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納的小說過時了嗎?

問題「你認為優秀的科幻小說有哪些?」下的答案裡面有人說「凡爾納太古老了……他那時代的硬如今早就軟了」,「凡爾納只能算是幼兒讀物」。

「過時」是指技術上,還是文學上?科學理論不夠高端大氣上檔次?還是讓整天追求神乎其乎的未來科技但實際上根本不求甚解的「熊孩子」們覺得乏味?


凡爾納晚年在法國北部城市亞眠的家中有兩尊半身像:莎士比亞和莫里哀。他年輕時是一個志向遠大的劇作家。他始終沒有放棄這一舊愛。凡爾納希望實現「美好的風格」。

但是知乎上應該沒有人討論莎翁和莫里哀的作品過時沒有的問題吧。

凡爾納渴望像同時代的雨果小仲馬那樣進入以「獻給不朽」(à l"immortalité)為名言的法蘭西學術院。

應該也不會有太多類似雨果或小仲馬作品過時的論調出現吧。

當大家指著著貼有「兒童讀物」「科幻作品」標籤、譯文可信度值得懷疑的凡爾納作品中文譯本,討論著「他的小說過時了嗎」時,有沒有想過:
凡爾納的作品真的可以簡單粗暴地歸到「科幻小說」的類別么?
畢竟,如你所知,或如你所不知:凡爾納「從未研究過科學」(這是他本人1893年接受採訪時的回答)。
可以認為,在凡爾納早期作品中的所謂「科幻成分」,更大程度上是基於現實而非凡本人「豐富的想像力」。?海底兩萬里?(1869-70)之前就有前人設計並製造了潛水艇,「鸚鵡螺號」的起名到構造均有先例可供借鑒。?八十天環遊地球?(1873)的創作甚至參考了現實中的航班表並充分利用了1869年剛剛全線貫通的美太平洋鐵路以及同年開鑿完畢的蘇伊士運河。
有人也許會誤解「海底兩萬里」為「海底兩萬里的深處」,但聰明的你一定知道,兩萬里只是鸚鵡螺號在海底所航行的里程。
對。航行。與里程。
也許,凡爾納作品真正的一個重要關鍵字並不是「科幻」,而是

——————現實與幻想的邊界——————

旅行。

正如凡爾納在上文提及的採訪中所言,他「的旨意就是去描述整個地球,不光是地球,還有宇宙」。
幾乎凡爾納的每一部作品都會附上繪製精細的地圖——凡創作的筆尖幾乎觸及了地球上每一片角落(甚至天空上宇宙中也曾留下過他的劃痕)。
他的故事在開化文明的世界和荒蠻無人的疆域平行鋪展。真實存在的人物(如多次在凡筆下「間接」粉末登場的Barnum)與虛構的角色(如大炮俱樂部的成員們)交叉碰撞;地理風貌的描述遊離於真實與虛構之間(譬如黃浦江畔可以響起疍家女的歌謠——是的,凡爾納還曾寫過關於中國的小說不過當然它不是「科幻」)。或許可以說,凡筆下的世界自成「一世界」,你無法將其與他本人所處的時代完全對應,你亦無法在未來一一找見他筆下那瑰麗神奇的世界。

儘管人們如何看待凡爾納的作品不以他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但我還是想用凡爾納的墓碑上的雕像名來結束我這個遲到而略為不著邊的回答:

向著不朽與永恆的青春。
Vers l』immortalité et l』éternelle jeunesse

19/9


初中時,我在電視里看到了一套叫「藍寶石之迷」的動畫。這部GAINAX 出品的長篇動畫作品,改編自凡爾納的小說《海底兩萬里》,但又大膽的進行了架空和重構。有少男少女的愛情故事,又有著滿滿的蒸汽朋克味,還有超古代文明與外星飛船。讓少年的我第一次意識到了少女,啊不,是科幻的魅力。



就因為動畫開頭時自承改編自《海底兩萬里》,我就對凡爾納留上了心。後來就在書店發現了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的一套凡爾納的作品集,封面是雕版印刷版本的封面。這一套書里編選的凡爾納作品也相當齊全。就是出的陸陸續續的。我不得不每周都跑去書店看有沒有新書到。也幸好是這樣,我才能靠零用錢把這套書儘可能的收齊了。


小說和動畫不同。初看時還很失望來著,但看看就著迷了。那時候最喜歡《神秘島》,主角們乘坐氣球漂落到荒島上,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火都點不起來。但其中就有個工程師,拆了兩塊表的玻璃錶殼做成凸透鏡,點起了火。然後從島上找到各種礦物,造出了鋼,造出了硝化甘油,造出了電報,幾乎是以一己之力重建了整個現代文明。直如天神降世,伸手一揮,萬事萬物各歸原處,於是發熱的發熱,發電的發電。人類端坐其中,一切秩序盡在掌握。




那時候以為科幻都是這樣,後來才發現,凡爾納跟其他科幻作者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在凡爾納的小說中,世界是一片巨大的花崗岩。而故事的主角們,就用這花崗岩鑿出雕像。他們把沒有意義的,沒有價值的東西變成了有意義的,有價值的東西。從混亂中生出秩序,從無中生出有來。這種戰天戰地的故事,自然而然的就讓人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昂然向上的振奮感。


而黃金時代之後的科幻作品,則不太一樣。個人覺得就是少了這種昂然向上的精神。

例如後面很是潮了一陣子的cyberpunk吧,小說里的世界往往是一個熱帶雨林,熱氣騰騰,水汽瀰漫,長滿了各種各樣奇妙的動植物。這個熱帶雨林的任何一個切片,任何微觀的細節都可能是一個奇蹟。而擺在一起,卻只是一片混沌。角色們的行為沒有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而只是讓它沒有變得更差。但所有人都對這混亂的本質無能為力。因為他們所面對的,已經不是一片花崗岩,而是無數其他的個體。所有這些個體都抱持著改變世界的宏願,其結果就是把自己變成了原始森林的一部分。哪怕小說的最後,一切都毀滅了。但作者和讀者都心知肚明,這灰燼里會長出新的森林來。


可能是因為現代社會,科技不再是人類的武器,人們需要對抗的也不再是大自然,而是社會和科技本身。所以無論情節如何向上,隱藏在底下的,是讓人窒息的宿命感和無力感。


所以,再回頭去看凡爾納,就會覺得非常可貴。


不過時。

科幻小說是關於可能性的藝術,對科學來說,可能性有科學規律的可能性——關於未知的可能性和科學現象的可能性——已知王國中的可能性。前者是the possibility of the law itself,後者是the possibility of the appearances of the law.

凡爾納的小說基本上沒有太多對科學規律本身的想像,主要是一些工程性的東西,描述的是後一種可能性,所以其實顯得很樸實,不像劉慈欣的那麼「炫」——動輒給宇宙本質下定義或者來個經典復興把量子力學掃進歷史垃圾堆。

而欣賞後一種可能性的作品不大受時代限制,"the possibility of the appearances of the law"的趣味與時代無涉,19世紀的偵探小說現在看來不也好看嗎。即使小說里的東西已經成為現實,作品本身的時代屬性足夠為它賦予另一種審美價值,幫我們領略那個時代人們眼中的世界、關於未來的想像。


作為一個工程師,我覺得《神秘島》是不會過時的。

無所不能的史密斯大神指引我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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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說的話,凡爾納的小說之中,偏重於技術層面的,諸如《征服者羅比爾》《從地球到月球》之類,估計讀的人會越來越少了。但是偏重人文風情的,估計還能流傳很久。

比如《神秘島》、《格蘭特船長的兒女》、《環遊地球80天》、《氣球上的五星期》之類。現在讀起來還是妙趣橫生。《神秘島》裡面那種人定勝天的意志與從無到有的強大創造力,實在是從未在其他小說里見到過,用幾十年前的行話講,就是「充滿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後面幾個,其實也有類似的特點。《環遊地球80天》裡面,福克的鎮定、自信以及面對失敗時的泰然自若,讓我在十幾年後依然記憶深刻。一本小說能被人銘記,我覺得就需要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凡爾納的小說,在反映那個時代的特色之外,就有一種明亮的色彩。因此我覺得,他的這些小說,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過時。

我覺得這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凡爾納以科幻小說著稱,但是未來被大家記住的,可能反而是那些最能反映他那個時代的作品。


即使放低身價,廣告語這麼寫《史上最湯姆蘇科幻小說——海底兩萬里》

依然不能抹殺經典的價值。

一個上艦無數的法國博物學家。

一個忠心耿耿的德國僕人。

一個馬甲線爆衫的捕鯨手。

遇到一個劍橋畢業、身世跌宕、富可敵國、妻兒雙亡的流亡王子(貨真價實印度皇族)。

乘坐全球唯一手工打造限量版潛水艇,電氣設備由施耐德公司(馬伯庸的ex東家)匠心設計,外殼和傳動設備由蒂森克虜伯公司傾情製造,輪機由羅爾斯羅伊斯公司手工製造,19世紀蒸汽朋克的最後絕響。

我值得擁有,你就別想了(阿龍納斯叫獸的獨白)。

全書包括下藥、緊閉、捆綁、調教、調戲、寵溺……等情節,18歲以下兒童請不要在家長的陪同下觀看,以免造成家長誤解不給買。

阿龍納斯叫獸的僕人名叫康塞爾,是個德國人,那時候德意志第一帝國剛剛成立,普魯士軍隊在色當戰役大敗法國軍隊,法國皇帝拿破崙三世退位,法國割讓阿爾薩斯和洛林、賠款2億金法郎……阿龍納斯叫獸找個德國人當僕人,而且康塞爾在書中多次奮不顧身拯救主人於水火之中,時刻不忘學習叫獸隨口說出的博物學知識,雖然學得帶有德國式的刻板、機械和教條,但是在叫獸的耳提面命之下像個小學生,讓我們感受到了作者深深的惡意。


