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好像人人都能理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要優於「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個典故應該都知道吧,我就是覺得這個很好理解,也能被很多人理解,但是說不明白。求指點。
不通佛理,個人見解:
看見別人的東西完全不產生貪慾的人顯然比一直提醒自己不能貪的人境界高。
很有趣的提問!
容末學將兩首偈語先作簡單闡述分析:
首先是神秀大師的: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此偈於「用」上以物形容,以菩提樹指出此身可做覺悟之舟精進修行,以明鏡檯來闡明轉識成智上離垢顯真漢來漢現胡來胡現的大圓鏡智之特質,但未能點出心的本質(體),與實相無交涉,都是佛法邊事。於後面提到要時時拂拭令其莫惹塵埃,指出的是修行道路上的方式,而還未入禪宗提倡的直指一路。但其所敘述得修行方式很正確,所以依此偈修行,免墮惡道,得大利益。
然後是六祖惠能得知其師兄神秀作偈後,找人幫寫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因為此偈是見神秀偈語後所作,故看似針鋒相對,實在不過是因為神秀大師的前偈引發的回應而已。菩提和明鏡這裡被「空」了,一切不過我們各自添加上去的意義,其本質本非檯本無樹,偈語指出了「真空」之義。真心無染背後的無一物於此道出。
於層次上說,的確六祖惠能的偈語更勝一籌,直指心性本質,於「體」上作偈。但於此尚未徹悟,只得其體未善其用。故五祖深夜傳衣缽予六祖時於《金剛經》念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言下大悟。心體本空故無所住,此即真空,而無住生心方是妙有。真空妙有體用一如,深契不二之法。
但是貌似很多人都理解嗎?
不見得吧?其中涉及很多般若空性的思想,也需要對心性運作有所認知。但是末學未學佛之前也是有類似的感覺,就是本來無一物那句來得高明點。現在想回來,其實都是我們的「惰性」在作祟!
何以故?六祖偈語所說在字面上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對於懶人來講正中下懷:
都沒東西,不用修行啊!
都沒東西,不用學習啊!
都沒東西,不用努力啊!
相對於神秀大師的「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就如家長老師前輩們的時常叮囑,整天鞭策我們要努力,而我們反叛的內心當然感到排斥。
所以很多人認為六祖惠能的偈語高明其實是私心自用,為了幫自己懶惰的一面找藉口而已。雖然不是佛教徒,我還是想胡說兩句,萬望勿笑。
1.神秀的偈子和慧能的其實說的根本不是一個概念,神秀講的是修法,是從修道之人的體悟出發的。慧能講的是法是什麼,法是「空」,與人無關。所有神秀講的是「我」的認知和修行,慧能講的是法的概念,雖然都是明鏡和菩提來比喻,但是根本說的就不是一回事。
2.神秀的修行是佛教徒必做的功課,不做功課,不學習,不讀佛經,不從師學法,一般人恐怕無法入門得法。所以神秀講的是道路,是從無到有再到空的過程,慧能直接跳過了前兩步,沒通過任何路徑直接到了空。這也許就是他高的地方。
3.慧能有慧根,可以明心見性,不學而明。恐怕對一般人來說就像是抄近道,慧能的慧更像是翅膀,直接飛到了目的地,大部分人只能老老實實的跋山涉水,但是無數痴人以為慧能的悟能解決一切問題,都覺得自己可以一念成佛,豈不是無翅而飛,不是嘴啃泥就是摔成肉醬。恐怕慧能的故事誤導了很多痴人。
4.王陽明是真厲害,由空回本心,創立了陽明心學,不但可以體察天道,更重要的是可以思以致用,真正與現實互動。
謝邀@霍爾
惠能的偈子之所以較神秀的偈子更流行,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是因為大眾更容易接受極端的非理性的語句。
這個觀點,非我信口雌黃,也不是我獨創,而是出於群體心理學的創始人古斯塔夫.勒龐。勒龐早就在其名著《烏合之眾》(A Study of the Popular Mind)里對此作出過詳細講述。
勒龐在書中是這麼說的:「做出簡潔有力的斷言,不理睬任何推理和證據,是讓某種觀念進入群眾頭腦最可靠的辦法之一......一切時代的宗教書和各種法典,總是以簡單斷言的文風來寫作......話說得越是堅決、狂妄,那些狂熱的人就越崇拜他......群體是最極端的,他們很容易陷入偏激的情緒之中。而不負責任、不經調查的斷言,往往代表了最極端的說法,它不容置疑,言之鑿鑿,很容易在群體之中產生影響。」
我們看回惠能的偈子,其遣詞造句的整個套路與勒龐對斷言的描述完全吻合。惠能的四句話里沒有一句是有推理,論證,或調查的,而其得出的結論卻是如此地極端,堅定,洗刷每一個人的三觀。
各位如果仔細觀察所處的社會,就不難發現,和惠能偈子特點相近的句子大多能夠成為名言。
