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空中殺手》?

這個講的是什麼?酒館門口的老爺爺是誰?教父是誰?男主已經知道教父的招數為啥還是被同樣招數幹掉?女主為啥沒有被幹掉?



Rewind Cinema Vol.3
The Sky Crawlers


Prologue

《真探》(True Detective)的編劇尼克·皮佐拉托(Nic Pizzolatto)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只看了這部劇的前三集就放棄了,那麼你便沒必要再看下去,市面上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供你挑選。」聽起來或許相當自負,但他卻道出了一個事實:許多優秀的作品均設有一定的欣賞門檻,在這些門檻背後,是作者對於受眾認知系統的忤逆、背叛與顛覆。若是拿到遊戲界,我想最可以拿來一講的例子,或許便是大獲成功的《潛龍諜影》(Metal Gear Solid/Playstation),在續作《潛龍諜影2:自由之子》(Metal Gear Solid 2 Sons of Liberty)中偷偷將主角從老兵固蛇(Solid Snake)換成了新兵雷電(Raiden),並且以種種手段把這個變化從遊戲公布,各類展會一直掩蓋到遊戲發售當天。最終玩到遊戲的玩家完全被小島秀夫(Hideo Kojima)擺了一道,萬眾期待的固蛇只能在遊戲開頭操控一小段,便變成了一名NPC(非玩家角色)。這種對玩家期待的背棄,固然為本作帶來了一些口碑上的齟齬,但卻毫無疑問完美地與遊戲想要傳達的主題形成了合力,讓玩家在吃驚、不解、憤怒之餘,不得不思考這一處理的背後原因所在,並由此主動去理解作品背後的思想。

背叛期待,是為了更好地激發思考。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空中殺手》(The Sky Crawlers)這部動畫電影。此作導演押井守(Mamoru Oshii)是日本極富盛名的動畫導演,其作品以極富哲理的敘事方式出名,最為知名的作品便是眾所周知的《攻殼機動隊》(Ghost in the Shell)系列。我們常常聽到類似「所有的故事都是同一個故事」,或者「所有的故事都被巴爾扎克那個時代寫完了」之類的說法。沒錯,對於人類而言,或許造就任何一個故事的核心衝突:人類的愛恨情仇都已經被那些偉大的作家窮盡了,但彼時,這個社會所面臨的不過是人類個體之間,或者個體與社會兩者的衝突,而在我們所身處的這個時代,科技已經成為了任何故事敘述者都無法迴避的世界構成要素,它不僅影響著每一個個體的存在,個體之間的關聯,也已深刻地改變了世界的組成及其存在方式。

人類、科技、社會三者之間的互動,正是類似押井守這樣的創作者們,選擇去思考、表達的主題所在。題材與傳統作品的迥異,意味著表達方式也必須隨之變革,而變革,即意味著背叛觀眾的固有期待。在深入分析表達方式的變革之前,我們不如先來對《空中殺手》這部作品的故事進行一個大致的梳理。


Summary

《空中殺手》的故事設定在近未來,此時世界已經實現了完全的和平,戰爭不復存在。然而為了警醒大眾戰爭的殘酷與威脅,各國仍選擇了僱傭私人武裝集團進行模擬戰。進行這種模擬戰的也並非僱傭兵,而是以克隆技術生產而出的戰鬥員,這些克隆體以少年的形體存在,永遠不會繼續成長為成年人,因而被稱為「永恆之子」(Kildren/Kill-Dolls)。

在羅斯托克(Rostock)公司的三架飛機被敵對公司的王牌飛行員「教師」(The Teacher)擊落後,飛行員函南優一(Yūichi Kannami)被調配至262基地(Area 262)協助作戰。除去偶發的敵機來襲,這裡的生活平靜而瑣碎,唯一困擾優一的,便是自己所駕駛飛機的前任飛行員的下落了。此區的指揮官草雉水素(Suito Kusanagi)、機械師、以及其他飛行員均對此諱莫如深。

隨著敵機的侵擾規模愈發加深,262基地也不得不加強戰備,在一次又一次傷亡慘重的作戰中,真相漸漸顯露出來,優一的前任栗田仁朗(Jinro Kuita)與水素產生了感情,為結束永恆之子無限生命的痛苦,水素舉槍擊殺了仁朗。羅斯托克公司為了保存仁朗積累的駕駛及戰鬥經驗,將其進行了克隆,而這個克隆體,即是函南優一。

回憶起一切的優一併沒有因此陷入身份危機,雖然過著無限輪迴的生活,他仍選擇了用此生與「教師」決一死戰。在說出「即使是走過無數次的路,也能走到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正是走過無數次的路,才會景色變幻萬千,這樣還不夠嗎?」這句話後,優一挺身與「教師」單挑卻最終落敗身亡。若干天后,一個與優一有著相似行為習慣的人來到262基地報道,故事也就此落下帷幕。


