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工作者最後的歸宿一般是怎麼樣的?
本人僅是好奇,無任何其他含義。
我有個同學的媽媽曾經是做這個的。
他媽媽年輕的時候和他爸未婚懷孕,但是他爺爺奶奶看不上她媽,死活不許過門。後他媽生下了他一個多月他爸就娶了他爺爺奶奶介紹的對象,第二年還生了個女兒。他爸一家十幾年對他不聞不問,就像沒有這個兒子一樣。
年輕女人出來打拚是很辛苦的,特別還是帶著孩子又沒什麼文化的。所以也就這樣 下海了。白天在家裡 晚上就出去工作。為了給兒子一個好生活。
他說 覺得自己特別對不住媽媽 媽媽這麼辛苦 一天都見不到幾次面 他們的作息都是錯開的 但是有時候還會嫌棄媽媽 畢竟同學的指指點點。他說 他一共叫過好幾個不同的男人爸爸,他媽每次跟一個男人 就能給家裡換換部件 給他買買鞋子 同齡男生中追捧的 Aj 這種,他媽也在儘力對他好,至少在物質上不讓他在同學中低不下頭。
他媽特別不容易,受了委屈就自己一個人在被子里默默哭,因為老了,大部分時候也賺不到什麼錢,特別心酸,所以什麼活都去做。被客人打了都要自己忍住。他們家樓下的流浪貓都認識他媽,他媽定期去喂,小貓出生了就帶到家裡養著。也許 她也沒有放棄生命中的美好吧~
和他媽接觸過一次 也覺得是個很溫柔的人 至少對兒子是掏心掏窩的好~
他是我的初中同學,已經認識好久好久啦!幼時的家庭環境固然不好,但是他一直都是我們同學大家的好朋友,他品行很端正也很有禮貌,也擁有一顆閃閃發亮善良的心靈~
目前他媽已經不從事這個行業啦~他媽前些年存了些小錢,年初的時候在以前初中門口開了家奶茶店,生意也很好,一直有學生光顧的。我也去吃過幾次,雖然起早貪黑要煮原料這種,有時候也忙得飛起來,但是我猜她媽應該是幸福的吧~
毅哥在38軍時候是籃球隊的,有次贏了個大比賽。師長高度讚揚,旅長發文表彰,團長特殊嘉獎,最後他們連長差點沒高興的給這群祖宗跪下。師長特批二十天假期,放假之前他們連長帶他們出去開心,這幾位腦子裡都是肌肉的軍爺最後去那消遣我猜大家也知道了。辦完事以後,指導員連長,諸位戰士們在休息區閑談抽煙。指導員看著剛才和自己翻雨覆雲,覆雨翻雲的姑娘,不禁大男子情懷噴發,小姑娘,幹什麼非做這個,長的這麼好看,隨便找個人嫁了不就好了,那姑娘邊做足療,頭都不抬的說道:大哥,我都想好了,跟外邊掙兩年錢,也長長見識。明個回村找個復原的當兵的就結婚了,他們在部隊里時間長,家裡的事都不知道。
我說一個比較古老的吧
我們家曾經有一個鄰居,她丈夫姓白,所以我們這邊都叫她白奶奶。她年輕時候應該很漂亮,我小時候因為我奶奶還沒有退休,她還帶過我一陣子,所以我對她很有感情,她對我也很好,經常偷偷給我吃的。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她年輕時候是做那個的。好像是類似於揚州瘦馬,從小培養,但是不是嫁人當妾,就是直接進場所。解放前是賣淫的,後來解放軍進城了,把那些黃賭毒場所都一早就全關掉了。然後先給她們治病,幾乎所有都有病,性病。治好了教她們一些技術,安排到紡織之類的廠子當工人。我的白奶奶就是這麼進了染織廠,一直干到退休。
她嫁了人,也就是白爺爺,但是可能因為以前的病的問題,她沒有親生孩子,白爺爺的哥哥過繼給他們一個兒子。可能是因為不是親生的吧,這個兒子和白奶奶並不親,也就過年過節來,平時都見不到人,孫女兒後來又出國了,就沒再回來,老太太就一直很孤單。家裡有點什麼事,比如掛窗帘,買養生茶,都是我爺爺,我爸,或者我去做。
老太太對我特別好,她眼神不好,我還記得她抽煙,煙癮不大但是每天都抽,我想也是那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吧。
她已經去世一段時間了,想起來挺後悔的,那時候小,不懂事,看不出她的孤獨寂寞,沒有能夠對她好一點,有時候她找我辦事,我還覺得不耐煩。唉。。。她去世的時候也很有機緣,我當時還在上高中,某天回家,看到樓下有一輛救護車,在電梯口,電梯開門,看到醫護人員抬著一個人走了,沒看清臉,擦肩而過,後來才知道,那就是白奶奶。她摔倒在地,我爺爺發現打了120,然後就。。。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出生時和她有緣,她離開時也要和我再見一面。。唉。。
她的故事她在世時從未提起過,我是後來逐漸長大了,懂了這些事,聽我奶奶講了一些,又了解了一些解放初期改造解放妓院,妓女的事才大致推測出的。可惜沒能聽她講過,不知道當時妓女的生活是怎樣的,她又是怎麼進入魔窟的,不過我想,她如果在,我也不忍心去問她,不好。老人家真的不容易啊,那時候政策也是好,可惜現在黃賭毒又都回來了,又有失足婦女了,唉。。。希望她們早日脫離苦海,至少也要盡量讓身體健康吧。。。
祝老人家安息,我現在很懷念她,寫也算對她的祭奠吧,還有對第一共和國最初美好的一種回憶吧。
祭奠老人,不想被護,所以奉勸諸位莫談國事,謝謝。
第一次在知乎答題,也不知道有啥規矩啥格式。
實名反對所有最高票答案!為啥?因為我就是做這一行的,高票答案我都稍微看了一遍,都瞎雞巴扯,拿著個例當普遍。只有那個收銀小妹的答案稍微靠譜一點。
手機碼字不方便,就不詳細說了,如果有人想要看,而我又有時間的話那我就來詳細寫寫
本人初中畢業,文筆不好,大家將就著看吧。知乎上沒熟人我就不匿名了
我大概是在11年三月份左右入行,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年福島核電站發生核泄漏,很多地方都在搶鹽所以記得比較清楚。然後因為去年嚴打差點被抓然後11月份辭職。
接觸的小姐沒有高票答案里上千那麼多,但是幾百個還是有的。
當時在成都,哪家會所我就不說了,現在那家會所還在不在我也不知道。那家會所的檔次在成都算是中等偏上,全套是1888。小妹提1200。那個時候剛入行啥都不懂,在裡面當服務員,閑暇之餘也會找小妹聊聊天,這些妹兒來做這個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為家裡窮,還有的是因為自己花錢大手大腳自己又沒本事賺錢。總結起來就一個字「錢」!
我問過她們一年能掙多少,她們沒回答我具體的數字,但是說一年下來在成都買車買房還是沒問題的。當然,做一年能買車買房的只限於高檔會所的小姐,因為提成高,但是辛苦。做全套不用道具,全靠上下兩張嘴。我以為小姐做服務都這樣。後來在成都做了半年,跟客人發生衝突之後辭了職回到了家鄉找了個小場子,全套收費從398到698,檔次不高。這個時候才知道小姐做服務是要用道具的,比如跳跳糖,玉米燙,牛奶紅酒保鮮膜什麼的
她們下午兩點上班,晚上2點下班,如果值班的話早上六點才能下班。不同的地方上下班時間都不一樣。下午來了之後先化妝,然後等客人。沒客人的時候打麻將或者上網。麻將的話打的不大,5塊的血戰,或者炸金花,10塊的底。要麼就用手機上網釣凱子。一個月有三到七天的假。有男朋友的就賺錢養男朋友,然後就是買買買,而且只買貴的不買對的,因為來錢快出手很大方。沒男朋友的除了那私生活就亂的很,基本都有好幾個男人養著,平時忙得很。
因為大多數妹兒都是找了個老實人結婚然後。。。又接著出來做了。。因為找的老實人,所以賺錢能力肯定就不怎麼樣,以前大手大腳慣了老公賺錢又不行,所以沒辦法,生了孩子又繼續出來做。剛才我說了,她們賺的錢很多,但是都亂用了,基本沒存款,見了這麼多小妹兒只有兩個人自己存錢買了房,一個人成功上岸。其他的要麼還在做這行,要麼結了婚繼續出來做這行。
卧槽,我現在發現要寫的東西好多啊,今天就先寫這些吧,手機打字太坑了你們將就著看,有啥不明白的或者想問的都可以在評論里問。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也別私信我在哪個場子了,我已經辭職了
tian tian(作者) 回復 風聲鶴唳查看對話
因為我不肯輟學賣淫幫她掙錢。。。她覺得賣淫是好職業,有前途,值得繼承和發揚光大。她唯一的女兒居然不聽她的。所以她恨我。。。。即使我聽話,輟學賣淫了,她也不會特別愛我。因為並不是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大部分母親都只是責任感和習慣了而已。我母親生下我就走了。在她內心深處,我只是另外一個年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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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祝宇
拋開職業的問題不談。一個女人有沒有權利或者資格不愛自己所生的小孩?如果孩子不是自己愛情的結晶,或者承載了不好的回憶,有沒有不愛ta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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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了二三十年了。我不知道答案。但是身邊有很多母親確實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把自己人生的失敗,婚姻的不幸,對丈夫和婆婆的仇恨,自身的衰老和疾病都怪罪到兒女身上。甚至很多看似幸福的家庭,負責任的母親,也只是因為出於習慣和道德脅迫而已。】
tian tian(作者) 回復 liv liv查看對話
她剛回家鄉當老鴇的時候,急缺小女孩,到處找小女孩。她要我輟學去給她掙錢。我拒絕了。。。。她用拉小女孩下水的一系列辦法對待我(買衣服,吃飯,炫富,等等)都失敗了。。。她一直覺得我不聽她的話,害她少掙錢。我現在沒有變成富婆,是自找的。所以,她恨我,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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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an tian(作者) 回復 庄鼓盆查看對話
我也很了解這些手段。買衣服,吃飯,炫富,溫情鼓勵,誇漂亮。。。例如「你看看那個小女孩,比你丑,比你矮,一晚上掙了好幾百!她憑什麼啊!我是你親媽(或者類似的,我是你親姑媽,親姐姐,最好的姐姐,你爸爸最好的朋友),才給你說實話的!聽我的安排就行!你看看你背的這什麼破包包?明天我幫你買個什麼什麼的去!聽我安排就行了。」是不是聽起來耳熟?哈哈哈,我媽十幾年來,每次見我,都是這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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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懶得解釋。你開心就好。
祝福我?謝謝。我最困難的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很好。
責罵她?沒必要。我真的不恨她了。不愛,不恨,不理解,不支持,不反對,不評價。我也祝福她,就像祝福一個陌生人一樣。
舉報她?我沒有那種閑心。星期一還得上班呢!
寫這個答案,只是因為今天恰好不上班,在家閑著,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邊回憶邊打字。沒有什麼感情色彩,隨口說說的態度而已。但是評論裡面很多朋友分析猜測她為什麼這樣對我,給我的感觸很深。無論事實如何,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恨她了,也不愛她。甚至想不起來她的全名和她的外貌。所以,我也不想去問她了。就這樣吧!
原文。
我應該是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母親就是。而且她毫不避諱。
當時她17.18歲左右吧。從農村來城市打工。第一次見識到大城市。以為每個城裡人都有錢。
結識了我父親。然後懷孕了。生下我。在這一年裡面,她才發現,貧困的城市人,比農村更凄慘更窮。
於是扔下我和家人,去了南方打工。
十幾年後,我初中了,她才回家。帶著很多的錢,和丈夫兒子。
新的丈夫知道她的工作,不介意。還給她拉皮條。兒子懵懵懂懂知道一點。
回到家鄉城市,她迅速給我繼父找了個110開車的工作。然後不到半年就弄到了正式編製。然後在火車站最高的那個酒店,承包了美容美髮,找了一群小女孩。我媽媽就成了老鴇。
說真的,我媽媽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是脾氣好,對任何人都是溫柔熱情的(除了我)。從初中開始,媽媽就一直炫耀,她手下的小女孩,每天掙多少錢,金主送了什麼禮物,吃了什麼好東西。
一直到最近,她還在炫耀,金主帶了媽媽和她們小女孩去日本玩,搶購馬桶蓋的事情。
嘲笑她的女兒買了二手房子,女婿買個30幾萬的車,還得兩個人湊錢。嘲笑我讀大學浪費錢,嘲笑我身材差。嘲笑我工作辛苦,沒見過世面。
這幾年,她除了當老鴇,還賣保險,和別人合作當了賭馬地下六合彩的莊家,成立了一個以婦女為主的投資公司。
房子十幾套。寶馬X5。郊區有度假村式的一片地,有幾個魚塘和棋牌室桑拿浴室,有小溪和一片竹林。那裡也有她手下的小姑娘在幹活。專門接待公務員的。
三十多年了,她沒有給過我一分錢,沒有給我做過一次飯。
我猜,她是很幸福的。
昨天晚上,8月23日晚上,媽媽來電話了。今年的第二個電話。
閑聊,沒話找話。
我說,我的車,大燈進水了,可能是前幾天過積水路面導致的。
媽說,她買了兩個越野車。方便接送客人去度假村。底盤很高,絕對不怕進水。
我說,我在備孕了。在找胎教音樂呢。
媽說,她的哪個小女孩,就是從你曾經的大學,輟學來的,掙了多少錢。你累死累活的,三十好幾了還沒能力要孩子,你看看你過得什麼日子。
我說,謝謝媽。手機有輻射,不利於備孕。我掛了。
媽說,是不是快開海了?弄些海鮮過來吧。
我假裝沒聽見,掛了電話了。
然後,昨天,今天,一直很難過。失眠了。回憶起很多媽媽的事情。不知道該給誰說。
好不容易培養起來一點母性,決定要孩子。又莫名其妙的害怕了,不想要孩子了。
也許,其實,我只是從小缺少母愛,所以,不知道如何做一位母親,如何去愛我的孩子吧。
8月24日11點18分更新 夜場有沒有真情(最後更新,以後不會再更了)
有,但是保質期很短,愛的時候也是歡歡喜喜,感天動地的,但是不會跟你講將來怎樣,不會跟你一起憧憬生娃養家過日子,因為她們一是沒玩夠,二是怕夜場客人只是尋歡作樂玩弄她們而已,所以現金交易,有買有賣,最保險了。這樣傷身么?傷啊,可是不傷心不是么。
我沒有跟蹤調查過小姐們的生活經歷,所以不知道她們愛上過什麼人,經歷過什麼曲折,但如果拋開過程只看「歸宿」的話,那我可以從媽咪們的歸宿來說說,畢竟大部分媽咪是從小姐晉級上來的嘛。
這個場子來來去去有過十來個媽咪,A媽咪是全場媽咪裡面唯一一個沒離婚的,她很淳樸,基本不化妝,長的也很大媽,完全沒有大家傳統印象里媽咪的上海灘氣質,可是她手上的客戶都是大客戶,因為她是老闆的侄媳婦兒,那當然她老公就是老闆的侄子咯。
侄子很帥,高高大大,寬肩窄腰,各種西裝套服,真絲的全羊毛的繡花的騰龍的,立領的燕子領的青果領的,每天不重樣,再加上他從來不正眼看人的面癱臉,一副霸道總裁的架勢有沒有?
我還想霸道總裁這麼帥,又有這麼有錢的老闆舅舅,怎麼會看上這麼平凡的A媽咪呢?後來一個老資格的吧台說,別看他這麼帥,以前是混混,坐牢好幾年,也就只有這個媽咪等他出來了,哦對了,這個媽咪就是說「B不好看,你給我畫出來看看」的那位,當時她還是個青蔥小丫頭,從來沒有入過夜場呢。
有一回霸道總裁和A吵架,兩個人在大廳就杠起來了,我總不能離開收銀台吧,被迫看了全程,侄子甩手就鑽到音控室去了,A媽咪被氣的臉色忽紅忽白的,邊往辦公室走邊說「要不是看他那張臉長得還行,我來受這個氣?」,應該是說給我聽的。
顏控的小朋友們,奉勸你們一句,臉這種東西,好看你就多看看,看到穿也不費錢,但是你若想得到和佔有這個臉,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A媽咪的代價是永遠要哄著這個長不大的總裁,還要帶著他硬塞給她的孩子,孩子跟總裁一模一樣,但據說,親媽是某個小姐。
B媽咪是個很爽朗,非常有俠氣的女人,她是離異帶著兒子過的,跟某吃軟飯的男人二婚之後,接納了這個男人的兒子,重新組合的家庭還算和諧,她說「那小子可依賴我兒子了,吃飯還要哥哥喂的」。我信,我信她這麼一個熱情又大氣的女人,在經歷過離婚的波折之後,肯定倍加珍惜現在的生活。但是在她嘔心瀝血給家裡換了大房子之後,軟飯男突然提離婚了,並且要分割這套新房子,她很桑心,結局是怎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離職了。
C媽咪是我們場子里的傳奇,從來沒人見過她素顏的樣子,只要出場就是一身利落的職業小短裙,馬尾高高的紮起,走起路來小高跟噠噠噠的可精神了。她不喝水,她只喝減肥咖啡,很少喝酒從不抽煙,有幾個白領OR金領能做到她這樣日復一日,每天出現都這麼光彩照人的?
可她還是離婚了,她老公是個爛人,沒有工作,出軌賭博作死,每到發工資的那幾天就來我們場子轉悠,老闆也知道他是什麼人,所以發工資也不張揚,悄悄的塞給C媽咪,我看著那美人跟做賊一樣領工資,就覺得很心酸,她這麼努力的讓自己活得漂亮,從不挑弄是非,可是生活並沒有給她一個起碼的公平,她付出了一百分,得到的卻是背叛,我不得不信「德報」一說。
有人問我,沒有好的歸宿么?從概率上來說,一定是有的,只是我接觸到的媽咪們,沒有一個是不離婚的。
8月6日18點39分更新 答疑時間
一 YD的機械狗為啥要打人
首先,他是跟他老闆一起來的,看得出是剛畢業的新人,穿個格子襯衫,戴付黑框眼鏡,瘦瘦的並不顯眼.我猜可能是第一次來這種聲色場所,有點緊張.
然後,他那天喝醉了
再然後,事情的導火索,是他喜歡上了一個紅裙子姑娘.可惜這姑娘不鳥他.紅裙子是不是跟他們一起來的我沒印象了,但是肯定不是我們場子里的小姐.
我在收銀台已經先目睹了,該名紅裙女子被他老總(老總是場子里的熟客,很面熟)按在牆上,上下其手的過程,甚至老闆摸到她大腿的時候,她還挺配合的把腿抬起來勾著老總的肥腰了~~
之後,(我那天肯定出門沒看黃曆),在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在走廊上正好目睹了他被這個紅裙子給拒了的過程,具體場景是這樣的:
他用胳膊把紅裙子圈在女廁所門前,壓得很近,略顯暴躁的問"到底行不行阿,你倒是說話阿"
紅裙子低頭不語,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貌似男人都很吃這一套)
然後他就更暴躁了,把紅裙子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揉來揉去的說"你不是說要時間么?多久才行阿?就今天吧~"
然後~是我不好~我踏馬憋不住了~我說能不能讓我先上個廁所阿,那個Y大狗就跟被鞭子抽了似的,用瞪仇人的眼光狠狠瞪了過來,我心裡一顫想著還是去樓下衛生間吧,還沒等我轉身呢,那紅裙子反倒快我一步從我身邊跑走了,然後我就倒霉了唄,被Y大狗一把掐住了脖子頂在牆上,Y大狗還惡狠狠的叫"你看夠了沒有!你看夠了沒有!"我已經被嚇得渾身僵硬了,可我腦子裡居然還閃著"就你這傻逼,活該被戴綠帽子"的彈幕!!!幸虧Y大狗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貨,他吼完就走了,我就算被狗咬了.就醬.
二,怎麼判斷一個女人是不是做過小姐或者外圍或者被人包養過
我這是在挑戰全世界阿,先說好了啊,馬上評論區裡面掐起來,說我井底之蛙,說我仇視女性,說我是女人中的敗類,說我隨便給女人貼標籤的,你們可都要幫我阿~~~喝水不忘挖井人呢,親們~我可是被你們吊打得走投無路,抱頭鼠竄,才不得不來回答這個尷尬的問題的.
第一,她白天總是沒精神,晚上卻很活躍,對這個城市裡每一個,注意,是每一個!酒吧/KTV都不陌生的....能做到這點的,不是一般般的下班之後去放鬆下的女性,十有八九是混夜場的.
第二,她非常熱衷於社交軟體,什麼微信阿,陌陌阿,QQ阿,一個不拉都裝上,手機時時刻刻都抓在手裡,上廁所,吃飯,睡覺,化妝,哪哪都帶著.經常有陌生號碼打來(尤其是下午2點到4點之間,是熟客定包廂高峰期)接電話時候她總要避著你,但是話不多,表情倒是很甜蜜的,你們可要當心咯~
第三,能喝酒!
小姐不是只要唱唱歌,伸伸腿就能拿小費的,每個包廂都有經濟任務的,客人吃過飯來開包廂,本來就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所以包廂里的啤酒都要靠小姐幹才行.能喝酒的小姐肚皮都大,胃大肚皮大,你們仔細觀察.
第四,飯桌上特別極端,要麼特別矜持,一句話都不說,隨便戳兩筷,對食物沒啥興趣,就含情脈脈的看著你說;要麼特別瘋,特別能來事兒.你還沒親到她小嘴呢,她就先把你給灌醉了.
第四.黑長直~~~呵呵,你們都沒想到吧?居然小姐們還有統一的髮型?那隻說明你們男人太單純,全世界都知道中國男人最喜歡黑長直了,小姐這種銷售自己的人群,怎麼會這點職業敏感度都沒有呢.
第五,懶散 看起來對啥都不在乎, 你讓她去上班,她說又累又賺不到錢,我們要辣么多錢幹嘛,我們有愛就夠了嘛~你給她介紹個工作,她先是翻來覆去的問工作環境再問同事情況,總之就是要挑刺兒,就是不情不願的去上了班,一個禮拜之內就會放棄的.
8月5日10點57分更新 喝醉酒的客人們
我沒進過包廂,所以一般的醉態沒見過,倒是在聖誕節當天見識了兩枚相當有意思的醉鬼。
醉鬼一
這是場子的常客,年齡在50歲以上,每周來三次,來時都是雙眼通紅,一身酒氣,鬍子拉扎,皺巴巴的西裝,吊在胯上的西褲,完全看不出是有錢人。
聖誕節這天的包廂是很火熱的,每個公主,少爺,小姐都上班了,還有翻台的包廂,媽咪們也在包廂裡面造勢,就連沒幾個客人的管理都進包廂去敬酒了,所以大廳里就只有我一個人,我百無聊賴的盯著大廳的掛鐘,盤算著今天要到幾點下班,
突然~~~~~~一個搖搖晃晃的影子從包廂里飄過來,我就只當沒看見,用餘光追著他,他在大廳里跟幽靈似的晃了一圈,然後晃到我收銀台前,我不得不抬頭跟他互相注視了一會兒~~
「我認識你~~~嗝~~~他們都叫你奶媽~~~」
「嗯,我兒子還沒斷奶,您別多想了」
「哦~~我也想喝奶~~~」
深吸一口氣,我冷冷的注視著他「先生您喝醉了,我叫保安去包廂找你朋友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趕我走我知道,我就是不走,我就是不走!!」然後他就爬上大廳中央的玻璃茶几上去了,茶几很大,有一張床那麼大,他趴在上面開始翻滾~~翻滾~~~從左邊滾到右邊,再從右邊滾到左邊,還不盡興,居然把茶几上的一盆綠蘿給拔出來了,各位看官們想像一下,一個睡在茶几上的男人,懷裡抱著一盆綠蘿,然後把綠蘿從盆里拔出來,仔細的看了兩分鐘,又把綠蘿塞回去了,翻出來的泥也不放過,捏在手裡放到眼前仔細端詳,盯得眼睛都成鬥雞眼了,再把泥巴扔到地上,然後就抱著綠蘿盆睡著了。
我是大氣都不敢喘啊,空蕩蕩的大廳裡面,就我一個人站在那,一個醉鬼躺在那,我小聲的用呼機召喚保安,結果保安回答我「在搬啤酒瓶子」「在扔垃圾」「在送小菜」,我萬念俱灰,又怕那個醉鬼別從茶几上摔下來出事,放下呼機我一抬頭,眼前出現了第二枚醉鬼
醉鬼二
當時我的內心是崩潰的,所有音響的聲音都已消失,五顏六色的射燈都已停電,我彷彿靈魂出竅般張口結舌的瞪著眼前這位醉鬼二同志,我簡直要瘋了啊!!!
眼前出現了位斯巴達勇士!!這人大概有一米八以上,身材很壯實,脫光了只穿個褲衩,12月的聖誕節啊,他居然還能汗流浹背!
他喘著粗氣瞪著我,你們以為這就是讓我驚呆的原因么?
切!圖樣!重點是他一手敲著我的收銀台,一手往上拎著脖子上的皮帶好么!!!
你們見過被主人拖著走的狗么?他就跟那狗似的,把皮帶繞在自己脖子上,一手往上拎著皮帶,敲著我收銀台問我「好看么?」
我冷冷的回答他「先生您喝醉了,我叫保安去包廂找你朋友來吧」
他喘了口氣,甩了甩頭,繼續盯著我問「我問你好,不,好,看!」
我迅速用餘光瞥了眼周圍~~~沒有人!!!沒有人能救我!!!~~我再看了看眼前這位,我能感覺到他就要爆發了,要掀桌了,我心裡早就崩潰的一塌糊塗,臉都背過去了,可我還是面無表情,裝作很冷靜的撐在收銀台上跟他說「你渴么?我們今天的飲料打折的~你要不要?」
他沒想到我會出這招,愣了一下,就這一下——救了我——我們的BOSS出現了,BOSS笑容滿面的問我「這是幾號包廂的?」
我眼含熱淚的說「我不知道」
BOSS仍然笑容滿面的問客人「客人您是哪位媽咪介紹來的?」
斯巴達勇士說「我不知道」
這下BOSS也裝不下去啦,他用呼機叫來了保安隊長,讓隊長挨個包廂去問,半個小時後一位當紅媽咪醉醺醺的跑到收銀台把斯巴達勇士給牽走了,是牽~~~走了。
7月24日 10點49分更新 你們感興趣的公主們
公主比小姐漂亮,公主比小姐逼格高一點,公主VS小姐模式可以自由轉換。
公主——脖系絲巾,上身空姐式制服,下身齊比小短裙,務必製造出禁慾系效果。跪在茶几前給客人倒酒,收拾桌面的那個就是公主啦。
公主每個月是要給場子交月錢的,公主也有訂包廂的任務,每個月訂包任務完成最高的公主第二個月免收月錢並有現金獎勵。
公主一號——高冷黃聖依MM(真的很像!就連鬥雞眼都一模一樣)
黃聖依MM第一天上班的時候,驚艷了場子里的每個人,連見慣大場面,上過N多美女的大老闆都親自到管理辦公室打聽了下。因為這個場子不是顯山露水出風頭的那種,SO,老闆每每為了「挖牆腳,找資源,拉隊伍」——就是招J——愁得狂搓腦袋(已經是禿瓢了),再SO,特別漂亮特別高端的小姐是不屑於來這裡的。
所以黃聖依MM的自投羅網,簡直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老闆的眼睛是雪亮的,媽咪們的算盤已經噼里啪啦打響,紛紛拿起手機,聯繫起自己的老客戶來。
氮素,他們不知道的是,黃聖依MM來面試的時候是提了條件的——我帶自己的客人過來,包廂和提成都算在我名下,跟媽咪沒關係,場子能接受我就來,場子不能接受就算了。色慾熏心,利令智昏的管理居然一口答應了,還跟我顯擺了下自己招到了個林妹妹,我面色一沉,心中大呼不妙不妙,這是引狼入室啊,他日必將分裂我大好河山那。可我就是個收銀,管那麼多P事兒幹嘛,就擦亮雙眼等著看好戲吧。
果然,黃MM第二天就開始發力了——定了4個包廂。從晚上7點起她的客人就陸陸續續到了,而她自己則在8點多才攙扶著她的客人壓軸登場,為什麼要攙扶?因為該客人不僅殘疾而且猖狂,有多狂?當天在包廂坐台的小姐和公主,一人一枚2K多的小鑽戒。
因為4個包廂都是開在她名下的,她必須每個包廂都去敬酒啊應酬,這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她以公主的名義做了媽咪的事兒。從客官們的角度來看,這姑娘有魄力啊,這姑娘有腦子啊。但是從管理的角度來看,這叫分裂主義。她既然做了自己的包廂,就不可能再接其他媽咪的包廂,那麼對於其他想用她美色來勾引客人的媽咪來講,這個資源就是看得見用不到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客人是從哪裡帶過來的?她能從之前的場子帶走一批客人,那從這個場子再帶走一批還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兒么?這麼一想,本來還想用她的媽咪還敢用她么?防著她都來不及,但是見識過她美貌的客人硬要點她進包廂,媽咪們也不能攔著是吧?好了,分裂——也叫內訌——從第二周正式打響。
說是鬥爭,其實我也是在離職之後偶遇一個公主,才聽說的,在當時(上文說的第二周)的我看到的,反而是其樂融融的一派景象,只是有點奇怪,這個雄心壯志的大美女怎麼才閃亮登場,第二周就沒來上班,還以為是以閃電般的速度被哪個老闆給包養了。
第三周黃聖依MM就施施然的來上班了,並且非常謙虛的給每個媽咪打了招呼,乖乖的上起了公主班,之前的四個包廂算在公司的賬上,那個送鑽戒的客人依然每天來給她撐腰。然後招她進來的那個管理被降職了,去管保安工作了。
你們肯定要問到底撕沒撕啊?好啦,我說,我現在就說,撕了,而且很慘烈,我先保證我說的是真的,至於你們信不信,我也沒辦法了,但是請一定不要說我在編故事。
第二周的時候,她下班之後被人輪X了,這事不是我們場子的人乾的,是她之前場子的人乾的,艾瑪好怕被人肉哦,據說,她從那個高端場子帶走了三批常客,每批常客都是一年365天,天天去開包廂的那種,這種財神爺被挖走一個都讓老闆心疼不已,她連續挖走三批,是批,不是個,等於把那個場子的財神爺都給帶走了,老闆能不憤怒么?本來老闆就在查她把客人帶去哪了,我們這的媽咪怕養虎為患,就讓小姐通風報信了一下,說是借刀殺人也好,說是順水人情也罷,反正不需要自己動手還能殺雞給猴(想晉陞媽咪的小姐很多)看,何樂而不為。
公主二號——侯佩岑MM(可惜沒有侯佩岑的一半智商)
首先,那些說侯佩岑多不要臉,揪著人家私生女身份不放,追著人罵bicth的,你們一定是沒有被美人一笑傾城的溫柔對待過,這位公主二號就是侯佩岑的2.0版,尤其一雙圓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你甜甜一笑,瞎子都會勃起的好么,我要是男人,表說她是公主,就算她是小姐,我也要搶了她私奔啊!太甜太溫柔了有沒有!
照理說侯佩岑MM這種甜妞型是很好上班的吧,上一個禮拜班就被人包養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從她報到第一天起,每個媽咪都收到管理的招呼,說此花可看不可摘,麻煩每位媽咪跟自己客人也打好招呼~這次居然沒有不信邪的媽咪,也沒人跟我解釋下為什麼,反正她就是這麼個神秘的存在,每天都按時到崗,上完一個包廂,拿到小費也不跟其他公主多話就走了,自然也不會出台,這就不能給媽咪帶來額外的收入了,都來混夜場了,還顯得如此清高,所以她人緣不是一般二般的差,最後到了沒人跟她講話的地步,她倒也沉得住氣。
直到我離職後,有回碰到曾經的管理,
他神秘兮兮的跟我講:侯佩岑MM是###的小情人。
###是誰?怎麼這麼耳熟?卧槽,電視里經常播的那位啊?
他點了點頭說:你可別泄密啊,要不是這個人來頭那麼大,她能有守身到現在?
我去!那他讓小情人在夜場拋頭露面是什麼意思?我想不通啊想不通,直到今天也沒想通。
7月14日 9點08分更新 何為「少爺」——世上最賤的人!沒有之一!!╰_╯
少爺——包廂中跟公主搭檔,干體力活的男性,具體就是搬酒上菜,等客人走了之後打掃包廂(有些高檔場所不用,包廂請了外包清潔公司打掃),一般從16歲到25歲,髮型穿著類似髮廊小弟,小費是公主的一半。少爺並不受客人的歡迎,因為有少爺在包廂盯著,客人不能為所欲為,所以少爺就算上得了班也是在包廂門外站著的。
曾經有對雙胞胎少爺,很帥很挺拔,非常有眼力見,拍馬屁功夫也是一流,牢牢抓住幾個當家媽咪的生意,但是不管管理層還是小姐還是公主,都離他們遠遠的,這不是一個看臉的世界么?這不科學啊。
在跟他們接觸之前我就是個網上撒潑,現實中無語的廢貨,短短一個月之後,我成了鐵嘴鋼牙處處撒潑的潑婦。
before
少爺1:呆B!誰讓你把門口的啤酒箱子拿走了!