例如:「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文壇是個屁,誰都別裝逼」;「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白金」;「Just do it」;「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
細想一下,這些句子有推理嗎?有論證嗎?有理據嗎?有統計嗎?Sorry, 都沒有。但它們就敢這麼肯定,就敢這麼決斷,就敢這麼極端,就敢這麼說一不二。因為說這些話的人完全摸透了大眾的G點,知道只要這麼說,大眾就會high起來。由此可見,惠能不單是禪宗大師,同時也是語言學的大師。
當然,我必須聲明一點,我以上所有討論都只是圍繞惠能偈子的句式結構展開,並沒有對惠能思想內容做任何的評判,我只是在解釋為什麼惠能這一個偈子會這麼火,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佛教徒,我對惠能的智慧深表讚歎,頂禮膜拜;而對於惠能這個斷言式的句子,我自己的觀點是,它是方便說法的一種,即是「妙法蓮華」者也。這樣的斷言式句子確實更能契合人性,對於傳達其佛學思想也更有幫助,實在值得為我輩弘法者所模仿學習。應該是『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這句話好在哪裡,所以他們覺得這句話更牛逼。』
這根本不是「頓」和「漸」的問題,而是宗下風格的問題。
去理解,就錯了。
禪宗的東西,不能成為「思惟」的「對象」。
禪宗大德仰山和尚說過:不思而知,落第二頭。思而知之,落第三首。
再舉那個舉濫了的野狐禪的公案,問你「大修行人落不落因果」。
關鍵不在於你回答的內容是什麼,而在於你的回答有沒有經過思考這個環節。
所謂:大用現前,不存軌則。一見便見,擬議則差。
只要你去思考,無論怎麼回答,都錯。
問你,就是要你肚裡的東西當下和盤托出。
問趙州佛法是什麼,趙州一把托出來:庭前柏樹子。
這不是打比方,更不是腦筋急轉彎。我就是給你看——
青青翠竹儘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
但是法身無相,你看不見,沒有辦法。
慧能的厲害就在於他是當下和盤托出的「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經由思考,人人都能說出來。那就是一句合頭語,萬劫系驢橛。
你理解得都對,都「合頭」,但一萬劫都要被栓在驢橛子上。
這個問題問的是為什麼【人人】都能理解。若從佛學上來回答,無論如何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因為這不能解釋為什麼不懂佛學的人也能理解。
@順超 的答案說因為大眾更容易接受極端的非理性語句。某些情況下的確是這樣,但對這個問題不太適用。事實上,類似「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樣的極端語句,也許某些情況下更容易被大眾所接受,卻並不容易被理解。區別在於,「紙老虎」論斷給人的感覺是「卧槽牛逼!」而「菩提本無樹」給人的感覺其實是「卧槽好有道理!」
這個問題,唯有從邏輯上來解釋才合理。之所以大家似乎都能理解,是因為它暗合了我們日常行為的基本邏輯。
從兩段偈語的內容來看,很明顯落腳點都是「塵埃」。也就是說,問題的核心是塵埃,樹和台都不重要,只要幹掉塵埃就行了。神秀的解決方式是:消滅問題。惠能的解決方案是:消滅問題產生的根源。顯然,惠能的解決方案是長期的根本性的解決方案,神秀則只能濟一時之功。
這已經是最基本的方法論的問題,與是否佛學關係不大。比如《資治通鑒》第一章就說:「夫事未有不生於微而成於著。聖人之慮遠,故能謹其微而治之;眾人之識近,故必待其著而後救之。治其微,則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則竭力而不能及也。」 也就是說要盡量將問題扼殺在搖籃。還有《易·既濟》:「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我們經常也會說要「防患於未然」,這「未然」也就是「本來無一物」的狀態。
所以,惠能的確是一個具大智慧的人,他短短的四句話完美契合了我們內心深處的方法論,這才引起了如此強烈的共鳴。比如 @王不二,每次他約完炮就來跟我抱怨「卧槽五星級酒店好貴」「卧槽我那台保時捷太小不適合車震能不能把你的五菱宏光借我」「卧槽這個月光約炮就花了十來萬快借我5塊錢買泡麵吃」,而我總是微微一笑拿出眾多女神發給我的「不約,滾!」截圖告訴他: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隱患險於明火,防範勝於救災。就是這樣!先佔座,待會來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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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個問題我希望能夠認真回答,具體能寫到什麼樣,我也說不準,傾盡心中所解吧。