Kildren

「永恆之子」是整部作品中,融合個體與社會的核心元素所在。作為克隆體,不論是優一還是水素,都在不老不死的生命中,探尋、質疑、挑戰自己的存在意義。對於克隆體的討論,在電影領域數不勝數,其中最為知名的應屬根據菲利普·K·迪克(Phillip K. Dick)小說《機器人會夢到電子羊嗎》(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改編的電影《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在這部影片中,主角里克·狄卡(Rick Dekard)在追殺克隆人的過程中,逐漸發現自己也可能是克隆人的事實。對比來看,《空中殺手》的原著作者森博嗣雖然仍將「永恆之子」的真相留在了影片末尾,但其聚焦的重心卻並非這一事實給觀者帶來的衝擊,而是在逐漸揭露這一事實的過程中,「永恆之子」與人類之間那若有似無的衝突和關聯,「永恆之子」之間在戰鬥中逐漸結成的友誼、愛情,以及「永恆之子」所面臨的生存困境,對人類的啟發究竟何在。

影片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描繪262基地中,「永恆之子」們在戰鬥間隙的看似與平常士兵別無二致的生活。除去永遠保持少年狀態不再成長,他們在形貌上與普通少年並無不同,由於創造「永恆之子」的目的便在於讓他們彼此殺戮,因此也可以說,「永恆之子」自出生一刻便背負在身的使命,就是死亡;但若非藉由這種代理戰爭,他們卻又能夠永遠生存下去。每一名「永恆之子」都在等待著屬於自己的生命最後一刻,在那一刻降臨前,他們又有著無盡的時間可以揮霍。若拋開克隆人這一標籤,「永恆之子」正是一群以成熟和自由為代價,獲得了人類可望而不可得的永恒生命的人類。然而這所謂的永恒生命,只是將終點的設定權,由自然轉交到人類手中罷了。「永恆之子」們,永遠生活在人類設定的角斗場中,為滿足看客的空虛而彼此廝殺,他們的死活,均決定於這些隔岸觀火的創造者們。

這種永恆的生命,你仍然想要麼?

262基地的「永恆之子」們,過著看似平靜的生活,他們像尋常士兵一樣,在戰鬥間隙去附近的餐館大快朵頤,去附近的青樓釋放本能。影片以群相的方式對這群人的生活做了詳盡的展示,有不斷追問自我存在意義的水素、優一;也有陷入身份迷思的三矢;得過且過只求快活的土崎野;一絲不苟疊著報紙的湯田川,每一個人對這段永恒生命的看法都不盡相同。262基地的生活,也便隨著這群「永恆之子」的生存現狀,得到了最好的詮釋,觀者會逐漸意識到,儘管有著永恆的生命,這群「永恆之子」的生活與人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對於人類而言,在死亡觸手可及之前,我們永遠不知它將於何時來臨,也就看似擁有永恆的生命,這與「永恆之子」是何其相似。他們對待生命的態度,也與人類的種種生活態度一一契合,猶如鏡面,反射出人類自己的迷茫、卑微、痛苦以及在追尋自身存在意義中體現出的偉大。

影片並沒有對他們的生存現狀做出任何評斷,僅僅進行了描述。湯田川戰死後,以其為原型的克隆體繼續以他的方式疊著報紙;土崎野仍舊過著自己不算認真,卻安寧平穩的快活日子;水素終於放棄了自殺,以微笑迎接優一的繼任;優一則在最後一戰中,完成了哀求水素擊殺自己的仁朗所未能實現的:勇敢直面死亡。

優一之死,濃縮了整個「永恆之子」這個概念的核心矛盾:「永恆之子」對永恒生命的處理。既然自己的戰鬥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人類對戰爭的渴求,為何不像土崎野一樣,避開「教師」,僅僅完成必要的任務即可,又何必慷慨赴死。「教師」的駕駛者是一名成年男性人類,這部戰機所代表的,是「永恆之子」戰鬥能力所可以達到的極限。優一選擇挑戰他,是在向著自己永恒生命所能實現的極限進行衝擊,同時也意味著在他人賜予的永恒生命與將死亡握於自己手中這兩者之間,優一選擇了後者。

面對死亡的態度,決定了我們對活著的態度。在直面挑戰「永恆之子」極限的必死中,優一超越了永恒生命帶來的迷茫、不安、痛苦,並隨之超越了創造「永恆之子」的人類為其設定的根本原則:「為人類而生,為人類而死。」優一的生命,在最後決死一戰的選擇中,已經超越了其創造者的意志,走向了真正的自由。

