差的結局:讓蝙蝠俠的初衷未得實現。首先是結論:挺好看的一超級英雄片,但不如上一部《黑暗騎士》。下面是我個人覺得不如的原因:
在《蝙蝠俠:俠影之謎》裡面韋恩是這樣說自己為什麼要成為蝙蝠俠的:「歌譚市需要一個圖騰,一個正義的象徵,一個可以鼓舞民眾的希望,正義不會向邪惡屈服,正義終會勝利。」於是他選擇成為「黑夜騎士」,但同時他堅決反對他的導師-忍者大師-以及旗下暗影者聯盟那一套以暴易暴,自持正義而凌駕於世俗法律之上,一旦認定一個城市或文明已經腐朽潰敗,就必須洗牌重來的極端暴力哲學。他相信在現行的法制框架下是可以讓世界慢慢好起來來的,為了正義的目的行不義之事是無法帶來正義的(「定義你的,不是你的本質或目的,而是你的所作所為」作為點題句重複出現),而復仇與正義往往被人混為一談。
所以蝙蝠俠不用搶、不殺人、對付罪犯都是最原始的掄暈了,綁好丟警察局或法院門口,而且還同步送上犯罪證據。但在本部裡面因為是諾蘭第一次掌控好萊塢主流大製作,所以還不敢太過放肆,上述這些都是點到為止,更多還是一個想要毀滅世界的反派,一個力挽狂瀾的超級英雄的套路,最後千鈞一髮,危機解除,皆大歡喜的套路。
在經過《俠影之謎》和《魔道爭鋒》的練手以及票房收穫之後,諾蘭更有信心將之前的一些想法和觀點在不影響戲劇性的前提下表現得更好,於是我們迎來的最棒的超級英雄片《蝙蝠俠:黑暗騎士》。在本片中,諾蘭更進一步審視蝙蝠俠本身所無法迴避的困境:那怕你不開槍,不殺人,只抓人,還都送交法辦,但這一切都改變不了你本身就是一個法外特權的存在,你的行為本身是違法的。而蝙蝠俠起初想達到的激勵民眾的目的好像也並不如預期的那樣發展,民眾中開始出現模仿蝙蝠俠情況,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不受法律約束的義警,可以對心中的「非正義」進行打擊,這對韋恩起初自願成為蝙蝠俠的初衷是一種莫大的譏諷。
而更糟糕的是出現了一名蝙蝠俠幾乎束手無策的反派——小丑(影史最高)。作為自己一體兩面的小丑的出現讓韋恩更加意識到自己蝙蝠俠身份的糾結之處,而力推丹特作為合法的「白騎士」出現在歌譚公眾面前,希望通過這樣能手段、目的都合法的的人選來給民眾正面希望和象徵,那麼當這一天到來時,自己黑暗騎士的身份也就可以卸下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最後丹特在小丑的設計之下,變成了另外一個的「忍者大師」,以暴易暴,將復仇和正義混為一談。所以最後表面是被蝙蝠俠挫敗的小丑,實際卻是最後的勝利者,而蝙蝠俠其實是在這樣失敗陰影下決定背負起丹特的罪名,用謊言來維持丹特一個正面形象的低落結局。而不是傳統超級英雄的高揚結局。
作為第一部將漫畫改編的超級英雄電影提升到如此高度的《黑暗騎士》獲得了票房和評論的雙豐收,而之後的《盜夢空間》更是使得諾蘭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導演,在製作《蝙蝠俠:黑騎士崛起》時有了更高的掌控權。同時這兩部影片也證明了觀眾是有能力接受一點複雜敘事以及探討一些相對複雜問題的影片的,並且也可以獲得豐厚的票房彙報。可是為什麼《黑騎士崛起》又回到了簡單粗暴的超級英雄改變電影的套路中去了呢?前兩部影片裡面延續的故事情節和世界觀倒是在《黑騎士崛起》裡面得到了呼應和完整繼承,但對超級英雄自我反省和人性審視的精神內核卻不復延續。
這裡的"崛起「似乎單純的僅僅是指蝙蝠俠如何從意志、肉體的虛弱狀態重新"崛起「,而在《黑騎士》裡面設下的並沒有解決的道德困境卻消失無蹤。蝙蝠俠又重新回到了《俠影之謎》結束時的狀態,根本放棄了尋找別的解決途徑,而徑直穿回戰袍,和敵人戰個痛快,而且更甚,對人性和警方似乎喪失了信任,而更相信自己(數據要自己解密,不給警方,因為警方沒有這樣的設備,阿佛爾德說那就把設備給警方,得到的回答是怕被人用來做壞事)。而阿佛爾德和福克斯也同步失去了對蝙蝠俠濫用能力的擔憂,同樣的對話在《黑暗騎士》裡面是」你越過了界限「、」你要知道你能力的極限",而在《黑騎士崛起》裡面變成"我擔心你會死「、"想看看我給你研發的新玩意嗎",女朋友也從"當這個城市不在需要蝙蝠俠的一天,我才會和你在一起」的檢察官變成一起干著懲惡揚善、劫富濟貧的"非法"勾當的貓女。這一切都像是在自我消解掉《黑暗騎士》裡面提出的種種難題。
還有一個方面的原因就是反派的設定。為什麼《黑暗騎士》這麼好,可以談及一些更深刻的問題,和小丑這個反派是離不開的。
我們先不說演技,單純就角色設定來看小丑本身和蝙蝠俠如同一塊硬幣的兩面,兩人都採用非法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目的都不是世俗的權利、金錢之類的東西,而是一種純粹的正義和邪惡。所不同的地方在於,蝙蝠俠相信人性中善的一面,他希望自己的行為能夠喚起民眾中善的一面,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小丑卻更信人性本惡,每個人的墮落都只需要「輕輕一推」,包括所謂的超級英雄更是如此,本身就是行走在善惡所交界的鋼索上,和自己互為完滿的。他的目的不是摧毀歌譚市而是摧毀掉蝙蝠俠和丹特在民眾心中、在歌譚市的地位,證明人性就這麼的不堪和脆弱,所以他站在馬路中間希望迎面而來蝙蝠俠能撞死自己,所以他不為一般的手法拘束,所以他才屢屢設下道德難題去考驗人性。
小丑和一般超級英雄片中的反角有一個最大的不同是,他對毀滅世界興趣不大,更喜歡看到世界在自己的設計下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混亂不堪,呈現出他認為的本貌。同時小丑對殺掉超級英雄本身也沒啥興趣,更感興趣的是如何毀掉他,從精神到肉體,從民眾聲望到自我認知。因此小丑每次的行動都是給所謂的正義陣營出一道選擇題,讓他們順著人性做選擇。第一次:小丑公開宣布如果蝙蝠俠不出來自首,自己就每天殺掉一個平民。民眾給出了自己的選擇——憤怒聲討蝙蝠俠,要求警察局抓人,高呼歌譚市不需要蒙面匪徒;第二次:讓蝙蝠俠做選擇,是要救自己的前女友瑞秋還是代表著歌譚市正義的白騎士丹特,蝙蝠俠做出的選擇是救自己的前女友,卻被小丑算計被迫救了丹特而犧牲了瑞秋;第三次,兩船難題,一船重犯,一船平民,誰有權利決定對方的生存價值。
三道難題步步緊逼,像一條繩索在蝙蝠俠的頸子上越勒越緊,那怕動用了更加違法和不道德的全城監控蝙蝠俠也被逼的難以招架,而在最後則親眼目睹曾經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丹特被小丑用言語「輕輕一推」變成了雙面人肆掠復仇,殘殺警察之時,蝙蝠俠毫無疑問感受到深深挫敗,只能選擇用謊言這個不高明也不道德的行為來欺騙民眾,給予虛假的希望和正義,而自己隱身黑暗中。伴著蝙蝠車轟隆隆的遠去,蝙蝠俠披風迎風招展,我們似乎可以聽到小丑瘋狂的笑聲回蕩在歌譚市。自此一個影史最棒的反派誕生了。
而再看貝恩,則如同大部分的超級英雄影片裡面的反派,健壯,瘋狂,酷,頭腦卻似乎不大靈光。和《俠影之謎》里的反派忍者大師一樣,貝恩也是來自影武者聯盟,對歌譚市也只有一個單純的目的:這個城市已經腐敗不堪,唯有徹底摧毀。於是故事就進入到一個常見俗套的地步,反派想摧毀世界,超級英雄阻止悲劇發生,二者對立黑白分明,一眼便知,直直的一條道走到黑,毫無分叉,更談不上什麼別的想法。貝恩打扮蘇聯味道,故意奇怪含混的口音,掌控城市之後宣揚的一系列共產主義理論和做派不過是一些噱頭,根本對加強本恩這個角色的深度毫無用處,而最後還來了一發最俗套的愛情戲碼,更是酸倒大牙。
而貝恩採取的行動也和自己的目的一樣簡單粗暴,先把歌譚市炸個半殘,然後用3輛車(兩假一真)裝著核彈滿街轉遛,路線還基本規律。而不直接引爆核彈炸掉歌譚市一了百了非要拖個幾十天等自然爆炸的原因好像是因為他要做一個社會實驗:無政府統治的歌譚市會變成怎樣?他給蝙蝠俠說你會親眼目睹到因為民眾以為「有希望」而親手毀掉歌譚市,但影片過半,除了開頭的暴民狂歡和中間有點奇怪的公審大會,我只看到了基本上能算是秩序井然的歌譚市,所有的暴行都是貝恩或他的手下做的,和民眾幾無關係,對民眾在失去權力和法律約束的情況下的亂象著墨甚少。最過分的是那條補給大橋的作用,一開始說只要有一個市民試圖通過此橋,貝恩就引爆炸彈的時候,我還以為後面會有市民試圖保命過橋而讓守橋士兵兩難的類似於《黑暗騎士》裡面雙船難題那樣的困境呢,結果到最後,臨了臨了,在核彈爆炸前10分鐘才迎來了第一批想過橋的人,而且還是羅賓帶來的校車,最後也就乾脆的將橋炸斷了事。要是能一開始就有市民來挑戰這個橋,不管是被擊殺還是導致補給中斷,我想歌譚市內部會更亂,更能達到貝恩的實驗目的吧。所以我就納悶了?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一開始就引爆核彈一了百了的好。
這樣的反派完全是不進反退,從豐富立體的小丑退回到忍者大師的檔次去了。這樣的反派只能提供給我們腎上腺素的刺激,卻不能帶給我們小丑那樣的糾結和思考。
我不知道是諾蘭無法解決自己提出的關於超級英雄存在的的"合法性""和行俠仗義的道德法律困境這個難題的答案呢(《守望者》那樣解決方案肯定不是一個好答案)?還是根本諾蘭本身對這個系列已經失去了愛,隨便和別的超級英雄電影一樣弄點大場面唬弄唬弄對付過去就得了?反正這是我最主要對《黑騎士崛起》不滿的地方,我希望看到的是《黑暗騎士》裡面所提出問題的進一步挖掘和解決回應,將超級英雄電影的格調進一步提升,而我卻只看到逃避和流俗的簡單粗暴。
《黑暗騎士崛起》讓諾蘭的蝙蝠俠有了完整並且飽滿的人格,同時也將他三部曲推到電影層面上不同於傳統超級英雄電影的另一個高度。
蝙蝠俠這個角色的魅力在於,他並不像大超神奇女俠甚至漫威的大部分英雄那樣具備超自然的力量。他會恐懼,會迷茫,會被擊倒,甚至會在常年的行動當中積累出渾身的傷病。但是在諾蘭之前,鮮有導演將布魯斯·韋恩凡人的一面表現出來。蝙蝠俠的獨特魅力被抹殺掉了,似乎他和其他所有的英雄一樣,總是大難不死,總是無所不能。
所以,相信看過蝙蝠俠在喬·舒馬赫手下飛天遁地的影迷,肯定會驚嘆於《黑暗騎士崛起》里老爺子的半月板竟然會被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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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俠影之謎》
第一部上映的時候我才16歲,那個時候只是覺得這部電影真是太復古了,整個哥譚市就像禁酒令以及大蕭條時期的美國,破敗,黑幫橫行,毫無希望。整部電影的氣氛黑暗並且壓抑。就算是到了影片最後,反派已經被幹掉了,整個城市依然陰雲密布。
這些對於一個滿腦子天馬行空想法,不經世事的少年來說,很難說喜歡。
但是好的導演和編劇總是善於將自己的智慧和閱歷寫到故事當中來。
這部電影貢獻了兩句經典的台詞,其中一句是:
-Why do we fall, sir? So that we can learn
to pick ourselves up.
-Still not give up me?
-Never!
蝙蝠俠剛剛在哥譚市嶄露頭角,Falcone的團伙被他不費吹灰之力一網打盡。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哥譚有了復興的希望。
可是這些不過是覆滅的前奏而已。
影武者聯盟早就已經滲透到了哥譚腐敗秩序的每一個角落,蝙蝠俠不過是Ra』s al Ghul顛覆整個城市的一枚棋子。在他們看來,維恩集團是大廈將傾之前最後一根支柱,他們要毀掉維恩家族以及在整個哥譚市的名聲。
於是在失去了父母,莊園,名望以及與家族相關的所有一切以後,有了上面那段對話。
所以你看,誰都不是生而不凡,只是你所經歷的一切塑造了現在的你。
那麼,如果你不想要平凡的人生,如果你想走的更遠,如果你想超越自己的年紀,就不要害怕去經歷一些自以為無法承受的事情。
我第二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是20歲,當時看到這段對話的時候驚呆了。帶給我震撼的不僅僅是台詞本身,也包括邁克爾凱恩眼神里的堅定,以及克里斯蒂安貝爾滿眼的不屈。
另外一句台詞是:
-It』s not who you are underneath, but what you do that defines you.
這句台詞出現了兩次。
第一次是布魯斯剛回到哥譚,為了掩飾他蝙蝠俠的身份,他必須在人前裝成一幅紈絝子弟的形象,結果不巧被他的青梅竹馬瑞秋碰到。瑞秋在手足無措的布魯斯面前給了他這句話。
「人們」不在乎你真正是什麼樣子,他們只會看到你的所作所為。
第二次是在蝙蝠俠在混亂中救走了瑞秋和她懷裡的孩子,把她們帶到安全的地方以後,轉身想要返回戰場。瑞秋告訴他他很可能就此死掉,希望他留下他的名字。蝙蝠俠給了瑞秋這句話。
我是誰並不重要。「人們」會看到我的所作所為,他們會看到蝙蝠俠。
布魯斯希望蝙蝠俠成為一個符號,讓惡勢力聞風喪膽並且鼓舞哥的譚民眾,讓他們看到這個城市的希望與未來。
然而對於布魯斯本人來說,蝙蝠俠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符號一個簡單的身份。蝙蝠俠的所作所為恰恰是面具後那個人的人格和信仰所驅動的。與他展現在公眾面前的那個花花公子形象不一樣,蝙蝠俠並不是一個扮演出形象,而是布魯斯本人的延伸。
所以這句台詞的意義恰好與它表達的意思相反: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會做什麼樣的事。
Who he is underneath really matters.
從整個三部曲看來,第一部里的蝙蝠俠還很年輕,他堅定的愛著哥譚,他想要拯救這座已經腐朽的城市,他會為了這個目標奮不顧身。但是這個時期的他雖然遇到過挫折,經歷卻還相對單薄,以至於他的行動僅僅局限於直接打擊浮在表面的犯罪勢力,而無法觸及植根於秩序當中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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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沒有在國內上映。我等了大半年,最後是坐在電腦前看完的。兩個半小時,一動不動。
那個時候我19歲,完全不知道未來在哪。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不知道自己能往哪走。
-They"ll hunt you.
-You"ll hunt me. You"ll condemn me. Set the dogs on me. Because that"s what
needs to happen. Because sometimes... the truth isn "t good enough. Sometimes
people deserve more. Sometimes people deserve to have their faith rewarded.
影片的最後一幕墮落的光明騎士被人們當做城市的英雄來紀念,而正直的黑暗騎士被所有人唾棄與追捕。布魯斯認為哥譚deserve more, 人們需要將信仰保持下去。
看到這一段獨白,我相信沒有人心裡會好受。因為小丑最終還是贏了,哥譚的那個信仰其實已經崩塌了。而造成這一切的,恰恰不是因為小丑,而是所有人從一開始,就在為錯誤的東西而奮鬥。
黑暗騎士的時間設定在俠影之謎之後的一年,蝙蝠俠的出現的確讓哥譚的犯罪勢力有了忌憚,但是他們更為懼怕的,是哈維丹特。那個可以用程序正義制裁他們的人。
蝙蝠俠可以在法理之外打擊犯罪,但是法外之人往往會製造更大的混亂。這樣的人不適合成為永恆的信仰。
所以就有影片開頭在餐桌上的那段對話:
-When the enemies were at the gates,
the Romans would suspend democracy and appoint one man to protect the city. It
wasn』t considered an honor, it was considered a public service.
-Harvey, the last man that they
appointed to protect the republic was named Caesar.
所以蝙蝠俠只能是黑暗騎士,而哈維,才有可能成為檯面上的那個信仰。
所以,這樣的人,才成為了小丑的靶子。
是的,蝙蝠俠從來都不是小丑的敵人,甚至,小丑認為蝙蝠俠和他是一樣的,都是混亂的源頭。
-Don』t talk like one of them. You』re not.
Even if you』d like to be. To them, you』re just a freak, like me.
小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刺激哥譚秩序當中的惡。讓它惡化,讓他擴散。
這座城市的腐敗不僅僅是犯罪,也不僅僅是制度,而是已經慢慢浮現的人心當中的黑暗面。這才是植根於秩序當中的惡。
所以,當自己的生命遇到威脅的時候,那個曾經保護他們的人就可以被隨意的拋棄。就像小丑說的:
-They need you right now, but when they don』t, they』ll cast you out
like a leper.
這就是為什麼當哈維墮落以後,戈登和布魯斯會那麼的恐懼。
-Because you were the best of us, He wanted to prove that even
someone as good as you could fall.
如果這個城市的人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那個光明騎士都會墮落,那人心當中的光明面還會剩下多少?
-Because sometimes... the truth isn "t good enough. Sometimes people
deserve more. Sometimes people deserve to have their faith rewarded.
到這裡,布魯斯和戈登應該已經意識到了他們的錯誤。一個城市不能依賴著某一個人,某一個人也不可能成為紮根於每個人心中的信仰。
-The Joker won, Harvey』s prosecution, everything he fought for,
undone. Whatever chance you gave us at fixing our city dies with Harvey』s
reputation. We bet it all on him. The Joker took the best of us and tore him
down. People will loss hope.
然而最後蝙蝠俠選擇替代哈維,他成了那個殺人犯。因為他在人們心中本身就是一個怪物,他可以承受這一切,他可以背負惡名。但是哈維這個信仰暫時不能倒塌,因為它是這座搖搖欲墜的城市最後的支撐。
-He didn"t do anything wrong.
-Because he"s the hero Gotham
deserves, but not the one it needs right now. So we"ll hunt him, because he can
take it. Because he"s not our hero. He"s a silent guardian...a watchful
protector. A DARK
KNIGHT.
蝙蝠俠是哥譚deserve的英雄,但是這座城市暫時不能需要這樣的英雄。
《俠影之謎》讓布魯斯成為了一個不凡的人,而《黑暗騎士》則讓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遠方。一些事情並不是蝙蝠俠或者布魯斯自己可以解決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像看到的那樣非黑即白,或許還有第三種選擇,即使這個選擇需要忍耐,即使這個選擇需要背負太多本不需要背負的東西。只要隧道的盡頭有光,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另外,瑞秋比布魯斯自己更加懂他:
-When I told you that if Gotham no longer needed Batman, we can be
together. I meant it. But now I』m sure the day won』t come when you no longer
need Batman.
她知道蝙蝠俠永遠都會是布魯斯人格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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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
黑暗騎士崛起是2012年夏天上映的,我看的0點的首映,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的最中間,那2小時45分鐘真是太愜意太幸福。
對於布魯斯來說,過去的八年就像一場夢。也許他也記不清這八年發生過什麼,或許他根本不在乎,就像熒幕前的觀眾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八年前奔逃的那個夜晚。
他已經被這個城市所遺棄了,八年前樹立起的信仰讓這座城市倖存了下來,一切都秩序井然。那麼,誰還需要一個遲暮的英雄呢?
直到新的威脅來臨,直到那個叫羅賓的年輕人告訴他:
-I don』t know why you took the fall for Dent』s murder, but I still
believe in the Batman. Even if you』re not.
既然在乎的事情需要你,既然有人相信你,那怎麼可以讓他們失望呢?
八年前他消失在夜幕當中,現在他從夜幕當中回來。
哥譚的人們甚至不用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知道,那個可以依靠的人回來了。
"人們說他殺了哈維丹特,他是個殺人犯。也許這些都是真的,但是我們相信今晚他為我們而來。因為我們還記得在這個城市最墮落不堪的時候,在所有的一切發生之前,他是那個曾為我們帶來希望的人。"
所以當他逃脫的時候,除了那個求功心切的佛利,我們從其他人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憎恨和遺憾。要知道,這個人可是傳聞中謀殺他們的光明騎士的人啊。
這就是是黑暗騎士崛起想要告訴我們的一切:在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以後,哥譚的人民,就像他們心中的英雄一樣,成長起來了。
貝恩沒有看到這一點。他不相信別人能夠征服他征服不了的東西。
比如那個地牢里無盡黑暗中永遠觸摸不到的希望。
在擊倒布魯斯以後,貝恩放心的把布魯斯扔到了那個他心底最恐懼的地方,並且告訴布魯斯:他以及他的人民,都會像曾經的他那樣,被絕望折磨著靈魂,直到最後墮入深淵。
-Where am I.
