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現代社會分工明確,效率提升,人的生活壓力卻在不斷變大?

相對於古人的生活,現代人的生活效率已經非常非常驚人了,各種遠程通訊、交通工具、各類降低人們生活成本的發明……但是人們似乎並沒有

p.s.個人覺得可能和社會的各種轉型期的制度變化有關吧……「身體走得太快要等一等人的靈魂」之流的雞湯可以不用貼了感覺……

本題已收錄圓桌「你有壓力」,地址:http://www.zhihu.com/roundtable/underpressure


問題的潛在假設是分工和效率可以將個體從社會壓力中解放出來,但其實真實情況可能完全相反
事實上,關於個體什麼時候開始感受到更多社會壓力,至少要追溯到現代化進程之初。社會變遷、發展到現在,個體生活、生產和社會交往等的社會實踐情境相比傳統社會已大為不同了。
從社會變遷和現代化的角度分析這個問題,有以下幾個方面值得指出:

  1. 「生產」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其中工人(廣義上的「工人」)面臨的生產形式已經不一樣了,工廠體制改變了工人與他們工作的關係。如果還記得高中政治的知識,應該就會知道,工業時代之前,生產依靠工人的技巧和經驗,所以他對生產流程享有高程度的控制權,所以對自己的勞動力享有支配權。但是在流水線式的生產流程到來之後,工廠不再那麼嚴重的需要工人完整、高超的技術了,事實上,「泰勒制」、「福特製」等形式的現代生產管理形式排斥工人掌握完整的生產流程,工人面對的是碎片化的工作。這就導致了,在效率的追求下,所有工作程序都是被嚴格規定的,並且,流水線上的某個工序並不需要高超的技術,是「去技術化」的,某個工廠工人每天要重複一個擰螺絲的工作五千遍。當然這是違反人的本性的,更重要的是相應的,(1)為了控制工人,使其生產出更多的產品,資本發現了獎懲制度,以及監控、管理制度,試圖完全的控制勞動力,生產場所內的制度枷鎖比以往嚴重許多,這當然是壓力的來源之一;(2)「碎片化」和「去技能化」的狀態下,工人出賣勞動力生活就會依賴資本的僱傭,但是資本可以隨時更換工人,工人表現不好就面臨失業的壓力。(3)布洛維發現,「工廠體制」通過正確的激勵方式在工人中製造出「趕工遊戲」,工人甘心相互競爭,努力提高自己的生產效率和生產量,於是「合格線」不斷提高,工人總是處在提高生產水平、滿足逐漸提高的生產要求的壓力之中,例子可參考富士康的相關報道。工廠體制並不僅僅限於工廠,事實上這種生產和管理體制早已延伸到了其他行業,如麥當勞,有學者指出這一過程乃是「社會的麥當勞化」,社會大部分個體都或多或少的處於流水線的生產體制規訓之下。
  2. 不管是工廠體制還是現代服務業、腦力勞動行業,科層制已經一統天下。韋伯管這個叫「鐵籠」,這是一種「理性的牢籠」,科層制當然是為了追求效率,社會分工越來越細化,所以導致了行政管理組織的不可或缺,他們的工作就是管理和監督其他組織個體,保證他們緊密配合進行生產。科層制提供了一整套嚴格而理性的監督管理手段,以及職業晉陞的具體要求。個體想實現組織內的向上流動,就必須努力滿足這些要求。值得指出的是,科層制很大程度上是反人性的,是一種官僚主義(甚至有直接將科層制翻譯成官僚主義制度的),因為它職責許可權規定的相當清楚,不允許職員隨意行動,表現出自己的「能動性」,每個人都要照章辦事。科層制當然是「工具——目的」傾向的,「在現代社會,通過禁慾尋找天國的強烈願望逐漸迷失了(這句是針對西方新教徒而言),代之以反映了形式合理性的功利主義、技術主義和實證主義。對於倫理價值的熱情,讓位於缺乏人性的冷冰冰的整理、歸納、演繹、推理、計算和論證之中。」曼海姆認為,科層制的形式理性代替了實質理性,對人類產生了諸多有害的影響,鮑曼《現代性與大屠殺》可作為這一觀點的佐證。生活在其中的個體,當然比傳統社會個體更多地感受到冷酷的理性和效率的壓力。
  3. 就社會分層和社會流動(縱向流動)角度而言,現代社會也將更多壓力賦予每個個體。現代社會中,財富和職業比出身和血統更為重要(當然有富二代等問題,但此處我們只討論更普遍更宏觀的社會事實),也就是說,先賦地位趨向於被自致地位替代。原來封閉性的社會體系原來越開放,社會資本和權力隨時實現再分配。於是,社會崇尚個體奮鬥,但社會開放當然就會導致很多人隨時面臨資本喪失、地位下降等等風險。於是,有的個體生活在「升職加薪、當上CEO、迎娶白富美」的個體奮鬥壓力,同時很多個體面對的是各種風險,時刻處於不安全感的壓力之中。
  4. 社會關係、文化和價值觀方面的原因(前面有點長我怕你們不看要不這部分我簡單寫點哈)。家庭、親屬的非正式社會控制由於個體的空間流動而削弱,取而代之的是正式的國家壓力,後者比前者更加冰冷並且不可置疑;個體的陌生人、半陌生人交往也越來越多(職業在個體生涯中的重要作用),個體的言語、姿態、行動等等方面都必須按照社會允可的方式表現自己;如前面所說,現代性社會崇尚個體努力和後天成就,所有人都在某種程度上按照社會和他人的期望調整個體目標,學生面臨學業壓力,職員面臨升職加薪壓力,教師面臨科研壓力,作為大齡單身男博士,面臨發論文和找女朋友的雙重壓力。總的來說,社會期望比以往更大程度的成為個體的目標,這是一個難以逃脫的牢籠,大部分個體都將努力奮鬥的價值觀內化了,但或多或少(尤其是年輕人)都會感受到社會的壓力。
  5. 上面分別說了現代社會如何在生產制度、科層制、社會分層、流動、社會關係以及文化、價值觀諸方面給予個體跟多壓力的。事實上,還有一個更為直接的理論:擁擠理論,指出,人口過度密集會產生一些不良反應,包括生理和心理上的退卻,讓人普遍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Gove,HughesGalla,1979),還讓人產生越來越強的敵對情緒(Zeedyk-RyanSmith,1983),在芝加哥進行的一項研究表明,高人口密度伴隨著高死亡率、家庭緊張、對嬰兒的關心下降,以及青少年的行為不端(Galle et al.,1972),還有研究表明,人口密集會導致對有限資源的競爭,從而產生緊張情緒(Jain,1987)一句話,你壓力大都是你那兒人多鬧的。

我看到至少兩個答案從「古人」比現代人壓力大的角度指責這個答案並未建立在事實基礎上。如果以「我們比古人慘多了」為由迴避將不可避免的導致對現代人所面臨種種問題的忽視,更何況,現代社會的到來已經使得我們不必面對古人的壓力,卻面對新的壓力來源,一種資本主義「理性牢籠」帶來的社會壓力來源,這是兩個不同的東西,前者指涉狹義上的生存,後者卻更多表明宏觀環境在社會心理和個體心理的體照。這些壓力不但是確實存在的,更深刻影響社會心理,甚至是社會的走向,除非正視之,探尋我們生活時代的種種困境,別無他法。
參考文獻:
《現代社會中的科層制》,(美)彼得·布勞、馬歇爾·梅耶著,馬戎、時憲民、邱澤奇譯,學林出版社2001年12月出版。
《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馬克思。人民出版社,2000年。
《製造同意:壟斷資本主義勞動過程的變遷》,(美)布洛維,商務印書館,2008年。
《社會的麥當勞化》,(美)喬治·里茨爾,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年。


非常非常喜歡任樹正前輩的回答,其實真地說得很全面了呀。尤其是關於馬克思Alienation觀點的介紹以及科層制那一段。在這裡自己也想借用社會學理論,通過一些與前輩不同的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一些名詞因為水平有限無法翻譯成中文很抱歉。
我覺得我其實對於很多我接下來說的話題理解都非常有限,很希望有更加了解的前輩可以不吝惜指導:)非常感謝。

1.消費主義的盛行
現代社會從本質上來說是資本主義社會,而資本主義社會的一大特點則是消費主義的盛行。
消費主義不僅是買買買,更是「我買了這個哈哈哈哈哈我變成了一個這樣那樣的人了!」。尤其是在現代社會中,社會分層加劇,人們更容易通過消費來獲得自我的肯定。而這樣的消費所帶來的壓力真是不言而喻呀。

