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性,你最想講的一個故事是什麼?

人性有性善論、性惡論等等,不做限制,僅僅講一件你所經歷或聽聞的關乎人性的故事,盡量是印象最深刻的!


所有有關人性的故事裡,再也沒有什麼能比「人頭貿易」更讓我印象深刻的了。


在厄瓜多和秘魯的熱帶雨林深處,生活著一些以獵頭而聞名的部族,這些部族被統稱為希瓦羅人(Jivaroan)。
在希瓦羅人的文化中,獵頭行動每年都會上演,部族裡的戰士會將敵對勢力的男人殺死,然後將死者的頭顱用特殊的刀具割下,並且用鎚子,鋸子等工具設法分離顱骨、脂肪和皮膚,再反覆填充滾燙的石頭和沙子,直到他們把死者頭顱縮小到拳頭那麼大,一件干縮人頭(tsantsa)就製作成功了。
希瓦羅人製作這些干縮人頭是為了攝取頭顱里靈魂的力量,當他們認為死者的魂魄被榨乾了以後,干縮人頭就成為了毫無價值的垃圾,被掩埋或丟棄。


可是事態在歐洲人介入以後開始急轉直下,「熱帶雨林里蠻族勇士的神秘戰利品」,「囚禁著復仇幽魂的亡者頭顱」 這些噱頭讓歐洲人非常買賬,癌媽耶,老牛逼了,太有異域風情了,太有收藏價值了。於是歐洲的探險家和博物學家紛紛表示願意用火槍和鋼製武器交換這些干縮人頭。
當地人一想,我們平時用完就扔的垃圾竟然能換來另一個世界的強勁武器,這生意太划算了,於是在巨大的市場需求下,獵頭風俗變的愈演愈烈。
人頭換來火槍,火槍又換來更多的人頭,就這樣,拉丁美洲的熱帶雨林被歐洲人推入了一個自我反饋的致命循環里。
這股恐怖的風潮到了19世紀晚期的時候到達全盛,當時獵頭風俗能瘋狂到什麼程度?當地的獵頭行動發展到每月一次,蠻族勇士大量地出口頭死人腦袋,以至於在歐洲和美國的商店裡就直接能買到他們的「工藝品」。到了20世紀的時候,經過供需雙方的反覆博弈,最後人頭的市場價為「一把火槍。」
就這樣,人性中最恐怖的一面被喚醒了,希瓦羅人在貪婪的趨勢下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瘋狂獵頭。真正原裝正版的干縮頭顱是用成年男性的頭顱做原料的,因為勇士的頭顱中才有「復仇的靈魂」。後來當地人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開始割樹懶和吼猴的腦袋做贗品,剛開始能蒙一些老外,可是後來老外也學聰明了,動物腦袋製作的低仿品矇混不過去了,怎麼辦?最後去他媽的吧,為了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女人和小孩的腦袋拿來一用又有何不可?
無數婦女兒童的頭顱被割下來,在南美的大街小巷被當作工藝品出售,巴拿馬甚至有人接訂單批量生產人頭,每顆工藝品售價25美元。


歐洲人的操蛋行為不僅在南美颳起了一股獵頭風俗,在太平洋地區也一樣給當地人帶來了深重災難。在毛利語中,toi moko意為「乾燥的頭顱」,他們不會將死者的頭部進行收縮,只是取出腦髓之後用亞麻填充腔體,再將其和滾燙的石頭一起掩埋進行乾燥。
當然這些「毛利工藝品」一樣引起了歐洲人的興趣,拉丁美洲熱帶雨林里的悲劇在大洋洲再度上演。巨大的市場需求使得毛利人也開始大量地製作人頭工藝品以滿足歐洲老爺們的裝逼欲。19世紀的時候,歐洲代理商被派往澳洲尋找最好的人頭,悉尼海關甚至還專門建立了一個進口品名目:「烘製人頭。」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我認為是人類歷史中最踐踏人類尊嚴的暴行。歐洲人對人頭的款式有所要求,他們希望買到毛利酋長的頭,因為毛利酋長地位崇高,在臉上會刺有瑰麗繁複的刺青,這樣的一顆腦袋要是擺在自己家的書房裡,多他媽顯人高檔?


毛利酋長表示,我自己的腦袋雖然不能賣給你,但是帶你裝逼帶你飛是可以的。於是,酋長就會把自己的奴隸拉出來讓歐洲客戶挑選。歐洲老爺們會選像選擇商品一樣選一個臉型合適的奴隸,然後再和酋長敲定臉部刺青的方案。奴隸會被拉下去強制紋臉,然後再割掉腦袋,腌制,烘乾,最後交貨給歐洲客戶。不知那些奴隸被選購時心裡是什麼滋味。一個人就像商品一樣被選購,設計,殘殺,製作,交易,陳列,對人類尊嚴的最大踐踏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唯一讓人稍有釋懷的是,人性的邪惡最終反噬了自己,因為歐洲人對人頭的市場需求太大了,土著勇士表示可以割的人頭越來越少了,於是一些歐洲客戶的腦袋也被割了下來加工一番,賣給了另外的客戶,可謂羊毛最終出在了羊身上。
把同類的腦袋割下來交換物資,當成玩具玩賞的物種,除了人類以外我還沒聽說過第二個。
大家在網上經常會提起一句話:「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其實相比於人性,獸性真的單純多了。


參考文獻:《人類砍頭小史》


我大二的時候,每一天的新聞里幾乎都有關於大學生失蹤、被殺、強姦的字眼,有一天自己去買東西,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叔叔把我攔住,問我是哪裡的學生,攔著我不讓我走,因為受新聞的影響,我感到的只有恐懼,慌不擇路的拉住旁邊爺爺的胳膊,跟男人說我和爺爺還要買東西,那個男人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是你孫女」,我心裡發慌時,爺爺拉著我,中氣十足的說「孫女,咱們走」,邊走邊小聲地對我說「別怕,我保護你」,走到一個拐角,我給爺爺深深鞠了一躬,爺爺說「快走吧,我幫你看著,不要怕」,我走了一段距離,回頭看了爺爺一眼,滿頭銀髮,依舊站在那裡,見我回頭,向我揮了揮手,像一個英雄一樣。


我念初一那會兒,為了拉開分差,許多家長周末都把孩子送到老師家裡補課,我自然也不例外。

有天補完課,我照常騎車,與兩名同學結伴而行。

騎行至某一段街道,前方巷口隱隱傳來喇叭的嗡鳴聲。

我們意識到前面可能有車要倒出來,扭頭回望,不見車來,隱隱還能看見上個十字口仍亮紅燈,於是朝機動車道靠了靠。

我清晰記得,那個下午,光線充盈,柳葉纏風,路邊行人三三兩兩,雙實線那邊,車輛攜灰塵次第駛來,一切都顯得稀鬆平常。

我是說在這一刻之前——

漆藍的車尾從巷口探出,隨之是車箱、車頭。這是一輛重卡,卻好像一道流光。它緊貼著路牙的弧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這邊推來。

好像為排練已久的劇本走流程一般,一切都在瞬息之間完成,行雲流水到我來不及反應,就和自行車一齊滑進卡車底下。

當我恢復意識,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時,卡車早已經無影無蹤。

我甩了甩有些疼得發暈的腦袋,眼前瞬間洇上一片暗紅。

伸手摸額頭,髮際線下約一厘米處,溫熱的血汩汩湧出。那有一道豁口,我伸大拇指探去,印象中竟有一個指節深。

我突然想起,我的同學呢,他們沒事吧?

這時我才注意到,以我為圓心的半徑兩三米外,早已圍滿人,我的兩個同學也在裡面。

你沒事吧?一個同學問,語氣有點慌。

我說:沒事。

哦..... 他頓了頓,說:那我們去網吧了,你快回去吧。

我愣了好一會兒,沒有接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

我懷疑是我聽錯了,忍著頭疼去回想他在上一秒剛說的話。

但事實上我沒有聽錯,他見我不說話,拉了拉另一個同學,兩個人交流了幾句,又試探著問我:我們走了?

我看著兩張稚嫩的面孔,只覺得突然陌生起來,我感覺有些冷,如芒刺在背,毛骨悚然一般的冷。

我以為我會挽留,會怒斥,甚至嚎啕大哭,但我沒有。

走吧。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

他們如獲大赦般調轉車頭,賣力地蹬車,很快就不見了。

這麼多人,應該有好心人吧?