War

據瑞典、印度學者統計,從公元前3200年到公元1964年這5164年中,世界上共發生戰爭14513次,使36.4億人喪生,只有329年是和平的。而據匈牙利一位教授統計,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37年里,世界上爆發470餘起局部戰爭,無任何戰爭的日子只有26天。這幾乎已經足以推翻《空中殺手》的設定基礎: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但看看《潛龍諜影4愛國者之槍》(Metal Gear Solid 4 Guns of the Patriots)中所描繪的私人武裝公司(PMC/Private Military Company),其實代理戰爭(Proxy War)早已經在這個世界上隨處可見。《空中殺手》設定的核心並非聚焦於永久的和平,而是為實現這永久和平,付出代價的那一群人。

對於代理戰爭而言,戰爭已經徹底告別了人類。人類作為看客,付款給私人武裝公司,由他們克隆出一名又一名「永恆之子」,展開一場又一場空中死斗,以其毫無真實意義的勝敗生死,為空虛的人類帶來一點點精神上的振奮。在這個世界設定中,擁有全部人性的,是掙扎在真實生死中的「永恆之子」們,如同空殼一般,再無生存意義的,反而是已經控制了一切的人類本身。於是當來到262基地的人類旅遊團為墜落的戰機默哀時,水素對他們的偽善發出了心底最深的怒吼,也便不足為奇了。

作者森博嗣對永久和平這一設定的討論並未停留在戳破其可笑的虛偽外衣便結束了,他真正在討論的,是戰爭對人類而言,是否是完全的惡。失去了戰爭的人類,掀起了犧牲他人生命的代理戰爭,但這不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的戰爭,卻並未給人類帶來他們需要的生存與戰鬥意義,看客雖然可以在觀看戰鬥的一刻尋找到遺失已久的緊張刺激,真正從中尋得生存價值的,卻是那些流血、受傷、丟掉性命的「永恆之子」。

那麼,戰爭,對於人類究竟意味著什麼?換句話講:人類需要從戰爭中得到什麼?

這個問題,與優一的慷慨赴死,其實是同一個問題。戰爭給予了很多人的人生以意義,在二戰結束將近70年後的今天,我們仍在消化、理解,甚至以各種文化形式追憶那場戰爭,我們口中說著「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但我們真正想要記住的,並不僅僅是戰爭給人類帶來的傷害,還有戰爭帶給人類的一切美好的東西,它所激發出來的人類的同情心、正義感、犧牲精神、創造力。伴隨著無數生命的逝去,戰爭同樣帶給了倖存者生存的意義。在死亡面前,人類得以挖掘出自己在和平時期從不曾顯現的另一面。

不論是優一這樣單獨存在的意識體,還是全體人類的集體意識,向死而生都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戰爭作為死亡的代名詞,同樣蘊含著死亡背面所承載的生命。任何對戰爭及生命的片面理解都會帶來人類的異化,「永恆之子」是失去正常生死循環的異化個體代表,而已經獲得永久和平卻冷漠地催動代理戰爭地人類集合體,則是異化地集體代表。連接個體以及集體異化的核心,其實正是科技。

至此,我們終於穿過了由戰爭、生死、存在等種種表象所組成的紗幕,抵達了故事背後的真相:科技對人類的異化。影片雖然未提及永久和平的肇因,但就現有故事分析,很可能是由人類克隆技術所催動的。在有了可以用金錢買到的替身後,人類會自然而然地躲到幕布之後,成為操控者。科技在阻隔了人類的生死輪迴之後,也隨之隔斷了人類與生命意義的切身關聯。反之,「永恆之子」們得以窺見生死之隔,並慢慢形成了自己對待永恒生命與殘酷死亡的意識。隨著優一之死,克隆體終於抵達了人類曾經擁有過的,那份看破生死,決定自我命運的自由。在這層意義上,科技反而在不斷異化的過程中,自克隆體中創造出了一種新的人類,實現了其存在的價值。


Dilemma

讓我們回到本文開始的那個問題:「背叛期待」。

押井守的《攻殼機動隊》有著大量令人印象深刻的精彩動作場面,劇本整體節奏非常快,觀眾需要搜集劇本中的一切信息以協助理解,一旦放鬆便會難以理解故事在講述的東西。珠玉在前,觀眾對《空中殺手》的期待偏向於一部類似《攻殼機動隊》,只不過背景設定為空戰的影片,非常自然。