2.(原第三點)人類社會正在變得越來越冷漠。生活效率的提高並沒有使人們獲得想要的情感支持。
我們現在生活的社會在Durkheim眼中屬於Organic Solidarity,這樣的社會有著明確的社會分工,有著不盡相同的文化,人們各有所長,因此彼此需要(interdependence)而聯繫在一起。與過去因為共同相似的文化而聯繫在一起的Mechanical solidarity社會比較起來,我們現在的社會有著更高的效率,可是也有著另外兩大顯著特徵:
1)個人在社會中缺少歸屬感。
相較於過去那種雞犬相鳴的一個村莊大家都認識、都互相幫助的日子,現在我們已經很少會有這樣的一個充滿歸屬感的集體。尤其是隨著明確的社會分工,人們不再需要仰賴於集體來生活,便利快捷的社會服務可以讓一個人過上完全不需要與他人溝通的生活。缺少歸屬感、缺少與其他人的交往的生活方式變成了另外一個意義上的壓力源頭。
2)個人在社會中缺少道德上的歸屬和指引。(Lack of moral integration and direction)
相較於在小型社會中大家基本上一致的生活節奏、一致的信仰,現代社會提供了非常豐富的選擇權利。然而人們有時會在這樣的選擇當中迷失。尤其是在我國這樣的一個轉型社會當中,許多人們習以為常的很多概念都在被挑戰。到底要如何理解?到底要如何尋找到自己?我到底要做什麼?人們將太多地精力放在了這樣的尋找中並使自己迷失。(PS:其實我覺得很多時候看知乎看多了也容易感覺很迷失啊=_= )
3)Blasé attitude - 我們不關心他人,我們以金錢來衡量。
現代社會相較於過去有了更高的生產力,然而層出不同的產品、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新鮮玩意所帶來的衝擊其實並沒有完全被社會所消化。Simmel提出了Blasé attitude這樣一個概念。因為現在都市生活所帶來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為了避免過多地被外界的衝擊困擾,人們逐漸「兩耳不聞窗外事」以此來保護自己。打個比方來說,看到人來人往大街上的乞丐,我不會動容;看到一個人失手掉了東西,我不會幫忙撿起來;我對於這些人來人往的外界的感受變得遲鈍,我沒有多餘的情感來關心他人。而對於很多需要情感、需要時間來體會的東西,我會更多地通過金錢等可以用數字來衡量的方式去理解。金錢的價值在此被放大。

3.理性社會 - 幻想破滅所帶來的壓力。「Disenchantment of the World"
Weber描述的社會是極度理性並且官僚主義的,其實這跟現實生活還挺像的,生活的每一步都要精確計算,並且一步步都是有指引可循。現代社會中的很多職業,都是有明確的一步步規劃,你必須要按照這個來完成。有些人會開玩笑,我才剛開始我的生活,可我已經看到我老的樣子。在這樣的社會中,你不需要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幻想,因為你的工作是一定會這樣一步步、如你想像得到得那般走下去。
這樣的一板一眼的、效率的、理性的生活,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耗盡了人們對於生活的追求吧。

4.「Tragedy of Culture" 糟糕,我們好像被我們製造出來的東西給統治了。
1)消費主義:同之前的一樣。我們為了消費我們所創造出來的東西而弄得精疲力盡。
2)我們被我們的想法和創造出來的東西給困擾住了。那些本身是為我們便捷性而創造的東西,卻讓我們變得煩惱,給我們增加了許多的壓力。
比方說,微信使人們的溝通更方便,現在開始絞盡腦汁想該怎麼發朋友圈才好!
比方說,網路開闊了我們的視野,可這個網路世界中的追名逐利給予我們很大的壓力。
*特別想著重說一下社交媒體Social Media這個過去沒有的新鮮事物帶給我們的衝擊。
各樣的社交媒體讓我們可以貼近他人的生活,可這同時讓貧富差距過大的現實暴露無遺。以往不同階級的人其實往來並不頻繁,而現在,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微博、Instagram甚至是知乎,發現原來有些人是過著這樣不一樣、不一般的生活。社交媒體「拉近」了人們,讓人們有了了解和攀比的機會,給人們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總之,這些為了減低成本、為了追求便捷的許多產品,在讓我們生活變得更美好的同時,也會給我們帶來壓力。

不知道會不會真地有人看完這麼多了……&>&< 如果有的話,真是謝謝您啦。
希望這篇認認真真的回答可以為Final攢RP!(握拳)

References:

Appelrouth,S. Edles, D.L. (2012). Classical and contemporary sociological theory: Text and readings. Thousand Oaks, CA. Pine Forge Press.


因為我們賴以傍身之物,對於我們的訴求來說,其實非常脆弱。「會做什麼」與「能做什麼」是我們的立身之本,但是它跟我們「想要的東西」一對比,卻很可能並不那麼牢靠。
最近股市大熱,我身邊好多原來並不炒股的人,都紛紛拿出大半身家,毅然決然地投了進去。
然後他們天天變得有壓力起來。不管是漲是跌,他們都經歷著壓力,這跟情緒上高興不高興沒什麼關係。
股民壓力大,你看到股民跳樓的新聞,你都不覺得新鮮。
典型的,他們的投入與技術,對於他們的訴求來說,太脆弱了,一但因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折進去,就賠地褲子都不剩一條。
咱們並不用提及那些壓力大的群體和職業,先想想那些壓力小的職業和工作。什麼人壓力最小?要我說,北京話里的「塔兒哄」壓力最小。
「塔兒哄」指的是干工作馬馬虎虎鬼混,同時也不會至於丟了飯碗的人。跟濫竽充數的含義非常接近。他們是能力和訴求之間,一竿子捅到底的人。
歷朝歷代,這類人的壓力都小。但是隨著時間發展,這類人越來越少。
因為隨著社會分工明確與效率提升,人們有了越來越依賴他人提供資源的訴求。每個人都既是生產者,也是消費者。
更多的是這樣的人,能力有限,嘴上說著看似靠譜實際的目標,其實打心眼兒里,自己都受制於自己的貪婪。承認吧,咱們比混日子的人生命願景高多了,但是咱們的能力真的能比他們高上幾個百分點呢?
前天,我跟我媽聊天,聊到了 @袁牧正在做的鄉野徽派新民居的項目。我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說就想找這樣一個地方跟我爸安享晚年。安徽正好,再往南就受不了,她害怕大海,也不想離水太近。等哪天沒了,就跟我爸找個地方合葬。
這幾年她見到周邊的病痛太多,想想這些再正常不過。我沒說什麼「媽你快別說這些話」一類的告慰,沒用。當子女的,知道老人心眼兒里想要什麼,努力就是了。
昨天,我下班回家。我老婆讓我抓緊跟周圍人打聽一下,關於公立幼兒園入托排隊的事兒。有的幼兒園,提前兩年就該打招呼了,還可能要面對園方安排的家長面試。我說我會去問問,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我們沒有自己做好孩子學前教育的資源與精力,找個好幼兒園是父母的本分與義務。
今天早上,我起床刷牙。收到了客戶的簡訊,他們在我的課程中邀請了他們的領導和相關媒體,希望讓我再著重準備一下他們的課程,「一定要有亮點、有新意,葉老師辛苦你了。」
我沒想亮點與新意應當得到怎樣的體現。不知道怎麼,危機意識突然爆發。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企業們都不要心理學培訓了,沒人跟我約稿,我能去干點什麼,讓我面對母親、孩子與我自己的願景,還可以保持自信。
於是我瞬間就壓力好大,雖然我在今天即將去講一個關於壓力管理的課程。
我對自己那一技之長的認可,彷彿出現了一絲裂痕。我在它身上的投入,也有點像那些人投在股市裡的錢了。
我想起來我在貴州支教當英語老師,有一天起床看見學校里那個連籃板都快徹底朽掉的破籃球架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了。
幾個初二的小毛孩子抵擋不住網吧的誘惑,趁著月黑風高,把學校的籃球架子扳倒扛走,送到廢品站給賣了八十塊錢。然後搭車進了縣城。我和另一個老師在網吧里找到這些孩子的時候,他們從凌晨四點開始剛玩了五六個小時。
下午,這幫孩子就像犯人一樣在校長室裡面沖牆站成一排,家長們一個個來認領。
都是一個村的農民,收入差不多一樣的低,可你很明顯能看出來誰經受的壓力大,情緒感受更激烈。
有一個家長第一句話是「學校這個鐵架子不用我們賠吧?」
其中有一個孩子學習不錯,事實上,算我教的學生里數一數二的,如果中考正常發揮,考進縣裡一中二中並不是什麼太大問題。
他父親衝上去就一腳把他踹地跪在地上,左右開弓抽了五個嘴巴,扭頭跟我說,「葉老師你可不能放棄我這孩子啊!」
我都忘了我怎麼回答他的了。
但是今早刷牙我又想起來這位父親,他的壓力大,就跟我的壓力大一樣,就算生活中的元素愈發豐富,也總是擔憂與發現自己能支配的資源,和自己最終的訴求,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這種聯結依然可能脆弱。


謝邀。前面已經答了很多了,補充一些東西。(注意,以下中間階級的定義並非中產階級,而是從城市小資階級到中高產階級之間所有階級的總稱,也就是目前我朝城市文化圈中的主流人群)

1,中間階級異化為「零件」。
中間階層自組織性在分工體系慢慢展開,分工本身的理性監管體制和技術生態的不中立化(即前工業時代技術本身不僅僅是用來滿足人們的需求,後工業時代技術的快速發展本身反而會主導人們的需求和組織行為),以至於,整個中間階級的自組織性被異化為一種「零件」,以至於整個中間階級陷入一個循環體(即你不能參與科層制,資本槓桿的組織標準制定,你只是在被定好的組織邏輯中充當一個齒輪)而已。那麼相對於前工業時代中,尤其是市民階級剛初起的時代,中間階級藉助市政人情社會,或者司法流程所展現的托克維爾式中間權力開始慢慢解體。中間階級開始被置於我朝一個龐大而扁平的人情社會和商業分工交織,並擁有公共話語體系的場域中,不斷地追尋著快速變遷的組織標準,這個組織標準使得中間階級依賴於資本本身的僱傭和鞭策,從而在整個社會權力機器中被異化為一個遵循機械規則「零件」,用一個古典的概念就是市民階層的自由民折損至一個新社會機器中。這造成觀念的壓力,實際上就是一個中間階級的「客體化」過程,這個壓力包括作為客體失去了中間權力的身份,並且屈從於權力機器規則;還包括主體性折損以至於無法完成身份的自我敘述和自我價值的實現,被禁錮在一個被理性設計,貫穿於社會機制中的全景敞視「監督體系」中。。等等等。。。


