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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狗,你們都聽過些什麼故事?


前 天我在貴陽,參加貴大的複試,上午抓完鬮,是下午輪到我面試,於是我中午就回賓館,下著小雨,路上看到一條短腿的白花狗剛好被一輛白色轎車壓斷腿,以當時的情況一名合格的司機車子是完全可以輕鬆躲開的,但是車子沒有,而是選擇直接碾過去。然後車速不減的揚塵而去。 當時那條狗受傷後就躺馬路中間,兩側是高速行駛的來來往往的車輛。它想爬到路邊,但是拖著受傷的後腿根本無法站立。由於疼痛狗一直在那呻吟。路兩旁人行道站著十幾個路人,都在看著它。狗的目光在周圍人的身上掃過,從眼神可以看出它是在求助,它希望有人能幫幫它,以任何方式。 但是沒有,周圍人都在看熱鬧,指指點點。我當時站的地方是一處高台,要去馬路需要跳下一米多的檯子,貴陽的路泥濘難走,我還背著東西,過去不是很方便。而且我是外地人,下午還要準備面試,救下它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好。所以我也在等有好心人能去幫幫它,哪怕只是把它抱到路邊也好,可是沒有。 不得已,實在不忍它那絕望的眼神,只有我去了。我挑著傘過去時,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幾個月前我剛被狗咬過,所以有點怕它會咬我。不過幸好,我抱它時,它很乖,還回頭舔了一下我的手,從它的眼神我可以看到感激之情。抱到路邊後檢查了它的傷勢,腿骨碎了。蹲在那裡撫摸著它的身子,希望可以緩解一下疼痛。撐著傘,背著東西,蹲時間長了會累,當我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舒展筋骨時,狗拖著傷腿艱難的又爬到了我腳下,抬頭看著我。我猜它是怕我拋下它吧。我能從它眼裡看到依賴和祈求。 下午的複試很重要,而救它需要花好多時間,它的無助和對我的依賴 打消了把它丟下不管的那個一瞬間的念頭。用手機查了一下附近的寵物醫院,抱著它按照地圖指引的路線走,它很重,下雨路又難走,路上走走停停,也不過走了一半的路。我抱著它時,我開始沒注意,腰帶的那個不鏽鋼頭一直硌著它的脊柱,我相信會很疼,但它一直老老實實躺在我懷裡,眼睛看著我。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遇到了來找它的主人,當我目送它的主人抱它過馬路回家時,我看到它把頭伸出來,一直回頭看著我,直到看不到我為止。

故事很平淡,沒有什麼忠犬救主或因狗邂逅的愛情故事。但是看到回答區的一些答案還是寫了出來。寫這麼多只是想說狗通人性,但有些人卻沒人性。我不贊同愛狗人士一些極端做法,但我更看不起那些所謂的黑狗粉的精英人士,你們或口誅筆伐或奚落調侃的對象往往不是那些你們嘴裡的「狗粉」,而是把所有的怒氣全部遷怒於狗身上,在你們嘴裡的狗都是亂咬人,不通人性的生物,彷彿狗活在世上就是罪大惡極一樣。
我想知道一個人得窩囊到什麼地步才能把那些不會說話,不會上知乎的狗作為抨擊對象來獲得快感。
當一個人存留的仁慈被你們牙尖嘴利的說成了「偽善」,我不知道這個社會僅存的那點善意還能存在多久。善意若分真偽,我相信精英們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把真說成偽的。偽善也好,真善也罷,只要對生靈還存在一分敬畏,總比你們這幫以狗作為抨擊對象的精英強吧。


和我們曾經的金毛狗Furball真實的故事。他是2013年4月5日走的,現在想起來,還是隨時淚奔。

一隻金毛狗狗的一生

Furball今天終於還是走了。


Furball是一隻笨笨的混血金毛狗狗。雖然他外表和金毛巡迴犬一模一樣,但是很快就可以發現他是一隻「混血」,因為他不會 「巡迴」。作為一隻混血,Furball有金毛的外表和天使的性格。他帥氣的外表可謂人見人愛,每一個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特別喜歡他。他也是我見過最溫順和溫柔的狗狗,完全沒有任何脾氣。雖然他和我們的互動很少,只能聽懂「坐下」、「握手」和「轉圈」這三個指令,不會玩玩具,不會撒嬌賣萌,不喜歡拍照,但是老公從來沒有強求過Furball去做任何他不願意的事情,只要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是我們最大的心愿。


無法想像今年春天是Furball的最後一個春天。以往Furball年輕的時候,他住在老公的家鄉,喬治亞洲郊區的一片森林裡,Furball在那裡度過了他的青壯年。老公爸媽是在Furball一歲多的時候領養他的,他表現一直很好,老公爸媽就沒有給他做絕育手術。春天是Furball最喜歡的季節,他不僅在院子里發情叫春,而且有次還把鐵鏈子掙斷,跑去「幽會」,過了一兩天才回家。「幽會」的具體內容誰也不知道,只是Furball回家後一副疲憊的樣子,讓大家哭笑不得。他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樣子,讓人又捨不得教訓他。

一直到老公大學畢業,Furball都在喬治亞老家。後來老公的爸媽決定回國,於是老公把Furball接來和他一起。在北卡住了兩年後,老公工作調動,來到了聖路易斯。Furball非常友好,所有朋友都很喜歡他。在聖路易斯,老公的一個室友帶來了一隻兩歲的黑色拉布拉多,名叫Maggie,她是Furball的好朋友。兩人曾經策劃離家出走一次,結果不知道是誰的方向感不好,走了半天繞了一圈又回到家門口,被老公的室友看到牽了回來。


2010年我遇到了老公,當我發現老公有Furball時,我對老公的印象分瞬間翻倍了。一個有一隻這麼溫和可愛的狗狗的男人,一定也是溫和可愛的。很多時候狗狗就像一面鏡子,你對他溫柔,他也會對人友好;你對他暴力,他才會獸性大發。


我們一起在聖路易斯度過了一年多的時光,這期間的甜蜜和快樂無以言表。我們在熱戀中,而Furball也很健康快樂。記得我用KFC(Kerry Furball Crystal)形容那一年的幸福。


前年老公去了英國劍橋讀書,過了幾個月我也跟了過去,Furball不能坐飛機,我們只好把他留在了聖路易斯原來的室友家。半年的分離,讓我們非常想念他。2012年在加州安家後,我們第一時間訂了車把Furball從遙遠的中西部運來聖地亞哥,Furball來了,我們終於找到家的感覺。當時我們花了1000多刀把Furball運過來,老公的老闆因此笑他,話那麼多錢你怎麼不再買一隻金毛呀!老公當時笑著回應,可是買來的狗不是我的Furball啊!


11年,Furball陪了老公11年。從高中到大學、工作、戀愛、MBA、結婚,見證了老公人生這麼多個重要的場合。一起輾轉四個城市,始終不離不棄。今天和Furball告別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忍住淚水,但老公哭的還是比我還厲害。


一年前我們還在劍橋的時候,老公美國的室友發現Furball的食慾變得特別差。體檢時醫生就已經發現了他腸胃裡面有腫瘤,當時就用了一些藥物進行保守治療。我們把Furball接來聖地亞哥後,他l病得愈發厲害了。醫生確診了他患有多種疾病,包括關節炎,尿道炎,腎衰竭和胃腫瘤,考慮到Furball的體質和金毛的壽命,醫生還只是給我們開了一堆葯,不建議手術。


從此以後,一切都變了。那個每天站在門口,一見我們回家就激動得跳舞的乖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躺在窩裡沒有力氣站起來的狗狗。那隻乘我們不在家滿世界偷食物的壞狗消失了,剩下的是一隻我們喂遍所有我們自己的美食都不願意張嘴的病狗。那個每次帶他下去遛彎都留戀戶外不肯回家的頑皮鬼走了,我們只好抱著他上樓下樓,他勉強能站著上完廁所就軟軟地倒在我們懷裡,眼睛望著家的方向。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往昔活潑的Furball變的毫無生氣,心裡十分難受。每天起床和下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Furball,生怕他不聲不響就離開了我們。唯一沒有變的,也是最讓我們感動的是,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Furball一看見我們,他就會很努力地對我們搖尾巴,即使他只是躺著,無法像原來一樣,向我們奔來,把腦袋深深地埋在我們的懷裡。Furball不是一隻特別會表達自己的狗狗,我們大多時候都只能從他的尾巴判斷他的情緒。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時候尾巴是緊緊地夾在雙腿中間的,那代表著他很害怕,很疼。但是每當我們一出現,撫摸著他毛茸茸的腦袋,他就會深深呼一口氣,然後尾巴微微舒展開來,輕輕對著我們擺動。每當此時,我們心裡就充滿了心碎的溫柔。


昨天發現他的右前爪腫得有平時的兩倍那麼大,完全無法行動,並且不停地顫抖。我們抱著他去樓下上廁所,用浴巾裹著他的肚子,提著讓他站立。可是他的後腿也完全沒有力氣,後來就直接癱倒在了自己的尿裡面。更加糟糕的是,Furball已經三天不吃任何東西。我們喂遍了他各種食物,包括從寵物店買來的火腿腸、牛肉末、牛奶餅乾、麵包和各種品牌的狗食罐頭。我們用勺子耐心地哄他喂他,可是他什麼都不沾。我們在他身邊心急如焚,但是無法分擔他的痛苦。


我想起三年前在聖路易斯,我和老公開始交往後我常常來看Furball,當時老公嚴格地要求他只吃狗食。為了讓他開心,我開始把自己一些(狗狗也可以吃的)零食都省下幾口來喂他,以致Furball一見到我就搖尾巴和流口水,我和他的感情也就這樣建立起來。而如今,Furball看見我還是會條件反射地搖尾巴和流口水,但是他卻再也吃不下任何一種他曾經摯愛的零食。Furball瘦得骨瘦如柴,曾經60多斤的他,現在只有原來的一半。我們摸著他根根分明的骨頭,難過的不能自抑。

Furball,你是知道我們是深愛著你的吧,就像我們知道你也深愛著我們一樣。


今天中午,我們分別趕回家,帶著Furball去醫院。我們有心裡準備,醫生很可能會給Furball判死刑。回家的路上我想起貞貞說過的:「他一旦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太陽很燦爛,白花花的高速路反射得我的眼睛,我一個人開著車, 突然間難過的大哭不止。


回家後看見Furball躺在自己的床上,唯一的活動就是他瘦弱的胸腔的一起一伏。我抱了抱他,發現他已經尿了一床。他很緊張,非常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吃力地轉身,試圖去把床舔乾淨。我讓他躺回去,輕輕地說,It"s OK Furball, It"s OK. 然後我親了親他毛茸茸的腦袋,凝視著他深藍色的眼睛,小聲說:I love you Furball. I know you are in pain, I am so sorry....


老公回來後把Furball抱上了車,一路堵車,我卻在心底祈禱,開慢一點,再開慢一點。我們到了醫院後,獸醫姐姐出來迎接了我們。Furball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們把他放在地板上,他連頭都抬不起來。獸醫檢查了Furball腫的嚇人的前爪,嘆了口氣說:Furball的身體已經放棄了.....是時候讓他走了…… 然後我就什麼都聽不見了,眼淚一直流。


老公很堅強,聽完獸醫的建議,強忍著淚水,選擇了一個最柔和的安樂死的方法。然後我們跪在Furball面前,撫摸著他的腦袋和他告別。老公把陪伴了Furball 11年半的項圈取下來的時候,我們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真的要和你說再見了嗎?可是Furball卻沒有太多反應,他一定很疼很累吧,直到我們離去,他也沒有力氣抬起頭來看一看我們。


出門後老公一把抱住我開始狠狠哭,幾乎站不穩。那個陪了他11多年的狗狗永遠地走了。從此以後,家裡沒有那個期待我們回家的狗狗,沒有那個溫暖又柔軟的依靠,那個可愛的乖狗狗,不會出現了......


我支撐著老公,唯一能想到的安慰,那就是Furball這一生都很快樂,他將在傳說中的彩虹橋上等我們。


Just this side of heaven is a place called Rainbow Bridge.