-Home. Where I learned the truth about
despair. As will you. There is a reason why this prison is the worst hell on
earth: Hope. Every man who has rotted here over the centuries, has looked up to
the light and imagined climbing to freedom. So easy. So simple. And like ship
wrecked man turning to seawater from uncontrollable thirst, many have died
trying. I learned here there can be no true despair without hope. So as I
terrorized Gotham, I will feed its people hope to poison their souls. I will
let them believe that they can survive, so that you can watch them clambering
over each other to stay in the sun.
但是,只有失敗者才會堅信別人也一樣無法成功,不是嗎?
布魯斯早已不是那個倒在電梯里需要阿爾弗雷德鼓勁的年輕人了,對於貝恩來說的那種永遠無法與天塹在布魯斯看來早已習以為常。他的世界早就崩塌了無數次,冬夜裡冰冷的子彈,烈火中被焚燒的莊園,殘垣斷壁中灰飛煙滅的戀人,以及這個曾經腐敗讓人失望的哥譚。
但是這些,從來都不是墮落的借口,而是重新站起來的理由。
而這一點,貝恩恐怕至死都沒有辦法理解。
對於哥譚,以及這裡的人民,貝恩也錯了。
也許九年前,那個搖搖欲墜城市的人民會真的像貝恩描述的那樣為了生存而爬過同伴的屍體。但是九年後,經歷過那麼多磨難以後,這座城市已經變得不同了。
苦難可以讓布魯斯變得不凡,也同樣能讓哥譚變得偉大。
暴力也許可以毀滅這座城市,但是卻再也無法讓這裡的人屈服。
對於布魯斯自己來說,他這一次終於贏了。
八年前,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哈維丹特身上,希望這個人能夠帶領哥譚從廢墟中崛起。他不能信任其他任何人,因為任何一個差錯就能讓他所做的一切化為烏有。
八年後,他選擇了信任,他信任凱瑟琳凱爾,信任米蘭達泰特,信任約翰布萊克,他信任所有哥譚的人民。就像當年小丑毫不猶豫的相信人心中的黑暗面一樣,這一次,他選擇相信人心中的勇氣和善良。他相信蝙蝠俠為這座城市帶來的善意已經在每個人的心中生根發芽。
這種信任是一種賭博,你並不是總能贏。
但是人總是要靠自己決定命運的。不是嗎?
-We have 45 minutes to save this city.
-No, I』ve got 45 minutes to get clear of the
blast radius. Cuz you don』t stand a chance against these guys.
-With your help, I might.
-I』ll open that tunnel, then I』m gone.
-There』s more to you than that.
-You could』ve gone anywhere, been anything.
But you came back here.
-So did you.
-I guess we』re both suckers.
至於剩下的,就交給他吧。
這就是他對於當年小丑拋給他那個問題的回答:
It wasn』t hard, hope is like gravity, all it takes is a little push. You need an ace in the hole, mine is myself.
最後,就像阿爾弗雷德描述的那樣,蝙蝠俠離開了這座盛滿他痛苦回憶的城市。並不是因為他放棄了,而是因為這座城市已經不再需要另一個人在漫漫長夜中為他們守望。
這座城市的人民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來的勇氣。
以及在被隔離之際展現出來的團結一心。
以及和城外軍隊形成鮮明對比的正義感。
以及充滿希望的下一代。
這些都讓布魯斯相信,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I see a beautiful city, and a brilliant
people rising from this abyss.
I see the lives for which I lay down my
life, peaceful, useful, prosperous and happy.
I see that I hold a sanctuary in their
hearts, and in the hearts of their descendants, generations hence.
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
It is a far, far better rest that I go to,
than I have ever know.
《俠影之謎》里,磨難和慘劇造就了一個不凡的年輕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生命的意義:
-It』s not who I am underneath, but what I do
that defines me.
《黑暗騎士》里,那個年輕人渴望為這個城市帶來新生,他看到了希望和信仰能夠為這個城市的人民帶來怎樣的未來:
-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you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the villain. I can do these things, because I』m
not a hero, not like Dent.
《黑暗騎士崛起》里,那個已經不再年輕的人終於發現,這個城市的人民也能夠像他自己一樣不凡,只要你能夠為他們指引方向,只要你能像自己生命中曾經攙扶過你的那些人一樣,在他們跌倒的時候告訴他們,人生還可以繼續下去。他們,就不會讓你失望:
-A hero can be anyone. Even a man doing
something as simple and reassuring as putting a coat around a young boy』s
shoulders to let him know, the world hadn』t ended.
-Why do people fall Alf?
So
that they can learn to pick themselves up.
-Still not
give up them sir?
-N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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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會拿TDK和Joker與這一部相提並論,下面就來看看這兩者的比較。PS:內含劇透慎入。
TDKR與TDK
縱觀蝙蝠俠前傳三部曲,其主題分別包含了英雄升起、沒落和崛起的崎嶇過程,這一部沒有 TDK 那般陰暗,真正如片名一樣,讓人看到希望和光明,作為 Nolan 腦殘粉,毫不猶豫的給出五星。這次的靈感來自於科幻鼻祖《大都會》和查爾斯狄更斯的小說《雙城記》,尤其是最後的革命段落完全就是《雙城記》中法國大革命的翻版。
到了最終章,蝙蝠俠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困境,然後再重新站起,最終實現崛起,這個套路儘管爛俗,但 Nolan 玩出了新意,這次的故事依然保持了水準,但也僅僅是保持,整個故事框架提升到了更高的程度,全程無尿點那是必然,場面也全面升級,但一點也不爆米花。TDK給人的感覺全程平淡無高潮,但其實處處是高潮,而 TDKR 有點走模式化,過於流水線,Nolan結構非常弱,最後的高潮戲和拯救整個城市也讓他看起來過於好萊塢流水線,但為了照應 Rise 這一主題,而且又是最終章,所以必須要燃起來,有點模式化也可以理解。
Bane打殘蝙蝠俠的橋段來自原著漫畫《Knightfall》的斷背之戰一章,Bruce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在監獄一段,當 Bruce 突破自我實現崛起那一刻,配合正能量爆棚的配樂,燃了。當蝙蝠俠歸來在大橋上燃起蝙蝠 Logo 時,正照應了早前TDK的一款海報,照 Nolan 的本意,如果希斯萊傑仍然健在,第三部的反派可能依然是他,所以這個橋段才出現在第二部海報中,而 Nolan 在希斯萊傑逝世後決定不再啟用這個角色,才有了現在的Bane,而這個橋段則被保留下來。
和 TDK 不同的是,這次多了真正意義上的高潮戲,在最後城市保衛戰一段,我們看到了Nolan用傳統的拍攝手法營造的大場面,絲毫不依靠 CG 技術,更加真實甚至超越了 CG 帶給人的震撼,恰到好處的爆破和動作橋段,不華麗而是貼近現實,再對比 Michael Bay 變3的結尾同樣的城市大戰,兩者的差距十分明顯,一樣的模式,Nolan 卻調度有序,整個節奏也張弛有度,沒有給人混亂感。
結尾也引出了漫畫中的羅賓,只是關於羅賓故事的設定和原著就脫節了,所以就有另一個解釋,片尾提到羅賓只是Nolan對原著的致敬,而囧瑟夫的角色就是蝙蝠俠的接班人,並沒有羅賓這一角色,當囧瑟夫踏入蝙蝠洞那一段,和蝙蝠俠首部俠影之謎中 Bruce 剛踏入蝙蝠洞如出一轍,更加照應了這種說法,沒錯,這是蝙蝠俠之外的另一個Rise。
簡單說說幾個新增加的配角,Bane留到下面細說,Anne Hathaway飾演的貓女足夠嫵媚,性格上符合了原著,在善與惡邊緣徘徊,還是演繹得很到位,Marion Cotillard 這次的表現不夠理想,甚至有些花瓶,囧瑟夫飾演的愣頭青警探戲份意外的吃重,幾乎要達到男二號的出鏡率。另外幾個老配也依然保持水準,Michael Caine的老管家這次處處給人淚點,奧德曼依然一副苦大仇深的老好人模樣,Fox的表現依舊不變,這兩位都中規中矩。
說了那麼多優點,下面說說槽點,這一部的劇本雖然照著《雙城記》的路子,但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離神壇還差了一點,既然是最終章,足夠燃 Nolan 是做到了,但作為離別,沒有給觀眾足夠多的感動,比如蝙蝠俠崛起那一刻,總感覺差那麼點火候,還好足夠多的大場面彌補了這些不足,但總的來說,TDK與 TDKR 就像兩個考生,給出了不同的解題過程,但都交出了滿意的答卷。
Bane與Joker
Tom Hard飾演的 Bane 沒有讓人失望,又一個霸氣側露的高智商罪犯,雖然大部分時候都在耍狠,之前擔心面具會限制其表演也多餘了,其出場照應了TDK開頭 Joker 的出場,一上來就 Hold 住觀眾,驚艷之處,就是那個盜夢式的鏡頭,也只有 Nolan 才想得出。Bane的氣勢和張力還是遜色於Joker,因為 Bane 還有一絲情感。
不少人在 TDKR 上映前就開始詬病 Bane 不及Joker,這兩者本來也沒有可比性,Joker本是無法超越的存在,但如果沒有前者,Bane必定會更加驚艷,在氣勢上魄力十足,相比 Joker 則更加果斷乾脆,絲毫沒有迴旋餘地,不像 Joker 和蝙蝠俠的關係那般「曖昧」。Bane另一點不及 Joker 的地方,就是沒有和蝙蝠俠擦出火花,兩者的對峙過於生硬,有的只是肉搏戰,心理戰完全可以忽略。如果說 Joker 洞悉的是人性的醜惡,Bane就是抓住了整個哥譚的命脈。
史詩級配樂錦上添花
再次堅定的認為 Hans Zimmer 和 Nolan 真是完美搭檔,是神一般的組合,沒有 Hans Zimmer 的配樂,整個電影都會拉低一個檔次,尤其是監獄一段的 Rise 響起,和最後的高潮戲,我整個人也跟著 Rise 了,直到電影結束,耳邊還在回蕩 Bane 的革命旋律。TDK的配樂給人的印象,就是為Joker準備的電音元素,相比TDK的配樂,這部更加悲壯,氣勢恢宏,相當符合崛起這一主題,借用一位網友的說法「去影院聽他的音樂,就好像朝聖的感覺」,今年若要列十佳原聲,必須要有TDKR。
傳奇終結
蝙蝠俠前傳三部曲就此終結,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點,Nolan為超級英雄電影樹立了新的標杆,其中的人性剖析,善與惡的博弈,貼近現實的世界觀,早以超越了美漫本身的設定。之後即使要重啟這個系列,估計也很難有人超越Nolan,Nolan一直摒棄 3D 技術,力挺 IMAX,堅持傳統不隨大流,這是作為一個商業片導演難得可貴的堅持,這樣做的目的,當然只為給觀眾最完美的觀影體驗。關於結局,Nolan不僅做到了崛起,讓新的英雄誕生,繼續延續暗夜騎士傳奇,也給了觀眾滿意的交代,並且最後還玩了一個花樣,沒有直接交代蝙蝠俠生死,而把答案留在了細節中。
在蝙蝠俠最後踏上蝙蝠翼準備帶走核彈那一刻,對 Gordon 說的一句話印象很深刻「任何人都可以是英雄,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舉動,為無助的小男孩批上外套,讓他知道人生還可以繼續下去。」這是幼時 Bruce 的父母遇害時 Gordon 為他做過的事,再聯繫到 TDKR 的槍擊案,感慨萬千,三位為女友擋子彈和保護陌生人的男子,他們都是普通人,卻做出了英雄的壯舉,現實中不缺英雄,他可以是我們每一個人,電影中暗夜騎士的崛起,帶動了現實中的我們每一個人正能量的崛起。轉一個影評:哥譚市需要一個英雄,還是一個制度?
周末看了《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
有一些感受,寫一篇影評。
本來這個影評是早就應該寫好的。只是我的拖延症又犯了,拖了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寫好。
哥譚市需要一個英雄,還是一個制度?
蝙蝠俠拯救不了哥譚市
The Joker:You think batman make Gotham a better place ?
OK。
開始
完整看了蝙蝠俠三部曲,現在認為。
諾蘭是用三部曲的形式做了個偉大的社會實驗。哥譚就是這個社會試驗場地,而蝙蝠俠、每一集的反派還有哥譚市民就是這個社會實驗的主角。
第一部:《蝙蝠俠:俠影之謎》
基本是為了講述蝙蝠俠之所以成為蝙蝠俠的故事。
而對於反派,做的是最簡單的處理。復仇,讓對手恐懼,這樣就能超越自己。
第一部的蝙蝠俠有一個最重要的理念闡述:
蝙蝠俠的底線是:不殺人。
【插曲:在原畫之中,DC漫畫公司的《蝙蝠俠》系列和《正義聯盟》裡面,蝙蝠俠一直都不是最正義和道德的代表。代表正義和道德的永遠是超人。超人的人格是完美的,力量是無限強大的。是絕對正義的代表。而蝙蝠俠一直是黑暗的代表。蝙蝠俠沒有規則,無視法律。
在有一集正義聯盟裡面,美國制定了一個超級英雄法案,讓所有的超級英雄都去聯邦政府註冊。聯盟的四大元老已經達成共識去註冊。其實去註冊就幾乎相當於去自首。但是當他們在飛機上聯絡老爺的時候,老爺只是說了一句:Go to hell。瞬間消失了。
老爺對法律是完全不信任的。老爺的正義可以被稱為是黑暗的正義。】
第一部還介紹了蝙蝠燈的來歷。
還有著名的阿卡姆瘋人院,也預示了第二部小丑的出現。
最後,老爺成為了蝙蝠俠。以一個人拯救了哥譚市。
第二部:《蝙蝠俠:黑暗騎士》
在諾蘭把整個實驗場地都搭建完畢之後,就開始了人性的實驗。
實驗的對象是全體哥譚市民,蝙蝠俠,光明騎士。操作人:小丑。
在第二部裡面,小丑演的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
我看這種影片的時候從來沒有哪一個反派讓我感到很害怕,因為以前的反派都是有某個目的,而且反派也是人,也會是有所畏懼的。但是這次那誰誰演的小丑,真的讓我恐懼了。我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惡,在蠢蠢欲動。
我認為人性本惡。或者說,在現實社會之中人們把本性之中的惡,都隱藏在內心的深處。
無論是從什麼角度,自己收到的教育,還是整個社會環境,都讓我們知道善是好的東西,惡是壞的東西。
但是,如果界定善惡的界限不存在了,或者說是正好相反了。那麼社會會怎麼樣?
Why so serious ?
小丑的話,小丑的行動。
小丑就是混亂的代表,在某種程度上蝙蝠俠也是。
從正常人的角度來思考。
小丑的惡:無解。
小丑不要錢,不受威脅。
如果需要的話,自己的命只是自己實驗的一個籌碼。
(當蝙蝠俠的摩托車撞向小丑的時候,小丑是在笑)
(當小丑被蝙蝠俠推下樓的時候,小丑還是在笑)
如果小丑自己死了,那麼蝙蝠俠的不殺人的底線也就被打破了,蝙蝠俠的神話也被打破。
阿福說出了小丑的本質:
Some man just want to watch the world burning.
小丑是研究人們內心黑暗的專家
而小丑本身:沒有底線。
小丑沒有底線,什麼事情都可以犧牲。
小丑偷錢只不過是為了引起黑幫的注意,最後把錢付之一炬。一根折斷的撞球杆,就讓黑幫之間最基本的「道義」蕩然無存。
正常的人們總是有底線
正常的人們總是有所珍視的東西;正常的人們總是有不能丟棄的東西。這就是人們的底線。
而大多數人的底線,要比法律這個在現實社會中離我們稍微遠一點的東西要低的多。
無論他在社會中扮演的是好人,還是壞人。無論他們是警察,法官,黑幫,還是光明騎士。
這就是他們的弱點。
他們都有弱點。小丑抓住了人們的這個弱點。
到最後,所有人都會受小丑威脅,所有人都會為小丑賣命。
All you need is a little push.
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惡魔,只要輕輕的一推,每個人都能變成惡魔。
這讓我想起了《蠅王》。
小丑利用了人們的恐懼。
只不過威脅黑幫的是他們的錢和命。
威脅警察的是他們最珍愛的親人的生命。
而對於哈維,這個哥譚市的光明騎士。
就更簡單了:瑞秋。
小丑用最簡單的方法,就讓這個光明騎士的惡在一轉念之間,完全的顯現出來。
陽關越是刺眼的地方,黑暗也就越深邃。
簡單的來說:
蝙蝠俠 VS 小丑 = rules VS chaos
蝙蝠俠極力想用恐懼維護一種正義的rules,但是我想這從本質上就錯了。
而小丑本省就沒有rules,小丑想要的就只是chaos。
結局不言而喻。
用一個謊言來維持的正義,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不就是小丑所說:
Their morality their code is a bad joke.
第三部:《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
和一位朋友聊起《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電影的劇情,他算是美漫的硬核吧。
覺得這部蝙蝠俠拍的意猶未盡。如果改改這麼拍就是一部偉大的電影了。
首先
整部劇任務太複雜,而且最後米蘭達的反水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整個刪掉。
整部片子反派一個貝恩就已經很強大了。
1 原畫裡面貝恩是少數知道老爺真實身份的反派之一。
小丑是不知道的,小丑根本不在乎蝙蝠俠是誰。而且小丑認為如果把蝙蝠俠的身份公之於眾的話,整個版本就太不好玩兒了。所以他寧可去威脅全城的人去殺掉那個知道老爺身份的那個人。【插話:蝙蝠俠的真實身份是蝙蝠俠漫畫系列最為值得看點之一,即使是在正義聯盟里都沒有幾個人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會知道蝙蝠俠的身份!動漫迷,對此表示疑議。蝙蝠俠這種老奸巨猾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在影片的最後時刻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故意的泄漏給了警長。】
2 是貝恩把蝙蝠俠打敗(腰椎受傷),並直接導致了一代蝙蝠俠的退休,使蝙蝠俠培養了一代羅賓。【原畫中很少有反派能戰勝蝙蝠俠】
僅憑這兩點,貝恩這個反派應該不比小丑要弱。
我想之所以諾蘭要設置這樣一個反水的反派角色的原因是想把整部三部曲完結,呼應一代的忍者大師和影聯盟。【還有第一部裡面的稻草人還在裡面打了個醬油】但是這樣的話,人物就太多太雜亂了。
用朋友的一句話說,貝恩就夠了。
還有貝恩和女反的年齡關係也是不正確的,即便是女反因為或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愛上了貝恩,他們的年齡差距也是很大的。難道,這部蝙蝠俠走的是海螺小姐的模式?
唉,無論怎麼說,這個女反一點都不出彩,而且演的很馬虎。汽車掉下去之後,她是死了嗎?因為腰斷掉?沒有流血,也沒有任何傷痕。然後虛虛的一閉眼就掛掉了?太不給力了。
剔除掉不給力的米蘭達,貝恩的設置要加強。
蝙蝠俠的底線是不殺人,那麼如果貝恩的底線也是不殺人,那會怎樣?
至少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為了一個偉大而又虛幻的目標,所有人都心肝情願的為他而死。
就像在一開始的時候為了掩蓋住科學家已死的真相時說的:
Did we start the fire ?
Yes, the fire rises.
信念,是信念很重要。
貝恩的下水道部隊被警長戈登發現,那個時候為了找到警長的下落,貝恩打死了他的手下。感覺這樣設計毫無特色,而且那兩人的死是毫無意義。如果是那兩人是心肝情願去死的話,貝恩的形象就瞬間高大起來了。就像Fight Club一樣。
貝恩,並不只是應該靠著恐懼來使他的人聽令與他的。能夠使人完全屈服的只有信念。
在有信念的人的眼裡,死亡和睡覺是同義詞。
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在那個要掌控韋恩公司的人問剩下的被警方逮捕的人怎麼辦的時候。
有這樣的對話:
He said they will die before talking.
Where he find these guys?
是信念讓一個人強大,而不是恐懼。
如果不是如此,為什麼貝恩的人那麼忠誠,片子裡面的論據不足。
但是為什麼是孤兒院的孩子被逼去下水道?
難道就是為了和布魯斯韋恩產生某些聯繫?
如果是,得不償失。這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那麼忠誠於貝恩。
如果是在貝恩的手下是一群社會最底層的人還有最容易被洗腦的社會渣渣。
那麼給他們洗腦成為可能之後,這種解釋就完全可以通順了。
他們是依靠一種信仰來集合在一起,他們無所畏懼,死亡只是一個小小的儀式罷了。
這樣的話,貝恩的反派形象至少不會比小丑差太遠了。
甚至我想
如果那個氫彈的設置改成根本沒有什麼氫彈。
當貝恩在橄欖球場扭斷那個科學家的脖子的時候,氫彈早就已經被拆除了。或者根本氫彈不會爆炸。
氫彈只是為了使聯邦政府和哥譚市的人恐懼的手段。
而貝恩的目的就在於把那些所謂道貌岸然的人們從他們的家裡面丟出來。
而審判的話,還是讓人民去審判,死刑還是流放。是人民說了算。
裡面有一個情節,我很喜歡。
在人民審判的法庭上(PS:那個審判的法官就是第一部裡面的稻草人),貝恩不是高高在上的法官,而只是站人群的背後。貝恩不是領袖,他只是引發了人們心中的惡,不是通過威脅(如小丑)而是以一種另外的方式來完成了,他自己的計劃。
當蝙蝠俠和警長死命的去追尋中子彈的下落的時候,最終是找不到中子彈的。而等到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整個社會實驗的時間也已經結束,整個哥譚市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最後,貝恩笑著死去,或者被抓。蝙蝠俠看著整個他一心想要拯救的城市,變成一片廢墟。貝恩說:We are the same.
如此,那麼貝恩的形象就完整了。
為了一個實現自己理想的瘋狂的人,用整整一個城市的人們和聯邦政府做了一次偉大的社會實驗。
貝恩的「電車難題」
我想大家都還對那個年輕的警察有過印象吧。
其實,漫畫迷早就發現了。那個年輕的警察就是日後的羅賓。
在影片的結尾的時候,女接待員和年輕警察的對話
You should use your full name, I like the name Robin.