最簡單的例子就在於,你貌似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幸福生活期待去努力工作,但是最後發現你是在這個經濟機器中不得不努力工作而已,你的意義和價值基點是不明確的。

但是不僅僅於此。


這使得整個中產階級體現為這樣一個特性,處於地基不穩固的懸置結構,風險貌似有分擔,貌似有階級保護。但是任何底層結構的變動都會影響到中產階級生態與階級文化;任何宏觀層面的變動,中產階級沒有變現能力和避險措施來進行防範;自己是地區扁平化的主體,承擔最大稅收和成本,卻無太多話語權。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美國從90年代開始的「中產階級貧窮化」。這也是一類壓力。

2,過密化與社會流動性。

整體而言,後工業時代的社會流動性即使是高福利的工業國也是相對於前一個世代要高的,其中最重要的來自於教育回報率,這造成了即使高福利國家也可以維持較高的代間流動性。但是問題在於,低死亡率高人口密度,資源節約化到都市區生態中,會造成公共資源有限導致的敵對情緒,這導致整個社會互助體系中區域滯後,這種觀念滯後實際是公共資源循環體的產出趕不上人口過密化。
而高流動性造成,社會階級的動態變遷,造成社會權力結構的隨時重配,這種本身結構性的組織重配,使得人們更容易陷入不安全感,尤其是沒有避險能力的中間階級,階級與身份自我焦慮和自我危機感廣泛流傳。

3,消費主義外化所有社會關係。

消費主義實質上顛覆的是「理性社會」的假設,從共和主義設想開始,社會中間階級需要弘揚理性和程序正義的自律和公共審查精神,來保證整個社會秩序的良序化以及理性加總,這樣在功利主義的最大幸福假設和個人機會平權中取得一個妥協,尊重自然法理但是是最低限度的自然法理,並且一切按照自發秩序設置下,人們理性創造需求和消費產品。

而消費主義本身就把這種理性社會模型給消解了,消費主義本身是文化工業化,使得文化產品服從於消費市場,並出現了大量齊一化的「文化中間品」的產生,這些中間品導致我們誕生了一個外化的文化循環體,文化循環體中所有的社會關係,價值觀,符號投射都可以物化成實質性的文化中間品,並且由這些文化中間品鞭策我們的消費需求,本身就是技術複製主義與消費市場的擴大,導致了一種現象。

舉個例子,就在於,我們出於對於身份的認定或者某種幸福生活取代去創造了一些需求,一些時尚標準,一些生活方式,這些本來是為我們的精神需求服務的,但是問題在於消費主義的力量,使得整個邏輯顛倒了過來,那就是,這些需求,時尚標準,生活方式鞭策著我們努力賺錢消費,以至於我們能往這個隨時變動的標準上靠。

當然消費主義的力量遠不止如此,上面只是個簡單例子。更嚴重的在於,我們的社會關係,包括人與人之間的認知,角色,人情界限,甚至於價值觀共同體都逃不開這種文化中間品的衡量與衝擊。

4,原人情共同體的消解以及新身份認定中的焦慮。

我們原來的身份認定依賴於一類共同體的歸屬,共同體本身產生共同體約束和共同體邊界的確定,以及通過共同體的權力關係外化出一類共同體意識,我們在這個共同體意識的反饋中獲得基本的「身份確定」和「歸宿感」,比如血緣共同體中你的輩分,你在宗族體系中的責任;早年人情共同體中,我們通過熟人監督,來互相之間做價值判斷,互相作為一個判斷主體來保證共同體道德的他律,以及人情社會中互助。等等。。

但是這類共同體建構規則在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身份認定的產生邏輯是價值判斷作為公共議事的主要形式與各分立的共同體意識,其本身就是因為此類價值判斷依賴於某種公共話語體系,公共話語體系作為消弭傳統權威主體而存在,同時形成對特定群體的話語補償機制用於找補,並形成話語權重配。

新的文化共同體通過文化產品的消費圈形成各共同體獨有的話語體系,價值觀區域,組織方式並由消費市場發生擴散,這屬於社會新興的自組織模式,這個在web2.5這個互聯網社區高度發展的時期顯得尤為顯著,互聯網社區本身就是消除傳統話語權威,並在各自組織體內形成話語權威的組織方式變革。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這可以用於解釋次文化圈的產生。。

文化產品的市場傳播本身是通過大眾傳媒產生的,而從進步主義運動以來,從1908年開始發展現代傳媒行業一直是公共話語體系的主導者,而我們在進步主義運動後全球範圍共識的公共政治運作模式和公共生活模式,都是通過公共話語體系銜接,並且在公共話語中產生各種衝突,並形成各類價值觀圈子和文化圈子。舉個例子,那就是」鄙視鏈「是裡面最中二的一種。

所以以下導致幾件事情:
1,你的先天身份,包括種族,國籍,性別,原始階級等等,通過自我敘事產生,但是在公共場域之中,其社會性涵義會發生動態變化,公共場域的共識完全可能導致你的所處的身份關係隨時發生逆轉,

其中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某些政治正確話語,「弱者正義論」,會導致公共輿論中對於某些原本強勢的群體陷入話語權弱勢;「可憐者必有可恨之處論」可能使得本來弱勢的更弱勢;而各類不穩定的自下而上的社會運動,同樣可能會導致中間階級陷入弱勢,被斥之為」政治冷感,資本走狗「等等。

2,你的後天身份,通過文化階級中第三方敘事和自我敘事來進行建構,體現在語言範式上,那就是公共話語總會形成一系列貌似」主流「的」三觀「,你必須要順從這些三觀標準,並且處理好自我定位和公共定位的關係,你才能在一個獲得一個良性評價,這個主要體現在階級屬性不穩,主要依靠價值判斷來建構階級文化的中間階級,那麼你的身份認定是被你公共圈子裡共識所建構的,並且鞭策你的行為,那麼你的消極自由會被無限干涉,你的「自我」(ego)也會在社會關係中被無數次折損,以至於迷茫。

3,新文化共同體通過文化產品的消費圈形成各共同體獨有的話語體系,價值觀區域,組織方式並由消費市場發生擴散,這屬於社會新興的自組織模式,而由於公共話語系統銜接,在公共場域發生話語衝突。故次文化圈價值共同體話語權爭端開始成為主流,並且尤為侵略性和激昂。

簡單的例子,在於只要是話語流動性足夠的公共領域,你都會碰到「三觀」衝突,而且這些三觀衝突不僅僅無意義,而且呈現群體性,往往是幾個價值共同體互相之間用無比極端而且侵略性的價值觀輸出,來爭奪話語權。當然,這不僅僅是互聯網社區的東西,整個社會關係中都會體現這類機制,體現在龐大社交圈的人際關係的組織中。


以上三點都導致後工業社會中,人本身的「身份焦慮」


謝邀。

壓力來自於已有的挫折、衝突與矛盾。
以及對可預期未來的焦慮與恐懼。

通俗說,就是有了預期,也看見了可能性,卻得不到。
以及,有了預期,害怕自己得不到。


現代社會分工明確,效率提升,確實如此。
人的確有了更多可能性,但也因此,有了更多想要的東西。
現代社會展示給你許多有誘惑力的東西,而每一樣都要窮盡你的時間和氣力。
最後能到手的,畢竟是少數。於是壓力就大了。

能力大了,慾望也大。
然而能力和效率的提升,趕不上慾望發展壯大的幅度。
於是壓力就大了。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小時候你只有十元零花錢,但那時候的視野與市場,你也就能買到一元九一本的漫畫書,這就是你的理想。
而現在,你有一萬元月收入,但視野廣闊到可以看見十萬級的電視、百萬級的房子、千萬級的豪宅、上億級的遊艇,以及各類「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的誇張景象。
那些的確不屬於你,但現代社會的信息與傳媒給你一種幻覺,那是直觀的,可接觸的。

渺茫的可能性與誘惑構成了慾望,而能力與時間並沒能隨之跟上。
於是壓力就大了。


那是自然的,一點也不奇怪
分工明確,人其實是被物化了,說白了就是把人當東西使,所以啊,上班時,你不是你,你就是個物件,不需要有感情,也缺乏和人的交流,只需要發揮功能——對了,效率還得高,要不然你這東西還有可能被人捨棄掉,你說壓力大不大?
還有啊,分工細了,你乾的活專業了,針對性強了,效率當然是不錯,可是喪失掉的是意義感——你也不知道你乾的東西到底有沒有意義?你做的事情到底價值幾許?你想想,你要是能從頭到尾做出一個竹籃子來,或是眼看著一季綠油油的莊稼長起來,那是能夠讓人確認意義的事情,看著痛快,心理也高興。可要是對著生產線,碼盒子,碼盒子,碼盒子……有勁么?第三季度任務完成百分之四十七,活在一堆數字里,像素是你最好的夥伴,見天活在這麼個虛虛花花的陣法里,你說有意思沒意思?
當然,也不白乾,有錢,可這就是說——你這一整天,就是為了錢,你累死累活操心費神弄這些東西,但它本身——沒有意義,錢才有意義,你的生命就耗在這無意義上。於是下了班,你就玩命往回找——當然你還有精力的話,把自己往花花綠綠充滿刺激的東西里淹,完事折騰得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床上,拿著手機不想睡,為啥呢?明天又如何,本來是新的一天,可絕望不絕望?一天天這麼過,你說壓力大不大?
所以說啊,現代社會是好啊,物質極大豐富啊,娛樂花樣翻新啊,你享用著這些,不過,從你命里拿出點什麼獻祭給他,不也是很公平的么?
報告寫得要死發發牢騷,順便敬佩一下寫答案也列參考文獻的人。