我:(氣結~顫抖~)那堆在門口不影響走動么?
少爺1:你懂個P!客人結賬的時候一數啤酒瓶不對不付錢怎麼辦!
我居然無言以對。
after
少爺2:我操!你動作快點行不行!客人要走了!
我:你要操我啊?下班之後VIP包廂,不見不散,誰不來誰狗日的。(必須面不改色心不跳)
站我手邊的管理微微一笑,撇了少爺一眼,少爺連個P都沒敢放就走了。
最賤的那幾件事
場景一:臭顯擺
少爺2:你看到那個新來的公主沒?最漂亮最有氣質的那個
我:不會是又跟你有關係吧?
少爺2:切!你什麼眼神啊!她是我帶進來的好吧,她之前在***做過,是那邊的台柱,台柱!你懂不懂啊?
我:台柱還要換場子啊?
少爺2:...........
少爺2:你知道她之前在那個場子有多風光吧?有個客人點了一瓶***,指明必須是開在她的單子上才准開瓶哦,你知道那個包廂多少錢?6000啊!然後用「看我馬子多厲害!」的眼神挑了我一眼
我無言以對。
場景二:上進心
少爺2:你去過水晶宮沒?(上海的一個場子)
我:我只見過咱們這個場子,對其他場子沒興趣
少爺2:切!你個鄉下人,水晶宮都不知道(,那邊的少爺一個月輕輕鬆鬆就萬把塊,煙都是抽的中華!
我:那你也去好了
少爺2:你當那裡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啊?!想進去做少爺的多了!身高長相都要達標的,最重要的是——你要能給場子帶來資源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資源無非就是小姐,小姐不是跟著媽咪或者雞頭走的么,跟少爺有什麼關係?
少爺2:看你個呆B相,就是你要介紹兩個小姐進去,你就能做上少爺了。
我:呃,就是低級雞頭的意思么?
周圍的公主和少爺都笑了。
場景三:衣服手足
少爺2:我下個月不做了,帶我老婆(上文提到的那個台柱)去水晶宮了。
我:你要送你老婆去做小姐?!
少爺2一臉無所謂,甚至是很稀奇的樣子看著我:對啊,那邊我都聯繫上人了。
我:那可是你老婆!!
少爺2滿不在乎,晃著腦袋說:那有什麼,我哪個兄弟沒摸過她
我的心裡翻江倒海,很多罵人的話即將脫口而出,我很想問問他那都是些什麼兄弟?他把老婆當什麼人?但是我看了看台柱那張冰山美人的臉,我又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自輕自賤,啥鍋配啥蓋,古人誠不欺我也。
場景四:多功能
少爺1:快看那個客人,那是***場子的老闆,帥吧?
我從百忙之中抬頭一撇,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和前呼後擁的場面,隨口應了聲「嗯」
少爺1:他是同性戀
我:你什麼表情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少爺1:他包養的價錢很高的好吧!算了不跟你說了,你鄉下人,不領行情。
我:切!那人家也是養的男人,你還能毛遂自薦啊?
少爺1:不就是洞嗎!你們有的,我也有!我要做上他的包廂就有機會了!!
我徹底無語,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再說。唉,這位是不是應該也併入「上進心」那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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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 9點56分更新 殘酷的事情
我先檢討,我只說了好玩的事情,說話還略帶逗比,誤導了觀眾,讓很多人都覺得這不僅是個聲色犬馬的地方,還是個妙趣橫生的好地方,唉,騷年騷叔騷妹兒們~~~醒醒吧,請大家深呼吸一下,接下來我就來說說這裡面的殘酷性。
1.某媽咪有個常客,就叫他常哥吧。常哥每個禮拜都來兩三次,來就必訂VIP包廂,可以坐40個人那種,屏幕跟電影院小包廂的屏幕一樣大。小姐們最喜歡接常哥的單,因為他就是典型的虛榮傻13,就是喜歡被眾人圍繞的感覺,你們覺得傻不傻?跟他的包廂只要喝喝酒,猜猜拳,完了就可以去吃夜宵,然後再啪啪啪,從來不簽單(賒賬),信譽很好。
這種風光日子在某年7月戛然而止,原諒我反射弧特別長,一直到月底對賬單的時候才發現,常哥這個月一次都沒來,我不會笨到去問媽咪,就跟小姐打聽了下,
小姐說「常哥啊?他死了你不知道么?
我「啊!什麼病啊?這麼突然!」
小姐「什麼病啊!就那天晚上吃夜宵的時候被人砍死了唄」=_=,我看著小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跟說最近換了個洗髮水牌子一樣稀鬆平常。
這麼一個大方的恩客,在她們面前被人砍死了,第二天沒有一個人說起這事,連靠著他發財的媽咪都當沒認識過這個人一樣,你們不覺得很殘酷么?常哥活著的時候給很多人創造了利益,他死的時候除了警察給他收收屍,通知下家人,其他受益者只當他是個笑話。
so,同學們記住,表裝逼!!!真在乎你的人不看你的bigger高不高的好么!!那些需要你用bigger籠罩之後再關注你的,都踏馬是混蛋好么!!!
2.有回我經過酒店的樓梯間,聽到裡面的動靜不尋常,居然不是平時聽到的嗯嗯啊啊,而是哭哭啼啼,我很怕有人出事了,就推開防火門看了下, 。
是雞頭在教訓小姐,雞頭抬頭一看是我,知道是一個場子的,就沒搭理我了,兩個雞頭把一個小姐按在牆上打,是真打,小姐被打趴下了,再拎起來繼續打。
邊打邊問「接不接?」
小姐哭著回答「接」
雞頭繼續打「下回還挑不挑了?」
小姐哭的都快吐了「不挑了」
雞頭揪著她的頭髮,手指著她臉說「就你這B樣能上200的台?還不是靠著我帶?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到時候去接50塊的生意你就開心了?就有得挑了?」
小姐都快哭懵了「不挑了,我錯了,別打了」循環往複N次,,,,
我沒看結局,我也沒看得清那是哪位小姐,當時在「要不要勸一下?要不要去叫管理來幫忙?」的想法中矛盾了一下下,我就做了選擇——我僅旁觀,我不插手。
我不插手不是因為插手了也沒用,雞頭可以教訓小姐,但是不能在場子里動手,影響場子的聲譽,所以如果我去叫管理的話,這小姐就不至於被打那麼久那麼慘。
我不插手,是因為一個行業有一個行業的規矩,你自願入了這一行你就要按照行規來。這世道沒有人會逼著你去干任何事,做小姐也好,做白領也罷;去高考也好,棄考也罷;相親也好,結婚也罷;決定權始終都在你自己的手上,社會有社會的法則,你非要任性的以為世界是圍著你轉的,那麼今天這頓打你能逃得了,下回總有人還會追著你打的。
7月4日22點13分更新 有趣的事情
曾經有一個小姐,30歲了,不算紅,但是很會裝,明明是大臉魁梧身材,但是那扭扭捏捏的身姿甚有小女人的模樣,就叫她扭姐吧。最大的理想是——被人包養||,脾氣是真好,有一回在包廂里被客人的女朋友呼了巴掌也沒哭沒鬧的出來了。
有一個熟客,60歲了,每周來一次,來了就開個最小的包廂,什麼小姐少爺公主都不需要,他就靜靜的在包廂——看電視。
「看什麼片子啊?黃色的嗎?」⊙﹏⊙!這個客人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你猜~~」管理層賤兮兮的回答我
「哇塞,原來我們KTV點播系統裡面有小黃片兒啊!我怎麼不知道的」我做痛心疾首狀「不對啊,他看完沒反映噠?不需要瀉火么?」
「你說看《貓和老鼠》要不要瀉火啊?」管理層悠悠的回答我。
(⊙o⊙)(⊙o⊙)(⊙o⊙)這就是我的表情,又一次驚呆了。
這個熟客每次都親自到我收銀台前結賬,正好那天他結賬的時候,扭姐也在跟我唧唧歪歪,發現老男人也在的時候,扭姐一下就扭捏起來,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某總啊,今天來啦,其實我都注意你好久了~~」
老男人笑眯眯的對她點點頭~繼續結賬,
我把發票給老男人的時候,扭姐又出大招了「某總啊,下回來之前跟我打個電話唄~~」
老男人笑眯眯的端詳了扭姐一下,扭姐立馬擺了個S造型靠在我收銀台上,表提有多風騷了。
老男人說「我發現你跟一個電影明星長得很像」
我和扭姐都震驚了!我擦,老總你眼瞎了么!這等貨色還能像電影明星!!!⊙﹏⊙!你看看扭姐的表情,連她自己都不信好么!`′估計扭姐覺得時來運轉,時機到了,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又從右腳換到左腳,一副憋尿樣,說「那是誰啊?」
老男人說「一個男明星」這下我跟扭姐都一頭霧水了
「孫~紅~雷~」老男人說完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我~~~~只能說我憋笑憋得很痛苦
7月4日16點55分更新 上接一問一答系列
3.Q:為什麼有人護著你?為什麼你一個收銀的知道這麼多?
A: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困擾,突然之間我很想裝B,很想45度仰望星空,仙飄飄的跟你們說「姐就是這麼屌」,氮素!「奇葩吸引器」---我的外號,跟我熟的人都這麼稱呼我,我也很奇怪我周圍怎麼有那麼多奇葩,那麼多極品。後來有個南大的小夥伴在Q上說「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都當媽的人了還跟念書時候一樣,從來都不裝。」
歪一句,王朔說過「某人說他不裝,從來沒裝過,你趕緊上去記住他長什麼樣,您見到不要臉本人了。」嗯,我是挺厚臉皮的,無限接近不要臉。
明白了么?你不裝,你周圍的人就沒必要裝給你看。更何況每次他們打開我腦洞的時候,我的表情都很精彩`′,能滿足他們影帝影后的虛榮感,突然在一個大學生良好市民的身上找到循循善誘為人師表的感受是多麼不易啊,他們難道不要珍惜么?
4.Q:男人為什麼要找小姐?
A:獵奇釋壓。看看兩天破千的點贊量,這就很好的解釋了人們的獵奇心理,小姐誒,活色生香的小姐,我對她們很好奇,我對她們的工作環境也很好奇,我還對其他客人怎麼跟小姐互動很好奇,況且一般商務包都不需要自己掏錢,不去白不去,摸摸小手也好啊。
越是工作壓力大的人口味越重,工作屬性越危險的釋壓需求就越大,
我同學的姐夫是我們這的名律師,可他就喜歡找站街女,50塊一次的那種,他不是沒錢,他老婆聲淚俱下的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哪怕包養個女人也比50塊錢搞一次來的好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那!!」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么?---「我沒時間」
同學們能體會么?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只有一個想法「騙子!連回答都這麼敷衍!垃圾!沒救了!去死吧!! 」
直到~~~~去年,答主我自己開始考會計證的時候,突然我就開竅了,我是念的工科,但是工作是人事(我考過了人事證),單位里的出納出了工傷在家休養,
老闆突發奇想說「你把出納也做了吧,反正又不難」
我「啊?這是專業的事情啊,我做不來」
老闆一愣說「你就是說你不行了?」
我「行!你都放心給我做了,我還能不行么!」
答主我是考證狂,立馬百度啊報名啊買材料啊,有之前好多考證的經歷,覺得這次也沒多大難度,直到考前兩個月才開始翻書----懵了,痛定思痛,開啟刷題模式。直到考前三天我大概一天睡4小時,到最後兩天壓根就沒睡,就靠紅牛吊著了。
我不是要跟你們說我有多勤奮,我是要跟你們說---做題做到瘋狂,腦里那根弦崩到要斷的時候,我踏馬就想來一發!!!
直到考試那天上午,我老公說「要不要送你去考場啊?」
我是這樣回答他的「停車場好找么?人多麼?我要在車裡上你會不會引起圍觀啊?」我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抖著腿,怎麼面無表情心不跳的跟他說這話的。
他的回答是----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累了吧?不想考就算了,你上去睡一覺回回神吧。
我操!!!!!╰_╯╰_╯╰_╯
當時我就秒懂了律師的想法,甚至產生了心心相惜之感: ——用最快的速度來一發,少他娘的唧唧歪歪,別問東問西,脫褲子掏傢伙,射完就睡一覺,眼睛再睜開又是安穩的一天!!!~~各位看官表鄙視我,,當時就是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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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20點40更新 上接一問一答系列
2.雞頭和媽咪的區別
A雞頭:流動小姐隊伍的帶頭人,作用是給小姐找場子,保護小姐不被白上,並且在小姐身上拿提成的傢伙。一般雞頭是兩個人,要麼是夫妻檔,要麼是男女朋友關係。隊伍裡面的小姐流動更替是很頻繁的,但有幾個骨幹是一定要抓住的,因為招(hu)募(you)新人入隊都靠那幾個骨幹呢。
Q:雞頭跟隊伍里的小姐發生關係么?
A:廢話!沒聽張愛玲在《色戒》里寫到:「到女人的心裡的路要通過陰道」么?
Q:那雞頭的女朋友不吃醋么?
A:吃不吃醋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擺不平他也做不了雞頭了
小故事一則:
新來了一批小姐,這批小姐的雞頭是男女朋友關係,並且有個副手也是男的,雞頭很恩愛,副手很混蛋,事後交代把這批小姐都上過了,造成了小姐之間起內訌,在客人的包廂里相互拆台,借著撒酒瘋把包廂都砸了的事情,在一次員工大會上,雞頭叫上保安,把副手架到升降舞台上,
問他「你到底有沒有壞規矩?!」
副手說「沒有!我又沒結婚,我怎麼就不能談戀愛了!「
下面小姐就鬧開了」你MB!你跟誰談戀愛了!你明明就上了某某某!某某某你說是不是!「
副手說」談戀愛就不能搞啦!你知道個P!「~~~
」piaji!「一個巴掌就把他頭都打歪了
ヽ? ′?`?ノ< 答主當時的表情是這樣的,從沒見過當面撕逼啊!哦NO!是撕~撕JB?
可能當時我的表情太痴呆,拉低了我們場次的江湖水平,然後我就被管理層拉到後面去了,並且悄悄跟我說」做給老闆看的,你能別這麼入戲么!「
副手繼續高昂著頭說」不就是J么!別人能上我就不能上啦!我上她們是給她們面子!!「
這下好了,不用吃巴掌了,小姐們沸騰了,看官們見過」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畫面么?當時那個萬姐所指的場面,就讓我想到了這個畫面。
雞頭對著保安帥氣的一招手,4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立馬上了升降舞台,把嘴硬的副手一頓好打,然後跟拖死魚一樣拖到外面去···扔了
這個流動小姐隊伍在場子的位子算是穩下來了,不然出於為了被打碎的包廂負責,肯定會把她們的隊伍掃地出門的。
B媽咪:媽咪是在固定在場子里的老鴇,一般年齡在40到50之間,之前的職業是小姐或者直接從媽咪開始做。
Q:媽咪都是從小姐做出來的么:
A:大部分是,有一部分是從管理開始做的,前者掌握大量的客戶資料,後者必須有場子的大老闆撐腰,從上門客開始積累,比如有新客人來探店,就安排這種管理出身的媽咪去接,安排最好的小姐接客,搞到新客人的手機號碼,然後一回生兩回熟,下回再來就是管理出身的媽咪的客人了,也就成為了場子的客人,這麼說,看官們可看得懂?T_T
Q:媽咪之間相互撕逼么?
A:不!不僅不撕,而且處得很好很客氣,因為沒有永遠忠於你的客人,尤其對於熟客來說,一年365天他天天來,不僅熟悉你,對其他媽咪也是很熟悉的,哪天他喝醉了對公主說,今天這個包廂算成那個媽咪的,你就要大氣的給那個媽咪,不然就是不給客人面子,看官們可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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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事情
容我想想啊,我覺得每天都很快樂,要在這裡面找些有趣的事情,,,啊!想到一件!
有個小姐,很嫩,大概22歲吧,或者可能21?出手也大方,一般來講小姐在25歲之前是沒有儲蓄的習慣的,這不廢話么,換你工作了,你25歲之前也存不到錢吧?
這位小姐最捨得投入的錢就是整容,那鼻子和下巴都是整的,而且是根據客戶的要求去定製的,好高大上的趕腳(~ o ~)~zZ。
答主跟老公說「honey,人家想去把眼袋摘了嘛
老公說「不用了,你很美 」----這王八蛋,為了省錢也是蠻拼的,這種謊話都說的出來了。
然後有一天嫩小姐是怒氣沖沖,雙眼通紅的衝到小姐房,然後就趴在化妝台上,雙肩顫抖,嚶嚶嚶的哭出了聲。
吃拉麵的,吃酸辣粉的,在朋友圈拉人的,微笑自拍的,都愣住了,大伙兒都是落難姐妹,況且這一看就是大八卦啊,必須圍觀!
就問她怎麼了?
她說「我艹她什麼狗屁美容院啊!給我推薦什麼乳暈漂紅術!結果~~~~結果~~~」話都沒說完,又哭起來了。
這下大家的胃口被調的更足了,就問她怎麼了?有個叫「小東北」的老小姐說「哭什麼哭啊!爛啦還是掉下來啦?給我們看看」⊙▂⊙
嫩姐把衣服往上面一撩--------呃!!!!一陣抽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往後躲了躲,然後哄堂大笑!!!
那個咪咪,成了大紅色,比姨媽巾還紅,比交通燈都亮的大紅色!她衣服一撩的時候,我還當亮了兩盞紅燈!!!
嫩姐哭的更厲害了「美容師說調錯顏色了!這下怎麼辦啊!客人會被嚇死的!啊~雅蠛蝶~」`′
我最見不得美人受罪了,我很有正義感的說「那這還能漂白么?哦不!漂黑?哦不不不!!!漂~~漂咖啡??」周圍的笑聲更大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各位看官,換你,你準備怎麼安慰嫩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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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一答時間(7月3日9點37分冒死更新)
我知道你們最想問的是---你為啥不出台!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各位看官們,能別再問了么?不問這個問題咱們還能做好朋友(??;)
最後再回答一遍:
1我連包廂都沒進過,我連客人的臉都沒見過,頂多也只能在收銀台看看他們在電梯間的背影而已。
2.老闆和管理層都很護著我,這點很重要!不然在小姐緊缺的情況下,媽咪才不管你是什麼職位呢,只要看你閑著就把你塞進包廂去!客人不能得罪客人不能閑著,懂了么?事實上,我就親眼目睹過一個30幾歲做青島啤酒的促銷員,被媽咪硬拉進包廂的事情,媽咪說「就進去敬兩杯酒,陪客人坐坐么好了,300就到手了,有什麼噠!」所謂硬拉,就是她雙手扒著走廊的牆壁,媽咪再一根一根把她手指頭扒下來,然後連推帶拉的把她送進了包廂。(?_?)
3.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沒想過用這種方法來致富,我對金錢的慾望也不大,家裡不欠債不貸款就可以了。
下面開始正式科普時間
1,坐台和出台有啥區別?男生不許笑,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沒接觸過,當然有疑問了,:-x
A坐台就是被客人選中之後,在包廂里跟客人喝喝小酒,唱唱歌,這種就叫商務包,就是男人跟你電話說」今晚上不回家吃飯了,有應酬「裡面的」應酬「的意思。坐台小姐都有統一的服裝的,一般都是深V啊拖尾的長裙,有些客人會要求小姐換了平常的衣服來坐台,小姐跟管理層打個招呼就可以去換自己的衣服。也有些客人會要求小姐換衣服的時候不要戴胸罩,可以方便手伸進去那個什麼,這就叫」真空「!(~ o ~)~zZ。表問我真空的會不會台費貴一點,因為我是真的不知道。
小故事一則----有個loli型的小姐,面相參照金龜子,髮型參照范冰冰短髮款,身高150這樣,但是真的很可愛,坐台出台她都接,所以她也不愁沒班上。有一回她上的真空班,然後臭著一張臉出來,找媽咪哭訴」踏馬奶子都被他摸出老繭了,還嫌我的小!小就可以不付錢啊!!!「呃~~~看官們,你們覺得呢?囧rz
B出台,就是跟客人啪啪啪,這個明裡是不允許的,但是沒有小姐出台媽咪就賺不了錢,沒有出台小姐場子就要倒,沒有小姐出台客人也不會來!需要我複製三遍么?↖(^ω^)↗所以,沒有小姐是不出台的,也不要自動腦補什麼媽咪到小姐房去舉著喇叭喊」今天誰出台啊?「然後願意出台的小姐就跟少先隊員一樣舉起了手,事實上吧,對於出台這種事情,一個包廂里的客人即使已經結伴出來玩了很多次,也不會太明目張胆的直接就說,誰不要face啊!況且萬一我今天看中的這個小姐,上回好像跟李哥出過台,我操趙哥旁邊坐的那個上回不是跟我啪啪啪過么!!⊙﹏⊙!好吧,雖然這種情況很普遍,但是只要不放到明面上說,大家就當不知道,所以客人要點小姐出台,一般都在包廂里坐台的時候跟小姐暗示一下,然後包廂結束之後,由小姐跟媽咪說一聲(一定要說,不然很有可能被人上了還拿不到錢,表以為吃霸王雞的男人少,混歡場的沒幾個不油滑的)就出去了。
出台分兩種:快餐和包夜。快餐就是來一發的意思,一般1200.包夜就是要過夜,來幾發我也沒問過,多少錢我也不知道,肯定比快餐貴,但是一般客人都不會選包夜的,這不廢話么,哪個男人不要回家交差來著
小故事一則-----還是金龜子小姐,有一回來了個熟客包,是客人直接跟金龜子定的包廂,然後金龜子進了包廂之後,十分鐘不到就愁眉苦臉的出來了,一副可憐相,
管理問她」怎麼出來啦?「
她回答」都認識。「
我插嘴」都認識不是挺好么!談得來啊!「---------收穫管理和金龜子白眼兩枚╰_╯
然後金龜子抓了一把瓜子就灰溜溜的回小姐房等著二次上班了。
這時候管理就跟我解釋:都認識,就是都上過,你想啊,你往那一坐,往左邊看看,啪啪啪過,往右邊看看,啪啪啪過,你讓客人還怎麼相處?你真當客人都是白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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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凌晨1點09分更新········睡前來一發!
1,很多女人以為小姐都是千嬌百媚,年輕貌美,更多男人以為小姐都是出身貧苦,生計所迫,急待他們拯救------------------------有這種想法的都好去買塊豆腐撞死了
首先,對於各娛樂場所來說,你的裝修檔次,你的紅酒檔次,你的運營隊伍都直接決定了你這個場子在這個城市裡面屬於哪個檔次,,氮素!!!!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小姐
小姐是稀缺資源!
小姐是稀缺資源!
小姐是稀缺資源!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為什麼稀缺?因為絕大多數女人還懂啥叫禮義廉恥,為啥稀缺?因為大多數女人即使到了吃不飽的絕境也不會想到出賣自己的身體。你以為我要開始灑狗血了么?NO!我是告訴你,正是因為小姐是稀缺資源,所以願意做小姐的,姿色都不咋樣,如果有人說,你放屁!!我曾經插過的,或者我哥們兒曾經約過的某某小姐,那叫一個腿長胸白啥啥啥的,我先請問你,你那天喝酒了么?小姐灌了你幾瓶?包廂里的燈光暗不暗?小姐的妝濃不濃?你確保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了?你真的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了?
2,小姐賺的錢不多,小姐賺的那點錢跟流水線女工也差不多~~~~說這話的請你去面壁!!!
我知道的7年前的行情,坐台是300一個包廂,如果那天生意好,客人多的話,這個包廂的客人走了,立馬又好去另外一個包廂坐台,一天就是600,坐一個台,交百分之十的台費給場子。出台是1200,200給媽咪,前文有提過。如果送貨上門的話,,,價錢是一樣的,但是效率就提高啦,白天可以送貨上門,晚上再陪客人吃個飯,然後再拉過來開個包廂,結束之後再吃個宵夜,然後啪啪啪什麼的,也是要收費的,你算算這一天下來是多少錢?就算有大姨媽來要休息三天,那一個月也有27天上班了吧?作為一個小姐,月收入低於1萬塊就表出來丟人現眼了,這是同樣年齡同樣學歷的流水線女工能拿到的工資么?當然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又懶又爛的女人甘願做這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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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休完產假在家歇得慌,經過家人同意,就去家門口的KTV做收銀,以前就知道裡面有小姐,但是不知道小姐還可以分類,分成公主和坐台,坐台還有出不出台的,當然公主也可以出台,但是一切出台費用都必須經過媽咪的手再給小姐。
好看的公主或者小姐,一換場子,一個月之內就會被人常包,公主的領班有句名言「兩種女人賣得最好---最純的最爛的。就是有男人願意不停的在最純的身上砸錢,看她能守到什麼時候。最爛的那種是掙快錢的,這種就是想得開,其實只要走了這條路,最後都會想開的」
那時候貌似出台一次是1200,媽咪扣200,我以前一直認為媽咪太兇殘太不厚道,自己又沒上陣憑什麼拿錢啊,還是拿人家的血汗錢,後來聽到一個走穴的蘇州小姐跟別人念念叨叨被客人強姦了沒給錢(當時我是很震驚的,還能這樣啊?),被我們這的媽咪說了一頓,
媽咪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們這些丫頭么都以為自己有魅力,能夾得住客人的,熟客一忽悠就上床了,還以為人家會長期包養了,我告訴你,行有行規,我們能做到媽咪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是因為我們手上有長期客源,我們的客人都是懂規矩的,想在這行里時間做得長就要守這行的規矩。小姐還來說什麼強姦不強姦?警察同情你么?律師幫你爭取什麼了?你還不如找介紹那客人的媽咪給你伸張正義了,哈哈哈哈哈~~~~」(真的有一長串的嘲笑聲哦~)當時在啃鴨爪的我石化了,從來沒聽過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這麼刻薄的說話啊,但是又覺得處處在理,我的三觀就是在此刻崩塌的。
說幾個紅牌的經歷給你們開開眼
1,一個15歲就下海的妹子,發育得好,所有人都承認她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因為她太明白自己的價值了,據說她把自己的初夜就賣了,各種活都接,包括high包,就是陪客人一起吃粉的那種,最猛的是一年打胎打了5次(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到後來連媽咪都不敢帶她了,是被媽咪趕走的,據說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對了,可勁把自己往死里整那種。
2,一個19歲的妹子(她的經歷還是有點普遍性的),從農村到城市來打工,被50多歲的老闆看上了,當然,也上了,包養了一段時間之後,老闆換新歡了,然後就把她介紹到這個KTV來了(老闆是媽咪的金牌客戶,一年365天,天天都來開包廂,每次來都點小姐,至於出不出台我沒打聽),一開始是做公主,就是包廂裡面點點歌,也要敬客人兩杯酒那種,後來就破罐子破摔做出台小姐了,在老闆的嘴裡,這叫「自立」了!(請注意!!老闆依然每天都到這個場子來開包廂,她也在這個場子里坐台出台,我真的沒法理解他們是怎麼做到相忘於江湖的)因為她年輕,面生,所以很快又有人包養她了,所以她在場子里消失了3個月,之後又回來了,沒人問她原因,我好奇呀,但是我也知道不能戳人傷疤,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看起來非常無所謂。記住了,這個妹子的經歷是非常有普遍性的,就是先被人騙了上床,然後包養,然後被甩包袱,然後再被包養,再被甩包袱,再轉轉場子,這種妹子是不會回老家騙什麼老實人的,因為她看不上。這種妹子隨著年紀越大賣價也就越低,只能往越來越低檔的場子去,本身又沒什麼好勝心,所以也做不了媽咪。
3,一個23歲的小姐,很有古典美,圓圓臉,一看就是揚州人,雖然她否認了,但是我從她一愣的表情里就知道,我猜對了,真的很有大家閨秀的那種女人味,即使她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小姐中間,你也不得不服,她就是氣質好,只要她開口說「我不是小姐」你就一百個信服她真的不是小姐。這種紅牌,每天還沒上班就被媽咪定掉了,晚飯就跟客人一起出去應酬,吃完帶客人來開個包廂,你好我好一番,之後出不出台我也沒時間關心,因為我要結賬啊!各位表忘了我的本職工作是收銀好么!她的生意很好,每天都不用愁上不上得了班,直到有一天,一個熟客衝進小姐休息室狠狠揍了她一頓,話也罵的很難聽(休息室就在收銀台隔壁,再次被老男人的黃腔給震驚了,媽了個荷包蛋!!!),原因是她不肯去熟客的包廂坐台,讓老男人丟臉了,關鍵是她之前答應了另外一個熟客今天要出他的台,所以在休息室等他。老男人是直接打臉的,古典美被打得跟電風扇阿媽一樣,很可憐。出院之後就換了場子,這種也不會找個老實男人嫁了,甚至都不需要嫁。
4,一個35歲的老小姐,相當阿媽臉,在這個場子里做了10年了,已婚,白天開花店,晚上來坐台,年紀大了,不是每天都有被點中的機會的,但是她性格好,對於場子里各種名目的收費,她都逆來順受,媽咪在沒小姐好派出的時候就會派她出去,一般客人喝的暈東暈西的,又是KTV那種暗沉沉的環境,是個女的,就都不計較了。這種大概就是樓主說的最後歸宿---有家庭,但是不會過上正常生活,白天有個職業或者小店來給自己打幌子,手裡有很多年積累下來的客戶手機號碼,隨時聽召,隨時可以出去開房,晚上定點來場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拉一個洋蔥頭。
其實還有好多種,不過不管哪一種,都沒有樓上那些人說的「為生計所迫」的原因才出來賣的,所有出來賣的,就兩個字--懶和爛。
但是她們也是最沒有心機的人,對男人的評價都很~一語中的!話說我的毒舌功夫(想知道有多毒就去評論區看)就是被她們帶出來的,^_^那一年多的收銀生活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停不下來,跟開了另外一扇門一樣,非常有趣非常happy。
http://weixin.qq.com/r/Oz_BmVDEvQ3CrRT692op (二維碼自動識別)
我來回答。
以當事人的身份。
(沒想到短短兩天,就增加了這麼多贊數,也有很多人的評論,雖然匿名了,但還是會有點感覺惶恐。
在這裡先感謝大部分人的祝福,看到了有同感的人,也看到了真心祝福的你們,這是一種很難以言說的熨帖。雖然這段往事如此的不光彩,我也從不願意提及,但是由此聽到大家的祝福,也是一種奇妙的溫暖。
針對大家的評論,自己也有一些想說的,放在原答案後面了。)
閱讀這個答案之前,請注意以下幾點:
一、聖母請繞行,違者拉黑(吶事實證明我無法拉黑,應該說是屏蔽)。
二、肯定有人質疑其真實性,對此我只能說,以我餘生的幸福賭咒。
雖然離奇了一點,費解了一點,但都是真人真事,千真萬確。
曾經有那麼幾年,我就是人們口中的性工作者。
這個身份,很秘密。
如果其他環境的人知道我曾經有過這個身份的話,肯定會感到非常震驚和難以置信吧。
因為,覺得這個身份,實在實在不該和我這樣一個人有什麼關係。
在北方的一個城市出生,高考考上南方一所211大學本科專業。
長相不錯,身材也不錯,眼睛會說話,甚至可以稱為有氣質。
腦子也不傻甚至還有點聰明,家裡也並不赤貧,甚至我本人也並不是物質沖昏頭腦、並不是虛榮的要死。
能考上大學並且順利畢業拿到畢業證,說明我文化素養也不錯。
所以介紹了這一些之後,一定很多人心裡海量吐槽。
既然這一切看起來也都不錯,為什麼要去做這個?為什麼要去做這個?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無法一句話就概括出確切的原因。
往大了說,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個是物質,一個是靈魂。
家裡對我,典型的「精神窮養、物質剋扣」。
想要漂亮衣服、沒有。你給我好好讀書。
想要好吃的零食、沒有。你給我好好讀書。
想要在同齡人面前、有點零花錢、有點面子、沒有。你給我好好讀書。
我們家不算窮人,小康,但是不會給你花錢。
除了讀書,保證溫飽,別的花費,想都別想。
我們養你,
目的就是光耀門楣,
目的就是把所有養育你的成本在你長大賺錢了之後,好收回來。
在感情方面同樣,感覺自己像個野狗一樣被養大。
沒有感覺被關愛過。
沒有自信,沒有愛。沒有安全感。
對自我認知一直過低。
當然這裡請聖母滾粗。
我這樣理解,確實有偏頗。
年紀小,想不懂那麼多道理,也不會用大道理給自己洗腦。
感受到什麼就覺得是什麼。
結果,就造成了自己的這種性格。
對物質有渴望,因為每次他們為我花任何一分錢,都要不停的強調:
你看看我們為你花了多少錢,我們為了你多麼辛苦,你以後要怎麼怎麼報答我們。
對於花他們的錢,從無奈到痛恨。越來越痛苦。
對愛有渴望,渴望被關注、被疼愛、被重視、被肯定。
我的心裡,肯定有個大洞,吞噬所有能當做是愛和關注的東西,永遠也填不滿。
我的道德感很弱,幾乎沒有。
只要給我其中一樣,物質或者關注,達到我認為可以的量,我就能跟你上床。
哪怕並不怎麼熟,哪怕你已婚,哪怕你是個嫖客呢。
或者你兩樣都不給,但是我愛你,想留住你,想和你一起,那也行。
我現在回想,才發現當時自己的自我認知有多麼的低,低到明明可以當個體面的公主,卻偏偏要為了那麼丁點東西,願意自輕自賤到無下限的地步。因為我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並不差,有些東西也並不值得。
這是大背景。
起因是,我大二的時候,就偶遇一個成功商人。
他成熟、體貼。順理成章,包養了我。
到大四,我們換了校區,要到校本部讀完最後一年。
發現校本部的宿舍條件很不好,不想吃苦。
我不高尚,當時也不覺得求學榮耀。
叛逆期還在持續,還沒作夠。
於是,在校外租了房子。
好死不死,這個商人,生意走下坡路,不能給我付房租了。
於是我就開始了夜場兼職生活。
晚上七點鐘去上班,被挑中了就坐台。
穿著暴露的夜總會統一服裝,陪客人喝酒唱歌吃夜宵。
如果肯出錢,我會出台。
很快我就紅了。
因為在那個圈子裡,我確實有文化。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說髒話,舉止得體,善解人意,長相甜美。
這些看上去應該是普通女孩都有的素質,在坐台小姐裡面並不多見。
和她們在一起,我當然很突出。
我懂詩詞。一個頗喜風雅的客人唱一首歌,名字叫做《在水一方》,突然腦抽問,這句話出自哪裡?只有我能說出「詩經」。(到底是不是不深究,反正他也覺得是)
從此他來了,只要我陪他。
我懂英語。有裝13的,我給他英文對唱。
... ...