但當這部長達兩個小時的動畫電影面世後,雖然獲獎無數,但幾乎全部評論都對其中大量出現的固定長達幾秒的鏡頭進行了抨擊,認為這種刻意到讓觀眾以為放映機卡殼的停頓,對影片並沒有任何助益,反而會大幅拖慢敘事節奏;另一部分意見則對片中人物欠缺特色的人物設定進行了抨擊,認為這是偷工減料不負責任。但若我們將「背叛期待」四個字放在心中,再來看這兩個問題,便會意識到,押井守是在故意為之,以背叛期待來喚醒我們被尋常作品麻木已久的神經,提示我們去注意那些不符合我們期待的處理,到底背後有什麼意義。

一般動畫電影的長度均會控制在一個半小時以內,以避免觀眾審美疲勞。《空中殺手》大幅拉長影片的時間,以對「永恆之子」們的日常生活進行更為詳盡的刻畫。這部分描繪在真相揭露之前,對於觀眾來說無異於一種折磨。期待著《攻殼機動隊》中快節奏邏輯推理、情節發展、動作場面的觀眾面對這慢慢悠悠,幾乎無甚進展的日常生活描繪中,不可避免地會產生煩躁情緒。但這段描繪對於劇本後期的情節推進及真相揭露有著至關重要的聯繫,若無法建立「永恆之子」們的生活與人類的相似,便無法在告知其為克隆體後引起觀眾對兩者生活異同的反思,也無法與優一的覺醒和走向自由形成對照,催動觀眾去思考戰爭對於人類的意義。

人物面容的缺乏特徵若用預算不夠來解釋,則是貽笑大方了。《空中殺手》的空戰製作之精良,完全展現了Production I.G.的CGI實力所在,即使拿到動畫電影的歷史上,也可以排在一二名的位置。「永恆之子」面容千篇一律的慘白與特徵不足,與本片中人類角色面容的立體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潛意識層面暗示著兩者的根本差異。而這種特徵的缺乏與其生活的枯燥、難以突破的宿命感實現了自洽,服務於影片整體的敘事邏輯。

不論有沒有背後的敘事邏輯做支撐,這兩個處理確實都對整部影片在娛樂層面的價值有所削弱,遭受影評者的抨擊固然有情可原。但這種對觀影者期待的背叛並非沒有價值的隨意為之,而是有著明確所指,超越觀影者認知期待的處理。快節奏的生活會讓我們不自覺地追求快餐式的觀影體驗,畢竟不用費腦子地欣賞打鬥、追車、爆炸遠比欣賞《空中殺手》這種傾注太多思考的作品,要輕鬆太多,也更能釋放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積攢許久地壓力。但若你願意停下來,花上兩個小時來仔細觀賞這樣一部影片,你所獲得的啟迪、釋放的壓力,要遠超視覺刺激所帶來的淺層放鬆。


Epilogue

「即使是走過無數次的路,也能走到未曾踏足過的地方。正因為是走過無數次的路,景色才會變幻萬千。光是這樣還不足夠嗎?」優一的這句話,既是問題,也是答案。我們每日的生活,自晨至昏,總免不了大量的重複。那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若是被我們當作永久的和平,由此走向空虛,便會變得像那些催動代理戰爭的人類一樣,冷漠殘酷;但若是睜開你的眼睛,看到這每日都要走過無數次的路上,那變幻萬千的景色,便能看到生命本身的精彩。

「人並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相同的生活,會因為你的不同而擁有萬千景象。意義的獲取,也並不一定要通過駕駛飛機升空作戰。每個人的生命在結束之前,都有著可期的永恆,但唯有當你直面死亡時,才可能明晰自己生命的成色。

願你我都能翱翔在這片天空中,找尋到屬於自己的無盡美景。

Rewind Cinema Vo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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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有些電影不是爛片,只是與觀眾期望有錯位。或者,有瑕疵沒錯,但亮點也顯而易見。《黃金時代》不是爛片,《一步之遙》不是爛片,《復仇者聯盟2》不是爛片;同樣,《空中殺手》也不是爛片——雖然它讓Production I.G賠了很多錢...

我曾經在有關押井守的回答中提到《空中殺手》,在此略作擴展。《空中殺手》由森博嗣同名小說改編。我沒看過小說,但據作者表示,小說的靈感與NEET有關。這麼一說,《空中殺手》的封閉環境與NEET的確有相似之處,影片中飛行員對於封閉環境的態度(或隱忍不發,或安於現狀,或以生命為代價對抗)也可視為NEET的選擇。當時正處於NEET期的我看了影片後頗多感慨。但經過「原作粉碎機」押井守之手,動畫與NEET的聯繫淡薄了。它有明顯的宿命論般的悲劇色彩(無法解脫的輪迴地獄),甚至,主角奮力一搏決意「弒父」,使作品上升到古希臘古典悲劇的高度。換言之,《空中殺手》絕非淺薄的作品。