題主問的是為什麼人人都能夠理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要優於「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在這一點上。首先,這首偈語是出自《六祖壇經》,而《六祖壇經》是的主角是誰,當然是六祖慧能,主要記錄了他悟道傳法度眾生的事迹和機緣語錄,書中立場整個是偏向于慧能的(這裡不爭對錯),因此在讀這本書的時候雖然沒有注意,但確實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傾向於認同六祖所說之法了(這裡我不使用思想二字,因為六祖所說之法是直指心性本體,思想落在言語二邊見解上了,個人的理解不通,最容易引起爭論,容易讓人捨本逐末)。
其次,要點明的是,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理解的,而只是似乎理解了。禪宗標榜的無上大法是無為而為的,書中明示:「此法門是最上乘,為大智人說,為上根人說;小智小根人聞,心生不信。」,「汝師戒定慧,接大乘人;吾戒定慧,接最上乘人。悟解不同,見有遲疾。」,而人的心理,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不足的」、「較差的」、或者『不如別人的「,在這種情況下,人會怎麼選擇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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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結束了嗎?不,我還想再挖掘一點更深的東西。
我為什麼說不是人人都能夠理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意思呢?首先我們來看一下禪宗的起源。《五燈會元》卷一: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盤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柯迦葉。已經說明了此「教外別傳」之法是「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的了,因為「道」並不在語言文字上面。即使釋迦摩尼說法四十九年(此處有爭議),遍說無常、苦、空、無我之法,但是在《金剛經》里卻有說「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若人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在入滅是說《涅槃經》卻又說真正的法身(道)是真常、真樂、真我、真凈,不生不滅的。
為什麼釋迦摩尼會說出如此矛盾的話呢,難道把別人都當傻子嗎?不是的,其在《法華經》里有三車火宅之比喻,說的是世界如一間起火了的危房,有很多不懂事的小孩在裡面玩耍,為了騙他們出來不受火逼之苦,因此編了個故事,說出來我帶你去坐車,有牛車羊車鹿車(佛教所謂三乘),根本目的是為了度眾生出苦海,所說法是屬於應機應緣的方便說法。在很多經典里也多次指出,我所說法如指黃葉為金,權止小兒啼哭。也說了言語是指月亮的手指,但不是月亮本身,我們應該順著手指去看月亮,而不應該把指月亮的手指當成月亮。可惜很多人犯了這樣的錯誤,執著於言語上的見解,自謂有所得,一輩子轉不出去。
禪宗所示無上頓教大法,說的是直指人心性本體的,正所謂「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得意忘言」說的就是這個東西。舉個例子,禪宗有祖師悟道以後道:」鬱郁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而慧海禪師在悟道以後答門人蔘問語錄中卻不承認這個說法,問:「何故不許青青翠竹儘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答道:」法身無象,應翠竹以成形。般若無知,對黃花而顯相。非彼黃花翠竹,而有般若法身也。故經云: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應物現形,如水中月。黃花若是般若,般若即同無情;翠竹若是法身,翠竹還能應用?座主會么?」這是因為弟子的見解落在言語上了,」說翠竹著翠竹,說黃花著黃花,說法身滯法身,說般若不識般若,所以皆成諍論。」
佛教經典之中其實有很多罵人的話,比如說講法之師「但外求文解,而不內觀修心,有論而無慧;不融經熄諍,但執己非他貢高我慢」;小乘和學禪的人大部分落在空的一邊,被呵為「擔板漢」,執著文字見解,斥為「知解宗徒」等等。