天堂的另一邊就是彩虹橋。


當一隻有主人的動物過世後,他們會來到彩虹橋。

那裡有翠綠的草地,起伏的小山,所有的動物都在一起奔跑和玩耍。


那裡有充足的食物,水和陽光,我們的動物朋友非常溫暖和舒適。


那些曾被病痛折磨的動物,都會恢復以往的健康和精力;那些曾經受傷和殘疾的動物,都會變得健全和強壯。他們會像我們夢寐以求的那樣,不隨時間的流逝而改變模樣。


這些動物快樂並且充實,只有一點,唯一的一點:每一個動物都有一份牽掛,因為有些很重要的人曾伴他們左右,他們在等待。


他們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彩虹橋上,直到有一天,某一隻動物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遠方,他的眼睛亮了,他的血液沸騰了,突然間他朝一個方向狂奔而去,他的身體飛過草坪,他的腿越來越快,他的尾巴瘋狂地擺動。


因為他看見了你。當你和你的朋友終於重逢的時候,你們緊緊地抱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幸福的吻像雨點一樣落在你的臉上。你用手撫摸著他毛茸茸的腦袋,看著那雙深愛著你、信任你的眼睛。多少年了,他都不在你身邊,但是他一直在你心裡。


你們一起穿過彩虹橋,到達彼岸……


Furball 離開我們一年後,我們又養了一隻金毛Pikka。怕新的金毛太像Furball讓我們睹物思人,我們專門挑了一隻淺色金毛。

第一次養幼犬,更覺得Furball天生是天使,他就像我們一個老朋友,而Pikka更像我們的孩子。

把大家都弄哭了很不好意思,下面是我們和現在的金毛Pikka的故事。多圖,搞笑,完全不煽情。
你養的寵物發生過哪些讓你極為「頭疼惱火」或者「震撼感動」的瞬間? - 知乎用戶的回答

另附我的專欄,很詳細的科學訓狗筆記:
乖狗養成手冊 - 知乎專欄


這是我在知乎上第一次回復,我要說的不是故事,是我親身經歷。

小時候,我爸是某個地方的小小小領導,長年在那邊工作不能回家。有次我和媽媽去看他,到了單位,我媽去辦公室找我爸,我站在樓下,突然有條土狗出現,我很害怕,一路跑到了我爸宿舍的門口,它追過來,沖著我叫嚷。這時候有叔叔過來說,你喊它名字,它叫小黃。我害怕地喊,小黃。它還是叫,然後那個叔叔就把它拉走了。
我爸媽回來了,我問起小黃,我爸說是單位上撿來的,就養著了。小黃又見到我時,我和我爸都是在一起的,它就不沖著我叫喚了。我們吃飯的時候,會把骨頭丟下來給它吃,別人丟的都是骨頭,我會討好一般在骨頭上留點肉,那些叔叔都笑我。
那些叔叔都喜歡逗小黃玩,但小黃還是和我爸最親,一見到我爸就會搖著尾巴撲上來。有一次它嘴撞到了我爸手錶上,牙斷了,嘴在流血,但彷彿不疼一般,還是搖著尾巴要往我爸身上跳,我爸心疼地拍拍它的頭,說不鬧了,要開會。它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它漸漸地和我也成了朋友,我出了單位去附近逛時,如果出去不遠,爸爸沒叫人跟著我,我就帶著它一起。它膽子其實挺小的,看到小街上拴著那些體型比它大的狗,它都會遠遠繞著走。但是有一次,我想買小玩具,店家的一隻大黑狗不知道是沒栓好還是怎樣,向我撲來,我嚇得往後退,這時候小黃衝過來擋住它,沖著它叫,兩隻狗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店主趕緊把大黑狗栓了起來。當時我只有害怕,甚至沒顧上感動。
後來我爸升了要調到支隊,就把小黃留在原單位沒帶走。就在我爸離開的那一天,新來了幹部頂他原來的位置。單位里的叔叔沒什麼好招待新領導的,給他端上了狗肉。這件事情我爸幾天以後才知道,他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黯然神傷,只是淺淺地嘆息,說,早知道我把它帶過來就好了。我當時也沒有哭,只是覺得喉嚨里堵著什麼,說不出話。
以後別人聊起寵物的話題,問我養過寵物沒,我就說,在院子里養過一隻土狗,叫小黃,出車禍死了。

幾年以後,我爸肺癌去世,再以後,嘗盡冷暖,我才知道,我無需為小黃的命運感慨。
因為就連我,也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我也來說兩個真事

  1. 剛到美國的時候,住在寄宿,小地方。當時2000年,網路在這個小地方還不發達,電視英文也聽不懂兩句,晚上很孤獨,他們家三隻狗,其中一隻叫joseph。一開始我有點怕大狗,晚上睡覺不敢開門讓它進。但是門壞了,關不緊。它就每天睡在我門口,我無聊了就和它說話。它眨著眼睛每天聽,時不時叫兩聲,好像它都聽懂了。有一天,host mom洗窗戶,突然間摔下來,暈倒了。我和狗都衝出去,host dad也衝下來。我們打電話給急救車,一邊叫她。Joseph一直躺在host mom的旁邊,對著她叫。然後,我第一次看到狗會流淚。。。是真的流淚,稀里嘩啦那種。。。這之後我都讓它進我房間躺在地板上陪我睡。(它很重,小胖。。。具體狗種不清楚,雜交很多)我後來去上大學離開的前一晚,它一直在我的床邊嚎叫,我也沒怎麼睡,一直和它說話。
  2. 上大學的時候住學校公寓,有一天很冷很冷。突然聽到很清楚的狼叫,好奇,後來走出去發現門外有一隻純白的大型犬(長得比較像狼狗,我也不知道具體種類) 。一開始不確定它是不是野狗,後來看到頸鏈,知道是家犬。我餵了它一些吃的,它真的餓壞了。後來我開門給它,它一下就給了我一個熊抱,然後舔我的臉。它讓我想起了Joseph。可是我發現了一樣事情,讓我很氣憤。它的頸鏈很明顯應該是有名牌,但是名牌拆掉了。這是一隻棄犬。。。多漂亮的一隻狗,而且超聰明。我給它簡單的指令它全會做,sit, lay down, roll over, shake... 還會撿網球。我當時真的很想養它,可是我住的公寓是不能養寵物的。無奈我只好打電話叫animal shelter。打完我很有罪惡感,因為如果它一個月沒有人領養,是有可能人道毀滅的。。。後來我一直陪著它玩,經過兩個學生,他們都被這隻狗的毛色驚訝了。他們答應一個星期內去領養它!其實很捨不得,但是也很高興。畢竟那時候窮學生一個,沒有錢租房子或者pet friendly的公寓。不過結局也算高興

狗真的可以做朋友,而且比酒肉朋友好多了。。。


我自己先來講一個真事兒。

這是關於兩個男孩兒和一條狗的故事。

A是我一哥們兒。A和B是兩個男孩兒,他們在大學裡認識,然後很自然地好上了。這是他們倆各自的初戀。他們在學校外邊租了一個小房子,住到一起,學著過日子。兩個男孩都是很好的人,日子也過得不錯。

有一天兩個男孩逛街,路邊有個大爺在賣狗。很普通的土狗,可是他們路過的時候,土狗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們,他們一心疼,就買了它,在家養著。從此他們的日子多了一條狗,每天晚上都在樓下遛它。土狗通人性,很聰明,他倆都很喜歡它。兩個人一條狗的日子,挺好的。

畢業之後不久,兩人卻分手了。B家裡出了點事,催著他找媳婦結婚。這又是一個善良孝順的孩子,他們倆不知所措,爭吵、哭泣、擁抱、打架,最終輸給了命運,只得分手。狗自然給了A養,儘管B放不下。他們兩個約定,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見面了,一年打兩三個電話告訴一下情況就行。

就這麼過了兩年。晃晃悠悠就過去了,除了中間狗生了場病,但還是A還是千方百計地把它救過來了,花了不少錢。還好,病好了它還是活蹦亂跳。

A那天剛溜完狗,就接到B的電話:「我要結婚了。」這算是一件大事,於是兩個人約定見面。見面,自然是要見見他倆的狗的,所以地點選在了A家。離市區挺遠的一個新住宅區。

B進門,狗獃獃地看了他好久,驟然樂得瘋狂,跳躍個不停。A和B都很尷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默默地逗著狗。坐了半個小時,B說,就這樣吧,我走了。A長呼了口氣,說,那這樣吧,我和狗送你下樓。

於是兩個男孩兒和一條狗就默默地下樓。

於是兩個男孩兒和一條狗就默默地從樓下走啊走走到了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剛好有計程車,B就上了車。從車窗里看了A一眼,車走了。這時狗就發瘋一樣地追著車跑,一邊大聲地叫著。A大步地追了上去。車越開越快,狗還是拼了命地跑,A拼了命地追,一邊追一邊擦臉上的鼻涕和眼淚。

就這麼跑過了好幾個紅綠燈,車遠得再也看不見了,狗只能停下來。A追上去,只見狗在路中間站定,回過頭看了A一眼。A的臉上淚還沒幹,就又被新的眼淚沖得一塌糊塗。

這個故事從此就真的只剩一個男孩兒和一條狗了。


老去的流浪狗就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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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排水渠里舔水,被曬過一天的溫熱積水漫過我的四足,稍稍舒緩了長時間奔跑的疲憊。我飲著水,聽到一個憂心忡忡的聲音,說:「禿背回來了。」


我抖抖耳朵,將從泥水中舔出來的肉蟲吐回去,抬頭看到水岸上站著一個背影,半條尾巴低垂著,在空中慢悠悠地來回掃晃。

這半條尾巴非常有辨識度,誰都知道,拉布拉多殘尾,人民路所有野狗的頭兒。說是所有,實際加上我也不過四條。


我爬上排水渠才發現剛才說話的不是殘尾,而是他對面的叮噹。叮噹是殘尾統治的另一條狗,他是公狗,但長得漂亮又孱弱,捲曲的毛髮光澤鮮艷,脖子上系著家狗似的鈴鐺項圈。那是他的前主人為他戴上的,在他被拋棄之前曾擁有過無比幸福的童年。這鈴鐺在他被殘尾收留的初期還能發出熱鬧的響聲,但現在已經生鏽了,只偶爾會發出與地面摩擦的刺啦聲。


叮噹的耳朵緊張地豎著,我看到他鼻翼抽動,他說:「搞不好他帶回來一身跳蚤,或者什麼傳染病之類,為老媽的身體也不能留他在。」


他口中所說的老媽就是殘尾統治的最後一條狗,一隻失去幼崽的母親。她是只溫柔的巴哥犬,也因為她的溫柔,大家都叫她老媽。


殘尾的半截尾巴靜止下來,我聽到他慢悠悠地說:「天開始冷了。」


悶熱的晚風開始讓我感覺煩躁,我決意打斷他們的對話,我叫了殘尾一聲,後者嚇了一跳,後腿綳了起來。


「雜種,你是貓嗎,走路沒聲音的。「他轉過身來,鼻子很臟,應該是剛才又翻過一次巷口的垃圾桶。


我看看他們:「禿背是誰?」


「老朋友。」殘尾敷衍地答了一句,又轉向叮噹,「天開始冷了,他不能單獨過冬,我們驅逐他無異於殺他。」


叮噹無言以對,他像蚯蚓一樣彎著脊背低下頭去。我終於找到時機插話,興奮問道:「我們要添新成員了?」

殘尾聽到我的話,扭過頭來望著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雜種是我的名字。


我的出身是個謎,從我記事起,就被大家收養著。我毛色偏灰,所以曾懷疑兩條街外的灰狗賴皮是我的生父。賴皮對我還算不錯,除了找到食物時以外從未對我眥過牙。我幼年時期時常穿梭於兩條街之間,只為跟在他屁股後面說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後來聽說他在某個清晨被一個騎摩托車的人套進了麻袋,從此便人間蒸發。直到今天,我還會偶爾想念他,不知他身在何方,我祝他過得好。