《空中殺手》的故事並不晦澀。押井守喜愛將電影掏上「懸疑」框架,主角發現「真相」的過程推動影片發展。在本作中,世界觀設定作為最大的「謎」,通過種種細節向觀眾揭示(折火柴、疊報紙等等)。到最後,乾脆借角色三矢之口竹筒倒豆子般將真相和盤托出,生怕觀眾看不懂。在我看來,這已是創作者的妥協。當然,也有不妥協的地方,那就是本片的「悶長」:冗長的鏡頭、寥寥無幾的對話、內省又欲言又止的人物、少得可憐的動作場面,戲劇衝突被壓至最低。沖著「空中殺手」之名以為會看到大規模空戰的觀眾估計會大呼上當。「大話癆」押井守這次用畫面敘事了,減少對白,但「悶」的本質不變。我不喜歡《空中殺手》的原因(請注意,是「不喜歡」,並非「討厭」)在於它太「慢」了。當我已了解導演的意圖或者說表達內容,而影片依然不疾不徐緩緩前進,我就不耐煩了:「好了好了我知道這段場景你想表達神馬,所以我們能直接跳到下個場景了嗎導演?」按理說,懸疑電影的節奏是這樣:前面慢慢鋪陳線索和細節,後期當線索匯攏指向真相,影片節奏提速加大信息量。但這種拍法,若伊藤和典主導劇本才有可能(參見他編劇的《攻殼機動隊》劇場版第一部和《機動警察》劇場版前兩部),押井守怎麼可能遷就觀眾?

大家都知道押井守的作品「挑觀眾」——當然,不挑觀眾就不是押井守了。其實,《空中殺手》可以拍得...怎麼說呢?更「娛樂化」。一個參考例子是《黑客帝國》第一部,你可以發現《黑客帝國》與《空中殺手》之間的類似之處,主角都在挑戰封閉環境中的boss,只是兩片重點不同。《黑客帝國》為什麼好看?節奏拿捏得當,該叨逼叨的時候叨逼叨,該「動次打次」的時候「動次打次」。同樣,《空中殺手》可以拍成一個「帶有希臘古典悲劇色彩」的空戰片,適當增加空戰場面就行。另一個參考是「愛情悲劇」。押井守邀來《在世界中心呼喚愛》的女編劇伊藤千尋負責劇本,而且《在世界中心呼喚愛》的導演行定勛也為劇本助陣。雖然無法改變影片的「悶長」本質,但至少,伊藤千尋為愛情描寫帶來了改變。曾有評論說押井守筆下的愛情猶如「上哲學課」(笑),硬邦邦的缺少柔情。在《空中殺手》中,男女主角之間的關係終於象「愛情」了,雖然糾結擰巴...但押井守對「愛情」主題一向興趣缺缺,愛情線索只能為陪襯,不能成主線——得,普通觀眾就這樣被得罪光了。

你若不喜歡《空中殺手》,並無遺憾之處。押井守的作品對觀眾的要求——或者說「腦波同步率」——本就比其他霓虹動畫導演高。普通觀眾看動畫圖個樂呵,沒必要自虐,「強扭的瓜不甜」嘛。多年來我對押井守抱敬而遠之的態度,原因即在於此。當然,《空中殺手》絕非爛片,它能對上部分觀眾的「腦波」。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


《空中殺手》


豆瓣一萬四的評價,評分8.0


影片一開始是一段飛機的空戰。


一架機身側面印有黑豹的飛機,在對戰中輕鬆的擊落了兩架飛機。


對戰平息後是影片對世界背景的介紹。

在其中一方的戰鬥基地,一名新來的永恆之子優一前來報到。


雖然是新到,這裡的人們並不是很新鮮,相反基地的狗狗對這個新人表現的一場親昵。


然後他到辦公室去面見自己的上司,草雉水素。

看到這個女上司的髮型是不是感覺有點眼熟?


不就是這個么?