那麼,明心見性,究竟是見個什麼東西呢?說了這麼多,我們應該明白,心性的本體並不在言語上,因為言語是心的起用,明心見性見的是心的體,而不是心的用。佛者,覺也,正所謂見性是佛,問:性在何處?答:「在胎為生,處世為人,在足運奔,在手執著,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舌辨味,在鼻嗅香」。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生命本身的這個能見能聽能起各種心理活動的東西就是我們的本性,比如我們一般人,對於自己的起心動念根本不可把捉,思想念頭紛紛揚揚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道從何而滅,也不明白為什麼能聽能見等等,佛稱此為「無明」(百科解釋:無明是指不知意識心之虛幻,執為實不壞我,故令阿賴耶識起行支,依於末那之執我而執名色,遂至輪轉生死。)反正就是糊裡糊塗,生不知從何而來,死不知往何而去。
在這裡,簡單引入一點唯識的知識,佛教大乘唯識宗將世間萬事萬物分為五個類別一百種作用,心王分為八識,即: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使眼耳鼻舌身生起識別作用,不是外在能觀察到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意識(由言語推動的各種思想念頭,是心所起的作用,不是心的體性,心的體性是哪個能知道念頭起滅的東西,一直都存在)、末那識(我執,執著自己意識所起的各種念頭,以此為自己的根本)、阿賴耶識(藏識,含藏一切之意)。
這八個識都是屬於同一個東西心王的在作用,而我們不能自見,人死亡的時候,意識消亡,因此不能自己做主(睡夢中和昏迷的時候第六意識沒有消亡,但普通人仍然不能自己做主),所以長輪生死。見性就是見這個東西,能見到自己的念頭從何而起,從何而滅,明白言語產生的念頭虛妄不實,由此才能不受世間言論和自心言語的欺騙,佛經上有言:「智者觀世間,如夢中事,如揵闥婆城(海市蜃樓),如熱時焰,如水月光「,畢竟虛妄不實,皆是指言語意識不是心體,而是心的用。
例如,《楞伽經》開篇,大慧菩薩向釋迦摩尼提出了108個問,比如:如何才能清凈心中的妄念?為什麼心中的妄念增長不休呢?世間一切的珍珠寶物等,它們之所以寶貴,究竟是誰的賜予呢?世間成為有系統的學問有多少種?怎樣才叫做是論藏呢?怎樣才構成大地?日月和星宿等,又是如何存在的呢?等等……可以說全部都是大問題,但是釋迦摩尼佛並沒有一一回答,而是採用了置答(放在一邊不回答)的方式,直接去刨析心的本性與外相,體與用得各種現象,最後告訴大眾體能生起用,外相由本性起,而體與用,外相與本性是本來無二的。
為什麼佛要採用置答的方式呢?因為世間言論無窮無盡,問題也無窮無盡,雖然大慧菩薩提的一百零八個問題,每個問題都可以引申出來回答一本論文,但總的來說,就是以意識言語為自心真實,不明白心體為何物,只要破掉了起根本,明了心體,那麼對於一切問題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不然的話連一個人有幾根頭髮,世界上有多少個虱子,一座大山有多重,石頭為什麼比木頭硬等等,都可以提出無數多個問題。
講回六祖,我前面不願意使用思想二字來指代六祖所說之法的原因,也已經解釋明白。其所說法句句指向本心,不應從言語上來生解,而難就難在指示心體所使用的方法卻是心的用,一般人只要聽了隻言片語,立刻就從該處生起各種見解,結果永遠在意識範圍內循環往複打轉。《圓覺經》言:「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聚散起止,念念相續,循環往複,種種取捨,皆是輪迴,未出輪迴,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同流轉,若免輪迴,無有是處。」
舉個例子,百度百科中對於樹的定義:「樹是具有木質樹榦及樹枝的植物,可存活多年。一般將喬木稱為樹,主幹,植株一,分枝距離地面較高,可以形成樹冠。樹有很多種。」
這似乎說了很多東西,但其實不然,我可以說我們並沒有也不能從這個定義上了解關於樹的一點真實,唯一真實的只有靠我們去經歷一棵樹,一棵樹就是一棵樹。
當一個假設錯誤的時候,無論一下的演繹推理多麼完美,最終結果一定是錯誤的,而我們所有問題都建立在了一個錯誤的假設之上了,這個假設就是我們所使用的言語系統。
再講回神秀的那首偈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他錯了嗎?沒有錯,但是沒有明心見性,仍然落在了有相之境,有相就是心起用了,心一起用,就不是真心。五組宏忍大師看了此偈之後說:「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仍然是對這首偈的肯定的,因為這首偈說明了修行要從根本上修,即從心上修,從心上修要從第六意識上著手。
壇經中記載六祖在答智通禪師參問三身四智時也說:」六七因上轉,五八果上圓。「就是說,先轉變第六意識所起的各種念頭,惡念應改為善念,以及第七識(末那識)對念頭的執著作用,最後才能打到第五識和第八識的圓滿作用。