所以,總之,我非常期待新成員的到來。


晚上我穿過低矮的灌木叢和柵欄,回到大家安居的公園時,老媽正卧在紙箱制的窩裡休憩。


察覺到腳步聲,老媽警惕地揚起頭來,作勢要逃。等到我再靠近一些,她才依靠氣味分辨出我,舒了口氣並露出笑容:「雜種,你回來啦。」


老媽對聲音很敏感,稍微大些的聲響都會嚇得她失控逃離公園。殘尾說是因為她的孩子曾被人綁在鞭炮上炸死,自此以後就變成這樣了。我們時常擔心她會跑出公園,因為她生了翳病,雙眼潰爛,而這也是她被遺棄的理由。


我湊上去,探頭進紙箱安撫老媽。她低頭靠近我,在我下巴上聞了一下,皺著鼻子道:「你是不是吃屎了?」


我搖頭:「今天翻垃圾桶翻出一袋狗屎。家狗把屎扔進垃圾桶,我們卻在垃圾桶里找屎,真是氣死狗啦。」

「那就好,不要吃屎,會上癮。」老媽沒有聽我抱怨,自顧自呢喃著卧了回去。


我倚著紙盒卧下,疲憊一陣陣地湧上來。悶熱的晚風吹著我發燙的腳底,我想起傍晚在排水渠邊殘尾說的話,問老媽:「天真的要變冷了嗎?」


老媽也感受著晚風,聽到我問話,她愣了愣,然後有些悲傷地舔了舔毛,沒有答話。


這個時候,我在晚風中嗅到了陌生野狗的氣味,在這片我瞭若指掌的區域,他像是精華火腿一樣突兀。我嗅著氣味望過去,公園的矮牆頭上出現了一團輪廓模糊的暗影。


老媽突然來了精神,她探著頭,在暖風中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禿背?」


矮牆頭上的暗影立刻抖擻毛髮,徹底站出來,現出了原型。那是條花斑的野狗,右耳有一處殘缺,眼瞳在漆黑中發亮,牙尖爪利,模樣粗獷而兇悍。他利落地從牆頭躍下,爪尖與地面劇烈摩擦,他一邊用陌生的目光注視我,一邊向老媽接近,站定後才扭回頭與老媽打招呼。


當他背對我,我才看清他背上大片的燒傷,焦黑的皮膚與毛髮黏作一團,彷彿剛從泥巴坑裡打了個滾。或許是我盯得入迷,他察覺到我的目光,突然扭過頭來,我被他的眼神嚇出一個激靈,慌忙垂下頭去。


這傢伙的模樣太可怕了,和我的想像完全不一樣。我盯著地面上的裂紋,聽到老媽對他說:「長途旅行一定讓你累壞了,回來就好,快去睡一覺吧。」


隔了一會兒,我還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芒刺在背,我卧下身去假裝睡覺,卻忽然聽到他說了一句:「雜種,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禿背就這樣在窩裡長住下來。


他是條非常獨的狗,獨自行動、獨自找食,不聽從殘尾指揮,並且大部分時間都不知所蹤。在窩裡的時候只有老媽對他熱情相待,他面目中的兇狠也只有看向老媽時才稍微收斂。


殘尾包容了禿背「獨」的行為,他希望我和叮噹把禿背當作房客來對待。叮噹聽後立即撇著嘴反駁:「房客還應該交房租呢。」殘尾淡定地回答:「房子還應該有屋頂呢。」


然後殘尾再三向我保證禿背只是長了一張凶臉,並不是對我抱有惡意,於是我也開始嘗試對新房客熱絡起來。


我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問他:「你說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那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我發問時,他正趁著陽光還暖,趴在牆頭上小寐。聽了問話,他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不耐煩地瞥我:「不知道。」


我仰著頭看他,逆光刺得我眼睛發痛,我有些失落,卻還是把灰狗賴皮的故事向他講了。


他眯著眼睛,時夢時醒,我以為他沒在聽,但是在我講完之後,他卻忽然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對我道:「賴皮現在肯定很好,保證一點兒痛苦都沒有。」

我開心了些,心想,殘尾說的沒錯,他果真不是像長相那樣兇惡的狗。


他看了看我,露出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


從此以後,我便像從前跟在賴皮屁股後頭一樣,跟在禿背屁股後頭跑。


這天。


我一如往常跟在禿背後面說著些絮絮叨叨的小事,在人民路上信步閑晃。


路過長街時,我們與一隻翹尾巴的黑貓擦肩而過。這隻名叫石頭的野貓住在附近,對我們來說像是鄰居一般。她的眼睛像圓月一樣皎潔,使觀者無不心動,而這份心動的代價是被人挖去了右眼。


我每次與她擦肩而過,看到她皎潔的眼睛,都在想:她要是條狗就好了。


禿背停下來,回頭望了望石頭離去的背影,低聲嘆氣:「她要是條狗就好了。「


我覺得我們就像兩條老流氓,在大街上調戲良家母貓。我說:「她在撫養一對小貓兄弟,是她撿來的。」


禿背撇嘴:「私生子。」


「不是,她們毛色不一樣。」我說。


禿背還是撇嘴:「狗是吃小貓的,你知道嗎?」


我驚愕,望著禿背兇悍的臉:「你吃過小貓?」


禿背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不置可否,搖著尾巴走了。


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公園裡會出現很多家狗。他們毛色在陽光下會閃閃發亮,柔韌的鏈繩隱在他們脖子的毛髮下,鏈繩的另一頭牽著他們的主人。


我在草坪上蹲下來,望著那些光鮮亮麗的家狗們在不遠處嬉戲打鬧。他們的叫聲此起彼伏,被主人用繩子一勒,便紛紛收聲。殘尾他們從前都是家狗,直到他們被拋棄,但我自有生以來就一直流浪,從未有過被人牽住的體驗,不覺間竟羨慕起來。


禿背蹲在我身後,在草坪上伸展了雙爪,我聽到他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說:「他們的樣子真蠢。」


我不解地看向禿背,他正望著一隻玩拋接球的阿拉斯加露出鄙夷的神色,察覺到我的注視,他又扭過頭來看我:「你不覺得他們狗生悲慘嗎?」


那隻追回了球的阿拉斯加將球塞回主人手中,正興奮地搖著尾巴,求取獎勵的狗餅乾。那餅乾做成骨頭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好吃。我想要搖頭又不敢,又見禿背忽然站起身來,揚了揚鼻子:「看好了,我去戲弄他。」


話音落定,他靈活地飛竄出去,趁著阿拉斯加主人遞出狗餅乾的一瞬間,像只螞蚱一樣高高地躍起,嘴下奪餅。他的憑空出世將那一人一狗都嚇得不輕,等反應過來,禿背早已含著餅乾逃遠了,阿拉斯加狂吠著追出去,沒追出幾步便被主人喚住,一臉委屈地回來,被重新套上了鏈子。


剛才禿背的動作是如此靈活熟練,看樣子就沒少搶過家狗的零食,我看得驚嘆,等望不見他的蹤影,我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自己也被他藉機甩掉了。


我只好自己閑逛。


傍晚,我來到一條充斥油煙味、肉味和人汗味的商店街。這裡燈火通明,人潮湧動,狹窄的路上排滿了一個挨著一個的木桌,三五成群的人們聲色喧雜,各類食物的香氣混合飄散。我在人流中穿梭,盤算著找些殘羹冷炙果腹。


走到一家店的門口,隔著落地窗的玻璃,我望見店裡面,叮噹正搖晃著尾巴,雙腿站立,被個提著肉串的手逗來逗去。


他眼睛緊盯著肉串,開心地咧著嘴巴,隨著肉串的晃動扭著身體。


叮噹憑著鈴鐺項圈和漂亮的捲毛,常被人誤以為是條沒洗澡的家狗。他經常會混進這樣的小店,找個看起來面善的人,賣萌打滾地索要食物。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人「去、去」的驅趕聲,在那人的皮鞋落在我屁股上之前,我落荒而逃。


等天黑我回到公園,殘尾和叮噹都已經率先回來了。叮噹身上帶著香噴噴的炊煙氣,見我回來,他轉身從老媽的窩裡拖出一根火腿腸。


儘管已經冷掉了,肉的香味還是一瞬間便充盈了我的鼻腔,叮噹脖子上的鈴鐺搖晃,他得意地用鼻頭將火腿腸一推,送到我面前,說:「今天運氣好,要到了很多,這是給你留的。」


老媽呵呵地笑著:「雜種已經有好幾天沒嘗到肉味了吧?」


我饞得哈喇子都留下來了,哪有空回答她。火腿腸咬在嘴裡,多汁的碎肉在腸膜中爆開,我囫圇下咽,滿足得後腿都要飛起來了,一抬眼又看見叮噹從窩裡扒拉出半片烤的外焦里嫩的肉排,激動得熱淚盈眶。


沒想到叮噹這麼大方,我作勢要撲過去,結果聽到老媽沖著我背後的誰,體貼道:「你回來啦,大家給你留了肉,趕快吃吧。」


我回頭,看見禿背站在我身後,他望著那片肉排,臉上卻不露一絲喜悅的神色。我想要責怪他白天甩掉我,還未張口,就聽見他冷著聲說:「我不餓。」


禿背扭頭就要回自己的地方睡覺了,見他態度傲慢,叮噹氣急了,高聲道:「不吃正好,我也捨不得給這種野狗。」


禿背的身體頓了頓,慢悠悠地扭回頭來,竟然神色不改:「我是哪種,你又是哪種?看你脖子上戴的玩意,你從前的主人知道你是公狗嗎?」


「你!」叮噹被他激得齜牙咧嘴。


「還是說你的主人,也是個娘炮?」禿背毫不留情面,發出野蠻的嗤笑。


禿背的樣子彷彿激怒別的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他的玩笑確實太過分了。叮噹從前總說他的主人是不得已才暫時丟棄他的,總有一天還會把他找回去,只要他還帶著那條鈴鐺項圈,他就還是一隻家狗。所以禿背這樣詆毀叮噹的主人,連我都感覺有些生氣。


叮噹果然氣得發抖,他眼珠流轉,搜腸刮肚地想著罵狗的辭彙:「你又算什麼好東西啊,不是也偷家狗的東西吃嗎,卑鄙!」


「叮噹,別說了。」殘尾站出來,他走到兩狗中間,面露倦意。我上次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是在聽聞賴皮被抓走的時候。他此時看看叮噹,又看看禿背,深深嘆一口氣:「冬天還很長。」


殘尾沒有來的這句話我沒有聽懂,不過叮噹和禿背應該是聽懂了的,他們各自向後退開一步,不再呈對峙的姿態。我也舒了一口氣,轉身將要離開時,聽到禿背不服氣地嘟囔了一聲:「閹貨。」


「你說什麼?」叮噹忽然高聲驚叫起來。


禿背咧開嘴,惡劣至極地笑起來:「我說他是閹貨,怎麼了,他敢說不是嗎?」


說完,他又扭動身子,踱步到殘尾面前,直視著殘尾的眼睛:「你敢說不是嗎?」


殘尾回視著他,沒有吭聲。


「這是默認了?」禿背嬉笑著,向殘尾道,「如果我丟一個球出去,你會不會撿回來啊?還是,你需要我揉你的耳朵,誇你好狗狗嗎?」


殘尾依舊沒有吭聲,只是眼底的漆黑越發濃郁,令我生畏。


「閉嘴!」叮噹卻率先忍無可忍,他高揚前爪撲向禿背,兩隻狗瘦長的身體扭打成一個太極。


老媽勸解的聲音徒勞地響著,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求救地看向殘尾,期待他出手阻攔。然而殘尾扭頭向別處去了,他半截尾巴直挺挺地垂著,背影像那半片被踩碎的肉排一樣,讓我感到悲傷。


咔嚓。


一聲脆響,兩個圓弧形的鐵片在地面上綻開。

鈴鐺在爭執中脫落,摔碎了。叮噹登時愣住了,他望著地面上的碎片,拿爪子去扒拉。那些碎片當然不會再合到一起去了,他眨巴眼睛,滿眼無助。

禿背也停下來,看得出這是無心之失,他雖然心懷歉意,卻嘴硬地笑道:「這樣正好,剩得這玩意吵得我腦瓜子疼。」


叮噹卻沒有反駁,他俯下身子,用鼻尖觸碰著鈴鐺碎片,發出輕微的嗚聲。


「禿背。」我聽到老媽在窩中輕聲嘆息,她的聲音低婉而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你去公園外面住吧。」