壓力的一部分來自生產力的落後所導致的匱乏,但只考慮這個因素顯然是不夠的,因為我們忽略了壓力的另外一個重要來源:社會文化因素所導致的心理壓力。
簡單說這種壓力的的存在是因為這個世界有除我之外的他人存在。
他人的存在使得人群中有規範和倫理存在,其中少數是明確的法律和條文,但更多是一些不成文的隱性規範,比如我們會擔心自己在各種場合的行為舉止是否恰當,是否冒犯了他人。
弗洛伊德認為兒童在俄狄浦斯期存在著閹割焦慮,其實並不是指具體的三四歲孩子害怕被父親割掉小雞雞,而是象徵了社會規範和倫理對個人慾望的壓抑,閹割焦慮所象徵的壓抑感,並未隨著個人主義的興起而減弱,仍然是當代社會壓力感的重要來源。
因為現代社會的社會秩序和規範非常的細緻而且多元化,而且是快速變化的,這導致我們被閹割的過程可能已經演變成這樣:我們被用很鈍的刀閹割了很長時間,而且這樣的過程還會重複進行。大概一年閹兩次,一次閹半年這樣。你要反抗?那對不起,你就會被永無停歇的直接閹上一輩子。

社會規範與倫理所帶來的壓力,是他人或人際帶來壓力的總和和抽象。這兒我想單獨把更為親密和個性化的人際關係所帶來的壓力,單獨拿出來談一談,相對於社會規範和倫理,這一部分的壓力要明顯和強烈的多。
各位看官不妨想想自己當下重要的壓力來源,我猜很多人都會在壓力來源中識別出一些親近的人,比如為了父母、孩子、愛人等等。
我三十歲了目前單身,可是父母希望我早點結婚。
我不想這麼辛苦上班,可是得養孩子。
我如果不早點事業有成,對方就會不愛我了。
。。。。。。
實際上朝自己的內心看的話,我們會發現我們的每一個慾望背後總有一個他人的慾望在推動著我們。

拉康對慾望的本質是這麼說的:人的慾望不過是慾望成為他人的慾望對象,換句話說就是我們的愛,不過是一種希望被愛的愛。這與物質條件的關係很遠,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活得這麼有壓力,不過是因為擔心我們不能成為好公民、好伴侶、好父母、好員工、好情人、好鄰居、好老闆、好題主、好答主、好諮詢師、好來訪者。。。。。。這裡還牽涉到和他人競爭的問題,不在此贅述。

寫到這裡,我發現了自己此刻的壓力:想寫個好答案被別人贊一贊,也是會帶來一些壓力的。
所謂壓力,就是擔心不被點贊,特別是那些對自己重要的人。在壓力中我們總能找到滿足他人、適應社會的影子,這樣的矛盾是人類生存的悲劇性之所在,與經濟物質條件的關係只是淺層和表面的。


看了上面這麼多答案,真的感觸很深,尤其是兩個社會學博士同仁的答案。

我想,宋博士的答案其實可以總結為一句話,就是:當代社會,人的生存感正在不斷喪失。無論是人的物化過程,還是工作意義的剝離過程,實質上導致的結果都是相同的。勞動分工使得人變得機械化,在物質條件上隔離了人對生存感的接觸,而意義剝離使得人對自己生存感的認知不斷脫離。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人失去了生存的「實感」,進而也失去了抗擊壓力的「動力」。

上面的答案中有提到富士康事件,不禁讓我想到:古代的農民,辛苦勞作的強度遠遠大於富士康的員工,但為什麼他們寧可「好死不如賴活著」,無論戰亂還是饑荒,他們幾乎用盡一切手段在「生存」,擁擠一切手段來抵制「滅亡」。而今天的富士康工人,在最好的年紀,卻輕易選擇了死亡。這樣的對比,真的是觸目驚心,並且發人深省。

我的想法是,農民作為一個勞動強度最大的職業,和富士康的工人相比卻有兩個決定性的差別:

首先,農民每天接觸的,培育的,收穫的,都是和人生存直接相關的物質資源。古語有言,「家中有糧,心中不慌」,誠不我欺。當每天收穫的都是生存物質資料時,人的內心自然會產生出一種源自基因深處的「安定感」,而這種安定感的本質就在於,人時刻認知到自己的生存具有最基本的,可以被量化的保障。但今天,我們用金錢來作為物質交換的媒介時,這種基本的安定感徹底喪失了。最簡單的例子是,我可以說我每天吃兩斤大米就能吃飽,但我不知道我每天要掙多少錢才能吃飽。這種焦慮看似可笑,但是直達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或者說,這種焦慮本質上是人對於「金錢」這種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東西的不信任。我們骨子裡最信任的還是糧食,而不是紙片,因此無論我們學了再多的經濟學,我們也不會在生存意義上,把紙片和糧食的價值等同起來。因此,當我們每天的工作只能換取紙片,而我們還得用紙片來換取食物的時候,我們的內心深處肯定有一種焦慮。進一步,農民對於勞動的量化和價值結算機制,和我們對於紙片的量化和價值結算機制是完全不同的。勞動的價值是看得見,摸得著,並且吃得飽的。而我們勞動的價值只是紙片,紙片能帶給我們什麼?可以是很多,也可以是什麼都沒有。因此,在本質上,我們被迫去選擇迎合一種更加複雜的價值量化和結算機制的時候,我們已經喪失掉了一部分生存感。

其次,相比農民每天勞動是一種不斷加強「生存感」的過程,富士康工人每天的勞動是一種不斷削弱「生存感」的過程。富士康的工人們,每天的勞動實際上是一種不斷「自我矮化」的心理折磨,這種「自我矮化」是由兩種變數造成的,你的勞動價值,和你的勞動環境。當你每天組裝手機振動器的時候,你的勞動價值只不過是一個複雜產品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對於勞動價值的認知不是在「創造」,而是在「重複」。這種細微的差別卻導致你將自己個體的定位矮化在一個卑微的零件的意義上。進一步,你看到你身處在一個大的廠房中,你身邊環繞著無數和你類似的工人,你更有一種「這個世界上缺了我也沒什麼」的感覺,你的個體意義,你的生存意義,被這種空間安排粗暴地壓縮,剝離,吞噬,人在徹底物化的過程中,生存感也被徹底剝離,進而也失去了抗擊生存壓力的動力,被生存壓力所壓倒。

我認為這種對於「生存感」的分析,可以成為未來社會學發展一個重要的方向和課題。其中甚至蘊含著商業價值,即企業如何操作才能夠不斷鞏固和加強生存感?這種分析涉及到的東西就太多了。


最近看書看到一個案例,一個國內的絲巾廠家生產一種高檔絲巾,賣200一條,銷量慘淡。然而另一家法國公司從他這裡拿貨,也在國內賣,賣2000,竟然賣得不錯。

這是為啥?因為很多人覺得用200的太丟人,拿200的東西送禮也覺得太丟人,於是喜歡買2000的。
為什麼要多花1800?無非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買得起,證明自己的地位不比其他人低。
只要社會還存在差距,錢就永遠不會夠用。

你能想像一個月薪2500的醫院護士,晚上在YY開直播能月入數十萬嗎?因為這個醫院護士在YY直播里是個萬眾矚目的女神,大家都很愛女神,想得到女神的矚目。想得到女神的矚目,就需要證明自己愛女神,想證明自己愛女神,就需要給女神送錢。送多少錢合適呢?一百兩百肯定不行,你得送得比其他人多,才能證明你愛女神。其他人送5000,你就得送6000。

不管是買絲巾多花的1800,還是給女神送的6000塊,購買的都是一種精神意義上的價值。而精神意義價值是不具有固定價格的,它是浮動的,它是根據你所在的社會圈子的水平而定的。所以說錢再多也是不夠用的。

可能你工作三年月薪2W,覺得該買的東西都能買得起了,幸福了。可一旦你處於交際圈中,你就會非常渴望精神意義上的價值,你就是渴望比別人強。這時候你就發憤圖強努力工作,加班加點,月薪終於到了4W,你上了一個台階,你把以前的競爭對手都比下去了。不過很快新的競爭對手又出現了,於是你會發現你需要付更多的錢購買精神意義價值。於是你繼續發憤圖強,然後遇到更強的對手,再發憤圖強,遇到更強的對手……結果一輩子都在發憤圖強,沒有停下來好好享受一下。你說這能幸福嗎?