當然精彩不在於羅賓的暗示。
而是羅賓在帶領著孩子們趕往大橋上和聯邦警察對峙的那一段。如果能把這一段擴展放大,使得成為影片結尾的一個亮點,使得把整個實驗由單單的哥譚市變成整個美國,那麼對峙之中的人性就會顯露。
人性的醜惡顯露無遺。
在貝恩剛剛佔領整個城市的時候,有個小嘍啰出來和警察談判。
警察說:你們不可能吧上千萬人關在這樣一個島上。
小嘍啰說:No we don"t, but you do.
貝恩給聯邦政府下了一個「電車難題」。
是選擇救盡量多的人,還是選擇等待,讓所有的人一起去死?
就像是「電車難題」里的:你是想要撞死一個人,還是五個人。
扳手就在你手裡面。
無論有多少種解釋,那麼對於我來說,我是始終無法選擇。
但是,當聯邦政府說絕對不會屈服的時候,當聯邦政府的士兵選擇把橋炸掉的時候,人性的罪惡就已經從那一刻起顯現。
如果影片能把這一部分放大,把這一部分也算做是貝恩計劃的一部分,那麼人性的實驗會更加精彩。
遺憾:
在這部電影裡面有一個海報是很重要的,就是在牆壁上用粉筆畫出的蝙蝠俠的標誌。
但是片子裡面並沒有真實的表現出這個標誌的意義。僅僅是作為地下反抗的聯盟標誌。就像那第二部的蝙蝠燈一樣的象徵意義。
唉,一部電影而已,不要那麼較真嘛。
不過如果能突出以上,那麼這部電影完全有可能和第二部的蝙蝠俠有的一拼的。
只是可惜啊可惜。
不過無論怎樣,這是一部好電影。值得反覆再去看一看。
但是照第二部的高度,還是有差距的。
也許是因為小丑不在了。。。
最後:我們討論完畢,覺得如果諾蘭這樣拍的話,一定會讓第三部成為媲美《黑暗騎士》的好片子。他說:如果真的這樣拍,那麼這片子在美國一定不能過審。
哈哈,是啊。整個一英雄電影完全變成黑暗系了。
PS:安妮·海瑟薇真心好身材。
通觀三部蝙蝠俠
在我看來,蝙蝠俠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選擇了成為一個英雄,而不是建立一個制度。
誠然,如果蝙蝠俠選了制度,英雄電影就沒得拍了,而我們也就只能看到一部美國記錄片了。
他選擇了成為一個英雄,他選擇了自己打擊犯罪,讓罪惡感到恐懼。
第一部一開始,韋恩迷失了自己。想要到世界各地體驗什麼是罪惡,才能更好的打擊罪惡。
他得出的結論是:恐懼。這也算是,師承。忍者大師的目標之一就是使人們恐懼。
讓罪惡恐懼,那麼產生罪惡的人就不會輕舉妄動。
只是,忍者大師和蝙蝠俠差別就是:要不要殺人。
OK,提問:
什麼是「罪惡」?
誰來界定什麼是「罪惡」?
蝙蝠俠?抑或,貝恩?
那麼,如果有一天蝙蝠俠定義下的「罪惡」變了樣子,或者蝙蝠俠變了,世界會怎樣?
我想這就是第三部裡面諾蘭正好說到的東西。
蝙蝠俠的正義就是貝恩的罪惡。
所謂正義還是罪惡,完全是依照某一個人的意志來制定的。那麼,你怎麼能保證這個人的正義不變質?
加入某一天蝙蝠俠變成了貝恩,那麼他所堅持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沒人能保證自己不會在絕對的權力之中迷失自己。
很多人都說,小丑是蝙蝠俠的另一個人格。
但是,我認為僅僅按照諾蘭拍的電影而言,貝恩才是蝙蝠俠人格的反面。
想想看:
按照蝙蝠俠的角度看。他利用了恐懼使得城市裡的罪惡得到抑制。
從貝恩的角度看的話。那麼,他也是利用了「恐懼」,使得自己認為的「正義」在城市裡大行其道。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只是站在的角度不同,定義的「罪惡」不同罷了。
貝恩奪取了城市,按照貝恩自己定義的「罪惡」,讓「罪惡」的人得到了懲罰。
還記得那些從漂亮房子裡面被揪出來的富人們嗎?他們為什麼住漂亮房子?為什麼有漂亮的車子?
這是不是本身就是不公平,是不是本身他們就在欺壓社會的底層人民?
如果按照這個定義來說,蝙蝠俠才是真正的罪犯,而貝恩是救世主。
貝恩的理念,把「罪惡」的定義反過來,不就是蝙蝠俠的理念嗎?
「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
所以,在那個炸毀的橄欖球場上,貝恩說:
We came here, not about conquer, but liberty.
To return control of this city to the people.
誰是「the people」?誰來定義?
無論是把富人們從他們的漂亮房子裡面揪出來,到街上去流放。
還是人民法庭審判那些「大資本家」們,在我眼裡看來,都是一些暴民的最低級的行為。
是無論貝恩在人民法庭上面躲到多遠的幕後,貝恩自己的意志還是在左右這整個城市。
無論是誰,只要「正義」是個人定義的,那麼「正義」本身就是個笑話。
貝恩做的實驗是什麼?
無政府主義?還是暴民主義?
看,等到貝恩把「權力」交給了「人民」,手裡的時候,這個城市更好了嗎?
沒有,這個城市只是變得更加混亂。
該有的小偷,還是有。
該有的飢餓,還是有。
該有的罪惡,還是有。
只不過,換了一種堂而皇之的名詞而已。
一切都沒有變,甚至變得更糟了。
貝恩,用「恐懼」統治整個城市。
貝恩所做的,其實就是另外一種「獨裁」。
而蝙蝠俠其本質上也是一樣。
英雄拯救不了哥譚市。哥譚市需要的是一種合理的制度。
誠然,制度是不完美的。
有時候,需要犧牲來進行自我修正。
但是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最小的犧牲,有著最大的利益。
看看最近幾天中國的事情吧,可以說這也算是一個大的社會試驗場。
我認為,人類社會形態最佳的試驗場地就是在中國。
現在中國的實際情況比任何一部好萊塢的電影都要複雜,都難以理解。
每個人都自認為掌握了真相。但是,你真的掌握了真相嗎?
提供一個關鍵詞。自己去找吧
微博 胡淑芬
別急,慢慢來,好戲才剛剛開始。
(英文對白是聽譯的,絕對不準確。有高手請指點。)
於九月十六日我因為看到了@胡天翼 老師的答案,於是萌發了強烈的去儘早觀看《蝙蝠俠前傳3》的願望。然後在知道劇透的情況下,看完了這部電影。
結果其實很出我的預料,這裡,也讓我對胡天翼老師的答案不同意。這只是個人理解上的不贊同,並不是站在制高點上,因此我很早就對胡天翼老師的答案點了「贊同」。
最後五分鐘的結局,我這裡也不說了,以免影響其他人的觀影,我只是對這部影片當中的個人感覺進行闡述。
先從故事線來看,私以為《暗黑騎士崛起》和《暗黑騎士》處於同一水平。後者一開始製造的是一個很不明顯的矛盾,意即:邪惡是否應該以最終獲得統治權作為終點?
要明白這個矛盾,必須先來看第一部。《俠影之謎》當中,暗影忍者聯盟最終是要毀滅哥譚市,但是毀滅之後,秩序應該走向何方?這一矛盾點,在三集影片當中始終存在,而且諾蘭始終沒有給出答案,這就是整個故事線的最高明之處。
《暗黑騎士》當中希斯萊傑出演的小丑,其實是諾蘭對於秩序和制度的思考的集中體現。小丑不是以統治為最高目標,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喚醒人內心當中對於邪惡的渴望。他不像「稻草人」那樣,試圖通過犯罪來表現邪惡,而是通過對所有人——包括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丹特等等,以一種解構主義的方法,來破除敵人心目中對於邪惡的憎恨,而誘導敵人以對邪惡的恐懼來對抗邪惡,最終走入激烈的反面,而達到瓦解敵人的目的。
諾蘭一直試圖通過鏡頭語言去引導觀眾明白,邪惡和希望一樣,存在於每一個人心中,而釋放邪惡的方法,有很多種。相比小丑製造的犯罪事件,以此種種恐怖來迫使人們屈服於邪惡,不如直接擊潰人們所信仰的信念,讓他們相信邪惡更為強大來得要更為有效。最終被擊潰的是光明騎士丹特,這是一個在聚光鏡下的符號,而視恐懼為力量、試圖通過征服種種未知的恐懼來使自己保持強大,並掩蓋內心最深處的軟弱和邪惡的蝙蝠俠卻最終沒有被征服。
當然,蝙蝠俠的未被征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布魯斯·韋恩擁有金錢和武力,面對小丑的高明,蝙蝠俠選擇了用武力的寬恕來降服對手,最終他失敗了,因為他發現小丑的目的達到了——相比起只能出現在黑暗之中的哥譚之子,光明騎士丹特更具備民心和歸附力,而一旦丹特的形象破滅,那麼人們心目中的希望,將不復存在。而犯罪分子最終會明白,邪惡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力量上的恐懼,而是因為對人心的引誘。因此,蝙蝠俠留下了一個謊言。戈登選擇了這個謊言,那是因為他知道,小丑的強大凌駕於武力、法律、制度和秩序之上,蝙蝠俠可以制服小丑,法律可以制裁小丑,但人的「惡」卻足以讓人文的一切成果束手無策。
諾蘭將「秩序最終的走向」,在《暗黑騎士》當中埋下了最大的暗線,直到《暗黑騎士崛起》。整個三部曲,從「暴力——心理——暴力」走完了一個循環,諾蘭在《暗黑騎士崛起》當中,也從解構主義上升到「構陷」的高度。這個高度,未必是諾蘭一人之功,但他敏銳地看到了人類原罪的初衷,因此在《暗黑騎士崛起》當中,他一直在給出各種信號,並不斷通過解讀信號,完成最終的「構陷」。
信號之一:蝙蝠俠的退隱。小丑伏法之後的八年,是蝙蝠俠消失的八年,但這八年表面上帶來了和平,卻印證了《暗黑騎士》的成功——小丑攻心為上,擊敗了蝙蝠俠,讓他以為「現在正義勝利了,人們不需要蝙蝠俠了」,而自己也傷痕纍纍,不足以繼續保衛哥譚市。直到貓女進家,竊取珍珠項鏈的真實意圖被他發現,這才引發了「構陷」的開始,那就是:秩序到底是否應該存在?如果是,那麼應該因為什麼而存在?如果不是,那麼應該因為什麼而不存在?故事一開始,「構陷」就已經成功,無論退隱的蝙蝠俠,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布魯斯·韋恩,都有罪。這是對秩序和制度的辛辣諷刺。
這裡簡單解讀貓女的行為帶來的思考:她輕易打倒了拄拐的布魯斯·韋恩,可以說是隱晦地譴責了「邪惡依然存在,卻並未遭到蝙蝠俠的制裁」。蝙蝠俠只保護弱者和遭遇普通犯罪的人,卻沒有保護收到侵害的富人,這是對現實秩序的一種蔑視,也是對法律的諷刺。貓女脫逃,並玩弄了一名見色起意的議員,這和最終貓女試圖潛逃出境而被逮捕入獄形成了對立,意即:法律最終對邪惡一視同仁。
信號二:阿爾弗雷德的美好願望。阿爾弗雷德伺候了韋恩家族三代人,見證了哥譚市與韋恩家族的興衰,他最後的願望是美好的、平凡的,這裡(可能)表明了諾蘭的觀點:秩序建立於人性之上,但不可能大於人性。而阿爾弗雷德的飾演者邁克爾·凱恩無疑是最大配角之一,他用僅有的出場時間詮釋了一個旁觀者清的智者對於秩序、制度、力量和人性的思考。阿爾弗雷德的兩次哭泣,都體現出高於上述四種形態的境界。第一次,是因為他堅信人性,第二次,是因為他執著於人性,而感到愧對了故主。最終的結局,大家可以去看電影。
信號三:戈登的苟延殘喘。戈登身為警察局長,是制度和秩序的代言人,事實上,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在三集電影中大放光彩,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短短的瞬間。他的地位不輸於阿爾弗雷德,區別在於管家先生是人性的代名詞,而戈登是制度的信徒。從他不願意揭破丹特之死的謊言,到寧可被下水道沖走也要擺脫貝恩的毒手,再到他在醫院中運籌帷幄,最後一個人冒死阻止核彈準時爆炸,為蝙蝠俠爭取到了寶貴的十幾分鐘,都說明了制度在宏觀環境下對邪惡的壓制。但制度終歸是制度,可以維持秩序,卻無法引導秩序,可以緩和危機,卻無法化解危機,這是最大的矛盾,也是制度輸於人性的地方。
從戈登的行為可以看出,制度最終必須依靠的東西,或者是力量,或者是人性。這就是諾蘭在《暗黑騎士崛起》當中用心深刻的地方。從布魯斯·韋恩被關進監獄開始,通過零碎甚至是混亂的鏡頭語言,以一種斷線的方式在交代著制度的更迭。無論哥譚市,還是美國政府,都陷入了制度被踐踏之後的混亂。這個時候,秩序是虛無的,力量佔領了一切,卻和人性相悖。
信號三:蝙蝠俠要求貓女帶自己去見貝恩,引發了一場超級英雄在力量上第一次全面潰退的肉搏戰。這個場景當中出現的兩個鏡頭,一個是貓女不忍看到強大的蝙蝠俠被貝恩蹂躪,一個是肉搏戰之前貓女向蝙蝠俠坦白,如果自己不引誘蝙蝠俠去見貝恩,自己就會有生命危險。這裡的矛盾衝突表面上看,是人性屈從於力量,實際上,是人性戰勝了力量。貓女對蝙蝠俠/韋恩產生了一種依賴(這裡還不能說是愛,往後還有發展),也對第一個信號進行了回復;而貝恩之所以能夠擊潰蝙蝠俠,則也是因為人性當中的一種。大家可以去看電影,可能有人覺得說不通,包括胡天翼老師在內,但最終諾蘭還是留下了一個不甚美好不過確實存在的希望。
信號四:信念,也就是人性的存在。副警長,戈登的搭檔,一個典型的醬油角色,僅僅依靠台詞和有限的鏡頭語言交代給觀眾。一開始,他為即將抓到蝙蝠俠這個害死丹特的元兇而沾沾自喜;然後,他屈從於貝恩的暴力,埋首家中,和廣大平民一樣,苟且偷生;最終,他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穿上了漂亮的警服,拿著一支貝雷塔或者哥洛克18,帶領警官們沖向蝙蝠坦克和暴徒們的長槍。@胡天翼老師在答案中說了「蝙蝠俠在三部影片中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成為一個「象徵」,希望民眾相信正義,希望終有一天,蒙著面的「黑暗騎士」成為不需要。可是,第三部影片中恰恰反映了這一切的不可能:民眾在無政府狀態下如此自在」,諾蘭已經給出了很好的解釋,蝙蝠俠的作用達到了,民眾相信正義,在危險時刻,站出來的表面上是國家機器,實際上,是一種信念——對正義和職責的信念。這位副警長此時代表的不是制度和秩序,而是信念。因此,民眾相信正義是可能的,這個可能的來源,恰恰是高於制度和秩序的。
以上四個信號不是全部,因為在整部電影中,還有這樣那樣的其他信息。例如米蘭達睡了韋恩,例如福克斯在武器庫和開發部都被貝恩據為己有之後依然隱藏了蝙蝠俠的裝備,等等。這些信號綜合起來,成為了構陷的基礎,構陷的高潮在橄欖球比賽開始之前的國歌演奏階段,這是最讓人感到痛苦的地方,本來我想把這個橋段算作一個明顯信號,但這樣會破壞觀眾的欣賞渴望,所以還是讓大家自己去看吧,看看諾蘭對於自由平等博愛的諷刺,是如何無所不用其極,並且毫不留情面的。
最終完成構陷的,是信號五。
信號五:小孩和貝恩從不可能逃脫的監獄先後逃脫。這裡的內容交代得非常短暫,但是如果看官注意觀察,必然會發現三個要點。
第一,構陷的最主要推動因素——孩子脫離監獄井口時,並沒有綁上安全繩,相比之下韋恩的最初幾次嘗試,則反之。這是最容易對比也是最容易解讀的一點。這裡再次提到構陷的內容「秩序到底是否應該存在?如果是,那麼應該因為什麼而存在?如果不是,那麼應該因為什麼而不存在?」安全繩就是秩序和制度的體現,小孩和貝恩最終打破了秩序和制度,追求了不同內容的自由。區別在於兩個人對於秩序如何存在的價值走向判斷,也是截然不同。
第二,構陷的高潮,暗影忍者聯盟當中,大師的鬼魂出現,給了韋恩以動力。韋恩發現,他沒有最終解決秩序和人性的矛盾,他不可能去解決這個矛盾,但大師也好,小丑也罷,抑或是貝恩和米蘭達,都希望利用力量去打破制度,建立秩序,壓抑人性。這和蝙蝠俠前兩集當中的行為不無相似之處。蝙蝠俠之前是通過力量維持制度和秩序,掩蓋人性當中對邪惡的嚮往,當然也包括自己。最終他明白,力量只是用來抑制力量,而要抑制邪惡,維持秩序,依然要靠人性當中的善良與希望。
第三,監獄當中幫助韋恩的醫生和獄友。這兩個人都是在提醒韋恩,要想脫險,先治病,不止治療身體,也治療心病;鍛煉滋生的力量,不足以取代安全繩的秩序,要爬出井口,必須放棄安全繩。這裡的確很生硬,也許是因為影片片長限制的緣故,本來可以做得更細膩。個人估計諾蘭認為鏡頭語言的強大足以掩蓋這些細節的生硬、缺少過渡,因此用了不斷的切換對比。電影的魅力在於缺憾美,這裡表現的比較明顯。
到此時,構陷已經完成。韋恩個人的人性變化,和哥譚市陷入邪惡和暴力的泥沼,強烈對立起來,全面否定了之前蝙蝠俠為哥譚市所做的努力。靠一個英雄或者一個符號以暴易暴,維持秩序和制度的簡單平衡,也許短期之內能行得通,但英雄並非永恆,因此邪惡總有抬頭的時候。暗影忍者聯盟大師明白,小丑明白,貝恩明白,米蘭達明白,阿爾弗雷德明白……觀眾遲早也會明白。布魯斯·韋恩最後戰勝的並不是自己,這不是救贖之旅。相反,諾蘭給了每一個人以多重選擇,不同的選擇,架構不同的秩序走向,對制度形成不同的矛盾,但每一種選擇,都有可能是錯的,甚至包括蝙蝠俠與核彈同歸於盡在內。諾蘭對當今世界的否定和肯定,也通過影片進行了隱晦的表達。
有一個細節,@胡天翼老師提到,除了孩子和被困的警察,電影中所有給普通百姓的鏡頭都表現出了「暴民的狂歡」。蝙蝠俠失敗了,他徹底失敗了,完全淪為一個「人肉拆彈部隊」。這裡個人持不同意見。暴民的狂歡,只限於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包括審判富人和貝恩城裡的軍隊。除了在貝恩在橄欖球場威脅過的觀眾之外,多次出現的「平民」僅限於孤兒院的院長和孩子們。這裡有一個沒有交代好的硬傷——布雷克讓孤兒院的孩子們跑到橋上集中,準備脫險,並選出幾名代表,去告訴所有的平民,讓他們跟著一起脫險,可最後只有孤兒院的人到了橋頭,其他平民不見蹤影。也許正是這個硬傷給了@胡天翼老師在內的觀眾以誤導。在我看來,正義的實現並不是平民們最終開化,一擁而上,制服貝恩等暴徒,然後擁護蝙蝠俠成為哥譚市救世主這麼簡單粗暴,以諾蘭的性格,他斷不至於犯這種幼稚的錯誤。
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其實非常糾結。我很贊同一個超級英雄的存在,並且會主觀地美化英雄的形象直到完美,但看完這部電影以後,我才發現,支撐蝙蝠俠、貓女和福克斯等人戰鬥的信念,竟然不如阿爾弗雷德的樸素願望來得更加真實而接地氣,至於最後布雷克繼承了一些遺產成為「羅賓」的時候,以及戈登警長重登大位的時候,我反而開始厭惡簡單的以暴易暴。可惜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只有小丑達到了,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僅有一個配角阿爾弗雷德,有鑒於此,我對最後阿爾弗雷德的出色表演差點淚流滿面。
這是一個很冗長的答案,結尾要說的是,蝙蝠俠成功逆轉的,不是人性,人性本來就是矛盾的。他成功逆轉的,也許只是一個構陷。這是一部讓人絕望到了極點的電影,生命和世界的美好,僅僅存在過不到5分鐘,真的彌足珍貴——生活中,掙扎於痛苦和絕望的時候,比享受美好的時候,可能要多出很多,而描述絕望比展現美好更痛苦,多咀嚼這些痛苦,也能促使我們反思。每個人心中有蝙蝠俠,或者說每個人都心存善念,這應該是整個 Wayne 家族的美好願望,不代表一定能實現。小丑早已證明了人心之惡,蝙蝠俠只是通過謊言將其暫時掩蓋了而已。
TDKR 最後,Robin(Blake)看著蝙蝠俠拖著核彈飛走時,並沒有摸著小孩的頭、閃著淚花、一臉充滿希望的樣子,而是非常鬱悶地丟掉了自己的警徽,而後接下蝙蝠俠的接力棒。這就是很明顯的表達 Gotham 沒能達到 Bruce Wayne 所期望的狀態,仍然需要一個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守護者。
Bane 接管後整個 Gotham 的無秩序狂歡,特別是那場令我印象深刻、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批鬥會」,正是缺少正確指引的盲目民眾在小丑所言的「little push」作用下的結果。Harvey Dent 只是一個象徵而已,Bruce、Blake、Gordon 等人並沒有因為知道醜陋的真相而失去希望,倒是普通民眾,把注意力過分集中在 Harvey Dent 這個具體的人身上,導致 Bane 一段朗誦就徹底摧毀他們的希望。回過頭來看,我覺得這個結果是在否定第二部中蝙蝠俠的一切努力——即使在燦爛的謊言維繫下,市民們仍然沒有能把善良、正義放在心中的首位。White Knight 也好,Dark Knight 也好,在他們心中並無區別,法律、秩序不重要,能保全自己就好。看第二部的時候,我就覺得蝙蝠俠的追求太完美了,簡直是苛求。這是一種無奈,也是現實。
在我看來,TDKR 就是想講一個精彩的超級英雄故事,沒有 Batman Begins 里大段大段的說教,沒有像 The Dark Knight 那樣挖掘反派。沒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人人心存善念,對於看過前兩部、對諾蘭有影片深度上要求的影迷來說,確實頗為失望。Alfred 開頭勸告 Bruce 應該通過金錢和科技去造福世人,而不是戴著面具出去抓罪犯。若沒有謊言的話,這是最理想的狀態。可是當 Bruce 被關到監獄裡的時候,看著城市一點一點地毀滅,心裡著急了,跟獄友的對話中可以發現,什麼象徵、什麼恐懼、什麼心中善惡,他都不在乎了,一心想著儘快出去乾死 Bane 就好了。
從開頭我就在心裡琢磨著片名,這個 Dark Knight 何時 Rise?可惜我一直沒看到蝙蝠俠的心境有任何變化。從監獄裡跳出來算是 Rise 嗎?沒看出來。倒是最後 Robin 站在升降台上 Rise 上去了,我才知道 Rise 上去的東西,實際上是蝙蝠俠這個具體的象徵。這和 Bruce 最初的理念簡直是背道而馳,那個 Robin,和第二部裡面模仿蝙蝠俠的市民們有區別嗎?無非是得到了官方裝備而已。
諾蘭沒能解決前兩部的問題、給出一個完美的結局,是令人遺憾的。但這樣一個無奈的結局,我反而更能接受。這是一部沒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電影,把普通市民教化成聖人,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與其說諾蘭「想解決前兩部的問題但是失敗了」,我更想說諾蘭「想表達前兩部的問題實際上是無法解決的並且成功了」。終於看了電影對於蝙蝠俠迷和諾蘭粉來說絕對是不容錯過的作品。這裡僅說一下個人對電影內容的看法和一些與過往作品的聯繫,其他的還是留給更專業的知友去評價吧。(有部分劇透,並且透露部分關鍵情節,建議在觀影后閱讀)
首先,第三部的縮寫與弗蘭克米勒的漫畫黑暗騎士歸來(THE DARK KNIGHT RETURNS)一樣都是TDKR,而在劇情上也同樣是蝙蝠俠在沉寂多年之後,重披戰袍的故事。蝙蝠俠被貝恩大癱瘓自然是參考了騎士隕落(Knightfall)的劇情。而高譚成為無政府的隔離地帶也可以看出與無人之地(No Man『s Land)的關係,尤其是警察與暴徒對峙和蝙蝠俠用蝙蝠標誌宣告歸來(雖然比漫畫排場大很多)的部分。
以下引用自美漫達人multivac對於TDKR漫畫的簡述和評論
「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故事裡的事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
曾幾何時,這句話在美國漫畫里時常出現,基本都是作者YY未來故事,內容無非布魯斯年老退居二線,羅賓或者他兒子繼承衣缽,將蝙蝠派發揚光大……好吧,這不是武俠。就算有悲劇結局的,也是英勇獻身這一類的偉大主題。米勒版的不一樣。羅賓已死。50歲的蝙蝠俠已經於十年前掛袍。警察局長戈登即將被迫退休。罪惡之城——我是說高登市,街頭的暴力犯罪變本加厲。
換言之,蝙蝠俠從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他重出江湖。而他也喚醒了昔日的敵人,並被新任局長視為法外兇徒。究竟是罪犯的存在造就了蝙蝠俠,還是蝙蝠俠的存在帶動了犯罪?