禿背只錯愕了一瞬,隨即,他齜著牙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向老媽道:「好。」


他扭頭便走,連個頭也不回。


天氣越發冷了。


從那天之後,我就很少再看見禿背。他很少出現在公園裡,行動也不再局限於人民路。我偶爾能聽到殘尾對老媽說,他在人民路最北的一個牆洞里安窩了、他和其他地盤的流浪狗打架了、他身上又添新傷了,如何如何。


我默默聽著這些消息,一方面氣他,一方面又很想他。


叮噹總說氣話,叫大家不要再理會那傢伙的死活,可是老媽卻不停地說,其實他是很好很好的狗,只是不擅長表達。


雖然每次看到叮噹悲傷的臉,我都對老媽的話深表懷疑,可不管每次殘尾帶回來關於他的消息有多糟糕,老媽都還是笑吟吟地重複。


「你知道他為什麼討厭家狗嗎?」老媽眯著眼睛看我,「是因為你哦。」


「因為我?」我莫名其妙。


「你長大了,也該告訴你了。」老媽溫柔地笑笑:「你的生母,是一隻血統純正、徹頭徹尾的家狗。她和野狗生下了你,因為你血統不純,她的主人不想要你,於是在你落地之後,她叼著一個籃子,裝著你,把你丟棄在外面。」


「她是一隻忠誠的家狗,無論主人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照做。其實不光是她,大部分家狗都是這樣,可以為主人一句稱讚,就拋棄自己的孩子。」


「是禿背把你撿回來,那時候你才剛學會睜眼,已經奄奄一息。我們都斷言你活不下來,但是禿背看著你,說你一定能活下來,因為你是天生的野狗。他把你交給剛剛失去孩子的我,不光救活了你,也拯救了我。」


「他是只很好很好的狗,只是比較笨拙。」老媽笑眯眯地總結。


我去人民路北見他。


我知道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他一定會趴在牆頭睡覺。我在傳聞中的牆洞看見他,他果然正睡得昏七素八。聽到我來,他勉強支棱起眼皮,若有似無地向我瞥過一眼,又立刻閉上眼睛。


我高聲朗道:「我住人民路南,你住人民路北,天天想你見不著你啊,喝的都是排水渠的水!」


「閉嘴,」他不耐煩地再次抬起眼皮,「別吵!」


我樂了:「咋樣,這是我為你作的詩。」


「我空著肚子沒力氣揍你,你別得寸進尺。」他低聲說。


看他懶洋洋地賴在陽光里,一副天下無大事的模樣,我於是自己笑了笑,接著向他道:「我還能跟著你嗎?」


他昏昏沉沉的,我以為他睡過去了,沒有聽到,就在他身側躺下了。隔了半晌,我聽到他無可奈何地發出一聲:「嗯。」


這天下午,我又跟在禿背屁股後頭亂逛了。


我才發現原來他雖然不再去公園了,卻還是會繞到公園周圍,向裡面張望幾眼再走。


我想起一些事情,問禿背:「什麼是閹貨?」


「就是沒種。」禿背回答我,「他從前是受過訓練的家狗,被人摘了蛋,撒尿都對不準了。」


「你是說殘尾?」我反應過來,說,「他在照顧我們,他也想照顧你。」


禿背不屑地冷哼:「他的主人摘了他的蛋,現在他也想當你們的主人,摘你們的蛋,在我這兒,沒門。」


我趕緊看了一眼胯下,心有餘悸地辯駁說:「可他沒有摘我的蛋。」


「這是個比喻,白痴。」禿背白了我一眼,繼續往前走,「他拿走了你們的勇氣。他只覺得公園是安全的,所以你們一生都不敢離開這座公園。可是你們看過外面嗎?溪流、湖泊、田野、山徑,還有不計其數更大的花園。身為流浪狗,難道不應該流浪嗎?」


我聽著他說,不覺心生嚮往:「會吃到很多好吃的東西嗎?」


「總會的。」禿背嘴角噙起惡劣的笑,「外面的垃圾桶,垃圾也比較多哦。」


見他又不正經,我便不再問了。


我們倆一前一後踱步到一條巷子里,禿背說這條巷子里住著一個老太婆,時常會在門口撒下一些剩飯喂貓,來得早的話,說不定可以搶先吃飽。


禿背走得飛快,我險些就追不上了,正氣喘吁吁地喚他慢一些,忽然聽到一聲久違的貓叫。


這聲貓叫特別厲,我一聽便知是石頭。仰面四處望去,只見一扇玻璃窗內,石頭正拿爪子撓著窗上的栓,急迫地想要從窗內逃出來。


「石頭怎麼會在這兒?」我疑惑。


禿背停下腳步,朝我示意的方向看過來,恍然道:「這就是我剛才說的,老太婆的家。」


我再看石頭,她趴在窗戶邊上,叫得更加凄厲了。


「她被老太婆收養了啊。」禿背恍然道,也看向石頭,「怎麼叫得這麼慘,被虐待了?」


我望著石頭明月般的雙眼,忽然意識過來:「小貓!」


石頭一直在照顧兩隻小貓,如果她被收養了,那麼那兩隻小貓……


禿背在聽了我的驚呼後也立即意識過來,我們同時抬眼看向石頭,她的兩隻前爪在玻璃上徒勞地划動,發出刺耳的長音。她瘋狂的舉動吸引了老太婆的注意,她把石頭提起來,抱在懷裡,而石頭焦躁不安地掙扎著,劃傷了她的手臂。


石頭伸著脖子向窗外的我們哀嚎著,彷彿在哭。


我與禿背對望一眼——「小貓在哪兒?」他問。


我憑著記憶彙報了地址,禿背猶如離弦之箭,立即躍離了我的視線。我追不上他,想到趕快回公園通知殘尾,讓他來幫忙,急忙兵分兩路,向公園折返而去。


當我與殘尾叮噹抵達小貓的住處,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驚住了。這兩隻孱弱的小貓,一隻肚皮朝天地躺在路面上,身體已經僵硬了,另一隻正懸在禿背口中,瑟瑟發抖。


小貓的腦袋被禿背咬在齒間,身體懸在他嘴巴下面,搖搖欲墜。瞬間,我想起了禿背之前所開的,那個關於吃貓的玩笑。


「禿背,把它放下。」殘尾用我從未聽過的冷酷聲線呵道。


小貓在他口中發出微弱的喵叫,那是恐懼到虛空的哭泣,比我聽過的任何聲音還要讓狗心碎。我不敢相信禿背搶先一步抵達這裡,是為了把小貓吃掉,可是他的涎液順著小貓的脖子流淌下來,他飢餓至發慌的眼睛,和他現在聽到殘尾的呵斥、作勢要逃的姿態,都讓我無法反駁自己。


「我們把食物都給你,拿今天找到的所有食物,跟你換那隻貓。」殘尾抑了抑情緒,冷靜下來。


禿背後退一步,他眼珠流轉,看了看殘尾,又看看我,最終將小貓吐在地上。他抬起頭,不屑地向我們瞥來一眼,傲氣道:「自己留著吃吧!」


禿背調頭跑掉了,小貓蜷在地上瑟瑟打顫。


不知小貓多久沒有進食了,失去石頭的照顧,他渾身冰涼地挺過黑夜,以冷空氣填滿肚子,連嗚咽都要用盡全身力氣。我望向已經死去的那一隻,那對小巧的耳朵和緊閉的雙眼,都令我感到無比心酸。


什麼很好很好的狗,都是騙狗的!


殘尾和叮噹把小貓帶去了巷子里的老太婆家,老太婆歡天喜地地收留了他。隔著窗戶,我看到石頭憂傷又慶幸的左眼,那像是月蝕之後,重現出的第一抹光亮。


石頭沖我喵喵地叫了兩聲,不知是不是感謝,我卻無法為此開心起來。


今天早上,我發現排水渠冰凍起來了。


幸好冰殼不算堅硬,殘尾踩碎了冰殼,又讓我喝到了水。


殘尾憂心忡忡地對我說,冰會越凍越厚,沒有水,我們撐不過冬天。


我又想起我為禿背作的那首詩來了,不知道他怎麼樣,能不能喝上水。


我們向老媽隱瞞了禿背和小貓的事,殘尾也不再向老媽提供禿背的消息。我以為,他是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所以要消失在我們的世界。


可是當我晚些再去排水渠踩冰時,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水岸邊上傳來。


這個聲音低啞又恐怖,比我腳底下的冰面還要寒冷:「我們不會再忍氣吞聲。」


緊接著,我又聽到殘尾的聲音,他說:「隨你便,他已經不屬於我的管轄了。」


「那就是說,無論我們對他怎麼樣,你都不插手咯?」


殘尾:「你們要拿他怎麼樣?」


「處決他。」


我抖抖耳朵,爬上水岸,看到好多狗的背影。他們是其他街區上的野狗,殘尾很少和他們打交道,他們會來到人民路,必然是為了禿背。


我心中一驚,正準備豎起耳朵聽個仔細,便聽叮噹一聲驚呼:「雜種?」


其他狗紛紛扭過頭來看我,他們眼露凶光,盯得我脊背發麻。「你們要殺禿背?」我不可置信地問向殘尾。


殘尾複雜地回看我,無可奈何道:「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殘尾的確認讓我不由自主得後退,一下後爪踩空,整個身體摔回到冰面上。我慌忙撲騰著站起來,也顧不上疼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得去告訴他!


我用盡全身力氣奔跑,寒風穿透我的身體,這時候,渾身的毛都不管用了,腳底也沒知覺了,但我不顧一切。我穿過草叢小道和水泥大路,從各式各樣的鞋底下躥過,人群受驚的尖叫掠過我的耳尖,我滿心都是禿背的臉。


我仍氣他,但我不想像失去賴皮一樣,失去他。


當我找到禿背時,他正一無所知,悠哉游哉地翻著垃圾桶,乾涸的麵條搭在他鼻子上,他滿足地咀嚼著。


我將在水渠邊聽到的對話悉數傳達,叫他趕快逃。看到我焦急的樣子,禿背瞪了瞪眼睛,更加飛快地咀嚼起來。


「別吃了,他們就快來了!」我大喊。


「那更要快點吃了,這垃圾桶算他們的地盤。」禿背說得一臉認真,還退開半個身子,給我騰出地方,「你也吃,別便宜了他們。」


我急得要哭:「他們可是要殺你啊!」


禿背咽完了,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頭來:「都是軟蛋和閹貨,一群烏合之眾……」


話說了一半,他停下來,目光越過我的頭頂,眼睛靜得像一汪沉著的湖。


我也察覺到異常,今夜無風,樹叢中的枝葉卻沙沙作響。


氣氛凝結下來,我聽到成群的腳步聲向我們靠攏,危險包圍,我不知所措。禿背低聲向我下令「靠邊」,轉臉便高傲地仰起脖子來,眼露凶光。


禿背對著夜空發出一聲長哮,那是示威。我看到那些野狗陸陸續續從樹林子里鑽出來,數量有那麼多,才了解禿背的肆無忌憚累積了多少仇怨。


野狗們抬著爪子輕聲迫近,將小路圍得密不透風。殘尾和叮噹也站在其中,他們看見我,神色複雜,卻沒有多說什麼。


天色已經在不覺間沉澱成墨,我看著身側的禿背,他毫無懼色,目光犀利,我能感受到他平靜身軀下炙熱的溫度,令狗聞風喪膽。


「禿背。」野狗中為首的那隻凜目看向我們朗聲道,「你不該回來。」


禿背咧開嘴,露出上牙:「但是現在我在這兒,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受到挑釁,野狗們紛紛眥牙,發出低聲的恐嚇,禿背的聲音夾雜在其中,氣勢洶洶。他警戒地弓起後背,後腿緊繃,彷彿蟄伏捕蟬的螳螂。


不知是誰邁出第一步,電光火石之間,野狗們撲過來,禿背迎上去,兩方咆哮著撕咬作一團,一時間吠聲滿天。


禿背寡不敵眾,只片刻已滿臉鮮血。我壯著膽子靠近,想衝進去幫忙,剛抬起爪子,卻被一具身體橫空出現擋在面前,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叮噹。