我鼓起勇氣環視人群一圈,卻撲滅了心底最後一絲希冀。

騎車的走路的,散步的遛狗的,無論男女老幼,臉上都掛著一樣的從容與冷漠,以及深藏在眼底的一絲愉悅。

一個老人挖著鼻孔,不斷調整最舒服的站姿。一個父親一邊給孩子剝著棒棒糖,一邊說些什麼。一個中年婦女拿起自己的直板諾基亞正對著我,手機賣力地發出咔擦聲。

還有更多的人,我沒有看清。

又或許是我不願去看。

我收起可笑的希冀,在人群里找尋自行車,卻發現它早被壓成廢鐵,一個車軲轆都飛沒了。

摸摸身上,沒有錢,於是朝回走,準備步行去醫院。

人群如潮退般向兩邊散去,留出一條闊路,我一瘸一拐地走,每一步都盡量走的堅定。

走出一段距離,我微微側頭朝後看,人已經散了大半,還有少數,仍駐足觀望,好像在看一條狗。


我繼續朝前走。

血流個不停,從臉上一路蔓延到脖頸再到衣襟,最後啪嗒啪嗒砸在地上,蜿蜒成一路的稀稀疏疏。

或許是兩百米,或許是五百米。

我沿著馬路牙子逆行,迎面來過無數人,又走了無數人,具體多少,我數不清,但委實沒有一個人停下。

頂多看兩眼,便繼續趕路。

當我頭暈到再也走不動的時候,我終於選擇躺在地上,像一條不幸被浪花拍上岸的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氣。

吸附在柏油馬路上的焦灼熾熱柏油從後背導入進來,努力平衡我身體的涼意。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

不要多管閑事。

有位母親載孩子騎電瓶車過去。

誒誒你看那個人……

哎呀好嚇人,走吧走吧,不要看了。

兩個女孩從邊上走過。

還有更多的汽車從邊上碾過,激起一路灰塵。

我閉著眼,靜靜想,如果我一直躺這,死了也躺在這,那些撲在我身上的灰塵最終能否將我完全覆蓋,裹成一個厚厚的繭。一段時間後繭里爬出一隻巨型蜘蛛,刀劈不斷,火燒不爛。但它沒有鋒利爪牙,也不能噴洒毒液,於是它四處爬竄,挨個挨個找到那些目睹我慘狀卻不救我的人,把他們全部嚇昏過去。

想著想著我竟然笑出了聲。

我大概是要死了。

隱約間聽到近處有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我微微睜眼,是一輛計程車,上面下來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瘦弱的中年男人。

我聽他似乎和司機在交涉什麼,又吼了幾句,最後重重關上車門,在計程車揚長而去後走到我身邊,脫下外套裹住我,略微吃力地抱起來。

還是有人願意救我嗎?

一束陽光打進心房,心底那個孕育蜘蛛的繭驀然破裂,滿地鮮花恣意盛開。

我艱難地開口:謝謝你叔叔。

小朋友你聽叔叔說,覺得困也不要閉眼,和叔叔多聊聊天,你叫什麼名字?你住哪?知道爸爸媽媽電話嗎?

男人說了一堆。

我強打起精神,回答他的問題。

一連過去好幾輛計程車後,終於有一輛願意載我們,司機打開車門,幫男人把我送進後排,朝醫院疾馳。

在經過縫針輸血等一系列煩瑣的過程後,我終於忍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再次醒來已是次日上午。

母親坐在病床邊,握著我的手,淚水漣漣,妝容都哭花了。

她大概是從外地趕回來不久,樣子異常疲憊。

我說:媽,你啥時候來的,那個叔叔呢。

我媽說:早上回來的,媽媽擔心死你了,我一聽到你出車禍心都涼了……那個叔叔應該已經走了。早上他看到我來了,交代了一堆就說出去買點早飯,結果護士送來牛奶和果籃,說他買的,讓轉交一下。

直到我出院,那個男人都沒有再來過。

母親專程找人做了面錦旗,說一定要感謝他,最少也得把墊付的看病錢還了。

聽醫生說,男人有提到自己是保險公司的。

於是我和母親找遍本市所有的保險公司,卻再也沒有見到他。

15年初,我獨身在外地生活。

一個男孩去家旁的便利店購物,被一輛闖紅燈的轎車撞飛,導致右小腿脛骨骨折,身上多出擦傷。

我路過的時候,他無助的躺在地上哀嚎,血淌了一地。不少路人在遠處張望,卻沒有一人上前。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數年前無助的自己。

我衝上前去,打了急救電話,並從便利店拿了些厚紙板和撕成條的浴巾,一邊固定骨折處,一邊如當年那個男人安慰我一般去安慰他。

男孩似乎找到了宣洩口,哇的一聲哭出來,抽噎著講述事情經過,說:那個叔叔開車撞我,還罵我不長眼。

最後,男孩成功接受治療。他的父親一個勁對我表示感謝,並且,在了解到事情經過後,果斷髮動自己的人脈關係,將肇事司機抓了回來。

聽說,司機見到男孩後掩面痛哭,不斷道歉,說自己良心上受到譴責,也願意接受處罰。

寫下這些東西,並非我想訴苦、標榜自己有多善良,或是抨擊那些視而不見的人。

我僅僅是感到幸福,在我困難的時候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並且我能夠將男人的精神繼續傳遞下去,我甚至會自作多情地想,那個小男孩是不是也會因為我的舉動,溫柔地幫助別人,溫柔地看待這個世界。

網上經常能看到披露社會冷漠,人情冷暖的新聞。

但這並不能成為人心善惡的依憑。

人出生時都是一張白紙,只是隨著生活環境不同,養育出百樣性格。

我很感謝當初救我的男人,假如當時他沒出現,不僅是我的生命,我心中滋生出的惡,想必也不會得到救贖。


至於當初那些沒有對我施予援手的人,我感到難過,卻不會去恨,更多的,是理解。

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處在一種向善卻混沌的狀態。

由於社會現狀,每個人都為自己那攤事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他人,不得不選擇明哲保身。

我因得到過幫助,得到過救贖,所以我會把那個男人對我的善,去轉贈給其他更多的人,褰裳涉水也在所不辭。

他大概不會知道,在自己看來理所當然的善舉,對當年那個小男孩產生了何等巨大的影響。

我不知道他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又是否順意。世間若真有神明,想必會給一個行善者好的果報。

絕大多數冷漠現場的人,只是缺一點擁抱世界的機會,一點破土而出的勇氣。

所以我由衷欽佩那些支教,獻血,捐贈器官,維護和平以及做慈善事業的人。他們像那個男人一樣,都在所處的位置上,儘力去做能做的事。

這個社會需要更多這樣的人發聲,去引導輿論,去扭正觀點,去切實行動,去將人性的善發揚傳承。

哪怕我們所貫徹的善良,在現階段還不夠成熟,甚至只是形式上的偽善。但它確確實實,是在引領我們走向更好的世界。


做一次搬運工,分享一篇關於人性的好文 ~ 一年之前看到過的這篇文章,讀過之後心裡很是震撼,一直覺得醫生是最能深切感受到人性和人間冷暖善惡的職業。
我個人覺得最能體現人性的是第三個故事,愛在大多數時候都不是純粹的、絕對的,當付出的代價太大時,人心是會動搖的,人性的善惡也會彰顯出來,就像那位患者的妻子和他的領導那樣。

另推薦:
阿寶《八卦醫學史》
於鶯的書《急診科女超人》
東方衛視《急診室的故事》

題外話:有多次陪父親求醫問葯的經歷,接近兩年的時間裡滿是坎坷和蹉跎。希望中國可以多一些像阿寶這樣負責任的大夫,希望他們可以在面對病患的時候時刻記得那八個字: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分割線————————————

作者:微博via燒傷超人阿寶

出處:燒傷超人阿寶 微博

原文鏈接:我行醫生涯的三次流淚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文/燒傷超人阿寶

我行醫生涯的三次流淚

微博via燒傷超人阿寶

曾經有一次,和實習的小學弟聊天,他對現在醫生的執業環境充滿擔憂,對前途充滿迷茫。他問我:師兄,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你有想過離開這個行業嗎?


我說:你見我哭過嗎?


學弟說:沒有,覺得你挺樂天派的。


我說:那好吧,讓樂天派的師兄給你講幾個我哭的故事。聽完後,也許你就對醫生這個工作有更充分的認識,並找到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第一個故事


幾年前,我曾經救治過一個中年患者,他是救火英雄,在火場被燒傷。患者先是送到當地醫院就診,但治療效果不理想,病情迅速惡化,患者帶著呼吸機滴著升壓葯轉到我們醫院。領導點名讓我負責救治。


這個患者情況非常糟糕,早期植的皮基本都沒活,全身到處都是沒有皮膚保護的裸露感染創面。患者入院時已經心臟衰竭、呼吸衰竭、腎功能衰竭。患者痰液里、血液里、創面上均培養出兩種對當時臨床可獲得的全部抗生素均耐葯的超級細菌。


自從接手這個病人,我就基本住在了科里,只是偶爾回家換換衣服。兒子生病住院,我匆匆去看一眼然後趕緊回醫院,兒子當時拉著我的手哭著不讓我走。好在他爺爺奶奶都在,家裡倒不用我操心。


我就這樣守在患者床邊,人盯人嚴防死守的搶救了整整31天。


你知道什麼叫危重嗎?危重的意思就是:你翻遍所有的文獻和教材,最後發現大家只有一個共識:這種情況很嚴重。


你知道怎麼治療危重病人嗎?就是人盯人的嚴防死守,就是全副武裝不眨眼的站在患者面前,用你全部的知識和智慧,不停的擋住死神不斷伸出的鐮刀。就是把你的心放在油鍋里不斷的煎熬,熬到你無悲無喜,熬到你靈台清明,熬到你終於看到那根架在兩座懸崖中間的細若髮絲的鋼絲,然後想辦法攙扶著患者在狂風暴雨中走過去而不失去平衡。


我曾經距離成功很近很近,但最終失敗了。31天時間,我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用盡我全部智慧,批隙導窾,閃展騰挪,然而,我失敗了。


直到今天,我依然能記清楚他每一個病情變化,記清楚他每一個化驗結果,記清楚我每一個處理措施。我依然記得,最後接近成功時那功虧一簣的挫敗和絕望。


患者去世後,家屬沒有任何意見,患者的孩子跪在地上給我磕了三個響頭對我表示謝意。


當他們把屍體接走後,我一個人獃獃的坐在監護室,望著那張空空蕩蕩的床,筋疲力盡,心力交瘁。31天,患者一直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然而在冥冥中,我總覺得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我導師過來,拍拍我肩膀,說:不要難過,你做的很好。


