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讓人讀起來熱血沸騰的詩句、話、或故事呢?

聲明聲明,不要神評論,不要逗比回答→_→也不要改問題……
最近知乎上我看到幾個問題乾貨有點少了…全是神回復。故事之類的最好精簡一點……不然我覺得有耐心看下去的人可能會很少,希望大家的回答能為大部分人提供幫助,也希望大家能有在迷茫中走出來的動力。

先寫幾個
我記得LOL上趙信有句話:縱使敵眾我寡,末
將依舊能在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

還有就是:男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西鄉隆盛


1.「呼叫81192,這裡是553,我奉命接替你機執行巡航任務,請返航!」
「81192收到,我已無法返航,你們繼續前進,重複,你們繼續前進!」

2.「我們是東方航空056航班,運送志願軍戰士遺骸前往瀋陽。"
"歡迎志願軍忠烈回國!我部飛機兩架,奉命為你全程護航。"

3.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雖死,而海軍聲威弗替,是即所以報國也!——鄧世昌

4.中國人在此!——上甘嶺五名無名烈士

5.彈盡,援絕,人無,城已破。職率副師長、師附、政治部主任、參謀部主任死守中央銀行,各團長劃分區域,扼守一屋,作最後抵抗,誓死為止,並祝勝利。 ——余程萬

6.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歷史之民族,決不至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張自忠

7.惟我身副憲臣,曾受顧命。孔子云:「託孤寄命,臨大節而不可奪」持此一念,終可以見先帝於在天,對二祖十宗與皇天后土、天下萬世矣。大笑,大笑,還大笑!刀砍東風,於我何有哉?——楊漣

8.我不願你在我近前盡孝,只願你在民族分上盡忠。
國難當頭,日寇猙獰。國家興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過年齡。幸吾有子,自覺請纓。賜旗一面,時刻隨身。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父手諭


1、

從地堡里走出六七個美國鬼子,背對著我朝山下打槍。我端起衝鋒槍照準這幾個鬼子掃了三個來回,狗日的們全完了蛋。


2、

易才學把最後一個火力點炸毀後,連忙跑回去看排長,只見排長身子炸爛了,身下還壓著一個美國兵,周圍計有敵人七具屍體。


據火箭炮二○九團一位偵察股長說,僅在三十日夜裡,他們全團火箭炮一次齊放,加之兄弟部隊的野炮、榴炮、迫擊炮急襲,過後,他「發現敵人一車一車運走屍體,一天就拉走三十卡車」,更不要說大量的屍體棄於陣地上,根本無法運下來。


3、

另一位班長王彥林經歷的戰鬥則顯得輕鬆得多。

王彥林帶著他的班向一號陣地衝擊。由於有炮火的掩護,他們進展很順利。

「我知道離敵人越近越安全,因為敵人的炮總是要在離他自己步兵很遠的地方才敢打,所以我就帶著全班一個勁兒往前沖。這樣,敵人的炮彈都落在我們後邊了。」

王彥林回憶說,衝擊時,「敵人的炮彈在後邊炸,我們的炮彈在前邊和左右兩邊炸。我們就在這個炮彈圈裡前進。似乎離我們自己的炮彈更近些。無數塊彈片帶著呼嘯聲從頭上飛過去……

我們跳過一些冒著煙、閃著火、熱乎乎的黑彈坑,火藥味兒嗆得喘不上氣來,可是還是緊跟著炮彈向前發展……」

王彥林帶領全班人,把敵人佔領的五個陣地、十八個地堡,一個一個地拿下來,「全班一個人都不少,」而王彥林自己則「一根毫毛都沒傷著」。


4、

「後來,敵人爬到離我們十幾公尺了,馬班長一聲令下,我們就向敵人扔開了爆破筒和手雷,那是我第一次和敵人面對面交手,看到敵人死的死、傷的傷,連滾帶爬地跑,我心裡當時就有底了:這打仗並不難呀……」

從炸死第一個敵人開始,林炳遠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新兵向老兵的轉變」。後來,他被炮彈炸傷了頭部,「覺得並不太痛,倒是又鬆了一口氣:這回打也打了,傷也負了,剩下的最多不就是給打死唄……」林炳遠膽子壯了,這一天,他和馬班長「從早到晚,打退敵人一個班到一個連的十四次反撲」。

第二天,馬班長犧牲了,是被突然飛來的一發炮彈炸死的。林炳遠「除了覺得難過之外,一點兒也不覺著害怕」。

一個連的敵人分兩路衝上來,林炳遠把馬班長的遺體拖進塹壕里,然後把手雷和手榴彈全都捆在身上。

等敵人離他剩下二十米的時候,他先蹲在工事里,朝敵人扔了三個手榴彈,然後,趁著手榴彈爆炸的煙霧,他跳出工事,向左邊的敵群扔一顆手雷,又向右邊的敵群扔一顆手榴彈,左右開弓,一顆接一顆,「只炸得敵人的鋼盔飛起多高。」敵人像羊群炸了群,連爬帶滾往回躥,林炳遠就跟著屁股追,一直追到山下的凹部里。敵人擠成了一團,林炳遠又朝人堆里扔出幾個手雷和爆破筒,直炸得血肉橫飛。

「那擁擠成一堆的敵人,真讓你覺得是在趕一群羊或是一群狗。不過,要真是羊群,你還捨不得那麼炸。可這是打仗,你不炸死他,他就得讓你死……」


5、

葛洪臣殺死兩個敵兵,又用手榴彈向敵人投去。

這時,一排子彈穿過他的腹部,「子彈自右而左划過肚皮」,肚腹被齊齊割開,腸子和著鮮血一起流出來,垂在肚皮外邊。

葛洪臣「立即把一團一團流出來的腸子捧起來塞回肚裡,撩起衣襟一裹,用左手緊緊按住……」

他騰出右手,拿起手榴彈,用牙咬去鐵蓋,用舌尖勾出導火索,甩向敵群……

葛洪臣歷經盤腸大戰後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6、

賴發均的機槍也卡了殼,打不響了,八連連長李寶成看到賴發均「把打壞的機槍拖回坑道口」,李寶成見他身上有三處槍傷,血流不止,就讓賴發均「進坑道包紮,再派別人去炸地堡」。

可是賴發均「殺得性起了,非要自己去。我勸不住他……

正趕上指揮所來電話,我匆忙接完電話回到坑道口,賴發均已經抓了顆手雷又衝上去了。

」賴發均在接近地堡的途中,經受了一陣又一陣彈雨的掃射,渾身上下多處負傷,但他支撐著一點一點挪到地堡跟前,然後他歇了一會兒,攢了攢勁兒,「突然炸屍一般地躥起來,連人帶手雷撲向地堡。」

一聲悶雷似的巨響,賴發均和那個地堡一同毀滅。


7、

一個名叫龍世昌的戰士,身上已多處負傷,依然手持爆破筒向敵人的地堡衝擊。

副排長王練才在後邊用衝鋒槍掩護著龍世昌。快要接近地堡時,敵人投出幾顆手榴彈,把龍世昌炸翻了,「傷腿又被炸斷了。」

這時候,連長李寶成看到了那令他此生再不會忘記的一幕。

他從坑道口向距離四十多米的地堡上方看去,發現「龍世昌拖著斷腿拚命向上爬,爬到地堡跟前,就起身把爆破筒從地堡的槍眼裡杵進去。

他剛要離開,敵人又把爆破筒從裡邊推出來了……

七秒鐘,爆破筒七秒鐘就會爆炸……

可龍世昌沒有離開,他又揀起爆破筒塞進地堡的槍眼裡,可捅進半截又捅不動了,肯定是地堡里的敵人向外拚命推爆破筒……

龍世昌就站起來,用胸部死命把爆破筒頂住——一眨眼就爆炸了,龍世昌整個人給炸成碎肉塊兒了……我們想找他的遺體,可什麼也找不見……」


8、

「我把炸傷右腿的班長背回來,給他包紮上。這時,連長跑過來,命令他進坑道休息。我就把他背回坑道……我又返回陣地上時,戰鬥更激烈了。

陣地上死屍都堆起來了,簡直沒辦法數清有多少……

激戰中,我們連長犧牲了,跟著代理指揮的司務長也犧牲了,陣地上沒了幹部,只剩下十幾個各班排的戰士,這時,趙金鐸讓我回坑道,叫步談機員向營里報告,請求派指揮員來。

我回到坑道跟步談機員把情況一談,坑道里的傷員都急了。班長程榮慶非要再上陣地,說是營里派來指揮員之前,陣地上不能沒人指揮,他堅持要去代理連長……

「我只好把程榮慶背上陣地。程榮慶對大家說,由他代理連長,第二代理人是趙金鐸,第三代理人是楊路長,有傷亡時,要自動代理,不得中斷指揮……這麼著,我們又跟敵人打開了。混戰中,一發炮彈落在程榮慶身邊,爆炸後,土把他整個埋住了。我們把他從泥土裡拉出來,見他兩手緊捂著眼睛,撥開他的手一看,兩眼都給炸得血乎乎,填滿了泥……