而且,因為自我認知還是很低,對客人我不挑。(確實有挑客人的小妹哦)
對一起工作的女孩子,我也並不會瞧不起。
對媽媽桑,我很配合,而且懂事。
一度所有人都非常喜歡我。
有點幸運的是,我所在的夜總會,檔次偏高,所以客人質素也算高。
我沒有染病,也沒有被打過。
沒多久,我就當上了媽媽桑。
聽上去像是個黑暗致富的故事是不。
然而事實並不算是。
坐台的時候,我上台率很高,出台率也高。
當了媽媽桑,賺錢更是多。
但是,賺的快,花的也快。
曾經在童年,在少年,甚至在我之前的有生之年被剋扣被壓制的物質慾望,
全部放出來了。
自己賺很多錢,然後花很多錢。
買衣服包包鞋子化妝品,吃好吃的,住好住的。
全花自己的錢。
願意包養我的人很多。
但是我不懂得怎麼從別人口袋裡掏錢,我開不了口。
我只會銀貨兩訖。我只會陪你睡一覺,拿固定的錢。
剩下的,你給我,可能我會收著,你不給,我也不知道怎麼要。
在這一點上,我又太傻了。
還好沒有傻到不可救藥。
當了媽媽桑之後,我是有自己的男朋友的。
我不會像很多小妹一樣,去養自己的男朋友。
如果對方有想讓我養的想法,我會直接刻薄的對他說「男人,我最討厭吃軟飯的。」然後甩了他。
在這樣的生活里,我又自尊,又自賤。
很矛盾,很神奇。
對於未來,我沒去想。
那個時候我很膨脹。
覺得自己賺錢這麼厲害,隨便就月入過萬,以後我也會好好地活下去。
青春沒了呢,沒想過。
錢被嘩嘩嘩的賺進來,又被嘩嘩嘩的花出去。
沒有房子沒有車。
好像一個悲傷的故事。
但是也不是沒有用的。
憑藉這樣的一段日子,在以後的人生里,我已經可以不對物質動容。
我自己給自己,培養出了所謂「淑女」的風格。(刻薄的人別笑)
就是那種不會炫耀自己吃過什麼東西、都有哪些化妝品、去過什麼地方,有過什麼名牌。
我可以完全對物質免疫。
面對再有錢的人,我也不覺得自慚形穢。
在大商場里,我穿的再破,我也能昂頭挺胸走路。
在有錢人的豪宅里,我也不會覺得局促和緊張。
現在我的生活也不算有錢,也有想要的漂亮衣服化妝品,也想過悠閑的豪華生活,
但是沒有的話,我也不會覺得人生無望。
大概因為,我的人生終極重點,就不是物質吧。
說到感情,在這樣的場所,這樣的環境,愛上過很多人。
愛上的時候,我很深情。
但是忘記的也很決絕。
回想的時候,覺得他們也是愛我的吧。
現在也會懷念我吧。
那個漂亮的,懂事的姑娘。
不顧一切愛著的姑娘。
雖然並不放肆,也並不狗血,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更令人懷念吧。
現在覺得,那個時候,我可能不是真正的愛上了誰。
只是愛上那種被關注被呵護的感覺。
甚至只是被需要的感覺。
有的人會對我很好,甚至格調高一點的人,
很欣賞我很喜歡我,他不會勸我「從良」,
他會介紹適合的人給我認識,然後對我說,現在你認識的這個女的,
在某某公司做某某職位,打算不做了,正在找接班人。
當時聰明伶俐如我,知道他是想要給我一個新的工作。
一個新的、不錯的工作。
也有行業資深的領頭人,因為我陪的一個客人,認識了我,
發現我資質不錯,一度想要把我挖走去他的公司工作。
他對我說,你這樣的資質,要是跟在我的團隊身邊干,
不出幾年,你就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出色的人。
像這樣的機會很多。
可惜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並不以為意,
只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多自由,可以無限制的任性,可以無限制的遲到早退,
在夜總會正當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人不給我幾分面子,
我才不要去規規矩矩的上班。
那麼多類似的好機會,都被我錯過了。
現在回想起來,豈止是後悔,簡直想給自己兩巴掌。
但這也就是命運吧,不到一定的時候,你的性格不允許你提前走該走的路。
說得有點遠了。
順利畢業之後,我還在當媽媽桑。
如果一直做下去的話,可能當個十年再收手也不晚,
就這樣進行原始積累,好好積攢的話,也足夠在這個城市有個立足之地,有個正當生存的本錢。
但是我卻開始覺得累了。
每天都周旋在各種人之間,喝很多酒。
喝多了很瘋,抓住一個人拚命的哭,哭到對方的衣服都是皺的,
然後對他說「我不想活了,活著好辛苦。」
說是為了賺錢,但是錢花出去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多麼的開心和享受。
因為在工作的時候,很少獲得自己想要的那種尊重。
那種付出勞動,然後被尊重的感覺。
在這樣的工作里,鮮少遇見。
我是需要被關注的人,男人對我的關注,我已經可以司空見慣。
我還想要更多,想要更多的尊重,更多的正視。
於是我就離開了這個行業。
距離我畢業之後,兩年。
基本上沒有積蓄,沒有任何,我就甩手不幹了。
很多當事人都說,在夜場賺過錢的人,上岸是很難的。
確實是這樣。
我在自己做的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辭職了。夜總會也在挽留。
曾經的很多熟客,也一直找我。
新的工作,並不順利。
賺的很少,租房也變小了。
一切生活開支,都緊縮起來。
從大學畢業起,就沒有為錢擔心過。
但是現在要像自己的同學們一樣,從頭來過,
學會看公交站牌,學會沉默著擠公交,
學會去菜場買菜,學會租小一點的房子,
衣服鞋子包包太多小房子放不下,不得不送人一些,扔掉一些,
留下一小部分。
生活的柴米油鹽捉襟見肘,自己也漸漸感覺到。
原來擔心錢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
甚至工作,也一直都不怎麼順利。
可能有人會覺得,能做夜總會的媽媽桑,
在黑色的深水當中遊刃有餘,上岸來的話,肯定也是易如反掌吧。
而事實是對我而言,並不。
因為在夜場,只要漂亮,就能生存。
再加上一點腦子,察言觀色,就算有點小瑕疵,都能夠輕易被原諒。
所以離開了依靠外表和小聰明生存的日子,
需要的是扎紮實實的能力,要麼是專業能力、或者高情商。
我的專業能力,...可想而知。
我的情商,僅限於在酒桌飯局當中,僅限於在與男人調笑當中鍛煉。
還欠缺很多。
所以,中途也換了不少工作。
甚至換了城市,後來又回來了。
男朋友也一直有換,但是已經跟錢無關。
在和男人談戀愛的時候,我還有一種奇怪的自尊。
我不懂得如何花他的錢。我做不到。
我還是覺得花自己的錢舒服。
如果對方真心想要照顧我,我也不會假扮白蓮花,
但是如果以你的條件,無法為我付出很多的物質,但是只要有愛,
怎麼都可以過。
到今天,我已經完全脫離那種生活很多年了。
結了婚,做著一份朝九晚六的工作,認真的憑藉自己的能力過著同大家一般無二的日子。
柴米油鹽,也並不是富裕的不得了。
但是豐儉由人,我已經可以看得很開。
是的,我成功的離開了夜場上岸,並且永遠也不會再回去。
曾經的那段時間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失去了聯繫。
一度有很多人對我念念不忘,也時不時會打來電話。
但並不胡攪蠻纏。
漸漸的,這類電話已經銷聲匿跡。
我也留著很多人的電話,沒有刪除。
並不是想著有一天我可以打出去,只是因為,我對號碼不敏感。
萬一他們哪天打來,我好知道哪個電話我沒有必要接。
現在在婚姻生活里,我很安靜很乖。
剛認識我老公的時候,我還在做媽媽桑。
很任性很作,也不專一,一度也傷了他的心。
但是 某一天酒後醉醺醺的想起他,
突然覺得,除了他,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對我這麼好的人了。
於是我把他找回來,認真的和他在一起。
再也不和別人胡攪。
他不是不知道我從夜場出來的,當然他只知道我是媽媽桑。
離開那個工作之後,我並沒有正式對他表過決心說「我再也不會回去了」什麼的,
但是我會用行動證明。
談戀愛的時候,不會丟下他去含糊曖昧的飯局,
如果有人深夜打來電話,約我去喝酒,
我不會遮遮掩掩,我會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接起電話,
直接對對方說「抱歉,這麼晚我就不出去了,以後你也不要打電話給我了。」
有的人,在某一段時間裡可以無條件的愛你、一直對你很好,但是這個好,需要你去珍惜。
如果不珍惜,總有一天,他的好會被你消磨掉。
哪怕他再愛你,這個愛也會被你自己浪費掉。
所以我意識到的時候,就不再作了。
收起我混亂的私生活,清爽起來,不再做任何人的小三,不再赴任何曖昧的約。
就這樣好好的和他談戀愛談了一段時間,
算上之前分分合合的時間,怎麼也有好幾年了,
彼此都覺得差不多,於是就結婚了。
其實我的道德感仍舊很弱,但是好在自己的責任感很強。
婚姻也就好像一種責任感。
如果結了婚還亂搞,那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作賤,更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做人不是這樣做的。
既然能在一起,好好珍惜彼此,最後還結了婚,
那麼就應該有相應的態度和尊重。
你只有重視自己,別人也才會真的把你當做寶貝。
隨便的態度,只會帶來隨便的關係。
當你對自己變得慎重和珍視,對方在你的態度之下,自然會給你最大的慎重和珍視。
所以道德感強弱,對於我自己而言,反而無所謂。
因為就算我的道德感再弱,我也不再是那個可以被輕易得到的傻孩子。
於是我本著這樣的態度,開始好好的審視自己,
其實我並不差,幹嘛不好好對待自己呢。
和異性交往,要有分寸,收好自己的妖艷賤氣,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你的氣場不一樣了,別人也不敢隨便對你想入非非。
現在我們已經結婚四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他會想要一個寶寶。
一切安好。
偶爾從空間,聽說以前工作的小姐妹,又結婚了,又離婚了,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娃娃,
繼續混跡於夜場。
也偶爾聽說,有的人上岸,開了一家小店,但經營不善,又回去了。
那樣一個地方,那樣一批人,
現在我回想起來,好像上輩子的事情。
偶爾路過,會想起一些那時候的事情,
感受不好,會下意識甩甩頭,中斷自己的回憶。
當然有時候會擔心,走在街上,我會不會遇見以前的恩客?我要用怎樣的表情?
稍微思索,我覺得他未必會認出我來。
雖然我的外貌好像沒怎麼變,但是我相信現在的我,他不敢認。
就醬。
不喜勿噴,因為我是會拉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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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兩天前把這個答案放上來。
只是想當做一個黑洞,把對誰都不能坦誠說出的、這樣的經歷說出來,
甚至也想提供給這樣身份的人看到,還有像我這樣不同大多數人的、不是那麼壞的結局。
沒想到短短兩天,就增加了這麼多點贊,也有很多的評論,一時間很是惶恐。
因為這並不是什麼正面的經歷,這樣的過程,本身就已經足夠壞,哪怕結果還算不錯,
但是也絕對不能算是什麼好事情,連「happy ending」這個詞我都覺得不能用,
只能說很慶幸,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只能說在想上岸或者已經上岸的人當中,
我是相對樂觀的一個個例吧。
所有的評論我都一一看過來了。
沒有全部都回答,因為很多時候不知道說什麼。
這本不是什麼榮耀的事情,在此刻的內心裡,我深深以此為恥,
可能更多的,是以自己的年少輕狂,揮霍青春、不懂珍惜自己為恥吧。
所以很多評論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答。
偶爾看到一兩個來噴的答案,玻璃心一碎。
但是不知道怎麼辯解,可能也沒有辯解的必要。
畢竟曾經做過就是做過,經歷當中帶來的結果、好的壞的,我都該照單全收。
(當然可能也沒什麼好的-_-)
答案放上來,就是給人看的,有的人有不同的聲音,也是意料之中吧。
關於評論中比較多的內容,想來統一說明一下。
一、感謝那麼多人的祝福和鼓勵。
有的人說到心理感受有同感,心裡一暖,但是又一涼。
暖是覺得,這樣的性格導致的、在生活中心靈感覺艱難,我不是一個人。
涼的是,知道自己的性格會吃很多苦,心疼有同感的人。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答案之下,看到的祝福占多數,心裏面感到很感激。
懂的人可能會知道,那是一種非常溫暖,甚至會讓人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感謝的一種溫暖的感受。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善意和鼓勵。
當然、我也會始終認真努力的生活。
二、窮養。
我的表述確實有問題,現在原答案已經改成了「精神窮養、物質剋扣」。
不過即便改成了這樣,其實也比較不好界定。因為人的感覺不一樣,敏感度不一樣,天生對事物的吸收力和樂觀程度都不一樣,同樣的做法,投射在不同的人身上,都可能會有天差地別的結果。
所以也可能跟我天性敏感悲觀有關係,我父母的做法,在我的基礎性格之下,就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我並沒有提到我是否怪他們。事實上,我是不是怪他們,也並不重要。
已經長成這個樣子,再去追究是不是該怪他們,沒什麼大用。
我並不追究究竟是誰的錯,沒意思。
我現在的關注點已經成長為:已經這樣了,那麼怎麼能吸取教訓,比以前成長多點,比以前好一點。
當然以後,我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不會再重複父母的路。
很久以前我就想過:如果有一丁丁點的沒想好、有一絲絲可能會導致你無法認真負責的去承擔一個生命,那麼就不要把它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所以,如果以後,我真的生了孩子,那麼我一定是想好了。
三、關於自我救贖。
感謝大家的美言,我明白這帶有一種鼓勵和善意安慰的意味。
當然事實上,這並不能算作救贖。
大概是我講述事情的言語方式導致,讓人覺得我敢作敢當,又成功上岸,讀來會有一種頗為驕傲自負的奇怪氣氛,而事實上,這並不代表我以此為傲。
而在我的內心裡,這一系列經歷,是我不能碰觸的回憶。
我會盡量避免去回想,想到任何一個片段,我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因為回頭看,才發現自己當時多可憐,也發現自己多可悲,明明沒有那麼差,卻把最好的時光,都留在了醉醺醺裡面,都留給了那些消耗你的渣男。
對於那段經歷,很多個時候,我非常後悔。當然非常後悔。
後悔的時候,我也一樣甩甩頭趕快打斷思緒。
因為後悔、是最然並卵的一種情緒。
我的性格,到現在也是有很多疙瘩的地方,並無法一蹴而就。
但是我會常常對自己說、對朋友說:如果實在活不下去,如果實在覺得自己的性格讓路途變得異常的舉步維艱,艱難到難以為繼,那麼就乾脆死了吧。
我到現在也還好好的活著,所以,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好一點,再好一點。
所以現在,我能做的對自己的最大的救贖,就是繼續努力改變自己性格里不好的特質,努力的活成該有的樣子。
四、有人覺得「好棒」。
雖然「好棒」,這是一句誇獎。我也明白你們善意的鼓勵。
但是抱歉,為免誤導尚沒有足夠成熟的人,我要說這其實一點也不酷,一點也不棒。
講述過去的時候,我是不是也刻意避開了工作的細節描述。
因為打心底里,不想去回憶。
這和電視上不一樣,不是一想起來,就是光鮮亮麗,就是衣香鬢影。
這裡面,有人最深的慾望,有平日被隱藏住的最糟糕醜惡的嘴臉。
我看著自己的小姐妹,被客人打,用煙灰缸砸,柔軟的嘴唇直接豁開,變成可怕的傷口。
我看著有的姑娘不懂事被修理,眼睛青腫,鼻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我看著那麼多的人,白天是領導威嚴的樣子,私下裡卻包藏著一個禽獸的靈魂。
還有太多更糟糕的,我自己經歷的,
我不想說,我拒絕去回憶。
所以這一點也不酷,並無太多自尊,社會也並不認可,而且有各種各樣的危險。
我只是僥倖,但是絕對不要認為這很厲害。
我告訴你,厲害個屁。
五、回頭路的風險。
也有善良的人擔心我會走回頭路。
感謝你們善意的擔心,我承認這樣的擔心不無道理。
但是說實話,我現在對那樣的生活非常抵觸。
就是一想起當時工作的細節,都會在心底為自己覺得赧然的那種抵觸感。
就好比你有一天在眾人面前出了個大丑,自己回想起來就恨不得失憶的那種抵觸感。
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不享受那種生活的話,又不至於被生活所迫非要去那樣,
恐怕真的不會回去了吧。
別說自己心裡會想回去,就是有個人來逼著你要你回去,都要狠狠抵抗吧。
當然我也不再虛榮。
一個人一輩子,再吃能吃的了多少,再穿能穿的了多少,夠了。
我願意好好地愛自己,然後有力氣去愛身邊的這個人,
然後努力讓我的一生,過得舒心點,不要那麼糟糕。
我當然不會回去,用餘生的幸福賭咒。
(不過這個賭咒好像沒必要,因為我要是回去了,當然不會幸福)
六、暫時就是這些了。
那天頭腦一熱,回答了這個問題。
但是每次打開知乎,都看見有新的評論。
說實話,很矛盾的心情。
不太想回看這個答案,因為不想再無形中回想起那個時候的經歷。
但是又有點想看大家都說了什麼,應該就是想尋找點認同感和安慰之類的吧。
(當然是這樣,不然難道有誰會想看看都有什麼人噴了自己嗎...)
因為其實在這裡還挺玻璃心,一度都想把這個答案刪除,但是最後還是沒有。
是因為大多數的你們,還是善意的,不願意傷害的,祝福和鼓勵,讓我很感動。
真的,謝謝大家。
非匿不可了,我算是半個性工作從事者了吧, 三年前被表妹拉去當了娛樂中心的「包房公主」,父母農村的,母親到現在都沒出過縣城,當時自己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年,城裡的表妹說可以給我介紹工資比較高的工作,我就揣著兩百塊來找她了。
來城裡才發現她借住再一個男性媽媽桑家裡,臉皮薄也不敢問表妹,後來媽媽桑新帶的一個小妹和他女友要來住,結果當天凌晨兩點我和表妹拿著幾大包東西就被趕出來了,後來在川大附近找了個五十元一天的廉租房住下來了,那時自己身無分文,吃住都是表妹在給,也羞於向家裡要錢,一天三頓都在麵館吃,兩天之後表妹讓我幫她一個朋友代班,說是高級會所當服務員,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上班當天,就有一個將近三十來歲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問我,做沒做沒這個?讓我不要緊張害怕之類,其實當時我心裡就隱隱的明白了什麼,但是一想到每天的房費,今天來的時候的打車費,自己還一直用著表妹的錢,就無能為力起來,如果不炒股,不犯法,也許這個算是來錢來的最快的。
其實真的如高票回答一樣,小姐掙錢真的一點也不輕鬆,小姐分很多種,有只是三陪的,有可以只能在娛樂中心包房幹壞事論小時算不能「打包」的,有可以帶出去吃飯的,但不過夜的(一般媽媽桑會跟著,不會讓你被客人強迫),有可以出去包夜的,還有可以在白天陪聊陪玩的,而我就算只是三陪的,第一天上班回去都三點了,表妹躺在床上看只有兩三個頻道的電視,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我並不怨她,她也不覺得對不起我。
當了差不多三個月的三陪,基本上每天下午兩三點起床吃飯,五點自己化妝如果媽媽桑說有重要客人就去化妝店化,上班的地方離住的地方較遠,還要坐計程車去,六點在娛樂中心後台集合,一般十幾個女孩為一組,有兩個媽媽桑在管,一個比較漂亮負責和老闆周旋很多時候也要陪酒,另外一個會呆在後台負責挑哪些女孩去包間,娛樂中心分三層樓,包括KTV和洗浴中心,服務的項目也不相同,卻有兩三百個女孩,其實競爭也很大,因為並不是像港片裡面看到的,一堆男人在喝酒媽媽桑就風情萬種的走過來,塞給他們幾個女人,男人們感恩戴德,也不挑剔。
真實情況是如果客人有需要要找小姐,包房經理會通知不同的媽媽桑,然後媽媽桑會帶著六到十個乖女來試鏡,乖女進到包房每個人依次一句話做自我介紹,然後像貨物一樣等待客人的挑選,客人沒有看中的就換下一批,如若喜歡就會被留下,而通常小姐會進三到四個包間才會被選中。就拿我來說吧,如果當天運氣好,第一批進包間就被選中,然後客人也不算磨嘰,兩個小時之後就散了,然後我又去下一個包間也馬上留了下來,一共去了三個包間,這樣算下來,每個包間是三百元(客人會在散場時打賞紅包,這是小姐的工資來源),但要上繳一百元台費孝敬媽媽桑,最終所得六百元,晚上出租要翻倍來回打的將近一百元,房費五十(上班後由我承擔了),吃飯二十,算下來差不多還有四百,但這是運氣好的時候,如果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個客人點了你,卻整整耗了五個小時,也沒人同情你的。
媽媽桑一直勸說我出台,可能自己沒到那地步,到也沒聽她的,身處這個大染缸,身邊有早午飯都是饅頭夾昨晚剩菜,拿個小本子記賬收支明細清清楚楚不敢多用的女孩,有整容過度手拿名牌的女孩,有覺得男人都是騙子卻又容易陷入愛情的女孩,也有獵奇的女孩,印象很深的是有次排隊進包間,前面有個女孩回頭問我:你看我今天行不行啊,我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了。後來交談幾句才知道,這是她第二天來,男朋友騎摩托車送她到這,下班又來接她,昨天運氣差沒有客人選她,以至於今天很緊張,她不算令人驚艷的美女,但高高瘦瘦的也還不錯,所以說看吧,做這一行有時候真靠老天爺賞飯吃
在這一行待久了才發現,姑娘和媽媽桑都還是挺友好的,姑娘們都有自己的盤算,是懶得理你的,媽媽們忙著聯繫業務只要你規矩點也沒閑情找你麻煩,所以我一般除了陪客人的時候會聊天,平時在後台的時候就發發獃什麼的,有一次和新來的女孩聊了幾句,後來因為進了不同包間也就散了,交台費的時候媽媽桑說她第一天就出了,跟了個石油老闆,再次見到她過了兩個星期,人沒什麼變化,就覺得眼神有點不一樣,霧霧的又藏著鋒利。
說了那麼久才發現偏題好遠,實在不好意思,看到這個問就想起以前忍不住多說了。後面才是重點
我之所以開頭說我算是半個性工作者是因為我在上了三個月的陪酒小姐的班後,準備出台了,因為這樣錢來的快些,而且我休學的這年是高三,抓緊時間正好回去之後還能高考,我當時存了一萬五六的樣子,大學頭兩年的費用省著花是沒問題的。
媽媽桑知道我出台很高興,因為意味著我給的台費又多了,還不算客人給她的紅包,雖然是第一次,除了有點恐懼之外,也沒什麼大悲大喜,只希望價格能高點,先是在一個包間陪客人唱歌,然後那個客人點了我,他要求單獨帶我出去,協商後媽媽桑同意了。
奇怪的是他開車帶我看了場電影,然後才帶我去了酒店,他在洗澡的時候我真的動了拿了他錢包奪門而逃的念頭,但我放棄了,我就算跑了,我表妹還在那上班呢,人不能這麼自私,就把他當成一個要完成的任務必須做到就好了,他洗完澡後就裹了浴巾,我話都說不清楚又膽怯又不知道剛怎麼辦,只好說自己也要洗澡,去衛生間的時候還把門給反鎖了。混沌的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躺在床上,當時心裡其實就後悔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穿著睡衣坐在床沿,他抬頭看我,說了句:頭髮怎麼濕了,要感冒的,快去吹乾。然後我就順從的去吹頭髮了。
讓你們失望了,我們當天沒有做成壞事,我吹頭髮的時候他在陽台抽煙,沒有看我看起來也很緊張,頭髮幹了我就合衣側躺在床上,後來就有雙手過來環住我的腰,我沒說話只是不停地發抖,淚水都把枕巾打濕了,他嘆了口氣,然後貼了上來把我抱住,說:別怕,我累了什麼都不會做的。
第二天回去上班,委婉的媽媽桑說暫時還是只陪酒,媽媽桑一種我懂你要好好休息的眼神看著我,後來我辭了工作回去高考,考上了一所藝體大學,今年夏天畢業。
再後來,他成了我的男朋友。
後來提到第一次見面,他說,當時很多朋友只有他一個還沒選陪酒小姐,朋友們都起鬨,而他見我的時候之前都見了五六批了。
我問他問什麼選我,他笑著看著我:當時你們進來的時候,所有小姐都對著我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你的頭埋著低低的,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後來我讓媽媽桑把你帶過來,你越走越近,我心裡就說如果是你也不錯啊
更新,感謝大家,破百贊也是始料未及的,評論的朋友不能一一回復了,至於勸分黨和不友善的評論也謝謝你們的建議,更謝謝大家的祝福,那就散了吧,有緣人海見
在社會學中,性服務行業被稱作「勞動力的蓄水池」,當勞動力剩餘時,部分勞動力會儲蓄在「性服務行業」,當經濟回春,市場需要勞動力時,她們又會變成勞動力。對男性而言,當工作經濟蕭條,工資較低時,沒有足夠的存款娶妻,而發達的性服務行業,可以釋放他們的生理焦慮。
某天,我接到我以為師長的電話,說,我們研究研究性工作者轉型時,一般會從事什麼行業?
我問:為什麼是我?
他說:據說你很擅長... ...
這類研究一般都是訪談式,原始數據怎麼積累?
因為要研究的是「性工作者轉型時,一般會從事什麼行業?」所以,研究對象是那些從良了的,到哪裡找這些調查對象?
一般性工作者不做之後,號碼會變,大多與過去告別了,根本無法找到他們。
那研究只能理想化一點,從現實變成希望,通過研究在職性工作者未來希望怎樣,來了解他們未來會怎樣。
老師負責設計結構式訪談,我負責找全國各地性工作者聯繫方式,老師給了我10w,最多這麼多了,希望我儘可能多的收集,起碼要有500個,超過預算就不收集了。
這一刻,我才知道老師和我合作有多明智,3天,收集近萬個地址以及聯繫方式,一共消費不到1w。
研究性行業,必須有老司機帶路,公益諮詢兩年,我做過專題性成癮,認識了無數老司機。
我和老司機們說了我的難處,他們組了一個討論組,三天之後發我這麼一份文件:
...
......
包含全國各地11168組聯繫方式,其中有的還是店面,酒店,浴城,這些裡面都至少3-5個調查對象。(別私信我要這份文件,違法的)
包含全國各地11168組聯繫方式,其中有的還是店面,酒店,浴城,這些裡面都至少3-5個調查對象。(別私信我要這份文件,違法的)感謝知乎水友提醒,看來我也被老司機老司機了一下,根本用不著1w,根據水友地址,真的找到了,怪不得那麼多電話打不通,都需要上門找。
我把剩餘資金給了老師,並且附加了這份文件之後,老師簡直驚呆了,應該比我收到這份文件時還吃驚。
老師是人大人類學畢業,設計結構訪談式小意思,為了使結果更加有條理,我們把性工作者大致分了一下類:
1.站街女(租個小出租屋,自負盈虧)
2.小型浴城、足浴店專職女(每天除了接客什麼都不做,固定工資加提成)
3.大型娛樂場所兼職女(在晚間兼職,無固定工資,提成較高)
4.大型色情場所全職女
5.個體營銷援交女
站街女價位較低,所以從站街女開始,這其實相當燒錢而且報銷非常難,沒有發票,就是有發票也沒法報銷,一般站街女服務時間是15min以下,價格在30元左右,一份結構式訪談在20分鐘左右,基本上一次訪談消費60元。
一天大概完成20份問卷,我做了15份,老師做了5份,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持久?
他說不好意思,按照我們兩個這個速度,一輩子做不完,只有請人來做,請什麼人呢?
老師說找學生,我立刻否定了,這是害人,而且效果差,最終按照我的意見,找低端房產銷售,一天200元,找了5個人,一個星期下來出了800份問卷。
開始數據處理了,一看問題大了,這800份問卷裡面只有一半測謊係數合格的(問卷裡面會設計一些重複的問題,測試是否說謊),這個鍋必須我背,因為我知道她們很善於撒謊,需要先培養相互信任,結構式訪談本身對謊言的規避效果就差,再加上一堆撒謊成性的訪談對象,這份有效性極低,雖然原始數據少了一些,但是起碼還得出一些結論:
有以下幾類站街女:
1.年齡在30歲以上,有老公和孩子,迫於生計瞞著家人在外地打工。
結局:賺了一筆錢之後回家繼續生活。
2.年齡在30歲以上,離婚,帶著孩子在城中村生活。
結局:以賣淫為暫時過渡,積極尋求其他出路
3.年齡在20-30之間的打工女,在附近租房,因經濟壓力,偶爾出來站街
結局:打工人口流動性較大,有經驗的工作者工資較高,在這裡混幾年,之後換一個大廠子工資提上去之後全職工作。
4.年齡在20歲左右,外來務工,暫時沒有工作養活自己
結局:基本上都是希望能儘快找好其他工作,度過這個時期。
一般有這四個大類,也有很多奇葩的結果預想:
1.相親,找個有本地戶口的男人嫁了
2.一個文青姑娘,租在這裡寫文章,賣自己換生活費
3.一邊賣一邊到附近的大學聽課學習
這基本是數據類型的整理,具體的故事我之前寫過,可以看這篇文章:
生活在紅燈區周圍是什麼樣的體驗? - 極樂的回答
會繼續更新小型浴城和足浴店的性工作者的未來,其餘的兩個類型因為資金用光了,沒法繼續了,也試圖想通過潘教授一起做,但是老師似乎和潘教授不對眼,否定了我的提議。
我沒有普遍接觸過性工作者,但以前家裡開過ktv,如果客人有需要的話可以提供名片的(所以我看到過很多那種名片)。
出現在那裡的性工作者說起來應該是這行業里比較低階的。穿得暴露,冬天的時候也露著大腿,化濃艷的妝,有一些也不算年輕了。她們匆匆而來,有些也匆匆走了,有些和客人一起走。
其實她們都挺友好,時常會和我打招呼,寒暄幾句。
我見過一些年紀已經大了的,一般都有家庭和小孩,沒有家庭也有小孩。她們偶爾會說些生活瑣事,感覺和一般的姐姐阿姨也沒差。工作性質么,有瞞著家人的,也有沒瞞的,但孩子一般都不知道。
這算是性工作者一般性的歸宿么?