作者凡爾納是法國人,似乎依然沒有忘記「鐵血宰相」俾斯麥擔任駐法公使時候,在拿破崙三世面前謙虛謹慎的樣子,雖然在20年後,已經是普魯士首相的俾斯麥把拿破崙三世打得滿地找牙。

未完待續


只有說明文(這裡是用來諷刺那些只有科學猜想沒有故事的所謂硬科幻)才會過時,小說是不會過時的。


過時?偉大的幻想永遠都不會過時!基本上中國科幻愛好者的路線都是這樣的吧: 凡爾納的某一本著名小說(例如海底兩萬里)------凡爾納全集-----星戰系列-----科幻世界雜誌----三體等國內科幻-----國外科幻。 為什麼大家都是從凡爾納開始的哪? 第一,當然是因為沒有敏感詞,哈哈哈哈,開玩笑的。因為他簡單,沒有特別複雜難懂的科學原理和設定,適合小朋友;有趣,情節緊湊可比美劇,一點也不冗長和拖沓;還有,他特別的美好,難道不覺得凡爾納的小說里多數都是好人么?勇敢的,聰明的,善良的人,陰暗面很少;最後,他啟發了一種冒險的精神,所有的故事源於好奇與探索,所有愛科幻的人都有這樣的特質,內心深處的好奇與探索。
所以,凡爾納不會過時,喜歡冒險的孩子們不管多久都會愛他的,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


沒有過時。

看@唐平 的答案忍不住要反對一下,手機端無法評論故另開答案:

科幻小說的價值不僅僅在於對科技的預測,否則就會隨著歷史的前進要麼因為預言成真而"過時",要麼因為預言被證偽而"幼稚"。

如果說凡爾納的科幻小說因為其對科技發明的預言而失去了科幻性只剩下小說性,那麼假設人類的科技往其他的方向發展導致他對未來科技發明的描繪紛紛落空的話,難道他的小說作為科幻作品會反而更不朽了么?


凡爾納的小說不會過時。

理由說出來簡單,但並不是人人都能理解。

1.凡爾納小說的「科幻」背景,建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時代的基礎之上,而且和當時的殖民擴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個時代最重要的特點是寫實,種種激動人心的生產力科技成就,自人手中創造出來,以恢弘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而且從事工業、製造業和能源業的產業工人對於成品的成就感,是卓然的,因為當時的工業成果,皆以巨大化呈現,典型作用於社會群體而非個人(例如輪船),因此當時的西方社會,在科技的巨大魅力面前,是充滿希望的。

而凡爾納筆下,正是將科技的魅力以數字、羅列、比喻等精妙筆法,呈現於所有人面前,加上他超前卻不脫離邏輯合理性的想像力,將當世、未來進行了合理的寫實。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代表作品:三部曲、《從地球到月球》


2.凡爾納小說的「科幻」思維,依託於工業革命的成果、自然科學的成果,以及工業革命和自然科學結合的成果之上,具有強烈的現實主義色彩和科學理論依據。

凡爾納小說是工業革命的科技水平的合理延伸,並且他在當代科學的基礎上,合理預見了未來的應用。而且這些應用,依然是巨大化的、作用於社會群體而非個人的。同時,他對於自然科學的廣博研究,也讓他的「科幻」生活化、平民化、代入感極強,有如以生活日常行為通讀百科全書。

加上當時殖民擴張行為、工業水平催生的二次大航海時代來臨,凡爾納的小說將人類的冒險精神、拓荒行為和征服自然的勇氣結合起來,並且用工業知識擴大了人類的生存內涵、豐富了生存過程的趣味性,成為膾炙人口的冒險享樂遊記。這一點,也是科幻小說從不具備的,即便是後世也無堪比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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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要提到的是,科幻三巨匠當中,儒勒·凡爾納可以歸於遊歷、冒險和寫實派,艾薩克·阿西莫夫被認為是新道德法則和新社會體系的鼻祖,而赫伯特·喬治·威爾斯則是未來技術體系(即軟科幻)的奠基人。但儒勒·凡爾納的寫實特性、基於當代科技的現實主義思維,對科技發展的具體指引和導向作用,是近/現代科幻作品發展歷程當中的一個重要基點**

++++++++++++題外話的分割線完畢+++++++++++++++++++++++++++++++++++

代表作品:三部曲、《十五歲的船長》、《八十天環遊地球》


3.凡爾納小說對於當代社會生活和社會制度的審視、對於科技的副作用在人類社會當中的影響、對於政治變革與個人生活的影響,大多以客觀白描而非尖銳批判的方式進行敘述。這其實非常可貴。

凡爾納作品當中,不乏對非西方宗教、殖民統治、奴隸制等當代社會特徵的抨擊,也免不了對於落後文化、原始部族生活方式的展現。這些展現是否合理,是否會產生閱讀不悅感,要看讀者的知識結構和三觀水平而論,並非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好與不好」而能評價。

其實,凡爾納本人在創作小說的過程中,已經盡量避免了因為自身所處環境的束縛,以及對當時社會體系的依賴,而產生的對內容的偏向性敘述。作為一名法國人,他旗幟鮮明地反對英法殖民者對美國的統治,對英國在印度的殖民暴政給予血淋淋的刻畫,都是值得肯定的。

重點在於,凡爾納對於當時世界各地的社會生活的描寫,幾乎用最簡單的描述就能做到生動與鮮活的閱讀效果,可以等同於當時、當地生活內容具象化的百科全書,這樣的文學水平已經佔據了科幻作品問世時的制高點,以至於後世物質和精神生活極大豐富、互聯網信息空前膨脹的今時今日,也沒有人能夠在起點上和他並肩。

代表作品:三部曲、《氣球上的五星期》、《沙皇的信使》、《美麗的地下世界》


4.凡爾納小說注重將個人認知和具體經歷相結合,作品當中多主角、多視角、多片段、多支線的創作方式在那個時代不算多見。不誇張的說,以一名創作者的思維去看,多支線和多主角並存而且還能自圓其說的創作手法,凡爾納無疑是成功的。

凡爾納善於創造偉大的時代特色,而不是偉大的角色。這一點,可能很多人都有共鳴。因為偉大的時代特色是由一個個成功的人物堆積而成的,在凡爾納的筆下,每一個人都有他的有用之處,每一個角色身上背負的知識,都可以實用化、科技化甚至神化。

同時凡爾納的小說人文背景極為嚴謹,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合理的出身(除了尼摩船長【見《海底兩萬里》】),行動具備合理的目的性和出人意料的結果,既有社會屬性,又兼具個性。就算是一個第五或者第六主角(例如納布【見《神秘島》】),也都有存在的價值。

代表作品:三部曲、《地心遊記》、《桑道夫伯爵》、《利沃尼慘案》、《機器島》。


最後,凡爾納被推崇得最多的無疑是三部曲——《格蘭特船長的兒女》、《神秘島》、《海底兩萬里》。這三本書集中了以上四點總結,但閱讀愉悅性不分伯仲。

也許有人會認為《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在行文、精彩程度和矛盾衝突方面稍遜於後兩者;說句實話,《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如果是最後閱讀,確實第一時間難以消化,但這是一部需要多次閱讀才能明白其精華的作品,其中出彩的地方在於凡爾納對於世界地理、航海水文、自然知識的精確性描寫,隨著鄧肯號的航行時間軸推移而延伸,到了最後我們才會發現,一切竟然絲絲入扣。

以上是一些個人淺見,還請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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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有個日本的知名電腦遊戲,叫《無人島物語》,很多創意就是脫胎於《神秘島》而來,因為遊戲方式的生動性,讓生產力科技的巨大威力得以一點一點延伸,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向儒勒·凡爾納致敬。能找到這個遊戲的知友們可以在虛擬機上體會一把。

++++++++++++二逼的分割線結束+++++++++++++++++++++++++++++++++++


1.凡爾納作品的確算是名著,不過橫向比較起來類似於《三個火槍手》,是好的,但不是最好的。
2.就算凡爾納有一天終於過時了,那也跟硬啊軟啊沒關係。還珠樓主的小說也很好看啊,現在也過時了;《月球殖民地小說》里的想像不比《海底兩萬里》遜色,但是已經過時了;《電世界》里對世道人心的想像超級贊,但是也已經過時了。
3.凡爾納的作品作為「故事」和「想像」過時的那一天,那麼它在科幻史的資料性的價值會浮現出來。
4.如果要給人推薦小說的話,凡爾納的優先順序是不高的,儘管《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和《機器島》、《八十天環遊地球》算是我的科幻啟蒙讀物,但跟稍遲一點的威爾斯和愛倫·坡比起來的確相對更加低齡——自己的感情是一回事,作品到底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


老爸送給我的禮物就是他的選集
裡面是來自百年之前的理想,幻想和希望。

曾經是
人類文明最耀眼的光芒……
格里那凡爵士開船找遍一條緯線拯救同胞
英國三人組合坐著氣球穿越非洲大陸
羅比爾開著他的支奴干,額信天翁飛過大清的天空
昂第費爾師傅為了找不到的寶藏而旅行如唐璜
遨遊大洋,從南極洲彪到北冰洋的三鍋船長(因此從小不黑三鍋)
巴奈特夫人,從大奴湖到大熊湖,再到阿留申群島