我低下頭,雙手掩面,淚如雨下。


第二個故事


某年,我接診了一個從外地轉來的危重患者。患者身世很可憐,從小沒有父親,由母親撫養長大,孩子長大後倒也爭氣,自己開了一個小工廠,不想工廠爆炸,孩子全身大面積燒傷。傷後在當地醫院就診,因為有嚴重吸入性損傷,病情一直極不穩定,患者全身多臟器衰竭,尤以呼吸衰竭為重,完全靠呼吸機維持呼吸。


大面積燒傷患者一般要求早期去除壞死皮膚,以微粒皮植皮等辦法修復創面。但患者由於病情極其危重,難以耐受手術,手術一直沒有進行。隨著時間的推移,患者全身壞死皮膚開始出現嚴重感染,導致患者病情一步步惡化。抱著一線希望,家屬聯繫了我們,我親自帶救護車,給患者吹著呼吸機接到積水潭醫院。


這段轉運的過程極其兇險,患者進入我們重症監護病房不到三十分鐘即出現了心跳停止,經過緊急搶救復甦,患者心臟在終於恢復了跳動。時至今日,我想起此事依然後怕不已,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轉運途中,以救護車上有限的設備條件,患者極可能救不過來。


患者情況非常嚴重,我得和患者母親做一次深入的談話。結果我剛一開口,患者母親一擺手攔住了我:醫生你不要說了,你要說的那些話我已經聽醫生說了無數遍了。情況我了解,救不活我不怨你們。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請你們盡最大努力。費用你不用擔心,大不了我把房子賣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殘廢了,我養著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無言以對。


患者當時的情況已經極其危險。患者要想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就必須立即手術,將患者壞死皮膚去除並妥善覆蓋。但是,這個手術損傷非常大,而患者當時已經奄奄一息隨時有死亡的可能。


不做手術,必死無疑。而在患者這種身體條件下做這麼大的手術,手術過程會極為兇險,極有可能出現醫生最怕碰到的局面:患者死在手術台上。醫生為什麼怕,看看湘潭事件就知道了。


就算患者勉強從手術台上活下來,手術本身對患者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手術後患者病情會在已經極其危重的情況下進一步惡化。患者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上,在惡化的結果,極有可能就是死亡。


當然,最幸運的結果,是患者能在醫生全力以赴的救治下,頑強的扛過手術的打擊。在全身大部分壞死皮膚去除並妥善覆蓋後,在滑向死亡的深淵之前,達到那個病情的轉折點,並最終得以存活。


我問患者母親:賭不賭?


母親說:我賭,我相信你。


我說:那我陪你賭。


手術結束了,患者歷經千難萬險終於從手術室活著回到了病房。但是,和預期的一樣,此後患者全身臟器功能快速惡化,心肺腎都已經衰竭,完全靠機器和藥物在生死線上掙扎。


那一段時間,我和紅了眼的賭徒一樣,24小時守在患者身邊,操縱著最尖端的各種搶救儀器設備,和死神進行瘋狂的搏鬥。一次次把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你的每一個判斷,你的每一個操作,你的每一個醫囑,都可能決定患者的生死。這時候的醫生,就是守在生死線上的天使,就是擋在死神面前的勇士。


但是,患者情況依然無法阻擋的不斷惡化。某一天的凌晨2點鐘,患者的血氧飽和度緩慢的卻難以阻止的降到了85%的以下。85%是一個重要的關口,再降下去,患者臟器就無法維持最低限度的氧供應,而此時,患者的呼吸機已經被我用到了極限,無論如何調整都沒有辦法改善了。


我坐在監護室的椅子上,一遍遍反覆的檢討我的治療方案,最後我確信: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默默的拿出一張死亡證明書,將患者全部信息填寫完畢,只留下死亡時間一項空白。

當我放下這張死亡證明書的時候。突然聽到護士喊:寧醫生,患者血氧開始回升了。


我抬起頭,看到監護儀上的數字緩慢的卻趨勢明確的在上升,87, 90,92。


患者血壓開始穩定,尿量開始增加。


我苦苦等待的轉折點,到來了。在距離死亡無限近的地方,死神的鐮刀已經碰到了患者的咽喉,但最終擦著咽喉而過。


我們,賭贏了。


剩下的,已經難不倒我了。


當患者終於恢復神智,拔掉氣管套管,宣布脫離危險,轉到了普通病房。


母子相聚,抱頭痛哭。


我悄悄的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擦掉了眼中的淚水。


很多人問我:做醫生你後悔嗎?


不後悔!


縱前路坎坷,有怨,卻無悔!


第三個故事


這個故事中的患者,是一個私企的員工。這個員工跟著現在的老闆打天下二十幾年,據說跟老闆感情很深,也深得老闆信任。在企業的一次事故中,全身大面積燒傷,燒傷面積超過體表總面積的90%。


患者送到醫院後,老闆和家屬流著淚求我一定全力搶救,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物,不要怕花錢。我在保證患者會得到最好的救治的同時,也向他們詳細講解了病情:


這種程度的燒傷,死亡率很高,即使在這樣最好的燒傷中心,依然會有很大患者搶救失敗。而且,大面積燒傷患者的搶救,是個很漫長的過程,花費也非常高。


大面積燒傷救治的關鍵是修復創面,但由於患者燒傷面積太大,可用於植皮的自體皮膚極其有限,患者需要經過幾次甚至十幾次的手術,才能將巨大部分創面消滅,令患者脫離危險。這一修復創面的過程,需要時間。


而在患者大部分創面沒有被消滅之前,患者會始終處在危重的狀態。而且,隨著患者體質的耗竭,細菌耐藥性的增加,以及感染導致的多個臟器持續的損傷,患者病情不僅難以好轉,甚至在某段時間內還會不斷惡化。


某種程度上,大面積燒傷的搶救就是搶時間,一方面我們要想方設法維持患者臟器功能和全身狀況,一方面儘可能快的修復創面。如果修復的速度趕不上惡化的速度,那患者就會死亡。


在單位領導和家屬表示充分理解後,我們就投入了緊張的搶救工作。病人病情非常危重,搶救很快變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苦戰。


在我們全力搶救的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花費的不斷增加,患者老闆和家屬的態度開始逐漸的發生變化。對治療的態度由積極到消極,漸漸開始拖欠治療費用,而態度也越來越差。


其實這種情況我也早有預料。私企與國企不同,國企碰到這種事情,一般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搶救患者,而私企老闆,則往往有不同的選擇。


當最初的慌亂逐漸過去,隨著搶救費用的不斷攀升和成功的遙遙無期,早先決心積極搶救的老闆心態會逐漸發生變化。


從經濟的角度,其實患者活下來對老闆是一個最糟糕的結果,大面積燒傷患者往往會有嚴重殘疾。患者活下來,不僅意味著他要支付巨額的搶救費用,還意味著他要負擔患者後期整形以及生活的費用。對老闆來說,最經濟的結果其實是患者早點死掉,他把省下來的錢補償給家屬了結這件事情。


老闆的這種心態完全可以理解,只要家屬強烈要求積極救治,老闆一般也不敢不配合。但是,如果家屬也有了同樣的心思,就很麻煩了。對某些家屬來說,是積極救治用後半生時間照顧一個殘疾的親人,還不如放棄治療獲得巨額賠償。


但是,中國人的傳統習慣,是想當婊子還一定要立好牌坊。有了這種心思,他們也不會直接提出放棄治療,而是通過各種方式來給搶救設置障礙。其中最常見的就是拖欠費用和製造衝突。


當老闆不想繼續花錢,而家屬也態度曖昧的時候,雙方的溝通就會變得異常艱難。


曾有幾位蹲在辦公室里為醫改獻計獻策的專家堅定的認為:公立醫院出現糾紛完全是因為服務意識差,和家屬溝通不夠。


這種人,就是24K的純腦殘,每當想到這些人竟然是中國醫改的智囊,我就對醫改的前途充滿絕望。


很多時候,不是溝通不夠充分,而是人性經不起考驗。


很多人以為醫生是一群呆呆傻傻的人,這純屬誤解。醫生每天面對各種悲歡離合,觀看各種人性表演,對這些心思和把戲,真的是一眼看的門清。


但是,看的門清又能如何,也只能想方設法的和對方進行溝通,爭取對方的配合。


患者欠費數額不斷增加,在被迫進行的一次約談中,老闆和家屬終於撕破臉皮。患者老闆對我大聲的斥責和辱罵,而家屬則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偶爾伸手去抹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錢錢錢,你們就知道要錢,花了這麼多錢,病人越來越重,你們是一幫什麼醫生,我看你么就是一群獸醫!」


「我們做生意的,花了錢你就得給我貨,我把錢給你們,你們能保證把人交個我們嗎?不能保證,那人死了錢你們給退嗎?不給退?你們憑什麼不給退?」


「現在你們這些醫生還有醫德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醫院有多黑嗎?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你懂嗎?你們這幫黑醫生,都鑽到錢眼裡了,你們算什麼醫生?「


「還找我們要錢?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找記者,找報社,去告你們這群獸醫!」


旁邊的護工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們這幫人講點良心,寧醫生都快一個星期沒回家了,天天在這裡守著你們這個病人!」


「守著怎麼啦?他是醫生,他守著是應該的!再說,他捨不得讓病人死不就是為了掙錢嗎?」


我實在堅持不先去了,我死死咬著後槽牙,控制住自己狠狠抽他一頓嘴巴的衝動,匆匆結束了這次談話。


回到監護病房,我望著躺在床上的尚在昏迷中的患者,兩眼含淚。


患者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床上,身邊的監護儀上閃爍著一排排的數據,所有這些數據,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當你搶救一個患者很長時間,你就會和他有很深的感情,你會不由自主的把他當成與你並肩作戰的戰友和兄弟。