「打到黃昏時侯,陣地上只剩我和朱宗林兩個人了。班長兩眼打瞎了,又從後邊爬上來,要幫著打,我說你看不見,他說,你們喊我,叫我往哪邊扔手榴彈,我就往哪邊扔……看到這個情況,小朱感動得哭了起來……

  「敵人最後一次反撲開始了,天也漸漸黑了。我們跪在彈坑裡跟敵人拼手榴彈。敵人的炮火也越來越猛。終於,又一發炮彈炸著了班長,他倒下去了,又爬起來,掙扎著扔了一個手雷。敵人退下去了,天也黑了。

我抱起班長,叫他的名字,他卻再也沒有回應——就這麼,程榮慶班長和我們眾多的戰友,永遠長眠在了上甘嶺陣地上……」


9、

「當時,指導員馮玉慶爬過來,抄起機槍掩護黃繼光」,後者便利用彈坑向大地堡運動。

這時,黃繼光身上已多處負傷。萬福來看見「在敵照明彈的光亮下,黃繼光左腿已被敵人機槍子彈打斷了,他拖著傷腿,慢慢爬到地堡前」,然後奮力投出一顆手雷,便一頭栽倒。

不料這個大地堡很堅固,手雷爆炸後只炸塌了地堡一角。敵人的機槍換了一個射孔,依然瘋狂地噴吐火舌。

這時,萬福來看見黃繼光「兩手抓住敵人地堡的沙袋,緩緩用右腿立起來(左腿斷了),斜過身子來向我們喊了句什麼,但由於槍炮聲太響,聽不清他的喊聲。我一愣,突然明白,就對張廣生說:黃繼光要堵槍眼!快做準備!」

果然,黃繼光身體向機槍射孔果斷移動,霎時,如山的身影遮擋了那條熾烈的火舌……

「沖啊——」指導員馮玉慶端著機槍衝上去,和其他幾個戰士,把地堡里的敵人悉數擊斃。

然後,馮玉慶看到「黃繼光還趴在地堡上,雙手還緊摳著堡頂的沙袋」。

馮玉慶把黃繼光抱了下來。

這時,萬福來、張廣生都上來了。萬福來等人察看了黃繼光的遺體:「胸膛前被火藥燒黑,彈洞蜂窩一般。後背脊骨被子彈打斷,肉被帶出來,形成一個很大的血洞。」

黃繼光這個入伍剛剛一年的新兵,這個二十二歲的小夥子,以他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成為志願軍中最著名的戰鬥英雄。但是,當張廣生、馮玉慶等人圍著黃繼光剛剛被打爛的遺體哀痛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日後黃繼光會成為在中國家喻戶曉的人物。而這一點,張廣生和馮玉慶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就如同黃繼光本人也不知道後來的結果一樣,因為在不久後的另一次反擊時,張廣生和馮玉慶都告別了生者。

馮玉慶是被敵人一排機槍子彈攔胸擊中,張廣生則是在陣地間穿梭跑動指揮時,被一排炮彈炸死的,和黃繼光一樣,這兩人的遺體都沒有留下來。


10、

不料想這邊剛靜下去,裡邊又嚷開了:「誰跟我衝出去?省得在這兒憋死!」

「冷靜點,這是打仗,不是打撲克牌!」

王在邦聽了一會兒,知道了大概情況,就摸到坑道中間,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同志們!我是營參謀長,團首長派我來指揮你們作戰……」

王在邦記得「組織工作出奇地順利」,一個營部的文化教員李亞鋒主動負責人員登記工作,除了實在不能動彈的重傷員,坑道里的人都被登記組織起來。

「全坑道共組織了五個班:三個戰鬥班、一個輕傷員組成的守備班;另外由於有幾個重傷員再三要求參加戰鬥,所以把他們也編了一個班——後備班。」

11、

一三四團八連在十九日反擊五九七點九高地主峰時,全連有一百三十八人參戰,但經過兩天廝殺後,僅餘二十多人進入一號陣地的坑道。

這天,敵人向他們的坑道發起圍攻。當敵人先頭班進至距坑道口二十米時,八連一班長和一位名叫李正龍的戰士向敵突然開火,擊退了敵人。

但不一會兒,敵人又以兩個班衝上來,一班長中彈犧牲了,李正龍打急了眼,端著衝鋒槍跳出坑道口掃射敵人,將敵人擊退,自己也負了重傷。

敵人第三次向坑道的衝擊動用了一個排的兵力,代理副連長帶頭衝出坑道口外,用機槍掃射敵人,打死敵人二十多個,自己也犧牲了。

第四次敵人又用一個班兵力衝擊,二班長劉開華躍出坑道口,手端輕機槍掃射敵人,身上兩處中彈仍堅持戰鬥……

此次,參加保衛坑道口戰鬥的計有十七名勇士,「十七勇士血戰坑道口」,使敵人在坑道口遺屍一百二十八具。


12、

這時,「陳治國看出了機槍打不準的原因是因為射擊台被摧垮,使機槍沒有穩固的依託……他就突然跳到被打垮的射擊台上蹲下,抓起機槍腿放在自己的兩個肩膀上,用自己的身體當射擊台……」

初盈江愣了,敵人的子彈颳風似的打來,陳治國卻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外……初盈江猶豫了,想讓陳治國下來。

但陳治國急著喊:「副連長,快打呀!」離這裡不遠的二號陣地上的王福新看見了這悲壯的一幕:

「開始,陳治國是把機槍架到肩膀上讓副連長射擊,後來可能是負傷坐不住了,陳治國又趴下,用背馱住機槍架,再往後的情況就看不清了……」

  當時,初盈江「一連幾梭子,敵人那挺機槍啞了」,他又掉轉槍口,向衝上來的敵人猛掃……敵人退下去後,初盈江「低頭去看陳治國,他的胸前好幾處彈洞,汩汩向外冒血……」

  在戰鬥中顧不上為烈士收屍,很快,「爆炸的塵土便把他的屍體埋住了。」


13、

崔建功師長的炊事員老王(一連連長王福新曾一口氣吃過四大碗他給擀的麵條),在戰鬥中人手最緊張的時候,主動提出要上前沿,「誰也勸不住,沒辦法,就讓他背一口袋蘋果給坑道里送上去。」不料這位四十多歲的老炊事員運氣並不太好,在跟著其他人在炮火中穿行時「被一塊鐵杴大的炮彈皮飛來,把一口袋蘋果攔腰砍了,蘋果散得到處滾……老王只摸黑撿了幾個送進了一個坑道……」

  不用說,送進坑道的任何一點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

  一三五團一位名叫劉明生的運輸員(剛剛十九歲)在向坑道送彈藥的路上,撿到了一個蘋果(不知道是不是炊事員老王散落的),他沒捨得吃,和彈藥箱一起帶進了坑道。劉明生把這個蘋果交給了七連連長張計法。張計法可為難了:坑道里二十多人都好幾天沒喝一口水了,給誰吃呢?不要說一個蘋果,「那種時候,每個人都能吃它一筐。」

  張計法把這個蘋果給了步談機員李新民,讓李新民「給四個步談機員分著吃」。李新民等四個步談機員也沒捨得吃,把它給了通信員藍保發,後者在與指揮所的聯絡中,右腿被炮彈片打斷了。藍保發也忍住了慾望,又把蘋果還給了連長張計法,為的是「讓連長吃了更好地指揮作戰」。

  連長又把這個蘋果給了司號員,司號員又給了衛生員,衛生員又給了藍保發……一個蘋果傳來傳去,沒人肯吃。

  最後,還是採取平均主義的辦法,由連長下命令,「大伙兒一塊兒吃,一人咬一口……」張計法帶頭先咬了一口,傳給李新民,李新民咬了一口,傳給胡景才……結果,二十多個人每人都吃到了蘋果。

不過,轉了一圈,蘋果卻還剩下半個……這就是後來被廣泛稱頌的「一個蘋果」的故事。


14、

就在二人往水壺裡裝滿水,往回爬的時候,敵人發現了他們。

「當時我正在一個炸彈坑裡,衛生員已快爬到洞口了,卻讓洞口上面的敵人發現了,幾挺機槍一齊向他開火,我看見他被擊中,順著斜坡滾了下去……我沒有過去救他,就是救也救不成了,還是送水要緊吧!」

  許曉照沉住氣,一點一點向坑道口挪動。在他爬到離坑道口只剩兩三米近的時候,他看見「忽然從洞口兩邊過來兩個美國兵……他倆嘰哩咕嚕說了幾句,大概是想活捉我。

我手裡緊握著手雷,一點也不慌。反正離坑道口只有一兩米了。

我又向前爬了爬,心想,這兩個美國人可真不走運,該提前被送回美國了!