如今是
我們身邊發生的日常……
蘇爾策教授失敗了,德國人民也在二戰之後拋棄了仇恨與戰爭
桑道夫伯爵的匈牙利早已獨立
亨利和哈瓊娜離開了,希臘也擺脫了奧斯曼
環遊地球?八十天可以好幾圈啦
美國人登上了月球,不是巴比康主席而是尼爾麒麟臂
曾有桑特少年船長,今有吳京非洲戰狼

將來是
世界圖軸中的圓與方……
蘇聯人很鬱悶,鑽頭都融化了也沒找到黎登布洛克海,鍊金術師都是大騙子
悲情德國屌絲的隱身藥劑配方呢?我想開5抓個女朋友
無數的技術宅史密斯在奮鬥著
航母越造越大,跟模範島一樣大
第一艘探索太陽系的飛船,一定會起名叫加利亞

結論:辣雞法國佬毀我青春


不過時。凡爾納是硬的不能再硬的科幻。比現在的奇幻加一些術語的所謂科幻不知強幾百倍。


科幻小說,一個元素是"科幻",一個元素是"小說"。

儒勒·凡爾納的"小說"過時,這個恐怕沒一個噴子敢評論,因為那個時代的故事,那個時代的生活細節,那個時代的科學和探索精神已經沒人寫得出來了。
凡爾納的人物,那些人說的話,做的事,他們互相之間的互動,還有令人捧腹或者會心一笑的瞬間,早就成為了文學經典,已經不再生產了。而經典款是永遠不過時的。

凡爾納的科幻過時嗎?
《飄逝的半島》氣候變暖。冰山入海,這個剛剛開始發生,去年北極一大塊冰架脫落,加拿大報紙的第一反應就是卧槽凡爾納的預言終於發生了!
《機器島》海上家園,超級超級郵輪,半自給自足的浮動生活平台。這麼龐大的構造體現今的技術仍然造不出來。
《從地球到月球》,廉價載人航天,馬斯克正在做,還沒好意思說完成了。
《地心遊記》,《神秘島》,現在還有多少劇作家還在孜孜不倦得生產恐龍公園?未知島嶼科考解密?洞穴探險?
《海底兩萬里》,民用深潛和核動力潛艇就不說了,就說對海洋的了解,這一兩百年都過去了,人類對海洋的理解好意思說比凡爾納的時代有多少進步嗎?
《八十天環遊地球》《氣球上的五星期》,人家大英帝國早一百年就全球化了。雖說現在航空技術進步了,但是地上深度游,尤其是印度/中非那一段,現在去也仍然不見得比那時候強多少。美國是安全了,可是從蘇伊士運河通過那一段現在能寫出多少故事來?非洲腹地現在比凡爾納的時代更安全了嗎?大同世界,完全安全的陸上(航運)旅行,對人類來說仍然是一個科幻故事。

再有,恐怕說他過時那就是因為裡邊的故事已經聽過了吧?太多的改編,太多的吸取靈感,連《魔獸世界》大災變裡邊都在搶章魚潛艇。但是「段子用爛了」正好說明是個好段子。
而讀原著的樂趣,懂得不說,說的不懂。連全系列都沒讀過,就說一個作家「過時了"的豪言壯語。。。恐怕也只有文盲能喊出來吧。

就醬。


不會過時,但是閱讀趣味性一定不如以前。


21世紀再看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能了解維多利亞時代晚期的英國;看凡爾納的60多部小說,能了解19世紀下半葉科學技術水平、地理狀況甚至經濟格局、社會文化,能了解當時歐洲學者和探險家們的認知觀念和精神風貌。
至於科幻內核,反倒不重要了。現在每次看凡爾納的書,就感覺乘坐時光隧道回到了19世紀,那種代入感很有樂趣


人類史上光輝的藝術作品是永不過時的。
一方面,在情節、語言、人物刻畫、描寫敘事等文學性標準上,凡爾納的小說都能給人帶來極大的美感。另一方面,在科幻標準上,凡爾納筆下的世界是如此瑰麗,世界觀和諧,尤其當我想到這些作品誕生的年代,更覺作者的想像力堪稱人類的驕傲。
我初中第一次看「八十天環遊地球」和「地心遊記」就激動不已,現在時常拿出來重讀,仍然有如流連遊樂園,欣喜而滿足。
科幻的具體內容會過時,但想像力的精神會散發永恆光芒。


在這裡想引用自己以前翻譯的一篇成文於120年前的凡爾納採訪稿,以期給各位提供一個看待凡爾納及其作品的(新)視角。
配上注釋以後有點長,可能會影響閱讀正文,見諒。注釋主要整合了當代凡爾納研究者的一些研究成果,以及對於凡爾納生平著述的一些查證。正文方括弧里字句為譯者添加。

本文來源介紹請見文末「正文說明」。以下為正文。


儒勒·凡爾納家中訪談錄:
他對生活和工作的自述[1]

「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法國文學界有一席之地。」
說到此處,這位老者垂下了頭,他那愉悅而熱誠的語調中透出悲傷。
「我不被法國文學界認可[2]。」他重複道。這個垂著頭、歡欣的語調中帶著些許悲傷的人是誰?是某個為雜牌出版社寫廉價暢銷小品文的作家,並且這人還是個毫不遲疑地自言視自己的筆為生錢工具的、一直以來更願意視法國作家協會出納處的一個巨額賬戶為榮耀顯達的文人?並非如此;就像接下來將要呈現的那樣,這是多麼難以置信。他不是別人,正是儒勒·凡爾納。沒錯,儒勒·凡爾納,那位這麼多年來一直給遍佈於全世界的讀者帶來閱讀樂趣的、並將繼續給接下來的一代又一代帶來快樂的、屬於你我的儒勒·凡爾納。
正是在亞眠工業協會那間涼爽的會客廳里,這位大師說出了這些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說出這句話時的哀傷語氣。這好像是一位老者對自己虛度年華的告白,對再無法挽回的一切的哀嘆。聽到他這樣說,我真是十分難受,我所能做的僅是用真切的熱情[3]安慰他道,他對於我還有成千上萬像我那樣的讀者來說,是一位大師,是一位為我們無限欽慕且景仰的、比其它執筆寫作的小說家更能使我們中的眾人欣悅的小說家。但他只是搖著他布滿白髮的頭,道:「我不被法國文學界認可。」
對於已經六十六歲的他來說[4],若無那隻坡腳,依舊矍鑠得很。他的臉上不少部位都使人想起了維克多·雨果;他就像一位受人尊敬的老海船船長,臉色紅潤,生活充實。一隻眼皮微微下垂,但凝視出的目光堅定而有神,整個人散發出來自內心的、善良仁慈的馥郁之氣。這種特質,多年前埃克多·馬洛筆下的一個主人公也曾有過。馬洛這樣寫道:「他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傢伙了。」這也是此人的特質。冷淡內向的小仲馬如兄長般愛護他;儘管大獲成功,他卻從未樹過一個真正的敵人。不幸的是,他的健康問題困擾著他。近來,他的視力漸漸衰退,以致他有時無法自如地揮動筆桿,胃痛也不時地折磨他,可他仍一如既往地勇敢。
「我已寫了六十六卷作品,」他說,「如果上帝假我以年,我會寫到八十卷。」
儒勒·凡爾納租住在位於亞眠朗格維爾大道[5]以及夏爾—杜波瓦路街角的一幢漂亮寬敞的房子里。這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它朝著朗格維爾大道的一側有三排五扇窗戶,在邊角上有三扇,還有三扇則是在夏爾-杜波瓦街上。馬車和另一個入口就在這條街上。雖然有些霧氣,面朝朗格維爾大道的窗戶仍俯臨著如畫般的、有著古老教堂和其它中世紀建築的亞眠城景緻。就在房屋的正前方,大道的另一側,一條鐵路路塹正對著凡爾納的書房窗戶,[延伸並]消失在遠處一個有著大型露天音樂廣場的遊樂場地。晴好的天氣里,團樂隊便會在那裡演奏。在我看來,這樣的組合正是這位大文豪作品的一個象徵:伴隨著極富現代感的轟隆鳴響的疾馳列車加上音樂中滲出的浪漫主義。凡爾納的小說所具有的獨創性不正是通過將科學及產業主義與生活中最富浪漫主義的一切相結合而得的嗎?該獨創性無法從其他健在作家的作品中找到,即便在最為法國文學界接受的那些人的作品中找尋,也是沒有的吧。