你發憤圖強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栽在了像2000賣絲巾的這些人手裡,他們只要為你提供一個社會地位的身份證明,就可以輕鬆拿走你發憤圖強的錢。

(此段雞湯可無視)大部分人永遠不會明白,技術含量碉堡了的ipad只賣3000,精神含量碉堡了的《紅樓夢》只賣10塊,可以與整個世界連接的互聯網每月只收80。親情、空氣、陽光等等甚至是免費的。可是大部分人永遠只盯著價格看,成就了自己的不幸福。


恰恰是因為信息技術的發展,溝通效率的提升,商業競爭越來越變成一個贏家通吃的地方。正因為這樣,當一個贏家的競爭就越來越激烈,而當一個平庸之人的結局也越來越不樂觀。

拿音樂舉一個例子,大家知道著名男高音帕瓦羅蒂(死了)。如果帕瓦羅蒂生在18世紀會是個什麼樣子?他大概主要會呆在大城市羅馬,偶爾在義大利搞個巡迴演出,一輩子收皇室邀請,能去那麼一次莫斯科或者倫敦。世界上同時間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聽說他的名字,更別提他的演出。

在信息時代呢?想聽帕瓦羅蒂唱歌,他的唱片隨處可以買到,哪怕商店裡沒有還能網路購物,直接下載mp3。全世界都要給帕瓦羅蒂交版稅。帕瓦羅蒂出大名掙大錢,活得爽!

活得不那麼爽的是比他差那麼一點點的歌唱家。原來法國歌唱家可以掙法國人錢,英國歌唱家可以掙英國人錢,現在帕瓦羅蒂唱片一出,演唱會在電視台上一放,願意花錢聽他們唱的人就少多了。這就是贏家通吃。

中國到美國寄一封信要幾個月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有跨國公司這種東西,因為分部和總部之間根本沒法交流。現在除了時差沒法改變,隨時可以進行視頻會議。管理公司的成本降低了,公司的規模擴大了。但是CEO一天還只是有24小時。過去管一個國家,現在管全世界,壓力大不大?小公司的CEO在財力和人力上都競爭不過跨國大公司,你說他的壓力大不大?

金融行業過去只要關注本地一個金融市場,外國市場想關注也關注不了。現在要關注全世界的市場。頂尖學府的教授過去只服務本國,現在在全世界招生,跟全世界的人交流,一天光回復郵件24小時都不夠用的。二流大學過去還有幾個好學生,現在全跑到最好的學校去了,你說他壓力大不大?

過去即使不好好上學,單憑一把子力氣也能混口飯吃。現在低技術工人,甚至是中等技術工人都要被機器取代,不好好上學連工作都找不到。學生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人類對經濟活動的理解越來越深刻,預測越來越准,但這些預測能力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只為有錢人服務。有錢人要掙錢比窮人還更容易。

一等獎越變越大,二三四等獎越變越小,這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變大。


剛又看了題目,發現題主寫的是「生活壓力」,我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啊,汗。求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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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有一個有趣的悖論,每個人都在抱怨壓力纏身,但事實上我們比歷史上任何一代人面對的壓力都少。一個刻薄的老闆或一個欺負人的同事沒法與與戰亂,饑荒,或被關在集中營里相比,可為什麼現代的壓力倒比以前更大了呢?

這是因為,首先,評價壓力的程度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與面對嚴重的問題相比,人們可能對看似微小的事情感到更加不安。比如,對參加越戰的美國士兵的研究發現,一些軍人的壓力反應(包含各種相關激素水平)在戰鬥中比不在戰場時要低。對那些經過高度訓練並有很強組織凝聚力的精英部隊更是如此。在軍事醫學中,部隊離「前線」越近,就越不可能抱怨生病(受傷和死亡是另一回事),憂心忡忡的後勤人員實際上比特種部隊的感覺更糟。

其次,分工明確與效率提升,並不是真正的壓力源。

工作場所中的壓力源包括:

1. 工作本身的壓力

這些壓力誘因是工作本身固有的,包括工作負荷過重,工作負荷不足。

工作少也是壓力?沒錯,工作負荷過重和過輕,都是工作場所中潛在的壓力源。漢斯.塞利亞認為,最佳的業績需要一定程度的刺激。在這種刺激達到最佳狀態時,員工會更有創造性,更有動力,更好的完成工作。工作負荷過重,比如:在限期內完成任務,工作速率要求太快等。一項研究發現,目標,量的工作負荷過重與吸煙數量,冠心病和某些癌症的發病率等風險因素之間存在聯繫。藍領工人的工作速率過快已被證明是這一職業群體中影響健康的重大因素之一。

工作負荷不足就象「生鏽」,可能導致員工厭倦和冷漠。人們會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可做而感到無聊,松和懶散。這種厭倦很可能會導致疏忽大意,如果員工在面對緊急情況下不能適當的做出反應,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潛在危險。

新技術的應用使工作簡化,但會導致缺乏刺激,使人的能力無法充分發揮而導致厭倦及消極狀態。工業自動化帶來的重複,簡單,短循環期的工作令人感到單調無聊,這對人的生理和心理同樣是有害的。

輪班工作也是壓力源之一。當員工必須在本該睡眠的時間去進行工作,在每天需要保持活躍,興奮的時間去睡眠,生理周期就會出現紊亂,從而對員工產生身體和情緒的影響,比如,影響血壓,血糖,以及導致注意力不集中,疲憊等現象而更容易出現生產力下降,工作效率下降。
另外,僱傭形式的變化,工作的危險程度,工作環境如噪音,溫度,濕度,照明,振動,衛生情況,同樣是工作場所中的壓力來源。

2.工作角色變化帶來的壓力
當員工面對與工作任務相反的需求或矛盾的目標時,必須完成不屬於自己工作角色要求和規定的任務時,比如,過高的工作要求,不切實際的生產目標等,這都會使員工產生角色衝突而導致壓力。
當員工不能理解,或者不能認識工作的要求,或工作的範圍時,變會出現角色模糊的現象。研究發現,工作中的角色模糊容易導致緊張感和疲憊感,使員工產生離職的想法,並經常出現高度的焦慮,生理和心理的損傷以及缺勤現象。

3. 工作中的人際關係
員工之間良好的人際關係是個人和企業健康的核心因素。缺乏支持性人際關係,或人際關係惡劣,是工作壓力的根源之一,一個脾氣暴跌的老闆通常會使員工感到高度的壓力。
由於新技術,自動化技術的發展,很多員工不得不相對孤立的工作,與他人的交流機會大大減少,也非常容易使人感到壓力。比如,象富士康那樣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員工工作時間長,且又是輪班工作,導致即使住在同一寢室,也很難交到朋友,使員工感受到孤獨,寂寞,很容易對工作產生厭倦而選擇離職。

4. 事業概念的變化
個人事業發展受阻,期待與現實的落差,得不到被尊重的感覺,工作中的挫敗感,也是壓力的重要來源。

5. 組織結構和氛圍的變化:
企業結構與氛圍,決定了對待員工的方式,比如集權化,沒有創新,士氣低落,管理層失去信用,組織衝突,是導致組織層面壓力的重要根源。

6. 工作與家庭的分界面:
員工對工作與家庭的生活的態度和要求,也是潛在壓力源。

以上幾個因素,都是現代組織中不可迴避的問題,隨著技術的更新與社會的發展,壓力問題也會越來越凸顯,使工業和社會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在英國每年與壓力相關的疾病要造成8000萬個工作日的損失,心血管疾病造成另外3500萬個工作日的損失。與壓力相關的缺勤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每年以500%的速度增長。

因此,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與壓力的戰爭都是一場持久戰。


壓力的來源,是你對自身認識的不滿。

不知現在的小朋友,有沒見過銀壺的打制過程。我認識的一個老匠人,他早晨起來先吃飯,飯後喝半個小時的茶,然後才開始做工。他先把銀子在坩堝里化開,然後用模具搗出個盤子,接著用鐵鎚和鉗子,將盤子加工出個粗胚,再裝上前天做好的壺嘴和壺口。

這還沒完,壺口、壺身、壺腰需要三次打制,才能確保牢固,這叫「三打三焊」。待到這些工序完成後,日頭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還得在燈光下,給壺身描上花紋與銘記。這樣滿打滿算,一天才能做一隻銀壺,還要除去吃飯上廁所等雜事的時間。

這就是農業社會的生活狀態。

對於農業社會的個體而言,他們花費上一天的勞作,只能做成一到二把銀壺,或者把自己的一畝三分田翻個遍。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時間去考慮壓力,他們有更要的事情要關注。

過去的農民,他們要早出晚歸、勞作不休,他的妻子要養桑喂蠶、紡織不停,才能換的一年的衣食。如果他們稍微偷懶一下,或者碰上天災人禍,那就得賣妻鬻子,流亡乞食,走上為匪為盜之路。農民所關心的,只是稻子什麼時候插秧,犁兒需不需要補鐵,過年要不要殺豬......諸如此類。

而商賈需要關心的,只是差價與路費,還有官吏盤剝與土匪的掠奪;官吏需要關心的,只是職場的升遷,以及人際關係的維護;工匠們更是把大多數時間花在製作成品之上,也不用去考慮銷路與價格,大多數時候,這些都被官府壟斷了。

無論是農民也好,還是商賈,工匠、官吏也好,他們在單位時間裡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由於技術條件與組織方式不足,他們要花很多時間來完成一件事情,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他是無暇關注你們所說的壓力。