其實回答這題,我只想說一個小姑娘。
你們權當故事聽吧。
小姑娘叫佳佳,和我姐一個名字,和我年紀一樣大,非常,非常漂亮。
她是出現在我家ktv的那些性工作者里比較年輕貌美的了,才和我一般大,我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大學畢業啊。
所以我最初很討厭她,二十歲的小姑娘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這一行。媽媽就告訴我不要肆意評判他人,我不服,她就笑話我。
後來我才知道。
佳佳呢,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癱瘓了,母親離開了他們家。所以她活得很艱難。也上過學吧,各種壓力,就上不下去了,十幾歲的時候接觸了這個,就一直做這一行。
其實她白天也有正經工作的,晚上才做這個,賺來的錢就拿來家用,給父親和自己買買葯。
父親是一直病著的。
而她呢,她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打過胎也生了病,一直是沒有好的,一直要吃藥。
是不是很像狗血連續劇?可是是真的。這就是在我們所看不見的地方,有些人,真正的,生活。
認識佳佳一段時間以後,再回家,我發現她變得很胖,特別胖,也不漂亮了。
她不再是來往在夜場的性工作者,她現在在ktv里當收銀。
媽媽說她病了,吃藥然後就胖了,整個身體都不行的。她也找不到工作,於是就留下來做收銀了。媽媽和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這個世界上好壞是說不清的。
她說:寶貝你還小,你可能無法理解也無法贊同,但是別不友善,好嗎?
我說好。
後來,我就喊她佳佳姐姐。
就像喊我自己的姐姐一樣。
說真的她是個膚淺的人,卻也十分善良。我喜歡吃樓下的滷味,每次從媽媽那裡得知我會過去,她就會給我買好,十塊錢的東西,對她來說應該也很多吧。我吃的時候總是很感動很想哭。
她說有個老頭兒喜歡她,想照顧她,她問我該怎麼辦?我說我不知道,她說她也不知道。
她說她好羨慕我。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和我一樣大。
後來,就是年初吧,ktv倒閉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所以我再也沒有看見她。
我不知道她最後歸宿如何,總歸是不太好吧。她的身體都已經那樣糟糕了,家裡也無法給她支持。
我有時候想到她,我第一次看見她,她可真好看啊。
我說不出來的那樣好看。
我真希望她好。
抱歉沒能很好的回答問題,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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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個人公眾號:京與舊鋪
白居易的《琵琶行》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古詩這種東西,千萬不能細琢磨,更不能用現代思維去理解,實在太毀三觀了。比如《琵琶行》用白話翻譯過來,講的就是一個混得不太好的官員,在一家快倒閉的露天KTV裡面遇到了一個K房小姐,小姐坐下來唱了一首歌,然後跟官員說:大哥,我也是有故事的人,我以前是帝都天上人間的頭牌啊,紅的不得了啊,後來年紀大了,跟了個做小生意的人,那個殺千刀的只顧著賺錢不要我啊,後來我沒辦法只好自己又出來單幹了……
白居易在這首詩的序中介紹「琵琶女」:本長安倡女。「倡女」一詞有兩種解釋,第一是以歌舞娛人的婦女,第二是指賣身的娼妓。所以詩中的「琵琶女」有可能是高級別的「性工作者「,也有可能是「文藝工作者」,但這兩種職業的分界線真的很模糊,特別是古代的女性。所以我覺得她究竟是賣藝還是賣身,這都不重要。「琵琶女」是從古到今無數風塵女子之中的代表人物,她最終的結局是「老大嫁作商人婦」。如果讓現代的「失足少女」嫁給一個商人,肯定十分高興,但在古代「士農工商」的等級下,嫁給一個整日奔跑在外的商人,這種歸宿既無榮耀也不幸福,這也正是現代大部分」性工作者「的結局。
但這位「琵琶女」能遇到白居易這樣的大文豪,又是幸運的,一曲琵琶聲,唱的江心秋月白;數杯飄零酒,惹得司馬青衫濕。隨曲而和,不圖虛名。憑歌即舞,不為粉飾。既是惺惺相惜,何分彼此;既是同病相憐,無論貴賤。只嘆人生多變,世事無常,此情此景,何以堪當。君忘情,妾傷神,嘆年華,黯銷魂,誰解曲中意,誰憐畫中人,莫問江湖煩囂事,自識人間幾度春。可這戲裡戲外的故事,又豈是一首《琵琶行》能夠說的明白?
http://weixin.qq.com/r/yUgAGDLEOG9HrXZ79x3b (二維碼自動識別)
我聽過一個故事,是聽來的,但當事人我只見過兩次,斷不必要拿來說事. 故事很狗血,但合情合理,配合講述時一聲聲的長嘆,也算是性情人性情事.
故事的女主算是風月場的人,但也不算賣的,倘若給個好詞形容,那便叫公主罷,xx市xx金夜總會的頭牌,那個朋友也是做工程的,常去陪客人,早已沒了挑三揀四的習慣,點中了也就圖個熱鬧,活躍氣氛,可是偏偏那天瞅對眼了姑娘,偏偏那姑娘性格又和他對路,酒喝了不少,就想談著帶出台,那姑娘拒絕了,說不做出台,那朋友想著這又是熟悉的套路,吊凱子的老把式,也就沒多說什麼,帶了點失望的走了,後來倆人也沒斷了聯繫,間或見過幾次面,但大多都在夜總會裡,終於有一天那姑娘跟著他去了酒店,雲雨後哭了,講了自己不幸的故事,無非是幼弟尚小,家境貧寒,輟學打工,誤入歧途. 十個夜場的姑娘八個都是這個故事,但那朋友沒想到打聽了一下是真的,從此以後倍加呵護,倆人也算是情投意合,談了年把,姑娘能說會道,會熱絡氣氛,在xx金已是被指名最多的助理,月入十來萬的包房抽水,那朋友終究是忍不住,還是提了希望她不要做這公主的想法,姑娘也是直爽性格,打了個電話請了辭就再也沒有回去,那朋友也算做沙土活,有點小錢,便供起了她上了當地的一個職校,學一門手藝,姑娘倒也乖巧,安心做起了身後的小女人,好景不長,兩人相識兩年的時候,那朋友家裡催婚,朋友便攤了牌,家裡怎麼都不同意,女生怕耽誤他,痛哭一場後收拾了東西回了縣城的老家,我不知道那朋友到底去追回了幾次,至少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婚,卻帶著點遺憾,故事的結尾並不狗血,反而有些悲涼,姑娘回去因為沒讀完也沒什麼文憑,就在步行街擺了攤,每天風裡來雨里去,還被調皮的孩子拍了照都在網上成了xx西施,那朋友偷偷找過她幾回,塞的錢都被退了回來,就留了一句話,你放心,我不會再去輕賤自己.
據說,無任何證據,只是朋友酒桌醉話,調侃而已,很多廣東有學歷失足因為今年的掃黃,到了深圳找了一份普通的文職之類工作,通過相親找到解盤人,就是大齡,沒有夜生活,對會打扮,會溝通女人完全無防禦力,收入很高的人群--------碼農……然後大概三個月到半年,關係穩定了,結婚買房子,間接造成深圳房價的一飛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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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說碼農不傻,這還分辨不出?很多會所上班的,兼職的都是大學本科學歷的,從樓上答案能看出,你以為她們就是電視劇裡面那種風騷賣笑的樣子?真是圖樣,這麼單純,果然是我們碼農,8她們出去跟正常人完全一樣好吧,只不過更會打扮一些,魅力更大,而且眼光也高哦,得要有錢又老實,接觸姑娘少的……寫不下去了,我去哭一會
竟然有50次感謝,你們都遇到了什麼。。。。。。。
既然問的是性工作者的歸宿,沒有說性別,我可以講一講「妓男」嗎?
這位「妓男」是同在房地產業,卻遠在香港的一位老友,他前幾天來溫哥華度假,家宴上喝醉了,在沙發上像只馬猴一樣扭來扭去,跳起了脫衣舞,一邊跳一邊喊:
「我就是一個妓男!」
「在客戶面前滿臉堆歡,點頭哈腰伺候好他們看房子,再用錢把自己打扮得更光鮮亮麗啊,戴勞力士,開賓士,穿一身筆挺的高級定製,這樣就可以接更多的客人了啊,接了幹嘛?繼續當妓男!」
「先把尊嚴賣了換成錢,再用錢來買臉,和小姐哪裡有區別了?」
一群大老爺們先是哈哈笑著拿出手機來拍照錄像,看他出糗。過了一會,幾個人卻開始哭得像娘們。
古龍說的更直白,「只要是人,就有個價格的。」
回歸正題,講一講「歸宿」。
在溫哥華認了一位阿姨做乾媽。這邊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很多移居過來的朋友,往往是憑義氣相交一兩年了,還不知道對方在國內做什麼行業。
乾媽為人精明幹練,保養得當,穿衣又有品味,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可以把雍容華貴這個詞詮釋地如此生動。
淡淡地相處兩年,情分到了,她見我這個山東乾兒子還算老實,看人看事也態度平和,不怎麼偏激,就在一個下雪的午後,主動和我聊起了她在上海的事業,原來她在上海灘曾是紅極一時的人物。當時掌管著最大的夜場,會所有兩百多個姑娘,日進斗金。
我對於當年那些去揮霍的達官顯貴,以及他們的內幕秘聞沒什麼興趣,反而更願意去問問那些姑娘們的前塵往事,以及最終歸宿。
從古到今,關於歡場的故事太多了,或真或假,從杜十娘的百寶箱到覃輝的天上人間,無非是絕情人和多情人的掙扎與對話。
這裡我不多講故事。 主要寫一下那天我和她對於小姐這個群體的討論,本答案略枯燥。
不想輕率地給小姐貼標籤定性,把她們當做一類特殊的人群去指指點點。就像是程序員裡面也有活潑開朗的,主持人里也有嚴肅深刻的。小姐們雖然是為了錢而下海,但也不全是好吃懶做的糊塗蛋,總有清晰地知道自己目標的,她們最終的歸宿也因此而大相徑庭。
先說第一類,糊塗一點的。
這類是一開始最容易想開的,家庭條件並不一定很差,往往只是手頭稍微有點拮据。就毅然下海搏肉了,她們一開始想著撈點快錢就洗手不幹,結果幾個月後,發現這一行來錢實在太容易,就再也回不去了。
能去得起高檔會所的,非富即貴,雖然大家嘴上說他們是衣冠禽獸,但是氣質比普通人肯定是要強一點的,很多姑娘就迷失在不停賺快錢以及不斷和優秀男人做愛的幻覺里,忘了最初的目的,最後走得遠了。有和客人發生感情,被拋棄或者被包養的,有突然發財空虛寂寞找小白臉消費的,也有極少數染病,不得不把賺的錢很大一部分用來治病的。
至於歸宿呢,往往並不像很多故事裡說的那樣,到遠方開個小店,找個老實男人結婚就結束了。
她們不僅在賺錢上回不去,在找男人上也回不去了。
乾媽說到這裡告訴我,你以後也不要硬勸任何一個女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過的人生。接著給我講了件事:
有次一個女孩的男朋友找來了,當眾打那個姑娘,扒扯她的衣服,一邊扯一邊罵,你TM臟不臟,這裡的男人就是來玩你的,家裡又不缺你吃喝,你不是不要臉嗎,老子就把你扒光了扔街上丟個夠。
幾個五大三粗的保安來揍這個男人的時候,姑娘反而不顧光著的上半身,撲上去保護那個男人。
此事具體的細節我沒有多問,其實當時我心中也有疑惑,並且我相信如果這個故事放在知乎上問,一定會聽到花樣百出的解讀和大道理。
後來那個「義憤填膺」的男人,「悍然」和這個姑娘分手,並且「毅然」拿走了那個姑娘辛苦了半年賺的八萬塊錢。
第二類姑娘就是我所欣賞的一類,她們的目標感強,從入行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這類姑娘因為急需要錢而被迫入火坑的居多,家人生病,償還父親賭債等等。至於有些農村來的姑娘,哥哥需要錢娶媳婦,弟弟需要錢上大學也成了她們不得不下海的理由...
很多吃的飽飽的,穿的暖暖的看客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譴責她們,很多愛心泛濫的嫖客看她們氣質出眾,喜歡去規勸她們從良。可是她們打心底知道,這群人提供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一個個看起來像男人,其實沒什麼卵用。
她們急需的是錢,不是廉價的同情,無謂的說教。
這類姑娘要麼定下一個目標,賺夠了所需的錢就毅然收手。要麼就像乾媽一樣,努力做管理層,無需親自上場伺候。
乾媽說到這裡對我講了點題外話:
「雖然我接觸過前前後後近千個姑娘,可是內心對這類有目標的姑娘,總是要多一分敬重的。」
「很多姑娘確實是遇到了難處需要錢,方法用盡,只能走這一條路。你一個富家子,可能永遠都體會不到一個人走投無路時的痛苦,我不勉強你理解,只是希望你以後萬一遇到了這種為了自己的生活而拼搏的姑娘,能給予足夠的尊重。」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她語調變得嚴肅凌厲,這一剎那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昔年在上海灘叱吒風雲的大姐頭的影子。
雪花緩緩堆疊在院子里,那個午後還算開心,在壁爐旁烤著火,喝著自釀的藍莓酒,有幸聽一位傳奇的中年婦人,講著像花朵一樣鮮嫩的女孩子們,或綻放或凋零的故事,我也靜靜地想起了我經歷過的一些姑娘,我也曾硬勸過別人,強硬地讓對方接受我的觀點,我也曾「義憤填膺」地站在道德或者經濟的制高點去指指點點,而不曾體諒一個努力保持獨立自強的女孩子,是有多麼的隱忍和堅強。
我想說點什麼來緩解氣氛,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關於生活,關於人生,我理解的還是太淺顯了。
無意中看到了桌上的一本佛經,乾媽性格剛強,卻在中年後喜歡上了讀佛經,不過所讀多是入門的《心經》,《普賢行願品》《普門品》之類。
我有幸翻過 《楞嚴經》 ,想了想,就把其中的一段找給她看:
「我滅度後。敕諸菩薩及阿羅漢。應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種種形。度諸輪轉。或作沙門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如是乃至淫女寡婦奸偷屠販。與其同事。稱讚佛乘。」
不必翻譯,這段和 《維摩詰所說經》里提到的馬郎觀音連起來就好理解了。馬郎觀音又被稱為魚籃觀音。觀音為了傳播佛法,有三十三種化身,其中就有妓女相,「以色設緣,以娼化淫」,這也順便點出了古往今來性工作者存在的一種意義——儘管世人不屑於承認,可她們為減少性犯罪做出的貢獻,佛經卻記得。
乾媽聽到這裡之後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梅花。
寫到這裡,想起來知乎上曾經有個關於放生的論述。想在這裡化用一下:
「她們讓那些去歡場消費的男人快樂,讓媽媽桑有收入,她們自己賺到了錢之後,可以買新衣服,也可以寄給家裡人,讓家裡的哥哥可以蓋房子娶媳婦,弟弟可以上大學,爸媽快樂,那麼這些犧牲自己身心,換來多方快樂的姑娘,也許就是女菩薩吧。」
菩薩的歸宿,只能是人海。
我是一名化妝師。
每天最忙的時間段就是六點之後,沒錯,我們的服務對象基本都是夜場的女孩子。
現在接觸的大都是九零後的,九三九四九五的居多,八零後不多,不知道為什麼,有也是已經做媽咪了。
她們一般都不是單身,有好幾個也挺年輕漂亮,但是結婚有小孩了,有的找的男朋友是賭場的,極個別的男朋友在工廠上班,對了,也有一些男人是沒有工作的,靠女朋友做夜場養著。
看到一個回答說,她們最後的歸宿就像小說里一樣,回老家,開店,找個老實男人結婚,有是有,但是少吧,一般她們也看不上,她們在外接觸的男人,雖說都是客人,都是有的也有錢有身份有地位,雖然這些男人可能跟她們除了性關係就沒有其它的關係了,但這些女人夜場做久了,居然會莫名的做出一股優越感來,我就呵呵了,真心不想吐槽,做我們化妝師這行也是需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因為她們心情不好就會擺臉色給我們看(攤手~
是的,做夜場錢來得很快,一般她們也不會輕易收手,有傻逼男人勸她們從良,我也傻逼過,那是我剛接觸她們的時候,現在想來確實傻逼,因為能夠去做夜場的,不是懶就是爛,這是人的本性。某天偶然刷天涯 追這個帖子到天亮 瘋狂百度其中的人物原型 想知道是真還是小說 深陷其中 原作者 :xiaoru2018 鏈接:美院求學,我和同學在北京「天上人間」的日子 來源:天涯
第一次在天涯發帖子,心裡有點緊張,我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麼開始的,我只想跟大家講講心裡話,講講這一年來在我身邊發生的事。
幾個月前,我得到了一筆遺產,準確的說,是一棟小別墅,雖然面積不大,不過地點挺好,人家說雖然是二手,也能值六七百萬。沒想到,從此以後我也算是有錢人了,再也不用靠賣自己的臉蛋和身體討生活。
這棟別墅,當然不是我死去的父母留給我的,也不是哪個客人給的,而是我一個好姐妹留給我的。
是的,她死了,割腕自殺死的。
聽說她死了的時候,我其實並不驚訝,我很早之前就有一種預感,那個男人一定會把她逼到這條路上。頂多一年,最長不過兩年。
結果,半點不差。
她跟了他不到一年,她就死了。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端正正地躺在靈堂中間,牆正中掛著她的黑白照片,笑得很漂亮。
不過聽說發現她屍體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血淌了滿滿一床,人光著身子泡在血里,頭髮上都黏著血,眼睛竟是翻著的,一副受了冤屈死不瞑目的樣子。
她臨死之前,寫了封挺短的遺書給我,說把她名下的這棟小別墅留給我,感謝我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除此之外,只有一句話:小如姐,對不起,我要先走了,我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生不如死。
我絕對相信她這句話完全沒有誇張的成分,因為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那個樣子—生不如死。
我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順利接收它,雖然別墅在她名下,但到底是別人送給她的,我以為當初送她別墅的那個男人一定不會答應。
法律的事我不懂,當時還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律師好好問問。
意外的是,他什麼都沒說。我想,一方面是那點小錢對他也不算什麼,另一方面是,他也顧不上旁的了。
發現她屍體的時候,那個男人傷心得都快瘋了。聽說當時抱著屍體整整哭了小半天,警察來的時候,他還在那兒哭著,怎麼都拉不開。
他有權有勢,他老子比他權勢更大,警察也拿他沒辦法,等他哭夠了,他們才能把屍體拖走。我現在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有了這棟別墅,我賣了它就能舒舒服服過我的小日子,可我還是難受。
生命如此脆弱,死亡離我們如此之近,我曾經以為我們活著的人都該知道生命的意義,此刻才悲劇的發現,我們是命運的妓女,它把我們都嫖了。人人都說,天涯是個好地方,可以沒有顧忌的講自己的事。因為這裡沒有真假,沒有對錯。你說真的,別人可能當假的聽。你說假的,人家或許還認為是真的。
這樣最好,我可以少點顧忌。
所以現在,我這個無所事事,又不愁賺錢的女人,也想來講講我和這個姐妹經歷過的一些事,講講我們和那些男人的事
請大家原諒我,我不敢說出那些男人的名字,因為他們任何一個,動動小指頭就能整死我,也請你們不要隨便猜測故事背後的隱秘,畢竟沒人想給自己找麻煩。
我之所以講,是因為不想讓那些跟她一起長眠地下,那就真的太可憐了。因此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來忘卻和懷念,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忘卻和懷念。我不想講我的故事,我只想講她的故事,但是講出她的故事,就不得不帶出我的故事,我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去就像一個潰爛的傷疤,揭開就是血肉橫飛。
所以各位看客們,你們可以想像,此刻的我有多難受。
不管你們信不信,不信也好,就當一個故事聽吧。只是,這個故事可能會讓你們看得有點傷感。我以前是一個坐台小姐,在京城最好的一家夜總會,前幾個月剛被勒令停業整頓。當時帶我們的媽咪沒說什麼時候開業,只告訴我們回家等消息。
我不關心它是否能重新開張,反正我也不在乎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關於我們的場子,坊間的傳言挺多的,其中有真有假,有的言過其實,有的又太輕描淡寫了。反正我也不做了,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你們。
我說的不一定全面,因為我們看到也不是全部。這就像你在一個大公司當個小職員,你不可能知道公司所有高層的內幕,對吧。
我們坐台小姐也是如此。
廢話不多說,言歸正傳吧。
大家都以為那地方有多好,來的都是達官顯貴,政商界要人,小姐如何漂亮,素質有多高,還說連個服務生都是碩士。
真的,每次一聽到這些話,我都想笑。
先說大學生吧,其實大部分是吹出來的。那些所謂的頭牌,不過是些有點文化,或者是裝著有文化的高級妓女罷了。
藝校美女,外國語學院的校花什麼的,更是騙人的噱頭。小姐自己敢吹,外面的人不明就裡也跟著捧,就跟明星炒作差不多,自抬身價的把戲。
我一直覺得奇怪,這樣的把戲居然唬得住人。說句實在話,小姐的話要是能信,母豬就能上樹了。
總之,外面的傳言實在言過其實。不過,也的確有個別的,真是大學生。那樣的,大多家裡是農村的,或者是偏遠小城市,當地的極少,反正我呆的那段時間沒遇見過。來這裡玩的客人也不像江湖傳言,全部都是非富則貴,也有普通的想找樂子的男人,不過那樣的一般只能在卡座,或者吧台混混,大多是過過眼癮,敢看不敢動。
你想想,在這裡聊個天起價就是五百到一千不等,帶出去就不用說了,幾千的有,上萬的也有。
在外面好點的KTV找個三陪才多少錢?幾百而已,雙飛貴點才一千二。在小足療中心「敲大背」也就幾十元,不過那一般是民工去的,很臟,容易得病。
喜歡打野食的男士們,不建議你們去。
相對來說,在我們這兒就比較安全。因為小姐都要定期體檢,為的是不讓那些出去做「私活」小姐把病傳染給客人。不過出來玩的男人都不傻,知道帶套,只是那東西有時候不是百分之百有用。
在這裡消費,用兩個字可以總結,燒錢。
這裡的包廂分級別,一樓的包廂是給暴發戶和白領準備的,有錢就能進。
而樓上的包廂則是給貴族準備的,有身份才能進,不全是特權階層,但絕對是有些頭臉的人物。
隱秘,貴族,特權,優越感,這就是頂層世界。如果說樓上跟樓下有什麼區別?那就是暴發戶來這兒玩,生怕別人不知道。有身份的人來這兒玩,生怕別人知道。
至於是哪些人,特權到什麼程度,我就不細說了,這裡是京城,大家心照不宣吧。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來,前段時間看新聞說,某某高層說這裡的背景跟特權無關。說真的,我覺得這有點欲蓋彌彰。
這裡是幹什麼的,全中國的老百姓都知道。我們的場子在京城夜場稱霸了這麼多年,說這裡沒特權,沒背景,你信嗎?
但有一點沒說錯,我們這裡坐台的小姐,倒是真的漂亮。這裡門檻高,身高體重,相貌身材,舉止談吐都有非常明確的要求。不像有些小練歌房,KTV,黑場子,去的都是一些三流貨色,一張嘴就土得掉渣。
但不管這裡有多尊貴,老闆營造的氣氛有多神秘,這裡依然是個賣笑場,女人在這裡就是個玩意。
用一句話可以概括,女人都是奴才,男人都是爺。
這裡服務的女人大致分三類,「跪」,「坐」,「躺」。「跪」就是服務生,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公主」,這裡的包廂都是「跪式服務」,這個我就不解釋了,大家都清楚。
「坐」就是只陪酒,不出台,有點像日本的藝妓,只賣藝,不賣身。摸可以,親嘴可以,喝酒可以,揩油也可以,但是不跟客人上床。
「躺」,基本就是全套,俗稱「一雞四吃」,乳,嘴,手,肛,腿,小姐身上任何一個地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你出得起價錢。雙飛,冰火,手銬,絲襪,捆綁,只要客人想得到的花樣,都得一陪到底。但是特殊服務一般不便宜,總之搞得越狠的,錢給的越多。
不過有一條,不能在這裡玩,帶出去隨便你。有人說,有身份的人玩小姐,跟粗人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你知道不一樣在哪兒嗎?