在小說家的居所
一面高牆沿夏爾-杜波瓦街而立,將路人與凡爾納家的庭院和花園隔開。當你搖響那狹窄的側入口的門鈴,大門應著清脆的鈴聲被開啟,此時你會發現自己置身於鋪有石板的庭院里。正對面是廚房和配餐室;在左邊可以看見一個栽種了不少樹木的怡人花園;一排延伸得足有建築正面長的寬闊台階通向屋子的右側。訪客穿過一個滿種鮮花和棕櫚的、構成前廳的溫室,進入會客廳[6]。這間屋子裝潢豪華,擺放有大理石製品和青銅器,懸掛著富有暖色調的帷幔,另有幾張極為舒適的安樂椅——房間的主人想必富有閑適,只是沒有任何的特徵體現其中。看上去它很少被使用,而事實正是如此。凡爾納先生和夫人都是十分普通的人。他們對於充裝門面滿不在乎,對於安靜舒適非常關心。除了在舉辦晚宴或是家庭聚會時,毗鄰的大餐廳也極少被使用。小說家和他的夫人在廚房旁邊的一間小餐室享用他們簡單的飯菜。訪客從庭院中定會注意到位於房屋遠角的一座高塔。塔中的盤旋階梯通往上面的樓層,它的最頂端是凡爾納先生的私人空間。一段和旋梯一樣鋪有紅色織物的過道,導引你與地圖和航海圖擦身而過,來到邊上的擺放著簡樸的行軍床架的小房間。裡面一張小桌子倚著一扇凸窗而立,上面放著一張剪裁整齊的稿紙。小壁爐的台架上立著兩尊小雕像,一位是莫里哀,另一位是莎士比亞。他們上方掛著一幅描繪那不勒斯海灣遊艇行駛的水彩畫。凡爾納正是在這間屋子裡進行創作的。隔壁的大房間裡面,被塞得滿滿的書架在天花板與地毯間矗立著。
談及自己的工作方式,凡爾納先生說道:「我每天五點之前起床——在冬天也許會遲些——我早上五點會坐在書桌前,並會一直工作到十一點。我寫得慢而小心翼翼,寫了又改直到每個句子都是我想要的樣子。我在腦中常常事先準備至少十部主題和情節得到深思熟慮的小說,因此您可以想見,若我能活得那麼久的話,我能毫不費力地完成我前面所提的八十部小說。不過校樣才是我花時間最多的。校樣不少於七次或八次我絕不滿足,我改了又改,直到可以穩妥地說在最後的校樣中已經幾乎看不出初稿的任何一絲痕迹為止。這意味著金錢與時間的巨大犧牲,但我一直在盡自己所能構建形式和風格,儘管人們從未在這方面公正地評判我。」
我們一起回到了工業協會的那間屋子裡。凡爾納先生的一側是一摞校樣。「第六稿,」他說道——他的另一側是一份我此前興緻盎然地看過的長手稿,「但是這個,」小說家又道,帶著親切的微笑,「不過是一份我將要在亞眠市議會上講演的報告而已,我是那兒的一名議員[7]。我對這座城鎮的事務十分關心。」
我此前請求凡爾納先生談談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他回答說他將告訴我一些他自己此前未曾說過的事。我的第一個問題問及了他的童年與家鄉,下面便是他的回答:
「我於1828年2月8日出生在南特,故而我今年六十六歲了,您讓我談的本應該是對暮年的印象而不是對童年的回憶。我們是一個十分快樂的家族。我們的父親,一個受人尊敬的人,一個血統上的巴黎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教育上的[巴黎人],因為他是生在布里,但在巴黎接受的教育。在巴黎他度過了他的大學生涯,獲得了他作為律師的學位。我的母親是下布列塔尼人,她來自莫爾萊,所以我是巴黎和布列塔尼的混血。」
這些細節從心理學觀點上看來很有趣,並有助人們理解儒勒·凡爾納的性格。他結合了愉悅和教養,以及林蔭大道閑逛者的生活忭意——克拉勒蒂這樣寫起他:「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巴黎林蔭大道閑逛者。」——喜獨處,信仰虔誠,熱愛大海和布列塔尼[8]。
「我有一個十分愉快的童年。我的父親在南特是一位事務兼出庭律師,處在一個不錯的財富地位。他是個有修養的人,有著不俗的文學鑒賞力。當詩歌創作在法國仍舊風靡的時候,也就是說,在1830年至1840年之間,他寫有一些歌曲。不過他是個沒野心的人。儘管他如果想讓自己出名或許早就能以文字顯達,但他迴避了一切公開宣傳。他寫的歌僅在家裡被唱出,很少有被印刷成文的。可以說我們很少有人是有野心的;我們嘗試著享受生活並平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我的父親在1871年去世,享年73歲。如您所知,他或許會曾這樣說:『在這個世紀誕生時我已經有兩歲了』,這有別於維克多·雨果關於自己生日的著名言論[9]。我的母親在1885年去世[10],留下了32個孫輩,另外,若是算上那些表親和嫡表親,那麼便有97個晚輩了。[她]所有兒女都活了下來;也就是說,死亡並未將五個子女中的任何一個帶走。他們是三個男孩和兩個女孩,現在都還健在。在布列塔尼,人們體格健壯。我弟弟保羅一直以來就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沒錯,我會說他不僅是我的兄弟,而且還是我最為親近的朋友。我們的友誼可以追溯到我能記事的第一天。我們過去常常一起乘著漏水的小艇在盧瓦爾河上郊遊,多棒的遠足啊!我十五歲時,盧瓦爾河直至入海口的角角落落就已被我們全部探索完畢。不管小艇再怎麼糟糕,也不管另外我們還會有什麼危險,無疑就是行駛下去!我和保羅輪番當船長。不過兩人裡面保羅更加出色。您知道他後來加入了海軍。要不是他是我們凡爾納家的一員,他也許就此會成為一位顯赫的軍官——也就是說,要是他有一點野心的話。
「我在十二歲時開始寫作。當時寫的都是詩,而且也是很糟糕的詩。我依然記得我為父親生日作的一份發言——在法國我們稱之為『compliment』——而得到讚許。我被如此讚賞,以致我感到相當驕傲。我記得即便在那時我就經常在創作、謄寫和修改上花很多工夫,並且我自己對於我所做的從未真正滿意。
「我想人們或許會看中我對冒險與大海的熱愛,但這些是我後來頭腦中[才有]的愛好。當然,當時我已經形成的寫作方式接下來伴隨了我一生。我認為我從未創作過粗糙馬虎的作品。
「不,我不能說自己特別喜愛科學。事實上,我從未特別喜歡過[科學];也就是說,我從未切實地從事過科學學習,也從未切實地進行過科學實驗。但當我還小時,我曾常常熱衷觀察正在運轉的機器。我的父親在尚特奈有一幢鄉村別墅,它位於盧瓦爾河河口,附近還有一家安德爾的國有機械工廠[11]。我每一次來到尚特奈都會進這家工廠,然後總共花上幾個小時站在一旁看看運轉的機械。這種喜好貫穿了我的一生。到現在我注視一架正在運行的燃煤機車上的蒸汽機時仍舊帶著我在凝視一幅出自拉斐爾抑或是柯雷喬的名畫時那樣的樂趣。我對人類產業上的興趣算得上是我個性上的明顯特點了。事實上,這同我對文學的審美(關於這點我過後再說)以及我對美術的喜愛(我因此會去參觀每一座博物館和每一場畫展)一樣明顯。但同時地,我在美術中所能得到的欣悅感也常常促使我前去參觀每一座博物館和每一個畫廊;沒錯,我會說是所有在歐洲略有影響的畫廊。這家安德爾工廠,加上盧瓦爾河上的遠足,再算上我草創的詩篇,便是我童年的三大樂趣及消遣。」

教育經歷
「我在南特市立中學[12]接受教育並完成修辭學業後被送到巴黎學習法律。我最喜歡的研究一直是地理學,但在去巴黎時文學課題完全佔據了我的精力。我深受維克多·雨果的影響,事實上,反覆拜讀他的著作令人興奮。那時候我能夠整頁整頁地將《巴黎聖母院》默背出來。不過給予我最大影響的還是他的戲劇作品。受此影響,我在十七歲的時候便寫了數目可觀的悲劇和喜劇,更不必提小說了。就這樣,我用詩歌體創作了一部名為《亞歷山大六世》的五幕悲劇,即教皇博基亞·亞歷山大六世的悲劇故事。另外一部我當時創作的五幕詩體悲劇名為《火藥陰謀》,以蓋伊·福克斯為主人公。《路易十五時期的一出悲劇》是另一部詩體悲劇。至於喜劇,則有五幕詩體劇《欣悅的一天》[13]。上述的所有作品在我面前都是在極其專心及對風格的持久專註下完成的。我一直都在努力著探尋風格, 但人們卻未曾為此給我認可和讚賞。
「我作為學生來到巴黎時,適逢俊俏的女工和與她們所代表的一切[14]自拉丁區消失殆盡。我不能說自己經常出入很多同學的宿舍。因為,您知道,我們布列塔尼人氏族感很強,我幾乎所有的朋友都是來自南特、和我一起升學到巴黎大學的中學同學。他們幾乎都是音樂家,而我自己那時也是個音樂迷。我懂和聲學,我想我可以這麼說,如果我當時選擇音樂事業的話,那麼自己成功時碰到的困難會少很多。維克多·馬賽和德利布,是我學生時代的兩位朋友,我和他們都很親近。我們過去習慣於以『你』相稱。他們我在巴黎結交的朋友。在我的布列塔尼朋友中有阿里斯蒂德·伊利亞爾,他是位音樂家,雖然贏得過羅馬大獎的第二名,但他從不在人前拋頭露面。我們過去常常一起合作。我創作歌詞而他譜寫曲調。我們創作的一兩出輕歌劇得到了演出,還有一些歌曲[也得到了演出]。
「其中名為《桅杆水手》的歌曲[15],曾一度為男中音夏爾·巴塔耶所演繹,當時十分流行。副歌部分我記得是:
「注意,
注意,孩子們,注意,
天湛藍,海碧綠,
注意,注意。
「對於另一位我是在學生時結識的朋友,我們彼此友誼此後一直維繫著。他就是勒羅伊,現任莫爾比昂議員。然而我最為感激且拖欠極深情誼的那位朋友,則非我在21歲初識的小仲馬無疑了。我們很快便成了好友。他是最先鼓勵我的人。我可以說他是我第一位保護人。近來我未嘗見到他,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絕不會忘卻他對我的善舉及我虧欠他的深情厚誼。他將我引見給他的父親[16];他與我一道創作。我們共同擔綱創作了一出名為《折斷的麥稈》的戲劇,並在體育場劇院上演[17];同樣地還有三幕喜劇《十一天的封鎖》[18],它在輕歌劇劇院得到了上演。那時我還只能依靠父親提供的微薄膳宿費度日,因此帶著致富的美夢我來到了巴黎證券交易所做了一兩筆投機生意 。我得補充說我的夢想並未因此實現。不過我還是從對證券交易所後台的長期訪問中獲得了一些益處。正是在那裡,我領會到了商業貿易的浪漫之處以及對於業務的狂熱。我在自己的小說里常常描繪和使用到這些。
「那時,我在證券交易所里做著買賣,與伊利亞爾共同創作著輕歌劇及小曲,和小仲馬一起撰寫著戲劇的同時,還會向各家雜誌社寄去我的短篇作品。我的第一篇作品發表在《家庭博覽》上。在上面您可以看到一篇由我創作的、講述一個瘋子在氣球上的經歷的小說[19]。它首次顯示了我日後的小說範疇。我那時是抒情劇院的秘書,後來又擔任佩蘭先生的秘書。我喜歡戲劇以及和它相關的一切,而最令我享受的工作便是戲劇創作。