兄弟,我知道,你現在很艱難。我知道,你在全力以赴的和病魔做不屈不撓的鬥爭。我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一切,你毫不知情。


人生,好比一場黑色幽默。


你鞍前馬後追隨了幾十年的老闆,現在要放棄你;你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現在要放棄你。


而現在最想讓你活下去的,卻是你素昧平生的醫生,而你,甚至還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長的什麼模樣。


我知道,他們這麼做,其實是在等我的一句話,等我告訴他們:患者成功希望渺茫,建議放棄治療。然後,他們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只等在你的葬禮上流幾滴眼淚,了卻你們這輩子的情分。


但是,這話我偏偏不能說,因為,你真的還有希望。因為,你來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燒傷科。因為,我有很大的把握讓你活下來,而且,讓你將來能生活自理,過上有質量的生活。


你的老闆可以放棄你,你的家人可以放棄你,你的朋友可以放棄你,但我,卻不能放棄你。


因為,我是醫生,你是患者。


因為,只要有一線希望,醫生就不能放棄患者。


因為,自從我穿上這身白衣,我就為今天發生的一切寫下了答案。


16歲那年,當我邁進醫學院的第一天,我就和一群和我一樣滿懷憧憬和熱血的少年,舉起右手,許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護士過來,問我:寧醫生,病人欠費過十萬了,到底怎麼辦啊?


我淡淡的回答:該咋治咋治,明天我再和家屬談。


繼續努力和疾病戰鬥吧,我的兄弟。外面的一切,交給我。


當你最終痊癒的時候,我絕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你,你依然會有一個對你感情深厚的老闆,一個結髮情深的妻子。當然,也許還有一個黃世仁般不斷追著他們要錢的無良主治醫生。


後面發生的事情,請原諒我不想再記述了,因為我實在不想回憶。不想回憶那一次次的屈辱和傷心,不想回憶那人性的醜陋和陰暗。


多少次,被家屬氣的躲在無人的地方想掉淚,接到護士的電話,趕緊擦乾眼睛去繼續搶救。


好在,一切終於結束了。當患者終於宣布脫離危險後,老闆,又變成了感情深厚的老闆;妻子,又變成了結髮情深的妻子。


根據我的意見,患者脫離危險後直接轉回當地醫院進行後期康復治療。對方同意了,大家都不願意再忍受這種尷尬的氣氛。


患者被接走那天,他的老闆和妻子來到我辦公室,給我帶來些土特產,向我表示歉意和謝意。


我禮貌而堅決的拒絕了: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工作,支付費用是你的義務。我救活了病人,你結清了費用。咱們兩不相欠,你不用謝我。


也許有人覺得我小氣,不夠大度。但是,我實在大度不起來。


在戰場上,你最痛恨的是什麼?


不是敵人,而是叛徒。


你們,本該是和我並肩與病魔作戰的戰友。


你們有權利放棄,有權利撤退,有權利投降,我都不怪你們。


但你們沒有權利背叛,沒有權利在我和敵人苦苦戰鬥努力支撐的時候,在背後對著你們的戰友狠狠插了一刀。


我沒有權力懲罰你們,但我有權利不原諒。


病人走後,我脫下白衣,走出科室,走出醫院,走到醫院後門外的西海邊,坐在岸上,萬種委屈湧上心頭,淚如雨下。


我大學寒假的時候曾經到一家高檔餐廳做服務員。

一天給客人上菜,客人是一桌西裝革履的男性,從他們的對話可以聽出應該是本地市政府的官員,在我上最後一道菜的時候,是一人一碗的主食拉麵,碗很燙,並不好端。

結果我為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上面的時候把湯灑了出來,很多湯都撒在了他座椅靠背上搭的衣服上面,我真的好蠢,哪有從客人頭上上菜的道理,我甚至都能感到有一些湯濺到了他後面的脖子上。

當時一桌人都驚呆了,而我真的嚇壞了,彼時的我剛從農村出來考上大學,真的好害怕。

但是他瞬間站起來問我,你有沒有被燙到手,我低頭一看,我的手已經紅了。

他馬上說,快去用涼水沖一下,快。

當時我一點都顧不上手痛,因為我知道這種衣服,我必然是賠不起,所以我低著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您的衣服...


他馬上說,破衣服有什麼好心疼的,洗一洗就行了,燙到了人,那才要緊,快去衝下手。

然後他繼續坐下拿一張紙巾擦了擦脖子後面,繼續和其他人交談,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導致話題都還在繼續,其他人也迅速恢復了平靜開始繼續聊天,我的心裡充滿了愧疚,但我知道他絕不會告訴我的經理了。

時至今日,再想起他,我的心裡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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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工作了,戀愛了,有一天我和男朋友去吃飯,我的男朋友是金融從業者,所以他也常年西裝革履的。

那天下著雨,所以我們去吃火鍋,因為下雨所以生意火爆,不停的翻台,但那個火鍋店不知道怎麼回事二樓只有一個服務員,是一個小姑娘。

所以她非常的忙,不停的有人叫她服務員來點菜,服務員拿盒紙巾,服務員倒點水,她明顯忙不過來,一路小跑還一頭汗。

又有人喊服務員加點湯,那客人已經開始明顯的不耐煩,語氣非常差,剛好我們也要加湯,我的男朋友就自己拎起服務台的湯給我們倒。

倒完之後我男朋友對著那位客人說,剛才是誰說要加湯來著,我來,他拎著湯壺幫那一桌也加了湯。

過了一會,那個服務員在給我男朋友上加的蘸汁時,突然手一滑,灑出來好多,香油辣椒蒜泥汁呀,剛好灑在我男朋友白襯衣的袖口上。

服務員嚇了一跳,趕緊道歉,手忙腳亂的拿紙巾,這時,我男朋友說,沒事沒事,多大點事,衣服弄髒洗乾淨就是了,我媳婦會給我洗的,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然後沖我說,媳婦,對不對。

後來,在我男朋友的自助行為下,整個火鍋店二樓變成了自助火鍋,大家加湯自己加,開火自己開,也沒人催服務員了。

於我而言,我很高興我遇到了真正有風度的人,並且不止一位,我衷心的希望人人都能多一些善意,使自己和身邊的人都能更快樂一點。


50年代,兩個科學家James Olds 和 Peter Milner,給老鼠的大腦的limbic system接上電極,當老鼠進入籠子的特定區域時,就會觸發電擊。

本以為老鼠會避開這些區域,卻發現它們反覆進入,尋求電擊。後來發現,這是腦里的快樂中樞,電流刺激可以產生快感。

隨後的實驗中,給老鼠一個觸發裝置,按下去,就會發電。有了這個開關後,老鼠不吃不喝,每天只是按按鈕,刺激自己,尋求快感,直到力竭而亡。

很多時候,我們也是在做同樣的事。


有一個笑話
有個人每天給一個乞丐10元錢,後來變成5元。再後來變成每天2元。 乞丐問他,你怎麼給我的錢越來越少了。 他就說,之前我是單身,所以給你十塊。有老婆了,只能給你五塊。再後來我有兒子了,只能給你兩塊。
乞丐聽了大怒說:你怎麼能拿我的錢養你的老婆孩子呢!


一些人,總認為別人的幫助是應該的,不存感恩


我們這邊某族(地)小偷特別多,泛濫成災。

14年,經過火車站天橋,被兩學生妹子迎面攔住,央我幫她們去追小偷,要回剛被偷走的手機。

我本不想管這破事兒,但看丟手機那姑娘眼淚都快下來了……想必手機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吧。

於是回頭,帶著她們追不多遠就攔住那幾個小偷。

沒錯,是幾個。

三男兩女,其中一個抱著個孩子。

我伸手過去,拿來。

為首的小個子男人(他們個頭都小。哦,對了,我身高一米八五)擠出一臉兇相試圖嚇退我,其餘人見我一個人,就圍了上來想動手。

我拉住小個子胳膊,一腳踹在他小腿上,他躺在地上殺豬般慘叫起來。

天橋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嚇了一跳,但卻都遠遠的看著指指點點。

我又給了小個子小腹一腳,伸手過去,拿來。

那抱著孩子的女人楞了一小會兒,從懷裡掏出部手機。嗯,破小米。學生一把奪過去,轉頭就走。

尼瑪,好吧。我還是辦我的事去吧。

另一個學生跟在後面剛道了聲謝,就見迎面趕過來兩個大呼小叫的警察嚷嚷著要抓小偷。

我站在一邊,看兩黑皮匆匆過去,兩個學生妹子跟在後面,激動得臉色通紅。

然而他們不過是看了兩眼那小個子就轉頭沖著我來了,說我好像踹斷了人骨頭。什麼協助調查、醫藥費巴拉巴拉的……

我去尼瑪勒個B的。

兩學生妹子也一句話都不說了,居然轉身就走了。

兩黑皮扶起那小個子,讓我一起回所里。

你大爺吧,我轉頭就逃。

長期鍛煉果然不是蓋的,那兩個蠢貨追了我兩條街就不見了蹤影。

後來說起這事兒,聞者卻無一例外指責我是蠢蛋,腦子壞了。管這種閑事,萬一被那幫人捅幾刀怎麼辦……

————

忽然想起太史公所言:

自秦以降,匹夫之俠湮滅不見,余甚恨之!

————

多謝各位好意!