他阻攔住我,說:「你不能過去。」


穿透叮噹的身體,禿背在野狗群中翻滾著,他躍起時,我看到他的喉嚨被狠狠撕咬著,從齒縫間滲出的鮮血,染髒了身下的毛。


忽然之間,一朵巨大的煙花在我們頭頂的夜空中炸開,剎那中光芒猶如白晝,噼里啪啦的響聲隨之從四面八方而起,籠罩了整座城市。


叮噹仰面,被吸引住了:「今晚是……」


「老媽!」狗群中發出一身撕裂的咆哮。


禿背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他震耳欲露地咆哮著,衝破狗群的包圍,此刻他身上的皮毛又禿了一些,滿背是尖牙和利爪留下的傷痕。然而他像是一束閃電,一躍而起,掠過其他狗的頭頂,一刻不停,狂奔離去。


他的模樣如此焦急而慌亂,以至於野狗群都沒有意識過來是怎麼回事。禿背不像是會不戰而逃的那種狗,能讓他變成這樣的,一定不會是好事。


煙火在頭頂不停炸裂,聲勢愈發浩大。


「老媽!」叮噹也恍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急匆匆地扭頭去看殘尾,後者也立即會意,瞪圓了雙眼,向著禿背逃離的方向飛奔出去。


我跟著追出去,當冬夜升起的寒氣讓我冷靜下來,我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老媽從來是極怕這類聲響的,大概會讓她回想起自己死去的三個孩子,每當聽到類似的聲響,她都會恐懼地逃離公園。


她的眼睛生了翳病,這樣慌不擇路地亂跑,極其危險。


當我氣喘吁吁回到公園時,老媽已經不見蹤影了。叮噹和殘尾先我一步,他們在附近呼喚著老媽的名字,向著可能的方向一路尋去。


我也焦急難耐,這一夜的煙火氣味很重,掩蓋了老媽的味道,我只能憑直覺,拾路沿著有光亮的地方摸索而去。


不知道找了多久,我筋疲力盡,感覺渾身的每一根骨頭都被拆散了似的,視線也越發模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所到之處除了留下吠聲,其餘一無所獲。


我倚靠在馬路邊的燈桿下面,感覺幾乎要倒下了,這個時候,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奇蹟般的,鑽入我的視野。


是老媽!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馬路對面,車子偶爾從我們之間呼嘯而過,划出一道難以逾越的銀河。


「老媽!」我大喊。


注意到聲音,老媽猛然疑惑地抬起頭來,落魄卻慈祥地微笑起來:「寶寶?」

「老媽!」我繼續大喊。


「別怕,媽媽來了。」落音未落,她顫顫巍巍地走下路牙,努力循著我的方向挪動腳步。


一輛車飛馳而過,氣流掀到她身上,她不為所動,繼續向我靠近:「馬上就來,別怕。」


「老媽,別動!」我用盡全力高呼。


聽到我的聲音,老媽反而更加堅定地邁步,她神色不對勁,還未清醒,把我辨成了她過世的孩子。


任憑我怎樣呼喊,老媽都聽不出話里的內容。她固執地向我靠近,偶爾有車與她擦身而過,嚇得我腳踝發軟,然而等再次從車後面露出臉,她又踏出義無反顧的一步。


我不知如何是好,正要衝下路牙子,一串汽車鳴笛的聲響突然從道路一側由遠及近,強光刺眼,只一眨眼的時間,車子已經駛到老媽面前。它直直朝老媽衝過來,眼看就要將她捲入車輪的漩渦之下。


車輪逼近,千鈞一髮,一道瘦長的身影忽然憑空出現,仿若利雷劈開夜空,他撲向老媽,張口露出尖利的牙齒。


那是一個我極度熟悉的笑容,這笑容的主人將老媽護在身下,然後,血噴大口一下咬在老媽的腦袋上。


我看著禿背努力咬著老媽的後腦,想把她叼起來,嘗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時間緊迫,他仰起頭,錯愕地直視著車前頭刺眼的燈光,無能為力地眨了眨眼。


我亦絕望地閉了眼。


等我再睜眼時,車輪攜著巨大的氣流呼嘯而過,已飛馳遠去,馬路中央空空蕩蕩,只有煙塵未定。


我的心也空了,直到我聽到大口的喘息和吃痛的哀嚎,在我的耳畔此起彼伏。


側頭一看,竟是殘尾。他連帶著禿背和老媽,如同三個滾動的毛球般撞到馬路邊上來,渾身都是擦傷,幸無大礙。


殘尾喘著粗氣,舒展身體,對著身側癱成爛泥的禿背,有些得意地笑道:「以後還嘲笑狗玩拋接球嗎?」


禿背還驚魂未定,隔了半晌,他彷彿才感受到活著似的,眼中回神,向殘尾道:「謝謝……」


我嗅嗅老媽,她受了驚嚇,一動不動。我用鼻尖輕輕蹭她的身體,她抬起頭來舔我,用虛弱的氣聲喚我:「雜種……」


已經沒事了,謝天謝地,已經沒事了。


我後來向老媽形容當時緊張的情形,用了「頭大難叼」這個詞。


老媽呵呵笑著。


從那噩夢般的一夜中恢復過來後,她時常重複地要我講當時的情況給她聽。她說:「禿背只是很笨拙。」


「當初他撿你回來,就是叼著你的腦袋帶給我的,你的小身子在他嘴巴下面晃啊晃啊,我還以為他要把你吃掉呢。你說誰叼幼崽不是叼後頸啊,哪兒有咬腦袋的。我這麼埋怨他,他還跟我頂嘴,說他又沒有當過爸爸,怎麼會照顧幼崽。「


我聽了老媽的話,扭頭看向趴在牆頭上曬太陽的禿背。自從那夜之後,他便搬回了公園,此時他注意到我投射過去的目光,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哼,若無其事地把臉移向別處了。


不知是老媽的話還是我的目光,讓他感到害羞了。


一連幾日的嗆鼻煙火味兒消散之後,我們迎來了今冬不知第幾場大雪。


日子越發難捱了。殘尾外出覓食時,總能聽到傳言說哪裡的野狗凍死了如何如何,而每當我的腳踩在將要融化的雪面上,我就感覺自己也將要成為傳言中的一員。


禿背也老老實實出去覓食了。他完全像變了一隻狗似的,不再獨來獨往,也不再惹是生非,每天晚上和大家分享找來的食物。殘尾開玩笑說他變得有點兒噁心,叮噹也重新接納了他,雖然算不上友好,卻也能和諧相處。


至於我,喜憂參半。


我很高興又能日日見到他了,卻在看到他瞳孔日漸黯淡的神色後,開始想念他從前的樣子。他現在顯得有點兒落魄,耳朵下垂,尾巴也不再揚起來了,走路時頹之又頹,像是連爪子也懶得抬起來了。


「一隻老去的流浪狗,簡稱廢物。」他這樣說著,眼底流露出悲傷。


當黃昏的殘光再一次充斥這片雪掩的公園後,叮噹如往常一樣動身前往商店街討食。這些時日,多虧了叮噹,我們才沒有變成街邊的餓殍,雖然他能討到的食物也變得越來越少。


可是今天,叮噹回來得很早。他默不作聲地埋頭鑽進牆洞,模樣十分低落,不論我們說什麼,他都一言不發。


隔了很久,我聽到牆洞里輕微的嗚咽,才發覺是他蜷著身子給後背舔毛。


原來叮噹今天討食的時候,被人假意用肉吸引過去,然後用燒著的竹籤子扎了後背。他努力想將掉在地上的那片肉帶回來,忍痛一連被扎了五、六下,直到一隻巨大的皮鞋落在肉的上方,將它碾得稀爛,他才嗚咽著倉皇而逃。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一步三回頭,惦念著那和地面淪為一體的碎肉。


我嗅到他毛髮上淡淡焦灼的氣味,聽到他肚子空蕩蕩的響動,看到他憔悴而困惑的雙眼。我想,如果要死,那就是今天了吧。


黃昏漸漸被渲染成濃稠的墨色,冷空氣肆意侵略我們的身體,試圖凍掉我們的鼻尖。


在這樣寂靜又飢餓的夜裡,我忽然看到禿背舒展了一下四肢,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往外面跑了。


我本能地察覺到古怪,怕他是不是餓的受不住,又到其他野狗的地盤上搗亂去了,便躡手躡腳地跟上去。


幸虧他跑得不是很快,出了公園,我追隨他跑出一個拐角,忽然見他站住了腳步,回過身來看我。我嚇了一跳,無處躲藏,只好獃呆地湊上前去,在他面前傻笑。


「你的跟蹤也太蹩腳了。」他說。


「你要去哪兒?」我乾脆開門見山。


「去哪兒?」禿背好笑地反問,彷彿我在明知故問,「當然是去找吃的。」


我心裡一緊:「跟人討?」


「你看我像搖尾乞憐的狗嗎?」禿背白了我一眼,像是在罵我蠢。


這一刻,我分明在他眼裡看到了往日的光彩。禿背扭頭再次上路了,我跟在他屁股後頭,感覺到他尾巴掃過來的涼風,有一種和賴皮非常相似的味道。


我跟著他一路來到商店街。這裡的每一家店都燈火通明,食物的香氣從每一個緊閉的門縫中飄出來,將整條街熏得如夢似幻。


禿背在路中央走得神氣活現,彷彿他是這條街的主宰:「你想吃什麼?」


我淌著口水問:「還能點菜啊?」


禿背一甩頭,目光穿透身側一家店的玻璃窗,那上面凝著霧氣,卻不難看清臨窗一排桌子上各式各樣的佳肴。


「你就說你看上哪一桌子了。」


「哪兒桌都行。」我目不轉睛地回答。


禿背應了聲,以頭推門,門上鈴鐺作響,他淡然入了店家。


下一刻,我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餐廳里男男女女刺耳的尖叫聲已穿透嚴實的玻璃刺進我的耳朵。我趴在窗口看著,裡面碗筷翻飛,鯉魚一個打挺躍出盤面,扇貝一張一合四處飛舞,湯汁的浪花在日光燈下漣光粼粼。


我淌著口水,看著驚慌的人群不停驅趕在桌子與桌子之間靈活跳躍的瘦長身影。他躲過撲面而下的掃把,後腿一蹬,將個盤子蹬飛到身後人的臉上,再凌空一躍,銜住正以拋物線飛行的一截肉腸。


行雲流水,如鏡頭慢放。


門上鈴鐺又響,禿背叼著滿口塞不下的食物飛竄出來,給我一個眼神,便向著商店街末端逃離。我快步追上去,甩開身後層出不窮的叫罵,心中一片快活。


跑出商店街,禿背放下食物,活動下顎,滿足地看向我:「我果然寶刀未老。」


我看見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心中湧現起一個念頭。我喘著粗氣,向禿背道:「等天暖了以後,我能跟你一起去流浪嗎?」


禿背愣了愣,隔了半晌,他笑說:「我沒看錯,你是天生的野狗。」


我心頭一熱,比吃了肉還滿足,正要再說些什麼,禿背忽然靈光一閃,驚聲道:「鈴鐺!」


「什麼?」我莫名其妙。


「那家店門上掛著一個鈴鐺!」禿背看向我,堅決道,「我得回去一趟。」


我趕忙搖頭,他現在回去,不是正落入那些人的手心嘛!