走上通往成功的文學道路
「我在25歲的時候寫了第一篇科學小說[20]。那便是《氣球上的五星期》,由赫澤爾於1861年出版後獲得了巨大成功。」
這裡我打斷了凡爾納先生,說道:「我希望您告訴我,您是如何寫這部小說的,您寫此書的緣由以及您為此做的準備工作。您有操縱氣球的知識和一些經歷嗎?」
「一點也不,」凡爾納先生回答道,「我並沒有把《氣球上的五星期》當作一部關於氣球的小說來寫,而是把它當作一部關於非洲的小說。我對地理和旅行一直深感興趣,同時我又想給非洲一個傳奇浪漫的描述。而當下,除了氣球沒有別的什麼方式可以帶我的旅行者們穿越非洲,這就是我為什麼引入了氣球的原因。那時我還未坐過氣球升空。事實上,此生我只進行過一次氣球旅行。那是在亞眠,距離我那部小說成書已經很遠了[21]。由於剛開始的小小不幸,這只是『氣球上的三刻鐘』。氣球飛行員戈達爾在氣球升空時正在親吻他年幼的兒子,後來我們只得帶上這個孩子。氣球重得無法飛遠。我們最遠到達了朗格,就是您來這路上所經過的那個連軌處。我可以補充說從我寫這部小說直到現在,我對有一天氣球方向能被操縱依然沒有信心。除非是在一個極其凝滯的大氣環境中,比方說像在這間屋子裡。氣球怎麼可能被製造得能夠抵擋速度達到六米、七米或八米每秒的氣流呢?這不過是個夢。所以我相信若是這個問題有一天能夠被解決,那麼將是通過一種比空氣重的機器解決。它遵循著鳥類的飛行原理——它們雖比自己所依借的空氣重卻能夠飛翔。」
「您並沒有科學研究作為[寫作的]基礎?」
「確實是的。我得承認我從未研究過科學,儘管我在閱讀過程中採擷了數量可觀、後來派上用場的瑣碎材料。我可以告訴您我是一個向來讀書時筆不離手的優秀讀者。就像狄更斯筆下的那個人[22]一樣,我常常會隨身帶個筆記本,我感興趣的或是我的書可能用得上的一切內容我都會匆匆記下。關於我的閱讀習慣我給您說具體一點吧:每天用完午餐來到這裡之後,我會立刻投入工作,瀏覽15種不同的報刊——一直都是這15種。每一份的內容我都細心留意。一切我讀到的的有趣內容我都會記錄下來。接下來我會閱讀一些期刊,諸如《藍色雜誌》、《粉紅雜誌》、《兩個世界雜誌》、《宇宙》、蒂桑迪耶的《自然》和弗拉馬里翁的《天文學》[23]等。我也會通讀來自各科技學會的會刊,尤其是來自地理學會的刊物。請注意,地理既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研究課題。我有邵可侶的全部作品——我非常敬仰愛利賽·邵克侶[24]——我也有阿拉貢的全集。作為一個非常細心的讀者,我反覆閱讀那份登載了一系列遊記、被稱作《週遊世界》的彙編。就這樣,我積累了成千上萬條各方面的筆記。現在我家中還有至少兩萬條以上尚未使用、可以在我的作品中得到利用的筆記。其中有一部分筆記是我在和人們交談後記錄下來的。如果人們所談論的話題是他們所熟知的,我樂於傾聽之。
「您是如何在未做任何科學研究之下做到您業已完成的一切的呢?」
「我有幸在一個各類辭典俱備的時刻出生。我只需在我的辭典里查閱有我所需信息的主題,之後便可以找到它。當然,在閱讀過程中我個人也積累了大量信息。如我前述,我腦中盛著大量科學方面的零碎信息。正是因此,當我某天在巴黎的一家咖啡店裡面讀著《世紀報》,看到上面一則關於有人可以在八十天環遊地球的消息後頓時便能夠想到,我可以利用經線的差異讓自己筆下的旅行者在他的旅途中賺進或失掉一天[25]。故事結局就此覓得,但我把整個故事付諸筆端則是在很遠以後了。我有時會讓自己的構想在頭腦中存放好幾年——十年,有時十五年——在我將它們描繪出來前。
「我的旨意就是去描述整個地球。不光是地球,還有宇宙,因為我已有數次在小說中將我的讀者帶離地球。與此同時,我也在嘗試著實現風格之美這一崇高理想。有人說探險小說是不可能有風格的,但這是錯誤的;儘管我承認去寫這樣一部文體出色的小說著實要比寫那些時下流行的人物研究困難得多。我得說——」話及此處,儒勒·凡爾納微微提起他寬闊的雙肩——「我不是非常推崇心理小說[26],因為我不知道小說和心理學有什麼關係。另外,我也不能說自己崇拜所謂的心理小說家們。這裡我並不是指都德和莫泊桑這二位先生。對於德·莫泊桑我致以最高的敬意。他是個很有天賦的人,有著上天賜予的才華,能夠創作一切。他寫文章就和一棵蘋果樹長蘋果那樣自然而容易。不過我最喜愛的作家是且一直是狄更斯。我認識的英文單詞不會超出一百個,所以我只能通過譯本來讀他的作品。但我得向您聲明,先生」——凡爾納將手擱在了桌子上,強調道:「狄更斯的全部作品我至少細讀了十遍。我不能說相較於德·莫泊桑,我更傾向於狄更斯,因為他們兩位之間沒有可比性。可是我無比喜愛他。我即將發表的小說——《小把戲》——將會證明這一點並對他致以謝意。我也是庫珀小說的大崇拜者。他至少有十五部小說認為我是不朽的。」