其實我也並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這邊民風彪悍,我自小不知打過多少次架,身經百戰見得多了。在這個城市沒多少人會主動招惹我的,注意安全一說,言重了。

不過還是要感謝各位,願你們都開心!


我有個同事S,女,三十歲上下,人很熱情,很體貼,情商高,在單位非常受歡迎。
她老公F,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兩人還沒有孩子,晚上經常一起在吃飯後牽著手去散步或看電影,看上去感情非常好。
有一次,辦公室里幾個年輕人聊天,相互講戀愛經歷,S一臉幸福地說起了自己和F的交往過程,其中有這麼一件小事,對兩人關係的確定起了決定性作用。
那時兩人剛被介紹相識,還不很熟,每次約會後,會去附近公園走走。
第一次進公園之前,F忽然問:誒,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蘆?S說:不了,我不想吃。F於是沒有多說。
第二次去公園,沒想到,在門口,F又問了:誒,你想吃冰糖葫蘆么?S又說:不用不用,我不喜歡。
沒想到第三次,依然是在公園門口,F再一次詢問:誒,你吃不吃冰糖葫蘆呀?
這回S不耐煩了,說:哎呀!你自己想吃的話你就去買唄!我都說了我不吃了!你怎麼老問吶!
F於是跑開,幾分鐘後,抱著五六根冰糖葫蘆回來,然後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其實是這樣,那公園口,有個賣冰糖葫蘆的老太太,大冬天的一個人站在那兒怪可憐的,我看她每次都剩那麼多賣不掉,就想多買幾根,可我一個人又吃不完,所以每次都問你……
S聽完,頓時覺得這是個善良有愛心,甚至有點可愛的男人,於是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最後結了婚。
然而,就在兩三年後,他們離婚了。
不,準確地說,他們早就離婚了,只是那時才正式決裂。
蜜月旅行結束,回來的第一天,F就用腳踢了S,之後還動手打過她。那時候,S就堅決離婚了,但F哭著跪求S原諒,S於是心軟,兩人又重新生活在了一起。
雖然名義上是離異狀態,但一切都和普通夫妻一模一樣,甚至比普通夫妻還甜蜜得多。F的家庭條件不好,父母是工人和門衛,所以S的家庭還出錢給兩人買了新房,F幾乎沒出錢。在所有人面前,他們都非常非常幸福,走在哪裡都勾肩搭背,路都沒法好好走的膩膩歪歪的樣子。
那時候,S本人應該也非常幸福吧——直到F把懷孕的小三帶到她跟她父母面前來攤牌為止。
我還記得,那段時間,白天的S依然那麼八面玲瓏,討人喜歡,甚至比以前更甚,還在單位得到了提拔,每天笑嘻嘻地忙碌著。但每天下班後,她都幾乎是哀求著關係好的幾個同事陪她一起吃飯,逛街,然後會毫無預兆地,突然之間崩潰大哭。
有一次,我們剛吃完晚飯,正在商場里逛,她一下子抱住我,又是一陣顫抖和哭泣。我聽見她哽咽著問我:他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吶,連對陌生人都這麼好,為什麼對我就可以這麼狠,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他每天都接我下班,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去散步,去看電影,每天他都笑得那麼開心……他怎麼可以做到,居然同時在對兩個人笑?那個女人懷孕的日期,就在他跟我去旅遊剛回來的那段時間……那時候我們剛開開心心地一起旅遊啊!他一回來就跟別人生孩子,這個人,他……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那一刻,我腦海中驀然浮現出S說過的,F買冰糖葫蘆的事情,若只知道這個故事,大概我也會覺得F是個善良的好人,是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可現在這個殘忍的F,又是什麼呢?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還是說一個人可以同時保有善良和惡毒嗎?……那時,我想不明白,但現在,我也明白了,清清楚楚地體會到了。
之前和我交往的人,完全就是F的翻版。是個連陌生人的難處都充滿同情,凡事為他人考慮,善良而細緻的人,卻在和我交往期間與別人交往,無數次面不改色地欺騙了我,被發現後又欺騙,如此循環從不悔改,對我展現出了嘆為觀止的冷漠和自私。
後來,又過了很久,我跟S談起F的事,說起當時的糖葫蘆事件,S冷淡地評價說:
這不過是廉價的善良。只要花一點小錢,就可以滿足自己做好人的願望,多划算。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把別人當好人,那你就太天真了。
人性如此複雜,千萬不要輕易判斷一個人吶。


謝邀。

十年前吧,我在某網站寫了篇遊戲文字,虛構了一段貧困的生活。

熟我的諸位知道我在開玩笑,在下面跟帖,嬉笑打鬧。

有一位仁兄,認認真真地長篇回帖,大概意思:

「看來現實生活果然與網路不同啊,在網路上風光的人現實生活未必如意……哎接下來中國互聯網會日漸式微,張佳瑋這樣不肯跟傳統圈子打好關係的人,會越來越艱難吧……看了張佳瑋的許多文字,早就猜到他實際上生活中會這樣了……還是先把自己的生活水平提高點吧,畢竟虛擬世界都是假的……」

這個回帖理所當然遭到了大家的圍觀和嘻嘻哈哈。我始終沒說話。這且罷了。

之後,這位仁兄給我發了網站私信。大意是:

「哈哈哈哈好尷尬呀,我只想著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了,就沒仔細看你的文。」

「哎其實我之前看你的文時,以為你年紀比我大,知道你比我小之後,有點不爽,所以說了這些話,這也算是文人相輕吧哈哈哈哈。」

我覺得他話里話外透出的意思,很微妙:

——他因為不喜歡我,所以,很希望我過得不順。

——當他發現我疑似有不順的可能時,就相信我真的過得不順,趕緊出來評點一番。

——當他發現評點錯誤時,又跟我長篇解釋;其實我對他的看法,對他並不重要,他自己解釋為「文人相輕」,似乎更像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我對這種心態很有興趣。之後某篇文里,完全匿名,也沒有引用原句,只是講了遍這個故事。

結果講完後,這位仁兄又給我發私信。對我大肆辱罵一番。還說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雖然我文里還特意遮掉了他的名字,也沒有摘引原話,但似乎對他而言,單是提及這件事,就是對他的絕大侮辱了。

我通過這個案例,明白了人性一些微妙所在。

一個人,可能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仇視另一個人。這很正常。

這種仇視會使他喪失中立與客觀,一門心思希望他過得不好。即所謂,「人只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但許多人是無法接受自己的這種傾向的,於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這種找台階的迫切,會讓他不肯面對自己。當疑似真實的自己被揭穿時,便會惱羞成怒。

歸根結底,人是會被情緒左右的;而許多情緒,都出於一種優越感的需求。

一旦這種優越感受損,便會不惜一切代價,通過醜化他人與給自己找台階下,來達成滿足。他人是否那麼糟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不了解你,但是我希望你這麼糟糕,我猜你過得很糟糕,好的,我已經相信你是這麼糟糕的人啦!」

世上絕大多數的爭執與無緣無故的憎恨,大概都出於此。


英國有一個叫做Golden Ball的娛樂節目,節目內容很俗套,無非是參與挑戰贏大獎之類,
有趣的在於,當只剩下兩名參與者時,會進入一個叫做"Split or Steal" (平分或偷取)的環節,
面對十幾萬英鎊的高額獎金,兩名參與者各自選擇「split」或者「steal」
有以下幾種可能:
如果兩人都選擇split,則兩人平分獎金;
如果一人選擇split,一人選擇steal,則選擇steal的人獲得全部獎金,另一個人一分錢也拿不到,
如果兩人都選擇steal,則都空手回家。
圖示如下:

顯然,如果能夠達成兩人都split的結果,當然不錯,

顯然,如果能夠達成兩人都split的結果,當然不錯,
但難道讓對方選擇split而我選擇steal不是更好嗎?
這個節目開播以來,催生了很多不共戴天的仇人,
多少人編出好聽的故事,承諾自己會選擇split,
諸如什麼父母雙亡,從小接受無數人幫助才到了今天,因此要把感恩之心傳遞下去,
什麼曾經奇蹟般地從車禍中倖存,感到自己被老天保佑,因此願意從此做個好人,
什麼自己孩子剛剛出生,希望自己能為孩子做一個榜樣,
什麼自己是個虔誠的信仰者,不會做出違背主的旨意的事情。
但其中很多很多人,最後違背承諾選擇了steal,獨自把獎金全數收入囊中。

直到有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這個遊戲,
Nick Corrigan
當主持人說,二位選手,現在你們可以討論一下自己的選擇時,
Nick毫不猶豫地說,
「我希望你相信一件事情,我向你保證,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堅定地選擇steal.」

對面的人一下子懵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對面的人一下子懵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Nick說,「對的,我會選擇steal,如果你也選擇steal的話,我們都空手回家,但如果你選擇split,那我會拿到全部的錢,然後分一半給你」
觀眾都鬨笑起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對面的人問,「那我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商量好,都選擇split呢?為什麼還有這麼麻煩等節目之後再分。」
Nick說,我不管,我就是要選擇steal。
對面的人接著說"可是我會選擇split,我保證,我爸爸從小就教育我,一個不會信守諾言的人不配做人,所以我會守信的。」
Nick說,我也是個守信的人,我保證會選steal,你就相信我吧,
對面的人直接發飆了,大罵Nick傻逼,

主持人說,好了,請公布你的選擇,
兩人同時亮出自己手中寫好的答案



兩人都選擇了Split


那期節目過後,對面的人,Abraham,接受了採訪,
他承認說,自己本來想好了一個故事,想讓Nick相信自己會選擇spilt,而自己實際打算選擇steal拿走全部的錢,
但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說了這樣一番話,
想了一下,眼前只有兩條路:
如果自己選擇steal,那麼鐵定一分錢也拿不到,
如果選擇split呢,說不定還有一點可能Nick會良心發現分一些給他,
反正總比一分錢沒有要好吧,因此選擇了split.