粗人玩小姐會讓你覺得噁心,有錢人玩小姐,會讓你感到害怕。
因為很多有錢人都變態,或許平時不變態,對著小姐就變成了變態,跟狼人似的。不過人家是月圓才出來,在我們這兒,基本上喝高了就呲牙,那叫一個快。
還有人說,這裡連給服務生的小費都是500起,有的服務生比小姐還漂亮,這個還真有。
我的那個姐妹,她就是一個服務生,說得再直接點,她是「跪」的,薪水不薄,卻是這裡最底層的。而我是「坐」的,比她好一點。發帖子之前,其實我一直在想如何處理人名的問題,反正真名殺了我也不敢說。我的那個姐妹,咱們就叫她西子吧。
西子比我小一歲,二十齣頭,
她很漂亮,我覺得自己長得就是不錯的,在同組小姐里算是拔尖了。可她比我漂亮,皮膚白,身材好,屬於男人一看到就想入非非的女人。
我是女人,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我看到她漂亮的身子,都覺得心動,更別說是那些精蟲上腦的男人。那些男人折騰她的時候,特別喜歡咬她的乳房,掐她的大腿,常常弄得她一身都是傷,又青又紫的回來。她每次回來,都要在床上躺一整天,想想都讓人覺得心寒。
除了漂亮,她身上還有一種很勾人的東西。她的睫毛很長,眼睛永遠像含著一汪水,一看,就是很透亮,很乾凈的女孩。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說了,男人一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魂就沒了。她真的不該在那種地方,她真是一個大學生,學美術的,滿肚子學問,如果不是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她不會在這種地方工作。
也是因為她漂亮,所以經理就把她安排在樓上的包廂里,專門伺候那些身份尊貴的男人。
而她就是在這裡,遇見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
我在風月場上混了這幾年,變態的男人也聽說或者親眼看過不少,有人喜歡把小姐吊起來搞,有人喜歡在小姐乳房和後背上燙煙頭,有人喜歡讓小姐給他們當眾口交,有的喜歡幾個人把小姐帶到沒人的地方玩「輪jian」。
但是,從沒有哪一個受辱的姐妹讓我這麼心疼過。
因為她不一樣,她從來沒有貪慕虛榮,她那時只想一心一意熬到大學畢業,拿了畢業證好好找份正經的工作,然後自力更生。
但是一旦進了這個圈子,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說白了,誰拿小姐當人看?而大多數客人都認為,夜場里的服務生跟小姐是一樣,都是雞,基本上是有錢就能玩。那天是周末,客人比平時少些,西子跟我在一個包廂,我坐台,她服務。
跪式服務,就是要求服務生無論進來,還是出去都要跪著,給客人斟茶,倒酒,點煙點歌也要跪著,目的是要讓客人有帝王般的感受。
服務生是同一著裝,裙子很短,基本上跪著的時候就能看到底褲,感覺很情色,甚至還有點卑瑣。反正在這裡,男人就是上帝,女人,無論你是坐的,跪的,還是躺的,都是一群玩物。
開始我不知道那天陪的到底是什麼客人,反正很有來頭,進門前,媽咪就囑咐我們,屋裡的客人都特牛B,讓我們都聰明點,千萬別得罪客人。
當時我們進去十幾個人,只有六個留下了。剩下的如果沒有客人翻牌,就得接著去走台。走台是很有講究的,不亞於京劇演員的亮相,是對一個小姐的姿色和魅力的最大考驗,你能碰上什麼樣的客人,這個客人以後會不會成為你的熟客,就在這一亮相上。
這個我就不細說了,常去夜場的男人都明白。反正我們這些小姐那天特別溫順,讓喝就喝,讓唱就唱,想摸就給摸。
不過,他們開始還算規矩。有身份的男人嘛,其實比小姐還能裝,裝斯文,裝紳士,丫就是一禽獸,也懂得起碼裝成一個衣冠禽獸。
他們一共六個人,有一個坐在角落裡,不怎麼說話,挺斯文儒雅的,但是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人物,因為他不用去應酬任何人,其他那幾個人還對他畢恭畢敬。反正我當時就覺得他眼熟,但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有一個人特張揚,看起來不到三十,別說,長得正經不錯,鼻樑很高,眼睛又長又亮,挺帥的,不過一看就是很難相處的人。除了那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人,其他幾個年長的都捧著他,看著他的臉色說話。
我們一看就明白了,丫就是一祖宗。我們所有小姐都像捧月亮似的圍著他,唱歌的唱歌,倒酒的倒酒,坐大腿的坐大腿,哄得他高高興興的,一來二去,大家都有點喝高了。
他們這些人也越來越放肆,手都伸到我們裙子底下摸,總之就是原形畢露了。我陪的那個男人有點禿頂,用他的豬蹄摟著我的腰,一個勁兒地說我長得像章子怡。我笑嘻嘻地貼著他說:「您還真說對了,其實章子怡就是我姐,我是她妹,我們倆是一個媽生的,小時候睡過一個被窩。」
他瞅著我樂,「那你怎麼不讓你姐姐罩著你點啊,在娛樂圈混不比在這兒強啊?」
我說:「強什麼啊?她得陪導演睡,陪製片睡,還得陪投資商睡,人家想怎麼睡,就怎麼睡。我多好啊,我坐台,想出台就出台,不想出就不出,我比她自由。」
禿頂男人笑得滿臉橫肉亂甩,「這丫頭,有點意思。」接著就把一隻肥豬爪放在我大腿上,一路向上摸。別看他指頭粗,但是相當有技巧,一試就知道是老手。
他看我身子發抖,肥腸嘴湊到我脖子上,時不時親幾下,還故意拿話逗我,眼神特下流。
氣氛正濃著,有人說熱,吵著要喝水。西子趕緊跪著給他們倒礦泉水,有個戴眼鏡的男人說不夠涼,她又在每個杯子里加上冰塊。
本來一開始都沒什麼,可是她遞杯子給那個祖宗的時候,他醉醺醺的忽然抓住她的手,非要她陪他喝酒。
她趕緊解釋,說場子里有規定,服務生不能陪客人喝酒。
可是那祖宗特囂張,說:「這容易,我給你們老闆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簡直就是不緊不慢的,絕對不是虛張聲勢。
我心裡當時就涼了半截,這男人的背景一定不同尋常,屋子裡這些人,拎出來一個都不簡單,卻沒有一個人敢擰著他。
見西子不答應,祖宗大著舌頭說:「那乾脆直接點,開個價吧,一夜多少?」
西子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一個勁兒的解釋,說她是個學生,不做那個。
誰知道他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張嘴就罵:「少他媽跟我裝,學生怎麼了?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一個耳光把我們都打懵了,誰都不敢吭氣。
我們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可是這裡不是那種小黑場子,這裡也從來不缺小姐,一個不做,還有大把的美女等著被客人挑走,沒必要動手啊。但是西子倒霉,偏偏遇上一個又凶又狠的,又得罪不起的。
那個祖宗又問:「成心不給面子是不是?」
她捂著臉跟他解釋,不是不給面子,她真的不做,從來沒做過。
我想替她說句話,可我不敢,我們誰都不敢,那祖宗喝得很醉,又霸道又囂張,連跟他一起來的人都對西子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就是沒人敢勸他。那個耳光打得真狠,西子半邊臉都腫了,祖宗打了個酒咯,指著她的鼻子問:「再問你一次,做不做?」
我當時覺得,他這麼不依不饒,並不是因為非要她陪不可,而是覺得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拒絕,還是被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拒絕,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這樣的人你不能當面擰著他,尤其是人多的時候。可西子到底是個學生,社會閱歷太淺了,腦袋不會轉彎,只知道一個勁兒的搖頭。祖宗罵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潑在她臉上。
我們這兒頂樓的服務生跟小姐一樣,都不允許穿內衣,這樣客人才方便。酒水順著她的臉往下淌,把薄得不能再薄的工作服都弄濕了,貼在身上,勾出她又翹又白的乳房,連乳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酒迷了眼睛,嗆得直咳嗽,沒人敢管她,她只能用手去擦臉上的酒水,可憐透了。
屋子裡的男人都在看她,我覺得那些男人用眼睛就能扒光她。
我當時就覺得苗頭不太對,可是已經晚了。那個祖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拖到沙發上。
嘎!真的,我們當時都有點傻了。
這種情況以前有過一次,也是一個服務生,當時她被關在頂層的包廂里,裡面四五個男人,據說來頭不小,都喝得跟王八蛋似的。她那天來例假,跪在地上求他們,可那些畜牲跟打了雞血似的,根本就攔不住。聽人說開始叫得跟殺豬一樣,後來就沒動靜了。
等那些男人走的時候,我們進去看她,她光著身子橫在沙發上,人都傻了,沙發上一大片血。經理看了一眼,就讓幾個保安拿了一塊桌布,把人一裹從後門送出去了。
聽保安回來說送她去醫院了,傷得很重,那裡撕裂了,得動手術。她家裡人一開始還鬧,據說那幾個人賠了她一筆錢,整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反正在那之後,我們誰也沒再見過她。想起那件事,我心裡直發慌,真怕悲劇重演。
那祖宗把西子按在沙發上,撕開她的制服,她的乳房就跳了出來。
西子當時叫得那叫一個慘,我腦子嗡的一下就亂了,很亂,很亂,心怦怦的跳,好像被侮辱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她說了什麼我都記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只記得她哭得很慘很慘,叫得很大聲,可當時的音樂聲音很大,這裡的包廂隔音又好,外面絕對聽不到。
祖宗一手捏西子的乳房一手扯她的內褲,一下拽到大腿上。西子又哭又叫地撲騰,兩條腿亂踢亂踹,她的腿又直又長,在燈光下白得像牛奶。坐在我旁邊的禿頂男人激動得直拉領帶,好像恨不得自己才是撲在她身上的那個。
祖宗把她的內褲拉到腳腕上,就開始解自己腰帶,一邊解,一邊還醉了吧唧的跟一起來的人說:「把她們都帶出去,先到別的包廂等我,我完事過去找你們。」
我被那個禿頂男人拽著胳膊拉起來,西子看我要走,哭得嗓子都啞了,大聲喊:「小如姐,救救我,你救救我,你們不要走,幫我叫人來也行啊……」
我的眼淚嘩就下來了,我現在都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她太慘,太可憐了。我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噗通就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說:「您饒了她吧,她真是個學生,不幹這個……」我還沒說幾句,就被人打了一個耳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打的。因為當時太亂了,我整個人都懵了,耳朵嗡嗡直響,就像做夢一樣。然後其他幾個男人就拖著我,一直把我拖到門外。門鎖上了,他們轉身進了旁邊一間空著的包廂等那個祖宗,沒再搭理我。
我當時渾身發抖,不光是害怕,還有一種衝動過後的痙攣。其他一起坐台的小姐想拉我起來,拉了好幾次我才站起來。
經理走過來問怎麼回事,我趕緊拉住他,哭哭啼啼地把這件事說了一遍。我當時太亂了,都有點語無倫次。
誰知道經理聽我說完,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冷著臉告訴我們:「誰都別多事,裡面的人你們惹不起。」
接著就安排我們去別的包廂坐台,其他小姐都聽話去了。可是我哪有心思,我跟他說我被嚇到了,不能去,會得罪客人。
經理看到我連手都在抖,就沒讓我再去坐台,不過警告我不要多事,回休息室呆著,別給自己找麻煩。接著,經理就在我耳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丫的,我聽完徹底傻了。雖然早就知道,裡面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牛B。
這麼牛B的人,別說我一個小姐,就是老闆的親妹子在裡邊被他壓著,估計我們老闆都得把一口槽牙咬碎了忍著。
經理最後說了一句故作深沉實際上相當廢話的話:「這就是京城,誰讓她倒霉呢,認了吧。」
他說完就走了,我不敢留在包廂外面,再說守在那裡也沒用。只能回到休息室呆著,我總感到有人在叫,聲音慘極了,可是除了隱約而來的嗨樂什麼都聽不到。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吧,
有個坐台的姐妹過來告訴我,包廂的門開了,那些人都走了。我當時愣了愣,她又說,西子沒事,那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把她給放了。
她正跟我說著,休息室的門就開了,保安把西子送回來了,她哭得眼睛都腫了,身上還穿著一件男款的西裝外套。
她哭著撲進我懷裡,「小如姐,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那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男人替她說了話,那個祖宗才放過她。我那時才想起來,當時屋裡十幾個人都出去了,好像只有他沒走。
聽西子說,那個祖宗挺給他面子,西子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給披上的,還安慰了她幾句。
我那天就覺得他眼熟,後來才想起來,我的確是見過他,在網上見過他的照片。別問我他是誰,我說了,我不敢說。
咱們就叫他南吧,別問我原因,就是隨便取的。
我當時挺感激南的,如果不是他,西子不知道會怎麼樣。當然,如果我能預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我是巴不得他出門就讓車撞死,死得透透的。
西子也挺感激他,因為在我們的圈子裡,別說是被人在包廂里強姦了,就是被人殺了,或者是路上被人劫了,警察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最後大部分都是不了了之。
在警察眼裡,在夜場工作的女人都不自愛,基本上是死了活該。加上很多人出來干這個,用的都是化名,有的連身份證都是假的,流動性又大,所以有時候他們就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這兒以前就有過先例,很出名的一個案子,我們這裡過去一個挺紅的「花魁」,聽說在自己家被人殺了,案子到現在都沒破。我跟西子住在一起,我們合租了一個小屋,環境一般。她因為打工的關係,不能住在學校的宿舍。而我也樂得有人跟我分擔房費,這樣我就能多攢點錢。我一直琢磨著賺夠了,我就不幹了,回老家開個小店。
這房子冬天供暖不足,有點冷,好在房費比別的地兒實惠些,交通也還算方便。
西子身子一直挺弱,那天晚上受了點驚嚇,屋子又冷,回家後就感冒了。我讓她吃了葯,給她灌了個熱水袋,就讓她躺下了。
她脫衣服的時候,我看到她乳房和脖子上有好幾個牙印,又紅又紫。
我當時真想掉眼淚,不單為她,那是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哀。有錢人幹什麼都行,西子一直本本分分,卻要被人這樣糟踐。西子那天晚上睡不著,我也睡不著,我們兩個就湊在一個被窩裡說話。
我跟她說:「這個工作你別幹了,不適合你,找點別的活吧。」
她嘆著氣告訴我,她做過很多工作,發傳單,到酒吧買啤酒,還在別的學校做過人體模特,但是收入都不多,還不穩定,有時候連買畫具的錢都不夠。她如果欠學校學費,學校就不會發畢業證給她,畢不了業,她就沒法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她不是不知道在這裡打工有危險,可是她沒辦法,而且她也是想著這裡的牌子響,有身份的客人多少會規矩些,算是抱著一種僥倖心理。
我對她說:「有錢人欺負人是不分地點的,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人。死了都沒人惦記,他們就更不拿咱們當回事了。你今天躲過去了,算你運氣好,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你怎麼辦?」我說這話不是沒有原因的,我老家沒有兄弟姐妹,父母死了之後,親戚都不靠邊,我是個孤家寡人,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而她的命比我還苦,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爸爸特別不正經,天天出去風流。後來腦出血也死了,她被送到親戚家。親戚供她讀書到高中畢業,她剛考上大學就不管她了,讓她一個人在京城漂著,自己想辦法賺學費和生活費,日子過得一直很艱難。她當時一臉為難,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說:「要麼這樣吧,我去求求經理,看他能不能給你換個樓層,小費賺得少點,也比每天提心弔膽的強。」
她摟著我就哭了,「小如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等我畢了業,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我當時心裡真的挺感動,特感動那種,感覺自己就像有個妹妹一樣。
我們都是浮萍一樣的女人,活在這偌大的城市裡,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依靠,除了彼此照應,我們還剩什麼呢?後來我去求經理,當時在他辦公室,他叼著煙捲相當牛B地看著我說:「這件事沒那麼容易,這人員都是固定好的,今天你換,明天她換,那不都亂套了,我照顧得過來嗎?」
我只有舔著臉求他,「哥,你就照顧照顧她吧,怪可憐的。」
他看著我樂了:「你幹什麼這麼護著她?你們不會是搞那個吧?」
他說的搞那個,就是拉拉。我當時真想罵他,但是我不能,又死皮賴臉的求了一陣,把我這輩子學會的奉承話都用上了。
他最後終於鬆口了,吐著煙圈說:「其實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怎麼表現了。」接著就用一雙老鼠眼瞄我的胸口。
我當時就明白了,這種事在這兒太正常不過了。小姐想要坐好台,基本都要讓經理免費玩一次。但是我沒想到,這種事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到我頭上。我那天穿的是一條掛脖的短裙,裡面沒穿內衣,解開帶子就能把上半身露出來。我把手伸到脖子後面解帶子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袋裡面空空的。
真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我是在街上遇見乞丐,都不會給一分錢的那種人。可我當時就是那麼做了,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一時衝動,被熱血沖昏頭了。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不覺得驕傲,也不覺得可恥。
我已經這樣了,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了。但是西子不一樣,我真的想幫幫她。他當時不想戴套,想直接那麼進去,說那樣爽。我說:「你要是不戴套,那我就不幹了。」
說真的,他小姐玩太多了,我擔心他有病。
他看我那麼堅決,最後還是戴上了。他先在我胸前折騰了一陣,用手捏,用舌頭舔,弄出的聲音跟豬啃食似的。
我一直沒什麼感覺,前後搞了大概半個小時,他摟著我就射了。我從他辦公桌上下來,拉上內褲,系好裙子,整了整頭髮。忽然覺得有些冷,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用面巾紙擦了擦手,一邊提褲子一邊挺滿意地說:「到底是『坐』的,比『躺』的緊多了,就是反應差點。你是不是跟女人搞多了,對男人都沒感覺了?」MD!我當時真想抽他。
【今天上來看到好多留言,真的很驚訝,感謝那些好心人士的關心,也回答一下幾位朋友的質疑。
首先說貧困生貸款,這個聽西子說,她的確申請過,但是據說申請的人很多,而且門檻很高,不是每一個貧困生都能申請到。而且因為還款率太低,銀行已經開始限制學校助學貸款的額度,我是聽她說的,大致是這個意思,具體如何就不了解了。
其實除了助學貸款,還有貧困生補助,這個西子是有的,但是聽說每年只有一兩千千元,在北京這個地方,夠幹什麼呢?就這一次吧,不想再回應這些不著邊際的質疑了。就像我說的,大家就當一個故事聽吧。這樣我還輕鬆些。
其實今天一直很猶豫,再想自己還要不要接著寫。我很想傾訴,因為一個人憋著太難受。
但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有點猶豫不決。
但是還是想寫出來,說出來,我就輕鬆了,就可以面對我接下來的人生。
喜歡的,就請接著看吧,不喜歡的,就請離開。
我從不覺得自己值得同情,有時候自己都鄙視自己。
所以,不奢求大家的同情,只想傾訴,僅此而已。】在那件事發生大概一個星期吧,我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倒霉,又被那個祖宗點坐台,這次沒有南。
我那天故意坐得離祖宗很遠,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總之我很害怕,怕他找我麻煩。整個晚上我都裝鵪鶉,陪的那個男人穿得非常體面,還算規矩,讓我陪他喝酒聊天,偶爾摸摸大腿,沒做太過分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他們要走了,那個男人很大方,給了一千小費,然後問我願不願意晚上陪陪他,我說,我不出台,他也沒勉強,總之挺紳士的。
我剛鬆了一口氣,想站起來走人,誰知道那個祖宗忽然沖著我說:「喂,你先別走!」
我不敢動,又坐了回去。我以為他是要問我西子的事,心裡挺害怕的,就怕他不放過她。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要我出台,一個字都沒提她。
我當時有點發矇,我不知道他是沒認出我來,還是根本就沒拿上次的事當回事。心裡又氣又怕,又不敢得罪他,當時就想,出就出吧,就當被鬼壓了他沒帶我去酒店,去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別墅區,在定泗路,靠著溫榆河。我當時都傻眼了,以前就聽說這裡住的都是海外華僑和名流政要,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這次算是開了眼界,不過天黑,看得不是特別清楚。
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跟做夢似的。別墅裡面裝修得特豪華,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家,頂多算一「行館」,想想也是,誰會把妓女帶回家?
進了卧室,他就讓我去洗澡,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拉領帶。我進了浴室,當時特別害怕,雖然我不是什麼黃花閨女,但我還是害怕,總是擔心他是個變態,弄出些讓人受不了的花樣。
我越想越怕,洗完了澡都不敢出去,又怕惹火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出去,他已經脫掉了上衣,看到我出來,就讓我去床上躺著。
我不敢言語,床很大,我躺在上面感覺很冷。雖然我坐台的時間不算太短,但是出台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的出來。
第一次做的時候我剛成年,還沒來現在的場子,一個客人花了五千塊就買走了我的初夜,血流得不多,我卻疼得呼天搶地。
從那之後就不想再幹了,總覺得自己心裡有點陰影,所以客人給多少錢我都不出台,除非遇上特牛B,又非要我出台的客人,那就沒辦法了。
今天實在沒辦法,他這樣的人我惹不起。
他脫掉褲子就上了床,讓我把雙腿張開。我當時有點蒙,我以為他會先讓我用嘴或者是手伺候他,一般的客人都喜歡這樣,很少這樣硬邦邦直接辦事的。房間里的燈很亮,我當時感覺特別屈辱。但還是乖乖的張開腿,他戴上套子壓上來就長驅直入,什麼前戲都沒做。
我疼得一激靈,他那個東西特別粗,漲得小肚子都疼。男人總以為女人那個地方伸縮力很強,多粗的都能容得下。其實不是這樣,如果沒有前戲,那裡就沒有體液潤滑,進去的時候就特別疼,又澀又疼,還特別容易撕裂。
他那天喝了很多酒,仗著酒勁兒發狠干我,好像我不是媽生的。我不敢喊疼,又怕他嫌我沒反應就摟著他,依依呀呀的裝興奮。
可能是年輕力壯的關係,他精力特別旺盛,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沒射。
最後他讓我轉過去,趴在床上,很屈辱的姿勢,然後抓住我的腰又從後面幹起來。據說很多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姿勢,有駕馭和凌虐的快感。
他終於射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小腿有點抽筋,下邊火辣辣的疼。
他推開我,把套子摘下來扔進垃圾桶里,然後就進了浴室。我躺在床上好半天,才坐起來。拿床頭的餐巾紙擦了擦自己,就開始找衣服穿。
沒有人會留妓女過夜,我有自知之明。我穿衣服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嚇的。
我穿好衣服的時候,他也洗完了,腰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從柜子里拿出兩疊鈔票扔給我。我又懵了,這一疊應該是一萬,兩疊就是兩萬。他雖然有錢,可不會這麼大方吧?
接著他就說:「一萬給你,另外一萬給那天你替她求情那個服務生,打了她一個耳光,就當藥費吧。」
我當時就明白了,這個王八蛋根本什麼都記得。可是他臉上的表情竟然一點內疚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很坦然,很無所謂的樣子。
真的,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把男人看得夠壞夠無恥了,可是這一刻我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我看著那多出來的一疊錢,不知道拿還是不拿。這錢雖然不太多,卻能解決她不少問題。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有點不耐煩地說:「拿著錢滾吧,還想在這兒呆一輩子啊?」
錢跟尊嚴,到底應該選擇哪一樣?大多數時候,我沒資格考慮這個問題。
我拿起那兩疊鈔票放進自己的包里,小聲說了一句:「謝謝老闆。」轉身就想走。
他又叫住我,「等一會兒,電話給我留一個。」「啊?」我以為我聽錯了。
「電話,你的手機號,聽不懂?」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似的。
我當然明白他是要我的手機號,可是我不明白,他要我的手機號幹什麼?但我沒敢問,用便簽紙乖乖給他寫下來,我才逃出那個冷得讓人發抖的地方。出門之後被風一吹,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哆嗦。腦袋熱熱的,好像做夢一樣,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過是一場夢。
我出了別墅區卻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看到明晃晃的路燈,正好看到一輛計程車,隨手招停,然後上了車就直接回家了。現在回想起那一夜的經歷,我都覺得冷,從骨頭裡冷出來。雖然他沒做什麼變態的事,但是那種輕蔑,那種不屑一顧,那種狠勁,還有他提起西子,那種滿不在乎的表情,真的很讓人受不了,甚至有一種無力的絕望感。
都說既然做了婊子,就別想立牌坊。但是妓女也是人,我們不偷不搶,比起那些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耀武揚威的官員們,那些仗著老子有錢有權就欺負人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我們誰更賤?我後來把兩萬塊錢都給西子了,服務生收入有限,她念的學校又很燒錢,她一直挺缺錢。別問我為什麼,當時就是想這麼做。總覺得這錢自己拿著不踏實,其實錢也沒有多少。
我讓她留一部分做學費,留一部分買畫具,剩下的給自己買點吃的,穿的。
她平時花錢很省,吃東西也很省,平時穿的衣服都是在動物園那邊淘來的,吃飯常常是一碗速食麵,或者炸醬麵就把自己打發了。
開始她怎麼都不肯要,我跟她說,就當我借你的好了,等你畢業就還給我。
西子拿著錢眼睛都紅了,說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以後她一定要報答我。其實現在想想,我當時那麼幫她,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嗎?我當然有,就是希望以後自己有難的時候,有個人也能幫一幫我。如果哪一天,我在這個世界上忽然消失了,有個人會為我擔心,會為我著急。起碼能幫我報警,讓警察知道少了我這麼一號人。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我都敢託付。在風月場上混得久了,我基本上就不相信一切活的東西。
就拿場子里的這些小姐說吧,我們每天伺候男人,被男人欺負,自己也在勾心鬥角,有時候甚至斗得你死活我。
媽咪拿我們當搖錢樹,經理當我們是他後院養的雞,除了幾個頭牌他們不敢欺負,其餘的小姐要想在這好好混下去,都得被他們扒層皮。你要是不孝敬他們,不服從他們,他們就能合起火來,往死里整你,常常是殺人不見血。
就算你不出錯,但是如果碰上狠點的媽咪,你自己又不太聰明的話,一樣中招。過去曾經有個小姐,就吃過這樣的虧。她當時急著用錢,她的媽咪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台巴子給她。她陪了那個人去了一趟海南,玩了半個月,賺了大概十萬元。結果回來後一次體檢發現,她HIV檢驗呈陽性。
她當時就傻了,這才知道自己被媽咪賣了,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挺慶幸,一,我沒遇見這樣的媽咪。二、我知道攢錢,不會為了錢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在這個圈子裡,我不算最聰明的,也不是最笨的。我懂得如何在最差的情況下保護自己,懂得凡事給自己留退路,懂得應酬各種各樣的男人,懂得不過分堅持自己的原則,最重要的是,我會看人。
西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孩,有良心,講義氣。所以我在她身上的一切投入都是值得的。而後來發生的事,也證實了這一點。
只是我沒想到,我今天得到的一切,竟是用她的命換回來的。接下來發生的事很惡俗,真的,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更像是一個陷阱。
但是實際上,這樣的事在我們那兒還真是不少。
混過夜場的女人,能不能嫁給鑽石王老五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也沒遇見過。
但是,被包養的卻的真有不少。
只是,我真的真的沒想到,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西子身上。
而且是那樣殘忍的方式。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當時特傻B,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沒想到,那事過了一個月之後,有一天我下午逛街回來。
看到一輛轎車停在我們家樓下,有兩個人站在車旁邊說話,竟然是西子和南。
南好像在跟她說什麼,她一直低著頭,兩個人說了一會話,南就離開了。
我回到家就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他一起回來了?」
西子這才告訴我,其實他已經去學校找她好幾次了,每次都只是請她吃飯,很溫和,也很規矩。她開始也覺得不妥,就拒絕了幾次,誰知道他竟然越挫越勇。因為他救過她,她不好一直拒絕他。加上考慮到他的身份,她也不敢得罪他,所以今天就跟他吃了一頓飯。
我有點擔心的問:「他就是請你吃飯?沒提其他要求?」
西子搖搖頭,可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其實她也擔心。西子很怕同學知道她在夜總會工作,怕大家瞧不起她。
可我更擔心,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一個男人,尤其是像南這樣的男人,不會毫無目的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剛開始一切都挺正常,南每隔三兩天就去找西子,然後帶她出去吃飯,接著就送她回家,對她的態度普普通通,沒做任何過分的事。有時會送她一些小禮物,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很精緻,價錢又不太貴,讓人沒法拒絕。
坦白說,當時我還真有點羨慕她,甚至有點嫉妒她,有種她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感覺。
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不擔心她了。還是一樣,晚上上班,白天睡覺,睡夠了就爬起來吃飯,有時候去逛逛街,上上網,混到晚上接著去上班。
我是一個沒有目標的女人,日子是過一天算一天。
我很少去想未來會怎麼樣,只想每天怎麼能在那些男人身上多賺些小費,還能少讓他們揩些油。
我雖然不出台,但是好在會辦事,會看客人眼色,更重要的是,我會裝,懂得根據客人的喜好扮演各種角色。
有一次有個50多歲挺著啤酒肚的客人,說我長得特別像他的女兒,尤其是笑的時候,我摟著他的脖子喊老爸,哄得他樂呵呵的。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捏我的胸,掐我的大腿。
在這個場子呆久了,就知道所謂的「京城四少」算個屁。不過是幾個被老百姓拿來娛樂的暴發戶二世祖,以為頂了「富二代」的光環,泡了幾個女明星搞些緋聞就有多了不起。
真正的名流公子,特牛的階層,都有自己交往的小圈子,一般人進不去,更別說讓老百姓拿自己床上那點爛事嚼舌根。
就像南和祖宗,誰敢拿他們說事?記者也好,警察也好,都知道什麼叫做特權,什麼叫規避。
當然,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其實 「富二代」不可恨,人家不偷不搶,就是命比你好。
但是沒啥本事又喜歡出來裝B的「富二代」,那就是相當的可恨。
那樣的來場子里玩,基本上就是我們小姐的肥羊,姐妹們一個個軟刀子磨得那叫一個快!一個包廂下來,光酒水的提成就賺得荷包鼓鼓的,他們呼來喝去,感覺自己特有面子,卻不知道我們都在背後罵他們傻B。他們瞧不起我們,我們一樣瞧不起他們。接下來發生的事,很讓人難受,卻讓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有就是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總之忽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而就是那場變故,改變了西子的一生。
我記得那天是周四,西子沒來上班,她頭一次曠工。我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也沒往心裡去。可是等我下班回家的時候,西子竟然還沒回來。
我發覺有點不對了,就打她的手機,可怎麼都打不通,手機一直關機。我心裡更慌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也不踏實。大約七八點鐘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西子打來的,就趕緊接起來,沖著手機就喊:「西子,你在哪兒呢?怎麼一夜沒回來啊?你都快急死我了。」
誰知道講電話的竟然是個男的,「小如嗎?西子在我兒,你過來看看她吧。」
我當時就懵了,結結巴巴地說:「你誰啊?西子怎麼在你那兒?」
他說了個名字,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出事了。我按著他說的地址,趕到一個別墅區,付錢的時候,司機還跟我扯皮,「這別墅區夠牛的啊,您家住這兒?」
我當時特別著急,只顧低頭翻錢包,點頭說:「是……啊,不是,我一個朋友住這兒。」
他馬上流露出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說,你朋友這麼有錢,你怎麼穿得這麼寒酸?
大爺的!這年頭,人的眼睛怎麼都跟明鏡似的,連個計程車司機都狗眼看人低,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交錢下車,按門鈴的時候,氣就消了。想想有什麼好氣的,我自己不也是那個德行?見到南的時候,他正在客廳坐著抽煙,一副深沉樣。我看到他臉上有三道抓痕,平行的,很細,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我心裡發慌,可還抱著一絲幻想。
南看到我來了,嘆了口氣說:「小如,西子在卧室里,你幫我勸勸她吧。」
幻想碎了!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景,我噔噔地跑上樓,傻呼呼地站在門口,我的心跳得飛快,可我不敢進去,就像前面有一張血盆大口等著我。
我深吸幾口氣,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等我推開門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屋子裡就像一個犯罪現場,床上一大灘血,西子身上什麼都沒穿,頭髮亂得像女鬼,弓著身子縮在床角,手裡還握著一塊碎玻璃。
我衝過去,奪下她手裡的東西,嚇得說不出話來。而西子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光著身子撲進我懷裡,邊哭邊說:「小如姐,你總算來了,你快帶我回家吧……」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過這樣的感受,就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做好一件事情,想保護一樣東西,結果卻發現,原來這個世上不是你肯努力就一定會做好,不是你想保護誰她就一定不會受到傷害。
那是一種絕望,無力的絕望。
西子抱著我哭得死去活來,抽抽噎噎地跟我說,南昨天晚上假裝喝醉了,連哄帶騙把她弄到這裡,剛進屋就原形畢露了。她開始拚命掙扎,可是他力氣太大了。她
疼得死去活來,又哭又鬧地求他,可是他不但不管她,還變著花樣折騰她。她當時死的心都有了,最後連哭都沒力氣了,只想著快點熬過去。可這個人面獸心的王八 蛋,折騰了她一夜,竟然還不讓她走。
西子又氣又恨,摔碎了檯燈,撿了一片碎玻璃就頂在自己的脖子上,說他要是再不讓她走,她就死在這兒。
南有點害怕了,又不想就這麼放西子回去,就拿著她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西子說完摟著我又哭起來,嘴裡一直說害怕,讓我帶她回家。可是我知道,南讓我來,就是不想讓她回去。
我是個膽小的女人,真的,就算曾經有過那麼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敢,也早被現實磨沒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心裡竟然湧出了一種類似勇敢的東西。
我說:「別怕,西子,咱們回家。」【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都是歷歷在目,心裡很難受。
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這麼不公平的事,不相信,有錢人會強暴女大學生。
但是,我想對你們說的是,陽光下的一切都很美好,可是陽光的背後有無數的暗影。
我們就是活在暗影中的女人,比起其他那些混跡夜場的女人,西子是不幸的,或者說,她去錯了地方。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我很難過,抱歉,各位,今天不想說了。
還是那句話,就當一個故事看吧,這樣我們都好。
我就當一個故事講吧,這樣我會更從容些。
那些善良的人們,謝謝你們給我和西子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祝願你們幸福。】那天西子真的很慘,內褲被南撕壞了,湊合一下還能穿。胸罩帶子的接頭斷了,沒法穿了。我找到她的裙子,讓她直接套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她手上的口子不是特別深,我拿條手絹給她包了一下,西子這時才覺出疼來。
我扶著她走出那間可怕的卧室,扶著她下樓,看到坐在外面的南,他很深沉地看著我們。我感到西子在發抖,從骨子裡冷出來的發抖。
我也在發抖,氣得發抖,可是我的聲音卻特別的鎮定,我對南說:「西子的手受了傷,我們現在要去醫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南看著我們,不緊不慢地說:「那就一起去吧,你們兩個女人總歸不方便。」
西子握著我的手篩糠似的,似乎馬上就要爆發了。
我狠狠地回握了她一下,這個傻丫頭,報警也好,報什麼也好,你得先走出去才能從長計議,是不是?
我對南說:「不是大傷,還是我們自己去吧,你也不想把西子逼得太緊,是不是?我答應你,等她安靜了,我一定好好勸勸她。」
南看著我,又看看西子,默默點了點頭。
我鬆了一口氣,就在我們轉身的時候,南又說:「小如,如果你真的替西子著想,就不要慫恿她報警。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你們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報了也沒用。這事要是捅出去,你們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你們是聰明人,自己掂掇吧。」
如果我手上有把槍,我想我一定會斃了他!可惜我沒有,只有一個跟我一樣無依無靠的女孩,我得照顧她。
西子聽了這話,氣得嘴唇都在哆嗦。我又狠狠握了她一下,拖著她走了。上了計程車,我就問她:「你告不告他?你要是說告,咱們就去告,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地獄閻王。咱們豁出去了!」
西子渾身一抖,沉默了,沒再說一個字。我們在醫院給她的手消了毒,醫生說不是很深,不用縫針,但是為了避免感染還是給她包上了,還開了一些消炎藥給她。
我拿葯回來的時候,看到西子一個人縮在走廊的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看起來那麼小,只有那麼小小的一團,而四周的世界太大了,也太空了。回到家後,西子說她要洗澡,問我能不能幫她燒點熱水。
我當時愣了一下,說:「西子,你想好了?這一洗,就都沖乾淨了,可就什麼證據都沒了。」
西子眼睛一下就紅了,哽咽著說:「我知道,可是小如姐,我自己倒霉就算了,我不能連累你啊。再說就算我們去告,這官司也打不贏。他都計劃好的,這幾天總 是去接我,我的同學都把他當成我的男朋友了。而且我是什麼身份,說他強暴我,誰信呢?他說得對,胳膊拗不過大腿,我認了……」
我沒再說什麼,西子也沒再說什麼。我默默地燒水,給她倒進澡盆里,看著她脫光衣服坐進去,一點一點把自己洗乾淨。
我看見她從頭到尾都在哭,眼淚一直就沒停,卻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西子洗完澡,我用毛巾幫她擦乾淨,她身上有幾個塊又青又紫,不是撞的,就是擦傷的。
我們都以為人就是人,人不是畜牲。但其實有時候,人連畜牲都不如。
我給西子找出我以前吃剩下的避孕藥,事後用的那種,她吃完葯之後,我問她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西子搖了搖頭,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我放下水杯,看到窗外路燈亮了,當時就在想,這個城市的夜晚怎麼總是來得這麼快呢?那天我們都沒上班,我出屋,打電話給主管請了假。
當時心裡憋得慌,不想回屋,就在外面轉悠。誰知道,沒多久就接了一個電話,一看,生號?我接起來,祖宗的聲音相當清晰而霸道地傳出來,「你過來,馬上!」
偏偏是今天,他可真是個祖宗。我打車,來到上次來的那個別墅,按門鈴的時候,心裡還在打鼓,一直琢磨著祖宗要我來,到底要幹什麼?
他穿著浴衣來開門,有點像日本和服的那種,看到我,向里努了努嘴巴,意思是讓我進去,也不搭理我就自己進屋了。我愣了一下,跟著走進去。
別墅里有個小型吧台,他打開酒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指指樓梯:「上去洗澡。」「啊?」我估計我嘴張得都有雞蛋那麼大。
「聽不懂?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
這就是有錢有權的少爺,霸道的跟王八蛋似的。
我那天心情特別不好,可我只能忍著。不忍又能怎麼樣?我錢沒他多,權沒他大,爹沒他牛,我又打不過他。別說是罵我,他就是拿腳丫子踹我的心窩子,我也得忍著。
我不敢吭氣,灰溜溜地上樓,進浴室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祖宗已經坐在外邊了。
我以為他又會向上次那樣,直接讓我上去躺著。誰知道,他那天竟然很有興趣地問:「會玩冰火嗎?」「會……」我小聲說,就是技術含量差點。我畢竟是「坐」的,沒那麼多實踐經驗。
他指了指桌上的冰桶和茶杯,特祖宗地說:「那來吧。」這個男人很乾凈,這是我那天的第一感受。一般男人那裡都有股腥膻氣,可是他沒有,只有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讓我稍微好過一點。
他坐在床邊,我只能弓著身子跪在地毯上伺候他,先含著冰水抽動了一會兒,趁著水沒變溫,再換成熱水,據說高手能做到一滴水都不漏出來,舌頭還能來迴轉,把客人弄得特舒服。
我做不到,所以水順著我的嘴角不斷流出來。這樣反覆幾個來回,他越來越激動,最後乾脆站起來揪著我的頭髮,自己激烈地前後抽動。
他射出來的時候,我的嘴都有點麻了。當時他揪著我的頭髮,我躲不及,他的那個東西全都進了我嘴裡。
一陣無法忍受的噁心,我想都沒想就推開他,衝進浴室,跟沖水馬桶做了最親密的接觸。
那次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我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當時感覺特悲傷,我悲傷不是因為被一個男人這樣玩我,不是因為西子被人強暴了,不是因為我吐完之後還要被一個我無比厭惡又無比害怕的男人接著玩。
到底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想哭,我真的哭了,蹲在那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做了,我想回家。
去他媽的京城!去他媽的祖宗!我不幹了還不行嗎?我就是回家賣白菜,也比在這兒遭這份罪強啊!
我在這兒幹什麼啊?被人這麼折騰!
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嗎?你們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
我那天腦子很亂,亂急了,好像把自己積攢了幾年的情緒都爆發出來了。一個人躲在浴室里,哭得昏天黑地的,連祖宗進來了我都不知道。
他拽著我的頭髮,把我拖到蓬頭下面,水嘩的就衝下來了,猛急了,嗆得我直咳嗽。水把我沖得很乾凈,也把我沖懵了,腦子都變成了漿糊。
模模糊糊地我記得祖宗把我壓在浴室的玻璃壁上,那個東西硬硬地頂著我,我忘了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只記得好像狠狠踢了他一腳。
這個王八蛋,伸手就打了我一個耳光,然後狠狠幹了我。
我說的干,是真正意義的干,完全被動的那種。我開始還象徵性的掙扎幾下,後來就不動了。只是一個勁兒地哭,不是很大聲的哭,而是默默掉眼淚的那種哭。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就像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就像做夢一樣,就像在另一個世界。
當時整個人都哭糊塗了,身子在地上,靈魂卻在天上。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哭,那天晚上,我好像把這二十多年來沒流的眼淚都流盡了。那次祖宗給了我四萬,我不知道他這賬是怎麼算的。按著他的脾氣,打個耳光就給一萬,那其餘三萬怎麼算?一次一萬?