《道德經》中言:「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說的是同一個意思,所有文字上的東西在了解以後都應該捨去,好比一個人學會了1+1=2,但不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樣。
正所謂攝用歸體,能所雙亡,泯然見性。千萬不要以為另外有一個性可見,性即是見,見即是性,不可以性更見於性。真正的道是不思量而自得的,就如同一塊石頭就是一塊石頭,一棵樹就是一棵樹,任何言語都只是向我們指向石頭和樹的方向,不是其本身也不能觸及其絲毫。一切諸法如是知如是解,傳道不可以舍離文字,見道不可以執著文字。
另外,不要以為意識不起就是硬壓制住念頭不動,什麼也不知道,那還怎麼吃飯怎麼穿衣怎麼和別人交流呢?!佛在說楞嚴經的時候就明確向大眾指出大迦葉長久處於身心不起的滅盡定境界,而能知能識。但應該怎麼做呢?我只能用學騎自行車來比喻,久習純熟,學會之後上去就騎著走了,不會騎的就是不會騎。------------------------———————————————————————————————————
以上,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希望能對大家有幫助,但還是提醒一下,道可道非常道,言語道斷。道理是可以講出來的道理,但是講出來他就已經不是那個道理了。
前面,大家都說了很多道理,
其實,人民哪會想那麼多,
晚飯吃什麼都沒想明白,還有心思來分析這個。
人人都能理解慧能,這是一種看似理解誤讀。
大部分人,看不見,認為沒有。
小部分人,發現了,認為值得注意,需要處理,於是開題研究。
極少數人,研究過,認為有也等於沒有,前提是巴拉巴拉,以下省略十萬字CN論文……
大部分人,只看了少數人的論文標題,
覺得與自己生活常識相符,一路點贊,
其實,他們什麼都不懂;
只是,天性喜歡簡單自然,而討厭複雜繁瑣而已。
也就是說,人們普遍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併當之為知識與真理。
A將奶牛放在空地上,擔心它走丟。
B告訴A:別慌,我剛看它還在空地上。
A不信,跑去瞅了眼,奶牛真在空地上,放心了。
B再次路過,發現空地上其實掛的是奶牛紋床單而已,奶牛躲在一旁的樹林里。
於是問題就來了,雖然奶牛確實是在空地範圍內,但A概念中的「奶牛在空地上」真是正確的嗎?
這個認知論中的經典故事,最早用於批判主流關於知識的定義。
即便是約定俗成,也被驗證真實的道理,可能由錯誤推導而來。
認為是正確的,事實上也是正確的道理,有可能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
大家容易接受慧能,大概也就是這麼個理。
嘿,奶牛在空地上呢,不信你去瞅瞅。
至於你看的是牛,還是奶牛紋床單。 who cares
道可道,非常道。一旦說出,便會被語言限制,所以懂得就好,何必非要說出。正所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惠能和神秀的偈的差別就像扁平抽象風格的ios和擬物化的ios的差別。惠能的偈直道佛學修鍊的是一個人的思想境界,而神秀的偈還要擬物、托物。一個由內而外,一個由外及內,境界自然惠能更高了。
另外鑒於《六祖壇經》裡面有對佛經辭彙的漢語解釋,故此我私下猜測會不會是兩者外語能力差異的比較呢?佛教來自印度,佛經以印度文寫就。而中國的佛經裡面的辭彙很難望文生義,因此我猜測是音譯的,類似於今天的bus的翻譯為巴士。由此或許神秀的外語能力比較弱,不懂音譯的菩提明鏡,導致理解不了佛學的奧義。而惠能第一次聽人講金剛經就聽得懂了,難道是外語天才?
還有,神秀50歲出家,惠能33歲出家,可能世俗生活時間的差異也導致他們理解佛學的境界差異。
至於大家更理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可能的原因很多。首先確實惠能的偈境界更高。其次惠能確實繼承衣缽成為六祖,人們即使不懂得境界高低,隨眾也會承認惠能的偈。然後現在的人都無神論,都知道佛是虛無的(事實上佛只是指思想境界,確實是虛無的),因此本來無一物更貼近這個認識。最後可能大家懶,不用「時時勤拂拭」自然更讓人喜歡。
《六祖壇經》第一品裡面有講到惠能和神秀的事。其實在爭取六祖衣缽的時候,神秀現偈是用了心計的,而惠能的偈又跟神秀的偈杠上了,所以其實那時候兩個人都有些俗。後來東山寺的和尚出來搶衣缽,更像流氓土匪,何來體現空的思想境界呢?所以不要以為剃度了出家了就真的修佛了,佛只是思想境界,你能達到那層境界,就算是個世俗人也有佛性。出世入世避世,很多人只是世俗生活累了怕了去避世,能出世的人都能直面和深刻理解接受容納世俗生活,同時不被世俗生活羈絆。樓主都說了,是「好像人人能理解」,所以是不是真的理解,還得看情況而定。所以在回答問題之前,還是得先說說那個著名的禪宗典故:
話說中華禪宗五祖弘忍自從繼承了禪宗衣缽之後開壇講法,普度眾生,可他那時候畢竟還沒「涅槃」,所以縱然人人自有佛性,他也度不盡世上無數被慾望侵染了得骯髒靈魂。於是,在嶺南一位一直希望被「度」,卻一直沒趕上機會得兄弟正在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人籌借路費,以北上謁見弘忍大師,希望對方能「度」自己一「度」。
功夫不負苦心人,這位兄弟的向佛之心還真就感動了一小撮雖然未必別有用心,但百分百不明真相的人,終於有一位再歷史上沒有留下名字的「群眾」送給了「求度兄」一筆安家費,讓他足以給年邁的母親留下了足夠的生活所需之後,安然上路了。而「求度兄」這一走,就為我們泱泱中華的佛教傳承走出一頁輝煌的新篇章,也把他自己走成了大名鼎鼎的中華禪宗六祖慧能[1]。
還不是六祖慧能一路北上來到黃梅,並且受到了五祖弘忍大師的親切接見,在這次跨歷史的會談之中,弘忍大師關心地詢問對方的學習生活情況:「你一個老少邊窮地區跑來的蠻夷,還沒進化完善呢,也想成佛?你也配!」
面對弘忍大師親切地關懷,慧能在「臨表涕零」地表達了自己發自肺腑地感激之情以後認真地回答:「人有南北之分,佛性無差別。」
面對慧能這樣簡單粗暴的答案,弘忍大師依然極大地體現出了一位有道高僧的涵養與對佛教下一代的關愛之情,他面帶微笑地關懷弘忍道:「後院干雜役(舂米)去吧。」
從此,慧能就在後院的米垛子之間,深刻地體會這佛法的真諦。而弘忍大師則考慮到自己年事已高,決定召集眾弟子各作一偈,以觀察他們之中到底誰有繼承禪宗衣缽的天分與修為。
相對於弘忍大師「考察幹部」的心態不同,大師的眾弟子可並不認為自己的師傅真的打算舉辦一場公平的考試——即便考試是公平的,結果也沒什麼不同,因為在弘忍大師打算對自己的眾弟子進行考察之前,他的頂門大弟子神秀和尚早就是門中真正負責教授傳法的和尚了。水大漫不過鴨子去,同樣的道理,其他人即便對佛法領悟得再牛,難道還能牛過指點他們佛法的「教授」不成?
神秀和尚也這樣想:我是頂門大弟子啊,何況你們的佛法修行都是我指點的,我要是不能繼承衣缽,那簡直是天理不容。於是他冥思苦想,將自己對佛法修持的見解作成了一偈,這首偈就是中國第二著名(第一著名的一會就來)的偈: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可惜的是,當弘忍大師見到神秀千思萬想才琢磨出來的這首偈之後,唯一的反應就是:唉,我這個大弟子,白瞎了。
在眾僧議論紛紛,而神秀冥思苦想的時候,其實一直在後院舂米的那位連戒還沒受,「度」還沒剃的慧能行者也沒閑著,他也早就作好了一偈,只是苦於不識字,無法乘上去。最後還是別的又有學問(起碼會寫字,不算文盲)又愛學雷鋒的好心人以無量佛包含宇宙之大慈悲幫慧能把他的那首全世界,不對,是全宇宙第一著名的偈寫在了牆上,這首偈就是: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弘忍大師見到了慧能的偈言,知道這位舂米的行者已經見性覺悟,當天深夜就將慧能喚到自己的房中,為他詳解《金剛經》真意,並傳了「衣缽」與他,最後還告訴慧能:
「別小看這件破袈裟啊,這可不是丐幫的麻袋片,而是達摩祖師從西天佛地待來的禪宗信衣。只可惜有信衣則有傳承,有傳承則有爭端(五祖的語言比我有魅力啊,原文是「衣為爭端,止汝莫傳。若傳此衣,命如懸絲。」)。所以這件木棉袈裟我只傳給你,你就不要再接著往下傳了。什麼?你問我現在你該怎麼辦?那麼多人都想得到禪宗衣缽,結果讓你一個體制外的傢伙中了獎,我哪知道你該怎麼辦?反正我要是你我就趕緊跑路先。所以,跑吧,不跑你就完了。」
果不其然,慧能剛剛跑了五天,就被得到消息的數百禪宗子弟大範圍地通緝了,而慧能也在一個教大庾嶺的地方被一個深通武藝,PK無敵(出家前是四品將軍)的和尚陳慧明[2]追上了。
慧能知道自己的分量,要說講法辯經大忽悠,一百個陳慧明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可要說近身肉搏,一萬個自己也白瞎,所以他將「衣缽」放在以大石頭上,自己藏了起來。
邪門的是那一件薄薄的百衲衣一般的木棉袈裟,竟然讓隨後趕到的那位武力超群的陳慧明提不起來。慧明無奈,只好扯著脖子呼叫慧能:「行者,行者,我是來求法的,不是來奪袈裟的(那你剛才還妄圖拿衣服?).」
本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原則,慧能在確認了慧明所說的的確是「求法,不奪衣」之後跳了出來,當場為慧明講法,這一講直講得慧明大徹大悟,原路返回把其他追逐慧能的和尚都騙到別的方向去了。
至於慧能,後來成了中華禪宗最著名的,也是最後的一祖——六祖。從他開始,禪宗只傳「頓悟」之法,而不再傳衣缽信物,從此禪宗大行,卻再無傳承脈絡,真正做到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3]。」而中華禪宗的信徒們也「一掃佛徒繁瑣章句之學,摧陷廓清,發聾振聵[4]。」
典故就到這裡,下邊是對這個佛教科普教育似的家喻戶曉典故的分析,這個典故到底說明了「頓悟」的什麼原理,或者說慧能的「頓悟」,與那位典故中的配角「神秀和尚」的主張到底有什麼根本區別?