天才作家的自我不滿
接下來,凡爾納像是在自言自語中補充道:「每當我抱怨自己在法國文學界的地位不被認可時,小仲馬便常常這麼對我說:『你真應該是個美國或是英國的作家。當你的書被翻譯成法文後,你便可以憑此在法國獲得極高名望的同時被你的同胞們視為最偉大的小說大家之一。』但事實上,在法國文壇我被認為是無足輕重的。小仲馬在15年前就提名讓我進法蘭西學院。我那時在學院里還有一些朋友,像拉比什、桑多[27]還有其他幾位。當時看來我入選學院同時我的作品得到正式承認是有一些希望了。但這從未實現過。現在,每當我收到來自美國的署有『致法蘭西學院的儒勒·凡爾納先生』的信件時,我只能對自己報以淡淡一笑。從我被提名那天算起,法蘭西學院至少又進行過42次選舉。可以說,迄今整個學院的人事都得到了更新。可我就這麼被忽視了。」
凡爾納先生直至此刻才道出那些話;它們因其意味深長而被我放在了本文開首處[28]。   
為了轉移話題,我請求這位大師談談自己的旅行經歷。他回答道:「我以乘快艇遊覽為樂,不過也會留意著為我寫書收集些信息。這是我一直以來關切的事,每部小說的創作都能從我的出遊中獲益。因此,在《一張彩票》中便可找見根據我在蘇格蘭及愛奧納島和斯塔法島之旅中的個人經歷同觀察所成的敘述[29]裡面也有我們在1862年那次挪威之行的記述。當年我們啟程自斯德哥爾摩,沿運河上溯97道船閘來到克里斯丁亞那,我們在汽船上那三天三夜的旅程奇妙非凡。我們乘馬車到訪了挪威最荒蕪之域,泰勒馬克;我們還去觀賞了高達九百英尺的蓋於斯塔瀑布[30]。《黑印度》講述了我在英格蘭的旅行和對蘇格蘭湖泊的拜訪。《漂浮的城市》取材於我在1867年搭乘大東方號前往美國的旅行。那年我乘船到紐約,造訪了阿爾伯尼和尼亞加拉並有幸高興地目睹了冰封時的尼亞加拉瀑布。那是在4月14日,可以看見湍急的水流傾注進冰層豁口裡。《桑道夫伯爵》來源於一次自丹吉爾至馬爾他遊艇航行。我的兒子米歇爾同他母親以及叔父一起,在以他名字命名的小艇 『 聖-米歇爾號』上與我同行。在1878年我進行了一次頗為有益極為愉快的遊艇航行。拉烏爾·迪瓦爾,小赫澤爾還有我的弟弟 [保羅]和我一起去了地中海。旅行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但很遺憾的是,由於1886年的那起意外事故,我被迫放棄了這一愛好。您知道我的那個傷心故事吧。我的那個侄子很敬愛我,我也很疼愛他。那天他來亞眠看望我。在喃喃了一些瘋話後他掏出一把左輪手槍,向我開了火,擊傷了我的左腿,使我終身致殘。傷口從未癒合,子彈也未被取出。這個可憐的小夥子失去了理智,聲言他做這些是為了使人們關注我對進入法蘭西學院的訴求[31]他現在在一家療養院里,不過我擔心他再難治癒了。這給我造成的巨大遺憾主要是我再也去不了美國了。我本可能在今年去芝加哥的[32],但看在我目前的健康狀況和那依舊開裂的傷口的份上,這是不大可能的了。我深愛美國和美國人。既然您在為美國寫這篇報道,請一定代為轉達,如果他們喜愛我的話——我十分清楚他們喜愛我,因為我每年都會收到成千上萬封寄自合眾國的信件——我會用整顆心回饋他們的愛戴。唉,要是我能前去見他們的話,我的人生也會增添極大的快樂!
「儘管我小說中絕大多數的地理內容取自我個人的觀察,我有時候也得依靠閱讀來充實自己的描寫。在我前面提到的那部即將發行的《小把戲》中,我講述了一個孩子在愛爾蘭的冒險經歷。我從他兩歲寫起[33]敘述了他直到十五歲的生活。他彼時已經讓自己和朋友們發了財。這是個奇特的結局,不是嗎?他環遊了整個愛爾蘭,而我卻從未去過愛爾蘭,我對裡面風景和方位的描寫全部取自書本。
「幾年來我會提前把書寫完。下一部小說,也就是將在明年發表的小說——它的標題是《昂蒂菲爾師傅奇遇記》——已經完全寫好了。這是個探寶故事,它的情節圍繞在一個很古怪的幾何問題上。目前我正忙於準備一部將在1895年發表的小說,不過對於它我還說不出什麼來,因為它還尚未成型。我偶爾也寫一些短篇故事。在下一份《費加羅報》聖誕節專號上就會刊登我的一篇故事,名為《升D調先生和降E調小姐》(升D調和降E調,如你所知,在一架鋼琴上正好是同一個音鍵)。您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的音樂知識在裡面派上了用場。一個人所學的一切都是能被利用起來的。
「和您一樣,人們也常常問我這個本性上如此徹底的巴黎人為什麼定居亞眠。是的,因為正如我前面和您說的,我身上流著布列塔尼的血液,我喜歡鎮靜和安寧,沒有什麼能比過隱居生活更讓我快樂的了。在寧靜中工作學習的生活使我愉快。我第一次來到亞眠是在1857年[34],在這遇上了那位現在是我夫人的女士,她當時是一位寡婦, 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 ,被稱作德·維亞納太太[35]。從此以後家庭紐帶和此地的安寧將我和亞眠聯繫了起來。這是樁好事,正如赫澤爾曾和我說的,我若是住在巴黎將會至少少寫十部小說。我十分享受在這裡的生活。我已經和您談了我如何在上午工作及如何下午閱讀。我也盡我所能地鍛煉,因為這一直是擁有健康以及力量的秘訣。我依舊非常熱愛戲劇藝術;不論何時,只要有劇目在這裡的那家小劇院里上演,您總是可以在凡爾納夫人和她先生的包廂裡面找到他們。那幾天里我們會在大陸旅館裡用餐,以便 [在晚上]出去散心並讓我們的僕人得以休息。我們的獨子米歇爾現在住在巴黎。他在那裡結婚生子,能幹地創作著科學題材的文章。我只有一隻寵物;您已經在我家的那幅照片上看到過它的樣子了;我的這條親愛的老狗名叫福萊。」

酬報過低的作家
我接下來問了凡爾納先生一個雖顯輕率但又似必要的問題。我先前聽說他憑自己的傑作所得到的收入比一個普通記者所掙的還少。我從可靠處聽聞,他一年所掙的錢平均下來不會超過五千美元[36]。凡爾納先生說道:「對此我什麼都不想說。我的第一批書只賣得它們價值的十分之一,裡面還包括了我為最成功的那批作品;這是真的。不過在1875年之後,也就是在《米歇爾·斯特羅哥夫》發行之後,我的寫作協議得以改動,我因此能夠從自己小說的收益中得到一個公平的份額。但我沒有在抱怨。我的出版商若也能賺到錢一切會更好。我當然會後悔自己沒能為自己的作品簽更好的協議。因為《[八十天]環遊地球》光在法國就售得一千萬法郎,《米歇爾·斯特羅哥夫》則有七百萬,而我所得的遠遠少於我應得的份額。可我不是,也未曾是一個光知掙錢的人。我是一個文學家,是一個藝術家。我為追尋理想而活,為一個靈感而顛狂,為寫作品而迸發熱情。當我的作品完成後,我會將它置在一旁,全然忘卻它以致於我常常會在自己的書房坐下,拿出一部儒勒·凡爾納的小說並津津有味地讀起它。來自我的同胞們更多一點的公正評價,對我來說,比每年我寫的書在實際給我的之外還應再給我的那幾千美元珍貴百萬倍。這便是我目前遺憾,且將一直遺憾下去的原因。」
我掃了一眼那枚紅玫瑰狀的榮譽軍團軍官勳章,它被帶在這位大家那件簡樸藍夾克的紐扣眼上。
「不錯,」他說,「這算是某種認可了。」接著他笑道:「我是那個王朝所授勛的最後一個人。在給我的敕令簽下兩個小時後,那個王朝便不復存在了。將我晉陞至軍官勛位[的法令]在去年的七月經簽字後生效[37]。和不渴望金錢一樣,我也不渴望得到授勛。[我渴望的是]人們能看到我所做的和試做的,而不是把一名藝術家輕視為一個講故事的人。我是一名藝術家。」儒勒·凡爾納重複道。說著他站直了身子,穩穩地踏在了地毯上。
「我是一名藝術家。」儒勒·凡爾納說。對美國而言,只要繼續讀下去,她終將回應於他。
(完)