揣著錢回家的道上,我看著車窗外向後跑過去的高樓大廈,當時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計程車司機開著收音機,一首老掉牙的歌。「你是火,你是風,你是織網的惡魔。破碎的,燕尾蝶,還做最後的美夢……」
「你是火,你是風,你是天使的誘惑。讓我做,燕尾蝶,擁抱最後的美夢……」
這兩句歌詞,到現在都記得。我當時的表現特矯情,我都鄙視我自己,我TM聽哭了。我回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一進屋沒看到西子,當時真有點緊張,怕她干傻事。後來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她說她退燒了,上課去了,讓我別擔心。
我一直覺得西子是個挺堅強的女孩,現在還是這麼認為。她當時既沒有尋死覓活,也沒有呼天搶地,更沒有破罐破摔,比起我當初入行的時候,那副死不了活不起的熊樣,真是強多了。
她只是沉默,一種無奈的悲哀的沉默,一種本分的認命的沉默,沉默得讓人心裡發毛。【呵呵,我很同意有些朋友的說法,的確,我不值得同情。
生活有很多條出路,可是,當時年輕不明白啊,總覺得自己走的捷徑,掙錢而已。
這個世界是笑貧不笑娼的,看著眼前的花花世界,陪男人喝幾杯酒,說幾句話,就能掙到花花綠綠的鈔票。
可這就像一個無底深淵,進去了,就很難出來。
其實在那種地方,真正只坐台,不出台的小姐,很少很少。
就像某些朋友說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呢。
現在明白了,後悔了,可是,我追不回過去的時間,也追不回自己的青春了。
我不祈求大家的同情,那部分記憶,就像一個永遠都不會好的傷疤,現在我自己挑開它,把膿血放出來。
雖然痛,但是再大的傷痛也有平復的一天。可是我將傷口隱藏起來,它或許永遠都不會好。】【首先,感謝那些關心我的朋友吧,今天是元宵節,祝你們節日快樂。
今天又看到好多留言,雖然昨天已經說過了,對於有些朋友的質疑,不再一一解釋。但是有些朋友的質疑,真的讓人哭笑不得。
譬如,為什麼我們家洗澡還要自己燒熱水,倒在浴盆里。
(這個問題應該問房東,這房子的淋浴器一直都是壞的,我們洗澡都是燒水,其實也很少在家洗。)
為什麼西子要給我留條,而沒有打電話或者發簡訊?
(我們住的房子沒電話,兩個人都有手機,也不需要電話。西子的手機落在南那裡了,她想發簡訊也發不了,就留了張條給我)
還有,京官是不會到的場子里來玩的,因為這裡太有名了。南和祖宗也不是官,這個我之前說過了。所以,你別指望在這裡會遇見胡某某,習某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發現大家對我說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誤解,有些人認為只有官是有身份地位的,其實不是這樣,場子里有些來消遣的某某老總,他們不是官,但是手眼通天的真有不少。
還有就是,在場子里打人的,施暴的那都不是官,我沒說過那是政府官員乾的。這裡畢竟是北京,官要真到我們這裡玩,的確很低調,不會讓我們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沒那麼囂張。
有一次我坐台,陪了一個男人一晚上,其實沒幹什麼,就是喝喝酒,唱唱歌。給了小費,但是他沒要求我出台,至於有沒有帶走其他小姐,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聽人說,那個是外省的,當然,只是聽說而已。到底是真是假,場子里是沒人去深究那個。說白了嗎,錢到手就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這樣的質疑還真的不少,如果一一回應,真的很沒意義,所以以後不再多說了。】那天之後,西子依舊晚上上班,白天上課,那件事絕口不提。看她這樣,我是既擔心又害怕。我知道南沒再去場子,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去學校找過她。
西子表面上看著沒什麼,但是我知道,她變了,變得不會哭,也不會笑了,像個木頭一樣,掐她一下都不哎呦一下。
這件事對西子打擊很大,或許你們覺得她矯情,進了夜場就該想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解釋一下了,在場子里小姐潔身自好純屬瞎扯,但是服務員,如果你扛得起誘惑的話,其實是可以的。手腳麻利點,笑容甜點,會看些眼色,有錢的客人還是願意多給小費。
也不是每個來的有權有勢的官二代,都像祖宗那樣霸道,但是偏偏就讓西子趕上了,也正是因為那場意外,我才跟這個人摻和到了一起。
當然,那都是後來發生的事。只是大家不要幻想這裡會有什麼愛情故事,真的,後面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很惡俗很狗血。
西子是真的很可憐,我不否認,開始她或許有些僥倖心理,覺得在這裡賺得多些。這裡是北京城,花花世界,誰不想多賺點錢?
但是後來她走上那條路,則完全是被動的,或者說,是她根本控制不了的。她是被那個男人一步一步推到了那個境地,如果這裡面有百分之一的愛情幻想的話,我還能覺得好過些,可惜沒有。
所以我覺得她可憐,但我從不可憐我自己,就像有的朋友說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沒人對不起你。其實現在想想,那段時間多虧她堅強,她要是跟我天天哭喪著臉,我還真有點顧不上她,因為我自己也惹了一身麻煩。
那段時間經理找過我幾次,想干那個事,我沒答應,這孫子就三天兩頭兒找我毛病,挑三揀四,不是嫌我動作太慢,就是嫌我酒水叫得太少,再不就說我妝畫得難看像死人臉。
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媽咪特懂事,一看這樣,乾脆走台都不帶著我了,客人翻牌就說我沒到,把我曬在二樓的冷板凳上,一曬就是半個月。
當時想想挺沒勁的,媽咪那兒我沒少孝敬,為了能讓她多照顧點,是個節我都塞她紅包。我賺點錢也不容易,雖然這裡客人小費給的高,可我到底是「坐」的,跟她們「躺」的沒法比。
現在想想,到頭來也不過是這樣的結果,遇見個坎她就拿我去填坑兒,估計還填的美滋滋的。
我們這行主要的收入就是客人給的小費和酒水提成,坐不了台,就賺不到錢。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所以那段時間我特溫順,不吵不鬧。不是因為心裡有譜,而是因為我很累,累得不想去周旋,不想去迎奉,我只想喘口氣,再想下面的事兒。
可是我們這樣的人,總是被命運推著走,不是你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那天晚上,我正在到底是繼續坐我的冷板凳,還是主動獻身這兩者之間猶豫不決的時候,媽咪告訴我,有客人點我坐台,讓我趕緊出去。
竟然自動解封了,真是奇蹟了。
我樂得屁顛屁顛跟著去了,進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點我的不是別人,是祖宗。
接下來的事就跟平常一樣,唱歌,喝酒,完事之後被他帶出台。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那樣的方式,只是沒再讓我KJ,不再細說了,省得有人真當黃色小說看了。
只是我當時弄不明白,他總是找我幹什麼,我長得算是不錯的,但是場子里的出類拔萃的美人多了去了。
比我懂事的,技術好的也比比皆是。但是當時不敢問,他也沒說。
還是跟上次一樣,他發泄完,甩了錢就讓我滾蛋。我什麼也不多想,拿了錢就走人了。後來祖宗曾經說過,他最待見我的地方,就是我本分,有自知之明。
這個我絕對認同,我這樣的人要是還想入非非,那就太悲劇了。而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想入非非的還真不少,但是一般沒什麼好下場。
沒人會對妓女認真,古往今來都是如此。男人拿我們當什麼呢?說句文藝點的話,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妓女的真愛只能在磨磨唧唧的小說中,在傻啦吧唧的電視劇中,現實中,誰談愛情,誰就是傻到家了。
所以我不求,從來不求,不能求,不敢求。求了,我就活不了了。我那段時間一直忙乎我自己這點爛事,也沒太管西子。其實西子也不用我管,工作,學習,生活一切都正常。
這丫頭太沉默,太能忍了,
所以我壓根不知道,那段時間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直到有一天,我下午泡網吧回來,西子在床上躺著,看著就很疲憊很難受的樣子。
我問她是不是病了,可是西子沒搭理我,我覺得不太對勁,就過去摸她的臉,誰知道一摸,滿手都是濕的。
我當時就急了,轉過她的身子問:「西子,你怎麼了?」
西子坐起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哭哭啼啼地說:「小如姐,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我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那王八蛋又搞你?」
西子摟著我只是哭,我看她的樣子就明白了,氣得我破口大罵:「媽的!咱們當初就該告他,就不該便宜了他。」
西子哭著跟我說:「小如姐,我受不了了,我快被他逼瘋了,可我沒辦法,我被他拍下來了。」
我當時懵了,被他拍下來了?啥意思?他拍下什麼了?
西子這才告訴我,原來在南強暴她的那天晚上,那個畜牲用手機拍下了她的裸照。
我當時一聽,腦子嗡的就亂了。拍裸照!他以為他是陳冠希啊!
我抓著西子就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你TM傻啊!」
後來西子含著眼淚對我說了一段話,讓我徹底沒動靜了。「小如姐,我跟你說了有什麼用呢?那些照片如果放到網上,別說是畢業,我連人都不用做了。他說,等他膩味了他就會放了我,所以我一直都忍著他,可我不知
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膩味。是我太天真了,我總以為我靠自己就能活出個人樣。可我今天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不是那麼回事?那到底應該怎麼回事?
那一刻,我發覺我糊塗了,我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不知道什麼該堅守什麼。
我一直以為,只要西子忘掉過去,她可以重新開始。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一直以為,西子不會走上很多陷進夜場的女孩子會走的道路,可是事實證明,我好像又錯了。
祖宗曾說經過,我跟別的女人有點不一樣,我不會拿無知當個性。
因為在他眼裡,這世上的自由都是由金錢和權力來的。如果一個人沒錢沒勢,還跟全世界的人要尊嚴,要自由,那就是一無知的傻B。
我承認,所以我認了,我比西子更認命。西子那段時間開始很憔悴,然後就是淡然,只是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淡然,還是裝淡然來安慰我。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南倒是對她越來越好。
或許是西子比以前乖了,拿我的話來說,就是西子開始認命了。
我看著那時的她,就想起了當初的自己。也曾掙扎過,傻啦吧唧的恨不得跟整個世界的人搏命,可是,這個世界會教給你什麼是溫馴,也會讓你變得越來越溫馴。
這是相當惡俗的戲碼,估計如果我坐在你旁邊跟你說這些,你都得拿吐沫啐我,我不敢說這是我們的無奈,卻是我們的結果。後來,西子就辭掉了場子里的工作,我一直沒問她,是南的意思,還是她自己不想幹了。問了也沒意義,她也不怎麼回來住了,但是房租她依舊付一半。
所以那段時間是我最黯淡,最孤獨的時光。除了西子,我沒有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也不敢跟任何人交心。
我白天上午悶在家裡睡覺,下午睡夠了就去逛街或者泡網吧,晚上仔細化妝賣力工作,日子還是一樣過,就是孤獨。
有時候自己一個人下班回來,看著空蕩蕩的,忽然會湧起一種特矯情,特小資的情緒,我管它叫憂傷。
我每天就在這種現在想起來,都讓我特瞧不起自己的憂傷情緒中泡著的時候,有一天,忽然發生了一件事,而正是那件事,決定了後面發生的很多事說起那天,我可真不願意回憶,掐指頭算算,那天可以算是我人生十大最糟糕的夜晚之首。
那天下午閑得沒事,又一個人去泡網吧,我的網名叫「紅色妖嬈」,只要我一上線,找我的陌生男士特多。找了一個說話不太俗的,胡扯了一下午,他叫我「甜心」,我叫他「寶貝」,弄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最後「寶貝」對我說:「甜心啊,咱們來網上做愛吧,你叫我J老公,我叫你S老婆,怎麼樣啊?」
大爺!怎麼是個男人都這德行?拉黑,憤然下網!
回家的時候,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當時心裡特憂傷。看著他們,再看看我自己,總想把自己藏起來,我覺得自己不幹凈。
快到家的時候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號碼,無語問蒼天。祖宗!消失了快一個月了,我都以為他早把我忘了。「你過來,我剛下飛機。」
接著我就說了一句相當傻B,基本上就是自取其辱的話。「不太好吧,我還得上班呢?」
祖宗冷笑一聲:「三倍價錢,過來吧。」
這兩句話,我TM到現在都記得。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像祖宗這樣的人,怎麼不養幾個情婦,像什麼大學生啊,小明星之類的,想吃就吃唄,多乾淨多方便啊。
當時祖宗說了一句話,我一直都沒忘。他說:「養情婦還不如養條狗。我死了,狗還知道叫幾聲,情婦早就拎包跑了,臨走不定還得啐我一口。我不是傻B!」
我在心裡說,你能摸狗的咪咪?
再說,你自己又是什麼德行?你不尊重別人,還指望別人尊重你?我那天到他兒的時候,他正在吃飯,就他自己,看我來了居然還問了一句:「你吃了嗎?沒吃坐下一塊兒吃吧。」
我當時有點蒙,在坐與不坐之間猶豫不決。
其實當時很餓,我吃東西向來不靠譜,基本上是餓就吃,不餓就不吃。那天祖宗好像有點累,眼神柔和,不像平時那麼嚇人,也沒那麼討厭。
我就被他糊弄住了,還真坐下了。
桌上擺的吃的出乎意料的簡單,一看就是中式快餐店的菜和白米飯,估計是外面快餐店送來的。
我那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二,我一直以為向祖宗這樣的人就該天天山珍海味,頓頓燕鮑翅肚,原來不是。起碼我眼前這個,這會兒吃的東西就挺大眾,挺親民的。
也是因為飯菜簡單,反而讓我覺得自在點。他要是給我個龍蝦,我還不知道怎麼扒呢。吃飯的時候,祖宗忽然問我,有沒有看過電影首映?說別人送他兩張票,他懶得去,我要是喜歡就給我。
他說的是當時炒得挺熱的一部戲,國內相當牛的一玉女花旦主演的,其實我也不喜歡看什麼首映,我不是追星族,對明星沒興趣。
但是人家面子給你了,你就得接著。
所以我擺出一副很花痴的表情說:「啊,就是XXX主演的那部戲嗎?我很喜歡她,她身材很棒,我早就想看了……」
祖宗暼我一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胸是假的,下巴是削的,脫光了還不如你。」
我差點噎死。
我說他怎麼不願意去呢,原來人家脫光的樣子他都見過了,審美疲勞了。我那天不知道怎麼了,膽兒特大,或許是他那天看著沒那麼凶,或許是我太久沒跟人說句像樣的話了,又有很多東西憋在心裡,特有交流的慾望。
我問了他一個相當白痴的問題:「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找我?」
祖宗翻了一個白眼,他的表情彷彿在對我說,有比你更白痴的嗎?
但是,他後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只是不在那天,在很久之後。
他說,因為我仗義。他沒想到干我們這行的,還有為別人出頭的時候,讓他覺得有點好玩。
是啊,的確好玩,所以他就來玩我了。飯吃完了,我主動收拾,其實也沒怎麼收拾,飯盒直接扔掉,擦擦桌子就成。
我正在拾掇,祖宗不知為什麼,忽然跟我說:「我前些日子在XX俱樂部,看到你那個朋友,跟南在一起。南那人在我們圈子裡風評不太好,尤其是那方面,你要是跟她關係還不錯,就給她提個醒兒。」
我一下就愣住了,風評不太好?尤其是那方面?啥意思?
我下意識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可還沒等我問,祖宗就不搭理我了,伸伸胳膊上樓去了。
我心裡亂七八糟,有點惦記西子,忽然想起來,她已經好幾天沒給我打過電話了,不會真出事了吧?
我進卧室的時候,還在想著這檔子事。可是進去之後,就由不得我想了。接下來發生的事,估計大家看了,都會看不起我,這是我心裡最難受的一塊疤痕。
寫之前,猶豫了再三,因為我知道,寫出來之後,一定有人會罵的很難聽。
罵就罵吧,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
而我,就在那個時候,自以為是的,幹了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祖宗那晚很有興緻,所謂的有興緻是,他竟然跟我做起前戲來了。
卧室里只點了一盞壁燈,我一進屋他就猴急地把我按床上,吻我的脖子,舔我的耳垂,用牙齒咬掉我的胸罩帶子,我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我有點亂了,傻乎乎的說:「我還沒洗澡。」
我一直覺得祖宗可能有點潔癖,儘管我在家天天洗澡,但是每次來這兒跟他上床前,他都會讓我滾到浴室再涮一次。
可是他那天竟然喘著粗氣說:「不用了,我現在就要。」
那天我們都亂了,過程如何,不詳訴,以免被人YY。只是干那事的時候,我一直抓著他的背,我們都很激動。
然後在混亂中,我記得,他吻了我,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我干那事的時候吻我。這也是我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被男人干,而是在跟一個男人做愛,真正的做愛。
我知道這種想法愚蠢透了,可是當時一點都不覺得。或許是氣氛太多了,或許是其他什麼,總之,我糊塗了。
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離開我的嘴,來到我耳邊命令我:「叫!叫給我聽!」
就是這一句話,之後什麼都不對了。
那句話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潑下來,我亂七八糟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我在幹什麼?他又在幹什麼?我們是什麼關係?
那句話,在這一刻清清楚楚地提醒著我:他在嫖我,而我在被他嫖。我們是嫖客和妓女,也只能是嫖客和妓女。我整個人都冷了,整個世界都空了。我很想停下來,很想很想,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厭惡,我不知道我是厭惡他,還是厭惡我自己。
可是祖宗不會停,他還熱著呢。他也沒注意到我的變化,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今天一時心血來潮玩的這些纏綿的小把戲,不過是讓他在搞我的時候,可以更爽更快意。
而我,一個輾轉歡場的坐台小姐,竟把這些當真了。
我鄙視我自己,我強烈鄙視我自己!
我一直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因為他的臉就對著我,我記得他高潮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直到現在都記得。
有人說,做我們這行,就得沒心沒肺。這個我絕對認同,真的。
如果你有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各位,今天不想再說了。在天涯貼帖子的過程,就像把自己身上的一塊塊疤,一點一點撤掉一樣,每一次都鮮血淋漓的。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面對那麼多的質疑和嘲笑,我還能堅持下去,還能繼續面對。
因為,最痛的事情經歷過了,其他的都不算什麼了。
每次揭完,心裡的鬱氣就舒緩了一分。
大家都以為小姐來錢快,但是你們知道嗎?小姐這個行業中,吸毒溜冰的人是最多的。
因為經歷那些紙醉金迷之後,一個人靜下來,無法面對自己。
如果你還有心的話,這種感覺能把人逼瘋。
我不想吸毒,也不想發瘋。
我更信不過什麼心裡醫生,與其等別人來救我,我更喜歡自救。
自我救贖的過程,就像有些朋友說的,這是一種修行。
只希望我寫完之後,可以修成正果,重新面對我的人生。祖宗那天挺奇怪,他沒有直接進浴室,而是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特深沉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估計是對我的表現不滿意了,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坐起來了。
他夾著煙斜眼看我:「你幹什麼?」「回家……」
「你他媽總是急什麼?!」他吼著就把巴掌亮了起來。
我下意識閉上眼睛,如果一個耳光能讓我現在離開這兒,那我認了。如果讓他打我一頓,就能結束這些,那我願意挨。我只想走,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弄乾凈自己,給自己舔舔傷。
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從來就沒期待能得到他這種男人的珍惜,可我不能讓他玩了我的身體,再玩我的感情,那就太賤了。
可是祖宗的巴掌沒有落下來,他瞪圓了眼睛看著我,接著就捏息了香煙,啪的一聲關上了壁燈。「MD!睡覺!」他拉上被子就躺下了,剩了我一個傻了吧唧地還在黑暗中坐著。
我懵了,不敢再招他了,他不按牌理出牌,他太TM嚇人了。他那天晚上不讓我回家,也沒再碰我,連澡都沒洗,翻身就睡了,佔了大半個床,留給我一後背。
我在他的床上,怎麼躺都覺得不舒服,下邊又滑又涼,我想去洗個澡,又怕吵醒了他,只能拿床頭的紙巾胡亂擦了擦自己。擦的時候還想著,回家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吃事後用的避孕藥,好在72小時之內都有效。
他的床很軟,可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實,一會兒是祖宗的臉,一會兒是西子的臉,一會兒又變成南的臉。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亂七八糟都摻和在一起,讓我特別害怕。我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要發生什麼。第二天早上起來,祖宗扔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當時楞了,出來玩的男人都知道,我們的行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律現金交易,可沒見過刷卡消費的。「一次次給你現金太麻煩,以後錢就按這個數每月打到這張卡上。多了不用你退,少了按次數補給你。手機記著24小時開機,我隨時會打給你。」
我這下明白了,原來這是張包月卡,他是想讓我由零售改批發。我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錢,估計不會少,因為祖宗的臉上是一副牛B到了極點的表情。
我到今天都記得他那時的臉,一種我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冷漠和高傲,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滿不在乎,高高在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或許令你們失望了。
我沒有學電影里那些很有個性的妓女,將那張卡甩在他臉上。也沒有像江湖傳聞里那些清高的妓女,淡然一笑,留給男人一個華麗的背影。
我很惡俗的拿著我的包月卡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一聲謝謝。
因為我知道,留下這張卡我就可以早點離開這兒,就離我的目標更近了一步。說到底,我是個現實主義者,我知道如何做對自己最有利。
我不會矯情地告訴你們,我是屈從於他的權勢,因為我知道,那絕對不是全部。我需要錢,面對著一個如此慷慨的金主,我沒法不心動。
一個男人拿錢砸你,你會很疼,很沒有尊嚴,但是真的,在我們的圈子裡有些小姐想被人砸,還未必有這樣的機會。
這就是我們的真實,坐台女的真實,生活的真實。或許不是全部,卻是我每天看到的,並且親身經歷的。
有人覺得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可我覺得不是。
因為我知道,你們一定在心裡瞧不起我,祖宗也在心裡瞧不起我,我都瞧不起我自己。回到家之後,我吃過了葯就給西子打電話,電話很快通了。西子接的,告訴我她挺好,可我不知道,她這個挺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說我想見見她,西子說:「小如姐,那就來我家吧,我在家裡等你。」
她的家?她有家了?她跟南的家?
西子說了個地址,我按著地址找到那個地方。
沒錯,就是後來她留給我的這棟小別墅,具體如何我就不說了,你們懂的。我到了地方,按了門鈴之後,是小保姆給我開的門。我見到西子的時候,她穿著白色的居家服,長直發燙成了大波浪,有點嫵媚,有點成熟,有點……不適合她。
好在精神還不錯,起碼我當時沒看出有什麼問題。她見到我挺高興,一直拉著我的手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沒有實話實說,也不敢實話實說,「哈,我還能怎麼樣啊,還是那樣混著唄。」
我隨便哈哈了兩句,就把話題轉到她身上,「我說,你這別墅夠漂亮的啊,你們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吧?」
其實我當時心裡挺矛盾的,我希望她很三八很顯擺的告訴我,她現在有多幸福。可我知道,如果那樣我一定會失落,我還會嫉妒。
可我又不希望她過得不好,因為她要是過得不好,我一定會難過,會感到悲哀,會聯想到自己,聯想到自己我就更悲哀。
西子當時臉上是一種我說不出來的表情,有點疲憊,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好像還有點凄涼,可為什麼是凄涼?我弄不懂了。「他對我挺好,家裡雇了保姆,吃穿照顧的都挺到位,這棟別墅也是寫的我的名兒。」
聽她這麼說,我當時真挺驚訝,我四下看了看,傻了吧唧的說:「這房子,這地點,少說得幾百萬吧,行啊,他夠大方的。」
西子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我當時覺得特尷尬,特不待見自己,怎麼就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似的,丟死人了。我清了清嗓子,給自己找台階下,說:「你快畢業了吧,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結婚嗎?」
西子垂著眼睛,看著自己手裡的茶杯,「他有未婚妻,已經訂婚好幾年了,不會跟我結婚。我已經休學了,念不下去了,現在的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吧。我懶得再想了……」
我張口結舌的看著她,我很驚訝,我TM驚訝極了。
我驚訝不是因為南不能跟西子結婚,不是因為她休學了,我驚訝是因為西子說話時候那種破罐破摔的語氣和姿態。
這就是那個抱著我說,她想靠自己活出個人樣兒來的西子?這就是那個,寧肯被人扇耳光,也不願意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西子?
這才幾個月啊,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忽然發現事態似乎要向著一個很爛很俗套的方向發展,我總以為西子會跟別人不一樣,起碼應該跟我不一樣。
我們到底誰錯了?我那天走得很快,我覺得自己憋得慌,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讓我喘不過起來。我臨走的時候,還是把祖宗的話轉告給她,我怕她吃虧,可我又想不到,她到底還能在那個男人身上吃什麼虧。
表面上她現在過得很好,挺多女人都嚮往這種生活,波斯貓一樣,錦衣玉食,渾渾噩噩,但是我知道,南已經把她毀了。
我說:「西子,我聽人說,南這個人在圈子的傳聞不太好,你自己小心點。多留個心眼,也別太相信他。總之……」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你自己保重,有急事就給我打電話。」那天我說完就走了,在那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她,她也沒有找過我。我偶爾打電話給她,她也只是簡單問問我的近況,她自己的情況基本不提,就算提了也不過是敷衍幾句,說她挺好。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費勁巴拉的從場子里一些圈裡的高人嘴裡知道她的消息,但是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
有人說,南給一小情兒買了個畫室。
有人說,南要送一小情兒出國留學。
有人說,南為了這個小情兒跟未婚妻鬧掰了。(這個有點扯)
有人說,南的小情兒得了抑鬱症。
還有人說,她自殺了……
南的這個小情兒成了場子里一段傳奇,但是大家都沒當回事,因為每年這樣的傳奇太多了,但大多不外宣,所以坊間不知道,只有圈兒的人知道。
我不知道,這些傳聞到底那些是真,那些是假。我也不知道,究竟這個情兒,是西子,還是南的其他情婦。
但我知道,西子活著沒人來告訴我,但如果她死了,一定會有人告訴我。那會兒沒人告訴我,所以她沒死。
我還知道,這段傳奇會跟以前在場子里出現過的那些「紅粉傳奇」一樣,一夜之間出現,接著就消失了,就像早晨的露珠,經不起火辣辣的太陽。那段時間,我的心情一直很差,回想起來,算是走進我人生的低谷了。冬天走了,春天來了,北京的天氣一天天變暖,可我的心總是空落落的。
場子里依舊是是非非,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三個女人一台戲。那麼大的一個地方,窩著那麼多的女人,那就是一個活色生香的舞台。
傳說,有個小姐偷了客人的錢包。這個其實挺扯,我們的場子對這事管的很嚴,而且這裡的小姐,只要你放得開,大多不缺錢,沒必要那麼做。然後又有人說,不是她偷得,是被人陷害的。
傳說,有個姐妹回家的道上被人劫了,還被歹徒的刀子刮花了臉,據說這背後有貓膩,某某高層兒子的未婚妻的老爹才是真正幕後黑手。
傳說,有個姐妹賺夠了,從良回老家了,開了個服裝店,生意還不錯。
江湖傳言,虛虛實實,有真有假,其實大多不靠譜。我不知道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但我打從心裡希望,最後一個傳言是真的。祖宗的錢每個月按時打進那張卡里,我按時提出來,再存進自己的賬戶上。我承認,我這麼做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錢如果沒寫上我自己的名字,我就擔心它飛了。
起初,我以為雖然做的是批發,但應該是個比較輕鬆的活。他這樣的人,身邊的女人多了去了,就算我想天天「面聖」,人家還不樂意呢。
後來我才知道,我TM完全錯了,他真是個會算計的祖宗,絕對不浪費自己一分錢。
開始一周兩次,然後是三次,接著是四次,後來只要他在京城,我就得把自己洗乾淨了,隨時等候他的召見。
我去他那兒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的態度越來越差。以前還能跟我說句像樣的話,後來去了連句好話都沒有。
他依然喜歡換著姿勢折騰我,可是再也沒親過我,也沒留我過夜。每一次被他折騰完,我都覺得他是恨不得把我從床上踹下去,讓我變成一個球滾出去,立馬消失在他高貴的眼睛裡。
所以每次跟他做完,我就想,他不該給我卡,卡上的數字太抽象了,沒有實際的震撼力。他應該把一沓沓鈔票,直接砸在我臉上。
那才叫拿錢砸人呢,多悍氣啊。祖宗的錢每個月按時打進那張卡里,我按時提出來,再存進自己的賬戶上。我承認,我這麼做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錢如果沒寫上我自己的名字,我就擔心它飛了。
起初,我以為雖然做的是批發,但應該是個比較輕鬆的活。他這樣的人,身邊的女人多了去了,就算我想天天「面聖」,人家還不樂意呢。
後來我才知道,我TM完全錯了,他真是個會算計的祖宗,絕對不浪費自己一分錢。
開始一周兩次,然後是三次,接著是四次,後來只要他在京城,我就得把自己洗乾淨了,隨時等候他的召見。
我去他那兒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的態度越來越差。以前還能跟我說句像樣的話,後來去了連句好話都沒有。
他依然喜歡換著姿勢折騰我,可是再也沒親過我,也沒留我過夜。每一次被他折騰完,我都覺得他是恨不得把我從床上踹下去,讓我變成一個球滾出去,立馬消失在他高貴的眼睛裡。
所以每次跟他做完,我就想,他不該給我卡,卡上的數字太抽象了,沒有實際的震撼力。他應該把一沓沓鈔票,直接砸在我臉上。
那才叫拿錢砸人呢,多悍氣啊。別看我們在床上折騰成那樣,他在場子里偶爾看到我,總是前護後擁的跟我擦肩而過,昂著他高貴的頭,從來不搭理我,正眼都不看一眼,好像我是路人甲。
這個我完全明白,像他這樣的人,要是被傳出去「包娼」(當然前提是,有人敢傳),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其實在那種地方,他這樣對我,我倒覺得自在,有時候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我竟然跟一個這樣的人揣著一個共同的秘密,一個別人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在我那次見過西子大約兩個月之後,有一天下午,南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告訴我,西子進醫院了。她吃了一瓶安眠藥,好在發現及時,在醫院洗了胃,人沒大礙了,可是精神很差。
他說,他還有事要忙,問我能不能去醫院看看她。
我放下電話,就直奔醫院。
在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驚訝於我的鎮定,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感。我驚訝於我的淡漠,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
可是,在我見到她的那一刻,我還是崩潰了。原來之前所有的不在乎,根本就是一種偽裝,暫時麻痹了我的痛覺神經,可到了真正面對的時候,我還是會疼,我疼得要命。西子就像變了一個人兒,臉色蒼白,很憔悴很疲憊很暗淡,我幾乎認不出她了。才不過半年而已,那個男人怎麼就把她弄成這樣了?
我想跟她說句話,可是她看到我來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當時心裡很難受,難受得無法形容,我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默默地掉眼淚,默默地看著她。
我當時熱血上腦,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如果她願意,我就接她走,不管誰攔著我,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接她走,只要她願意跟我走。
現在想想,幼稚到家了。
那個下午我一直陪著她,看著她打點滴,一句話都沒說。因為我知道,西子一定希望我安靜點,別可憐她現在的遭遇,別指責她不愛惜自己,她已經受夠了。中間我幫她叫護士換過一次葯,她的手很瘦很涼,我就用自己的手暖著她,希望這樣她就會溫暖點,舒服點。
我忘了那天我們這樣對著多久,只記得她後來終於對我說話了,只是內容太讓我傷心了,她說:「小如姐,你別再管我了,我這輩子完了,徹底完了。」
我一聽就哭了,哽咽著說:「西子,你不要胡思亂想。等你好了,我就帶你走。我現在有點錢了,咱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她看著我,笑得特別凄涼:「小如姐,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個特別驕傲的人,我一直覺得我比你們都強,一直覺得我跟你們不一樣。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我甚至 連你都瞧不起,覺得你為了那點錢,對著男人低三下四的,特別不好。但我現在明白了,你才是對我最好的人,你才是真正有資格驕傲的人。跟你比起來,我就像根
小木棍,別人一掰,我就斷了。」
我握著她的手說:「傻丫頭,你跟我矯情什麼啊。你不是還活著呢嗎?等你好了,咱們就離開那個王八蛋,重新開始,好不好?」
西子搖了搖頭:「太晚了,什麼都晚了。我以為他是真的對我好,就算不跟我結婚,我也認了,誰讓我遇上了,那就踏踏實實地過吧。可我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
那麼回事。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對的,像咱們這樣的人,就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可惜我過去不知道,我現在知道了,卻什麼都晚了。」
我覺得我沒太理解她的意思,她說太晚了,到底哪裡晚了?她可以重新開始啊,她怎麼就說晚了呢?