這個時候,他們唯一可以感受的壓力,就是生存的壓力。

而進入工業社會後,生產方式徹底被改變了。

過去單門獨戶的家庭營作方式,被工業化的社會生產所取代。過去的一把銀壺,現在完全分為十幾個步驟,每個環節的工作與其他環節都無連續。你也不需要去學習如何製作一把銀壺,你只要會做壺嘴,會做壺蓋,會描花紋,甚至只要懂得把銀子在坩堝里化開即可。

工業品的生產要求標準化和分工,造成的後果即是:對於每個人的技能要求變低了。從中學開始,學校就在將你往專業化的道路上趕。大學分院系,院系分專業,專業里還分方向。工業化的教育制度,培養出來的是一個個具備專業技能的工作人。但也只有這樣,你才能迅速地適應工業社會,並且找到一份適合你專業的工作。

與此同時,這種專業化帶來的後果是:你要改行換業變難了。你是個碼農的話,最多從Android換到IOS,從前端改成後端;你是個律師的話,最多從知識產權換到刑事辯訴,從商法換到民法;你是個寫文為生的,最多從文學編輯換成撰稿人,從小說家換成出版家。真的要讓碼農去當律師,專欄作家去編程,大多數時候都是做不到的事。

這就是工業社會的現狀,你只是一個大機器上的螺絲釘,而且還是標準化的螺絲釘,除了這個坑之外你無可挪移,而且一旦你露出要挪移的念頭,後頭還有更多嶄新的螺絲釘會補進來,他們在你的位置上會做得更好,更久。

所以,你免除了生存壓力之後,獲得了更多思考的時間,但換來的卻是更多的壓力。

這個壓力叫做選擇的壓力。

在農業社會你無從選擇,光是要讓自己生存就得付出最大的努力,你根本無暇去思考也不用去做選擇。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農民的兒子就是農民,商人的後代照樣行販,能夠中舉的范進少之又少,大部分人一生就這麼過去了。他們的壓力很大,但卻很簡單。

而在工業社會,你們獲得了更多的工作機會與出路,生存壓力也遠不如過去那麼嚴重。但你貌似獲得自由選擇的同時,你卻發現,自己並不能隨心所欲的作選擇。因為這個制度培養出來的就是專業工作人,你只是機器里的一枚釘子,你很難超脫自己位置。這就像是久病初愈的人,把一盤大餐放在你眼前,而你卻無法動口般痛苦。

你的壓力其實是,你想要做選擇,但卻無力選擇

無論是現代化的交通手段,還是信息交流手段,都給你營造了一個幻象,讓你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你想升職加薪,你想創業上市,你想要迎娶白富美,或者嫁給高帥富......你的想法很美好,你的理想很偉大,你的情懷很純粹,你眼看著就要走上人生的巔峰了。

但你並沒有做成幾件事,升職加薪的另有其人,創業上市只是傳說,白富美都嫁給了高帥富。而你還是原來那個你,你每天忙碌在流水線上,你做著一成不變的工作,你只是那顆機器上的螺絲釘。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運轉著,直至你稜角不再、晦澀不堪,才被卸了下來,並給你一筆退休金。

這就是壓力,一顆螺絲釘的壓力。


1.

 我們每天都會經驗到許多不平等的對待,但我們並不會因此而妒恨每一個比我們優越的人,這就是嫉妒的特別之處。有些人的生活勝過我們千倍萬倍,但我們能心安無事;而另一些人一丁點的成功卻能讓我們耿耿於懷,寢食不安。我們妒嫉的只是和我們處在同一層次的人,即我們的比照群體。世上最難忍受的大概就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比我們成功。

  因此,我們把更多的人看作是同一級別,可以與之相比較的,我們為之妒嫉的人也就越多

2.
  18、19世紀政治和消費生產的巨大進步儘管極大程度上改善了人類的物質生活,但同時也為人類心理造成了難言苦痛,因為同社會體制和生產進步一起伴生的還有一種全新的理想——每個人都深信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深信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去實現自己的任何理想。

  在人類歷史上長期存在的主導觀念卻同這種新的人人平等的思想完全相左: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才是正常;隨遇而安,知足常樂才算明智。絕大多數的人深知在現實生活中他們只能接受剝削,而且逆來順受,只有極少數的人渴望財富和實現自己的抱負。

  就是這些被壓迫的底層人民也認為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是合理的,至少是不可改變的。

  只是到了17世紀中期,歐洲的政治思想才開始對平等的理念進行思索和探討。

3.
  讓人料想不到的是,即便是那些對物質進步和民主革命心懷讚美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創建的這個新的現代社會已經遇上了一個特別的難題。阿列克西·德·托克維爾是第一個認真思考這一問題的思想家。

 「由皇室和貴族統治的國家儘管有其缺點,但在那樣的社會裡也有一些樂趣是現代人很難想見的。那時的人們不會對自己的權利有任何懷疑。對他們的艱苦境遇,既無敵對反感之情緒,也無墮落蒙羞之心態,儘管不同階層人民之間的命運如此迥異,但各個階層之間並無惡意。」

 直到18世紀,西方的社會個體幾無改變自己身份和地位的可能。因而,在心理上他們並沒有感到自己嚴重缺乏社會身份,也沒有如今底層人們那種強烈的一無所有和一無是處的焦慮。

4.
  在托克維爾對美國進行考察數十年後,對這個問題予以關注的是一個美國人——威廉·詹姆斯。他從心理學的角度探討了這種因社會使每一成員產生無限期望而帶來的困擾。

  詹姆斯認為:自尊=實際的成就/對自己的期待

  這一算式清楚地表明,我們對自己的期待往上高一級,我們遭受羞辱的可能性也因此增加一分。因此我們所理解的正常生活決定了我們的幸福指數。再沒有人會比那些不再風光的影星、風頭已過的政客,或如托克維爾所說的不能如願以償的美國人更痛苦了。

  這一算式同時也隱含了兩種提升自尊的策略:其一是努力取得更多的成就;其二是降低對自己的期望。

5.
  令人遺憾的是,西方社會並不鼓勵人們去降低對自己的期望或坦然面對人之將老,欣然接受自己肥胖的事實從而提升個體的自尊,至於貧窮和卑微,則更不為社會見容。相反,社會的風標總在催促我們追求那些上輩人所不能從事的事業或擁有他們所無從想像的東西。依據詹姆斯的算式,西方社會過度地抬高了我們對自己的期望,其結果就是足夠的自尊將永無可能實現

  一個人若對來世的可能喪失信念,在希望受挫後他遭受的打擊可能會更大。那些相信現世的一切只是永生世界的短暫序曲的人可能覺得他人在現世的成功不過是永恆世界中一現的曇花,因而不易心生妒嫉。

  一旦人們覺得來世不過是一種臆想,或者從科學的角度把來世視為一種並不存在的精神鴉片,這時,追求現世成功和實現切近人生理想的壓力就會無時無處不在,這使他們躁動不已,因為他們清楚人生苦短,任何的機會都可能稍縱即逝。現世的一切不再視為永恆世界的一段序曲,相反,現世的成功就是人生的一切。

6.
  自19世紀初,一些白手起家的英雄自傳,以及各種講述人性升華、迅速發家並盡享人生樂事的勵志書籍充斥了書架。這些書籍一方面讓讀者閱後熱血沸騰,躍躍欲試,但另一方面,也無意間讓讀者沮喪不堪。

   即便是現茌,此類書籍仍然熱銷。安東尼·羅賓斯1991年出版了他的暢銷書《喚醒心中的巨人》。書中寫道:

  「現在,你就可以做出決定:找所大學進修,練就一副好嗓子或成為一個步態優美的舞蹈家,完全掌控你的收入狀況,甚至可以決定去學習駕駛直升飛機……只要你清楚自己想做什麼,並作出了決定,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你。因此,如果你對目前的生活不滿意,你現在就可以做出決定,去改變這一切;如果你不滿意眼下的工作,同樣,你可以作出決定,換一個工作。」

羅賓斯在書中通過自己的真實經歷向讀者傳達了這樣的信息:任何改變都是可能的。

  此外,電台廣播和影視資訊也使人們越來越有可能了解上流社會的生活情況,並和上流階層攀上一定的關係。這些新的媒介所傳達的內容和信息助長了人們對生活的渴望,而穿插在節目之間的廣告更是推波助瀾。

7.
  誠然,現代社會前所未有地提高了我們的收入,至少使我們看起來更為富有。實際上,現代社會給人們真實的感受卻是使我們愈來愈感覺到貧窮。現代社會激發了人們無限的期望,在我們想要得到的和能夠得到的東西之間、在我們實際的地位和我們理想的地位之間造成了永遠無法填補的鴻溝。

  也許我們擁有的不多,但由於期望的減少我們能知足常樂;反之,現代社會鼓勵人們追求一切,儘管我們已經非常富有,我們卻終日焦慮多愁。我們所期待的遠超出我們祖先們的想像,但我們付出的代價則是永遠都揮之不去的焦慮——我們永遠都不能安於現狀,永遠都有尚未企及的夢想。

8. 【關於成功的三個讓人焦慮的新故事】

  也許是因為整個社會在物質方面有了極大改善,這三個故事才可能出現。但在心理層面上,它們只能使社會地位低下的生活愈發令人難以忍受,而且使它導致愈來愈多的焦慮和擔憂。

  • 第一個故事——富人而不是窮人才是對社會有用的人

  斯密在下面的這段話也許是資本主義經濟學中最為著名的一段話:

  「無論富人們怎麼天性自私,怎麼貪得無厭;儘管他們的惟一目的是為自己撈取便利,剝削成千上萬為他們勞作的工人們的勞動所得以滿足他們所謂的虛榮,充填他們無底的私慾,但實際結果是富人和窮人們共同分享了社會進步所帶來的好處。似乎他受著一隻看不見的手的指導,去儘力達到一個並非他本意想要達到的目的。也並不因為事非出於本意,就對社會有害。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出於本意的情況下更有效地促進社會的利益。」

   對富人而言,這個故事無疑令他們喜出望外。在基督教形成初期富人在經濟理論的表述里一直就是近乎惡棍的反面形象;而現在他們發現自己搖身一變,成了經濟學家筆下的英雄人物。反之,這個故事中窮人的形象就不那麼美好了。物質上本已相當匱乏,而今這個故事還要讓窮人在精神上因富有階層的輕侮而難以抬頭。

  • 第二個故事——身份同德行相關

  長期以來,人的血統和家族淵源,而不是其才識,決定著他在社會上的職位。

  直到18世紀中期情形才略有改觀。開始有人質疑等級制度合理性:不管兒子愚笨與否,將大筆的產業傳給他,這樣做明智嗎?皇室子嗣難道一定就最適合做一國之君?