那兩個傢伙走近了我,一看我緊握著手雷,要拚命的架勢,兩眼露出驚駭的神色,似乎嚇呆了,一動不動。

這兩個美國兵眼睜睜看著我先把兩條腿慢慢伸進坑道。

然後,我向他們投出了手雷,手雷「轟隆」一聲爆炸,我也縮進了坑道里。在我投出手雷的一剎那,我發現這兩個美國兵像觸電一般躥了起來,扭身奔跑……

不過,我估計這兩個美國兵是不會讓我那顆手雷浪費掉的。」


15、

指導員劉懷珍和陶園林一樣,「從金城防禦陣地撒下來,到谷山休整,聽說準備回國了,心裡鬆了一口氣,結果到谷山途中有了變化。我們是邊向上甘嶺行軍邊動員,戰士們求戰情緒很高,有七十多個人寫了血書,我制止了一下,讓大家別寫了。」

劉懷珍是帶著那七十多份血書上的陣地,打完仗又把血書帶下來,後來劉懷珍調離了八連,他把血書和裝血書的皮包交給了下任指導員。

那個指導員帶回國,到江山駐地,又交給一個姓吳的指導員,「這個傢伙嫌佔地方,把烈士的遺物和七十多份血書,一下子都給燒了……」


16、

一○六團一個營長名叫權銀剛,他在部隊打仗多年,學了文化,可以自己寫很長的信。「聽說十五軍在上甘嶺打得很慘,我就給未婚妻寫了封好幾頁紙的信,我跟她提出,還是散了吧,我這又要打大仗,不定哪天報銷了呢!」

  這位三十齣頭的營長的未婚妻名叫尹玉華,也是軍人,是十二軍邢台留守處的文化教員。二人之間是由師長尤太忠牽的線:尤太忠有一次從朝鮮回國,到留守處看望,見到尹玉華,就問她有對象沒有?聽說沒有,就硬給介紹了權銀剛,說權銀剛是三十四師很能打仗的一位營長。

  現在,權銀剛「違心」地寫了一封給尹玉華「要求散夥兒」的信。

信是寫了,他心裡卻很明白,散不散夥兒,也不在這封信,而在於他能不能從上甘嶺活著回來。

「要是這一百多斤丟在那兒了,那就不存在散不散的問題了,怕是怕的弄個重傷殘廢,缺胳膊缺腿的,人家姑娘跟咱散也不是、不散也不是……」


17、

一位後勤助理員李天覺說,「送彈藥的戰士們一趟比一趟增加重量,背架上的彈藥箱從三箱增加到五箱,有些個子大些的背到六箱。

開始是一夜背三趟,後來增加到一夜背七趟、八趟。

有一個叫楊文強的戰士,身單力薄,背了五箱彈藥,不過,他手上還抱著兩發炮彈……山路又陡又滑,沉重的彈藥箱壓得人彎著腰,四腳著地往上爬,像他媽頭毛驢,可毛驢也馱不了那麼多彈藥箱……」

  另一位通信班長商明劍,帶著十幾個年輕戰士運八二炮彈,「壓得腰痛背疼,一個個都不吭氣了。後來,過炮火封鎖區,一塊巴掌大的彈片從王天忠頭上擦過去,卻沒傷著他。這一來王天忠樂了,唱起了『王大媽要和平』的歌。他這一唱,大伙兒都跟著唱開了。後來,連從來不唱歌的炊事員張華貴也唱開了。其實那不是唱,是吼叫,是嚎,好像是一種發泄,那麼一吼,十幾里路也就過來了……」

  商明劍那天一下子背了七箱八二炮彈,「腰卻不敢彎得很深,一彎腰,上面貼頭的三箱炮彈就要滑下來……」

  七箱炮彈,二百多斤,還要在炮火中爬山走夜路,而且一夜要送好幾趟——凡是遇到這位背七箱炮彈的人無不驚訝佩服。

  軍政治部一位朝語翻譯看見了,驚叫起來:「哎呀哎呀,這個同志背七箱炮彈還唱歌,真是真是,哎呀……」另一位團長碰見了,瞪大了眼,連連問:「那是誰?背七箱炮彈?騾子才馱四箱,一個人能背七箱,氣死騾子了!」

  這個「騾子班」的成績相當可觀:四五個夜晚,共運送了三千九百多箱炮彈。


18、

有一位開小嘎斯車的駕駛員朱有財,「一天夜裡,在接近五聖山的盤山公路上被堵了車,一輛輛彈藥車、給養車擠成了一個蛋……敵機一來,就等著炸吧!」

朱有財擠上前去,看見公路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懸崖,路上有七個黑點,隔十幾米遠有一個,成三角形散落在公路上。

朱有財走到最近的一個黑點處,打開手電筒一照,是定時炸彈,敵機投下的。

「那個炸彈躺在路上,腰部伸出一個圓軸,上面生著風翅……」朱有財回憶道,「當時我一下來了氣,還等什麼?誰知道它啥時候爆炸?我去搬掉它!」

  朱有財開始了驚心動魄的搬運:抱起定時炸彈,投到懸崖下……

「一共搬走八顆——除了路上七顆,還有一輛卡車底下的一顆,只有第三顆爆炸了,是我剛把它丟到懸崖下,還沒落地炸的,要是在我懷裡炸了,那我肯定是碎屍萬段了……」


19、

八十六團團長周連杞認為十月三十日晚上大反擊的炮火準備「非常聰明」,當我方一百多門大炮將五九七點九陣地「耕了一遍」之後,「炮火開始延伸,按慣例,我方的步兵反擊將要開始;步兵也配合得不錯,打起衝鋒的信號彈,機槍也開始咯咯叫喚。

敵人認為我們反擊開始了,就成連成營的爬出掩體,湧上陣地,準備阻擊我們的步兵,沒想到卻上了當……」

  原來,這是指揮部事先安排好的計謀。

「待敵人大群的湧出掩體後,我方的炮火又轉回頭來殺了個回馬槍,火箭炮又來了第二次排射,把剛剛爬出掩蔽部的敵人炸得七零八落。」而且,周連杞認為這還不夠,當步兵真正開始衝擊時,他「又命令炮兵主任所指揮的迫擊炮群,以每門炮每分鐘二十發的速度展開急速射擊。」


20、

夜戰中,黑暗是隱蔽、安全的前提,而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跳上照明彈照耀下的石橛,劉榮華不由得膽怯了。

這裡並不說明這位新戰士懼怕死亡,而更多的是慣於在黑暗中作戰的士兵對光照的不由自主的警覺和恐懼的一種條件反射。

但是,就是劉榮華這瞬間的猶豫,把邱憲章推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

  邱憲章看見劉榮華停下來,「向邱憲章這邊轉過求援的面孔」,他便堅持著爬起來,開著衝鋒槍向大地堡撲上去。「他這樣做,本心是想把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但剛衝上兩步,就被敵人的機槍撂倒了。

他臉上身上到處是血,衝鋒槍也摔掉了,又搖搖晃晃爬起來,但沒站穩,又被子彈擊倒,從此再沒有爬起來!」

  劉榮華看到邱憲章的行動,流了淚,他再不猶豫了,跳上了石橛——勇敢地登上了生死舞台,成功地演出了一幕英雄戲:他順著石橛的裂縫爬過去,肩膀被子彈擊中卻令他「緊張得沒有感覺出來」,他像蜥蜴般地爬近地堡,向地堡里投進了兩顆手雷。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地堡里的守衛者「立刻為邱憲章之死償清了債務」。


21、

四班負責防守九號陣地,他們首先遇到的問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那裡,妨礙挖工事」。

蔡興海回憶道,「班裡有些新兵沒打過仗,害怕死人,不敢去抬。其實我自己心裡也發毛。」

可是,大家也清楚,不抬走屍體,挖不成工事,明天大伙兒恐怕也都得照樣躺在這裡。

一位歲數大些的老兵叫況厚勝,他說:「怕啥,死的都是咱們的同志,咱們不抬誰抬?明天咱們死了,別人也得抬咱們。」說著,況厚勝帶頭動手搬動屍體。

大伙兒將我方烈士的屍體抬到一些炮彈坑裡,用沙石掩埋起來;把美國兵和韓國士兵的屍體挪開,緊張地構築工事。

  這些被挪開的屍體很快就被派上了用場。

據陶園林說,由於地面的土都給炮打成幾尺深的虛土,塹壕挖不成,土太松,堆不起來,堆上去,就塌下來,帶來的麻袋又不夠用,再運麻袋又來不及。

於是,大家就想辦法——有人提議可不可以用屍體壘塹壕?「我們班請示連里,連里答覆說,用敵人的屍體可以。」這樣,陶園林便和班裡的其他戰友去拖屍體。

天黑,很難分清屍體究竟是什麼人,「只好撿個子大的,摸摸臉上,找鼻子大一些的,盡量區別。」他們兩三個人拖一具屍體,拖到挖塹壕的地方扔下,再去拖,像備石料一樣備足屍體,然後就「一層土一層屍體的往上碼,碼了一米多高一道肉牆,有五六十米長,用了多少屍體誰也沒統計,大部分是敵人的,但肯定也有不少自己人的……」


22、

陶園林「看見美國兵抱著卡賓槍,半貓腰看著我,連他們的鬍子我都看清了,我一扣扳機,衝鋒槍噠噠響了……可只打出一梭子,後來卡殼了,我估計可能是陣地上灰塵太大,槍機里進了沙土的緣故。沒辦法,我扔了衝鋒槍,朝敵人扔開了手榴彈……」

敵人進攻人數很多,「一排一排的,一大片,也搞不清多少。山坡土很松,敵人走不快,我們一打,敵人就叫著後退,馬上又被後邊督戰的給趕上來,後邊有擺小旗督戰的……」

  新戰士安文成朝敵人投了幾個手榴彈,興奮地叫喊起來:「我打倒了幾個,我打倒了幾個!」副班長蔡興海說,「他當時那個高興勁兒就好比第一次打獵打著了幾隻兔子一樣。

我罵了他一句:你叫個屁!敵人還多呢,快打吧!