我想再跟她說點什麼,可是西子卻閉上了眼睛,「小如姐,你走吧,我走不了,我離不開他,沒法離開他,我就這樣了……」說完就不再搭理我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西子,當時她很絕望,一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絕望。我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女孩,我以為她絕望過後,怎麼也能把日子過下去,不至於非得一條道走到黑。
可直到她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傻B。從醫院回來之後,我心情超級低落,結果晚上上班的時候,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跟場子里一個挺紅的頭牌在一個包廂里坐台,就是那號稱什麼「XX女王」的。那事兒也怪我,當時心不在焉的,結果給客人倒酒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酒灑到她裙子上了。
這頭牌也陰,我猜她以為我是故意的,當時什麼都沒說,還笑咪咪的說,沒事,讓我陪她到洗手間擦擦就成。我就陪她出去了,結果剛一出門,她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敢往我身上灑酒,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
我心裡的火騰地就上來了,平時都不惹事,那天也不知道犯什麼邪火,回罵她:「你他媽以為你是誰?你明星啊?還不是一隻張開大腿等著拿錢的雞?」
我這話說的夠損的,不是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嗎?所以這頭牌氣瘋了,啪的一聲就給了我一巴掌。MD!扇耳光誰怕誰啊!我剛想還手,忽然看到祖宗手裡拿著電話,從一個包廂出來,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還是愣了一下。
在他面前跟一個潑婦扇耳光,扯頭髮,是不是太難看了?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祖宗已經像往常一樣,昂著他高貴的頭從我身邊走過,依舊牛B的跟皇帝似的,一個正眼都沒瞧我。
我不驚訝,我真的一點都驚訝。
可是,我難受。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會兒,我竟然會那麼難受。
我知道他看見了,我也知道他不會管我,可我還是難受。
我們那頭牌像個妖精似的叉著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少教育的賤貨,就他媽欠教訓。」
說完就扭著屁股進包廂了。
她進去了之後,我才想起來,我那巴掌白挨了。
我在門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推開門,笑著走進去。那天晚上我關了手機,下班之後也沒打開。走出場子,我聽到汽車喇叭的聲音,扭頭一看,祖宗在慢慢下降的車窗後面看著我。
我走過去,司機替我打開車門,我在黑暗中一貓腰坐了進去。
祖宗問:「你怎麼沒開電話?」
我只有裝傻:「啊?電話沒開嗎?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沒電了吧。」
祖宗冷笑一聲, 「小如,有時候我特想抽你。」有些朋友很好奇我的學歷問題,其實這件事,祖宗也問過我,就在我被人打的那天晚上。
也正是在那天晚上,我跟祖宗的關係,發生了一些比較微妙的變化。
但是,如果大家期待我們會朝著一個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發展。
那麼我只能告訴你們,抱歉,你們都錯了。
就像我之前說的,這從頭到尾都不是什麼愛情故事。
它的開始或許有點與眾不同,但是以後發生的一切都很場子里經常出現的那些沒什麼區別。那天晚上在床上,祖宗跟我做那事之前,看著我還有點腫的臉就問我:「要我替你報仇嗎?」
我搖搖頭說,「不需要。」「為什麼?」
「我沒必要為了一個耳光把自己賣了,再說,一巴掌而已,我都忘了。」
我說的是心裡話,要是為了這點小事都記仇,我TM早就氣死了。我們這些小姐,每天被男人欺負就夠了,自己要是再互相欺負,那可真就沒活路了。
再說,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我要是開口說需要,人家反問我一句,你配嗎?那我還有臉嗎?
祖宗笑了,不是那種冷笑,獰笑,嘲笑,而是真的在笑。我當時有點驚訝,我沒想到祖宗笑起來是這麼好看,他的牙齒很白,眼睛很亮,笑得來很帥很漂亮。
當然,跟明星沒法比。祖宗那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然跟我一邊辦事,一邊聊起天來。
(這一點大家就不要懷疑了,有過性檢驗的人都知道,男人一邊辦事一邊說話,這很正常。)
他問:「高中念完了嗎?」
我說:「大學沒念完。」
祖宗有點驚訝,「怎麼沒聽你們那兒的人說過?」「念了半年,就休學了。當時覺得一個大學生去坐台很丟人,就沒跟人提過。」
「怎麼沒念下去?」
「沒錢,撐了半年,撐不住了。後來我有個同學,實際上是個校妓,就在網上介紹了個人給我,一次五千,為了那五千塊錢我把自己買了。結果書沒念成,人卻陷進去了。」
我用腿夾了夾祖宗的腰,我希望他快點完事。我不想再說了,我覺得我的心很疼,就像被人踩爛了一樣疼。
那一直是我心裡的一道坎,一道我怎麼邁都邁不過去的坎,每次一想起來我都心疼的跟要死了一樣。
每次想到這件事都覺得特別後悔,我怨恨自己年輕不懂事,怨恨自己被大都市的繁華迷瞎了眼睛,然後無數次幻想,如果當初肯多吃點苦,那今天我該是什麼樣?有時候也想,如果我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我還會不會走上這條路?
可我沒得怨,只能怨我自己,也的確怨我自己。
剛離開學校的那段時間,我把所有的書都扔了,不敢看,不能看,一看就心疼。每次路過書店的時候,都要低頭快點走。
其實回想一下,當初為什麼那麼幫西子,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希望她跟我一樣。
說這句話大家可能覺得矯情,可是那是真的。我上學的時候,心氣也特別高,可是進了場子之後,就是個刺蝟都被人拔光了。那些事我很少跟人說,可我不知道那天為什麼要跟他說,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前一秒聽完,後一秒就嘲笑我,說我騙人,說我扯淡,說我們坐台小姐就沒一個是真的。
笑就笑吧,他不相信更好,因為我說完就後悔了,我覺得丟人,覺得無地自容。
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那些冠著大學生的名號出來坐台的小姐。大學生坐台?很風光?很驕傲?很值得顯擺?不覺得丟人?可祖宗什麼都沒說沒問,也沒按我希望的那樣快點完事,然後讓我滾蛋回家。
接下來,他很溫柔,真的很溫柔,溫柔的吻我,溫柔的撫摸我的身子。這樣的溫柔卻震碎了我,讓我徹底崩潰了。
我聽到有什麼東西碎了,是我一直以來鞏固的心防,就這樣被他擊碎了。
我哭了,在他懷裡哭了。
溫柔是刀,它一片一片剝開了我的外殼,裸露了我柔弱的內臟,這是我不敢給人看的,被人看到我就活不了了。祖宗看到我哭了,他將我抱起來,我們面對面擁抱著。我以前就不喜歡這樣的姿勢,進得太深了。可那天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我的心很疼,很疼很疼,疼得喘不過氣來了。其他所有的疼痛都不足以跟它抗衡了,所以我不在乎了。
祖宗一下一下,很瘋狂很用力,彷彿要在我身體里注入一股力量,讓那股力量生生貫穿了我。
我摟著他的脖子,緊緊摟著,就像我一直緊抓的生命一樣。我感到自己要飛起來,
可是他不讓我飛,拖著我的翅膀將我拉下來,只讓我在他懷裡疼痛而快樂地扭曲著,輾轉著。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迷亂地說:「小如,叫吧,叫給我聽。我喜歡聽你叫,我喜歡……」那天完事後,他沒讓我回家,事實上我也累的動不了。
我趴在床上,激情過後是什麼?是空虛,無助的空虛。
身子是空的,腦袋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祖宗靠在床頭,點了一根香煙,自己吸了一口,就放在我唇邊。
我接過他的煙,其實我不會抽煙,很多人都以為坐台小姐抽煙喝酒熬夜,無所不能。其實不是這樣,有的小姐為了保護皮膚,其實是不抽煙的,不過酒就免不了了。
我不會抽煙,是因為我一直就沒學會,每次都被嗆住。所以那次也是一樣,剛吸了一口就被嗆得直咳嗽。
他把煙接過去,笑我說:「竟然不會抽煙。」
然後他自己吸了一口,扳過我的臉渡到我嘴裡,我的整個口腔就都是香煙和他的味道。
他咬我的耳垂,手繞到我胸前揉我的乳房,我怕他又硬起來,趕緊按住他的手說:「我不行了……」
他打開床頭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乳白色半透明的藥盒,我看到藥盒上沒有說明,裡面裝著白色的藥片。「這是什麼?」我心裡敲起警鐘,有點警惕地看著那個藥盒。
他在我頭頂笑了一聲,「別怕,一兩次不會上癮,不過剛開始你可能不習慣。」
他把白色的藥片喂到我嘴邊,就像遞那根香煙一樣。
如果我當時有時間思考30秒,我想我會拒絕,可我當時只想了三秒,就張開嘴含住了。
他非常滿意,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自己含了一個藥片,喝了一口水,然後吻住我。水和藥片一起滑進我的肚子里,沒喝掉的水順著我們嘴角流出來,一直淌到我的胸口上。
不一會藥效就上來了,可我沒有感到興奮,也沒覺得H,我渾身冒汗,心跳的很快,就像要跳出來一樣,還有些噁心,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頭頂上轉,天旋地轉。
我害怕了,當時害怕極了,我哭哭啼啼地問他:「你給我吃了什麼?我難受死了。」
祖宗也喘得很厲害,噴在我臉上的呼吸又熱又燙,語無倫次地說:「別怕,一會兒就好了。小如,我要你陪著我,你必須得陪著我……」說真的,現在回想起來,感覺真的很後怕。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像祖宗這樣的人還會有嗑藥的習慣。
我是一個自我保護意識挺強的人,這些東西我從來不沾。
可是當時腦子就糊塗了,反反覆復就一句話。
他要我陪著他……他要我陪著他
我聽到那句話,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不是因為錢,也不是因為我怕他,而是他在我最傷心的時候,給了我一點安慰。他讓我陪著他,那我就陪著他吧。
我當時的想法就是那麼簡單,現在想想,那會兒輕易就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可真是傻B到家了。我先是難受了一會,但是時間不長,慢慢的,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起來了,真的,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關心了,就像坐在雲端一樣,眼前就是一片片五顏六色的彩霞。
祖宗緊緊的摟著我,我們好像騎在一匹瘋跑的馬上,整個世界都瘋了,都不正常了。我們沒有節制的瘋狂做愛。
我不知道究竟是葯的關係,還是什麼原因,後來幾乎他一進來我就有感覺了。
那天晚上我們無數次高潮,好像把這一輩子要做的都做完了,我們一起胡言亂語,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丟人,不覺得受了侮辱。第二天我們兩個都沒起來,亂七八糟的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我睡醒的時候,看到祖宗的手壓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腿橫在他肚子上。
我看到祖宗的肩膀上有一個鮮紅的牙印,咬得深極了,有幾個齒印還血淋淋的。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我咬的。
我拍著腦袋想,當時我用指甲撓他的背,他嫌疼,不讓我撓他,還用力弄我,我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都TM瘋了!
祖宗醒了,按住我的手,趴在我身上含住我的乳頭,含含糊糊地說:「我喜歡你的胸,又圓又翹,真漂亮。」
我們沒再做愛,他的鐘點工來收拾屋子。他接了個電話,說晚上有飯局,不過可以先送我回家。我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人家客氣一下而已,我還能當真嗎?
我在浴室里弄乾凈自己,穿好衣服就走了,回到我自己的家裡,找出避孕藥。當時就琢磨著,以後還是換成事前的吧,老是吃這種對身體不好。
我吃了葯就倒在床上睡了,一天多都沒吃東西,可我一點都不餓,當時只想睡覺。我必須要承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對我影響很大。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是我們也是人,不是機器,我沒法在經歷了那樣的夜晚之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那一夜過後,祖宗一直沒找過我,後來我才知道,他去外地了。當然不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沒那個閑心,我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我給西子打電話,是南接的,告訴我他跟西子在外地旅遊呢,還說西子最近狀態挺不錯的,已經不再胡思亂想了,讓我別惦記。
他們都走了,都過得不錯,就留下我一個人,我忽然感到孤獨。
京城春天的沙塵暴特別嚴重,漫天的風沙強暴了整個城市,天總是灰濛濛的。那段時間,我照常吃飯,照常上班,我一點一點整理自己的情緒.我每天睡醒的時候,對著鏡子上妝的時候,我都要告訴自己,你要安分,要知足。不要去奢求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能貪得無厭,不能什麼都想要。
你要記住,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天亮了,就散了,沒有人會認真。
我每天把這些話在心裡重複幾遍,就感覺自己似乎平靜了不少。
可我夢裡還是會夢到他,夢到他吻我,夢到他跟我說話,夢到自己跟他做愛,夢到他對我說:「小如,我……」
每次我都會從夢中驚醒,醒了就看到屋子是空的,枕頭是濕的。
我從床上起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曾經在西子眼睛裡看到的東西——凄涼。
當時我不懂,可我現在懂了。
現在想想,我從來沒問過西子,她愛沒愛過南,直到她死的那天,我都沒問過,不過,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到了五月份的時候,場子里發生了一件大事,這個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被勒令停業了,時間為六個月。據說是某高層新官上任,於是一連端了京城四家頂級夜場,算是殺雞儆猴吧。
我們當時一點都不擔心,他們來查的時候,我們都不慌。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們根本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也抓不到現形。
說句不好聽的,真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幹嘛去了?現在跑出來裝什麼大尾巴狼?
媽咪讓我們回家呆著,說有消息就通知我們。幾個姐妹計划出去旅遊,就當給自己放長假了,問我去不去?我說我不去,懶得動,我就想在家呆著。
她們笑我是不是在家藏了男人,所以不願意出去。說得我心裡一陣發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很茫然很委屈的感覺。現在回想一下,那段時間真是挺閑的。以前是白天睡覺,晚上上班,隨時等待祖宗的召喚,他一個電話,我就得像送快餐似的,將自己打包上門喂到他嘴邊。
那時候不用上班了,祖宗不在了,我輕鬆了,人也開始學會空虛了。
白天我一個人在西單和秀水瞎溜達,看那些年輕漂亮,兜里又沒什麼錢的女孩,越看越羨慕。
看夠城市的繁忙和人來人往,到了晚上,我就去三里屯的酒吧坐坐,找些乾淨點的靜吧,沒那麼多爛七八糟東西的,挺適合那時候的我。
有時候我一個人坐在酒吧里,看著四周一對對親密的情侶,每到那個時候,我就覺得特別孤單。
偶爾也有單身男士來跟我搭訕,請我喝酒,我挺高興,這至少證明我長得還不錯。但是基本上沒下文,一夜情,我真的不怎麼待見。
因為我知道,沒有人可以給我那個男人曾經給我激情和震撼。
以前聽一個姐妹兒說過,一個女人如果在一個男人那兒得到了高潮,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我真不希望這句話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恐怖了,我得用幾輩子才能忘了他?閑得沒事的時候,我把自己的存摺找了出來,看著上面的數字,發現他這幾個月給我的錢,比我在場子里那段時間賺得還多。
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困住了,好像落進了一張用金錢和慾望織成的網,它在一點點吞噬我。
我感覺到了危險,我知道,我該做點什麼了。或許,我該拿著錢回老家了。雖然這些錢夠買房子,但開店還差點。但我那時候已經顧不上錢了,只想著走。
時間一晃就到了六月份,就在我為這個決定猶豫不決的時候,南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當時正在外面逛街,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我感覺天都黑了,眼前一片模糊,我在街邊一間小冰點店坐下,對著手機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再說一邊。」
他說:「小如,西子死了,她割腕自殺了。」很抱歉,各位,今天不想再說了,回想起西子的葬禮,那是我第一次參加葬禮。
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參加過葬禮,參加的是誰的葬禮。
但是我想,有些人的葬禮應該是風光的吧?親朋好友,熙熙攘攘,痛哭流涕。
但是西子的葬禮很冷清,真的很冷清,冷清的讓人想哭。
不想再說自己有多難受了,人已經走了,說什麼都沒意義。
抱歉,今天就到這兒吧,我的故事沒說完,我會繼續把它說下去。
還是那句話,大家喜歡聽,我就講給你們聽。
大家不喜歡聽了,我就講給自己聽。
倒乾淨了,我就解脫了。公安那邊確定西子的確是自殺之後,南就開始為她操辦後事,瑣事就略去不提了。
那段時間我一直跟著,我看到南真的很傷心,很憔悴,雙眼無神,這種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他的悲傷,我總是有種貓哭耗子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我當時在主觀上認定,南對西子的死要負主要責任。
從頭到尾都沒有親戚參加,我不知道西子老家都有什麼人,要怎麼聯繫他們。
當時問過南,南說他也不知道,還說就算知道,也沒必要讓他們來。人活著的時候都不管,死了還來湊什麼熱鬧?反正西子的骨灰要留在北京,他會給她找一塊很好的墓地,讓我不用操心了。
我當時的腦子很亂,我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想,我又覺得他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西子的喪事辦得很簡單,就像我之前說的,冷清的讓人想哭,除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參加的就那麼幾個人,都是她過去的同學,跟我一樣沒啥本事老實巴交的小老百姓。
南沒有出席,我不知道他是傷心過度,還是怕給自己帶來不利的影響。
恐怕後者的成分更多一些。我到今天都記得當時的情景,西子躺在靈堂中間,她還是那麼漂亮,就像睡著了一樣。直到那一刻,我依然不敢相信,她真的死了。
一個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是不是太快了?
大家瞻仰完她的遺體,就紛紛離開了。我跟工作人員說,你們能不能等一會兒再送去火化,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讓我跟她說幾句話。
他們說可以,但是時間不能太長。我說,好的,幾分鐘就夠了。
他們說,那你說吧,我們一會兒再過來。
說完他們就出去了,整個靈堂就剩下我跟西子。我看著她美麗而安靜的臉,直到那一會兒我的眼淚才流出來。
幾分鐘後,他們回來問我,你說完了嗎?
我說,我說完了,你們送她走吧。
其實當時,我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其他的事不用我管了,有人會料理。
我走出靈堂,抬起頭看著北京的天空,我記得那天的天很藍,沒有雲,晴空萬里。
我低下頭,恍惚地看到前面站著一個人,我的眼睛裡都是淚水,他越走越近,他的樣子在我朦朧的淚水中慢慢清晰。
我真的不敢相信,直到他摟住我,直到我的眼淚蹭在他的西裝上,我才知道,這不是夢。
他拉著我,把我塞進他的車裡,我才傻乎乎地問他:「你怎麼來了?」
祖宗讓司機遞了一張面巾紙給我,「聽南說的,我剛下飛機,給你打電話,結果是他接的,他說你在這兒。」
我這才想起來,自從西子死了,我就一直沒接過電話也沒打過電話,原來是把手機扔在他那兒了,我都亂成什麼樣了?他從兜里掏出我的手機,放在我手裡,說:「手機給你拿回來了,下次出門記著帶著,你這不是故意讓人擔心你嗎?」
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他那天特溫柔,估計是看我哭得太慘了,一邊替我擦眼淚,一邊問:「小倆月沒見了,想我了嗎?」
我抽抽嗒嗒的,很老實的點頭,「想了……」
祖宗挺高興,笑著摸了摸我的臉,說:「餓了吧?找個地兒吃飯去,你想吃什麼?」
我搖了搖頭, 「我不餓,就是有點累了,我想回家。」
祖宗好像有點不高興了,因為我覺得他的聲音有點硬,他問我:「那你家在哪兒?」
我說了一個地址,祖宗有點疑惑地問:「你住在那兒?」
我說:「那房子是南買給西子的,她走之前留給我了,南說既然是西子的遺願,他沒意見。我就把以前租的房子退了,現在就住那兒。」
祖宗說:「那別回去了,剛死過人的房子,你住著不害怕啊?過些日子等辦完過戶手續,我找人幫你賣了。」
他還是那種命令式的語氣,祖宗式的語氣,不容置疑,高高在上。我沒再說什麼,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閉上眼睛。我覺得我很累,好像一個長途跋涉的人,卻永遠走不到終點,找不到我該停留的地方。我一直以為我很堅強,這麼多年我都靠自己活過來的,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少了誰我都能活。
可是看到祖宗的時候,當他摟著我讓我在他懷裡哭的時候,疼痛彷彿經過漫長的反射弧那一會兒才刺在我心上,我覺得自己快疼死了。
直到那一會兒我才知道,我是多麼軟弱,多麼虛偽。西子死了,她正被人火化著呢,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感覺我心裡的某一部分,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樣。
可我依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條路,南不是說她都好了嗎?她怎麼就死了呢?回到祖宗那兒之後,我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我不記得自己多少天沒有正經吃東西,沒有正經睡過覺。
是祖宗把我抱上樓的,他將我放在他的大床上。我連衣服都沒脫,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祖宗推醒了我,讓我下去吃飯。我記得下樓的時候,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好像怕我從樓梯上滾下去一樣。
說真的,那一會兒我真的很感動。從殯儀館到他的別墅,我一直很感動,這種感動幾乎讓我改變了當初要走的決定,要棄械投降了。
餐桌上擺著很多吃的,生魚片,烤蝦,其他的想不起來了,就記著放在一起非常好看,我這一會兒才覺得自己餓了。
吃飯的時候,祖宗跟我說:「多吃點,我在殯儀館看到你的時候,還真擔心你暈過去。」
我當時嘴裡嚼著東西,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又想哭了。
我咽下嘴裡的,跟他說:「我沒事,就是心裡有個結怎麼都打不開。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不可?」
祖宗說:「可能是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聽說南在國外的時候,就喜歡參加一些私人會所,慣出一身臭毛病……」
祖宗當時沒再往下說,估計是看見我臉色都變了。
我當時真是驚訝極了,以前在場子里就聽人說過,有些有錢人喜歡搞些「性愛沙龍」,一般都是用私人地方,裡面相當淫亂,甚至還有交換伴侶的遊戲。「南帶西子去那種地方?」我心跳的厲害。
祖宗看著我,他的眼神有點沉,「我也是猜的,不管是不是,你出去別亂說話。」
我能說給誰聽?再說,說了有什麼用?我忽然想起那次在醫院,西子跟我說的話,她說,她以為他對她好,可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我想我知道,她為什麼非死不可了。只是,她死得太冤了。
祖宗看我沒說話,接著又說:「別想了,死都死了,你能怎麼樣?等著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住在死過人的房子里,你不嫌晦氣啊……」
他後來說了什麼,我統統都不記得了,我覺得我的腦袋嗡嗡在響,他的話深深刺痛了我,讓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兒。
祖宗就是祖宗,他對我的關心是真的,可是這會兒,他對一條生命的漠視和不耐煩,也是真的。我看著祖宗那張無所謂的臉,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想起他第一次帶我來這兒的情景,他讓我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讓我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張開腿……
我看著桌子上的美食,忽然覺得沒有胃口了,心裡出現了一種很憂傷很頹廢的情緒,怎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吃過晚飯之後,我收拾餐桌。祖宗摟著我說:「別收拾了,上樓去。」
他將我抱起來,就是卡通片里王子抱灰姑娘的那種姿勢。我知道這很浪漫,我沉醉於這種浪漫,但是我也知道,這什麼都不算,什麼都說明不了。
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我們是情慾和黑夜吹生出來的泡沫,天一亮,就散了,什麼都散了。那天晚上在床上,祖宗問我:「真的想我了嗎?」
我很誠實的告訴他:「真的想了,很想,很想……」「想這個了?」他狠狠弄了我幾下。
我忍不住叫出來,緊緊摟著他。
祖宗特別激動地告訴我:「小如,我就喜歡聽你叫,你一叫我就興奮,整夜整夜的興奮。」那天晚上我們只做了一次,我就喘得很厲害,連日來的傷心,胡亂的過日子,消耗了我的體力,讓我沒法配合他。
祖宗是一個很沒耐心的人,以前只要我喂不飽他,他就會跟我甩臉子,脾氣特別爆。可是那天晚上,他卻是出奇體諒人。
完事後他摟著我,忽然對我說:「小如,其實我真挺想你。你不用覺得害怕,我沒那些亂七八糟的臭毛病,我也不待見那種地方。」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我問他:「你不是說過,你不養情婦。」
他揉著我的乳房說:「可我現在想養了。小如,我不管你過去怎麼樣,可從今往後,你只能跟我一個人睡,我也絕對不會讓別人來睡你,我說的你明白吧。」
我說:「我很少出台,你是我第四個客人。」
他笑了一聲, 「我知道,第一次就知道,你那技術,差勁兒透了。」「那你還一直找我?」
祖宗摟著我一直笑,說:「最初是覺得你好玩,明明眼睛裡煩我煩得夠嗆,還不敢不伺候我。圈子裡的女人都喜歡裝,裝聰明,裝個性,裝清高,都把男人當傻B! 以為花點小聰明,使點幺蛾子,就能把手伸進男人的錢袋裡,都TM白痴到家。但我發現你跟她們不太一樣,你也裝,但是裝得不噁心。你也喜歡錢,可你不貪心。
你害怕我,但你不仗著我給自己撐腰。我就總想把你扒開看看,看看你到底是真傻,還是比她們裝得都好。」
接著祖宗看了我一眼,像模像樣的總結說:「我後來發現,你是真傻。」
我向上瞅瞅他,「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祖宗又笑了,捏著我的臉親了一口,說:「可我把你扒開之後,我就覺得不好玩了。因為我看到你有多傷心,小如,你讓我覺得心疼。如果不是離開了這兩個月,我還不知道我會這麼想你……」那天晚上,祖宗的心情特別好,以前無論是我跟他說話,還是他跟我說話,他總是一副特不耐煩特牛的樣子。
可那天,他卻非常有興緻的跟我躺在床上聊天,聊時尚圈裡的明星和模特,聊那些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和富家女,聊圈子裡的男女關係。
他說起那些的時候,總是用一種特別不屑的語氣,就跟一憤青似的,尤其是他說到明星的時候,語氣就更不屑了。
他說有些女明星看著風光,其實還不如小姐乾淨,越大牌越是如此。平時裝得跟什麼似的,遇見個有權有勢的,衣服脫得比誰都快。
可讓我不理解的是,他說到自己,也是那種語氣。他說,別看外面的人都捧著他,其實他明白,那不是捧他,那是捧他老子,背後還不知道怎麼罵他呢。
不過他不在乎,他看不上那些人的奴才相,但是他必須得懂得利用他們,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成就自己的事業。就算現在是個拼爹的時代,他老子也不可能罩著他一輩子,但事業是自己的,這個跑不了。
我說:「你已經有自己的事業了。」
祖宗樂了,翻身壓在我身上說:「傻妞,你懂什麼?我還不夠成功,我要更成功,比誰都成功。」
他進來的時候,我有點疼,他很霸道很用力,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力量,一種強烈的控制和佔有的力量。他是那種對錢勢上癮的人,就像他對性愛一樣,有點嗜癮成癖。
可能大家一想到官二代,就會想到像「我爸是李剛」的腦殘,其實北京城裡有些官二代不是那樣,他們跟祖宗一樣,很有心計,在某些場合里囂張跋扈,但是不腦殘,不會滿大街地喊「我爸是李剛」。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這樣的人會讓女人感覺到刺激,但是從另一角度來說,他還是個招人恨的混蛋。我一直記得他那天晚上跟我說的話,雖然在別人眼裡可能一點都不浪漫,但是對我來說,那就是浪漫了,而且很誘人,相當的誘人。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張網中,金錢,慾望,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在向我招手,他們在誘惑著我。
說真的,如果沒有西子那件事,我就落網了,無恥的做了人家的情婦,還傻乎乎的不斷回味,以為很潮很浪漫。
可是,西子救了我,無論在金錢上,還是理智上。她的死,讓我全醒了。第二天我醒過來,看到祖宗在穿褲子,他一邊忙乎自己,一邊吩咐我說:「下午有鐘點工來收拾屋子,你白天要是沒事,就回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帶過來。看缺什麼就自己去買,錢放在抽屜里。」
我起來,來不及穿衣服,光著身子幫他穿襯衫,打領帶。他穿好西裝外套,一下摟住我的腰,在我嘴上親了一口,然後低頭咬住我的乳頭,用手捏了幾下才鬆開。「記著給自己買件漂亮睡衣,你要是天天這麼送我,我就走不出去了。」他捏了捏我的臉,接著吩咐,「晚上我要是不回來,就自己睡。記著吃飯,外賣餐卡也在抽屜里。」
我點頭說:「好,我記住了,我在家等著你。」
祖宗挺高興,把臉湊過來說:「來,親我一下。」
我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他摸摸我的頭髮說:「我走了,你記著吃飯。」祖宗走了之後,我進浴室洗了一個澡,穿好衣服,拿了些錢就出去了。我打車到西單,在中友買了化妝品,睡衣和旅行箱,然後回到西子的小別墅,隨便拿了幾件衣服放進箱子里,其他的東西還是留在那兒。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在祖宗那兒住很久,我知道我早晚還會回到這兒,回到西子留給我的房子里。雖然我很捨不得這兒,但是我知道,這個房子我不能留了。等過戶手續辦好了,我就會找一個好點的中介,只要價錢合理,就把它賣了。
不是因為覺得晦氣,而是我知道這棟房子意味著什麼,不僅僅是錢,還有尊嚴和自由。
這是西子用自己的命為我換回來的,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知道我一定要離開這兒,房子一賣我就走,回老家,或者找個別的什麼地方本本分分地過日子。
但是,我怎麼跟祖宗說呢?說真的,我有點怕,一想就怕。我回到家整理了一下東西,弄好之後,就去附近的超市買吃的。祖宗回來的時候,我正穿著新買的睡衣坐在沙發上吃提子,看電視。
他臉有點紅,脫下外套,坐在我旁邊拉領帶,「晚上吃飯了嗎?」
我幫他解開領帶,指指茶几上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那些就是。」
他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如果我不給你請一個會做飯的保姆,你就把自己餓死?」
這就是祖宗,說翻臉就翻臉,我不敢招他,特乖巧地問:「要不要喝杯茶?我今天剛買的。」「好,來一杯。」他雙臂一伸靠在沙發背上,用手揉太陽穴。
我倒了一杯茶給他,他喝了一口,點點頭,「還成……」
我坐在他旁邊,像個小丫鬟似的給他遞茶水,揉太陽穴,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這情婦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比在場子里還累。
我那會兒特佩服那些職業情婦,真的,佩服極了。
人家那神經都是什麼做的?坐台小姐還有喘口氣的時候呢,她們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老闆的臉色連番工作,也不覺得累?太神奇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段情婦生涯的日子不算長,但是對我來說,卻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不對,應該說,就像上輩子的事一樣,它跟我前輩子無關,跟我下輩子沒有聯繫,那完全是一段獨立的人生。
說句良心話,祖宗對我算不錯。當然,你不能指望他天天哄著我,估計就是個仙女在他那兒都沒那個待遇。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挺在乎我。他脾氣不算好,沒耐心,又混賬,總是說不到幾句就翻臉。但是我能感覺到,在我身上他挺用心,這種用心不是在物質上,而是他比較照顧我的情緒。說真的,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真挺不容易的。
因為他很有錢,可以隨手甩給我很多東西,可那說明不了什麼。但是如果他在乎我是否開心,那就說明,他是真的關心我。那段時間我的狀態挺差,我總是做惡夢,夢見西子,夢見她慘死在床上,夢見她在叫我,問我為什麼不救她,夢見自己變成了西子,然後從夢中驚醒。
祖宗晚上在的時候,他會摟著我,告訴我不要怕,不過是一場夢。我抱著他的胳膊,害怕得渾身發抖。我討厭自己這樣,可他越是哄我,我越是害怕。
有時候我晚上睡不著,一個人在黑暗中看著他的臉。有時候我會酸溜溜的,想把他的樣子記在自己的腦子裡,可我又告訴自己,我必須忘了他。
因為總是睡不好,我也沒有胃口吃飯,只要他不在,我就記不住自己到底吃沒吃過東西。後來他還是請了一個保姆來給我做飯,還不耐煩的說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太不省心了。
他有時候過來,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我伺候他脫衣服,陪他洗澡,跟他做愛。我從來不問,但我會感到失落,會覺得傷心。尤其是干那事的時候,心疼得跟裂開一樣。
可是我不敢哭,因為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學會了嫉妒,我開始變得貪心,我希望他只屬於我一個人。
但是我心裡清白,他永遠不會是我的,而我的身子卻是屬於他的。
這不公平,但是,就跟以前在場子里一樣,我沒資格跟他要公平。我越來越焦躁,我很想早點離開這兒,過戶手續辦好了,中介卻告訴我,因為那棟別墅死過人,短時間內很難脫手,得等那件事淡了,才能賣出去。
我問他們,得等多久?
他們說,起碼得小半年,還得看情況。
我聽了之後可真絕望。半年?半年之後我還會喘氣嗎?我辦那些事的時候,都是背著祖宗的。我想過要告訴他,告訴他我的決定,我要走,我要離開他,不得不離開他。可是每次看著他的臉,我就變得很沒出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可他是一個敏銳得有點嚇人的祖宗,後來慢慢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他有時候在外面的時候,也會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在幹什麼?