不過這個冷峻的外表,和小丸子比起來簡直是太「凍人」了。


隨後優一到達自己的寢室,室友土岐野好像和他很熟一樣。


帶他飛行歸來後,沒有幾句話就展現出了他老司機的本性,帶著優一就真去飛了······


優一一直很是在意他的戰鬥機的前任飛行員,他問起水素。


水素沒有多餘的回答,只是告訴他無可奉告。

之後,水素的女兒草雉季瑞來到了基地。


他的登場也可以算是全劇中唯一一處不壓抑的場景。

此後,優一有結識同一陣營的其他永恆之子。


其中就包括了喜歡看報紙疊報紙的湯田川。

眾人對自己的隱瞞,使得優一更加在意自己的前任飛行員「仁朗」相關的消息。


他漸漸的知道,自己就是「仁朗」的轉世,而季瑞正是他和水素的孩子。


全部都明白了的優一,為了結束這痛苦的一切,在大會戰中毅然決定和教習機單挑。

最終失敗身死。

這部長達兩個小時的片子除了草雉季瑞初次出現的時候,幾乎都是沉悶的。


不過,小女孩兒的天真無邪營造出輕鬆活潑的氛圍的同時。


還帶給我們很多疑問疑問:小女孩能認出函南,為什麼瑞季這麼大了對仁郎沒印象?小姐並沒認出函南永恆之子雖然有足以判斷他們的「特徵」,但外表還是有區別的。函南在看到合原時也沒立刻覺得就是湯田川。估計仁郎和函南也是一樣的道理。瑞季只是放假才來基地,在她上一次來到基地後仁郎去世,所以她不認識函南。


除去這個問題,導演還留下了很多精巧的設置。


草雉水素到底是不是永恆之子?


草稚說瑞季快「趕上自己」,是指體表特徵,這說明水素點兒身體一直沒有變化。


這裡可以確定,草稚默認了自己就是是永恆之子,她間接的回答了函南優一之前的詢問。


其他永恆之子知不知道關於優一的身份?


土岐野大笑函南對於肉餡餅的「似曾相識的味道」。


後來土岐野問函南是否對富麗堂皇的大廳也有印象,這也明顯是他的耍寶,明知故問。


這也能說明,其他永恆之子對優一的身份是很清楚的。


草雉水素為什麼要對觀光團發火?


駕駛員以性命為籌碼在天空血腥廝殺是為讓人們記住戰爭的殘忍。


永恆之子所做的都是光榮的事業。


而觀光團拍照、採訪的輕鬆愉悅本已讓草雉心生不滿,對烈士的同情是更加不允許的。

同樣作為永恆之子的水素,不會接受旁人認為自己可憐的看法。

這些沒有直接交代但是卻能在片中找到答案的交代方式可以看出片子的用心。


除此之外,片子多次隱晦的交代了草雉水素和仁朗(優一)的愛情:


片中多次重複是草雉親手殺掉了仁朗,單單這點就可以知道,


草稚愛仁郎比仁郎愛草稚更為強烈,所以草稚殺死仁郎,留下自己獨自承受一切。


也正是因為愛的更加強烈,所以優一選擇犧牲自己,為水素尋求世界的改變。


最終,黃狗看著天空,等待函南優一的歸來。


但看見草稚和瑞季相繼走後,也若有所失地走出了畫面。

不久,一名新人來到基地,還是那股氣質,還是那個折火柴的習慣。


就這樣,優一的生命仍在輪迴,草稚的希望伴隨著絕望也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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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很久了」

《空中殺手》2005

一部晦澀的拖沓的動畫電影,然而一旦當作一部探討人的成長的故事來看就覺得既深沉又厚重。故事講一群被造出來做戰爭機器的不會長大的年輕人開飛機戰鬥給人們做餘興節目來看的事,飛行基地每次送來的年輕人都是同一個模版製造出來的,唯有基地的女司令一直守在那裡看著這些年輕人的無法擺脫的輪迴,直到有一天男主角戰鬥時終於與神秘的飛行員「教父」交手並在追逐中消失不再返航,新的同一模版的男主角再次被送達基地時,女司令對從未謀面的複製人說出了這句老友般的台詞。以我的角度來看,故事裡講的其實是人在成長中對偶像(比如「教父」所隱喻的父親的形象)的追逐、自我的覺醒(比如男主在輪迴中做出了突破輪迴的事情)、對愛情苦澀的體味(與女司令在別館過夜的一點點溫情以及和紅衣女子的關係)、已經生命的孤獨和寂寥(整體電影的氛圍就是寂寥的)等等這些主題吧。

導演不再引經據典地跟你探討哲理,而是營造了一種氛圍,讓看的人覺得有一種回到青春期那種虛無渾沌而傷感的感受里。

(不過很多人看來可能會覺得很中二吧( ̄▽ ̄))

順便說一下,其中覺得最難忘的一幕就是函南和水速在車子里接吻、函南按住了水速握著槍的手),那一幕簡直淚奔,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在青春期里看待人生和世界都無比乏味和迷失的兩個人激發了共感,也許並不是愛情,緣由只是寂寞吧。

總之這個場景我記了好多年。


btw,這種電影看一次就好,再看都覺得消耗能量,就像小時候一個寂寞的周六夜裡自己看了EVA的真心為你,姥姥在一邊毛衣打瞌睡,父母都不在家裡,我一個人熬過那樣一個無聊的晚上,又被電影里絕望的氛圍折磨,看著世界毀滅、摯友永別,看到最後還有紅色的螺旋字幕伴著凄涼的歌聲緩緩地轉到幕終,結果就在加重的寂寥里難以入睡一樣。


最喜歡的動畫電影之一,看了不下四五遍了。
製作相當精良啊,片里各種2D.3D結合但是又不覺得違和,特別是場景很精緻~
音樂也沒得說,押井守御用音樂人川井憲次,也是我最喜歡的音樂人之一呀(╯‵□′)╯︵┻━┻
ps.之前看環太平洋在最後看到麻子的演員是菊地凜子感到了虎軀一震!水素我好喜歡你啊!