他一高興卻忘了危險,從彈坑裡站起來朝敵人扔手榴彈,一下子被一梭子卡賓槍子彈打中了右膀,搞得他很後悔,因為他右膀負了傷,只能用左臂扔手榴彈,可左臂扔得不遠,還投不準,幸虧敵人離得近,人又多,才使他用左手投出的手榴彈沒怎麼浪費……」


23、

當他們進至距一號陣地幾公尺時,看見陣地上已湧上來成群的敵人,手榴彈也一顆接一顆落在他二人身邊。

他倆拾起落在近旁的未爆炸的手榴彈扔回敵群,來不及拾的就用腳踢開,並用衝鋒槍掃射敵人,將敵人壓下山頭。

但是,下面成百的敵人又蜂擁而至。

到了這種時刻,不用任何人提醒,朱有光和王萬成也意識到最後的時刻來臨了。

先是朱有光抄起一根爆破筒,拉了導火索沖向敵群;

繼而王萬成也一樣抱著爆破筒緊隨其後,隨著兩聲衝天巨響,這兩位年輕的四川籍士兵從此不復存在,而與他倆同時命歸黃泉的,「至少有兩位數以上的敵人。」

  據說,後來拍的電影《英雄兒女》,裡面的主人公王成,其生活原型就是王萬成和朱有光。


24、

那位老兵況厚勝守在坑道口,對大家說:「你們別緊張、別怕,我守在這兒,誰也別想進來……我歲數比你們大,敵人要來炸洞子,我就跟狗日的們同歸於盡!」

況厚勝正說著,就見「突然從右側十號陣地上投下一根爆破筒,落在我們坑道口,冒著青煙,即將爆炸,況厚勝一個箭步衝出去,拾起爆破筒向敵人群中捅出去,直炸得敵人血肉橫飛,他自己也被爆炸的氣浪推倒」。

  熬到天黑了,槍聲稀少了。他們派人出了坑道觀察。「山坡下滿是敵人的屍體,根本來不及拖回去……我們就從敵人屍體邊撿了些卡賓槍和機關槍扛回來。」這時候,陶園林聽見三號陣地上有人喊:「下邊是什麼人?」

  「是四班的。」陶園林回答。

  「你們還有人啦?」又問。

  「有人。」

  「還有幾個?」

  「都能喘氣。」

這一天激戰下來,四班九個人只有三個人負傷,是八連唯一沒有死人的戰鬥班。其餘的班「有的打光了,有的剩一兩個」。

  天黑以後,七連來接替八連。指導員劉懷珍「把剩下的二三十號人集中起來,到營救護所集結」。所幸的是,連、排幹部基本都完整存活下來,只有一排副閆冀兵犧牲了。

副連長馮保芝親眼看見「閆冀兵在三號陣地右邊解大便,一發炮彈正好落在他屁股上,炸飛了」。


25、

敵人又打了一陣重炮,開始進攻了。

胡修道從隱身的石頭後「一探頭,見上來好大一片敵人,個子挺大,笨手笨腳的,穿的衣服雨布不像雨布,呢子不像呢子,背的是一色的卡賓槍」,胡修道還看見一個拿望遠鏡朝上望的軍官,「長得高鼻子,一臉黃毛。」

  胡修道和滕土生兩人開打了。胡修道「朝那個拿望遠鏡的指揮官兜頭摔去個手雷,冒起了股煙,那傢伙不見影兒了。其餘的美國兵上也不上,下也不下,在半山坡哇哇亂叫」。

有兩個美國兵拖著同伴的死屍往下跑,胡修道「抓過自動槍,跪起來往下就掃,這一掃,拖屍體的美國兵也倒下成了死屍」。

  後來,敵人調上來坦克,停在下邊的山溝里,黑壓壓一大堆,有二十多輛。坦克炮瞄準胡修道他們藏身的大石頭,當、當、當……一個勁地轟。胡修道「縮在大石頭後,坦克炮打在石頭上,震得心發痛」。

  亂機仍然俯衝低飛,狂轟陣地。「那狗日的飛機駕駛員技術真不錯,飛機俯衝下來,都快擦著山尖了。」這時候,胡修道有幸目睹了一個戰場奇觀:一架敵機俯衝下來,跟一發榴彈炮彈碰到一塊兒了,剎那間,一片紅火閃亮,像太陽爆炸——飛機在空中炸了,炸得七零八碎,滿天飛的都是碎鋁片子。「那碎鋁片子在陽光里閃閃發亮,就像滿天的雨落下來,好像就要落到你的頭上……榴彈炮打飛機,這個鏡頭你在哪兒也看不到!」

  對於這件事情,三十一師作戰科長楓亭「得到過觀察員的報告」,據他回憶道,「十一月五日那天,戰況最為激烈,那天是一九五二年美國大選的日子,新總統在那天產生,艾森豪威爾取代杜魯門。

這一天,敵人集中優勢的炮火、坦克攻擊五九七點九高地,出動了哥倫比亞營和空降一八七團,從清晨一直打到下午五點多鐘。

打得最激烈的時候,敵人出動八架飛機輪番俯衝,壓制我方步兵,其中一架F—86飛機正與我地面榴彈炮相碰,時間是當日上午十時左右,飛機被炸得很碎,看不到完整的殘骸。因為當時陣地上沒有高炮部隊,加上飛機炸得粉碎,因此可以肯定是飛機與我榴炮彈相撞,但搞不清是哪個炮群打的,是炮二師的,還是炮七師的,誰打的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有意識打的,完全是一種巧合,飛機正巧撞上榴彈炮,炸了個粉碎,毫無疑問,這是世界戰場的奇觀——榴彈炮打飛機,恐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例子。只有在上甘嶺戰鬥中九死一生的倖存者,才會有幸親眼目睹這種奇觀。」


26、

這時候,八連副連長張發園帶著兩個炊事員摸上了陣地。上陣地前,張發園背了四五十個蘋果,兩個炊事員一個背了一袋蘿蔔,一個背了十幾壺水。

結果,張發園的蘋果兜子,被一排高射機槍子彈橫掃過去,漏了,蘋果只剩下六個。

而背水的炊事員則在坑道前不遠處被炸死了……

張發園和背蘿蔔的炊事員來到坑道口,劉永年等人看見副連長來了,「熱淚不由得流下來。大家相互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27、

劉永年說:「開始,看見高書全腸子捂回肚裡了,血是流在裡邊,以為流血不太多,可朱金元兩條大腿斷了,只有一點肉皮連著,斷口處露出骨頭,肉皮耷拉著,就想先抬朱金元。

可是朱金元指指高書全,讓先救高書全,說高負傷在先,可以救活,自己怕是不行了……擔架員又去抬高書全。

高書全勉強睜開兩眼,說,同志,不要抬我了,抬朱金元吧。他可以救,我抬下去也沒用了……

最後,還是先抬走了斷兩條腿的朱金元。

高書全就那麼靠在崖後石頭上犧牲了……

當夜我們把陣地交給七連後撤下陣地,一打聽,才知道,朱金元還沒有給抬下陣地,在半路上就犧牲了……」


28、

「反擊開始前,有的戰士提出:

『連長,你說要不要俘虜?要俘虜咱就抓俘虜!』

我說,不要活的,要死的!」

在解釋為什麼不要活的原因時,萬福來說:「你想,我兵力本來就緊張,抓一個活的,我得要兩個兵看守。」

至於戰士們,那就更遂心意了:「連長發話了,要死的,那更好辦了!」   


29、

那天夜裡,崔慶瑞帶隊從二號陣地經過。

「那個地方我們叫它是鐵匠爐,是因為的確有個鐵匠爐,是過去十五軍的防禦部隊修坑道時打鋼釺用的……我們從鐵匠爐過,下了雪,又被炮火打化了,地上形成泥漿,又凍硬了,走起來很滑。在上一個坡坎時,大家都抓住從地面露出的一截木橛子,抓住它,一使勁,就蹬上去了……」