「放心吧。」禿背挺胸昂頭,高傲地一笑,「我寶刀未老啊。」


話音落定,他扭頭返途而去,我無可奈何,俯身叼起滿滿當當的肉和腸,與他相反地,向著公園狂奔回去。


十一

我再也沒有見過禿背。


那天他說要去拿一家店門上的鈴鐺,分別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記得那天下著絨絨的雪,我回到公園之後等了許久,盼不見他的蹤影,便調頭回去找。他不在商店街,我只在那家店門口見了一灘血,門上鈴鐺也不見了。我想他是受了傷不好意思回來,於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冰雪都消融了,也不見他回來。


「凶多吉少。」有狗這樣對我說。


他們在發現寬慰無用後,勸我放棄等待,可我不信。老狗未老,他一定會回來。


天氣開始轉暖了。


這天我到排水渠去飲水,還帶著刺骨寒意的水漫過我的四足,令我打了個顫。我俯身舔水,忽然聽到一串叮鈴咣啷的聲音由遠及近,到我跟前來了。


抬頭一看,竟然是叮噹。


他一臉稀鬆平常地看看我,也俯身下來舔水。他脖子下面有什麼異物,隨著動作不停作響,當它與地面摩擦,發出一串耳熟的刺啦聲。我抖動雙耳,激動地盯著叮噹,而他伸出舌頭平靜地舔水,彷彿沒什麼可奇怪的。


「你住人民路南,我住人民路北,天天……啥來著?」


我聞聲抬頭,忽見排水渠岸上現出一道瘦長的身影。


「天天……想你見不著你啊……喝的都是排水渠……的水。」


我泣不成聲。

文章作者:二樹子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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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說一下我們家的奇葩……

誰說邊牧是最聰明的狗!!!

自己往糞坑裡跳好嘛!!!!

俺娘帶著它去河邊散步,如下圖。

自己跳進了一個糞池裡了……是糞池啊啊啊……

河邊的農戶,自己挖的大糞池,四周都砌的水泥,它自己在裡面掙扎著爬不上來。

俺娘說,看它糊的只露兩隻眼的樣子,簡直是不想再管它。

遂旁觀片刻,覺得甚是可憐,掏掏口袋,發現有隻塑料袋。俺娘手套著塑料袋,忍著噁心硬是把它從糞池裡拖了出來。

然後,踹到旁邊的河裡讓它自己洗……

回到家又塞到盆里,洗了好幾大盆水,我娘噁心的一天都沒吃下去東西。

但是,你這是什麼眼神……一點都不覺得內疚嗎?!!!!

你小的時候是多麼可愛啊!!!!!

後來,我才發現,你這2B的本性,原來早就暴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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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分割線(2017年8月10日)

上個月,這貨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病。連續兩周不進食,越來越虛弱,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媽在上海陪了我一周,被我妹子緊急召回家。輾轉多個醫院,抽血化驗,灌鋇餐,拍片子,打針輸液,維持生命。我媽又著急又傷心,我妹簡直哭成個淚人。

醫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懷疑它腸胃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拍了幾次片子都無法確診,覺得最好手術開刀檢查。因為它身體太虛弱,使用氣體麻醉劑用上可能會醒不過來。加上天那麼熱,我媽更捨不得它受這個罪。

「算了,不要折騰它了,生死有命。我們已經儘力了。」我媽眼眶紅紅的。說歸說,終究還是不捨得放棄,因為懷疑腸道不通暢,我媽開始用土方法給它治,調了香油、蜂蜜、生雞蛋灌進去,連灌了兩次。它自己也還有求生的慾望,踉踉蹌蹌的跟著我媽出門,在小區里不停的吃草,自己催吐。隔一夜,黑黑黃黃的吐了滿地。

一周後,它已經連續兩周不進食,瘦了八九斤,幾乎爬不起來。就在大家已經無計可施,只能聽天由命的時候,它就著我媽的手,舔完了半盒酸奶。然後,第二天吃了一盒,又吃了軟糯的紅薯,胡蘿蔔,玉米……奇蹟般的,自己漸漸好起來了。

看著它一天天康復起來,家人都覺得很高興。然後有一天,我老爸不小心透露,我媽不在家的時候,他強迫它吃了一盆變質的食物……然後被得知真相的我媽和我妹一頓痛罵!

/(ㄒoㄒ)/~~這都是什麼主人啊!!!!

自從病好了之後,女主人的審美就開始徹底崩壞了,完全是朝著放飛自我的方向發展,擋都擋不住啊……

已經完全忘記某狗還有過帥的時候了吧……

對了。去年這貨終於有了女朋友,成功升級為狗爸,然後它的女兒………………

瞧這銷魂的媒婆痣,我也是呵呵哈哈了~

對了,最後以一張帥炸天際的正面免冠照片結束全文吧,希望以後它能一直健健康康的做個快樂的二貨~


暗戀已久的女神在朋友圈突然說要養一隻寵物,我趕緊回復說 ,我家有隻小狗,不僅可愛,而且還會打掃衛生,你養嗎?女神說,那麼好,你給我抱過來吧。。。。。。然後,我就雙手抱懷,興沖沖的去了。。。她問,你的狗呢?我指指自己:單身狗!


悠悠兩個月大的時候喜歡在家推椅子玩,誰也沒把這個奇怪的愛好當回事。直到有一天,這項技能練成了,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才知道悠悠下了好大的一盤棋。悠悠成功地把椅子推到了餐桌旁邊,從地上跳到了椅子上,然後從椅子跳到了餐桌上,最後把餐桌上一碗豆角燉肉裡面的肉全都吃了,剩下的都是豆角~~~了不起的悠悠……


聽過一個故事。家裡養了一狗一貓,平時貓總是欺負狗,打狗一巴掌就躲進箱子里不出來,狗特別傻,圍著箱子轉圈圈,期間還會被伸出的貓爪襲擊到。
後來的某一天狗患病去世了,貓在家裡沒看到狗去世的樣子。只是翻遍屋子也沒找到狗。
半年後的某天,我故意在門口喊狗的名字。貓瘋狂的跳起從屋裡跑到門口張望。。。。
這麼多年了那一幕我一直沒忘。


我家金總,沒有其他狗很動人的長故事。
有一次,我發高燒在家休息,它叼著球,讓我帶它玩球,我摸它的頭說:乖,姐姐不舒服,你自己玩。
看了我一眼之後,在我床前趴著守了我兩天到我退燒下床,我媽說我昏睡的時候,它隔會兒起來看看我,隔會兒起來看看我。


第一次回答,我想講講我和狗的事情,曾給一些親密的人講過,第一次碼字出來,時間很久遠了

(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


我養過4隻狗,第一隻就是一般的土狗,黑白相間,小時候胖呼呼的,我給他起名叫小花,但是半年左右的時間就不見了,小花不見了我很傷心,因為它幾乎是我當時唯一的玩伴,當時我剛到父母身邊生活,哥哥總是覺得我是個拖油瓶,現在想想也是正常,我的方言他完全聽不懂,而且在同學面前會覺得有個鄉下土包弟弟覺得很沒面子,其實當時我們生活在農場,現在看來也是個窮鄉僻壤。我應該是哭的很傷心,爸爸答應我再幫我找一隻,爸爸的朋友兼同事江伯伯知道了,許諾說會給我一隻很好的狗。後來才知道江伯伯家有一對警犬(應該是退役下來的,棕黃的短毛),遠近聞名,每年找他要狗仔的人很多,所以我爸也沒向他開口。可能是覺得我太可憐的吧,他真的送給我了一隻,而且是一隻非常特別的,那一胎,狗媽媽只生了它這一隻!按那時從哥哥那裡學來的判斷,它的確是一隻好狗,耳朵豎挺挺的,毛色光亮,特別好動,我哥甚至說:你看這狗的鬍鬚只有3對,厲害的狠。嗯,是很好!其實我壓根都沒數清楚它的鬍子,反正就很棒的狗。我給他取名叫小花,雖然他一點都不花。


起初餵養的時候很波折,由於狗爸、狗媽的獨子不見了,他們就在院子里找,循著味道找到我家,每天晚上在我們家門口狂吠,小傢伙在屋裡呼應,弄得人不勝其煩,隔壁鄰居怨聲載道。後來有人建議我每天把狗拿去讓狗媽媽奶,奶完了再拿回家。第一次去的時候,我的魂差點丟了,母狗看著我帶著小花到了伯伯家,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撲到在地,只記得我上衣兩個假口袋被撕開了,我傻傻的坐在地上,應該是被江伯伯或他的兒子解救的,後面的事情記不清了。只是我跟狗媽媽的關係變得好了,我每天帶著小花去吃奶,她也很配合,當然也不會咬我。


我想從那之後在人們眼裡那個總是屁股後面跟一隻狗的快樂兒童又出現在了田間地頭了,沒錯,那時我還沒上小學,真享受著剩下不多的快樂時光(其實上學時也很快樂,因為自己對上學一點概念都沒有,仍然是各種玩)。到了上小學的時候,學校是開放的,沒有什麼圍牆,所以小花也會跟去,但不準進教室。小花也還小,大家能接受它。


一年後的暑期中的一天,大人們都異常急躁起來,一向寧靜的中隊,也跟著急躁起來,而我光著腳丫用腳在小花身上無情揉搓,腿上放著肚子咕咕震動的貓咪,玩的也是不亦樂乎,只是不解的看著媽媽焦急的背影,以及對我橫眉怒眼不停搬東西的哥哥,為啥今天對我這麼好,讓我跟貓狗盡情的玩,只要不跑遠。突然人們騷動起來,有人說,放炮了,開始放炮了,來不及了!「你們的爸爸是不是不管我們母子了?」媽媽幾乎帶著哭腔。深夜的時候終於來了車,把我們的全部家當都搬上了車,我也被塞進了駕駛室。看到大人們凝重的表情,我只敢小聲嘀咕:小花在哪?沒人響應。


更深的夜我們到了場部,搬出來的家當被隨意放在馬路上,車子轟轟的匆忙離去。環顧四周人山人海,大家都不睡覺,床也放在露天,一些小屁孩瘋來瘋去。哥哥問我,餓不餓。餓!似乎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餓,因為只吃了早餐。「我們去找東西吃」,哥哥拉著我到剛剛放到地上的柜子,對,就是媽媽平常藏糕點的柜子,把小櫃門打開,一道亮光飛了出來,柜子裡面空的。奇怪,東西都到那去了,趕緊打開大柜子門,又是一個黑影閃過,柜子裡面還是空的。年少無知啊,搬家,一般都是把柜子清空的,東西沒找到,確把我們家兩隻小寶給放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理所當然的被媽媽呵斥了,而且說沒東西吃,餓著!(其實是真沒東西吃)後來老鄰居彭伯伯神通廣大,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碗水煮青菜和米飯,給吃了幾口,我想那是人間的美味,至今未忘!


原來是那年發大水,我們場是分洪區,很突然通知所有人搬離,當晚洪水就將我們原來的家園給淹沒了。


每個家庭都在四處打探,那裡能夠落腳,我們家碰到熟人在管理場部禮堂,好說歹說,讓他把我們幾個沒有著落的家庭放進禮堂大廳里,好歹沒有在露天過夜。後來,過了幾天仍沒有著落的我家,又好說歹說的讓熟人允許我們將他的工作間騰出空間來讓我們暫時安頓下來。想想,那也是人道主義援助啊!每每談到那段經歷,父母都會感嘆,那段時光真是艱難。而對我言卻是一段奇妙而難忘的經歷。


小花不見了,第二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花,我剛走出禮堂,探索這個「新的世界」,眼前一個熟悉的黃影閃過,在我腿上蹭來蹭去。沒錯,是小花。這狗東西,知道不能亂跑,想死我了,真是一夜不見如隔三秋啊(好吧,不能太肉麻了)。至於找到貓咪已經是深秋的事情了,正式向大家介紹我家的貓——貓咪,不好意思,的確是這個難搞的名字,也給我們索要貓咪時帶來麻煩。至於細節以後有機會再表,一夜端掉一窩老鼠啊、調戲碩鼠、生擒翠鳥什麼的,也是精彩不斷,奇葩不少。


小花的回歸,使我們暫住「電影工作間」有了一定正當理由,保護公共財物,小花成了一隻看門犬,一聲嚎叫,響徹禮堂,餘音繞梁,足以震懾破壞分子。


9月到了,開學了,我們這些逃荒而來的學生就近插班,好在學校里的不遠,每天上學小花會送我到去學校的小道入口。然後回去看家護院,大概放學的時候他會在路口等我。父母也都重新開始工作,大家都走上了正軌,只是生活條件的確是差了很多,老鼠特別多,好在有貓咪。天氣漸涼我們一家四口擠在一張大床上,貓咪則總能在床上找到合適的窩窩呼呼大學,小花則在床下趴在,時而故作警覺的「保護家人」。