米勒違背了之前所有漫畫中的教條。沒有陰謀詭計,沒有衣著鮮亮的壞蛋,也沒有華而不實的「死亡陷阱」和小道具。犯罪的理由很簡單:金錢、權力、或是單純的變態。這裡沒有帥哥美女,沒有正義英雄,沒有華麗的戰鬥,只有一個無情的現實世界,和一個試圖挑戰體制的人。
這部作品裡的蝙蝠俠不是英雄,而是一個反英雄。但他的行為——特別是他早已不復當年的巔峰狀態,就連強壯的心臟也無法承受接連不斷的戰鬥,卻依然毫無懼色的面對各種追兵——卻無法不帶有英雄色彩。他拒絕接受「老兵不死,只是凋謝」的結果。
蝙蝠俠收服街頭的小混混,形成一支新的幫派——很難說他們究竟是罪犯還是受害者。他同綠箭(之前在漫畫中就一貫是左派立場)的合作,則更具政治色彩:忠實聽命於總統,以求換得超人類的生存空間的超人,淪為了當局的忠犬;反倒是身為凡人的他們,打出了決不妥協的信號。即使代價是死亡。
書中不可避免的帶著冷戰的烙印。一觸即發的緊張感瀰漫在全書中。顯然,當時米勒已經在反省大眾媒體的影響,廣泛採用「電視播報」這一形式,不僅為主題推波助瀾,也傳達各方的觀感:既不同於「超人歸來」的萬眾歡呼,也不同於X戰警們受到的歧視和排擠,一個地下的執法者引來的是懷疑與爭議。公眾在電視上辯論不休,對他的行為有褒有貶。這種手法後來被許多人模仿。而布魯斯父母被槍殺時珍珠掉落的那一組慢鏡頭,也被無數畫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
本書成為了主流漫畫的一座里程碑。它氫彈般的爆炸效應震動了整個產業,由此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蝙蝠女癱瘓,羅賓不久就被殺死;他和超人等其他英雄的關係,從前是好友,而接下來的作者們則遵循了米勒的腳步——他們必有一戰。此後二十年的蝙蝠俠漫畫,都因此定下了基調——黑暗、冷酷、孤僻、不擇手段。
而這正是DKR最大的副作用。很多人對米勒的作品存在著誤讀,僅僅被他筆下那個黑暗的世界所震撼,卻忘了他在黑暗中,同時還埋藏了一絲希望,以及對希望的追求。於是他們開始模仿所謂的「黑暗」路線,卻只學得些皮毛。不是要孤僻么?便讓人物命犯天煞孤星,眾叛親離;不是要冷酷么?便抹去他所有的人性,讓他徹底的「愛無能」;至於黑暗——還沒有人能模仿米勒的黑暗,連皮毛也不能。
蝙蝠俠是地下執法者,在罪犯橫行,政府腐敗的高譚市裡,只有他是普通民眾和尚有良知的警察所能依靠的唯一的對象,也自然而然的使他成為了高譚市民心目中希望的象徵。
第一部Batman Begins 就是創造這一象徵的過程——打擊犯罪帶給犯罪者恐懼、守護高譚帶給民眾們以希望。
到了第二部The Dark Knight蝙蝠俠發現僅僅依靠一個黑夜的守護神,並不能帶給民眾真正的未來:因為自己而誕生的不顧自身安危的模仿者與混亂的使者。哈維的出現令他發現只有一個在光明中的象徵才是高譚所需要的。但是光明隕落了,蝙蝠俠成為了在黑暗中守護光明的騎士。
最後在第三部中那個光明的象徵被破壞了,人們心中已經沒有了能夠信仰的東西,於是黑暗騎士便從黑暗之中崛起……
所以從故事的內容上來看TDKR很好的將三部串連在了一起——在沒有正義的地方創造正義、用光明的正義替代黑暗的正義、在失去正義的時候再度帶來正義。一個以恐懼為武器,在黑暗中守護正義的騎士的故事。
關於「Rises」本文開頭就提到了這部電影與米勒的漫畫之間的關係。用"Rises「取代"Returns」體現了蝙蝠俠的意義——象徵。
漫畫中蝙蝠俠失去了最好的助手(羅賓),失去了最好的盟友(超人),幾十年的努力最後也化為了烏有,比蝙蝠俠誕生之前的情況更糟。於是他再度歸來不再是守護而是打擊一切與自己信仰相背的「惡」,即使對手是遠比自己強大的超人,而幫手則是小混混們和綠箭……
電影中的蝙蝠俠也失去了最好的幫手(阿福)、曾經的盟友(戈登局長),而自己的努力最後也化為了烏有,曾經在兩艘船上看到的希望消失了。只是這一次蝙蝠俠選擇了再次讓自己成為象徵,成為正義的化身帶給人們希望。因為他明白是因為失去了希望和混亂才使民眾參與到暴動中(其中大部分應該還是八年來被關進監獄的罪犯),但他仍有盟友代表秩序的警察,仍然有為了正義和秩序的人存在,所以布魯斯沒有選擇放棄(即使對手是力量強於自己的貝恩)而是選擇了再一次讓蝙蝠俠成為高譚的守護神。
正是這些區別使同樣處於絕境的蝙蝠俠選擇了不同的方向,Rises即是使蝙蝠俠的再次從黑暗中崛起成為守護高譚的象徵。
布雷克作為蝙蝠俠的繼承者與TDK中的模仿者是完全不同的,他有與蝙蝠俠都是因為高譚的黑暗而成了孤兒,有成為高譚守護者相同的原始動機,他了解蝙蝠俠的力量與最強大的武器憤怒與恐懼。他也擁有出色的偵探能力和勇敢機智,布魯斯也教會了他面具的意義,除了身手和意志力不如布魯斯強大之外,沒有任何一點是只是戴著蝙蝠俠面具,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卻想充當義務警員的模仿者能比的(對於其他人物如果大家有興趣我也可以和大家交流一下看法,只是作為原創人物布雷克更容易評價,所以就先寫下了)。
對於蝙蝠俠最後沒有實現理想(不再需要蝙蝠俠)這一點,一方面是為了與之前和之後的蝙蝠俠作品相統一,高譚需要蝙蝠俠,而蝙蝠俠需要作為黑暗騎士。另一方面,作品本身作為留白的一種選擇了讓蝙蝠俠繼續成為一種象徵而不是市民意識覺醒的理想化情節。從這個角度來看因為只有成為「象徵」而不是英雄的蝙蝠俠才是犯罪者的夢魘和市民的希望,市民們不需要知道蝙蝠俠是誰,只要記住是他一次又一次保護了高譚,黑暗騎士將永遠守護高譚直到光明出現的那一天。
怒答!最後一集里崛起的不是蝙蝠俠,而是整個高譚市。
要想理解第三部《黑暗騎士崛起》必須結合前兩部。整個三部曲中高譚市和蝙蝠俠有著不同的命運軌跡,並且相互影響。
第一部 高譚市是墮落的高譚市,人們已經失去道德上的正義,官匪勾結肆無忌憚。而韋恩自己處在復仇之路,把正義和仇恨華為等號。在這一部蝙蝠俠通過「影子聯盟」極端的行為認清仇恨和正義的關係,實現自身精神升華的同時也給高譚市帶來的正義的符號。在第二部的大背景,犯罪分子不敢在黑夜活動,不受賄賂DA開始起訴罪犯就是第一部的功勞。蝙蝠俠的出現成就了高譚市道德正義感的回歸,邁出了成長的第一步;
第二部 高譚市開始排斥蝙蝠俠,小丑的出現和民眾的反應。整個高譚市乃至蝙蝠俠都在反思:高譚市是否需要蝙蝠俠的存在。找回了道德正義感的高譚市正在追求司法和執法上的正義。這是一步必然的過程,所以蝙蝠俠也欣然接受自己的退役,願意把維護正義的事情交給DA和警察來做。最後的成為黑暗騎士的蝙蝠俠的存在,已經和高譚市的正義追求不符了。在這一集里,高譚市和蝙蝠俠又得到的成長:高譚市似乎不需要蝙蝠俠;
第三部 是結局,也是輪迴。這一步高譚市又回到了道德崩壞的原始狀態,甚至比之前還要原始——連形式上的司法都不存在了;同時,恐怖分子空前猖獗,整個城市都被佔領,高譚市到了最需要保護的狀態。蝙蝠俠適時崛起,輪迴性的為城市找回了正義感也為城市帶來了新的成長:當自己的城市需要保護時,每一個人都應該站起來戰鬥!因此不僅僅蝙蝠俠崛起了,5000名警察、Robin乃至整個高譚市都在戰鬥。到了這部高譚市達到了人人心中有正義,人人為正義而戰的程度。雖然最後是蝙蝠俠帶走了核彈,但這件事過後高譚市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強——不再是只有正義的化身在戰鬥。
而對於蝙蝠俠,「影子聯盟」的再次出現本身就暗示這是一個輪迴。最開始蝙蝠俠完全把這場戰爭私人化了,隻身找貝恩去單挑。已經年老力衰必然會被痛扁,但被扁其實給蝙蝠俠一個升華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大比例的觀眾發現監獄裡的場景和第一部的似曾相識:監獄井口如同當初自己家中失足落下的井口,象徵著最初自己恐懼的誕生;監獄自己在蝙蝠俠誕生前復仇之旅呆過,而「見鬼」的大師正是當初站在那裡誘惑自己加入「影子聯盟」的。
最終,蝙蝠俠克服了恐懼爬上了井口,但是崛起完全不止這些——他已經不在把這場戰爭當做私人化的東西,「影子聯盟」是蝙蝠俠誕生的根源,但是蝙蝠俠已經走出了這個陰影。於是蝙蝠俠選擇同5000個警察一起戰鬥,在人群里和貝恩單挑。到這時蝙蝠俠已經知道高譚需要什麼樣的力量來保護,已經為自己的消失做好準備。因為他和影子聯盟的恩怨已經了解,這個城市已經具備了自我保護的力量——只要戴上面具,還有人可以成別蝙蝠俠。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羅賓的誕生。這個毛頭小子從一出場就展示了替代蝙蝠俠的潛力:與生俱來的正義感(與蝙蝠俠的陰暗不同)、機制勇敢、身手不凡。和蝙蝠俠迴光返照式的崛起不同,羅賓是一隻光芒逐漸增強的新星。這樣的年輕一代的崛起,讓人對高譚市的未來充滿希望。
蝙蝠俠完成了自身命運的輪迴而光榮退休,高譚市具備自我保護的決心和力量,Robin的出現使得蝙蝠俠後繼有人。 至此,三部曲被諾蘭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觀後感,一個字,HOPE
高譚市的這場雪,無似蕭瑟,也更無美感,而是零星地飄送著,飄到了這3000名黑壓壓的警察身上,它們神情肅穆,目光直視前方,那種略顯獃滯的眼神,流露的像是淡淡無奈,但更多的是已經無所顧忌的堅強,一股股暗流涌動的倔強。長官穿上自己最正式的戎裝,面對眼前的暴徒,咬出一句:我們才是這裡的警察,不是你們!一聲令下,這群只有手槍,大多數只有警棍,在地下困了一個多月的警察們,吶喊著撲向了暴徒猛烈的火力,前仆後繼,這種只有工農紅軍在主旋律電影中才有的勇猛竟然出現在了高譚市的警察身上,其實在此之前,包括前兩部電影,警察一直是腐敗,無能,虛榮有時候甚至成為一個絕望的助力,在這裡,他們讓我看到一出最感人的希望圖景,其實他們並不是被蝙蝠俠從地下救出來的,而是被希望救出來的。蝙蝠俠回歸高譚市乾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就是在大橋上燃起蝙蝠俠巨大的圖標,告訴全城的人不要放棄自己,正義力量依然存在,還有人在抗爭,還有人在奮鬥,我們仍然可以為光明放手一博,蝙蝠俠知道,最重要的就是要燃起希望!
希望,這個從第二部遺留下來的命題,一直貫穿了整個蝙蝠俠的使命,三部以來,他的出現是為了帶來希望,他的堅持是為維護希望,而他的結束也是為了傳遞希望。第二部的結尾,蝙蝠俠為了這份堅持,替雙面人背了黑鍋。雙面人,淪喪了的光明騎士,這枚小丑實際上戰勝蝙蝠俠的最終砝碼。小丑殺死瑞秋,不僅摧毀了蝙蝠俠的心理防線,更將高譚市苦心經營出的的光明騎士引入邪惡的深淵,但是不能讓小丑得逞,市民們不能沒有了難得的希望,蝙蝠俠忍辱負重背下了雙面人的一切罪行,於是乎成為了黑暗騎士.....這樣做真的值嗎?為了讚美一個窮凶的罪犯,置真心英雄於不義,黑騎士做出這等千夫所指的犧牲是為了什麼,還是希望!
《黑騎士》有很多講的,我就不在這裡喧賓奪主了,重新回到《黑騎士崛起》,班恩所製造的恐慌,說白了也是在一步步泯滅人們的希望,大鬧華爾街,炸死市長,困住全城的警力於地下,當著眾人的面殺掉唯一能阻止爆炸的科學家,炸毀接通外部的大橋,只留一架還聲稱有人經過它就自動炸掉。而且,之後一切的反抗和努力都被一次次扼殺,繼續盤剝著戰士們,市民們,和觀眾們的希望,美國政府放棄了,增援的上尉被班恩秒殺了,警官脫下軍服躲回家了,戈登局長等最後的餘人也被抓住了,羅賓在終於能救出被困警力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蝙蝠俠被打折了背,而且就算瞬間康復也跳不出那個地牢...