  崔慶瑞和他的戰友們,「每個人都抓住那根木橛子拉一把,上了山口……當時誰也沒看清,後來有人說那是一截死人胳膊。天亮後真看清了,是埋在土裡的一具烈士屍體被凍住了,一截胳膊露出地面,被我們當成了木橛子……」

  三營八連的副排長劉永年也遇到了相同的一幕,所不同的是他和他的戰友們並沒有把死人胳膊錯看成木橛子。

  劉永年說:

「我們十七號夜裡上去時,過六號陣地第二個陡坡,看到幾個烈士,遺體橫躺豎卧,估計是九十二團的烈士……有一具烈士遺體在坡上,右手像樹杈一樣伸著;另一具烈士的遺體像是半仰著坐在陡坡下。屍體和地面凍在一起,凝結了……我們為躲敵炮火襲擊,上陣地很急,上去時,每人都踏著下邊那個烈士的頭,抓著上面那個烈士的胳膊上去的……

多少年我都忘不了這個情景,兩個烈士犧牲了,還用他們的遺體幫助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唉,踏著一個的頭,拉著另一個的胳膊……」

30、

更讓劉永年為之不平的是侯超。

他說:「當時五號陣地上除了王安良,還有一個叫侯超的戰士。

我看見,在敵人差十幾公尺就要衝上陣地時,從五號陣地東北面跳出一個小個子,躍起後又倒了,第二次又躍起,拿著爆破筒,順山一滾,滾到敵人群里爆炸了。

敵人大概炸死炸傷十幾個,退下去了。他第二次躍起時,高聲喊:『讓炮火朝我這裡打呀!快打呀!』

這個人就是侯超,是王安良下來後證實的。

侯超炸沒了,什麼也沒找到,戰後在梅檜里他留的小包裹里找到一份入黨申請書,還有三萬塊錢,等於現在三塊錢……」


31、

吳安良想起抗日戰爭時期,一九四二年,一次指導員給大家作報告,說大家都是革命骨幹,將來都要準備當幹部。

吳安良當時說了句牢騷話:等咱們當了幹部,這一茬人差不多都死完了!

王近山恰巧聽到這句牢騷話,把吳安良狠批了一頓。

以後,吳安良真當了幹部,而王近山卻沒忘記他的牢騷話。

在吳安良當了連長時,王近山打趣地問他:「連長大人,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吳安良當營長時,王近山又打趣地問他:「營長大人,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唯獨上甘嶺這一仗下來,吳安良向王近山彙報,十五軍和十二軍的許多營、連,打得都換了一茬人,有的連甚至換了兩茬人。

王近山聽到吳安良的彙報,卻「沒有想起當年我發牢騷的話」,而且,從那以後,吳安良「再也沒有發現王近山與他開以前那個玩笑……」


電影《上甘嶺》當年上映的時候,曾經指揮過這場戰役的原志願軍三兵團代司令員王近山將軍也去看了影片,但是看了不到一半就淚流滿面,中途退場了。


32、

「當時正逢祖國慰問團到了朝鮮,指揮所派一個排向我們坑道送東西。

一個排路上犧牲不少,上來的人有六個,給我們送來慰問團的慰問品:一包白糖,一包水果糖,兩條香煙,再就是帶上來十幾個饅頭和兩箱手榴彈,我們一看到這些東西,呵呀,感動呀……

那時候絲毫不覺得你既然讓我守坑道,你保障我的供給是應該的,只覺得這麼危險的情況下,就是親娘老子也不可能冒死來送東西呀!

當時我記得,火箭筒班的副班長陳希友,是個重傷員,已經不能動了,聽說來人送東西了,他竟然扶著坑道壁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哭了……」

  另一位守衛五三七點七高地北山三號坑道的戰士鄭大藩也吃到過這用人命換來的慰問袋裡的食品。

那是九連指導員張永寬頻領的三十多個人,堅守坑道四晝夜,喝不上水,用生米充饑,在與指揮所隔絕聯絡四天後,營部一位叫魏德明的通信員冒死送上來一袋水果糖,糖袋已被血染污了,上面印著「什錦水果糖」五個紅字。

據魏德明介紹,這袋水果糖是慰問團的慰問品,是師部運彈藥的汽車先捎到團部幾袋,團首長沒捨得吃,讓送到前沿的營指揮所;

而營里接到團部一位通信員送來的這袋水果糖,營首長也捨不得吃,讓送給守衛三號坑道的人吃。

鄭大藩感嘆道:

「那一袋水果糖代價可大了,一袋糖是由兩個人送來的:魏德明一個,還有另一個營部通信員李德敏。

李德敏犧牲了,是在距三號坑道兩百多米的地方,被一塊炮彈片擊中胸部,鮮血染紅了那袋水果糖。

李德敏剛剛來得及用最後的力氣掏出那袋水果糖交給魏德明,讓他趕快送上去,然後就沒氣了。

魏德明爬到坑道口時,身上也兩處負傷……你想,當我們吃到這水果糖,心裡是什麼滋味?」

「渡江先鋒連的弟兄們,咱們開路吧,打仗就是大會餐,走哇!」

「九十一團是紅軍團,咱們團他馬什麼仗不敢打?沖吧,都跟著!」

「王克勤連的跟著點,怕死的才掉隊……」

「老劉,你的剃鬍子刀沒丟吧?今晚上到駐地剃頭,把全連的頭都剃了——剃過頭咱就往上沖!」

「歡迎十二軍老大哥來參戰!」

「向十二軍學習!」


在十二軍政治部文工團,從上甘嶺和戰地醫院採訪歸來的創作員甘耀稷,正「爬在朝鮮老鄉的熱炕上,就著一盞瓦斯燈,連夜趕寫組詩《上甘嶺詩草》」。

這一組詩,令他在此後幾十年中,「每次讀到它,眼淚都禁不住像寫作時那樣流淌……」

詩中有這樣的句子:

下雪了

雪花無聲地飄落下來

更增添了前沿的寂靜

雪落在打斷了的樹樁上

落在焦黑的彈坑裡

雪落在成堆的彈殼上……

最前沿的一個小工事里

一個戰士

倚靠在射口上

望著外面

山谷里敵人拖屍的痕迹……


一九三六年冬,梅山被困。余傷病伏叢莽間二十餘日,慮不得脫,得詩三首留衣底。旋圍解。
〔一〕
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
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二〕
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
後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
〔三〕
投身革命即為家,血雨腥風應有涯。
取義成仁今日事,人間遍種自由花。


1、我估摸著城門樓子是快難啃的骨頭,老子就是崩了門牙,也要在鬼子的增援部隊趕到前咬開它!

2、都說鬼子拼刺刀有兩下子,老子就不信這個邪,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鬼子他是人養的,肉長的,大刀進去也要穿個窟窿。就算是見了閻王爺,老子也能擼它幾根鬍子下來!

3、什麼他娘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4、沒有助攻,全他娘的主攻、現在我們的兵力是八比一,這種富裕仗我八輩子也沒打過,這會咱們敞開了當回地主。三營長,你嘴別裂的跟荷花式的,助攻改主攻,我一不給添人,二不給添槍,一字之變,要給我變出殺氣來,要打出個精神頭來!

5、要我自己搞武器,行啊,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啊,總要點自主權吧!又要我當乖孩子,又要我自己想辦法搞武器,又限制我的自主權,這叫不講道理!

6、我就不把這次突圍當成突圍,當成什麼?當成進攻,向敵人進攻!

7、我要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我不能這樣窩窩囊囊的死了,要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8、什麼武士道,老子打的就是武士道。

9、就是地上兩隻螞蟻打架,他都要分出個公母來。(形容趙剛)

10、他娘的,往哪個方向突圍不是突圍啊?

11、特特,還特務呢!你說,叫什麼名字不好?李團長、李坦克、李飛機,哪怕是李抗美、李前線那也比李特務強啊!

12、我們是野狼團,吃鬼子的肉,還要嚼碎它的骨頭!

13、二營長!你他娘的義大利炮呢!給我對準了轟他娘的!


14、秀芹,我李雲龍爹娘死得早,沒有兄弟,沒有姐妹,沒有親人。可我咋覺得你不在了,我李雲龍的半條命也埋在這兒了?


1、 要怎樣努力,才能成為很厲害的人? - 知乎

我聽聞最美的故事,是公主死去了,屠龍的少年還在燃燒。

火苗再小,你都要反覆的點燃。

所謂熱血的少年,青澀的愛戀,死亡與夢之約。

這麼好的故事。

你可別演砸了。

2、【綜漫 ASMV】 弱者(完整版)/The Weak (Full ver.)

一生不犯錯誤的人在哪裡都是不存在的!

別開玩笑了,本大爺從來不會失敗,大爺失敗的時候就是死的時候。

3、李白《上李邕》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4、羅貫中《三國演義》

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5、辛棄疾《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

6、杜甫《丹青引》

斯須九重真龍出,一洗萬古凡馬空。

7、霹靂布袋戲一頁書詩號(背景音樂一頁書武曲)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

8、英雄聯盟蓋倫

人在塔在!