為什麼說這個故事關於人性呢?
人性到底是善還是惡,人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上千年來有過無數的討論,兩種觀點都能有自己的論據,
但還有另一種可能,人性既不是善,也不是惡,人性的根本就在於「趨利避害」的理性,
如果能夠巧妙地利用理性,
那麼,不管對方是一諾千金的君子,
還是見利忘義的小人,
都有可能不知不覺中實現了最完美的結果。
--
參考鏈接:這個遊戲的博奕論解釋 http://mindyourdecisions.com/blog/2012/04/24/how-to-beat-the-prisoners-dilemma-in-the-tv-game-show-golden-balls/


我今年25歲,五個月前被確診為急性白血病,在病房裡,見到了許多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還有遠遠近近很多親戚,有些我叫得上名字,有些認不得了,來的多是憂愁苦面,有的讓我堅強,有的讓我勇敢。隨著看望我的人增多,漸漸也能看出他們大概是抱著什麼樣的立場來看我的,將心比心,我沒有想埋怨有誰是客套、礙於情面才來看我,我想說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真的不好意思」

在如此眾多的看望者中,我最難以忘懷的,是我的二姨媽。她身體不便,不能常來看我,但她卻通過電話向我母親詢問我每天的狀況如何如何,說每天都得問清楚了才能安心。這讓我真的感動得不行,時至今日已五月有餘,無一日中斷!!

我也是後來才聽我母親說起,
她看似有些無奈,
卻又藏不住感動與不舍…
「剛剛你姨媽又打電話來關心你了」
「啊?怎麼說又啊」
「從知道你病了到現在,每天都打,說不問總放心不下…」
母親沒有再說下去,
我淚也流不止,
病房裡,
靜得只剩吊瓶滴滴作響,
滿滿的感動激蕩於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評論區暖暖的,謝謝大家————

還有,我現在已經接受四個療程的化療了,目前在家休息等待第五個療程,醫生說基因還不錯,不做骨髓移植也是有機會治癒的。雖然是男子漢,可我也怕打針,每次化療前的骨穿抽骨髓我都怕怕的,嘿嘿,我很樂觀的,大家不用擔心^ω^


主題是要說人性,我寫的是關於親情。這是人性中很暖的一面,你如果有這麼Nice的親戚,請好好對待,無論遠近,Ta都會是至親,血緣關係只是給你一個接近的理由。同時,有的親戚只是陌生人,只是有血緣關係而已,不用看得太重,畢竟這是無法選擇的。


——————————

關於我二姨媽,她小學沒畢業,因為家裡孩子太多,就讓她開始幫忙家裡的農活,可以說沒有什麼學識,但是她很明事理,對人很好,對於親情,她看得很重,對於我們這些晚輩,她都當自己孩子一樣看待,儘管她自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女兒是我姐姐,小時候我常跟在她屁股後面跑,也常去姨媽家吃飯。

有一次姨媽帶我去摘龍眼,我問她:

「這一片龍眼林都是你們家的嘛」,

她搖了搖頭說:

「是咱們家的」。


當時我才五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對親戚二字有了翻天覆地的看法。我還沒讀完小學就離開老家,再也很少見到姨媽了,事隔十多年,姨媽聽聞我出了事,擔心得不得了,所以才會每天一通電話確認我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

原答案確實是哭著寫的,但我並不是脆弱,只是很感性,大家不用擔心,嘿嘿。我的感性很誇張的,就連下雨我都很開心,晴天了也很開心,看到彩虹更開心,一切自然現象我都覺得好神奇,我知道有人不喜歡下雨,可能你只是不喜歡下雨天上課上班罷了,雨沒有錯啊,我很喜歡聽著雨聲睡覺,有時候再吹著空調或是風扇,裹著棉被睡覺,想想就很開心,還有啊,曬過太陽的被子也很好聞,然後光腳蹭上去,滿滿的幸福感,我很容易感到滿足,或許是因為懂得珍惜,所以我過得很幸福,相由心生說的不是外貌,而是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你想看到的樣子。善於發現生活中的美,你就會過的很幸福,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嗯,這就是意識的能動作用吧?^ω^

願大家都能被世界溫柔地對待。

————近況更新,情況說明————

2015.12月病發入院搶救,幾經五個療程的化療於2016.06月治療結束出院,癌細胞指數從最開始的277%一路將到最後兩個療程均顯示0.04%的可喜結果。
算是治療結束,出院,暫時告別醫院觀察情況。

但於2016.09的例行骨穿複查得到癌細胞指數上漲至0.53%,數據顯示病情如不做骨髓移植將無法徹底根治,化療只能暫控病情。
於是才有這後續為移植前做準備的一次化療。至今2016.11.08出院,籌錢等待移植用的倉位,骨髓配型結果初選供者為我的父親,點數為半合。

2016.12.04進入移植倉熬過了十分黑暗的一個月,於2017.01.04傍晚轉到層流床觀察排異及感染情況至今。這段時間體重輕了20斤,但總體情況還好,多謝各位知友的關心與支持!感謝!

由於恢復得不錯,趕在春節前回家了,這次的春節是在家裡過的,開心~(≧▽≦)/~

現在每周回醫院做PICC維護和抽血化驗,每天吃藥控制排異情況,每月得再回去做骨穿檢查,這樣的狀態得持續一兩年吧,因為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很低,待的房間也是每天消毒和空氣凈化,大概就是這樣。謝謝你能看到這裡???


(上圖拍攝時期為五個療程治療結束,停止化療時隔三個月後恢復的狀態,稍有毛髮生長,此時已經查出複發,住院開始準備再次化療,並進行骨髓移植的相關準備工作)


(上圖拍攝時間就比較久遠了,那時候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算是作下對比,貼這樣的照片可能並不太合適,如果是,那就勞請大家提醒我刪除吧)

(按理還要有一張最新的近照,可是現在屬於排異期,不斷地往身體里打激素,也變成傳說中的那樣,「滿月臉」,還絡腮鬍,太難見人了,貼圖就算了吧,感興趣的話自己腦補一下,大概長這樣 (?′?`?) ←)

————本不該寫,多有見笑————

許多知友私信讓我弄個微信眾籌放上來,我卻一一回絕了,執拗地不想把這變成一個求助貼。本想撐過五個療程的治療就雨過天晴了,誰知三個月後的複查顯示癌細胞死灰復燃,雖說治療過程順利,但是自身免疫力卻沒辦法將0.04%的體內殘留給清除乾淨,化療只能將癌細胞含量降低,卻無法根除,最後的辦法只剩移植了,面對高額的移植費用和母親赧然的樣子,我知道家裡已經沒有任何積蓄供我繼續這樣任性了。

出院後的那三個月,我暗自經歷了一段抑鬱的時光,面對大家,我總報以樂觀開朗的姿態,有時候我很想瀟洒地說再見,可是「再見」說出口是需要再聽到另一聲「再見」才能算做完滿,「放手」與「鬆手」得同時進行才能解開親情的羈絆,我不想我的放棄會成為他們努力的絆腳石,他們正在努力從死神的手裡把我拉回,我怎能就此擅自放手。

或許我不該拒絕來自世界的善意:D

http://wx3.sinaimg.cn/mw690/a2f34a46gy1fe2aqdz5gxj20ju0juwis.jpg

上方鏈接為微信掃碼支付圖片,

不知道能不能刷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 感恩!!)

————————————————

(自貼出二維碼,陸陸續續收到許多知友的善款,有把手機零錢轉給我的,也有發一分錢試試看鏈接能不能用的。各式各樣的數字,大到百元,小到幾分,都有。都是心意,都是來自同樣善良的你。你們真的好暖、好有趣!還有留言讓我拿著買糖吃的,哈哈,真的好可愛。真的謝謝你們!!?(?????)? 謝謝!!

(二維碼好像總會被知乎和諧失效變成鏈接無法識別,有時收到私信詢問的支付寶賬號,沒能及時回復,不好意思,現貼出來,不知道會不會被和諧,試試看吧:792258582@qq.com )http://wx2.sinaimg.cn/mw690/a2f34a46gy1fe2jlmfr12j20go0p0gnl.jpg

再次感謝大家的關心,謝謝!!

唔嗯…

oliiooiilo

(上面這串字元是我的微信號)

(是像螃蟹,不是豬鼻子 ^ω^

想和我多聊聊的話就加我吧~


這個故事是真的

一個老奶奶被車撞傷下肢骨折,肇事者及時送醫,表示車輛有全保,會全權負責。肇事者一家人都去醫院看望道歉,天天送飯送菜,風雨無阻。老奶奶被感動,原諒了肇事者,關係還算融洽。

天有不測風雲,住院進一步檢查,發現老奶奶肺癌並已骨轉移,老人家的家屬們一開始試探問醫生車禍會不會引起癌症?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他們強行要求醫生出具證明,老奶奶的癌症是因為車禍。

醫生拒絕了,他們便直接與肇事方爭執,甚至說,你車不是全保嗎?