其中最殘忍的一幕莫過於班恩宣讀戈登的信,揭露了光明騎士和黑暗騎士的錯位真相後,所有人的信念再一次被無情摧推倒,那種世界觀被顛覆的感覺足以觸及人性中最脆弱的那根瘋狂神經,然後緊接著班恩放出了高譚監獄的千名罪犯,整個城市被暴徒佔領,被罪惡席捲,陷入無盡的瘋狂中,這一瞬間,政府的權威崩潰了,戈登的形象坍塌了,一直供奉的正義象徵原來是一出愚昧大眾的鬧劇,蝙蝠俠自然也不會回來了,人們在那一刻失去一切,留下得只是滿腔的憤怒無處宣洩,罪犯,暴民,一場類似中國某些時代某些場合的打雜搶燒統領了高譚,人們不放過任何有錢人,而且久違的「稻草人」正是我們的判官!這場極端的社會矛盾的宣洩,撇開煽動者的邪惡目的以外,倒頗具有一點暴力革命以建立大同社會的色彩。在此為和諧起見,我就不拿它跟某些歷史真相做什麼類比了...說來其實人性源惡論和無政府主義才是我在諾蘭的三部曲最想聊的,在第二部已經被小丑發揮得淋漓盡致,班恩所為雖仍有造化,但終究是無法與前者比擬的。但是憑我現在的儲備怕是還不足以能回答好我的觀點,待我在大學圖書館深造幾許,將這份極端理性化和自我化之後,再作為《黑騎士》的影評好好聊聊也不遲。如此,還是先聊聊第一部《俠影之謎》吧。
地牢那場戲,又重新回到了第一部的主題論點,戰勝恐懼,征服自己,那群突然飛出的蝙蝠,那個好似童年掉落的井道般的牢壁,那些特屬大結局的輪迴亮點,實在驚喜連連,加上眾囚的哼喝,史詩氣派大快人心,而尼森連姆的再次現身,像極了第一部開頭,此時此景,又留下多少深意,又觸及多少感慨。
蝙蝠俠爬出來了,最終大戰降臨了,別人又會以為這將是一曲個人英雄主義的讚歌,那就說明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走進這個故事,尤其是這一部,蝙蝠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一直勤勤懇懇的堅定戰友戈登局長,從我第一次在韋恩家裡見到就被妖嬈到的貓女,舉著長槍衝進醫院英氣逼人的羅賓,地牢里眼眶濕潤的醫師囚徒,還有基本打醬油的摩根弗里曼老爺子,當然還不能忘了在大決戰的3000警官和其中多少躺在血泊中的無名英雄。是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幹掉了大反派,和最終的大反派(保密)。記得有一個鏡頭,在即死的最終大反派面前,加利奧德曼,克里斯蒂安貝爾,安妮海瑟薇和他們的角色身著各自的戰服被框在了一起,那一刻,有一種史詩級的感動。
最後,大戰結束,諾蘭終於給了蝙蝠俠和他的使命他的諾言一個滿足的交代,其實我很欣賞這部終結篇的結局,蝙蝠俠成功隱退,但他將希望留給了人們,更將自己的希望傳遞給了新生代的戰士,看著福克斯得知自動裝置已修好時那種震驚中略帶欣慰的眼神,戈登局長撫摸著修好的蝙蝠燈時那滄桑動人的笑顏,蝙蝠俠主僕老人那激動得幾乎顫抖著的微笑,還有老僕人眼前得那對情侶,這麼久了,忍了痛割了愛,碎了心斷了腸,終於在佛羅倫薩的小店裡遂了自己的願,無論是高譚城,韋恩公司,市政廳,警察署,孤兒院,還是羅賓漢,貓女,福克斯,老僕人和蝙蝠俠,全片在一種滄桑沉重但充滿希望的複雜情緒中畫上了終點。
其實諾蘭對於這一偉大而俗套的英雄故事賦予的新意並不能抹殺這個故事可以預知的結局。但是當我們看到韋恩少爺一如阿福所期待的那樣過上了平靜的日子之後多少還是有點慰藉的。沒有人不會為之動容。尤其是在看到秒錶停留在5秒倒計時的那一刻。我相信我們觀眾就如同劇中哥譚市的普通市民一樣揪心。
對於英雄這一個亘古不變的話題很多人都有著他獨到的見解。有人認為英雄就意味著犧牲;也有人認為英雄就意味著戰無不勝。但這都不是諾蘭眼中英雄的樣子,在他看來所有的英雄都應該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慢慢的升華成為英雄。很顯然英雄多了很多的人性。本片中對於蝙蝠俠這個角色的設定本來就沒有從正常人的角度去看。一如諾蘭這個系列中的主旨一樣。他始終是站在一個超出普通人的水準一點點去看待一個存在於人們幻想里,但是卻實實在在做了一些事情的超級英雄的。
因此在當我們看到的蝙蝠俠並非是像別的超級英雄那樣戰無不勝且擁有超出常人的智慧的。首先他在現實中是一個不那麼完美的人,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被貓女偷走自己的東西,也會在最後關頭沒有識破自己心愛女人的「苦心孤詣」。正因為這是一個不那麼完美的英雄,因此才會有了結尾處,蝙蝠俠這個面具的延續。如同片中一直在強調的那樣,為什麼戴面具,因為面具是一個象徵。正因為有了面具,蝙蝠俠這個角色才會一直延續下去。韋恩終將會老去。但是蝙蝠俠會一直活在哥譚市人民的心裡。這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諾蘭重新為我們定義了英雄的主題。沒有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就如同沒有希望,死後並不會感覺到痛徹心扉。那些絕望都是源於對於一絲絲希望的憧憬。不懼怕死亡其實只是自己麻痹自己而已。對於死亡沒有任何的感覺是可怕的,因為那樣的話,就不會對活著抱有幻想,也就不會拼盡全力去做一些事情。正因為對於死亡的恐懼,才會對一絲絲的希望不放棄,因此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去戰勝之前認為不可擊敗的敵人。
作為一個富家公子,韋恩無疑是失敗的。因為長期的養尊處優使得自己對於蝙蝠俠的定義顯得模糊了。那些最終封神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經歷過一番風雨的洗禮。而這次蝙蝠俠就在一種歷練與絕望中重新找回了自己。況且最重要的在於,他讓蝙蝠俠這個旗幟一直得以延續下去。
誰都會老去,面對年齡的增長以及歲月的侵襲很多人都感覺到力不從心,或許真的到了韋恩退出歷史舞台的時候了。或許在其位謀其政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圖騰需要傳承,活血我們需要的並不僅僅是一個人對於一座城市的威懾。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人學習到某一種精神之後勇敢的站出來以及去相信。毫無疑問,韋恩最終的目的達到了,蝙蝠俠永遠不會消亡。因為經歷了風雨的人正在一個個的站起來,因為他們有過恐懼,但懷揣著夢想沒有放棄。因為他們相信憑藉著自身的對於邪惡勢力的恐懼會最終戰勝那些難以消除的記憶。
哥譚市再一次被拯救了,老一代的蝙蝠俠正在看著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時代一點一點的落下帷幕,而在他們身後,新一代的蝙蝠俠正在慢慢的崛起。守護黑暗的力量從來不曾或缺。因為總會有人在黎明之前勇敢的站起。
基督騎士與不完美革命
看了三遍《黑暗騎士崛起》和幾十遍《黑暗騎士》後過來談談這部電影吧。
【不只是英雄】
翻開DC和漫威體系的超級英雄,布魯斯·韋恩想必是最值得玩味的一個:不同於其他坐擁神力的英雄,韋恩只是一介藏於防彈衣下、搏擊技能稍普通人出色的肉體凡胎,為什麼要選擇凌駕法律之上,憑一己之力對抗黑惡勢力?這種非常人舉動的動機和代價,《俠影之謎》通過探討「蝙蝠俠何以成為蝙蝠俠?」這個命題,已經完成了一半。而代價幾何?這便是超級英雄的黑暗屬性,《黑暗騎士(TDK)》對它作出的探索以一種「出格」姿態革了同類型電影的命。結尾是高亮時刻,英雄的糾結和犧牲讓「The Dark Knight」一詞最終超出了它的文本意義。
憑藉主創們信奉的現實主義原則,前兩部對具有漫畫屬性的超級英雄進行了解構與重組,從而這個依託現實主義基礎的蝙蝠俠故事有了更深刻的思辨性。因此,如何進行終極升華,這便是第三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諾蘭深知,蝙蝠俠系列不應只講英雄,他必須在「去漫畫化」之餘,為英雄故事注入更多社會、政治、人性層面的內涵。這些元素實在太重要,元素提供高度,與其它商業片不同,在諾蘭版蝙蝠俠世界裡,它們與英雄的主線故事常常是並駕齊驅甚至共冶一爐。
所以自然而然地,為映襯其終極升華,《崛起(TDKR)》把格局擴充到了前所未有之大。一層接著一層,武力升級、混亂升級、片中的正邪爭鬥甚至摻雜了帶有強烈社會批判意味的階級革命。但我認為編劇在對「階級革命」的合理化解釋上處理不當,這點後文會講。
【不破不立】
「哥譚市是個被橫行霸道的犯罪集團和貪污腐敗的官僚所控制的大都市。」——這是蝙蝠俠之所以成為蝙蝠俠,以及前兩部故事能成立的重要根基。
蝙蝠俠選擇承擔哈維·丹特的罪行,以自我犧牲和警長的謊言為代價換取了哥譚市長達8年的平靜。《TDKR》的膽識在於它深知「不破不立」,故事開啟之時,促使蝙蝠俠成為蝙蝠俠的哥譚早已不復存在,新的秩序和制度被建立,韋恩與世隔絕、拐杖不離身,消失信仰的同時也失去了他曾經的身體機能。故事講到這觀眾也都能猜到一二了:主人公經歷迷失,在適當內外界催化下重拾自己,遭遇重創,最終克服自我從而實現真正「崛起」——劇作路子其實很傳統,甚至能看到我們熟悉的「東方武俠」面向。
破了舊有印象,我們必須接受眼前全新的哥譚,不只是表面上那麼風平浪靜,和平年代下警察變得畏縮、腐敗暗中滋長,前半小時一些可能讓觀眾感到奇怪的細節其實就是基於這個設定的。影片有意識通過展現社會表裡的反差來鋪墊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但表現力度不夠,尤其金融資本家與底層民眾的矛盾、壓迫階級與被壓迫階級的對立僅憑隻言片語來展現,這給後期貝恩煽動下的矛盾大爆發減弱了應有的現實基礎。
【兜了個大圈】
《TDK》的偉大源自「出格」,它憑藉不斷升級的價值觀衝突來構築電影高潮,展現的是蝙蝠俠不斷付出代價、步向黑暗的過程。同時藉助當時社會的特定壞境,完成了創作者對公權與私權辯證關係的探討。
但《TDKR》很難這麼做,是朝著已經被稱為「神作」的巔峰發動超越,還是將「Rise」看成再一次「Begin」——回到第一部的基礎上,重新進行一次建制與升華?雖然後者執行起來非常麻煩,但無疑那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諾蘭也正這麼幹了。雖然片名承接《TDK》,但本片無論內里還是外在更像第一部的延伸。節奏有些溫吞,前半部分以包含較多信息量的對白為重點進行劇情推進(編劇台詞功力特別贊!細看會發現米蘭達·泰特的每場戲都隱隱暗示了末尾的反轉),對韋恩糾結於自我審視和「擁抱恐懼」的心理探討也回歸到了《俠影之謎》那種味道。至於敵對勢力,走了一大圈,還是繞回影武者聯盟上。能夠理解編劇的保守,小丑的惡無關乎任何規則和世俗,那是一種極端的邪惡,信奉無政府主義,只為享受混亂和毀滅的樂趣,極端的後果便是再無來者能超越其惡的境界。因此劇本階段創作者就理智退了一步,不與前作拼境界,而是回到「影武者聯盟」這一可控範圍內,為增強系列整體感服務。貝恩其人也是這個理念極端的聯盟在力量上的更極端化代表而已。
【階級革命】
影武者聯盟的納入自然會使整個系列得到很好的呼應與融會貫通,但如果邪惡勢力的動機僅僅停留在該聯盟「摧毀墮落文明」的宗旨,思想境界將得不到拔高(區別於前文「惡」的境界)——蝙蝠俠旅程的終點需要伴隨更大的動蕩格局。
於是,諾蘭借貝恩之手發動了一出帶有強烈社會批判意味和政治隱喻色彩的階級革命。罪犯被釋放,資本家階級被消滅,富人財產被均分,金融資本家和政治精英們被推上「人民」法庭進行「裁決」而非審判……一派文革勝景。暗含著對極端左翼可能導致暴民政治的擔憂。在這一塊上,不同於以往展現革命的影片的表達,諾蘭手法是冷冽的,摒棄了任何煽情敘事的冷冽。
諾蘭曾透露《TDKR》的靈感來源自狄更斯的《雙城記》。「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這無疑是一種預示:禮崩樂壞,哥譚市將在一場暴力革命中天翻地覆。影片這場階級革命也確實沿襲了《雙城記》中對上流社會過分剝削的抨擊和警醒。
當某種文明墮入腐朽,就需要以毀滅為手段,對它進行一次「休克治療」,讓時間演化出新生。這是影武者聯盟的理念。片中貝恩和塔莉亞多次宣稱自己代表影武者聯盟,他們繼承了忍者大師「毀滅哥譚」的事業。但是,既然終極目標只是毀滅,那發動革命有何用?如果貝恩直接引爆核彈,蝙蝠俠和哥譚絕對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那麼,貝恩為什麼沒殺死韋恩,並給哥譚市留下長達5個月的無政府主義空檔呢?
小丑有句名言:「你知道我為什麼用刀嗎?槍太快了,你沒時間體會人死之前混合的各種複雜情緒。」代入這裡可以解釋。聯繫貝恩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在那個混亂、與世隔絕的中東囚牢,象徵自由的洞口看上去是那麼觸手可及,讓每個人妄想爬出去,爬出去擁抱陽光與希望。但現實的苦澀掙扎著每一個囚徒,於是,在希望和絕望的伴生下,堅持、掙扎、無奈、死去……這似乎是獄中人註定了的宿命,包括貝恩。因此,對於貝恩來說,炸毀一座城不應該是最終目的,而是一場儀式,一場帶有革命性質的精神摧毀過後徹底終結一切的儀式。他的經歷告訴他沒有希望就體會不到絕望的凄涼,於是,將希望和由希望一步步墮入絕望的「凌遲感」帶給韋恩和哥譚市民,才是他真正要做的。這是貝恩高明於忍者大師的地方。
【鬆弛的根基】
但如前文所說,筆者認為編劇在對「階級革命」的合理化解釋上有失妥當。諾蘭想法很好,藉助社會格局的動蕩以期把思想境界拔高到系列前所未有的水準,不過思想境界這玩意並不應當成為衡量一部影片偉大與否的標準。畢竟但凡特定的事件都能引發特定的思考,而電影是講故事的藝術,通過對白、音樂、鏡頭語言來敘事,它的好壞不在於「講了一個怎樣的故事」,而在於「怎樣去講一個故事」。從這個意義看,這場階級革命,甚至將此革命延伸到貝恩製造的整場動亂中,它於諾蘭而言都是不成功的。
問題就出在「根基」上,任何行動、任何革命,都應有它的理論基礎和現實基礎,貝恩製造這場社會革命的根基,即影片對現實基礎的構建,回想起來是模糊的。
在貝恩煽動下社會出現了階級矛盾大爆發,這種爆發的直接導火索雖然是哈維·丹特的真相被揭露,但如果沒有貧富差距、金融資本家和底層百姓間階級糾紛的長年積累,這出動亂頂多成為罪犯們越獄報復的狂歡,斷然不會發展成「西式文化大革命」來。諾蘭有意識通過展現社會表裡的反差來鋪墊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不過表現力度不夠,尤其金融資本家與底層民眾的矛盾單靠隻言片語來暗示,貧富差距僅憑孤兒院一例作支撐無疑太過單薄了。對重要矛盾缺乏行之有效的鋪墊,鬥爭便少了現實基礎,僅憑貝恩一席演說突然就爆發了席捲全城的暴力革命,未免站不住腳吧。
劇作意圖上看,《俠影之謎》里忍者大師因哥譚的腐朽而選擇執行毀滅,《TDK》中小丑的犯罪就是要讓整座城陷入無政府主義。為了烘托蝙蝠俠的終極升華,將前兩部反派惡行的精華融於一身本沒有錯,為傳承前作的無政府主義而讓「階級革命」介入故事情節也沒有錯,但現實基礎不牢固造成的邏輯不清的突兀感著實阻斷了筆者觀影的深入體驗,事後回想,很震撼,也很空洞。尚且除開邏輯上的不完整,甚至除開「革命」這一方面,僅把「摧毀墮落文明」的影武者聯盟宗旨代入貝恩的毀滅哥譚行為,也會發現它存在著問題。
忍者大師時代,哥譚市是個被橫行霸道的犯罪集團和貪污腐敗的官僚所控制的大都市,摧毀一座罪惡之城,這個行為在影武者聯盟的價值體系中絕對成立。可如今哥譚經歷了8年的和平,治安良好、罪犯坐監,一派欣欣向榮,階級矛盾雖有但並未使社會腐朽,貝恩摧毀這樣的城市又是建立在什麼邏輯基礎之上呢?若是僅以「為父報仇」作為推動力,站在三部曲思想高度上考慮,編劇難道真的會被允許如此這般自我矮化嗎?
片長雖長,但一來諾蘭身上肩負的「蝙蝠俠必須終極升華」的責任註定了他必得展現更龐雜的敘事,表述的東西自然難以被有限時間所承載,二來還得受限於影片的商業屬性不得不照顧到觀眾耐心,因此相對而言時間還是短了。鋪墊不夠,缺乏現實基礎,我相信只因受限於時長,這真不是諾蘭的能力問題。
【缺席的人民】
除上述「現實基礎」外,貫穿全片來看,《TDKR》缺失的根基集中體現在底層市民上,這也是橫在本片和「偉大」二字間的最大的鴻溝。大家不可能不發現,架構龐大的影片後半段,從貝恩的球場演說結束後開始,劇情不斷演進,直到蝙蝠俠「捨生就義」,雕像落成,成為城市的最高信仰。這整個理應全民參與的社會劇變與蝙蝠俠拯救城市、終極升華的過程,哥譚市民卻都是長期缺席的,這點萬分詭異。
監獄裡,貝恩口口聲聲說:「要把權力、希望還給人民。」而暴動真正開始時,我們看到革命主體已然成了貝恩手下的亡命之徒和他釋放出的罪犯,站在對立面的反抗勢力也只是以警察為代表的「國家機器」。而佔據全社會最大人口數量的「人民群眾」階層,居然被創作者基本忽略掉了。
惡人揭竿而起,權貴階層受到以裁決為目的的「審判」,哥譚一片破敗之氣——但是我們看不到人民;蝙蝠標誌在橋上燃起,向貝恩宣戰的同時呼籲群眾站出來與暴徒鬥爭——但是站出來的只有警察,我們看不到人民;警方與暴徒大戰,景象慘烈,但我們也看不到人民,看不到人民的覺醒,甚至看不到人民的糾結;蝙蝠俠拖著核彈飛向大海,以生命為代價拯救城市,我多麼希望看到市民們透過窗戶見證英雄的升華,看到他們的感動與信仰的重生;雕像落成,我多麼希望看到人民群眾因蝙蝠俠的犧牲而從內心建立起信仰和希望……然而,沒有,一個鏡頭也沒有。《TDK》中小丑引出的社會心理學到這一部成了空談。
《TDKR》是諾蘭對烏托邦社會的深刻反諷,從中我們也能讀解出他站在中立面對兩方的態度:既揭露了當下社會的壓迫、不公、階級對立,同時深深擔憂著革命中極端左翼很可能導致暴民政治。但這一切思考必須依託於影片後段展現的社會革命,倘若沒有人民作主體,忽視了人民的先迷茫後找到信仰從而最終實現「崛起」這一過程,那哥譚市在蝙蝠俠引導下的最終「崛起」又能有多大說服力呢?
【光明騎士】
「光明騎士」一詞源自《TDK》,形容對象是哈維·丹特,一個正方陣營里與蝙蝠俠互成對立面的形象。蝙蝠俠作為體制之外的「義務警員」,象徵超脫法律束縛的極端正義,拯救哥譚於水火的同時藉助自身強大的道德約束力讓這不被社會法制約束的力量不至於滑落,這種越過程序正義直接執行實體正義的行為註定了他只能是「黑暗騎士」,遊走於司法體制和超級英雄間的曖昧關係中,因此只能在黑夜中現身,成為不被體制認可卻被人民甚至警察默認的黑暗守護者。然而丹特不存在這種曖昧關係,他用法律維繫秩序,用秩序保證公平,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的完美融合讓丹特比藏匿於黑暗的蝙蝠俠更具社會認可度,因而被民眾譽為「光明騎士」。《TDK》有眾多細節都在強化兩人間這種對立,包括韋恩數次訴說自己的期許,以及和阿爾弗雷德談話那段,他直接表明了不會穿戰衣在白天出現。哥譚市需要的是光明守護者,這點韋恩看得很清,他寧可自我犧牲也要成就丹特,而非把城市信仰寄托在自己身上,原因就是蝙蝠俠擺脫不掉的黑暗屬性。
然而進展到《TDKR》後半段,一切卻發生了變化——諾蘭出人意料地將英雄最後一戰選在白天。
應該說,這個設定不僅出人意料那麼簡單,它是具有革新意義的。因為整個蝙蝠俠系列,包括蒂姆·波頓和喬·舒馬赫的四部老版電影,蝙蝠俠從未在白天現身過,黑暗屬性是這個英雄根深蒂固的存在。因此,最後一戰還隱隱包含了黑暗騎士朝光明崛起的儀式氣息。在爬出監獄的過程中,韋恩找回了當年成為蝙蝠俠的心理驅動力——用擁抱恐懼的方式征服恐懼,與此同時影片上升的是他對自我使命的認知,即蝙蝠俠符號的意義不只是成為恐懼本身去震懾罪犯,更多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城市與心愛的人。這一定程度上消解了韋恩對「光明」的顧忌。
但即便如此,蝙蝠俠(而不是韋恩)敢於在光天化日站上最後一戰的戰場,最根本原因仍不在於英雄的內心,而在那個特定時期的社會狀態。暴力革命下禮崩樂壞,司法制度和法制觀念不復存在,因此蝙蝠俠不再需要藏身黑夜,他可以明目張胆站出來,以「光明騎士」的姿態抗衡敵人。同時還需感謝貝恩——用一場革命間接幫他濾去了一手造就蝙蝠俠黑暗屬性的程序正義。
另外,社會制度的瓦解,在影片中還引發了一處奇妙現象:結尾與暴徒大戰的雖然都是以往代表著「國家機器」的警方,可在那個全城動亂的特定背景下,社會再無體制內警察可言,所以他們本質上與蝙蝠俠無異,都是越過程序正義直接執行實體正義的「義務警員」。這呼應了影片中段韋恩對布雷克的言論:蝙蝠俠只是一個象徵,人人都可以成為蝙蝠俠。
齊澤克曾把蝙蝠俠比喻為「一個終極的基督形象」,我覺得十分恰當。三部曲超越其他超級英雄電影的關鍵點之一,就在於諾蘭構建的是一個有血有肉、合理存在於當代社會的基督形象。至於蝙蝠俠死沒死這個問題,不好說,畢竟片尾的平行剪輯實在是諾蘭一種汲取了《盜夢空間》迷人之處的曖昧表達,或許讓蝙蝠俠如基督之死般為民眾犧牲才是諾蘭的本意,只是商業屬性造成了最後不得已而為之的曖昧。我同意齊澤克的觀點:「韋恩和賽琳娜坐在佛羅倫薩的一間咖啡館裡,假若這個場景是真實發生的,對先前的犧牲行為便是一種削弱。另外,這個結局的宗教對應物難道不是那個著名的褻瀆觀念,即基督在受難後活了下來,並過著長久、安寧的生活嗎?而挽回最終場景的唯一辦法,是把它解讀為一個人坐在佛羅倫薩咖啡館裡的阿爾弗雷德的白日夢....」
《蝙蝠俠 黑暗騎士崛起》——一場黑色的GongChan主義革命
「他是悄無聲息的衛士,時刻警惕的守衛者,一個——黑暗騎士」。在《黑暗騎士》結尾處,當蝙蝠俠行駛到隧道的盡頭,在一道強光中化為光明的那一刻,克里斯托弗·諾蘭的蝙蝠俠註定已經顛覆了「超級英雄」這個概念,它讓超級英雄這個題材,永遠的上升到了哲學、制度和人性這個高度。
可以這麼說:蝙蝠俠之後,已無超級英雄。
本文的標題,「黑色的GongChan主義革命」,是我在觀看《蝙蝠俠 黑暗騎士崛起》過程中突然閃過的念頭,繼而被深深震撼。從《黑暗騎士》(以下簡稱TDK)開始,我已經將蝙蝠俠這個系列定位成社會學電影,但沒有想到,系列的第三部,諾蘭居然會隱晦的以社會制度的變革作為主題,於是,我便有了這個觀點。縱觀整部電影,無疑印證了這個想法。本文就綜合諾蘭的蝙蝠俠三部曲,理清相互之間的聯繫,分析蝙蝠俠的實質內涵,並針對這個觀點,進行詳細的解釋。
大家已經發現,《黑暗騎士崛起》(以下簡稱TDKR),作為系列的最終章,完全回歸了第一部。如果說《黑暗騎士》中的小丑是蝙蝠俠的第二個噩夢,那這次的反派貝恩和真正反派米蘭達泰特,則完完全全是《開戰時刻》(以下簡稱BB)噩夢的延續。總的來說,TDKR的故事是三部曲中最簡單的,沒有BB中對布魯斯韋恩身世及成長過程的展示,也沒有TDK中小丑邪惡複雜性格的刻畫以及哈維登特墜入人性黑暗的過程,這次的TDKR劇情很簡單:恐怖分子持有核彈佔領了城市,蝙蝠俠要來拯救數千萬人的性命。就是這麼個簡單到甚至老套的劇情,如果結合整個系列來看,其內涵遠超其他任何以「拯救」為題材的電影,聯繫前兩部,你就能發現它強大的思想。
TDKR劇情相對單一的原因很簡單,其諸多背景已經在BB中鋪墊完成,無需再敘。其中,主要有三個關鍵的基本問題。
1、影子同盟為什麼要毀滅哥譚市?