到了新的學校不舊,就開始有同學排外了。我後來我挨揍的原因可能是受到老師表揚太多,因為以前的學校來不及轉移,我們新學期的教材、作業本全泡湯了。所以被老師認為在這種條件下能夠好好學習的同學就應該表揚。影響最深的是由於沒有小字本,萬惡的哥哥貢獻出他的作文本給我寫小字,老師布置作業是每字寫多少排,我就老老實實的完成幾排,而實際寫的字數別人多一大半,這些還是若干年後才想明白的。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爭取表揚的,可是有些同學覺得不爽,老是愛欺負我,對,我個子小,但個子小,不代表沒脾氣,慢慢的,和兩個同學從小的摩擦,升級到互毆,其實一般是我被毆。回家也不敢跟家裡人說,那樣很沒面子,更不想跟哥哥說,因為他一直都瞧不起這個拖油瓶。


事情是這樣發生轉機的,那天做完清潔,就準備回家了,那兩個同學在操作上看見我,就又想找我麻煩,一個人能對付下,兩個人來,我覺得跑,可是還是被一個傢伙扯住了書包帶子,腳下一滑,我摔倒地上,那兩個傢伙就乘勢坐到我身上,做騎馬狀,可憐我力氣小啊,任憑怎麼用力也難以推開兩個人。多大侮辱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真希望哥哥能過出現,幫忙教訓這兩個混下子。「汪,汪...」遠處傳了狗叫聲,兩個傢伙停住了,回頭看,小花已經撲了上來,把其中一個按倒在地上,另一個撒腿跑掉了,我的眼淚掉下來,現在想想真是很有電影的畫面感,小花是我的救世主,形象瞬間高大起來。我狠狠的說:小花,咬他,咬他!那小子經過兩秒的遲鈍,哇的大哭起來。小花只是狂吠了幾聲,並沒有下口,然後哼哼唧唧的在我身上蹭(現在想想辛虧沒有咬,要不然可能麻煩大了,不過我當時的指定下錯了,平時就沒有教過「咬他」這個指令,攻擊的指令是「送、送」)。我笑了,掛著眼淚,摸著小花回家了。後來的事情我開始還怕他們會告老師,可是發現他們並沒有告老師,而且還巴結我,我向他們介紹我家小花的情況,嘿嘿。班上、學校的人都知道了我家有條警犬!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強大,能過馴服這麼兇猛的狗狗,更知道他是我真正的朋友。


那年冬天的一天,突然發現小花不願意進我們的小屋裡面睡覺。就爬在我們房間門口,精神很差,我拽著小花的尾巴往房裡拖,可是他很堅持,不進房間。時間不早了,媽媽我讓先睡了。第二天起床,小花不見了,再也沒有回來。直到洪水褪去,我們搬家到新的住處,媽媽才慢慢告訴我說:小花可能不在了,可能死了,當天哥哥發現小花的嘴腫了,後來腫的很厲害,有可能是吃了毒死的老鼠或者粘了鼠藥的食物,媽媽雖然是醫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想讓趕它進房間,好受一些,它就是不進,可能是怕死在家裡,自己出去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了。媽媽時常自責,沒有多餘出一些吃的喂小花,要不然小花就不會這麼早離去。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認為小花沒有死,只是出去玩了,會像他第一次離開我們後那樣再歡天喜地的找到我,會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跳出來,他始終在給我力量,讓我感到安全,我也變得堅強。


小花,謝謝你的相伴!


以上就是我和小花的故事,時間太久遠,好多有趣的細節記得不清了,兒時記憶若不是不時向別人提起,也許會被淡忘。今天記錄在此,獻給小花,也獻給如同我一般喜歡狗狗,卻還不能養狗的可愛女兒!


我講下自己與兩條無名大狼狗的故事

小學時家裡有條大狼狗,某一天中午喂完,突發疾病死了,前後不到一分鐘。

過了好久,晚上在屋裡淘氣,我爸瞪著我說:去,喂狗去!……等我把狗食熟練的弄好,拿到狗窩時,我才意識到它已經不在了。我回屋時,我爸貌似也剛剛意識到那條沒名字的大狼狗沒了好久了。我爸之後一晚上直到睡覺都沒再說話,現在想想我爸那會心裡應該也不舒服吧。(我爸也是特別喜歡狗,從小到大家裡一直養著各種大狗小狗)

再大點上高中時,家裡又來了一條大狼狗(滿月時買來的,幾十塊錢)在它兩歲前它基本把狗能得的病都來了一遍,治病的錢遠遠大於它的身價了,而且每次都是我陪著它輸液打針,很巧都是暑假時病的。後來上大學不總回家。每次回家,還沒到家門口。隔著一堵3米高的磚牆,它就能知道是我回來了,在籠子里撒歡的噢噢的叫。其他家人回家根本沒有反應只會看一眼。


我現在有一隻理想的小狗,但是並不想講它的事。借這個問題,懷念一下我一路遇到的那些狗。

小時候媽媽禁止養動物,除了蠶寶寶以外,貓狗都不敢想,周圍也沒有人養。大學畢業才算是真正與狗有比較親密的接觸。

作為一個實習期的新晉北漂,和一個同事姐姐一起租住在京郊最便宜的農民自建房裡,基本就是個大雜院,一個二層小樓,分成一小間一小間帶衛生間的小屋,我和同事姐姐各租一間。當時我只有一月幾百塊的生活費,月底吃不飽肚子,上班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生活就跟北京的天一樣,灰灰的。

一個周末,房東阿姨抱進來一隻剛滿月的淺黃色的小狗,說養大了看家護院。肚皮圓滾滾的,四爪粉嫩嫩的,兩片垂下的長耳朵,跟導盲犬小Q小時候很像。簡直太可愛了,我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它躺在地上睡覺,我蹲在旁邊看啊看啊,腿都麻了也不覺得。

我激動地問房東,我可不可以照顧它?我可不可以抱到我屋裡玩?!

反正新生小狗不懂事很麻煩,有人願意照顧當然好了,房東大手一揮隨便我了。連名字都是我取的,叫嘟嘟。

嘟嘟的到來,讓我的生活變得有意思起來。我給它買零食買狗糧,抱著它遛彎,教它上下樓梯,只要我有時間在家,它就在我懷裡。

它什麼都吃,酷愛煮玉米,甚至酒也要舔一舔,結果醉得滿院子瘋跑。它特別信任我,信任到了愚忠的地步——有次我夾了根煙伸手逗它玩兒,它竟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用嘴接,把我嚇壞了,還好沒燙到。

長此以往,房東不樂意了,因為嘟嘟只親我一個人,不聽他們的話了。房東來找我談話,她說「這裡有的是狗,我給你抱個新的。」

我只好答應了。畢竟嘟嘟是人家的狗。

房東當真又抱來一個小狗給我,我接受了,也注意和嘟嘟保持距離。

過了不久,我換了份工作,要搬走了。

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交房的時候租房押金被房東各種借口扣了個七七八八,我非常生氣。這時候房東又說,你再給我四百,嘟嘟就讓你帶走。

我生著氣,拒絕了,帶著「屬於我的狗」上了搬家的車。於是,這個意氣用事的拒絕,讓我在後來的歲月里,每次想起來就後悔得百爪撓心一樣難受。

我嚴重低估了一隻狗的忠誠。

搬走不久,我和同事姐姐聯繫,問她嘟嘟現在過得怎樣?

同事姐姐說嘟嘟已經死了,自從我搬走之後,嘟嘟就不吃不喝,生生餓死了。

「屬於我的狗」也很好,很忠誠,很乖,「工作比較忙的人,適合養什麼狗做寵物? - 知乎」這個回答說的就是這隻屬於我的狗,那就是另一隻忠犬的故事了。

但嘟嘟畢竟是死了。

當時我這個窮光蛋,沒有數碼相機,沒有智能機,唯一留下的照片就是這張,紙質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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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隻狗,是我奶奶的狗,它沒有名字,就叫「狗子」。

奶奶是個性格剛硬的農村老太太。爺爺去世後,她六十多歲,覺得身子還挺硬朗,堅決獨居在老屋。幾個兒女拗不過,我的姑父就找了一隻大狗的狗崽來給她養,養大了看家護院壯個膽。

農村習慣是看家狗要拴著養,不多接觸生人,這樣才兇狠護家。狗子從半大的時候就拴著養了,農村不講究科學餵養,也沒有遛狗這麼一說,一年四季就拴在它簡陋的小窩棚旁邊,一日三餐是玉米碴子粥,只有每個月爸爸回去了才給它買幾頓肉吃。把院門栓了讓它在小院里撒個歡就算是快樂時光了——怕它衝出去咬了人,就算不咬人,那麼大一隻嚇到人也是不好的。

人各有命,狗也是。跟狗子一比,我見過養過的其他狗都算是生活在蜜罐里的了。

有年冬天,我帶著上文提到的「屬於我的狗」寶寶回老家過年。寶寶也是小土狗一個,但是是「城裡來的寵物」,狗仗人勢嬌貴非常,獲得了上賓的款待。吃的是我扛回去的狗糧和年飯里的肉類,在暖烘烘的炕旁邊特別給它鋪了一個蛇皮袋稻草墊子。客人來了主人陪客,「客狗」來了,狗子也被特別准許進堂屋「陪客」。

寶寶從小嬌養,並不覺得受到了什麼優待,怡然自得的卧在墊子上。比它大好多倍的狗子怯怯的站在這個「城裡狗」旁邊。狗對「階級」很敏感,平時非常凶的看門狗,此時面對這麼個小狗竟然不敢爭地盤。它小心翼翼的示好,試探著試探著,卧在了旁邊的地上,始終不敢伸腳踩上墊子去。在它的認知里,能進屋已經是了不得的恩寵,這麼乾淨的墊子不是它可以踩上去的。

這場景一直烙印在我的腦海里,心酸。

狗子是一隻很棒的看家狗,不負眾望,風吹草動都盡職盡責的吼叫,很聰明,家裡人認一面,不管隔多久見了也是搖尾巴。奶奶從它窩旁的水龍頭提水,它總要伸出爪子拉一把,拴著前爪夠不到的話就轉身,伸後腿拉。現在奶奶搬離了老屋,狗子也是十幾歲的老狗了,送給了鄰居,依然當看家狗。

一隻平常的農村看家狗的一生就是這樣了。我也說不出什麼高深的感慨,但是很想替它做這麼一個小傳。



背景:小時候
故事:小靈異(也可能是巧合)
我家的隔壁本來是住著我老弟(其實就是比我年紀小几歲的鄰居)的奶奶,當時年紀也不算太大70多歲吧,而且身體也還算硬朗。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天周圍的狗總是沖著她家亂叫,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間隔一段時間就叫。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爸老媽在那閑聊,說狗沖著家門叫是不吉利的一種表現,我當時也沒把它當一回事。
之後很多鄰居也對狗狗總是沖著我老弟奶奶家亂叫感到奇怪,有人還說:」會不會要出什麼事啊,我前兩天看到xx家的狗對著她家哭」(說的很真誠,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不是一直覺得狗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嘛(我感覺很多人還是蠻信這種東西的)。因為當時年紀還小,所以對於這種也蠻感興趣的,而且還有點小害怕。
然後就是坑爹的事發生了,差不多過了一個禮拜左右,我老弟他奶奶真的突然間就死了(好像是因為腦溢血還是什麼)。雖然我不知道狗到底能不能看到一些所謂的東西,但是這件事一直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或許很多鬼故事就是這麼來的,哈哈)。
註:大家不用對這個事太在意,就當做一個茶餘飯後的小故事看看就行了(不然搞得我跟個神婆似的)。


不用聽說,講個身邊關於狗的故事。

我爸有一開飯館的朋友老滕,愛狗,在自家後院里養了幾隻不同品種的狗,看家護院。
老滕豪爽幽默、交友甚廣,家裡的狗基本都是別人送的。
好了,問題來了...這麼多狗兒子,老滕是怎麼給它們起名的呢?
老滕本著大(lan)巧(de)不(dong)工(nao)的人生哲學,狗是誰送的,狗就以name after 誰...
老趙送了只松獅,松獅就叫老趙...
小馬送了只細狗,細狗就叫小馬.....
三傑送了一對兒狼青,一公一母,公的叫三傑,母的叫三傑媳婦兒....
老滕的朋友們知道以後不怒反樂,交往多年也知道老滕是個什麼德行,愛涮涮朋友開開這種玩笑。

老滕的朋友們來館子里吃飯都愛去看看跟自己同名的狗子。
段子一
老趙:老滕幹嘛呢~
老滕:給老趙喂葯呢。
老趙:老趙咋啦?
老滕:昨兒喂老趙點隔夜的狗食,老趙好像吃壞肚子了,拉稀
老趙:哎呦,我去看看老趙咋樣了~!
半個月後,老趙不治身亡。
老滕:老趙死了。
老趙:卧槽,老趙咋死了。
老滕:不吃食兒,掰開嘴灌進去又吐了,好像是腸炎什麼的...