9、悟空傳 第20集在線收聽,有聲小說,評書,廣播劇 - 懶人聽書

天邊的雷鳴已然越來越近了。
孫悟空靠在一棵焦樹上,靜靜的等著。
等到那一剎,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開。
孫悟空一躍而起,將金箍棒直指向蒼穹。
「來吧!」
那一刻被電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萬年後仍凝固在傳說之中。

10、回頭再添加。


瀉藥

一、李白《將近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
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
請君為我傾耳聽!


二、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 》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蕩漾清猿啼。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
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李白的詩行比較激昂慷慨,讀著令人熱血沸騰,很喜歡。


流氓的熱血故事

————————————


李彪是個流氓。

李彪他爹叫李大彪,也是個流氓。

老年得子的李大彪,對李彪疼愛有加。原本以為這老李家的獨苗,有朝一日能長成參天大樹,可沒想到,李彪打小便體弱多病,活活長成了一棵病秧子。

李大彪看著走路都打晃的兒子,內心越發焦慮,整天想著如何給兒子謀個生財之道。可無奈自己就是個流氓,除了罵人茬架,好像也沒啥本領教的。

思來想去,李大彪朝著老天爺啐了一口。

日!我李大彪的兒子,照樣當得了好漢。

當晚,李大彪便叫來李彪,緊鑼密鼓的開始了他的精品流氓培訓課程。

窗外月光皎皎,屋內燈火如豆,李大彪和李彪相對而坐。

半晌後,李大彪清清嗓子,開了口:

「你說說,啥叫流氓?」

李彪杵著腮幫子,挑起蘭花指,在李大彪的手背上畫圈圈。

「就是爹爹您這樣的。」

李大彪繼續問道:

「我啥樣的?」

「瀟洒且帥氣,孔武還有力。」

李大彪老臉一紅,背過身嘿嘿笑了幾聲後,又一本正經地轉了過來。

「知道當流氓的秘訣不?」

「不知道。」

「就三個字。」

「不要臉?」

「不,是耍狠勁。」

李彪看著李大彪一臉嚴肅,便也斂了笑意,端正起身子,認真聽了起來。

「彪彪你身子單薄,所以在流氓界,不能像我一樣拼塊頭,要拼狠勁兒,通俗點兒講,就是要有……」

李大彪的話至此戛然而止,卻將腦袋湊到了李彪耳邊。一邊警惕著窗外的動靜,一邊壓低聲音說著:

「殺氣」

李家當晚的餐食是韭菜素盒子,李彪吃皮不吃餡兒,將將才吃了半個,李大彪就著老蔥葉子,一人狂掃三盤。

伴著「殺氣」而來,撲鼻的臭韭菜味兒,讓李彪頓時五臟翻騰起來,不及吭聲,便瞪著白眼兒撲倒在了桌子上。

李大彪不明所以縮回了身子,咂叭起嘴巴,琢磨著自己的殺氣何時竟有這般威力。默了半晌後,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尋常人了。無奈此情此意無人分享,只能一人沖著窗外的月色呢喃道:

李大彪,可以說很優秀了。

李彪被他爹密集培訓一月後,便持證上崗了。當然,所謂的「證」,就是李家祖傳的那件藏青色對襟褂子。

李大彪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流氓就得配褂衫。

李彪沒說話,但很激動,接過衣服便迫不及待地套在身上。

「爹爹,孩兒去耍流氓去了。」

「去吧我的彪,記住,要有殺氣!」

石方街是鶴城的一條老街,街道兩側店肆林立,衣食住行的玩意兒,應有盡有。晨起暮落,來往儘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但如此一來,小打小鬧自是不可避免。

今日你的酒幌遮了他的招牌,明日他的客商喝了我的茶酒。鶴城這名字聽著清冷飄逸,但鶴城人卻是有名的點火就著。久而久之,流氓成了鶴城人做生意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只要每月按時交上保護費,流氓們就會替你出頭茬架,日子倒是也真能安生一半。

而這其中,李大彪無疑是最搶手的流氓。

塊頭大,脾氣烈,下手狠。鶴城人民如是說道。

可眼瞅著李大彪年歲漸長,石方街的商戶們開始聚在石方茶館裡議論紛紛。

「李大彪若是不做了,誰來罩顧咱們生意?」

「李彪那個小崽子?」

「細胳膊細腿,也能扛得住事兒?」

「說不準,虎父無犬子。」

眾人哄堂大笑,虎父是真,犬子怕也是真的。

正笑著,李彪推門走了進來。

「呦,彪爺的少公子啊。」

茶館的跑堂忙不迭迎了上去。

李彪不動聲色,因為他爹說過,流氓不需要微笑。

商戶們雖打心眼裡瞧不起這豆芽子似得小流氓,但心裡對他爹還存著幾分敬畏。便也佯裝笑臉,紛紛招呼起他。可沒想到,李彪定了片刻,竟二話不說又返身折了出去,大家一時摸不著頭腦,正欲開口議論。「砰」的一聲,李彪踹門再次闖了進來。

好的流氓,開門靠踹,看人靠瞪,說話靠吼,耍帥靠抖。

李彪剛才太緊張了,以致於忘記了流氓四部曲的第一步。為了不給他流氓生涯的第一次留下遺憾,李彪選擇從頭再來。

茶館裡的人回過神後,一個接一個的捂嘴開始偷樂,彼此間交換著眼神。

「李大彪一世英明,怕是這次毀在了他這寶貝兒子身上了。」

李彪倒是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落了座。跑堂按照以往李大彪的習慣,倒還迅速地端上來了大碗的酒,大塊的肉。

李大彪說,流氓進店,吃喝是由旁人孝敬的,不用多言。

可李彪吃不慣這些,便揮手叫來小二。瞪起自己的一雙丹鳳眼,運氣使勁兒吼著:

把酒換成糖水,溫的!我李彪身子不好不吃涼!

肉換成板栗酥或是山藥甜糕!

撒桂花糖漿,不要太多,最近人家減肥!

小二一臉懵圈的愣在桌旁,茶館裡靜的只剩下窗外的蟬鳴蛙噪。

那日石方茶館裡的鬨笑聲,繞過大街小巷,躲過車水馬龍,鑽進了鶴城人的耳朵里,也鑽進了李大彪的心裡。

傍晚下起大雨,李彪還在屋裡興奮地寫著流氓初體驗的日記,李大彪卻難過的鑽進滂沱的大雨中,任憑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第二日天明,李大彪收起了藏青色的對襟褂子,和兒子李彪說:

「爺們咱不做流氓了。」

「為啥?」

李大彪沒有說話,默默地走開。留下李彪一人站在卧房裡,身後還攥著昨晚剛寫好的日記。

日記的開頭,李彪寫著:

我有一個夢想,成為流氓之王。

李彪陪著李大彪在家閑了三月,每日看鳥看雲看星星,偶爾也會給他爹拔拔白頭髮。

可今日午後,李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人李大彪很熟悉,是石方街的商鋪會長,姓單。

單老先生看著李大彪,二話不說,膝蓋倒先一軟,李大彪慌忙起身攔下。

「單老先生,有何事但說無妨。」

「彪爺,石方街有難。」

「為何?」

「鶴城被劃為了護國大將的封地,聽說那位將軍戎馬一生,獨好兵馬,鄙棄工商,準備將咱的石方街鏟了用作馬場。」

「這……」

李大彪犯了難,他是流氓不假,可敢和將軍硬碰硬的流氓,他做不來。

「彪爺,您可曾為我石方街斗過野匪,抓過土賊,揍過奸商,除過惡霸。如今石方街百姓有難,全指望著彪爺能出手相救啊。」

這話雖中聽,但不中用。李大彪照樣把頭甩成了撥浪鼓。

「以卵擊石,以卵擊石,要不得,要不得。」

單老先生見狀,只能無奈攜家帶口,出了李家大門。

李大彪的認慫,讓石方街的百姓徹底死了心。大家紛紛關門閉店,靜候著兵馬的鐵蹄,踏破自己曾苦心經營的老店。

李彪依舊整日無所事事,穿著水青色的長褂,在街上晃悠。

李大彪的認慫,讓李彪失去了最後的庇佑,街上的商戶,也更加不把他放在眼裡。反而是把對他爹的不滿,發泄在了李彪身上。

「流氓終究是流氓,做不成英雄。」

「心狠情薄,翻臉不認人的狗東西。」

「還彪爺,呸。」

李彪披著一身怒氣奔回了家。

他忍受不了別人侮辱他的父親,更忍受不了別人侮辱流氓。

將軍風風光光的先頭部隊率先抵達鶴城。官兵們繞著石方街,打樁囤料,只等將軍一聲號令,架炮開轟。

石方街的百姓日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沒有了商鋪,接下來會迎來怎樣的顛沛流離?