利益面前,人很容易忘記善良。


老楊心裡揣著一個秘密,已經十年了。

這秘密,他吃飯的時候惦記著,吃不好飯;睡覺的時候惦記著,睡不了覺。

今天是老楊六十大壽的日子,兒女們平日里再忙,也都回了家給他祝壽。一家人圍坐,有說有笑,比過年還熱鬧幾分。

老楊突然放下了筷子,看著孩子們,緩緩地說:「你們的媽去了也有十年了。」

大兒子還在和老二女婿聊著生意上的事兒,臉上堆著笑,趕忙說:「爸這日子提我媽幹啥,今天得高興,你高興我媽才能高興。」

老楊沒聽見兒子的話似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那是十年前,你媽已經病了快七年,從肝硬化到肝癌,毛病越來越大,我也是越來越沒辦法。」他又看了眼孩子們,說:「老大那會兒剛畢業倒騰生意賠了錢,二丫要結婚,小三又要讀大學,家裡全是用錢的地方,你們媽又得了那個病,我一天做好幾份工,都堵不出窟窿。」

「爸,這都過去多久了,你看咱現在不過的挺好嗎。」二女兒笑著說。

老楊擺了擺手,繼續說:「那天是個雨天,我記得清。我給人家搬家電,嘿嘿,一件十塊錢,那會兒可是個好差事。結果沒注意崴了腳,錢沒掙到手還砸了人家的空調,得給賠好幾千塊,我哪兒來的好幾千塊。」

「你媽的病那會兒已經很重了,總得化療,錢走的跟水一樣,擋也擋不住。那天遇了那個事兒,我也不知怎麼的,竟動了那個念頭。」老楊說到「竟動了那個念頭」時聲音幾已不可聞。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城,在廣場的攤兒上買了包鼠藥,就想回去葯死了你媽。」老楊看著靜默不語面露愕然之色的孩子們,點了點頭,說:「沒錯,我那會兒中了邪一樣,就想著葯死她,一了百了,她走了我也好好好供小三上學,給二丫湊彩禮錢。」

「就這麼我失魂落魄地跛回了家。我給她倒了水,把葯下到裡頭,端著要進裡屋,還沒進去,我就愣了。你媽咬著牙在給我織毛衣,織一會兒停一會兒,她那肝疼得厲害,我知道。我那會兒站在門口,她沒發覺。我當時端著水就跑了出去,就把那杯水灑在了院子里。」

「混著雨我的眼淚就下來了,五十歲的大男人跪在院子里哭地跟個娃娃一樣。後來沒多久,你媽就去了,她不知道我原想害死她來著。」

「但我知道我有過那想法。」

兒女們這才知道,為什麼父親十年來過冬穿的毛衣從來沒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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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裡老楊的原型是我父親的一個老朋友,在一次他們的聊天中我聽到了這件事,但他只是說他當時想害死妻子卻在看到妻子織毛衣時打消了念頭,除此之外的情節都是我開腦洞加上去的。


佛羅里達迪士尼樂園裡,遊行花車馬上就要通過,一位唐氏綜合症小姑娘卻躺在了路中間。

大家都以為工作人員會去勸阻,沒想到他們也在小姑娘身旁躺下,還邊指邊問:是在看哪裡?好玩嗎?

小姑娘笑得格外開心

------------------------------------------------2017.07.14更新----------------------------------------------------

前幾天在微博上面看到的,一個小女孩在逃出ISIS佔領的區域,微笑著接受一位記者的採訪。當時女票看完這個視頻就哭了,我心情也很難平復。一直生活在和平的國家,第一次感受到了戰爭原來是如此的殘酷。

同樣是天真無邪的笑容,迪士尼兒童世界的小女孩是幸福的,而這個小女孩笑容的讓我感受到的是她的堅強背後的悲傷。God bless you,願你在一個遠離戰爭,幸福的家庭中健康快樂的成長。

視頻地址:一個普通的伊拉克小女孩,在逃出ISIS佔領區幾個小時後_新浪視頻


講一講我曾祖父的故事。

那時候人都很窮,一天吃兩頓,麵條米飯什麼的不敢想,能吃到包穀珍就菜已經特別好了。

曾祖父是個文化人,清末的教書先生。當時先生可受人尊敬啊,大戶人家把孩子送到曾祖父那裡學習,而很多窮人家的孩子沒錢讀書卻很想讀書,曾祖父就會無償讓他們進私塾聽課。

這些窮人家的孩子里,有個小名叫狗娃的,剛進私塾蹭課那天他只有五歲,非常聰明,五歲已經知道什麼叫「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了。深受曾祖父喜歡。

我猜是狗娃太好學,每天回家給他爹媽講私塾里的故事。
有一天,狗娃的爹媽居然找到曾祖父,希望曾祖父能養著狗娃,讓狗娃當曾祖父的兒子。
狗娃爹媽一共有十二個孩子,他們實在養不起了。

那會兒人重感情啊,特別是有文化的人。曾祖父一咬牙,答應了。
曾祖父有六個孩子,這意味著以後家裡有八個人吃飯。
狗娃顯著很高興。曾祖父大概也很開心吧,不過要多養活一個人可不容易啊。

狗娃很好學,十歲時已經會寫漂亮的文章了,引經據典甚是精彩。
別人要是問起來,狗娃你怎麼免費跑私塾念書啊,狗娃會驕傲地回答「教書的先生是我爹,還收什麼錢?」

原本這樣下去,其實也沒啥,日子過緊巴一點也就這麼著。多養一個人唄,家裡大的給小的讓讓,大的少吃點,小的多吃點,共同努力。

直到有一天,狗娃的父母來了,說他們第二天要去西安做工,路上走這天黑了,借住一宿,順便看一下他們孩子狗娃。

狗娃這時候已經是個十二歲小伙了,倍兒精神,幫哥哥們做活,還會背書,大家都喜歡他。

晚飯吃完。曾祖父想了想,那天晚上就讓狗娃陪他親生爹媽睡了,畢竟有些年份沒見。

第二天一大早,曾祖母做好了款待客人時才吃的麵條,去叫大傢伙吃飯,叫到狗娃爹媽時傻眼了,房間里空空如也,人沒了,狗娃也不見了。
曾祖母趕緊喊曾祖父,「掌柜啊,狗娃和他爹媽不見了!」

曾祖父也傻眼了,他多喜歡這孩子啊。狗娃親生爹媽想孩子他理解,但為什麼帶走前也不說一聲,還有狗娃為什麼也會直接走了呢,養了他這麼多年,難道狗娃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曾祖父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他跑到狗娃爹媽家,屋子鎖著,村裡人說是那家人確實是去西安了,把他們孩子都放在了村裡各家照顧。

曾祖父聽完回家立馬收拾行李,安頓好後,說他要走一趟西安。

「老大老二老三照顧好你娘和弟弟們,我過幾天回來。」

那時候說走西安就是走啊,人窮沒有交通工具,背著個衣服乾糧就上路了,中途累了就裹著厚衣服睡覺,餓了就吃乾糧,休息好了繼續走。為了一個目標永不停止。

這個故事是我小時候聽爺爺給我講的,爺爺在家裡排老四,也是很喜歡狗娃這個弟弟。

聽到這裡,我問爺爺,然後發生了什麼呢。

爺爺笑了一下,曾祖父回來時,已經是十天後了。狗娃在家裡活奔亂跳的,他壓根就沒走!狗娃見曾祖父回來了,撲到身上,曾祖父又生氣又想哭,正要教育狗娃,狗娃大喊「爹你別生氣!我給你講那天發生的事!」

原來,那天晚上狗娃和親生爹媽聊天,他爹媽想讓狗娃跟他們走,書不讀了,幫他們去西安做活賺點錢,不要告訴教書先生,偷偷離開就好。

狗娃是讀了書的人,懂得什麼叫知恩圖報,哪能願意!再說了,當年你們不要我了,現在又讓我跟你們走,這成何體統啊!

第二天一大早,狗娃確實偷偷和他親生父母離開了。但沒多遠,狗娃喊著鬧肚子,借著上廁所的名義溜了,他又怕被親生父母回曾祖父家找,藏在了路邊的麥堆里,藏了一整天才回去。

而那天狗娃的親生父母也沒回去找,我認為大概有兩個原因吧:一是他們知道狗娃已經對曾祖父有感情了,扭不回的。二是他們身為早起帶狗娃偷溜的,這時候總不能返回曾祖父家問「狗娃去哪了」吧。

狗娃十七歲那年生病去世,聽爺爺講,曾祖父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不當先生了,別人問起來原因,曾祖父就回答:最喜歡聽我講課的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我也老了。

在那個貧困的年代,人們都為感情二字固執地掙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那年,聽完這個故事,我的淚水從眼角流出。我看到爺爺也一樣。

我堅信,這個看起來並不那麼美好的世界,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人在努力著。他們不求回報,他們至死不渝。


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

有一次學校要打疫苗,然後要先抽血檢查,就是在手指指腹上扎針抽血的那種。語文老師是班主任,年紀比媽媽稍稍大點。當我們輪流上去扎針時,她都會把我們摟進懷裡,捂住我們的眼睛。所以小小的我們一個個都順利地抽血,沒有哭鬧。
班上有一個小傻子,其實也不傻,就是發育得比較慢,也沒有人教他。他家裡很窮,衣服都髒兮兮的,平日里還要去撿破爛。我那時候就想著,輪到他老師也會抱他嗎?
嗯,老師也抱他了,也捂著他的眼睛。他平時常被欺負,一副不知痛癢的樣子,依然笑得傻兮兮的。我一直看著,老師沒有特別的表情,就跟她摟著其它漂亮的乾淨的小孩子一樣。
雖然很小,可是十分感動。可能轉述了很多次給媽媽聽,不停地說著老師真好,我以後要做一個像老師一樣好的老師。嗯,一顆善良的種子,它是會發芽,並且慢慢長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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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謝你們的贊。好幾天沒上突然看到除了開心還有很多惶恐。
謝謝你們。
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卻意外地深刻。所以當老師的你們千萬不要低估你們對小孩子的影響力哈。
我現在不是一個老師,是一個工科跨考古代文學失敗的文案小實習。
但是當中文老師是我的人生理想。不管過程多曲折。(這可是二戰的宣言=-=)
對於那些淚目的童鞋——其實哭一哭也不錯啦,感謝你們某一刻流露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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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簡單的故事獲得了意外多的贊數。
我又想起了關於流浪漢的小事。