  在過去,貴族階層多是世襲其家族的錢財和莊園,而今精英統治的經濟體系下的富裕階層憑藉的卻是自己的個人奮鬥,因此,他們的致富能夠體現個人的價值,這是先前的貴族階層從未體驗過的。但另一方面,現今窮窘的底層民眾也多了一份羞辱感,這也有別於先前的農夫們:先前的農夫們由於被剝奪了生活中的任何機會,因此他們幸運地無需為自己的境況感到羞辱。

在新的精英崇拜制度的年代,那些未獲成功者要(對自己或別人)回答,為什麼他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優秀、聰明和有能力的,卻仍然那麼貧困,變得更為棘手和痛苦。

  • 第三個故事——窮人是有罪的、墮落的,他們窮是因為他們蠢。

   因為經濟的精英崇拜制度的興起,在世界不少地區,窮人已不再是不幸的人、需要慈善救濟且讓富人懷有負罪感的人,而變成了人生的失敗者、讓那些憑著積極心態自我進取的精英階層所不齒的人。富人們已然不再因為他們奢華的生活而覺得羞愧,也不會對曾經和他們同伍、而今已被他們遠拋身後的窮人們施與同情。

  在精英崇拜的社會的溫床上漸次萌生的這些越來越苛刻的觀念影響下,人們開始認為社會等級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社會成員的自身素質,那些傑出的人一定會邁向頂層,而那些懶漢們也註定要終身在貧困線上掙扎。人們也開始認同這樣的觀念,慈善、救濟、重新分配財富或奉獻愛心等社會行為已幾無必要了。

貧窮本身就是一種痛苦,而在精英崇拜的社會裡,貧窮更是一種羞辱。

9.

焦慮是當代慾望的伴隨產物:我們在等級社會裡為何無法穩妥地獲得或持有一個自己渴望的位置。

以上文章,節選自阿蘭 狄波頓 《身份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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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的焦慮》豆瓣鏈接:身份的焦慮 (豆瓣)

這是一本散文小品集,用哲學的概念解讀了meritocracy (精英主義)給現代社會帶來的生活壓力,前半本主要寫的是有關焦慮的形成和內在矛盾,值得一讀;
後半本講如何應對焦慮,然而從作者曖昧猶疑的措辭中可見,他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完美解決「身份的焦慮」...


照例先推薦兩本書,《Scarcity》和《Performing under Pressure》。這兩本書由美國知名經濟學、心理學、行為學學者寫成,基本講清楚了如今大家的壓力都是從何而來,又應該如何解決。

不同的人、學科,對壓力的定義都不太一樣。一般所謂的「壓力」,我們大概可以分為兩種,這裡暫且把它們叫做「焦慮」和「應力」。

所謂焦慮是你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造成的,但你總感覺自己壓力很大。

而應力,你明確知道是什麼事情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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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情況下,焦慮,是一種大腦帶寬不足的體現,而應力,則是對行為後果難以完全預料或完全控制的結果。

人的大腦很神奇。比方說,你最近睡前一直都在看一本書,昨天看到了245頁。今天白天你打開電腦,開始補看《神探夏洛克》,看到了第二季第二集的中間。然後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朋友車壞了,需要你去接一下。出門的時候,老婆/老公說,過會兒回來的時候順便買點油,家裡做菜的油沒有了。

那麼在你去接朋友的時候,你的心裡至少要掛著四件事:
接朋友
買油
繼續看《神探夏洛克》
繼續看書

在所有的有意識的工作方面,人的大腦是一個說白了是一個單核時間片系統。換言之,人一次只能做一個這種工作,不同的工作要放在不同的時間做,而其他暫時不能做或不想做的工作,要暫時掛起。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很自然的行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就沒有影響。

基本上來說,人的大腦有一個有限的內存和有限的處理帶寬。一個掛起的事項,一旦你的大腦處於空閑狀態,往往就會自動被拉出來進行處理。比方說,你開車碰到一個紅燈,就開始想,過一會兒去哪裡買油呢?買什麼油呢?到時候走哪條路去買油呢?《神探夏洛克》這一集兇手是誰呢?諸如此類。

這些都還是很簡單的任務。大概對心情影響不大。那麼我們來看看這一組必然被長期掛起並不斷喚醒的任務:
我是不是該換工作了?工資感覺和朋友相比有點低啊……
房貸這個月又該還了。
小孩生病了,又要一筆錢,那麼這筆錢從哪裡來呢?
電腦真慢,真想換一台,但是是不是要用信用卡按揭呢?
老王下海創業了,想拉我去,我到底去不去呢?

越來越多的任務,不斷吞噬我們的「內存」和「帶寬」,其結果就是,每時每刻,我們的大腦都要因為這些長期的任務而被迫運轉,很難有多少閑暇時間。一閑下來,這些任務就會不由自主地啟動。

這就是焦慮的來源——你的大腦很難有閑暇的時間。也許沒有任何一項事務給你足夠大的壓力,但綜合起來,你卻感覺到沒來由的壓力。

更近一步地,這些具有壓迫性的任務,常常會把次要任務擠出。比方說如果你一路上都在考慮孩子生病的事情,可能回家的時候就會忘記買油。

人的這種本能,會使得人在處理這些事務時的能力上升,但會使處理其他事務的能力下降,其中也包括智商下降。(詳見《Scarcity》內的詳細實驗數據。)

過去社會比較簡單,需要同時處理的事情相對少。這種焦慮自然也就少一些。

處理這種焦慮,也並不複雜。說白了就是,把這些東西趕出你的大腦。每一件重大事項都訂立比較明晰的計劃,每天或每周檢查一下,平時就不必多去思考。具體時間點,定上鬧鐘或者日程,也就不必專門記憶和自我提醒。或者,更根本地,通過更換工作、搬家、分攤職責等方式主動降低生活的複雜度。一旦你對某個問題下了決策,也就不要再去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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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壓力,我們暫且稱之為「應力」,是針對具體事件產生的壓力。

比方說,明天要上台做個演講,明天要有一個重要的面試、考試、比賽。這種壓力的來源,常常在於你即將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務,而你對事務的結果並沒有充足的掌控能力。

有的時候,你會盲目地思考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做的,想來想去,不得安寧。其實只要下筆做一個計劃,直接考慮清楚你有什麼可以做的,要按怎樣的計划去完成就好。

還有很多時候你會不由自主地不停地思考失敗或成功的後果。而由於大腦帶寬有限,臨場的時候一旦這種思緒佔據了大腦,自然就難以考慮別的事情,常常智商會隨之下降而成績也就不如以平常心參與時的水平。有時候,在重大考試前一晚,由於這種無用思緒過於繁複,導致無法入睡,也使得臨場能力惡化。

我這裡的一個小經驗是,重大考試、演講前一天,最多準備到下午,晚上純粹用於放鬆娛樂,將情緒舒緩,這才能休息得好。但臨場的時候很多人還是會面臨壓力,這種是很難用理性思維去壓制的。在《Performing under Pressure》這本書里,分析了很多這方面或相關的壓力案例,並給出了短期和長期的解決方案。比如練習可能情況的應對、壓力脫敏、鍛煉自信、盡量採用樂觀思維等等。

由於現代社會個人經歷越來越複雜,這種壓力很有可能頻繁出現。比如畢業時的應聘。這一點就和過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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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由於現代社會人與人交往增多,並行任務,每日決策事務增多,重大決策增多,自然就會有更多的壓力。這些壓力都可以用各種技巧來盡量削弱。


因為人的幸福感不來自於絕對值,而是相對值。簡單說就是要比別人過得好我們就會滿足。目前信息太發達,大家都盯著最有權有勢的那一小撮人,沒事還喜歡裝逼假裝自己高大上,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壓抑是無法避免的。


社會規模不斷龐大,絕大多數的人的工作都是為了維持社會存在。人類的慾望隨著社會規模一起變大,所以壓力相對一定會很大的。
換句話說,過去是穿著自己家織的麻布衣服,種著薄田,忙忙閑閑覺得每年都不餓就能過的很幸福。
現在呢?。穿著知乎推薦的基礎款拿著iphone開著車去十幾公里外的單位上班,中午吃著高熱量的隨便能買到的食物,晚上打算吃個日料或者韓國烤肉,閑的時候刷刷微博看千里之外世界發生的事。用微信和家鄉的小夥伴隨時吐槽剛看到的長腿美女,刷刷知乎看看豆瓣下班回家。用著電燈繼續夜生活,看著美利堅的美劇看著腐國的新聞。。。。。。然後代價是一天辛苦工作十多小時,每周就一天可以休息的時間。
對就是這麼簡單我們做的一切絕大多數都是為了支撐起我們龐大複雜的現代社會生活。

那如何能過的開心呢?