答案是態度!
先來看看神秀,他是「體制內」的人,而且在體制內還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作「教授」)。正是這樣的經歷,反應出他對於參悟佛法的理解是佛法應該是人生的追求,我們要把生活融到對佛法的追求參悟中去,其他的事情都是浮雲。至於悟佛法的見證?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碩士,博士,教授,博導,最終繼承衣缽,這各次序萬萬亂不得。總體來說,神秀認為佛性有常,它就在那裡,而自己應該一步一個腳印地向這那個佛性去追尋,去探索,去參悟——「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嘛。
可慧能就不同了,他並不想神秀一般早早地就在正統體系之中取得了「磚家叫獸」級別的地位,人家神秀和尚登壇講法的時候他還在後院舂米呢,所以他對於參悟佛法的理解是佛法本就在生活之中,我們只需要在生活的種種經歷里自省本心,最終明心見性就是佛。體系內的次序?次序才是浮雲呢——所以你看人家把傳承信物的「衣缽」(相當於學歷證書都給整失蹤了)。所以,對於慧能來說,佛性在有常與無常之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所以求佛的道路也並非一成不變,所謂「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所以法雖然還是那個法,但是領悟卻有早有晚,有快有慢[5],並無一定之規。
還不明白?沒關係,這麼說把,神秀的理解就是人生應該從小接受正統教育,重點高中,名牌大學,然後當公務員或者進大公司……這一切既代表了我的成就,也正是我的歷練,循序漸進,戰戰兢兢,一步不可走錯,直到成佛的彼岸。而慧能簡直就是唐朝佛教界的韓寒,他並不認為自己必須在體制之內按部就班,等待著「公認」的技術職稱評級機制來為自己定位。總之,慧能覺得,佛法就如同愛情,去經歷吧,「它來了,你會知道」這話怎麼聽這有點耳熟?)」。總之,「頓悟」未必比「漸悟」更便宜,投機取巧對付別人可能有用,對付自己還是實在一點的好——天上掉餡餅的事,即便在宗教與神話之中也並不存在。
再舉個例子,在「漸悟」者看來,佛就如同山頂的標記,修行者要做的就是從山腳下開始,沿著那條山間小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去,一直走到山頂「成佛」。而在「頓悟」派則相信佛不在山頂,佛的本質是一個範圍,是這整整一座大山,所以我們沒有所謂的山間小路,也沒有明確的成佛標記,甚至連指南針都沒有,我們要做的不過就是信步而行,當我們走了足夠多的路,對這座大山的了解越來越多,我們就離「佛」越來越近,終於有一天,這座山已經在我們心中如「掌上觀紋」一般洞徹無礙的時候,我們也就成了「佛」。至於有些人問「走不到怎麼辦?」不好意思,走不到說明你悟性不夠,就不要參加「頓悟」這種高端的成佛流派。
關於「頓悟」與「漸悟」的兩種理解大概介紹完了,不過請允許我再廢話兩句,閑問以下,朋友們覺得哪個好?
頓悟?