不造樓主之前有沒有看過押井守的攻殼機動隊,如果看過的話大概也會知道押井守拍片子的那種調調。
我不是專業的影評人啦只是個愛好者,感覺押井守的片子台詞不會多,慢熱,細膩(可以這麼說吧?)有許多安靜的鏡頭讓人去思考的。
大概因為空中殺手是小說改編的,小說一共有六冊,而動畫電影只有短短兩個小時。

但是裡面的很多細節都交代得很動人呀
例如水素辦公桌上的八音盒啦,優一跟水素女兒的問答(關於長大的那段,作為永恆之子的優一還真的很小孩子呀),維修隊阿姨看著地上折斷的火柴棍的眼神,室友土歧野尚史看著優一第一天來報道的眼神,土歧野尚史跟優一坐在小朋友玩的搖搖樂上面無聊的蹦躂的對話等等,在看完片子之後都一直在回想之中。

總結一下覺得片子給我感覺就是:動人與耐人尋味。
看完之後能思考許久的片子,完全不同快餐片,會一直思考裡面的細節,還會因為優一跟水素的命運而感到難過揪心~_(:з」∠)_
值得數次細細看的片子,今天心血來潮在知乎看到這問題忍不住答了~
以上是自己的小小見解
押井守最高~(≧▽≦)/~


下雨天,雨滴敲打著窗戶。躺在一個自己舒服的位置,打好一杯香濃的咖啡,拿出這張藍光碟,慢慢地開始一段哲學。

它的節奏細膩感性,它的人物充實豐滿,它的戰鬥精彩迅猛,它的情感炙熱壓抑。

我不思考,不想探究底層的寓意。但它仍然像魔力一般令我回味無窮。我彷彿被麻醉了。

於是心滿意足的下午又一次渡過了,記不清這是第幾遍了。


個人推薦看 @孟德爾 的專欄文章,我覺得這是最貼近押井守真實意圖的。
http://zhuanlan.zhihu.com/nococ/19589241


這個講的是什麼? 一群人面無表情的看另一群人你死我活。
酒館門口的老爺爺是誰?標誌物。和長不大的沒有未來的孩子相對,是長大了但同樣沒有未來的大人。
教父是誰?debug程序。他曾隸屬於kusanagi所屬公司,後來因為對手公司太弱就被挖角(實際上是較弱一方的保險)
男主已經知道教父的招數為啥還是被同樣招數幹掉?因為沒有孩子能打過大人(笑)。因為在設定上永恆之子是無法擊敗teacher的,男主最後說 I will kill my father 但他終究做不到,因為出生戰鬥死亡出生是他們的宿命,teacher就是為了保證這個宿命不會出錯的存在,他是無法戰勝的。
女主為啥沒有被幹掉?她屬於脫離了永恆之子循環的異類,透過生育她獲得了人的身份,不再是純粹發動飛機用的生體部件。

如果看過機動警察 the moive2和攻殼機動隊兩部劇場版的話,對理解這部會有很大的幫助。
永遠不會自然死亡的孩子就等於是沒有未來的孩子。而戰爭則是奪取孩子們(20歲前後)未來的東西。他們死於戰爭,而戰爭本身又是為了給另外的人提供一種娛樂,不管關注與否戰爭始終不會對永恆之子之外的任何人造成事實上的威脅。所以戰爭成了一種現實世界中人們口中的和平,我們每天似乎都過得很和平,但這份和平只不過是[非戰爭]狀態而已。
輪迴和記憶的繼承在劇情層面來說是為了方便補充戰力,與其培養新的駕駛員不如像批量生產工具那樣直接生產出訓練完畢的成品。他們在回憶自己的過去時也不會有明確的關於自己如何出生如何學習駕駛技術的記憶,因為這些都是從一開始就備份好的。一個駕駛員的水平既不會進步也不會退步,從生到死他們只不過是不會老化的工具。
與其哀嘆永恆之子悲劇的宿命倒不如換個角度來想,人從生下來到死亡的時間長短是不同的,經歷也是不同的,感受也是不同的,唯一相同就是所有人都會死。永恆之子也一樣,只不過他們還缺少成為一般人的自由,但是一般人也同樣缺少發動戰爭的自由,缺少感受家破人亡的自由,缺少被憤怒支配渴望報仇的自由,只不過這些自由在一般人看來是最好不要的自由。
但自由就是自由,沒有好與不好。
就像任何武器一樣,就像任何事一樣。