影子同盟致力於凈化人類社會
「我們毀滅了羅馬,貨船把鼠疫帶到了世界各個角落,還把倫敦燒成了斷壁殘垣」。影子同盟大師,也曾是傳授了布魯斯韋恩一身功夫的老師,杜卡,不無自豪的說道。數千年來,這個組織充當著上帝的角色,他們痛恨一切腐敗、墮落,因為這是人類文明的病毒,必須給予徹底的消滅。每當人類社會劃入深淵,他們都去製造巨大的災難,造成不計其數的死亡。
死亡,即凈化。
一切當政者的改革都是徒勞無用的,因為罪惡就是由他們而起。制度的腐敗不僅帶來權貴階層的腐敗,久而久之,這必然是全民性的腐敗。這跟歷史,更是現今是何等的相似!一個健康的體制,生活在其中的大部分人一定也是健康的;而反之,腐朽的體制下,其中的人,也就不會是高尚的。這一切由統治階級而起,最後造成全民性的影響。《悲慘世界》中雨果不無感慨的說:有罪的不是犯罪的人,而是製造黑暗的人——直指政府承擔的過錯。而社會一旦陷入了那個境地,完全無法奢求讓統治階級進行變革——如果可以的話,大清王朝就可以存活到今天。
BB中,哥譚市是個已經墮落的城市。官商一道,警匪勾結,黑幕重重,暗無天日。法律可以被黑社會操控,犯罪可以被警察保護,城市中,絕大多數都是金錢至上、道德淪陷、被資產者無情剝削的小市民,或是露宿街頭的流浪者。雖然有極少數人(瑞秋和戈登)還在為了正義而戰,但是巨大的迷霧中幾點微弱的亮光不能改變什麼。
為了人類社會的延續,為了人類文明的發展,影子同盟相信,它依然必須要被毀滅。
2、為什麼蝙蝠俠堅定不渝的守護這座城市?
影子同盟並不是第一次試圖毀滅哥譚市,更早以前他們就行動過——但是被兩個人阻止了。
他們是布魯斯韋恩的父母。
韋恩的父母創建了韋恩企業,建造了韋恩大廈。他們擁有巨大的財富,但也有天使般的心靈。他們試圖在上流社會中建立公正的意志,清洗骯髒的環境,同時對抗犯罪,救濟窮人——他們在試圖挽救這個城市。他們是權貴眼中的好友,平民眼中的慈善家,社會公正的象徵。於是,影子同盟的陰謀被暫時遏制住了。這抹相對明亮的燈光沖淡了迷霧的黑暗——但遠沒有帶來勝利。
布魯斯親眼目睹了父母被流浪者槍殺,為了金錢。
他們被一心想要救助的人殺死了。
「無處不在的飢餓使人人都變成了罪犯。他們的死摧毀了城市的自救之心。」杜卡對布魯斯父母的死感到了惋惜,更覺得輕蔑。因為在影子同盟看來,韋恩夫婦所做的只是徒勞,他們什麼也改變不了,也確實什麼都沒改變。墮落的城市無法被拯救,因為身處其中的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需要被拯救,他們只會按照一套簡單的法則,讓逐漸墮落的靈魂得到延續,再沒有其他考慮。
哲學得到了印證。墮落的人跟墮落的城市一樣,都不值得被拯救,他們的生命和螞蟻的生命一樣毫無重要可言,他們只會在自我迷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任何試圖去拯救的「正義者」,只能粉身碎骨。
但是,依然有人不相信,或者說,不願相信。他們認為,即使是一座這樣的城市,也依然能夠被拯救,因為還有正義存在,還有正義的人存在,即使很微小,但依然存在。
他就是布魯斯韋恩。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基於這一簡單的信條:只要還有希望,就不應該被毀滅。雖然自己的父母被一心要拯救的人所殺害,但是我依然決定拯救他們。
這是愚蠢嗎?老實說,是的。為一件已經被證明是錯誤的事情再次奮鬥,這不是愚蠢的嗎?還有人會為封建制的滅亡而惋惜嗎?或是為納粹侵略的失敗而哭泣?不會,因為這些已經被證明是錯誤的,而且是罪惡的。同樣的,難道會有人為一個墮落到極點的社會消失而難過嗎?
布魯斯韋恩就在為這樣的社會而戰。他是愚蠢的,但卻是英雄的。羅曼羅蘭說過:「真正的強者是在你看清了這個世界之後,依然選擇去愛它。」韋恩選擇去愛它,不是因為它值得被愛,而是他堅信:數以千萬計的人命無論如何是不能夠摧毀的——即使他們是墮落的,所以要去拯救,即使這是不可能的,卻也一定要這麼做。
不是值得這麼做,而是不得不這麼做。
歸根到底一個詞:人道。
其實,蝙蝠俠三部曲的真正核心,就是人道。縱然有一萬個理由把它毀滅,但是因為人道,就是不能這麼做。
布魯斯韋恩和影子同盟的哲學就只有這一點不同。他們看到的問題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墮落到極點的社會,差別僅在於:人道的一方相信希望,進而相信能夠去拯救;不人道的一方不相信,進而要去毀滅。拯救很有可能是無用的,但毀滅一定是有用的。
很遺憾,真實的歷史,常常是選擇毀滅。它毀滅了古巴比倫,古希臘,古埃及,毀滅了唐、宋、元、明、清,每一次毀滅都是一場大屠殺。
歷史是不人道的,但布魯斯韋恩是。
3、杜卡的毀滅計劃為什麼沒有成功?
杜卡過於相信武器,而沒有挖掘人性
BB中,影子同盟的毀滅武器主要有兩部分,一個是致幻劑,它能通過製造幻覺,讓人感受到最莫名的恐懼,計量如果很大會導致人的死亡;另一個是一個蒸發裝置,能夠瞬間蒸發管道系統中的水,如果先在城市的下水管道中倒入致幻劑,然後開啟機器,致幻劑就能隨著水蒸氣擴散到全城,進而毀滅這個城市。
杜卡相信,只要嚴密的按計划行事,沒有理由不成功。影子同盟開始了長期的準備,他們打入了哥譚市的各個階層,讓警察保護走私毒品和致幻劑,讓司法難以審理罪犯,他們讓這個城市一爛到底,直到最終的毀滅。
力量很強大,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事實:少數人的計劃,總是很容易的能夠被阻止。縱然你是一個同盟,但是你的對手是同樣受過專業訓練的蝙蝠俠,擁有獨一無二的武器和技巧,總歸來說是勢均力敵。而蝙蝠俠的優勢在於:要確保成功必須使計劃的每一步都萬無一失,但要使其失敗只要弄糟任意一步就行了。
蝙蝠俠再次阻止了影子同盟,很簡單,只靠阻止武器的開啟,而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杜卡死了,蝙蝠俠卻幾乎毫髮無傷。
影子同盟的這次行動是相對幼稚的,他們跟二流大盜沒有區別,寄希望與一件看似很強大的武器,完全沒有意識到,武器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實在不太可能成功。他們悄悄的做地下工作,完全見不得陽光,民眾也對他們一無所知,這樣的計劃,一旦被暴露,在蝙蝠俠面前,怎麼可能成功?
孤軍奮戰一定會被殲滅。而蝙蝠俠,有一個城市作為後盾,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於是,影子同盟暫時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一個恐怖1000倍的惡魔——小丑。
小丑的邪惡在於,他挖掘了整個城市中的人性黑暗面,並摧毀每個人心中的希望
影子同盟早已經看到了哥譚市人的墮落,但是,他們沒有去挖掘,沒有去影響,只是埋頭苦幹自己的計劃。讓世人真正看到了黑暗和墮落的,就是他,小丑。整部TDK中,小丑已經成為公認的主角,他實在太讓人難忘了,也正是他,奠定了蝙蝠俠電影不朽的地位。
人性本惡,是小丑唯一的信條。小丑的世界觀是黑暗到極致的,他已經清楚的看到,世界上所存在的正義,只不過是一群偽君子們創造出來的假象,每個人都只是在演戲而已。根本就不存在追求正義的人,大家在追求的只是利益罷了。看透人性的人是最可怕的,所以在電影的開頭,小丑的同夥們一個接著一個自相殘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信條,只有利益,只要能讓利益最大化,他們無所謂去殺人、去搶劫,而後果就是,他們自己也被這樣殺了。可悲的可憐蟲而已。小丑心中不存在「同情心」這個概念,虛假的人有什麼理由活在世界上?
只有他一個人,把黑社會和警察當成一模一樣的東西去對待。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黑社會把黑暗表現了出來,而警察卻在掩蓋。這樣看來,警察比黑社會還要無恥,「別跟他們那樣滿口仁義道德,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再怎麼著你都融不進去。對他們來說,你也不過就是個和我一樣的怪胎。他們現在需要你。等他們不要你了,回頭他們就要排擠你了。瞧瞧他們的道德準則,他們的法律法規:不過是個難聽的笑話。一有危險他們就原形畢露。太平盛世的時候他們才能相安無事。我會證明給你看,危機關頭,這些所謂的文明人就會自相殘殺。」小丑看透了蝙蝠俠不願意承認的、但卻是事實的事。世人的正義脆弱到不值一提,不,不應該叫正義,那只是他們確保相安無事,確保性命苟活的方式罷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真正屬於自己的邪惡展示出來呢?為什麼要去掩蓋,偽君子們?
「瘋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時候需要做的不過是輕輕一推。」為什麼?因為那是本性,瘋狂是本性,本性只要去激發出來,那麼人自已就會朝那個方向發展了,不再需要更多外力。
小丑是個導師,他引導人們認清自己的本質。他讓人們看清,自己所掩蓋的東西是多麼可笑。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比你更了解你的朋友」
小丑認為,死亡面前,最能顯露人的內心。只要生命不受到威脅,人們總還是樂於展示正人君子的形象,他建立親情,友情,愛情的基礎,其實是虛偽的。但是,一旦他受到死亡的威脅,他的理念就崩塌了,為了活命,他可以犧牲一切,乃至自己的靈魂。其實,這才是人的本性,而這些,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世人眼中的高尚者,在死亡面前,不過是小人一個,世人是多麼愚蠢!他們不敢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就像他們不敢接受自己的內心一樣,可悲。小丑時刻都在譏笑著世人,就像一位先知一樣,他們需要被引導。
而小丑接受的唯一一種人,就是有信條的人。那種人,不會因為生或死的差別改變做事的方式,他的信條建立在人性上,根本不會動搖。真實的,才是可貴的。
那個人,就是蝙蝠俠。蝙蝠俠是小丑唯一一個沒有敗壞的人,因為他的信條沒有辦法撼動。他堅持守護這座城市,堅持不殺一個人——即便是小丑,最後一刻也將他救起。小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蝙蝠俠,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殺掉蝙蝠俠,他覺得與蝙蝠俠斗是「其樂無窮的一件事」,因為他們同是有信條的人,而且可能是唯一兩個有信條的人,他們兩個是區別於虛偽大眾的僅有的真實展示自我的人,小丑能讓唯一的同類死去嗎?絕對不會,他懊惱的是,為什麼蝙蝠俠會選擇去守護他看來如此可笑的東西,他希望讓蝙蝠俠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是多麼可笑,自己的守護是多麼沒有意義。
游輪劫持事件:小丑的證明題
小丑終於開始了對自己觀點的論證。第一次的嘗試,是醫院爆炸恐嚇——證明法理的無用。「在一小時後如果人還沒有死,那就炸掉一座醫院。」當人的自身利益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人還會遵守什麼可笑的法律嗎?不會,內心的衝動會讓任何人做出犯罪的、卻是符合本性的事。法理,只會顯得蒼白無力。於是,很多人鋌而走險,他們只是屈從了內心而已,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由於這個城市還有著為數不多的正義,小丑沒有得逞——他只是炸了一座房子而已,正義,雖然搖搖欲墜,但還是堅守到了最後一刻,現在,只需要最後一根稻草,它必然坍塌。
法理,是蝙蝠俠為了拯救人道的途徑,而不是追求。蝙蝠俠不認為法理是最有用的,但是他卻堅信法理是必須遵守的。在他眼中,人道是最重要的,因為人道,他不殺一個人,因為人道,即使整座哥譚市幾千萬人都是小丑,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去毀滅它。相信了人道,他就相信了正義的絕對性,他企圖追求正義,但是卻可望而不可即,而他的底線,便是法理,法理是正義的第一步,如果連法理都不能遵守,如何行使正義,如何行使人道?正因為如此,監視整座哥譚市的設備最後被摧毀了。
醫院事件後,很多人恐懼小丑,他們想逃離這座城市,卻正好落入了小丑的命題中。「今晚,你們都是一次社會實驗的一份子。」兩艘不同的游輪,一艘載著善良的市民,一艘關押著罪犯,兩艘船上都有引爆對方炸彈的引爆器,誰先引爆誰就活命,要不然就一起滅亡。絕對的社會實踐!小丑的命題,很快就要被證明了,而到那時,人的本性,將會一覽無遺。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而本能不受一切道德、法理的制約,而道德、法理也就扮演著一如既往的無用角色。善良的市民沒有任何理由讓殺人越貨的罪犯們活命,因為「他們早已做出了選擇」,而押解著罪犯的警官們,他們能夠讓無辜的市民葬身河底嗎?未經審判就宣告罪犯死刑一定比殺死無辜的人高尚嗎?兩者有本質不同嗎?
沒有,因為兩種做法都棄道德、法理與不顧,都只是為了活命、原本邪惡的內心本質而已,就像世人已經上演了無數場的虛假、掩飾的表演。
不管怎麼做,小丑都是贏家。
關於民主和專制的辯證思考
在這種情況下,兩艘船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應對方式,而最終實現的效果,卻是一場莫大的諷刺。
載滿善良市民的那一艘船,比較自然的,採取了民主投票的方式。人類社會劃時代的制度,不是嗎?民主,是多少身陷苦難的人的救命良方,是多少墮落國家的苦口良藥!民主,在很多人眼中,預示著絕對的正確性。
民主投票的結果,是炸了另一艘船。
民主的結果,居然是殺掉別人,讓自己活命,雖然兩者都沒有被殺死的理由,即使另一艘船上是罪犯。這是不奇怪的,民主是大多數人意願的體現,而大多數人的意願,是黑暗的,因為它們都違背了一個信條:人道。而人道這個主題,通過小丑的「社會實驗」,再次顯現了出來,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方式顯現出來:人道被民主背叛了。
《九三年》中,雨果以超越時代的眼光探討了民主共和和人道主義的關係,他告訴了我們,民主,並不能帶來人道,它甚至是殘酷的。共和是為了什麼?為了更加法制,更加平等,更加自由,更加公正,更加人道。如果做不到這些,共和還有意義嗎?拋棄了人道的社會革命是不是一句假話?
蘇格拉底被雅典的民主宣判了死刑,儘管他的一生都在為那裡的居民建立民主的制度。他為了法制的完整,不願逃跑,最終飲毒自殺。蘇格拉底的悲劇結局讓我們思考,民主如果不是絕對正確的,那它有什麼道理成為一種更優越的制度?
丘吉爾說過:民主其實是不好的,但不民主是更不好的。
在小丑看來,民主只是人類墮落內心最後一塊遮羞布。
與民主相對的另一種制度,便是獨裁。獨裁,是裝滿罪犯的那艘船上的唯一方式。「反正他們會把你殺死再搶走,都一樣」,曾經的罪犯這麼向警官索要引爆器,「我來做你十分鐘前就應該做的事。」沒有討論,沒有投票,只有威脅,只有獨裁。當所有人都面臨死亡的時候,什麼約束也沒了,因為結局都是一樣的。沒有人知道罪犯會怎麼做,但所有人都理解罪犯會怎麼做,而且,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曾經的罪犯毫不猶豫的將引爆器扔出了窗外。
而善良的市民,也沒有遵照民主的意願,他們沒有人敢啟動引爆器。
電影將人道之光上升到了永恆的主題。罪犯的獨裁選擇了人道;市民們拋棄了民主,也選擇了人道。諷刺!
是人道,把小丑打敗了,而不是民主制度,不是道德,不是法理。小丑致死也不相信的人性光輝,居然顯現了。
但是小丑依然還沒有失敗。
「每個人手中都要有王牌,我這張是哈維登特」
兩艘船的做法讓蝙蝠俠重燃了希望。「你想證明什麼,每個人的內心都想你一樣醜陋?你孤身一人了。」小丑的命題沒有得到證明,也許真的不是所有人的內心都是想來邪惡的。但是,小丑早就猜到了這個狀況,並且也採取了最可怕的做法。
他依然對自己的觀點堅信不疑,他對這次試驗的失敗也有自己的解釋:不是因為內心是善的,而只是因為人們心中還存在著最後的可憐的希望。
這個希望就是哥譚市的光明騎士:哈維登特。
哈維代表著這座城市的法理之光,他是正義騎士。他用剛毅的品質對待一切犯罪行為,而且手段不留餘地。他真誠的支持蝙蝠俠,儘管很多人都反對,要將蝙蝠俠繩之以法,但是哈維堅信蝙蝠俠的做法是正確的。「民主不是萬能的,當真正的危險來臨的時候,人們需要的還是能力挽狂瀾的人。」正義,是哈維唯一追求的事情,雖然還沒有為之找到很好的理由。他是城市的希望,能夠帶來全民性的精神力量。
小丑和蝙蝠俠都看到了這一點。正因為此,蝙蝠俠對哈維很是感激,為其開了募捐晚會,並且一直和他並肩作戰。而小丑,他看到了威脅,哈維居然為這座城市帶去了虛假的希望,儘管連他自己的內心也是黑暗的,但是這點希望的力量,卻是不容忽視的。小丑明確了計劃,他必須讓哈維認清自己的本質,他要幫助他看清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他的做法到底是正義還是可笑——小丑要摧毀城市最後的希望之種。他知道,一旦這樣做了,不管蝙蝠俠再做什麼,都沒有了意義,數千萬人絕望的意志根本不可能被修復。
哈維,就是那張王牌。
「你知道混亂的本質是什麼嗎?就是公平」
哈維最愛的女友瑞秋死了——因為大家把他救了,而不是瑞秋。50%的概率,他失去了一切。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他開始了懷疑。
這時,小丑出現了,徹底摧毀了哈維心中僅存的理智。這是一個混亂的社會,在混亂的社會中,是沒有所謂正義或法理的。每個人都追求利益,都貪生怕死,都像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信條。在這樣的社會中生存,只有一個辦法:同樣的混亂。你必須適應自然的法則,社會的法則,否則損失一切的肯定是你,因為你在同無法改變的法則鬥爭,輸的一定是你。而混亂的本質,是公平,是50%的概率,就像瑞秋的死亡概率一樣。
極度的傷心成功的讓哈維鑽進了小丑的圈套,哈維開始用混亂的方式報復一切,而此時的哈維,也逐漸從光明,遁入黑暗。哥譚市不再有正義騎士,正義,其本身就是個偽命題。此刻的雙面人,不再抱任何希望,他只是在用新的哲學,詮釋新的行動。
連光明騎士都墮落了,人們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也消失了。黑暗將徹底籠罩這座城市。
哈維登特是個英雄,不管他是不是最後變成了雙面人,他墮落的唯一原因是因為這個社會已經墮落了。小丑是個催化劑,他一直在催化著哈維認清這個世界——以小丑的方式。極度的悲痛和小丑的巧舌如簧使得哈維根本無法掌握自我。他從來就沒有認同過小丑,他甚至沒有把小丑放在一個極重要的位置,但是因為這個墮落的社會,他卻潛移默化的接受了小丑的哲學,他人性本惡的哲學,他認定了造成他一切苦難的原因——墮落的社會。終於,哈維「醒悟」了,小丑腐蝕了他,就像他腐蝕這座城市中的每一個人一樣,每個人都是無辜的,但同時每個人都是罪犯。
「要麼捨生取義,要麼長生久視,坐等與惡人為伍」
小丑勝利了,徹徹底底的勝利了。他用思想的力量,用人性的力量,成功的將哥譚市墜入深淵。從這個意義上說,哥譚市已經被毀滅了——小丑完成了影子同盟沒能完成的事。原因很簡單,影子同盟只是在孤軍奮戰,但是小丑,他僅僅用了「柴油、氨和硝酸鹽的魔法」就完成了一切,更重要的是,他發動了整個城市的人,整個城市的人都是他的盟友,因為小丑讓他們相信,他們其實有著相同的內心,正義僅只是被掩蓋的假象。蝙蝠俠的對手,不僅是小丑,而是哥譚市。
思想的力量永遠是不可估量的。小丑即使被殺死,但他的靈魂已經融入到這座城市了,他成了永生的——只差一步。
然而還有最後一關:蝙蝠俠。小丑以為他看透了蝙蝠俠,的確,他發現了蝙蝠俠的很多弱點,給他吃了很大苦頭,他幻想能夠改變蝙蝠俠,卻最終發現根本不可能。蝙蝠俠有著自己的信條,其強大程度不亞於小丑的信條。然而,走到這一步,小丑已經不在乎蝙蝠俠怎麼想了,因為他確信自己已經成功了,哥譚市數千萬人的內心已經崩塌——蝙蝠俠無力回天。但是,他不知道,蝙蝠俠為了心中的信條,他到底能夠付出什麼代價,而這個代價超出了小丑的認知,超出了小丑對人性的認知。
蝙蝠俠不能允許小丑的計謀得逞,他致力於守護這座城市,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城市,更是父母的城市遭到毀滅。雖然城市中的人曾傷害過他,曾在小丑的引導下瘋狂的要抓住他,但是蝙蝠俠依然守衛著他們。
「真相有些時候是不宜公之於眾的,有些時候,人們的信念必須要得到回報。」蝙蝠俠為了拯救這座城市,自己背起了哈維登特的黑鍋,用肉體,更用靈魂。
小丑終究還是沒能成功。他看透了人性,卻沒能看透蝙蝠俠。他跟本就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人為了信條,為了所謂正義,讓自己成為世人眼中的惡魔,完全不顧榮譽利益。居然有人不是為了活而活,而是自己所堅守的信念而活!