很簡單,
開源:你足夠聰明牛逼你的工作效率超越社會平均水平,於是你的薪水超過社會平均水平,你就過上了比別人更舒服的生活。

或者
節流:壓制自己的慾望,更少的工資就能養活自己,那麼你就能多點時間讓你輕鬆。


這個幾乎是必然的,
1 社會分工明確,效率提升,這說明大多數人商業價值也隨之降低,說白了不值錢了,比如富士康引入機器人生產線,那麼以後不需要那麼多流水線工人,要麼降薪,要麼裁員。
2 壓力增大,是人對社會資源佔有能力相對降低,人的壓力指數取與佔有資源的多少成反比,社會資源與人的商業價值和社會價值成正比,而社會分工明確,效率提升直接導致人的各種利用價值降低,使得社會資源集中到少數人手裡,大多數人生存空間受到壓迫。
人類社會本身就是零和有戲,比富士康老闆由於有資源,操縱了幾十萬員工的命運,光一個人的佔有資源就超幾十萬屌絲。即使是bat等科技人才扎堆的地方,基本上沒有不可替代的崗位,分工也是很明確的,進而老闆一人擁有資源超過手下幾萬員工,哪怕都是名校畢業優秀人才。


你們這些現代人就是太naive,誰說古人的壓力小的?隨便翻出一本史書無不都是血淋淋的歷史。僅從記錄「人相食」的記錄,二十五史就有403起。隨便舉幾個崇禎時期的例子

崇禎六年(1633年),「河間大飢,人相食。」《明史·陳三接傳》

崇禎七年(1634年),「太原大飢,人相食。」(明史·五行志)

崇禎九年(1636年),「山西大飢,人相食。」(《明史·庄烈帝紀》)

崇禎十年(1637年),浙江鬧饑荒,父子、夫婦、兄弟相食。

古代時生產力弱,基本靠天吃飯。當收成無法養活現存的人時就會爆發饑荒,然後繼續爆發戰亂。我記得知乎上有一個答案是分析為什麼中國歷代很少有能活過300年的朝代,有很大可能性和氣候周期相關。百姓過的苦,當官的也好不到哪去,歷史上因為站錯隊或者說錯話而死的官員太多了……你認為古代人壓力小?!不要把文豪心情happy時遊山玩水寫下的詩歌當成古代人生活的常態了。

至於你認為的現代人壓力大,從本質上我認為是現代人獲取的信息之多,以至於我們曲解了生活的本來面目。我們可以隨時獲取世界上幾億人分享的他們生活的閃光瞬間:週遊世界,走向成功的舞台等等,並將之與自己的人生進行比較,當然會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暗淡的,陷入到浮躁壓力之中。正如如果一個女生將偶像劇中的愛情當做「正常的愛情」時,她就會一直陷入「無法找到真愛」的壓力與焦躁之中。

其實我們承受著壓力所追求的生活,從古至今都是不容易得到的,甚至對於古人來說都是理想外的理想。


這個問題可能並不成立。


大家已經從各個角度討論了這個問題,但我認為,大家都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工作壓力源 (job stressor)」與「工作壓力感 (job stress)」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關於工作壓力產生的心理機制模型,較為主要的有:
Lazarus(1966) 提出的交互理論
他認為工作壓力產生的最主要原因是:
1、個體認為工作對於個體非常重要。
2、環境對於個體的要求超出了個體對於自己所掌握的外部與內部資源的評價。
3、壓力的產生是一個過程,不同的環境中,面臨的任務不同時,產生的壓力也會不同。
這個模型很直白,但它能夠說明一些問題,甚至可以推而廣之解釋所有有關壓力的問題,不光是工作壓力。
首先,當你認為一件事情(比如說工作)對你來說很重要時,壓力才有產生的基礎。否則無論周遭面臨怎樣的壓力源,都不會對你產生怎樣的影響。
然後呢,你的資源掌控程度與環境對你要求的交互作用產生了壓力。比方說你年薪百萬時,買個iPhine6對你就不夠成壓力;月入2k時,你就得考慮賣腎了。

後來,French與Caplan(1972) 提出了個體-環境匹配理論(Person - environment Fit Theory)
他們認為壓力的產生是個體與環境的交互作用結果,個體能力與工作要求不匹配時就會產生壓力。
這個模型與之前的模型非常類似,但它更深入工作一些,提到了如果你的崗位與你的工作能力不勝任時,就會產生壓力。

再後來,Karasek(1979)提出了工作需求 - 控制模型(Job Demand - Control model JDC)
這個模型更加具體,其中「工作需求」指的是工作負荷,主要指時間壓力與工作角色的衝突。這個好理解,deadline這個詞就包含著巨大的壓力感
「工作控制」指的是個體對於工作的控制程度,可以細分為技能與決策力量兩個維度。這個與之前Lazarus(1966)提到的「資源」很類似,工作對你產生了壓力,不是因為你的技能水平不夠,就是因為你的決策權力不夠。
從另一方面也能說明,長遠看來,提升你的能力是緩解工作壓力非常有效的手段,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是也。

然而,講到現在,大家應該發現,以上所有的模型似乎都集中在討論工作本身這件事兒,工作環境中除了工作本身,還有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人因素。
因此,van Der Doef等人在JDC模型基礎上引入了一個Society維度,形成一個JDCS模型。
這個模型中把社會支持這個因素引入進來,

根據這個模型,高工作壓力 = 高工作需求 + 低工作控制程度 + 低社會支持

這也是「程序員激勵師」這個職位存在的理論基礎,因為提供有力的社會支持真的可以大大緩解工作壓力;反面講,勾心鬥角的工作環境也會大大增加工作壓力

好了,到此為止,大家應該發現,無論以上模型如何變化,都脫不開「工作壓力是環境與個體交互作用」這個前提。
所以,另一方面,個體特質對於相同壓力源中壓力感的產生也是有很大影響的。
以下我憑記憶來羅列,就不引述文獻了。可能有錯,大家擔待。
首先看大五人格中「責任性」這個維度,通常認為,責任性這個指標與工作績效是高相關的,然而這個指標與工作壓力的產生也高相關,Lazarus(1966)提到工作壓力產生的前提是工作對你非常重要,責任性高的人,會看重自己的工作,這點應該很好理解。
「宜人性」這個維度,通常與工作壓力負相關,因為宜人性高的人通常能得到更多的社會支持,看看van Der Doef的JDCS,了解了否?
以下就不再展開了,大家可以自行推斷個體因素那些會導致工作壓力感的增加。


現如今,我們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各種五花八門的壓力源越來越多,雖然效率提升了,但是工作及生活對於我們的要求也在提升。也就是JDCS公式中「工作需求」一直在增加。
與此對應的,我們的能力提升的卻沒有那麼快,計算機是提升我們工作效率的主要工具,但想像一下讓一個從沒碰過鍵盤的人使用這件「高效」的工具工作,是都能減輕他的壓力呢?即「工作控制程度」,相對而言降低了。
城市的興起,使得我們的人際過程不同於以往的熟人社會,在工作場所中,不可避免會遇到各種政治事件,通訊的發達又使得你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到周圍朋友圈的競爭壓力,即人際這個因素不僅沒有給到你足夠的支持,反而無形中成為另一個壓力來源。


等等,開頭你不是講,這個問題並不成立嗎?
是的,客觀上看,近幾年關於工作壓力的研究增長了好多倍(具體數字記不清了,應該是20多),但無論在哪個研究領域,近幾年的成果應該都增加許多,這並不能說明「人的生活壓力在變大」這個論點。
還要再次重申,「工作壓力源 (job stressor)」與「工作壓力感 (job stress)」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大家討論了這麼多,都是翻來覆去的討論現在「我們面臨了多少多少壓力」,卻忽略人的能動性。
你可以選擇面臨壓力時的行動,你可以消極迴避對壓力視而不見,也可以積極提升自己能力應對壓力,這些都能夠緩解壓力帶來的問題。

最後的最後,還要提到關於壓力研究的一個重要觀點。
壓力並不總是帶來負面的影響,它同時也是個體發展的必要動力!

所以,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但你可以選擇面對世界的態度,這不是雞湯,這是科學。


生活壓力根本不是生活成本的問題,現代人處理的信息量是古人的幾倍,古人一年做的工作,現代人一天就能搞定,你說誰的壓力更大。正如你說的,現代人的通訊和交通都高度發達,導致信息交換速度越來越快,每個人要處理的事情,接受的信息海量增長,人類的這些發明,從來不是為了子孫享清福而設計的,而是向著更高更快更強而設計的。按照你的意思,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每個人都可以享清福,沒壓力還過得很爽,這怎麼可能,人類要做的事情只能越來越多,那些扛不住壓力的人會被自然選擇淘汰掉,人類抗壓能力越來越強,社會越來越發達,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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