有毒真的,鴨子受我一拜。
在聽到香菇的ED響起來的時候,有一種非常難以言喻的苦澀。
後面的彩蛋真的,意料之中,但是太戳我了。
這部和95攻殼可以看一輩子。在各種意義上都非常超前且精密。我真的是個悶片愛好者。
愛情部分是一個回味綿長的,非常有浪漫色彩的故事,永恆之子的部分也許就是人類的折射吧。


仁朗像加繆,函南像薩特。據說原小說最後函南把草薙打死了,這個就是延續死亡是最高的否定的加繆思想啊,不過看起來押井守這個左派還是更喜歡薩特,所以函南選擇了突破體制,雖然失敗了。

永恆之子的生存情況其實讓我想到奶牛,無止境地在封閉環境下工作,無止境的循環。

公司代理戰爭的概念很有意思,但應該不是首創概念。

人們通過戰爭遊戲來尋找現實感,展開一點說,現實感應該是來源於死亡危機,對自己遠離死亡的慶幸變成了人們的精神養料。當然影片沒有深入探討這個問題。

大概就這點東西了,拖了120分鐘又特別沉悶,我是分了兩天看完的。


下載了之後,在硬碟里躺了很久,拖著看了幾次,差點刪掉。
有天晚上實在沒得看,從頭開始看,一下被擊中。

要感謝當時射手網播放器自動載入的字幕把背景交代得很清楚。

主旋律是押井守親自挑的,無限循環往複,與永恆之子無法擺脫的命運很貼合。


非悶片愛好者慎觀


隱秘而偉大


自己的一點理解:

這個講的是什麼?

講的是怎樣面對無法戰勝的宿命,是絕望地放棄(仁朗),還是絕望地堅持(三矢),還是勇敢地挑戰(函南),還是及時地行樂(函南的室友)。


酒館門口的老爺爺是誰?

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人吧,呼應人生迷茫的主調。


教父是誰?

草稚說他是「規則」,但我也沒找到確定的線索證這個產業的什麼機制讓他成為「規則」,為何雙方公司讓他成為「規則」。電影里好像不是很想討論這一點,只是把他作為一個超越不了的宿命的象徵。

關於他跳槽,原著里說他比較喜歡螺旋槳前置的飛機,貌似他做的那些神一般的機動只有螺旋槳前置的飛機才能做出來,所以在這邊公司全面升級戰機為後置螺旋槳時,跳槽去了對手公司。


男主已經知道教父的招數為啥還是被同樣招數幹掉?

被「老師」先前沒使出過,所以函南並不知道的最後一招幹掉。。玩戰雷的男朋友告訴我這招叫柳葉飄,還給我好一頓講解怎樣操作,我努力了但沒聽懂。。


女主為啥沒有被幹掉?

可能是遠遠看到「老師」想去對打,還沒飛過去就沒油迫降了。


劇情每個人有自己的理解,不適合多說,但是關於空戰,我只能說:真TM扯淡,死的人都自帶腦殘光環,連基本的空戰戰術都不懂,裡面的飛機也是各種反科學,比黑科技還厲害。
對了,這個帖子可以參考一下,那個作者寫的很詳細: http://tieba.baidu.com/p/1581847551?pn=1


數字電視的體驗台放了一天,我就看了一天,上一部這樣看的劇作是v字仇殺隊,後一部叫布拉格練習曲


看過一次,感覺很慢熱,第一次看的時候不是很明白,對話也比較乏味。總體還行。


音樂精湛,構思新穎,對話意味深長,屬上等佳作,看了三遍


因為這句話才喜歡這部電影的

因為這句話才喜歡這部電影的


押井守最偉大的作品,領先歐美三十年


比起無罪,故事更完整具體。主角也很突出。
對森博嗣的原作升華較多,變得很有格調。
毫無疑問是神級別。
還有關於你海報下的問題: 百科上可能有。動畫省掉,更改了很多設定。最後,不叫教父。教父是godfather,動畫里叫的是teacher.


毫無意義的神棍片, 大人覺得自己最吊, 欺負小孩見識少, 屠幼秀你一臉裝了b還繞你三圈, 用一首歌形容「itry so hard but it doesn"t even matter"你體會得到這其中的憤慨么?你 體會不到, 你只在乎幸災樂禍, 很好, 欺軟怕硬的teachers們, 哪天見到你們的teachers, 別忘了告訴他們your kid;s kids send their gratit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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