人性的偉大,小丑一生都嗤之以鼻的人性光輝,通過黑暗騎士蝙蝠俠,終於展示了出來。
影子同盟歸來:杜卡的信條,小丑的方式
不要孤立的看這次的TDKR,諾蘭的電影是一個整體,其內涵貫穿了全系列。很多人說TDKR劇情和人物設定都沒有突破前作,但是卻沒有發現,TDKR的劇情不是孤立的,人物也是一脈傳下來的,TDKR將蝙蝠俠的整部大電影推向了高潮,而之前的鋪墊、人物都在前兩部完成了,本次的大結局,是前兩部的融合。
看懂了前兩部,才能真正看懂第三部大結局。
現在,經過前兩部電影的鋪墊,我們終於要進入真正的主題了。
影子同盟的歸來不過是女承父業罷了,因此一切動機和背景都跟BB中一模一樣,在此不再熬述。真正改變的,是毀滅城市的方法,而這個居然將整個城市的人扣為人質、最後將蝙蝠俠搞死了的方法,不是因為那枚可有可無的核彈,它的靈魂,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惡魔:小丑。
小丑已經得到了永生。
縱觀整部TDKR不難發現,其實歸來的影子同盟所用的方法,和小丑劫持游輪的方法如出一轍:用一樣可以致所有人於死地的武器控制場面,使得外界無法干預,內部不敢騷動,也不敢逃跑,只能靜靜的等待被玩弄於鼓掌,在他們各種折磨人性的遊戲中痛不欲生。不僅如此,影子同盟不只是學習了小丑的形式,更是掌握了小丑遊戲的精髓:精神上的入侵。他們終於吸取了教訓:武器的作用是渺小的,太容易失敗了,你的人質同時也是你的敵人,你除了毀滅,沒有任何辦法對抗幾千萬人——而毀滅,是最終的遊戲。小丑告訴了他們,你必須讓你的敵人變為你的盟友,讓你的思想成為他們的思想,讓你的哲學成為他們的哲學,你不能夠孤軍奮戰。控制人性,才能成功!
看到了這一點,思路就更清晰了。影片中,貝恩通過核彈的威脅震懾住了整個美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緊接著做了一件事,他鼓動民眾造反,宣言是什麼?把權力還給人民,要打壓有錢人,資產者……對中國人來說,這些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革命!更準確的說,是一場GongChan主義革命!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提一位婦孺皆知的德國人了,沒錯,馬克思。
「資本主義有著無法調和的矛盾,這種矛盾註定將會致使資本主義走向滅亡。只有無產者才能走向未來,GongChan主義必然會興起,而資本主義,必然會滅亡。」馬克思早在兩百年前就發出了這個預言。當時的歐洲社會,一切如馬克思所言,資本家貪得無厭,拚命剝削勞動者,而普通大眾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暗無天日,這樣的階級矛盾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統治階級依舊沒有察覺,直到那本劃時代的書籍面世。
《資本論》。
可能很多人很難想像,《資本論》對那時的歐洲會有什麼影響,事實上,那簡直是翻天覆地的影響!權貴們嚇壞了,馬克思警告他們,如果一意孤行下去,他們滅亡的日子不遠了。統治階級不希望那天的到來,於是,一系列「GongChan主義」改革開始了,歐洲各國相繼推出了諸多法案、政策(其中最著名的是英國的《普通法》),試圖調和資本主義的墮落——他們已經在用GongChan主義精神改革資本主義。經過這樣的改革,資本主義得以延續下去,但是我們發現,這已經是GongChan主義化了的資本主義了。雖然,今天的資本主義仍然有著那種矛盾,難以調和,但是古典資本主義,馬克思所抨擊的那個資本主義,已經滅亡了。
馬克思主義救了資本主義。
那麼我們很自然的可以得出結論:影片中,哥譚市無疑就是那個馬克思所抨擊的資本主義社會,它的階級矛盾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而影子聯盟運用GongChan主義手段想要表達的,就是馬克思想要表達的想法。影片中有一個場景很明顯:棒球賽開始前,小男孩星條旗的歌聲優美的飄蕩在城市上空,而地下,那場革命的開始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在星條旗的歌聲中開啟破壞,不就是暗示著要革美國資本主義制度的命嗎?
如果只看到這一層,那麼你依然沒有看懂諾蘭。仔細想想不是很奇怪嗎?馬克思提出GongChan主義,是為了讓無產階級專政,是希望帶領人民過上美好的GongChan主義生活,但是影子同盟呢,他們是希望帶領人民造資本家的反,然後高舉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共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嗎?根本不是!他們的目標是毀滅,是徹底毀滅這座城市,是不管男女老少貧富貴賤一視同仁的毀滅!
他們所引導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GongChan主義革命,那個只是表象,只是手段,他們的目的,貝恩很明確的告訴了蝙蝠俠:「我要摧殘你的精神,我要讓你看著這座城市的人的精神被毀滅!」
所以我叫它「黑色的」GongChan主義革命,它的目的,是摧毀人的內心!
GongChan主義的美好,農民翻身鬥地主的美好願景吸引了哥譚市的百姓們。他們妄想真的可以通過貝恩的統治好好收拾一頓昔日痛恨無比的資本家和警察們,但是,他們完全誤解了影子同盟的真正目的。「這個城市中有數千萬腐敗者,把他們都殺了,沒幾個是冤枉的。」這,才是影子同盟的本意。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資本家和民眾有多少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看到的只是民眾和資本家們一樣的貪婪,一樣的腐敗,一樣的虛假,一樣不值得同情。而影子同盟通過燃起民眾對GongChan主義的希望,這種不切實際、空想的希望,他們打著GongChan主義的幌子,打著「農民翻身鬥地主」的美妙幌子,其目的,就是為了玩弄他們的心智,摧殘他們的內心,用希望帶去絕望,這是何其的殘忍!對影子同盟來說,這種做法帶來的好處讓人不可思議,民眾們根本不去反對他們,民眾們陷入了美好革命的幻想中,甚至自覺的就去相應影子同盟的號召——他們自己愉快的接受了自己的毀滅!
小丑的精髓,被發揮到了極致。
看看這句話「這個城市中有數千萬腐敗者,把他們都殺了,沒幾個是冤枉的。」蝙蝠俠選擇守護那些人,雖然他們在影子同盟的眼裡、甚至在我們眼裡都是應該被毀滅的。又回到那個主題:人道,原來,諾蘭完全沒想去探討什麼制度革命,他的主題,一直沒有變過。對於人道,我們又領悟了多少?
內在上,小丑是影子同盟的老師,但是,學生要做的,比老師要做的狠得多。小丑並沒有想要物質的毀滅,他僅僅是個「社會實踐家」,是個思想上的惡魔,他不屑於在肉體上毀滅任何人,他看中的,只有黑暗的人性。但是影子同盟不一樣,他們的最終目標,是徹徹底底的毀滅,小丑所看重的,在影子同盟看來,只是手段而已,而且是最具威力的手段。所以,他們所做的,比小丑要更狠,但是卻無法超越。
影片的結尾,絕非正義戰勝邪惡,也不是再一次的個人英雄主義,而是一個墮落的體制戰勝了一個極端的體制。整部蝙蝠俠系列電影,沒有任何一個人代表了正義——蝙蝠俠最終守護了人道,而這些人道的群體,是一群墮落腐敗的人,難道蝙蝠俠的守護又是一件絕對正義的事情嗎?蝙蝠俠逝去以後的哥譚市,如果說得到了拯救,是因為蝙蝠俠的人道主義精神所散發的人性光輝一定程度上洗滌了這座城市,但是,小丑所留下的心靈腫瘤,將永遠無法康復。在不定的某個時間,配合上根生蒂固的人性,它仍然會發齣劇痛。
我們不是神,所以我們無法堅持正義;我們是人,所以我們能夠堅守人道。
救貓女的時候,貝恩就在蝙蝠俠的飛車前面,為什麼不擊傷他然後抓了,還跑走?
阿福不是跟蝙蝠說了貝恩的背景了么?再清白至少有證券交易所的犯案吧。
諾蘭這個第三集非常好。
我個人懷疑,他最初有動過念頭,要對「英雄究竟該如何」之類的,給出終結答案。
畢竟每個人都對英雄有自己的一種理想。
但是諾蘭最終沒有給出答案。
劇中的主要角色們,都各自表現了不同的英雄觀。
所以覺得非常好。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
上半部
TDKR,是一部必須拆成上下兩部來演繹的作品,而且,我認為這是一部純粹的政治片。我的想法是引入企鵝人、毒藤女、雨果博士、阿甘瘋人院,四個概念(不是三個人物,是四個概念)。我簡單說下我的想法:
1、毒藤女+忍者大師之女=米蘭達,一家國際企業的主人,其企業致力於醫藥方面的事務,救助非洲兒童。與韋恩企業的慈善道路,有一定交集。其公司的標誌,就是「綠色藤曼」。這這裡,我把毒藤的概念注入忍者大師之女身上,但沒有超能力,也沒有過人的體能武力,僅僅是一種概念的整合。
米蘭達逃出黑井,忍者大師撫養之,但米蘭達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道路,因為她恨她的父親。但忍者大師還是提供一切她可安心當個正常人成長的優秀學習環境,於是米蘭達成為了一個有專業技能的學士(而她的指導老師正是一個人——下面會提到),最後正是藉助傳說之花「恐怖蘭花」而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醫療行業,她是國際的一個奇蹟崛起的新商業人物。恐怖蘭花的解毒素,其實就是其根莖藤葉。
米蘭達致力於拯救兒童,資本家在落後國家大發橫財的藥品專利,中斷了米蘭達的研究。同時,發達國家在非洲國家挑起的各種戰亂,導致的種族屠殺。種種事情,令米蘭達徹底的理解了一件事,加上她兒童時的痛苦經歷,導致了米蘭達倒向了影武聯盟,必須制裁資本主義國家的放縱,選擇了以美國為目標。
其實貝恩在非洲從事的軍事運動,雖然暴力血腥,但卻掃平了當地資本勢力,而順利的令米蘭達的企業風生水起。
貝恩是個不太說話的人,在我的想像中,他基本保持沉默,但下手絕不留情,在我的想法中,有一段關於貝恩的一些回憶,其中會有槍林彈雨中衝鋒戰鬥的場景,我帶入了某種切格瓦拉的激情混合邪惡的感覺,就是貝恩了
2、雨果博士。別以為恐怖藥劑是稻草人克蘭發明的。事實上,如果我要做病毒營銷的話,《蝙蝠俠:俠影之謎》中的高譚市的阿甘瘋人院區域,因為忍者大師的恐怖襲擊後,已被拆除,但此處埋下了伏筆。
這個瘋人院中一直有個要點人物,就是雨果博士。而這個雨果博士,正是忠心跟隨忍者大師的軍事,一直隱藏在幕後,其建立的團隊,幫助忍者大師萃取蘭花恐懼毒素。其地位,就好像摩根·弗里曼止於布魯斯韋恩。
雨果博士,同時正是米蘭達的老師,也是雨果博士的團隊與技術,令米蘭達在一次事故後傳承,從而獲得了建立醫藥企業的基礎。
雨果博士,在忍者大師死後,因為某些原因,被放逐到了非洲黑井之中。。。。。。
3、阿甘瘋人院。在忍者大師事件後,該處已被拆除,成為了第三部故事中,中子發電廠的所在地核心區域。因該瘋人島與高譚市有一水之隔,所以韋恩企業在這裡有相當大的試驗投資。
這個主意,來自布魯斯韋恩的創想,布魯斯韋恩已意識到某些社會問題的存在。他想研製一種恆定能源,來切斷群眾對於能源的依靠。這絕對是一次共產主義的狂想。
但布魯斯韋恩也意識到了恐怖主義的問題,所以該恆定能源在即將竣工的時刻,被布魯斯 韋恩叫停了,並準備拆除。但,這時,危機已經降臨了
4、企鵝人。企鵝人,並不是漫畫中的變種怪異,而是一個行為走路滑稽,但野心比天高的混子。他與戈登探長是同一時期的人物,但一直混得不好。但自從蝙蝠俠掃清了兩大黑幫家族後,且隨著哈維登特法案後,黑道家族徹底沒落。
但社會存在的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矛盾一直沒有解決,最後金融危機更導致了不少失業。而逐漸的,貧困區聚集在了下水道區域,形成了一股新的渦流,而企鵝人,正是在下水道中,形成了一股子新的圈子。而善於做作的企鵝人,更成為了貧民的代言人,成為了這個圈子的主人,以某種新的姿態,降臨在了高譚市。
當上述四個概念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可想而知的東西自然會發生。背後的陰謀在醞釀。
財團要做掉米蘭達的綠藤醫療技術企業,導致了米蘭達與布魯斯韋恩走到了一起
財團請來了貝恩,在米蘭達的策划下,貝恩反過來利用財團的影響力,讓假意代表貧民的惡棍企鵝人出頭,成為了競選高譚市市長的熱門。更幾次在高譚市華爾街外,發生民眾聚集遊行「99%對抗1%」的遊行口號的情況。
戈登探長在追蹤消失的議員(被貓女瑟琳娜誘惑),跟蹤到了下水道。在下水道混戰中,順利脫逃,但也遺下了他的演講稿件。一個壯實的背影,彎下腰,撿起了這份稿件。
其後,戈登收到一部手機,戈登發現了一件事,他那遠離高譚市的妻兒們,被劫持了。而這次劫持,觀眾最後會發現,這是米蘭達策劃,貝恩做的。其目的就是擊垮政府。
貧富兩極的爭端出現在報端與新聞報道中,企鵝人在州議會中的演講,會有一段精彩且具有煽動力的演講。而基於威脅,戈登探長在議會中作證了哈維登特的變質,議會現場一度失控,社會一片嘩然,監獄一片軒然,戈登被高譚市民責備而引咎辭職,但沒有人知道,是因為他的妻兒們被劫持了——而這一切,布魯斯韋恩在電視前看著。也在那一天,戈登被「貧民」槍擊,而住進了醫院。才引來了布魯斯韋恩的蒙面探望。
高譚市金融中心被劫持,蝙蝠俠總算再次出山,引來了轟動。而這一切,早已在米蘭達的預料當中了。當然,米蘭達一直是一個隱藏人物,最後才會揭穿身份,這才足夠令觀眾以為貝恩才是幕後主導者的身份,這個與原著是一致的。
在競選最後競逐的當夜,戈登收到了綁匪的來信。蝙蝠俠再次出動——再次錯誤的選擇,去拯救戈登的妻女。而調虎離山的當夜,願高譚市市長被暗殺(第二部沒死,但逃不過第三部),企鵝人最後以高出70%的支持率而成為了高譚市的新市長。財團需要這樣一個會作秀的人物。但其實背後,企鵝人與貝恩早就站到了一起。
很正常,財團如此落力支持貝恩,是為了洗劫韋恩家族的財富。至於支持企鵝人,則是為了掌控政府的權力。而這其中,就是為了中止韋恩企業關於免費能源的研究——因為這破壞了資本的市場。
最後,各種矛盾集中爆發,蝙蝠俠沒有與米蘭達打炮才去執行任務,而是全體能的去執行任務,但最後也無法完成,而被貝恩徹底擊倒了。
接著的,等待蝙蝠俠的,是長達五年時間的非洲黑井監禁,在這七年中,因為哈維登特法案被議會否決,導致了黑道分子重新被假釋。而財團人員陸續死於非命(貝恩乾的),選擇了一個聽話的傢伙成為財團主席,而資本的更集中,支援了企鵝市長。
而企鵝市長給予人民的【新美國夢】——就是免費能源!!!於是,財團順利接手了韋恩企業沒有最後開展的中子能源研究,在阿甘瘋人島上繼續研究。而黑道重新橫行,ZF為企鵝人煽動掌控,暴力有貝恩的支持,一切都在默默的進行著。原來的貧民們,有些開始有組織的加入了新成立的民眾集會(實質已經是黑道幫派了),並開始擁有了槍支。
而另外一方面,貝恩在地下通道中搞著什麼。而發跡於地下隧道的企鵝人早對污穢的地下通道沒什麼好感了,正享受著他在高級辦公室中的沙丁魚與紅酒,挪動著他肥胖的身軀。
最後,企鵝人與貝恩翻臉了,派遣國民警衛隊圍剿下水道,最後結果,我們知道,一切都爆炸了。而在這蝙蝠俠失落的五年當中,民間有另外一個黨派崛起,那是屬於蝙蝠俠的蝙蝠黨——很顯然,是一個自稱羅賓的人組織的,這人有一股子信念(其實羅賓這人,小時候生活在貧民窟,參加過美軍中東反恐戰爭,退役後在警察局,他對蝙蝠俠有一種信念,因為他小時候見過蝙蝠俠——第一部的那個小孩子)。最終,這個很少人的組織,將在其後發揮巨大的作用。
另外,羅賓與凱瑟琳,小時候是發小,但後來,小時候,因為經濟危機與其他因素,原來的鄰居分開了。凱瑟琳為了保護妹妹不受繼父侵犯而殺死這個混蛋並殺死吸毒的母親而被關進了勞教所,而羅賓則跟隨著工人家庭,到了貧民窟區域定居。
而布魯斯韋恩,你知道他這幾年是怎麼在黑井中度過的嗎?我想,黑井的殘酷性,是遠遠超越想像的。布魯斯韋恩在黑井中,發現了這個黑井原來是一百多年前屬於韋恩家族的礦場(已被挖空廢棄)。同時,布魯斯韋恩在黑井中遇上一個人——雨果博士。。。。。。
如果沒有這個人,蝙蝠俠無法重生。雨果博士是個瘋子,用礦場中的藥物創造了聽話的「魔鬼筋肉人」來保護雨果博士。蝙蝠俠在雨果博士的折磨下獲得新生。黑井故事發生到最後,我們會發現雨果博士其實是個可憐人(這個角色會彷彿折射出「老年小丑」的模樣與思路),他看著布魯斯韋恩離開了黑井。我腦子裡構思的一個畫面是,從黑井中往上看的角度,陽光從上直射,而布魯斯躍空而去,彷彿是跳入了光芒之中——彷彿是上帝的幻象。
而在之後的故事中,布魯斯韋恩回歸高譚市。但這種回歸是隱秘的。布魯斯韋恩沒有在電影畫面中露出過自己的面貌。他與貓女相遇,布魯斯是躲在黑暗的角落中說話的,只有一點陽光灑在布魯斯的嘴角處,而我們會隱隱看到布魯斯面頰上似有傷疤,但因為他隱藏在黑暗,所以無法看到他真實的面孔。
布魯斯爬出黑井的時間段,就是在中子彈已經成型,貝恩反客為主,把企鵝人也給抓了起來!最後,高譚市市長企鵝人被打成了資本主義走狗,他選擇流放,在冰面上行走,被人嘲笑。最後,肥企鵝掉進了冰面下,結束。。。。
而國民警衛隊,基本是廢了。後期的故事,就是羅賓的蝙蝠幫一手創造起來的,人民正面衝擊黑幫的力量。
黑幫與貝恩的僱傭軍結成聯盟,但當中子彈出來後,黑幫也有開始反水的了。也恰恰是在民眾自發組織、黑幫反水、國民警衛隊剩餘等各種情況下,以及蝙蝠俠回歸,成為一種象徵的凝聚了所有力量,才開啟了這場轟轟烈烈的高譚市戰爭。
我想像中,會有一些紀錄片場景。就是採訪10年後的高譚市市民,有些市民回憶起這件事,會捂著嘴巴想哭。還有更多人會談到他——蝙蝠俠。也會有採訪政府官員的一些沒用的官方回答調調。而美國政府議員,則把這次事件,定義為恐怖襲擊事件。戈登探長疲憊的關掉了電視。。。。。。。
那是10年後的採訪,會出現在電影的剛開頭,營造出一種氛圍。然後開始了回憶。。。。。。
這部故事,本該以一種人物列傳式的方式來寫的。事實上,米蘭達與貝恩的故事,一點也不比蝙蝠俠本身薄弱。若我來主導的話,一些重要的鏡頭,我至少會採取兩種或以上的角度進行演繹。比如布魯斯韋恩的終極跳躍,其中一個角度是從下往上看的,那是群眾的角度,在陽光下,會有一種彷彿跳進光芒中的感覺。
然後,貝恩斷背蝙蝠俠,之後一些情節沒有詳細寫。但在重組劇情的回憶片段時,則會插入米蘭達在旁邊觀看,並制止貝恩將布魯斯韋恩殺掉,要將其囚禁在黑井之中。貝恩不置可否,但貝恩對米蘭達的「愛」,令他放過布魯斯韋恩。
同時,貝恩這人物,其實已經再逐漸的失去與社會的多數鏈接,或者說,他失去了「感受」的能力。暴力行動只是他獲得與世界鏈接的其中一種方式,而剩下的另外一種方式,就是「米蘭達」,正是他對米蘭達的愛,讓他與世界鏈接,但無法感受,也使得他自我囚禁在對米蘭達的愛之中。
上面談到的雨果博士,這是一個病態的人物,其定位與小丑是一致的,但服務於影武者聯盟。後來被貝恩放逐。怎麼說呢,貝恩其實在被救出黑井時,已是奄奄一息了,雨果博士能給他的,就是把貝恩當「實驗品」,貝恩是「恐怖蘭花」毒素的終極試驗品,這恰恰使得他徹底失去了上述所說的「感受能力」。血腥與暴力,對貝恩,是一種難得的催化劑。
也正因為「感受能力」,雨果博士被囚禁到了黑井中。在黑井的最深層次,就是適應性強大的的恐怖蘭花的種植地,那是雨果博士研究的成果,被流放到黑井中,貝恩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雨果博士被流放,而沒有被貝恩殺死,也是米蘭達的主意。也因此,雨果博士這個狂人,使用著他的恐怖藍花,成為了沒有秩序的黑井中的「瘋人院長」。
但在這個瘋人院中,卻沒有人可以爬出黑井,沒有人。。。。。。
而布魯斯韋恩的脊椎能康復,這是一次布魯斯韋恩重新體驗恐懼的過程。而這次,布魯斯韋恩在黑井最黑暗的最後一層下,他被扔進了長滿」恐怖蘭花「的花叢中,而那個花叢中,有的是已死去的骷髏。。。。。。。
在恐怖的夢境中,他再次看到小丑的嘲笑,再次看到忍者大師,再次看到雙面人,看到瑞秋。。。。。
蝙蝠俠,將會重新崛起!