將軍入駐鶴城那日,下令吉時一到,石方街要炮聲轟鳴,震天撼地,以示盛威。

但日上三頭,石方街遲遲沒有動靜。將軍身披戰甲,熱的滿頭大汗,繞著圈子罵娘。

「廢物,怎麼還不轟!」

下面來報,說石方街百姓暴動,護街遊行,官兵們正在驅散人流。

「一群廢物,備馬!」

將軍趕到石方街時,眼前的畫面並沒有想像中那般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只有寥寥十幾人,清一色藏青對襟褂衫。身上雖血污赫赫,但依舊怒目相視,頗有目眥盡裂之感。

「都是哪來的宵小之徒,誤我吉時。」

「回將軍,是這石方街上的大小流氓們。」

「為何如此?」

「他們說,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石方街百姓在此謀生一日,他們就容不得別人在這胡鬧一日。」

「你手下精兵過百,竟連幾個流氓都收拾不了?」

「將軍不知,這群流氓鬼的很,刀斧挾身,竟面無懼色,尤其是那領頭的小流氓,雖不言不語,卻目光寒寒,似殺氣萬千。」

「廢物,去給我把這領頭的叫來問話。」

「不用,您在這兒說就行,他們說話靠吼,貼近了容易吵著您。」

將軍挑挑眉,雖怒髮衝冠,但私心裡倒覺得眼前的流氓們挺有種,和自己對脾氣。

十一

李彪全身挂彩,站在離將軍幾米的地方,聲嘶力竭地吼著:

「石方街百姓不可一日無鋪。」

「這與你何關?」

「金戈鐵馬喋血沙場,又與將軍何干?」

「此話何意?」

「將軍不計生死護一國周全,我等亦不計生死,護一街周全。」

「你就不怕我一聲令下,萬馬千軍踏你而過。」

李彪沒有說話,緩緩下跪。一手指天,一手撫地。

「一腔赤誠,死生不計,無愧內心,天地可鑒。」

「草莽之徒,自不量力。」

「可就是這群草莽,替石方街老少擋下了你的大軍和利炮。活一日,便擋一日。活一世,便擋一世。」

將軍眼眶一熱,沙場金戈鐵馬,盡識算計人心之事,薄情寡義之徒。如今倒是石方街的流氓,喚醒了自己沉睡多年的忠肝義膽。

可雖是如此,將軍仍怒顏不減分毫。長槍一揮,透著寒意的利刃直衝李彪而來,當即他的左肩旋開殷紅一片。

李彪目無利刃,依舊眼神寒寒,肉身搏槍,一寸寸的向前移著。

身後群氓,亦紛紛起身,殺氣凜凜。

十二

「罷了,馬場易尋壯士難覓,我雖一介武夫,但忠勇仁義倒也看的清明。今日是我入駐鶴城第一日,就將石方街送還百姓,以示恩威。」

將軍長槍一挑,大手一揮,撤炮退兵。雖未多言,但盔甲之下冷汗淋淋。

一旁圍觀的石方街百姓,歡呼雀躍,跪完將軍,又拜謝流氓,不亦樂乎。

十三

李大彪沒有想到,兒子李彪是這般有勇有謀。竟偷打著他的旗號,召集起石方街的眾流氓們跑去護街。

慶功宴上,李大彪問自己的老相識。

「你咋敢和將軍去硬抗。」

老相識先是一臉得意,但頓了一下,掛上了苦笑。

「連你那病秧子的兒都那麼有種,我不去,老臉掛不住啊。」

「怕嗎?」

「怕,也不怕。」

「此話怎講?」

「怕丟了自己的性命,但更怕丟了咱流氓的骨氣。」

「咋還這樣說,將軍都說了,咱這不叫流氓,叫好漢。」

十四

窗外又是月色皎皎,屋內燈火如豆。李大彪和李彪相對而坐。

默了半晌,李大彪抬手,脫下李彪頭上的髮髻,長發披散下來,李彪原是這般眉清目秀。

「李家三代單傳,到我這兒斷了弦。爹爹怕被人笑話,一直把你當兒子養大。」

李彪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兩手絞在一起。

「可沒想到,你比爹爹有種,比石方街上的老爺們有種。爹爹有你這麼個姑娘,此生無憾了。」

李彪羞紅了臉,背過身嘿嘿笑著。

「爹雖是糙老爺們,但也是情場老手,女兒家的心思摸得門清,你娘走的早,今後你也不要有所顧忌,盡可以和爹爹談感情談生活談理想。」

聽到這兒,李彪偷偷瞄了她爹一眼,兩頰微微泛紅。

「那爹爹,有件事,孩兒還真不知如何解決?」

「何事?」

「孩兒或許有了心上之人,不知如何傳情達意。」

「哦?」

李大彪大喜,原本還擔心李彪男兒身十多年,一時難以習慣,沒想到,竟這般聰慧,早早開了戀愛這一竅。

「無妨,談戀愛也有秘訣,就三個字。」

「耍狠勁?」

「不,是不要臉。」

說著,李大彪取來紙筆,趴在李彪耳旁,如此這般地說著。

十五

清早,將軍視察馬場,發現馬場的門柱上,有一封用砍刀插著的簡訊。

親兵慌忙拆下信紙,交與將軍手上。將軍小心打開,片刻後,臉紅舌燥,不知所措。

信上只有寥寥數字。

將軍:

那日你一顰一笑,如滿園春色,繞樑三日,令小女子不知肉味,斗膽一問,願娶吾否?

李彪彪

(李大彪代筆)

作者:梅藝璇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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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9月,大東溝,黃海,中日之間的矛盾已不可調和,兩國海軍賭上國運展開決戰。

「致遠號」艦長鄧世昌英勇作戰,火炮接連命中敵艦,然而在日軍多艘戰艦的圍攻之下,「致遠號」受損嚴重,船身傾斜並燃起大火。鄧世昌鼓勵全艦官兵道:「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倭艦專恃吉野,苟沉此艦,足以奪其氣而成事」,毅然駕艦全速撞向日本主力艦「吉野」(日方稱是浪速)號右舷,決意與敵同歸於盡。日軍大驚,對「致遠號」集中火力,不幸擊中「致遠號」魚雷發射管引起爆炸而沉沒。在海中鄧世昌拒絕了隨從與忠犬的施救,與全艦官兵250餘人一同壯烈殉國。

此事傳至北京,光緒帝悲痛不已,為鄧世昌垂淚撰寫輓聯,並賜予鄧世昌「壯節公」謚號,追封「太子少保」,入祀京師昭忠祠,御筆親撰祭文、碑文各一篇。

100多年後,中國早已不是曾經那個人見人欺的東亞病夫了,國民生產總值穩居世界第二,綜合國力有了長足的發展。與此同時,我們民族企業的海軍力量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強大的力量可以在一瞬間讓質疑者銷聲匿跡,反對者挫骨揚灰,無論網路還是現實處處都有我們可愛的海軍身影。




但是我們不會忘了當年光緒帝的那幅著名的輓聯,「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斬殺尼堪定三湘 再蹶名王震天下》

尼堪(清敬謹親王)大軍南下時,李定國大軍還在衡州休整,馬進忠和馮雙禮屯兵長沙,前鋒部隊已經攻佔岳州。李定國知道南下清軍聲勢浩大,為避清軍銳氣,他放棄長沙,誘使敵人渡過湘江。

尼堪的八旗軍抵達湘潭,隨後在衡山縣擊敗了李定國的一千八百人前隊,接著於翌日星夜抵達衡州。李定國率軍出擊,兩軍在城北香水庵、草橋接戰,未分勝負。清軍驍勇,李定國決定採用伏擊戰術。

雙方再戰時,李定國佯裝敗退,尼堪認為明軍不堪一擊,「乘勝」追擊二十餘里,至演武坪,陷入明軍埋伏。李定國一聲令下,全軍出擊,殺聲震天,勢如潮湧。清軍倉皇失措,陣腳大亂,被明軍截為三節。李定國指揮苗兵手持大刀專砍馬腿,清軍無力再戰。大軍萌退兵之意,卻被尼堪拒絕。他面有傲色:我大清八旗凡臨陣禦敵者,皆不會輕易言退。我身為宗室,不殺光賊寇,有何面目回去?

尼堪率軍直入,被明軍重重包圍。他左衝右突,橫衝直撞,但死不得脫,明軍堅若磐石。在作戰中,尼堪雖儘力衝殺,然而陷入泥淖之中,箭矢被射盡,衛兵和主力又被明軍分隔,最後力竭被明軍斬首。

清軍失去主帥,驚懼不已,明軍大破之,清軍殘部向長沙潰逃。李定國繳獲了尼堪的鎧甲、綉旗。此役是李定國在桂林消滅定南王孔有德之後的又一次勝利,史稱「衡州大捷」。

趁清軍八旗新敗,許多退入山區的明軍將領和官紳也紛紛出山打擊清軍。明軍趁勢收復湖南大部及廣西全省,各地也掀起了抵抗清軍的高潮,一時天下大震!!