以下為正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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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R. H. Sherard : ? Jules Verne at Home:His Own Account of his Life and Work ?, in McClure』s Magazine, janv. 1894, vol. II, N° 2, pp. 115-24.
2:儘管幾位著名的凡爾納研究者都認為這次談話的時間是在1893年秋,但根據Butcher博士指出的文章若干細節可推斷,本次採訪有可能進行於1893年夏—Sherard在文中使用了涼爽(cool)一詞。另外,文中提到的一部「即將發表的小說」,即《小把戲》(P』tit-Bonhomme)一書,其單行本上部發售的日期為1893年10月2日,或亦可支持前述推斷。
3:本文注釋均為譯者注。
[2] 原文為法文:Je ne compte pas dans la littérature fran?aise.
[3] 原文此處作「with no unfeigned enthusiasm」,譯為「不再真切的熱情」或「虛偽的熱情」。疑為誤印。據William Butcher的法文譯本及Ariel Pérez的西班牙文譯文改。
[4] 事實上,凡爾納時年(1893年)65歲。
[5] 為紀念凡爾納,朗格維爾大道(Boulevard Longueville)現已更名為儒勒·凡爾納大道(Boulevard Jules Verne)。凡爾納當時的住址是夏爾—杜波瓦路2號(2 Rue Charles Dubois)。
[6] 溫室花園(le Jardin d"hiver)是凡爾納在此租住時期(1882-1900年)的主入口。
[7] 據Ariel Pérez查證,該報告名為《關於管理市劇院的報告》(Rapport sur l』exploitation du Théatre municipal),在1894年1月17日的市議會上發表。按:目前可查到的確切報告名為《1894至95年度亞眠劇院之管理報告》(Rapport sur l』exploitation du théatre d』Amiens pour la saison 1894-1895),與Pérez所指略有出入。
[8]Sherard所指的評價當來自儒勒·克拉勒蒂(Jules Clarétie)所著《當代名人:儒勒·凡爾納》(Jules Verne, Les célébrités contemporaines, 1883),與正文所引略有出入。根據原文,克拉勒蒂形容凡爾納「在心智上是一個徹底的巴黎人,在想像力上是一個世界公民」以及是[一個]「林蔭大道閑逛者(即紈絝子弟或浪子)和隱士」。本文在很多細節的記敘上都與克拉勒蒂的該文有重合之處,或可認為謝拉德抄錄了其中的小部分文字後以凡爾納之口說出。
[9] 雨果出生於1802年。根據一份家譜顯示,凡爾納的父親皮埃爾·凡爾納(Pierre Verne)出生於1799年。
[10] 事實上應該是1887年。
[11] 安德爾鎮(Indre,此處作Indret,疑係筆誤)位於南特以西約8公里處,今屬大西洋盧瓦爾省(Loire-Atlantique)。凡爾納在其生前未得出版的《英格蘭和蘇格蘭旅行記》(Voyage à reculons en Angleterre et en écosse, 1989)第四章中寫道:「安德雷(爾)原是大炮鑄造廠,現已改成政府出資製造蒸汽機車的大型工廠。」(中譯據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04)
[12] 凡爾納在此就讀時(c.1843),該校名為Collège royal de Nantes(南特皇家中學)而非凡所提之Lycée de Nantes。該校今名為喬治·克里孟梭中學(Lycée Georges-Clemenceau)。
[13] 該劇寫成後未曾上演過。
[14]根據英文維基,原文「grisette」比較通行的意義為「年輕漂亮的下層[裁縫或女帽製作]女工」,並帶有一定的性的暗示。在19世紀中期巴黎頹唐的文化圈中,她們多與藝術及藝術界人物有一定的聯繫。此外她們通常以情婦和兼職妓女的身份出現。另「俊俏的女工」常作為頹唐不羈的亞文化圈的一部分在同期法國文學作品中出現。不少給予凡爾納文學影響的作家,如雨果、喬治·桑以及迪·莫里耶(Du Maurier)都曾描繪過這一形象。美國作家埃德加·愛倫·坡在其1842年發表的作品《瑪麗·羅傑疑案》中就將紐約的一起謀殺案連同受害人轉移到了巴黎。文中受害人Marie Roget的身份也被描述為grisette。提及俊俏的女工的消失(事實上她們並未遠離拉丁區)以及下文中與巴黎學生的隔閡等或意味著凡爾納在巴黎時期相當地孤寂。另據一封寫於1855年的信件顯示,凡爾納或許去過劇院區的妓院。凡爾納提及了妓院的細節,當可推斷為是其本人的經歷。(Butcher, 1992, 1998)
[15]據《當代名人:儒勒·凡爾納》所載,這首歌曲(Les Gabiers)刊登在南特的《盧瓦爾河燈塔報》上一篇名為《一位老南特人的回憶》的文章中,日期是1883年7月7日。譯者按:此處的刊登的非首印。
[16] 根據馬戈特的說法(J.-M. Margot, 2005),凡爾納通過他的一位叔舅輩(譯者按:這位「舅舅」 或可推測為Chateaubourg)結識了大仲馬。
[17] 根據凡爾納孫輩讓的回憶,《折斷的麥稈》(Les Pailles rompues)一劇最初在歷史劇院(Théatre Historique)上演而非體育場劇院(Gymnase)(參見讓-儒勒·凡爾納著《凡爾納傳》第七章:「借大仲馬的一番好意,《折斷的麥稈》於1850年6月12日在歷史劇院上演並受到熱烈的歡迎。」 );不過在次年倫敦《海濱雜誌》女記者瑪麗·白樂克對他的那份採訪報道中,凡爾納再次提到此劇時說道:「這個喜劇的名字叫《斷草》(即《折斷的麥稈》),曾在巴黎體育館演出過。」(據黃新成譯文)據Ariel Pérez的西譯本注釋,本劇的首演是在1850年的歷史劇院,1868年在體育場劇院又曾有上演。然而譯者查閱《儒勒·凡爾納著作完整列表》中的本劇相關注釋(該列表由Volker Dehs、Jean-Michel Margot 以及Zvi Har』El共同編寫)後發現,該劇並未在1868年上演過。
按:2001年第11期《儒勒·凡爾納雜誌》(Revue Jules Verne)重新印行了該劇的劇本(第33-94頁);同期第11-24頁刊載的由達希俄(Alexandre Tarrieu)所作的關於凡爾納青年時期劇作之考證顯示,《折斷的麥稈》於1853至57年及1871至72年在體育場劇院上演,次數分別為45場和40場。或許因此體育場劇院給予凡爾納的印象更深。
小仲馬並未將本劇列為他本人參與創作的劇目,但凡爾納在寫給其父親、日期為1850年6月28日(即本劇首演兩周之後)的信件中提到,小仲馬」拯救」了這部劇(或可理解為小仲馬說服了他父親——當時掌管著歷史劇院的大仲馬——接受本劇)。(Butcher, 2006)
[18] 據《凡爾納傳》,凡創作《十一天的封鎖》的合作者更有可能是夏爾·瓦呂(Charles Wallut)而非小仲馬。
[19] 《墨西哥海軍的第一批艦隊》(Les Premiers navires de la marine mexicaine)實際上才是第一篇,這裡提到的《空中悲劇》是第二篇。
[20] 實為35歲(更精確而言則當為34歲),蓋《氣球上的五星期》首次發表於1863年前後。本書的法文初版並未標明確切日期。
[21] 那是在1873年9月,下文疑為口誤,蓋事後凡爾納以此經歷寫成的散文題為《氣球上的24分鐘》。
[22] 或指匹克威克先生,參見狄更斯著《匹克威克外傳》(據Peréz西譯本注釋)。原文為"that person in Dickens"。國內有傳記譯本將之誤譯為」狄更斯本人」;在鮑卓賢(W. Butcher)發表於《凡爾納協會會刊》 上的法文譯本中,由於編輯的改動,此處作"personnage de Dickens"(狄更斯筆下的人物)而非鮑所採用的譯辭"personne de Dickens"(狄更斯筆下的人)。鮑博士認為兩者雖然只有若干字母之差(譯成中文後只有一字之差),但或許改動後一個隱喻義就因此被抹去:對於凡爾納來說,藝術的現實性高於現實本身,而文學中的人比一些現實生活中的人物更具生命力。(Butcher, 1994)
[23] 《藍色雜誌》,即Revue Bleue,其正式名為Revue politique et littéraire(政治及文學雜誌);《粉紅雜誌》,即Revue Rose,其正式名為La Revue scientifique(科學雜誌)。兩者均因其封面顏色而被呼以相應的別名。
[24] 愛利賽·邵克侶(現代譯名埃利澤·勒克留,élisée Reclus, 1830-1905),19世紀法國著名地理學家,同時亦因其無政府主義的政治觀點而聞名。作為凡爾納的朋友(儘管兩人有否謀過面學界尚存爭議,另外兩人在巴黎公社時期持有相反的政治立場,但顯然兩人在地理學以及世界語上有著共同志趣),邵克侶的地理學著作(以《新世界地理》(Nouvelle Ge?ographie Universelle, 1875-94))為代表著實為凡爾納中後期的創作(1870年代中期及以後)提供了極有用的素材。據部分研究者提供的信息(如E. Marcucci),在創作《米歇爾·斯特羅哥夫》(Michel Strogoff,1876)期間,凡爾納經由邵克侶從無政府主義者克魯泡特金(P. Kropotkin)處獲得了不少有關俄國的地理及政治上的文件。
據認為(Michel, 1993),在《格蘭特船長的兒女》(Les Enfants du capitaine Grant, 1868)中,地理學家巴加內爾(Paganel)的名字(Jacques E?liacin)或是凡爾納向邵克侶(Jacques élisée)致意的表現。不過凡爾納對邵克侶的直接提及直至1885年的《桑道夫伯爵》(Mathias Sandorf)才開始出現。根據迪皮伊(L. Dupuy)的統計,之後凡爾納在其9部著作中共28次提及了邵克侶。(Dupuy, 2006)
科斯特洛(P. Costello)在其所著的《凡爾納傳》(1978, 中譯本:1982)中提出假設,認為凡爾納將邵克侶作為其《約納丹號歷險記》(Les Naufragés du 「Jonathan」, 1909)中具有無政府主義觀點的主人公之原型,並給出了略顯附會的佐證(這一觀點直至2004年依然有學者提及)。1985年該作未經凡爾納之子米歇爾改寫的原稿得到出版;在其後的版本中(Gallimard, 1999),迪馬(O. Dumas)在其為此書所作的序言中提出,主人公的原型並非無政府主義者,而是一位辭位歸隱化名為Johann Orth的奧匈帝國大公(1852-?)。他在1890年於合恩角附近失蹤。
凡爾納在此處說他有邵克侶的全部作品,這或許是不確切的。根據Volker Dehs的說法,凡爾納在其私人圖書室里並無邵克侶的《新世界地理》,但他常去亞眠工業協會的圖書館查閱這部著作(儘管那裡亦無此著全集)。凡請求補齊剩餘著作,但在1890年被管理委員會以財政不支為由拒絕。(Dupuy, 2006)
[25] 縱觀凡爾納所有的解釋,我們或許很難真正地明晰事實——儘管凡爾納把同樣的一番話在各路記者面前複述了一遍又一遍。《八十天環遊世界》的主體內容可能來自著名的庫克旅行社刊登在《世紀報》上的一則旅遊廣告(參見布里松(Brisson)在1898年的記述:「正是一則庫克旅行社的廣告使[凡爾納]開始構思起《八十天環遊地球》來。」),但部分細節以及構思則可能另有出處。如法籍丹麥裔地理學家布蘭(Brun)父子的著作以及美國作家埃德加·愛倫·坡(Edgar Allan Poe)1841年的作品《一個星期的三個星期天》等等。
[26] 心理小說的創作在十九世紀後半葉的西歐形成了一股新的文學潮流(當與傳統的「情感小說」有所區別)。相較於情節、地點及社會歷史背景等外部環境的刻畫,心理小說更注重人物內部(性格或心理的)塑造/描繪/分析。這裡提及的心理小說家及心理小說似乎是在暗指左拉(E. Zola)以及於斯曼斯(Huysmans)及其作品。不過左拉的作品更大範疇上應當屬於自然主義流派。於斯曼斯則只是在其早期作品中表現出自然主義的傾向。而凡爾納小說的創新之處則是擺脫了傳統家庭情感小說的桎梏(Butcher, 1992, 2006)。凡爾納通常不對作品人物進行心理塑造,而是利用其早年在輕歌劇院的見習經歷,著重強調角色的戲劇性和虛構性並對其做誇張化或簡單化處理(Unwin, 2006)。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凡爾納小說描述的同類相食現象在當時是被納入心理學或社會學甚至於精神分析學的研究範疇的(Butcher, 1990)。
[27] 原文此處作Sandoz。據Butcher和Dehs的查證,凡爾納所指實應為Sandeau(Jules, 1811-83)。不過這兩個人名的中文譯名都作「桑多」。
[28] 即本文開篇的「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法國文學界有一席之地」等話。孔佩爾的法文譯本因此將本文開首段移至此處。
[29]此處對應有誤。或可認為是謝拉德記錄錯誤。也有可能是凡爾納的口誤。凡爾納的蘇格蘭之旅為他後來創作《綠光》(Le Rayon vert)以及《黑印度》(Les Indes noires)提供了靈感和素材。而《一張彩票》(Un Billet de loterie)則是受到凡爾納本人1861年北歐之旅的啟發(詳見注釋[4])。
[30] 實際上,凡爾納此次挪威之行是在1861年。他當年的兩位旅伴均在本文有提及。一位是勒羅伊,另一位是伊利亞爾。
克里斯丁亞那,奧斯陸的舊稱。泰勒馬克在文中作Tolemark;實應作Telemark。此處當系謝拉德之筆誤。「馬車」在原文中為carriage;然在1886年出版的《一張彩票》中,凡爾納使用了挪威語kariol(原文如此;正確的拼法應當為karjol)來特指挪威式的馬車。當提及泰勒馬克的美景時,凡爾納直接以作者本人的身份插入到敘述中。他寫道:泰勒馬克...作者曾有幸去拜訪過。他坐在驛站馬拉著的kariol上遊覽...(原文見第二章,中譯本(1985, 文化藝術出版社)此處作「...作者愉快地訪問了這個地區,遇到機會他就乘坐驛站馬車周遊各地...」,並未點出這一具有異域色彩的名詞)此外,蓋於斯塔在文中作Gosta;實應作Gausta。另,所謂的「蓋於斯塔瀑布」並不存在。Gausta是泰勒馬克一座山峰的名稱。凡爾納所指的瀑布,當為尤坎瀑布(Rjukanfossen)。
[31]凡爾納在槍擊發生前已將自己遊艇轉手;這似乎意味著他當時便放棄了長途航行的打算(?)另外事實上凡爾納以及他的家人在這起「未遂的蓄意謀殺案」發生後竭力不予以聲張,凡爾納在此處主動提起此事或許可以認為他意圖為他的侄子編造一個「得體」的動機以掩蓋這場家族事件背後的真相。加斯東(Gaston)何以謀殺他的伯父至今尚無定論。
[32] 1893年芝加哥召開了世博會。
[33] 在後來正式出版的單行本里,小把戲出場時的年齡是三歲。
[34] 實際上是1856年。
[35] 原文如此(Madame de Vianne)。德·維亞納(正確的拼法應當作de Viane)是凡爾納夫人娘家的姓氏;她當時的夫家姓氏是莫雷爾(Morel)。所以她彼時應當是莫雷爾太太。
[36] 「我不會忘記那天我有多驚訝:米歇爾在巴黎和我談起他父親時告訴我,他每年靠寫作掙得的錢從沒超過1000英鎊。」(謝拉德在其自傳中的回憶;1905)。
[37] 1892年7月24日,鑒於其撰寫長篇演講報告並定期出席市委員會會議,凡爾納由榮譽軍團騎士勛位被晉陞為軍官勛位。(Compère, 1984; Butcher, 2006)。