我說不一定。「頓悟」就如同自己創業,發大財有可能,但更多的是賠乾淨;而「漸悟」則像是給別人打工,多勞雖然未必多得,但只要肯勞,多少總能得一點。
所以「頓悟」雖然看起來簡單直接,卻只適合那種被慧能稱呼為「利(也就是所謂的有大根器,大來歷)」的人。所以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按部就班地去「漸悟」其實才是個更好的選擇,對於社會如何不去管它,起碼對於自己,選擇了這條正統道路不至於在殘酷的生活之中混到底,人生不至於太悲劇。
可問題在於,每個人都起碼會經歷一段自我認知的過程,在這一段自我認知的過程之中,只有少數像阿甘這樣的兄弟才需要靠「YOU ARE NO DIFFERENCE"來激勵自己,而絕大多數人努力發掘的都是自己的「SPECIAL」。也就是說大多數情況下,「我是廢柴」恐怕不會成為大多數人支持自己活下去的基本精神狀態,但可惜的是,社會給出的答案卻往往與自我認知並不相符,於是一種「懷才不遇」的反體制情結就在底層民間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共鳴效應,從這一角度來說,起點YY小說的流行與這首偈的流行其實是一回事。可惜的是,大多數你我他其實並不真的是逆襲的慧能,所以大多數人也只是「好像理解」這句話而已。。。
[1] 慧能:也作「惠能」。
[2] 陳慧明:跟「慧能」一樣,也作陳惠明。
[3] 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陳寅恪稱讚六祖的話。
[4] 一掃佛徒繁瑣章句之學,摧陷廓清,發聾振聵:同上。
[5] 原文:法即無頓漸,迷悟有遲疾。
答非所問更顯莫測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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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兒》:
說了這麼多,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沒有解決,既然道這麼好, 那怎樣才能悟道呢?
還是按照職業來劃分,如果你去問一個已經開悟的和尚,得到的回答會十分有趣。
對於這個問題,守初和尚的答案是:麻三斤。
丹霞禪師的答案是:把佛像燒掉取暖。
清峰和尚的答案是:火神來求火。
德山和尚的答案是:文殊和普賢是挑糞的。(罪過罪過)
他們並不是在說胡話,如果你有足夠的悟性,就能從中體會到「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的真意。所謂目中無佛,心中有佛,正是佛法的最精髓之處。
魯人有獨處室者,鄰之釐婦亦獨處一室
夜暴風雨至,釐婦室壞,趨而托焉,魯人閉戶而不納
釐婦自牖與之言:「何不仁而不納我乎?」
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敢納爾也。」
婦人曰:「子何不如柳下惠然,嫗不逮門之女,國人不稱其亂。」
魯人曰:「柳下惠則可,吾固不可,吾將以吾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
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柳下惠者,未有似於此者。期於至善,而不襲其為,可謂智乎?」
——《孔子家語·好生第十》
這個故事裡面,究竟誰高呢?
恩...我啥qiu都不懂...
諸位看到上邊那句話,是不是覺得這個答案值得一看
上邊偈語被傳的神乎其神,其實是比較扯淡的,因為這事情極有可能是不存在的,雖然神秀和慧能分裂禪宗這事情無可置疑,當然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來討論題目
這兩段偈語確實代表了南北宗的差別,也即: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的差別,或者說,中道宗(空宗)與性宗(心宗)的差異,也就是說,上邊這兩段偈語其實並沒有哪一個更優秀之說,只是兩個宗派在認知上的差異- 中道宗被認為是南宗的前身(在其思想與道家融合之前),其認知核心是所謂「二諦義」----俗諦與真諦,通俗的說就是N層境界:我懂,我不懂,我似懂非懂,我似不懂也非不懂...後來南宗甚至發展出「第一義不可說」,也就是,說出來,已經落了下乘
- 心宗則被認為是北宗前身,其核心在於解釋「涅槃」為人與「宇宙之心」的同一,也即道生所謂「返迷歸極,歸極得本」,這個得本,就是追尋到本心
題中所說,人人都能理解,其實並非如此,大多數人看到的,其實只有「勿使惹塵埃」的有和「何處染塵埃」的無-------但是這其實都算不上看到了「有」,只是表面的東西,與理解偈語還差得遠,我上邊的解釋才算看到有好吧
再說中道宗的二諦義,在最初一層境界上,普通人看到有看不到無,在這個層面上,說無就是真諦,說有就是俗諦,就像...我開頭說...我啥都不懂更吸引人一樣
當然...你要說南宗後來被更多人接受,影響力更大,這也證明了「無」比「心」更高端,我也無話可說
所以......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沒病不比天天吃藥強?
講的不是一個東西啊。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是告訴你一舉一動,發自情,發自心,不發於身,則無因果。
是告訴你一步一蓮華,一步一罪化,實乃人間最難。
因為人有一種傾向認為本質的歸因會比行為層面的歸因更優。
比如天賦比努力,勤奮更值得誇耀和推崇。
正相反,是絕大多數人不懂這個句子他才顯得比那個更牛逼。你說那個禿驢死了,那就是死了。你說那個和尚清凈寂滅了,卧槽,一下就覺得他成了!
因為懶。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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