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殺死建築了嗎?

語出雨果的名著《巴黎聖母院》。
Ceci tuera cela. 「這個」(印刷書)將殺死「那個」( 大建築物)。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Hunchback_of_Notre-Dame#Architecture

今日文學(或出版物)與建築的關係如何?這是一個已有很多探討的問題,希望聽到更多聲音。


你們都錯會了,「文學殺死建築」一說,關涉的是當年功能之轉移(書取代了教堂的教化作用,取代了它在俗間的精神地位),而非今日之實體

在中世紀,哥特教堂的雕塑、繪畫、彩色玻璃,就是向文盲的大眾傳道的連環畫;印刷術一起來,書本一普及,識字就無可避免,諸位去到教堂才能見著上帝,轉眼成了翻開書就能跟上帝對話。建築不就是活活的被文學廢掉了大位嗎?

And說回到虐心的法國。本來中世紀翻頁以後,人們是極度不齒那些教堂的,名之為「哥特」,——對,就是這麼來的啊;大革命時期更是各種破壞,革命群眾們啊,不提。然後後來有大建築師名叫Violet-le-duc的,獨力修復,並撰成煌煌巨著,表明這些「哥特」建築,非但不野蠻,反而無比的理性,故而無比的文明!

——其實這就是藝術史的典型弔詭。中世紀工匠們不識字,咋蓋的更高才能更榮耀上帝,就咋琢磨結構,沒心思琢磨那些個文藝的說法啊理由啊 mindset 的投射啊,於是被下一代罵成野蠻;等到下下代出來,又撥亂反正:上一代言不及義才是野蠻!上上代大辯不言才是真愛!

——於是法國人紛紛愛起哥特教堂來,許為法國民族的象徵,文明的高峰。搞得那邊德國人也不服了,爭說哥特教堂是我們德國的象徵才對!對,歌德就這麼說,爭得嗷嗷的。於是巴黎聖母院跟科隆大教堂到底誰個更高端,又成了皮埃爾跟漢斯們之間的又一個永恆的話題。

——到了雨果這時候啊,他自己老爸保皇,老娘革命,又長期分居,又趕上他童年孤獨少年叛逆,那糾結的可有一筆!於是你可以看到這個貴族騷年居然在四十不惑了好幾十年以後,還趕著巴黎公社失敗了,能登報收留革命難民,也就是那些天兒里大搞公社刑供其貴族小夥伴們的暴民。雨作家有這個勇氣,當然也會有那片深情,來撰述一個越高貴越無恥,越低賤越神聖的史詩。這就是《巴泥聖母院》了。

這就是前因後果。教堂升華人牲的功能已然墮落矣!以後就只能靠我的小說來拯救人類了矣!文學不得不殺死建築啊親!!

至於董老師那部小集子《文學殺死建築》,他都承認了,這是賊編輯為了增加銷量,給他改的個名字。臊臭的一筆。。

——PS:感謝@酥餅 糾正:雨果的家庭我敘述失誤。「首先他母親是狂熱保皇黨 父親是拿破崙手下的將軍 其次他不是貴族出身 不論父母都不是 他父親是農民家庭 母親是資產者家庭」。
然後是雨果對教堂的感情;我調侃他調侃得過火了,其實據酥餅說,他是中世紀建築愛好者;他說「這個殺死那個」,也是含著惋惜的,惋惜於大教堂的逝去~


由洞穴到建築的演變,人類的迷思和潛語都在他們的思考和言語之間變得豁然開朗。對空的感知,對封閉的焦慮,對城市自然創建的聯想,將原本是具象的建築通過言語的魅力詮釋出形而上的思維。——《觀看與書寫建築與文學的對話》

雨果認為文學所承載的思想要比建築流傳的更為久遠。 書名與建築名同,更增加了其競爭關係。
一旦說起巴黎聖母院,人們會問你指的是哪個,書的還是石頭的。
隨著建築的發展,除建築物自身的形體,材料與結構之外,人在建築空間中的體驗,活動與感受愈發地被設計者所重視。而文學作為表述人內心感受最直接的工具,似乎不斷驗證著人與建築之間的這種交流和對話。所以我覺得文學與建築對於思想的承載上的關係,已不再是簡簡單單的競爭關係,而是一個信息表達漸進的過程,一種人與空間交流,一種建築語言與文字語言的對話。


其實董老師多次澄清了,他那本書就是那麼一說,這名字其實沒太多深遠的涵義。。。


文學倒沒殺死建築,它殺死了董預贛。


蔣勛在細說紅樓里,借與誰同坐軒講出「園林最後的完成在文學」,而看到這個問題時,簡直驚呆了,原來不同的角度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結論。


去看張永和的<作文本>,那裡詳細地講解了這個問題。雖然我沒看明白。。


我想雨果不是那個意思。任何建築物都不是千古不滅的,但優秀的文學作品作為精神世界的產物反而可以通過反覆印刷的方式世代相傳。不覺得兩者之間存在著相互威脅的可能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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