以下為正文注引用外文參考篇目及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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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oc, Marie. Jules Verne at Home; London: Strand Magazine, February, 1895.
Brisson, Adolphe. Jules Verne; Revue illustrée. 1898.
Butcher, William. Jules Verne chez lui: Sa propre version de sa vie et de son oeuvre. BSJV n° 95, 1990, pp. 20-30.
Butcher, William. L"Ecrivain à découvert. BSJV n°101, 1992, pp. 43-45.
Butcher, William. Journey Without End: On Translating Verne. Babel, pp. 131-6, Vol. 40, No. II, 1994.
Butcher, William. Jules Verne: the Definitive Biography, 2006. The revised edition; Acadian, 2008.
Claretie, Jules. Jules Verne, ? Les célébrités contemporaines ?; Paris: A.Quantin. 1883.
Compère, Cécile. Monsieur Verne, président et présidé. BSJV n° 69, 1984.
Costello, Peter. Jules Verne: Inventor of Science Fiction. Hodder Stoughton, 1978.
Dumas, Olivier. Voyage à Travers Jules Verne; Montre?al : Stanke?, 2000.
Dupuy, Lionel. D』E?lise?e Reclus a? Jules Verne...Aux origines de la ge?ographie dans les Voyages Extraordinaires; "La Ge?ographie - Acta Geographica 1521 (2006) 63-74". 2006.
Margot, Jean-Michel. Jules Verne, Playwright. Science Fiction Studies, March 2005, pp. 150-162.
Pérez, Ariel. Julio Verne en casa: Su propia narración de su vida y obra.
Sherard, Robert. Twenty Years in Paris: Being Some Recollections of a Literary Life; London: Hutchinson Co., 1905.
Unwin, Timothy. Jules Verne: Journeys in Writing;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2006.
Verne, Jean-Jules. Jules Verne; Paris: Hachette. 1973.

正文說明:
本文由謝拉德(R.H.Sherard)用英文記錄整理,刊登在美國《麥克盧爾雜誌》(McClure』s Magazine)1894年1月號第二卷第115-24頁上。此後本文一直處於沉寂狀態,直到上世紀70年代年代末才開始受到凡爾納研究者們的較廣泛關注。1990年,法國《凡爾納協會會刊》(Bulletin de la Société de Jules Verne)在其該年度第三季刊第20-30頁刊登了由威廉·布徹(William Butcher,中文名鮑卓賢)翻譯的本文法文譯本。1998年,在日內瓦經Slatkine出版、由孔佩爾(D. Compère)以及馬戈特(Jean-Michel Margot)編注的《儒勒·凡爾納相關採訪合集》(Entretiens avec Jules Verne - 1873-1905)亦收錄了本文(見該書第65-72頁)。
另:《外國文學評論雜誌》1991年第01期第125頁刊載了吳岳添根據孔佩爾的法文譯本(刊於法國《文學雜誌》(Magazine littéraire)1990年10月號第160-167頁)撰寫的概要。這是目前已知國內最早介紹本文的文字資料。1992年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了由鄭克魯等譯的《凡爾納科幻小說》,在由譯者之一的鄭克魯撰寫譯者前言中亦有本文的引用(見第3頁以及第4頁,其來源注為「凡爾納:《被遺忘的文學》第358頁,10/18叢書版,巴黎,1979年」)。2007年4月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了德基斯(J.-P. Dekiss)著《儒勒·凡爾納:進步的夢想》(Jules Verne: Le Rêve du progress)的中譯本(譯者:王海洲 李佶 校者:曹德明),其中第144-47頁收錄了本文根據孔佩爾法譯的節譯。

作者介紹:R.H.Sherard(1861—1943),原名Robert H.S.Kennedy,英國人。其祖父為哈伯勒伯爵六世,母親是著名詩人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孫女。他是第一位給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寫傳記的人,同時也是他的好友。Sherard與凡爾納有過多次的交往:本文寫成的4年前(1889年)他就曾偕同當時正在創造環遊世界記錄的內莉·布萊(Nellie Bly,時任《紐約世界報》女記者科克蘭,Elizabeth Jane Cochran之筆名,她最後用了72天的時間創造了世界記錄)來到了凡爾納位於夏爾-杜布瓦街的家中訪問並為後者充當翻譯。另外,凡爾納還曾為Sherard的書作過序言。Sherard最後一次拜訪凡爾納是在1903年前後。

作為現已發現的20餘篇第一手報道中最詳細的一篇,本文提供了大量詳細且相對可靠的信息。但另一方面,凡爾納在此的講述需要理智的鑒別以及分析,因為呈現於此的不全是事實(記錄者謝拉德對於凡爾納的作品缺乏了解、其對凡爾納的法語口述出現理解或翻譯記錄的偏差以及凡爾納本人等都是對此較為重要的影響因素)。譯者儘可能做到在注釋中說明有違事實之處並補充相關內容以供參考。

附本文的原文在線版本,由Zvi Har"El編輯整理:
Sherard: Jules Verne at Home


私以為題主應該多看看其他作者的作品,尤其現當代的(科幻作品)。

因為你(大概)只看了凡爾納的作品,自然容不得別人否定他,否定他豈不是否定了你的全部閱讀世界?或者美好的童年和青少年?

關鍵不是別人說凡爾納過不過時,無論凡爾納是否真正過時了,對你都不是事。

我認為作一個某領域的迷,眼界要開闊點,它的發展史和作者–作品脈絡要深入了解些,和個人的口味和具體閱讀史區分開來。


我不知道凡爾納是不是已經過時了,但是我知道我將來有了孩子我一定是會給他看凡爾納的書的。

《神秘島》《海底兩萬里》《八十天環遊地球》的魅力,就是即使你看的是所謂青少年簡化版,也依然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被他塑造的人物所感動,為他的異想天開以及可怕的預言能力而驚嘆,受他所表達的價值觀的鼓舞。

當一個孩子,看完凡爾納的書他心中就有了真善美,有了是非觀,有了冒險精神與獨立思考的種子。

當他長大時,再看凡爾納的書,會被他的奇思妙想所震撼。而因為興趣的驅使,當他進一步閱讀凡爾納的著作,諸如《從地球到月球》一類,又會使他有了探索科學的興趣,從而能夠立志於用科學促使人類社會的進步。

這就是凡爾納對一個人的影響,讓一個人既有著人文主義精神而又有著科學的思維方式。


神秘島到現在都還深深的影響了我,幻想著去小島上獨自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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