-=-=-=-=-=-=-=-=-=-=-=-=-=-=-=-下集=-=-=-=-=-=-=-=-=-=-=-=-=-=-=-
在《重建高譚市十年紀錄片》中,對高譚市市民的採訪中,觀眾會側面的了解到一些關鍵的信息。就是在中子彈爆炸後,美國軍隊進入高譚市後,因為作風問題(缺乏軍民魚水關係),惹得了原本就忍飢挨餓的高譚市民的反感。
以下為【高譚市重建編年大事件】
New Gotham City:Year 2(重建高譚市第二年)
市民紀念蝙蝠俠,建立起了蝙蝠俠的塑像,早已滄桑的戈登警長也有參與這次揭幕式,欲言又止。
美國政府的態度是模稜兩可的,因為貝恩事件以及蝙蝠俠的自我犧牲,恰恰反映了政府只是資本家們掌控的工具,無疑是打了美國政府一巴掌。所以官方藉助媒體表達出了一種官方調調,但誰都聽得出是一種冷漠的態度。
New Gotham City:Year 3(重建高譚市第三年)
高譚市議會政府決定徹查貝恩佔領期間參與恐怖活動與犯罪的民眾,並將這些人繩之於法,這得到了一些群眾的支持,但也有人反對(戈登探長反對這麼做),這也進一步加劇了民眾群體的分裂,民間更出現了私刑者。
New Gotham City:Year 5(重建高譚市第五年)
美國政府終於公布調查結果,確認蝙蝠俠的真實身份為布魯斯韋恩,同時公開抨擊布魯斯韋恩不檢點的私生活等等道德敗壞的行為,這在高譚市社會上引起了絕大的反響,這使得民眾群體趨於分裂,媒體爭吵不斷。
最終,蝙蝠俠的LOGO,被禁止於遊行集會中出現。
New Gotham City:Year 6(重建高譚市第六年)
第六年大事件有三方面:
(1) 市民層面:
重建高譚市並沒有使得高譚市得到經濟層面的恢復,日子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尤其是中子彈在近海爆炸後,其輕量輻射對高譚市造成了影響,終於在5年後呈現出來,民眾癌變人數增加許多,而因為經濟無法復原,醫院門檻高,使得醫患矛盾突出。
(2) 光明與黑暗的交織與博弈:
在第四至第六年,出現了一名犯罪分子,會將疤臉恐怖木偶放在被謀殺者的身邊,後來被稱為【腹語者-疤臉】。也出現了一幫犯罪團體
羅賓(布萊克第一次獨立行動)調查的正是【腹語者-疤臉】,最後發現,這些死於【疤臉】手上的人,都是貝恩佔領期間,參與恐怖活動的分子。隨著羅賓抽絲剝繭,最後找到了腹語者——【腹語者-疤臉】是個在貝恩佔領期間,因失去了妻子孩子而產生了精神分裂的心理創傷的中年男子。
(3) 體製法律層面:
隨著腹語者的披露,最終高譚市政府決定暫時放棄了追查民間中的「恐怖分子」,決定在上帝的名義下,對佔領期間發生的事情表示大和解。但覆水難收........腹語者只是一個開始。
New Gotham City:Year 7-9(重建高譚市第七至第九年)
貝恩佔領九年後,高譚市的經濟一直沒有恢復過來,而癌症輻射病人群逐年在增加,加上政府與民眾關係的對立,以及多年來民眾群體本身的族群分裂。就埋下了深深的隱患。
多年來,高譚社會上逐漸的聚攏各種新力量,腹語者事件只是一個開始,圍繞在所謂的「執行正義」上,就誕生了【黑面具】這樣的極端團體,【黑面具】是激進派,審判貝恩佔領期間加入恐怖組織的人,並執行私刑死刑,並在第九年對高譚市議會進行佔領襲擊,民間各種煽動。
而羅賓曾經短暫加入過【黑面具】(後脫離),為了對抗,成立了一個少數幾人組成的【知更鳥】,作為對【黑面具】的平衡。(值得一提的是,羅賓常持雙槍,隱約有對應【紅頭罩】的含義。)
於是,第九年成為一個幫派亂斗的時期,每個幫派都認為他們是「在蝙蝠俠的召喚下執行正義」,經濟每況愈下,而美利堅政府已經準備重拳出擊了!!
New Gotham City:Year 10(重建高譚市第10年)
最終矛盾的激化是重建高譚市第十年,美國政府要強制拆除蝙蝠俠的塑像,而導致的民眾遊行與媒體論戰,結果事件不斷的擴大化,《重建高譚市十年紀錄片》在這場運動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最後,美國政府派駐高譚市直轄工作組(臨時委員會)與高譚市的人民發生了一次非常激烈的對抗——民眾遊行大高潮,而高譚市日報則對抗資本大亨掌握的媒體,其中【黑面具】的行徑最為極端,這直接導致了美利堅陳兵陣前,準備隨時進行鎮壓。
這一年,羅賓要試圖挽救這一切..............
也是在這一年,周旋在政府與民眾之間的戈登,疲憊的回到了家裡,卻發現,家裡的桌上壓著一根蝙蝠鏢與一封信......同樣,已經不當警察好多年的知更年羅賓,則收到了一件地理坐標編碼......
於是,與電影開頭的場景相互呼應,兩人各自巡著線索,最終找到了屬於他們各自的東西。這時,羅賓在蝙蝠洞的升降台中正式升起........這裡寓意著,羅賓在九年的鬥爭中,已經得到了考驗。
這部故事,本該以一種人物列傳式的方式來寫的。事實上,米蘭達與貝恩的故事,一點也不比蝙蝠俠本身薄弱。若我來主導的話,一些重要的鏡頭,我至少會採取兩種或以上的角度進行演繹。比如布魯斯韋恩的終極跳躍,其中一個角度是從下往上看的,那是群眾的角度,在陽光下,會有一種彷彿跳進光芒中的感覺。
然後,貝恩斷背蝙蝠俠,之後一些情節沒有詳細寫。但在重組劇情的回憶片段時,則會插入米蘭達在旁邊觀看,並制止貝恩將布魯斯韋恩殺掉,要將其囚禁在黑井之中。貝恩不置可否,但貝恩對米蘭達的「愛」,令他放過布魯斯韋恩。
同時,貝恩這人物,其實已經再逐漸的失去與社會的多數鏈接,或者說,他失去了「感受」的能力。暴力行動只是他獲得與世界鏈接的其中一種方式,而剩下的另外一種方式,就是「米蘭達」,正是他對米蘭達的愛,讓他與世界鏈接,但無法感受,也使得他自我囚禁在對米蘭達的愛之中。
上面談到的雨果博士,這是一個病態的人物,其定位與小丑是一致的,但服務於影武者聯盟。後來被貝恩放逐。怎麼說呢,貝恩其實在被救出黑井時,已是奄奄一息了,雨果博士能給他的,就是把貝恩當「實驗品」,貝恩是「恐怖蘭花」毒素的終極試驗品,這恰恰使得他徹底失去了上述所說的「感受能力」。血腥與暴力,對貝恩,是一種難得的催化劑。
也正因為「感受能力」,雨果博士被囚禁到了黑井中。在黑井的最深層次,就是適應性強大的的恐怖蘭花的種植地,那是雨果博士研究的成果,被流放到黑井中,貝恩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雨果博士被流放,而沒有被貝恩殺死,也是米蘭達的主意。也因此,雨果博士這個狂人,使用著他的恐怖藍花,成為了沒有秩序的黑井中的「瘋人院長」。
但在這個瘋人院中,卻沒有人可以爬出黑井,沒有人。。。。。。
而布魯斯韋恩的脊椎能康復,這是一次布魯斯韋恩重新體驗恐懼的過程。而這次,布魯斯韋恩在黑井最黑暗的最後一層下,他被扔進了長滿」恐怖蘭花「的花叢中,而那個花叢中,有的是已死去的骷髏。。。。。。。
在恐怖的夢境中,他再次看到小丑的嘲笑,再次看到忍者大師,再次看到雙面人,看到瑞秋。。。。。
蝙蝠俠,將會重新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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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米蘭達與布魯斯韋恩的關係,其實兩人是彼此有愛意的,而且,布魯斯韋恩隱居了8年,兩人卻認識了5年,有太多的共同語言與相同點。但因為布魯斯韋恩與米蘭達的彼此都有心障,二人總是無法穿透,布魯斯韋恩無法跨越瑞秋,而米蘭達也是欲言又止。
當最後米蘭達下定決心要做掉蝙蝠俠後,她主動與布魯斯韋恩發生了關係——這是一次告別。而在床第之歡後,米蘭達還是忍不住抱住布魯斯韋恩說:」別管高譚市的事情,讓她與她的企業來『拯救』「,布魯斯韋恩也露出了自瑞秋死後的第一次輕柔的笑容。但其實米蘭達內心也知道,如果布魯斯韋恩的心還是蝙蝠俠,他就不會不管的。因此米蘭達是充滿了矛盾的。
在貝恩要做掉布魯斯韋恩時,米蘭達的建議是「把他扔進黑井,讓他看著他拯救的高譚市重新墮落,這比殺了他更好「。貝恩想了想,有道理,也就放了布魯斯。但其實,米蘭達真實的想法是怎樣的,她估計也說不清楚。
米蘭達這人物被簡單的塑造成一個隱藏很深的反派,著實很可惜。我認為她的理性是殘酷的,她要炸毀高譚市,並非僅僅是因為此地的各種腐敗,她也沒有他父親的革命情結與貝恩的殺戮興趣,而是她要向全世界釋放出一種信號——多行不義必自斃。而因為這種信念,她已經決定與中子彈共存亡了——殉道。貝恩也只是她手頭上的一個棋子而已,說實在的,所有人都被她掌握在鼓掌之中。
在我想像中,米蘭達雖然撞死在車內,死得有點平淡,但完全可以用蝙蝠俠將死去的米蘭達抱進」蝙蝠飛機「中,載著中子彈,一起飛向高譚市外海——至於布魯斯韋恩為什麼做這事情,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正如貝恩要扭斷布魯斯韋恩脖子時,米蘭達則喊停。
在結局中,不用明示布魯斯韋恩出現,只需要阿福管家露出笑容,舉杯敬酒。然後,電影片段開始重組回憶,回到蝙蝠飛機飛向外海時的場景,駕駛倉內只有已死去的米蘭達,緩慢,非常緩慢的鏡頭,死去的米蘭達依然俊美,彷彿睡去一般的輕柔,但駕駛艙中卻沒有蝙蝠俠。然後中子彈爆炸,已死去的米蘭達隨著一片白光而消失——所謂」求仁得仁「。
順著這道白光,故事切換回現在——也就是故事臨近結局,阿福舉杯露出笑容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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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作為編劇的話。我對貓女的背景設計是有其他想法的。布魯斯韋恩的父母是死於劫匪,但凱瑟琳的母親卻是她親手做掉的,貓女的母親是妓女也是癮君子,凱瑟琳與她妹妹都是她母親跟不同男人生的,因為他的新一任繼父(其實也是癮君子+皮條客)要侵犯她妹妹,所以十五歲的貓女就持槍幹掉了這個禽獸,同時殺了她母親。(她母親早知道這個繼父是禽獸,依然吸毒的不聞不問女兒的生死,彷彿沒有生過她們)。所以貓女凱瑟琳與蝙蝠俠布魯斯的背景是完全相反的。
值得一提的是,羅賓與貓女從小是認識的,後來羅賓到參軍去中東,經歷了很多東西。——這裡又隱藏了一些新的信息。
在年紀方面,米蘭達與布魯斯韋恩基本是同歲,而凱瑟琳小了布魯斯韋恩十幾歲。事實上,在我的編劇構想中,會有這麼一次閃回。
凱瑟琳因殺害生母與繼父,因為年紀不具有法律責任,被勞教囚禁的地方其實就是阿甘瘋人院。而我們知道,瘋人院的院長是低調的雨果博士,而雨果博士又是忍者大師阿古的軍師。那麼這次電影閃回的畫面就是這樣的——忍者大師與少年貓女的第一次相遇。雖然她沒有受到非常嚴肅的訓練,但她還是學懂了柔韌的手腳與暗器使用(鞋跟匕首)。阿古也只是每次來阿甘瘋人院,就簡單的指導了她幾手而已。是與貓女有點機緣,但沒達到情深義重的地步。
後來,也就是《蝙蝠俠:俠影之謎》,阿甘瘋人院成了重災區,而凱瑟琳也恰恰是從蝙蝠俠誕生的那一天,逃脫了監牢。——但這些信息,在一開始都是《失憶碎片》的碎裂的記憶碎片,還沒重組起來,只是一些回憶閃回。所以觀眾無法獲得完整的信息。這也是我一直說,這個故事是多人物列傳,且需要多角度的表達一個場景,沒有5個小時,故事無法寫清楚。
而這個閃回畫面,除了交代貓女的具體背景,還具有實際的電影意義——因為在我的藍本中,《黑暗騎士崛起》分為上下部,觀眾肯定會猜到米蘭達可能就是忍者大師之女。
所以這次閃回,就是為了誤導觀眾,讓觀眾以為」忍者大師之女「是不會被拿到故事中的,而是將大師之女這個概念合併到了貓女凱瑟琳身上。當具備了這種誤導性,加上蝙蝠俠在下水道地牢中被貝恩擊敗,是貓女凱瑟琳引導過去的,且貓女在蝙蝠俠地牢失敗後就暫時在故事中消失不見,加上前期電影語言與動作的各種信息傳導。那麼所有觀眾就會誤以為貝恩與貓女才是一伙人。那麼,大多數觀眾就無法準確的猜測到米蘭達這個人物存在的具體意義。
如果再加上預告宣傳的誤導,那麼多數人會以為米蘭達可能是蝙蝠俠的愛人,蝙蝠俠會再次經歷一次失去愛人的痛苦之類的狗血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隱藏彩蛋的效果就成功了。
而韋恩母親珍珠失蹤,阿福露出笑容與舉杯(彷彿是看到某些什麼,沒有具體畫面,只有阿福的表情)。這些都是側面信息。那麼結局就是完全開放的了,布魯斯韋恩活著?凱瑟琳與布魯斯韋恩在一起?那麼如果凱瑟琳與布魯斯韋恩在一起,那麼凱瑟琳與羅賓發小的關係呢?種種種的猜測,就使得故事具有了極大的趣味性——因為其中一部分結局畫面的隱藏,而導致的開放式結局。
如果有必要的話,會有貓頭鷹的石刻,以呈現出影武會的LOGO。也就是說,將貓頭鷹法庭的概念注入影武會中。因為貓頭鷹在中古世紀,是魔法師的侍從寵物。而影武者本身就具有《刺客信條》中刺客的特點。所以二者概念合一,不無不可。但卻可以通過非常微小的情節,不用特別去構建。比如雨果博士與忍者大師回見,在貓女眼中,忍者大師的手杖的頭像,正是貓頭鷹,戒指也是貓頭鷹。
借用少年凱瑟琳的觀察角度,一方面突出凱瑟琳愛好珠寶的特點,一方面用細節表現出影武會的起源。或者說,將貓頭鷹法庭的概念注入影武會中。
正好今天看完了,來聊聊。(評論時候難免會涉及劇透,抱歉。)
開門見山地講:很失望。如果這部電影是別的普通導演拍的,那還不錯。可如果是諾蘭拍的,那很遺憾,只能算拍砸了。《黑暗騎士》把諾蘭帶到一個新高度,現在來看,這種助推是壓力,絕非動力。
全篇最棒的應該是配樂,漢斯季末的配樂統領全場,把觀眾帶入到影片的悲壯氣氛中。除此之外,硬傷實在太多,一一道來:
我之前在「 如何評價克里斯托弗·諾蘭?「(http://www.zhihu.com/question/20369120/answer/14919946 )中談過,諾蘭喜歡借鑒過去的作品。這次開場的劫機戲最後貝恩吊飛機逃脫是不是很熟悉?對了,和《黑暗騎士》中蝙蝠俠去香港抓劉用的是類似手法;貝恩在飛機上說被擒是他計劃一部分的時候是不是覺得這個計謀很眼熟?對了,上一集小丑就用過;蝙蝠俠復出時候面對重重警車是不是又似曾相識?對了,《開戰時刻》中蝙蝠俠也在眾多警察面前逃之夭夭。至於什麼運送原子彈,抱歉,《復仇者聯盟》笑而不語。
如果說第一部討論的是直面恐懼,第二部討論的是人性善惡,那第三部講的是什麼?市場經濟的劣性?按需分配的共產主義?犯罪有理,打倒監獄?——像是講了許多,但其實什麼都沒講透。整個電影的著力點是散的:大富翁布魯斯韋恩遇到貧窮貓女,本來這裡可能做很多文章,結果一轉眼,韋恩同學竟然也變窮光蛋了;反派貝恩戴著面具,他的過去和他的心思本來可以深挖(要知道,第二部之所以這麼成功,很大原因是對小丑的深入挖掘,可惜這一集對貝恩的塑造流於表面了),結果硬要憋到最後來反轉劇情——純粹地為了反轉而反轉就沒有意義了,貝恩這個人物的設定和忍者大師太過於重合了。還有歌迪亞演的那個忍者大師女兒的角色,從頭到尾莫名其妙:蝙蝠俠以痴情著稱,竟然這麼容易就和她上床了,同樣也是一個典型的為了反轉而反轉的角色設置,起碼整部電影在結局前應該埋些伏筆吧——很可惜,一個都沒。更不用提貓女身邊那個閨蜜or妹妹的角色?還有阿爾弗雷德突然消失大半場最後竟然神奇出現在葬禮上,電影前半段躺了半天的戈登警長,太多匪夷所思的角色設定。
《黑暗騎士》成功一方面是人物塑造成功,另一方面是情節安排妥當,沒有一處是廢筆。可回頭來看《黑暗騎士崛起》里很多情節編的也很無用且搞笑,列舉一二:
1.蝙蝠俠拿的那把扁平的類似探照燈的槍,之前宣傳的時候出現很多次,我以為是什麼拯救世界的神器,結果電影里大概就出現了三秒鐘。
2.布萊克(囧瑟夫演的那個警察)臨爆炸前催促孩子回校車是暗示什麼?我一開始以為是表明即使蝙蝠俠有飛機這次也肯定被原子彈炸死了,結果似乎又不對。
3.監獄裡面的神醫揮揮手竟然就把蝙蝠俠的脊樑治好了,貝恩知道要哭死了。
4.為什麼貝恩手下都這麼忠誠?也沒講(第二部里特意提到小丑手下都是精神病,和小丑志同道合。)
太多太多奇怪情節了。
最後講一講那個結尾。這個結尾很好猜,諾蘭三部曲中喜歡用人物不經意的話來做一個伏筆。
比如:第一部中戈登警長第一次看到蝙蝠車說:「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輛這樣的車」——結果結尾他的確開了一次蝙蝠車。
第二部里瑞秋開玩笑似的指著哈維登特說:「想像一下他就是蝙蝠俠」——結果哈維登特的確去冒充蝙蝠俠引誘小丑。
第三部里這個伏筆在哪裡呢?在蝙蝠俠對布萊克的一句台詞:「你必須戴上面具(這樣才能保護你身邊的人)」——《蝙蝠俠》里除了蝙蝠俠戴面具,還有誰?羅賓無疑了。可問題又出來了,布萊克是孤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啊!不知道這點諾蘭想到沒?
還有一句類似伏筆的話,在蝙蝠俠指揮貓女去摧毀橋那裡的路障時說的,大意是「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最後的最後,阿爾弗雷德眼光投去,對面坐的不就是貓女和布魯斯韋恩?!如果說這一場景是阿爾弗雷德幻想的,那某龍套告訴福克斯飛機的自動駕駛被裝好了用意用何在?
總而言之,這是一部很奇怪的電影,也許是《黑暗騎士》定的標杆實在太高了,諾蘭同學耗盡了自己所有的才華。在我眼裡,《黑暗騎士崛起》是諾蘭從神壇跌入凡間的一作。蝙蝠俠不再張開雙翼穿梭於城市之間,而是換上了飛行器;
蝙蝠俠也不再在黑夜中行動,而是光天化日下與敵人較量;
蝙蝠俠靠頑強的意志和信念戰勝了心魔,跨過了不能跨過的距離?Oh Come on!
我一直以為高譚市是建立在脫離實際世界之外的一座具有象徵意義的城市,但是核武器和國家軍隊出現了……
最後的最後…那五分鐘的劇情不用看我也知道應該怎麼拍…
諾蘭沒有延續第二部的劇情把故事講完,大概是他為了表示對萊傑的尊重吧,但是作為第一部的繼續,實在乏善可陳。
總之,這不像一部蝙蝠俠電影,更像超級英雄拯救世界。我還是再去看一遍黑暗騎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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