家在一個山野小鎮,小鎮位置閉塞卻也有數百年的歷史。從小到大,都會看到很多流浪漢。是的,有的一直都在那裡,甚至都有他們的名號,有的來了又走。那些人有的是得了精神病,被家人或是親戚老遠載到我們那裡拋棄的;有的是原生的,精神病後家人管不了他們,隨他們到處跑;有的就不知道了。
小時候,應該是七八歲吧。我家前門對著大街,後門對著一條巷子,巷子里有石凳也種了花草,奶奶住在隔壁屋子。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個流浪漢,很臟很臟,坐在巷子里,正對著奶奶門口。媽媽發現了就去告訴奶奶,剛好是晚飯後,奶奶就去拿了舊碗(我們過年要換一批新碗的習慣),盛了吃剩的粥,夾了點剩菜端給他吃。嗯,吃完就走了。第二天差不多時候他也在那裡,奶奶照舊給他晚飯。然後還在門口跟他說話,我就在一邊聽著。大致說的是家住哪裡之類的。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了,他答得有點結巴。
第三天,他沒有來,之後再沒有來。我一向是個好奇的小孩,就去問奶奶。奶奶說,他回家了。我有聽到奶奶跟媽媽說,跟他聊天感覺精神並沒有問題,應該是想不開離家出走的。其實有點遺憾,因為那時的我想著第三天,我要鼓起勇氣像奶奶一樣跟他聊聊天,問他怎麼會來這裡。可是沒有,此後在路上看到流浪漢,多留意幾眼,都沒有再認出那個人。也許一碗太普通的粥,會讓他想回家吃飯吧。


說一個《世說新語》中的故事,感覺回味無窮。
華歆、王朗一同乘船避難,有一個人想搭他們的船,華歆馬上表示為難。王朗卻說:「只多一個人而已,為什麼不行呢?」後來船行時因為超載遇到危險,王朗就想甩掉那個搭船人。華歆說:「我當初猶豫,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呀。但既然答應了他的請求,怎麼可以因為情況緊迫就拋棄他呢!」便仍舊帶著並幫助他。

聽說以前饑荒的時候窮人「易子而食」,「易」是交換的意思,你知道吧?

然而沒遇到考驗,沒遇到極端的情況,你還覺得華歆有點不近人情,而周圍大部分人都挺友善的呢。


高二的那一年,暑假,在北京…
和家裡鬧翻,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在北京流落一個星期,身上只帶二百多,白天找工作,晚上睡在附近的肯德基…西單那個空曠的廣場…

只吃速食麵,喝自來水管的水。

有天晚上,我下了四號線,天開始下著雨。
夏夜的雨,說下就下,我一個人帶著包,不知該往何處,!終於,抱著包,在路邊,我哭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白人老頭,帶著眼鏡,很斯文,用英文問我 問我要幫助嗎?用不用替我叫警察?
我搖搖頭用中文說不了,那不是警察可以管的,我又用英文回了他,不用了 謝謝你。
老人 轉身走了,沒過多久,他又來了,手裡拿著一枝花,搖搖晃晃地遞過來,我一時很緊張,他說了幾句英文,特別快,我只聽懂幾個詞 陽光啊 自信啊 什麼的。

我又謝謝他。他拍拍我肩膀,轉身走了。


發生在本市某醫院的一件事情,其中滋味,自己體會。

這一天產科來了一對年輕的農村小夫妻。衣著很樸素,家裡經濟條件並不是特別好。婦女在下一級醫院保胎,效果欠佳。為了自己的孩子,倆個人來到了這家醫院,滿心希望的能夠順利迎接著自己愛情的結晶。產科的醫生安排婦女住院,完善各項化驗檢查。

但是,婦女早產了。生了個極不健康女孩兒,肺不成熟,而且是個兔唇。是個學醫的都懂得,如果孩子的肺不成熟,在十年前要治療是要花的一個農村普通家庭家破人亡的,而且還不一定能保證治好。何況還有一個兔唇,如果要做手術修補的話要花不少的錢,對於這個家庭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如果不做修補,這個兔唇對於一個女孩子的傷害,可想而知。

產科主任向小兩口交代病情:患兒呼吸衰竭,隨時有可能死去。如果治療,花費很高,而且效果無法保證。

再然後,這小兩口可能是覺得自己還年輕,認為自己還是有機會再生一個健康的。所以,決定放棄這個孩子,並請求當時的產科主任開一張死亡證明,證明孩子出生後夭折。

在這裡,我要補充說明一下。這種行為看起來雖然非常殘忍,但是在當時產科,這種情況還是很常見的。是的,沒錯,父母會請求他人幫忙處理掉自己的嫌棄孩子。具體處理的方法,這裡我就不透露了。

這位產科主任有一個鄉下的表侄女,婚後幾年,沒有孩子。正好此時來找產科主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產科主任說:你看,這裡有一個棄嬰,你要不回去養養看?

產科主任在開了死亡證明的第二天,又開了一張出生證明。

表侄女把孩子帶回鄉下,給孩子保溫,喝著紅糖水。萬幸,孩子竟然奇蹟般活了下來。孩子再大一些,主任的表侄女又花了很多錢,給孩子做了修補手術。

也許是老天真的是公平的,那小兩口,真的再沒有孕育一個生命。

有一天,那個產婦到鄰村去趕集,正好看到一個牆角邊,一個小女孩在踢毽子。這個小女孩看著好眼熟,好眼熟,好眼熟,上嘴唇上還有淡淡的粉紅色的瘢痕。

產婦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那個孩子,馬上就託人打聽消息。然後發現,這個孩子的生日和自己當年的孩子只差一天,而且,這個孩子的母親,多年前就被診斷不孕,從外面抱回一個兔唇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和自己的孩子還是同一年出生!!!

這小兩口就找到了這個產科主任,這個主任很痛快的就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這個小兩口決定要回自己的孩子。當然結果可想而知,表侄女一家肯定是不給的。怎麼辦,訴諸公堂。

法院判決:
1、孩子歸小兩口;
2、小兩口要補給表侄女家這幾年的撫養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3、產科主任觸犯刑法,犯拐賣人口罪。

後來上訴,因為沒有金錢交易,拐賣人口的罪名不成立。但是任然判刑入獄數年。

故事的結局是非常凄慘的。小女孩根本就不認自己的親生父母天天哭著鬧著要回自己媽媽那裡。小兩口去找到表侄女那裡,送回孩子,希望得到一家人和孩子的原諒,並且請求表侄女一家能夠幫自己勸導孩子,承認自己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並表示孩子可以放在表侄女家,我們一起撫養孩子,讓她作為我們兩家共同的孩子。

表侄女一家拒絕了:我的大姑還因為這件事被關在牢里呢,當初孩子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呢?

故事的結局:產科主任脫下了白大衣,穿上了囚服,帶著手銬腳鐐,來到醫院門口,手指著醫院大門:這就是我當年的犯罪現場。警察在嘁哩喀喳的拍照。秋風死,殘陽照進主任銀白色的頭髮,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其中滋味,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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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各位厚愛,兩天之內居然贊數過千。我看了一下大家的評論,各種觀點的都有。這很好,知乎本來就是一個開放的不記名的討(tu)論(cao)社群。

1、題主問道關於人性的故事,那我就寫一個關於人性的事。記得前些年,郭德綱備受抨擊的時候。老郭在一次相聲返場的時候說:天下人分兩種,一種是喜歡郭德綱的,一種是不喜歡郭德綱的。這都沒有錯。但是不喜歡郭德綱的說喜歡郭德綱的人錯了,那才是錯了。一個理性的決定能不能說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呢?這要看他所處的環境。故事中每一個人的決定,都不能說是錯的,也不能說是對的,如果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去抨擊他人,那才是錯了。人性是及其複雜的,善惡存乎於一念之間。這就是我想說的人性。

2、關於客觀的那句話,我承認我錯了,其實個人根本無法做到客觀。正如一位知友所提到的:只有證據是客觀的。其實我覺得,只有數據才是客觀的。信息也不客觀,更別提一個故事了。是不是主觀,很好判定。是不是客觀,根本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只能盡到一個人的能力所及。

3、關於故事的真實性。我曾經和產科主任所在科室的一個大夫在一起吃飯,聽到的這個故事,在飯桌上,我還追問了一些細節。關於那個死亡證明,當時是小兩口請求開的。這個應該沒有邏輯上的漏洞。試想,如果沒有這個死亡證明,就算政府不追究棄嬰,村裡面老百姓的口水就能淹死他們。正規醫院裡面,不存在醫生與他人勾結賣兒童的行為,再次,請不要懷疑產科主任的動機。至於一些知友提問到的更多的細節,包括判了幾年,具體的談話內容,確實不是我有意隱瞞。是我疏忽了,當時根本就沒有有意識的去問。就算是我在編造一個故事,或者一個劣質的小說吧。知乎上抖機靈博贊的人多了去了,又何必在意我這個渣渣呢?

4、感謝知友 @如琴可聽 提供的兒科醫院病歷,感謝 @張北辰 提供的法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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