段子二
老滕:小馬,我帶著小馬進林子(我家那兒有片子黑松林),小馬逮了倆兔子,今兒中午給你做紅燒兔肉。
小馬(小馬一米九大個兒,200來斤)食指大動:哎呦呵,小馬這能耐~
老滕:可不呢,小馬噌噌追上兔子,一口叼住,摔石頭上就死了。
小馬:....

段子三
老滕:誒,三傑,昨兒我給三傑下了葯,讓它跟三傑媳婦兒配種了(三傑跟三傑媳婦兒太沒人..額不,狗權了,封建包辦婚姻不說,還被人強制灌春藥當眾XXOO)!
三傑(卧槽,老子真是日了狗了?):等下了狗崽子送我只哈。
老滕:可著你挑呢。
幾個月後。
三傑挑走了一狼青
三傑:老滕,我給我拿走的那狼青起名叫老滕。
老滕(善惡有報啊....):.....
三傑:老滕你不知道誒,三傑那兒子老滕可zuo了,逮著什麼咬什麼,搶都搶不出來,還能吃....balabala

從此老滕改了給狗起名的規矩。

(好像有點跑題....不是狗是關於狗主子,哎呀,一樣辣~)


它在院子里的狗中戰無敵,是院子里狗中的王。
它曾經野性難馴,吃骨頭時,連它主人我靠近都面露凶色,想要攻擊,經過毒打和犒賞,終於馴服。
它咬人或戰鬥時背部和頭部毛髮直立。
它咬人從不咬腿,專註於咬臉,曾經咬一個小孩,把小孩的牙齒碰流血了,也是那次我意識到需要訓練它不要隨意傷害別人。
它幫助我們破獲鴨子失蹤之謎,將那條狗咬死,畫面太血腥。
它幫助我們抓住深夜盜我們村樹木的賊。
經過平時訓練,對過往陌生人,它從來只是恐嚇,不會真的下口咬人,減少了我們的麻煩和擔憂。
從我們把它扔進魚塘里洗澡,到它自己自願去魚塘里捉魚,雖然經常無收穫。
它自吃了我給它的生野兔肉後,就開始出去捕兔,有時會叼一隻回家,我們會把一隻腿給它,再將做得美味的兔肉給它吃。
它會在夏夜乘涼時舔我們的臉,話說很髒的,於是我和哥把床架得老高,它就去強吻我的小夥伴了,有的小夥伴竟然一直熟睡無知覺,把我們樂得。
有次被鄰村人冤枉它咬別人家的雞,我們狠狠打,它雙眼流淚,嗚嗚的叫,那天什麼都不吃,趴著不動,後來確實是冤枉了它。
它會每天送我去學校,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走進校門,我住宿時,它會在家每天送我爸去我爸工作的地方,每周回家時,它通常就在我必經之處等我,有次因事,多呆了一周回家,它興奮的跳起來和我玩,爪子將我無名指一塊皮爪掉了,那個痛啊,那次也讓我發現它受傷了,背上一個血洞,腳被划了一條估計約8公分的長的傷口。
別人欺負我,它會給我幫忙,只要有它在,我和小夥伴打鬧嬉戲時,我就要叮囑它,我是鬧著玩的,不要幫忙 哈。
它遇到能戰勝的對手就戰勝,不能戰勝地就百般討好,諂媚得像個大奸臣。
它在一次送我去上學後,再也沒有回家,至此我哭過很久很久。


爸爸年輕時,常常去一個蠶場玩。
那裡有一隻小狗,沒有人管,沒有人喂。
小狗餓到什麼程度呢,就是晚上獨自在燈下逮飛蛾吃。
爸爸有時候會喂喂它,場里的工人也會喂喂它。
但是大部分時候是吃不飽的。
後來,有一對夫妻來,說要領養這隻小狗。
那是幹部家庭,跟著他們家絕對有肉吃。
小狗走了。

可是,沒過幾天,它又獨自跑了回來。
狗不嫌家貧,真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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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忠犬八公的故事。
它日復一日,在車站旁等著教授回家。
如果教授沒死,而是去了遠方,有一日,他若知道這件事,我想教授會心痛的,會感到很抱歉吧。。
所以,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道別。
因為它總是在等著他回家。用一輩子等一個再不會出現在車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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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剛把家裡的狗狗送走。
所以看到這個題目,心裡很難過,不敢來回答,怕流淚。
它是撿來的,來時一丟丟,
因為住樓房,工作又忙,確實不方便養它。
昨天給它找了一個新家,要送它走了。
提著它的餐盒,它的小窩,帶著它下樓。
我抱它,撫摸它,我說你走吧,在人家家裡好好生活。可別那麼淘氣了。

曾經它出門時活蹦亂跳,到處亂跑。
這次,它可能心裡知道些什麼。
跟著我爸身邊,乖乖的走。
直到跟著新主人上了車。
它看我爸沒上車,想跳出來。

我爸看著它跟車走了。
我爸自己坐在廣場上好大一會兒。緩不過勁兒來。


緣分真的很奇妙。
它走後半個小時。
我的閨蜜打來電話,說狗狗在它家。
原來,領養小狗的那家,恰恰是我閨蜜家,
這樣心裡還好受一些。

但是,已經決定,以後再不會輕易養狗了。
它就像自己的孩子。
它的離去,讓整個家庭都難過好幾天。
今天早上奶奶起床後看不見狗狗了,還哭了一通。
感情上接受不了。


今天又聽到一個關於狗狗的故事,不是很確切。
大概是一隻狗狗過馬路時被車卡在了保險杠上,司機不知情的情況下,頂著狗狗開了幾百公里
後來才發現車子卡住了小狗。
它在疾馳的車子前被卡了好久。
幸好是輕傷。然後司機收養了它。


寫到這裡罷。
寫多了又要流淚的。


大概是在2004年吧!那時我小學五年級,我一死黨送給我一條狗,具體是怎麼來的,我記不清了,大概它是只流浪狗,他家不准他養,所以只好送給我。


我清楚的記得,家裡人第一次看到它時憎惡的眼神,可能是他們都不太喜歡寵物的原因吧!但即使後來父母不斷催促我,把它送走,也沒能阻止我對它的喜愛。 我給它取名雪雪,因為它通體雪白,一塵不染的樣子。這個名字就這樣在我的腦海里一直縈繞了10年,持續至今。。


時至今日,我也一直覺得它是一隻通人性的狗。 每天我放學回家,一定能夠看到一個白色的肉球垂頭蹲在家門口,一看到我,就一個箭步,直撲我懷裡,然後使勁的蹭我的下巴。


最最讓我難忘的,是在一個夏天的傍晚。我從媽媽的話語里得知,平時很疼我的一個親人在醫院去世了,我當時哭得昏天黑地,爸媽怎麼勸也不管用,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在使勁拽我的褲腿,抬起朦朧淚眼,我依稀看到它瞪大眼睛,靜靜的和我對視。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他對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是讓我別這麼難過嗎?」我啞著嗓子問。


霎時,它立刻雙腿站立,前腿併攏,搭在我腿上,不停的朝我點頭、搖尾巴!


這些我平時訓練它的動作,以前沒派上用場,竟讓它運用在了我最傷心的時候。 我抱起他,把頭深深埋在它柔軟的捲毛里。

「好,不哭了」

夕陽下,你給我的安慰,是我一生最好的回憶。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在我認識它的第三個月,一天放學後,我再也沒能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衝進廚房詢問,卻被母親告知,它已經被父親送給了一個他的好友。


其實,早在這之前,我就已醒悟,當時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允許我有任何反抗。 但是,它卻在這時,誤打誤撞闖進我的生命里。我實在難以忘懷它在我心裡留下的點點滴滴。


向父親問明地址後,叫上死黨,我倆便向目的地包抄。那個人住在二樓,一臨進門我便聽到了一陣嘈雜的狗吠聲,我在門外大聲呼喊,像是喚回自己的靈魂一般。可是無人應答。

我和你的緣分斷了嗎?

後來,我從別人口中得知,父親所謂的朋友,是個狗肉販子!!!或許。。。它早已入了他人之腹。


儘管父親一再解釋,他是委託他的朋友把狗送去鄉下一農戶家,但我無法原諒自己。


它帶給我那麼多快樂,可我呢?不能給它一個固定的家!一份長久的溫暖!甚至一口熱飯!


十年了,它大概已經死去。在那之前,它是否想起過我?在我不知道的痛苦煎熬中,是否想起過那些模糊殘缺的快樂?


十年了,心裡曾經的愧疚也已消失殆盡。
如若你還活著,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我沒能負擔你對我的愛。


是時候來講講我六次被狗咬的傳奇經歷了,沒錯就是6次


1 1994年的夏天
那時候還4歲,還穿著開襠褲。跟著大我一歲堂姐去小商店買完糖回家,我想抄近道走一戶人家門前過,他們家有一隻白色的惡犬,姐姐勸我不要從那走。「門關著怕什麼」我還是倔強的大步走去。媽蛋,那隻狗竟然從下面的門縫鑽出來了,向我撲來!。。。。。我醒來是被同村的一青年抱在手上,大腿內側掉了一塊丸子大小的肉,至今還有很明顯的疤痕。我估計是狗向我撲來的那一刻就把我嚇暈了。


2 1997年
7歲,剛學會騎自行車很高興啊,那時候整一輛斜杠26自行車在村子裡耍,迅速而不失優雅的從某戶大門口過去,剛過去一會遇到村裡一伯伯把我攔了下來:
伯伯:二凹(wa),你咋被狗子咬了
我低頭一看,卧槽,真的被咬了。腿上被咬了個紫青的口子,留著血。就這樣一個毛頭小孩扶著自行車仰天大哭。堂堂正正走路上,那戶家的狗竟然從大門裡竄出來跑到路上咬了我一口,也許是我騎得太飄逸,竟然完全沒感覺到。


3 大概是1998年
去舅舅家,家裡的母狗剛下小狗,哎!哈哈,小狗好可愛,我蹲下來抱抱小狗吧!那母狗猛抬頭——我的膝蓋中了一口。


4 1999年
吃完午飯去鄰村小夥伴家約他一起去上學,他還在吃飯。他家的狗也蹲在堂屋(客廳)。擦,書包沒拿,趕緊跑回去拿,那狗馬上跟著就是右腿一口,我嚇得轉身回去看看怎麼回事,順勢左腿有來一口。那天我媽騎車把我送到學校門口的診所打針,然後把我自己就去上學了。這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一次媽媽送我去上學。

5 2012年
這個沒說的,不小心踩到老師家門口的狗了,這老師是我一年級時的班主任。

6 2013年
推車進大門,狗正窩在狗窩躺著呢
我:姐,這是小爺借你家的自行車,用完了還給你們
姐:好的,扎(停放)那吧
她家的狗從狗窩爬起來,散步似的朝我走來
我:哎呦,
小腿一陣疼痛,那隻狗瀟洒的回頭走回狗窩,
姐:打死你,%#¥@
從頭到尾,這狗一聲都沒叫過,就是很悠閑的向我走來,然後再很悠閑的回去,我永遠忘不了它一抖一抖的走路姿態,忘不了它那蔑視的眼神。媽蛋,你想咬我倒是吱一聲啊!

這姐是我學前班班主任,她和我一年級班主任是親姐妹。

綜上所訴,都是在小學之前被咬的,咬我的都是母狗,除了我不小心踩到的那隻,其他的都是剛下過狗崽的。所以,珍愛生命,遠離母狗!這些童年經歷,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我一直都很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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