1、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


1949年10月1日,即開國大典,在北京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了!前赴後繼、艱苦奮鬥的一代代中國人,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竊以為,毛主席的這句宣告,是幾百年來,在千瘡百孔的中國大地上最有力量的一句話。


2、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嚴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



短短八十個字,讓無數熱血青年和仁人志士為之沸騰。


:報!!!耿帥遭張安國所殺,張安國率我大軍投降金朝!
他大怒拍案而起,奔出帳外向著集結好的五十士兵道:此行本為我河山,如今小人叛反投降敵軍,諸位可願與我擒了這亂臣賊子交予聖上發落,以還我大宋朗朗乾坤!
:吾等粉身碎骨,共擒亂臣賊子!
是日,他率五十騎兵,躍馬橫刀於數萬大軍中活捉張安國。
至於金軍想追,不存在的,你能看到我的馬尾算我輸!

土木堡之變,大明精英軍隊喪失殆盡,瓦剌人直逼京師,平日勾心鬥角的大臣居然哭作一團,為求安全自保向皇帝建議南遷!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此時一書生朝堂上挺身而出:南遷是要將京師皇陵任敵凌辱嗎?是要將我大好河山拱手讓人嗎?是要置河北山西等省數百萬百姓死活於不顧嗎?建議南遷者,該斬!我願親率軍士列陣九門迎戰敵軍,誓保京師!

此生足矣,足矣!少貧賤兮壯志揚,千軍如烈怒弦張!我雄武兮大明強!我雄武兮天下壯!他勒住馬頭,迎著落日的最後一絲陽光,向壯美山河投下最後的一瞥,仰天大笑:我本淮右布衣,天下於我何加焉!

---《明朝那些事》

李斯畫出了一個帝國的藍圖,嬴政促成了一個帝國的竣工。在未來的日子裡,所有的帝王都沒能逃出這兩個人劃定的圓圈,他們能做的,無非就是東挪西湊,修修補補。

---《流血的仕途》


吃的是美國餅乾,
用的是美國槍,
打的是美國子彈,
消滅的是美國狼。
——志願軍烈士在上甘嶺戰場的筆記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成敗何足計,生死何足論。我輩只有盡軍人守土禦侮的天職,與倭奴一決死戰。
——淞滬警備司令戴戟,「一二八事變」前

士兵打光了,你就自己上前填進去。你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
——第二集團軍司令孫連仲,台兒庄之戰

諒爾區區彈丸四島,斷無亡我中華之力!
——抗聯楊靖宇將軍



犯我德邦,哦不,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直搗黃龍,與諸君痛飲而!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注意哈,鐵馬不是你,冰河也他媽不是你,最近這句被小清新們搞得很皮)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俛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之家,殽函為官;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過秦論》賈誼

整個《過秦論》通篇都在敘述六國如何之強,而秦能滅六國,秦又如何之強,末尾點題,駢文讀起來都很熱血沸騰。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流入中國,上古未嘗有也。——《諫迎佛骨表》韓愈

一代大儒,能在那樣的環境下,依然上呈這份諫書,滿朝文武、御史都是辣雞。第一句就已經燃起浩然之氣。


汝欲賓士天下,當今之時,捨我其誰。——《孟子》


君子死,冠不免。——子路

這份從容就義,以死踐行自己畢生所學,有人覺得可笑,我只覺得可敬。

太多太多了,歷史上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太多了,我很慶幸我生在這樣一個國家,它自古以來就不乏可以稱為民族脊樑之人,也不乏英雄豪傑、能人志士、先賢古聖。這就已經讓我熱血沸騰了。

話說我是不是太容易激動了......


「他日抗戰勝利,你作為抗日名將,乘艦過吳淞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我來見你了。 」

—— 郭汝瑰


1937年淞滬會戰,當時郭汝瑰作為參謀長帶十四師8000人在前線抵抗。打了幾天以後部隊傷亡慘重,軍長擔心他守不住,就派人去問他是否需要援軍。郭汝瑰回了一封信,前半段彙報了軍事情況,後半段說,「我八千健兒已經犧牲殆盡,敵攻勢未衰,前途難卜。若陣地存在,我當生還晉見鈞座。如陣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場,身膏野革。他日抗戰勝利,你作為抗日名將,乘艦過吳淞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我來見你了。 」


看到熱血沸騰就不得不揪出這位——拉曼查之騎士,堂·吉訶德!

不知道大家看小說《堂吉訶德》的某些情節不是會有熱血沸騰的感覺,但在音樂劇《我,堂吉訶德》(Man of La Mancha)中文版現場,那是分分鐘讓你沸騰到起一身雞皮疙瘩。

比如我最喜歡的《我,堂吉訶德》這首歌(歌詞譯配By @程何 )

聽我唱,你這人間已病入膏肓,
放眼望,儘是墮落癲狂。
莫囂張,有位騎士已刺出長槍,
懲惡揚善遊俠四方!
正是我,堂吉訶德,
拉曼查的英豪,
這命運召喚我啟航!
狂風吹開我道路,
日月照我征途,
無論它要通向何方,
不管它通向何方,
光輝在邀我前往!

聽我唱,邪魔鬼怪你命不久長,
哪能放任你橫行猖狂,
敢為光明而遠征,將罪惡掃蕩,
勝利永在正義一方!
正是我,堂吉訶德,
拉曼查的英豪,
這命運召喚我啟航!
狂風吹開我道路,
日月照我征途,
無論它要通向何方
不管它通向何方,
光輝在邀我前往!

光看文字就已熱血,更別提現場有表演加持,想不沸騰都難。真是不得不佩服程何的翻譯。


百老匯音樂劇《我,堂吉訶德》中文版會於6.8-6.11期間在上海大劇院演出,感興趣的朋友不要錯過啦!

如果你人沒法到上海,我先奉上2015年《我,堂吉訶德》發布會上的表演片段(非舞台效果)給大家解解饞→《我,堂吉訶德》中文版發布會-表演片段_騰訊視頻


以上,歡迎 劇場看堂吉訶德跟桑丘的冒險之旅,Over。歡迎關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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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時候經常找各種各樣讀起來令人熱血沸騰或者格局很大的詩詞句在抄詩本上抄背,想起來也是非常有趣,裡面有不少是來自高中語文的課外讀本。比如:
曹植的《白馬篇》
鮑照的《代出自薊北門行》
陶淵明的《詠荊軻》
李白的《俠客行》《梁甫吟》《將進酒》
杜甫《戲為六絕句(其一)》《贈李白》
駱賓王《為徐敬業討武曌檄》
王維《老將行》
高適的《燕歌行》
祖詠《望薊門》
民間《哥舒歌》
李賀的《雁門太守行》《致酒行》《高軒過》
賈島的《寶劍》
岳飛的《滿江紅-怒髮衝冠》《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陸遊的《書憤》《夜泊水村》《金錯刀行》《長歌行》
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謝枋得的《小孤山》
文天祥的《念奴嬌-驛中言別友人》《過零丁洋》
于謙的《石灰吟》
清代名醫徐大椿的墓聯:
魄返九原,滿腹經綸埋地下
書傳四海,萬年利濟在人間
林則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
譚嗣同的《獄中題壁》
陳毅的《梅嶺三章》
這些便是在我的高中生涯中每當不順心的時候常讀的詩詞句。
===============================
結合長度和喜好程度選了幾首放在這裡:

腰間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
記取江湖泊船處,卧聞新雁落寒汀。
一一陸遊《夜泊水村》

黃金錯刀白玉裝,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
京城結交盡奇士,意氣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
爾來從軍天漢濱,南山曉雪玉嶙峋。
嗟呼,楚雖三戶能滅秦,
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
一一陸遊《金錯刀行》

人生不做安期生,醉入東海騎長鯨。
猶當出做李西平,手梟逆賊清舊京。
金印輝煌未入手,白髮種種來無情。
成都古寺卧秋晚,落日偏傍僧窗明。
豈其馬上破敵手,哦詩長做寒螿鳴。
興來買盡市橋酒,大車磊落堆長瓶;
哀絲豪竹助劇飲,如巨野受黃河傾。
平時一滴不入口,意氣頓使千人驚。
國讎未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
何得凱旋宴將士,三更雪壓飛狐城!
一一陸遊《長歌行》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戴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一一譚嗣同《獄中題壁》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謝邀~


毛澤東同志是偉大的革命家、軍事家,同時也在文學領域頗有建樹,他的作品中不乏讓人讀後感覺熱血沸騰的作品。我們或許可以從這三首詞中管窺一二。

  • 《沁園春 · 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 《沁園春 · 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賀新郎 · 讀史》

人猿相揖別。

只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

銅鐵爐中翻火焰,為問何時猜得?

不過幾千寒熱。人世難逢開口笑,上疆場彼此彎弓月。

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讀罷頭飛雪,但記得斑斑點點,幾行陳跡。

五帝三皇神聖事,騙了無涯過客。

有多少風流人物?盜跖庄屩流譽後,更陳王奮起揮黃鉞。

歌未竟,東方白。

————————

本文作者:團中央知乎團隊 鹹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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