這讓我有點緊張,好像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後來有一次,他抱著我半開玩笑地問:「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怎麼這段時間總跟我少心沒肝的。」
我說:「是啊,你現在才知道啊?」
他樂了,說:「他有我好嗎?有我厲害嗎?」
我轉過身摟著他說:「沒有你好,也沒你厲害,所以我把他甩了。」
祖宗笑了笑,說:「小如,你要好好的,我要你一直陪著我,你明白嗎?」
祖宗當時的語氣很平常,話的內容也很平常,但我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我自己做賊心虛。
我不認為祖宗是真的懷疑我在外面有人,可我擔心他看出點什麼,他的那雙眼睛,有時候就跟X光射線似的,太TM有透視力了。
如果真是那樣,還不如我主動交代了,來得乾脆點。可就在我磨磨唧唧,想說又不敢說的時候,一場災難忽然砸在我頭上,砸得我差點背過氣去。那時候已經是八月份了,
北京的「桑拿天」真讓人受不了,我恨不得天天留在別墅里吹冷氣。
祖宗也不喜歡這樣的天氣,說想帶我出去避暑。我說好。他說想去國外,我說好。他說巴厘島不錯,空氣好,風景靚,美女如雲,我也說好。
總之,那段時間無論他說什麼,我都說好。
他要我一直陪著他,我不知道這個「一直」的有效期是多久,但是我知道,我等不到了。我沒法等他膩味了我,在我屁股上踹一腳讓我滾蛋的時候,我再離開他,那就太晚了。
但是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是真的想讓他高興。我當時的計劃是,等我們旅遊回來,我就跟他攤牌。
可我沒想到,這個時間居然提前來了。【接下來發生的是一段不太快樂的回憶,沒有血雨腥風,但是對我來說也差不多了。
各位朋友,別怪我矯情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怕大家說我吊胃口,所以我交代了一下,我跟祖宗當時是因為什麼鬧翻的。
相信大家也猜到了,就是因為我賣房子的事,我一直都沒跟他說。
當時我們鬧的很厲害,至於到底什麼狀況,明天再說吧,今天講了很多,我累了,相信大家也看累了。
各位朋友,祝你們好夢。】今天不多說了,咱們直接入正題吧。如大家所料,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跟大家講述這個故事了。
再過一段時間,我會離開這個城市,找另外一個地方長期落腳,斷絕之前所有的聯繫,重新生活。
也希望大家看過這個故事之後,就忘了吧。因為它只是一個曾經犯下錯誤的女人,在自我救贖的過程。
希望朋友們不要因為我而把這個世界想的過於黑暗,當然,它也的確不如你我最初所想的那般美好。那天祖宗回來的特別早,說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菜挺地道,要帶我去試試。他每次帶我出去吃飯的時候都不避諱,不管那地方人多人少。
開始我還覺得挺奇怪,就問過他:「你就不怕被記者或是其他人看到,把咱們倆曝光嗎?」
祖宗嗤之以鼻,「誰閑得沒事成天盯著你?再說誰敢曝?你以為我是那種土大款的傻B二世祖,由著他們寫?記者沒領導嗎?你還真當他們是無冕之王?」
一句話刺的我沒動靜了。我那時剛從外面回來,一身都是汗,我跟他說,我去沖個涼再出去。他有點不耐煩,讓我快點。
我那天洗得時間不長,就打了個泡沫沖了一遍,可等我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看到祖宗拿著我的手機,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冷冰冰地看著我。
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面上還強顏歡笑,「不是說在樓下等嗎?你怎麼上來了?」
祖宗把我的手機扔在床上,說:「房產中介剛才給你打電話,是我接的,這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吧。」
我當時就知道完了,這件事偏偏以這樣的方式揭開,真是倒霉到家了。「其實我想過要告訴你,只是沒找著合適的機會。」
祖宗點了根煙,冷笑一聲,「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才合適?等你拎包上了飛機,再打個電話跟我說拜拜?小如,是不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你他媽都不知道你是誰了?」
他說著就走過來,抓住我的頭髮,把頭拖到床上,自己坐在我對面,「來吧,咱倆現在談談,我看你也折騰了挺長時間了,現在跟我說說,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我覺得自己有點發抖,因為他的表情特別恐怖,這讓我覺得危險。說真的,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方,他的地盤他做主。我一個外來閑散人員,沒親沒故沒朋友,他就是弄死我,我變成鬼都沒處哭去。
可我必須得說了,已經瞞不下去了,我說:「我想把房子賣了,就離開這兒……」
祖宗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特平靜地看著我,「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我看著他,我記得這是他第二次打我(除去沒弄清楚那次不算),第一次是在浴室里,我當時狠狠踹了他一腳,把他踹急眼了,他回手扇了我一巴掌。
那時候我們還不是很熟,那也不是我第一次挨巴掌,但過去那些巴掌只扇在我臉上,沒打在我心上。
可是這一次,我的臉不是很疼,可我的心疼了。
我忽然不害怕了,我豁出去了,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要離開這兒……」
啪!祖宗又甩了我一巴掌,比上一個用力多了,「我還是沒聽清楚,再說一遍。」「我說我要走,我要離開你,你他媽的聽清楚沒有!」
我當時真是瘋了,覺得血直往頭上涌,什麼都不怕了,什麼都不在乎了。祖宗又狠狠抽了我一巴掌,這一下真狠,我倒在床上,耳朵很疼,我真怕他給我扇聾了。接下來會怎麼樣?強暴?用皮帶抽我?關我禁閉?不給我飯吃?所有可怕的想法一塊涌了上來。
可祖宗沒那麼做,他來了個更直接的。他直接騎在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氣來,當時害怕極了,真的害怕極了。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白痴,我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剛才說兩句軟話哄哄他多好,為了那三分鐘熱血,就把我的小命搭上,太不值了。
可他並沒有想掐死我,他只是卡著我的脖子,陰狠狠地對著我說:「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可真對得起這句話!你行啊,現在手裡有點小錢了,媽的說話底 氣都足了。我問問你,你那房子上保險了嗎?就不怕被人一把火燒了?你就不怕被人劫了,弄個人財兩空?要是那時候,有人在你這小臉蛋上順便劃幾刀,你那點錢
夠整容的嗎?」
我被他掐得直伸舌頭,他鬆開手,指著我的鼻子,「你他媽給我聽著!我能捧著你,就能踩死你,媽的!用腦子好好想想吧!」祖宗說完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我的手機拿走。我在床上咳嗽了很久,才一點一點的起來,我走進浴室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他只可著一邊扇,所以給我弄了個陰陽臉。半邊臉啥事沒有,另外半邊腫得嚇人,都能看到指印。
我覺得嘴裡有點甜,用杯子接水漱了漱口,吐出來的都是紅的。用舌頭一舔,原來是他扇我的時候,牙齒磕到腮幫子了。
我回到床上躺著,最開始心裡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到了後半夜,腦子就停不下來了,總是轉出很多東西。
說真的,我當時不擔心祖宗會找人毀我的容,或者是輪了我。他混賬歸混賬,但還不至於那麼壞。可我擔心他會去燒我的房子,這他絕對幹得出來。
我忽然想打個電話,雖然不知道打給誰。可我拿起卧室的座機的時候,才知道,他把電話掐了。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保姆叫我起來吃飯,她告訴我家裡來了幾個人,說是保安公司的。
我腦子裡閃出一個詞,非法禁錮。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祖宗走了,因為生意上的事,他去外地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可我不知道,他是真出差了,還是不願意搭理我了,留我在家自己反省。
我當時覺得他可真是神人,扣手機,掐電話,斷網線,聘保安,這一套活兒做得相當地道,跟行雲流水似的,幹壞事的同時,還沒忘了工作。
我服了,我TM徹底服了。
他走了,我心裡反而安靜了,也不再焦躁了。每天就在他的別墅里呆著,那兒都不去,吃飯都是那幾個人叫外面送過來。我不知道他從哪兒請來的那幾個所謂的「保安」,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別墅一層的客房成了他們的工作室和休息室,24小時輪番站崗。天天西服領帶,精神抖擻,有個風吹草動就一驚一乍,看著特專業。
他們的頭跟我說,我要是想出去轉轉也可以,不過必須得有人跟著,而且不能走出別墅區。
我說,那我還出去個屁?
他只衝我樂,不說話,弄得我想找人吵架都吵不起來。
祖宗有時候也會電話過來,打到保安那兒,再由保安把電話給我。問的都是一些家常問題,吃飯了嗎?睡覺了嗎?幹什麼呢?
我回答的也就是那些,吃飯了,睡覺了,看電視呢。
他的語氣很平常,我回答的也很平常。那天發生的事,我們倆誰都沒提,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不說,一個不提,大家都端著。但是問題依然存在,不是你裝著沒事就能解決得了的。
所以後來有一次,祖宗在電話里說,他再過幾天就回來了,問我想好了嗎?
我說,我想好了,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那次他走了一個多月,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秋天了。
他進門的時候,那幾個人就撤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疲憊,這是從沒有過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意不順利的關係。
我問他,需不需要給他放洗澡水,他說不用,只想沖個涼。
我照例伺候他脫衣服,他洗澡的時候說沒有浴液了,我在門口給他遞了一瓶,他就把我和浴液一塊拽了進去。
我的睡裙被水打濕了,真絲睡裙,他用手嘶的一聲,就給我扯成了兩半。身子下邊跟著一疼,他那個東西硬硬的就擠了進來。
祖宗其實是一個挺矯情的人,這一點我開始沒發現,後來才察覺到。比如,他有話從來不會好好跟我說,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再比如,他那天回來話都沒跟我正經說一句,就按著我做活塞運動。
我被他壓在玻璃壁上,又被他按在浴室的地磚上,後來又被他扔回床上。身子一直沒鬆開,緊得跟什麼似的。我用手摟著他的背,低聲下氣地說:「別這麼用力,疼……」
祖宗在我頭頂冷笑一聲,「你他媽還知道疼?我弄死你算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是秋後算賬。
我什麼都沒再說, 摟著他的後背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讓自己好受點,讓他溫柔點。可越想就越覺得難過,一種行至末路的難過,好像看到了一個結局一樣。那天完事後,他坐在床頭吸煙,臉上還是那種疲憊,不像是身體上的,或許是精神上的,我也弄不清楚。我趴在床上看著他,我想開口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他吐了煙圈,先開了口,「跟我說說吧,你怎麼想的?」
我拉著被子坐起來,跟他並排靠在床頭,我覺得只有這樣我才能跟他好好說句話,才覺得我們是平等的。
我對他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找中介賣房子的時候,我真的想過告訴你,就是不知道……」
祖宗不耐煩地打斷我,「小如,我他媽真不明白,你總是瞎折騰什麼?我對你不好嗎?我讓你受委屈了?還是我天天虐待你,讓你受不了了?你總把自己弄得跟苦菜花似的,演給誰看?」
我搖了搖頭,「都沒有,你對我挺好,沒有委屈我,也沒有虐待我。但是……我卻越來越受不了你這種好。跟你在一起我壓力很大,我不知道你能對我好多久。你
每次生氣我都很害怕,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還在場子里,你還是我的客人,我還在對著你賣笑……」我那天不知道怎麼了,口才變得特別好,說了一大堆話,每一句都特矯情,祖宗一直沒吱聲,一邊抽煙,一邊靜靜聽著。
我越說越難過,眼淚自己就流
了出來,我擦了擦眼淚接著說:「我知道我身上吸引你的是什麼,我不像其他女孩那麼待見你,我也愛錢,可我不會去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又特別怕你,這一切
都讓你覺得好玩,覺得新鮮,覺得刺激。你可能還覺得,自己是個王子,而我是落難的灰姑娘。你沉迷在這個遊戲里,你玩得樂此不疲。坦白說,我也曾經這樣。你 給我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過癮,很刺激,包括跟你在床上。可遊戲就是遊戲,總有玩不下去的一天。」
我看著祖宗的側臉,他還在抽煙,臉上一點表情
都沒有,我接著說:「你有句話說的對,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所以像我們這號人,就不該對男人有感情。不是不想有,是沒資格有。你對我說過,養情婦還不如養
條狗,可你又養著我?你每次來按著我干那事的時候,我都在想,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呢?你把我放在這麼漂亮的房子里,供我吃供我穿,你自己想來就來,想走 就走。我不敢說,不敢問,因為我沒資格。我是你的什麼人呢?你養的情婦,一個只屬於你的妓女,一個靠著你的施捨過日子的女人罷了。你現在覺得新鮮,那是因
為你的癮還沒過夠,你的王子夢還沒有醒。可你早晚有醒過來的那一天,對吧?所以我就想,與其等你膩味了我,還不如我先離開你。否則,西子的今天,可能就是 我的明天了。如果我死了,或是瘋了,你就是給我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義?」這番長篇大論說得我筋疲力盡,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膝蓋,我覺得冷,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可我儘力了。
祖宗捻了捻香煙,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又深沉又平靜,他對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念台詞呢,勁兒勁兒的。說你傻,你TM比誰都精。你說得對,這是一場遊戲,是遊戲都有結束的時候。可是……」
他忽然揪住我的頭髮,特陰沉地跟我說:「什麼時候結束,怎麼結束,是由我說了算,而不是你,你明白嗎?」
我當時特沒出息,我含著眼淚看著他。
他這句話的意思我懂,說白了,他是祖宗,他是天,他是爺,他才是有資格發號施令的那一個。他牛B的身份決定了,他膩味了他可以甩我,但是我沒資格甩他。
這不公平,但是你沒法跟這樣的人要公平,尤其在那種時候。
他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還沒有硬氣到明明知道他就要動真火了,還敢跟他頂牛的地步。
我最後只能點點頭,「我明白了……」他拍拍我的臉,對我說:「今天好好睡,明天有的你忙。」
明天有的我忙?我忙什麼?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祖宗卻不再搭理我了,他關了燈就躺下了。
我蓋好被子,腦子裡亂亂的,祖宗卻在這個時候,從背後抱住我。我以為他想做,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用這個姿勢抱著我。
這讓我想起了一部愛情電影,可惜名字想不起來了,但我記得,好像是一部悲劇。
他的身子很暖,胸膛很寬,一伸手臂就能將我整個摟住。我們光著身子抱起一起,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胸口上,不像是撫摸,而是在傾聽。我抱著他的手臂慢慢睡著了,那種感覺很坦實,很溫暖。
這是我跟他過得最不平靜的一晚,也是最平靜的一晚。第二天早晨,我剛睜開眼睛,祖宗就對我說:「收拾好你的東西,滾吧。」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起來,傻乎乎地看著他,「你說啥?」「我說結束了,你拿好自己的東西,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這樣就行了?之前折騰成那樣,都差點血雨腥風了,結束的時候卻這麼簡單?他一句滾蛋就完了?我可真有點不適應。
我趕緊坐起來,在他面前穿好衣服,拿出旅行箱,將我的衣服,鞋子,化妝品一件件放進去。
我帶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跟他這幾個月,他也沒送我什麼,再說就算送了我也不敢帶走,是不是?
就在我拖著箱子要走的時候,祖宗忽然說:「小如,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養著你的嗎?」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是那次在包廂外面,我看到你被人打,當時我的腦子一下就亂了,就跟我現在一樣。」
「啊?」這是什麼意思?
「小如,不管你信不信,對你,我真的挺用心的。所以那天,我才會那麼生氣。可能你覺得還不夠好,可我沒法給你更多了。我不可能跟你結婚,這個你知道。這
一個月,我也很不開心,人人都看出來我心不在焉,所以什麼都談不成。而我在那時候才發現,我對你的關注……似乎太多了。可能就像你說的,這是一場遊戲,而
現在……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他指了指門口,「走吧,出了這個門口,你就給我滾得遠遠的,別再讓我看到你。」
就這樣,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我拎著皮箱,邁著矯健的步伐,奔向我嚮往已久的自由。
我感覺自己好像經歷一場漫長而艱辛的戰役,而現在,我全身而退了。我回到西子留給我的房子,如我當初所想的那樣。我離開了一個我最後都沒弄清楚,他是否愛過我,而我是否愛過他的男人。
我不執著於追求真相,因為沒有意義。
那段時間,我變成了一個腦袋空空,無所事事的人,每天除了上網,逛街,回憶,思念,就是等待。等著把房子賣出去,等著離開這兒,等著把自己從過去的生活中解救出來。
祖宗再也沒有找過我,我也沒找過他。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好像喪失了關於他的記憶,他對我來說,就像是上輩子的事。
可上輩子有他嗎?十一月份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了,我記得當時的新聞說寒潮很厲害,我天天縮在房子里不願意出去。
忽然有一天,南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問我要西子的照片,說他跟西子從沒照過相,想要一張留個紀念。
我在心裡冷笑,你不是有她的照片嗎?怎麼,現在不敢看了?
我告訴他,我沒有。
南的語氣很低沉,他有點傷心的說:「小如,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那樣?她那時候明明就好了,還跟我說,想給我生個孩子,跟她的姓就行。怎麼突然就……」
我很驚訝,他的語氣不像是說謊,再說他也沒有必要騙我。我忽然發現,或許是我一直誤會了南?他並沒有帶西子去那種秘密會所?
那西子為什麼要自殺呢?
我對南說:「要麼是你逼死了她,要麼是她的絕望逼死了自己。不管答案是什麼,人已經死了,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了。」
南聽了之後沉默了,接著就掛斷了電話。十二月份的時候,我接到的中介的電話,告訴我賣房子的事有眉目了,我那時才發現,原來西子走了已經快半年了。
半年,180多天,時間不算久,我卻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我那時候只想離開,我不再執著於西子自殺的真相,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當我一個人靜下來,我還是會想起他們,想起西子,想起南,想起祖宗。
所以我寫下這些文字,用這樣的方式來忘卻和懷念,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忘卻和懷念。我記得我離開北京的時候,天還在下雪,我一個人拎著行李箱去飛機場,下計程車進航站樓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北京的天空,灰色的天空,真的很傷感。
忽然想起過去在場子里聽到的一句歪詩,京城如此多嬌,引無數美女盡折腰。
折腰?那就是死了吧?
西子死了,她永遠留在這兒了。我沒有死,所以我要走了。令人驚訝的是,在我離開之前,祖宗給我發了一個簡訊,只有短短几句話:你選擇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離開了我,所以你最好滾得遠遠的,一輩子別回來,一輩子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讓我滾得遠遠的,可是為什麼?我看到這幾句話,卻總是覺得,他是在讓我回去,他在向我招手,他說他很寂寞,很孤獨,他要我陪著他,永遠永遠的陪著他……
我的心忽然疼得像刀絞一樣,我疼得喘不過氣來。
我當時沒有回他,因為我不敢告訴他,其實我當初走的時候,帶走了他一樣東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沒有留下它,在北京的時候就拿掉了。
我沒有留下那個孩子,就像孩子的父親永遠不會承認他的身份一樣。我也不可能再回那棟別墅,就像他無法給我一個體面的身份和光明的未來一樣。
遊戲結束了,就該散場了,而我們,也該各奔天涯了。
可是,我還記得他的笑容,他第一次對我露出的笑容。
他笑得那麼真實,真實得……讓人心疼……
只是,再也不會有了。我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靈堂,我對著西子依然美麗的臉,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那時的我是那麼脆弱。
而現在,我想對天上的西子說:
西子,我寫下這些文字,是為了紀念你,紀念我們那段相濡以沫的過去。
我走了,我已經離開那兒了,我沒有繼續留在北京,因為這裡到處都是你的聲音。我總是聽見你在叫我,叫我離開,叫我放手,叫我不要執著過去,叫我去尋找新的生活。
我過去從沒想過,我後半生應該如何渡過。
從未想過自己為什麼要活著,活得是否快樂。
可是你的死讓我清醒了,讓我越來越珍愛自己,讓我找到了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西子,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我不再為你傷心了,因為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由和尊嚴。
而我,也要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尋找生活的意義。朋友們,就這樣吧,我跟西子的故事,到這兒就結束了。
我不想再寫了,也寫不下去了。
或許你們認為這是一個愛情故事,或許你們認為這是一個現實故事,或許你們認為這是一個坐台女對這個世界的控訴和鞭撻。
我想說的是,它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一個隨時會在你們身邊發生,或許正在發生的故事。
你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認為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這些對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講完了,我的心很疼,我的眼淚已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落在了鍵盤上。
雖然我們都是陌生人,雖然你們看不到我,但是傾訴的過程也並不輕鬆。
很多時候,我有一種被人扒光了,示眾人前的感覺。
我很慶幸,我還有這樣的力氣將那些往事說出來。
而現在,經歷漫長而痛苦的回憶和跋涉,我解脫了。
其實早就想過,把西子的別墅買了換來的那些錢捐一部分出去,捐給希望工程,或者其他什麼公益機構。
只是這段時間過得太混亂了,還沒來得及想那些事,我想接下來,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感謝朋友們這段時間給我的安慰和鼓勵,如果說,在我跟過去的自己說再見之前,還能感覺到些許溫暖的話,那是你們給我的。
所以,在曲終人散的時候,我真心的祝願你們,祝願你們幸福,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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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個姑娘,幾年前跟我說要下海,因為沒男人愛她,既然如此,不如下海撈錢整容再撈錢.
她先去了一個提400一單的場子,沒過多久跟我說嘴裡鼻子里全是膿,因為要給客人kj,tg.甚至深H.她說每個剛去做這行的女孩子都會經歷這個階段,她就天天抱怨,天天哭,天天去打消炎針,卻放棄不了,因為進去花了不少錢,卻沒掙到什麼錢,不能虧本.
幹了段時間換了個提600的,做了一個月賺了十萬,開始很開心,把破手機換成plus,回去請姐妹吃飯,一頓飯能吃個3000.
然後整了鼻子,她鼻子真是敗筆,花了六萬,上海一個專門做網紅鼻的前九院醫生做的,效果不錯,氣質大改。不過近幾年該醫生毀掉的鼻子不少,據說鈔票賺到花不完,沉迷於享樂了,手不行了,所以整容真是命啊。後來我介紹兩個朋友去,都毀了~.然後她找了一個提800的,又幹了三個月.這個時候她跟我說真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下海,說她的性技巧有多牛逼,她可以把提肛保持十分鐘,可以靈活運用YD的肌肉,每三秒收縮一次,客人驚喜連連:喲,你又高,潮,了?!
她還會說今天來了一個客人,個很小,叫了13個女孩子,每個人漱口清潔身體噴完香水,圍在男人身邊給他做指劃,用舌尖輕觸肌膚,男人的個太小了,13個女孩圍成一個圈俯下身去就把他淹沒了,還有幾個女孩根本插不進去,只好在圈外站著……
她給我講了很多這樣的故事,帶著驕傲的神色:看,我認識多麼有錢的男人,花那麼多錢找女人愛撫他,卻硬不起來,最後也很瀟洒得買單走啦,沒占任何女孩的便宜!她帶著開了眼界的驕傲和驚嘆.
這段時間她賺的錢用來整了臉型和胸,大概25萬,依舊是我幫她找的醫生.成功了,休息了半年,已經可以去提1500的層次了.
才幹了幾個月,遇到上海大力掃黃,場子被沖了.那天女孩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衝進特質的房間里躲起來,她跟我炫耀過那個房間的門:子彈都穿不透,遙控器才能打開,從外面看還以為是面牆.警察叔叔敲了敲牆,呆了半小時才走,她們躲在房間里瑟瑟發抖,警察走啦馬上衝出公司,奔到家裡,跳到床上,裹著被子還是在抖.
她休息了段時間,發現這個世界沒有可以乾的工作了,連干夜總會喝酒都嫌累.
所以哪怕她知道風險極高,也去上班.
有天跟她吃飯,她問電話那頭是喜歡賓士還是今天看的那輛車,然後爽快得說好,等會給你買!
她包養了個男人,給他買幾十萬的車,我問她做這個行業交男朋友合適嗎?她說交男朋友就是為了有天進去了,還有個男人能撈你出來,繼續幹活供養兩人.
她慫恿朋友來干這行:干一年就能在上海買房買車啊!房是郊區的房.車是豪車.
困了,改天寫,劇透下,她現在是擁有幾十萬粉絲的網紅
她不是鬥魚的,劇透下,微博幾十萬粉絲,活躍度很高,以紋身大奶混血臉不做作出名,能猜到是哪位的,我就繼續再花時間寫她的經歷,但不會點名是哪位…證明我不是寫手,我還會發性工作群微信聊的截圖,……優秀的寫手很多,我文筆樸實,寫的都是大家接觸不到的現實……你覺得我是寫手也好,覺得我胡編亂造也好,我只希望寫出現實……就如同幾年前我寫小姐上岸,弄了好幾個真實身份證,被看客群毆說小姐哪有這人脈,幾個月後大量媒體報道多個身份問題……
其實早就遍地都是,只是你不知道……
一切終將浮出水面
我只等有緣人拾中國男人最愛乾的兩件事,一是勾引良家婦女,二是勸小姐從良。
我不是聖母 所以大家說的不好聽的我也會生氣
我不懂人心 沒和很多人接觸過 留在身邊的只有幾個死心塌地的朋友
別上來就問我約不約 很屌絲
現在有男朋友 活好顏好 目標一致正在一起努力中 現在是異地 他沒用過我一分錢
說的都是真實故事 信就信 不信您就當一樂呵了
看到鍵盤俠很同情,你們應該過的也挺苦悶的
男朋友知道我的過去 最主要的是現在不是嗎? 我已經過正常日子一年了今年25 努力生活中
以下是原文
曾經大學畢業做了兩年WW,現在已經從良,生活簡單踏實,有心上人,也有好朋友,說實話, 我都沒想到我能做過這個職業,恍如隔世啊
我家這裡是四線城市,小的時候爸媽並沒有給我很多關愛,在我印象里我媽媽就一直給我灌輸賺錢賺錢賺錢。只有你有錢你才會被別人瞧得起, 上大學以前都很努力學習的, 上大學後,機緣巧合接觸了這個行業,因為來錢太快所以就淪陷了,這個行業以前很隱秘,就是現在大家嘴裡的外圍,以前很多女孩冒充明星 模特,一次幾萬,可能也是以前的錢好賺,冤大頭多,明明長得不像范冰冰,還說自己幹得好爽,後來隨著這個圈子慢慢的暴露,一是錢沒有以前好賺了。二是客人的素質不高了,以前恨不得把你當星星供著,現在都知道其實是職業性工作者冒充的,多了幾分鄙夷,就是花那點錢想要玩死女孩的感覺,我出去做的時候已經是後期走下破路的時候了, 這個圈子是怎麼樣的呢,每個城市都有專門開工的酒店,女孩子一般新到達一個城市會髮狀態,告訴其他人,他到了,什麼條件也寫上,方便走活。
各個城市都有,或者五星酒店或者公寓,一般摟一票再去下一個城市,照片都是找職業攝影師去拍。主要拍攝地三亞北京。
平時生活就是i在酒店呆著,工作時間是 中午12.30 起床,晚上3.00卸妝,中午起來 就定外賣,有的客是來酒店的,有的得是出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來,所以除非有事要麼不出去,平時接觸的最多的就是酒店服務員 送外賣的 滴滴打車司機 生活很單調
因為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正常的朋友,所以我慢慢脾氣變的暴躁,外賣找不到地點了,我要吵,酒店服務員把我的假睫毛弄丟了 我要吵,脾氣變的越來越酸性,非常怨恨自己父母,我恨他們小時候給我灌輸的價值觀,恨他們沒有給我更多的愛,恨他們讓我變成了錢的奴隸,(後來有幸學佛了,就放下了,覺得無論父母怎麼樣,都應該懷有感恩之心)現在想想 真是越沒本事的人約愛發脾氣,以前除了會被艹 還會幹什麼呢
有一天 我看士兵突擊 班長是這麼教育 成才的
人經歷的每個地方每件事都需要付出精力,時間,生命,感情。你總是冷冰冰的把他們扔掉,那努力是為了什麼,為了一個結果虛耗人生? 你應該善待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干過這個的女孩 後來都變成什麼樣了
混的好的,趕上了好時候 撈了一大筆,後來轉型成功,某些網紅xx.xxx.xxxx
還有的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錢和名利, 睡各類導演,勵志要一個機會,當演員
有的不想那麼累了。 找了個老頭包養,
有的繼續在這個圈裡混著,說是什麼時候賺夠了,什麼時候撒手。
圈裡的一個姐姐,有錢到真的很有錢了,在北京住500平的房子,可是還在混(不是賣,是帶妹妹),有個兒子,和別人的老公生的,送到國外了,她說他現在就是為了她兒子活
還有的就是我這樣的,普通人,上岸了,普通工作,普通生活,有一天我在知乎寫了故事,我發現很多人要加我微信,後來我就發現了商機 , 每天忙一點也挺好的
白天上班 晚上微商 希望自己簡單充實的生活
也感謝這段經歷 讓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並且願意去簡單的生活
看到另外一個很經典的回答:
喜歡上了洗浴中心技師,我是不是很low?如果想要進一步,我該怎麼做? - 心理
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吧,不過必須先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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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說自己去了洗浴中心,喜歡上了裡面的一個技師。
我也曾有過同樣的一段經歷,只不過比題主更往前邁了一步。如果按照題主的描述,目前的狀態應該只是單純的喜歡對吧,或者是單戀,或者她給你服務的時候,你們也曾肌膚相親,你也曾對她表達過你的愛慕,雖然那或許是片刻的一點動心,或許只是萍水相逢逢場作戲。Who care?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題主點中這個技術,說明本身就符合題主喜歡的類型,加上肌膚相親,有所愛慕,也是在所難免。但問題是,大部分男人都是逢場作戲,我們都明白風月場所是怎樣,哪怕不了解內幕,冰山一角也足夠讓我們窺探那些女子的生活,我們無法了解她們背後經歷的複雜社會和人心。
但她們也是普通人,她們也有感情。只是在社會正常的公式中,異化成了單純的交易關係。作為一個普通客人,和她們很難有更多交集。或者她們也不希望和你有任何交集。幾年過後,她們也要金盆洗手,轉行做個正經工作,了無牽掛。或者回到家鄉,最多做個修補手術,然後嫁為人妻,生兒育女,過著和平常人一樣的生活。
但我要給題主講的這個故事,是我和一個足療店的技師相戀並交往了一段時間,雖然我們最終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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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約12年的時候,剛從遠處留學回來的我,手頭有點小錢,住在北京朝陽(具體地方匿了,北京人應該都知道永豐)。
可以爆下年齡,那年我是26歲,不知道她會不會看知乎,我想是不會。因為她早已經遠赴廣東。況且就算是看到了,猜到了我是她的那個誰,也不過是一聲唏噓,融化在茫茫人海。Who care?
回到故事,當天,我本來是去見一個從17歲就認識的發小的。我和那個發小的關係,怎麼說呢,一直就是若即若離,說不清楚。沒錯,就算是曖昧吧。也有過肌膚之親,上過3 4次床,但關係又絕對說不上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甚至連炮友都不算。但是又感覺心靈相通。平時大家無事發生的時候,相安無事。那個女孩身邊也有不少追求者,有一段時間,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每次她口裡所謂「失戀」的時候,就把我當做一個傾訴對象,一個藍顏知己。所以無數次被晚上拉出去,陪她喝酒扯閑天。那個女孩似乎有點輕微的「孤獨症」,雖然長的不算很標緻那種,臉上還有點嬰兒肥,但屬於那種很性感迷人的類型的吧。假如類比,有點像舒淇,或者湯唯那種感覺,朦朧中有一點性感,嬌小可人,讓男人感覺很好追,但接近了就發現欲罷不能的那種類型。這種有點矯情的性格,又有點小女人的性格,其實是很多男人憧憬的理想對象。答主我也不爭氣曾經成為眾多追求者之一,上學時苦苦追過2年。只不過她一直沒有默許,也一直沒有拒絕,但畢竟又算是從17歲就認識的發小,相處多年了,知根知底,說起來算是青梅竹馬的類型了。她不知道還是心裡有種喜歡,還是覺得虧欠我,也和我去開過幾次房,但是之後因為各種原因,工作了又不在一個城市,關係慢慢就淡忘了。只是每次相聚的時候,還都是會想起來對方的好。果然,這次剛從國外回來的我,不爭氣又約了這個女生吃飯,那天又喝了點酒,許久不見。答主自然是有點往歪了想。事先看好了一家帶私湯的酒店(房間里有獨立的溫泉泡湯,在小湯山那邊的),於是順理成章的喝酒、結賬、打車,直奔酒店。
那天也是和她說好了去泡溫泉的,只不過她以為是公共溫泉,結果被答主的小心思得逞了。到了酒店房間里,她假裝生氣,不過借著酒勁,還是有點迷亂,於是順理成章的換上了比基尼,泡了一會,答主當時自然心裡也蕩漾著千萬頭小鹿,唉別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面對著多年的情人發小穿著比基尼在你面前的湯池撩撥著細長的雙腿,想必哪個男人會不激動?
結果沒想到,樂極生悲了,犯了一個年輕男人才會犯的錯誤。答主當時沒有太控制穩節奏,借著酒勁,稍微有點急了,說了有幾句話她不太愛聽。加上溫泉裡面冒著熱氣,稍微一蒸,酒氣醒了一半。發小情人有點不高興了,吵著要回家,答主百般哄她讓她留下,結果還是沒有哄成,只好眼睜睜看著她換好了衣服,提上褲子回家。。。哎,到手的鴨子飛了。
前面都不是主角,後面才是主角。
你們可以想像下,在那種情況,答主獨自面對著空蕩的酒店方面(況且對於當時的我算半豪華了,白花了900大洋),心裡各種失落,但最要命的是,已經激蕩起來一半的熱情沒法迅速消退,你們懂的。當時各種難受啊~~~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答主當時的想法確實很幼稚可笑,就是感覺開了這樣的房間,不要浪費了。還不如找個MM過來利用一下。Right?就是這樣幼稚的想法,但在當時那種衝動下,任何道德和對愛情的思念都開始變得模糊。。於是,穿上衣服出門。
去哪裡找呢。說實話答主雖然從小在北京長大,原來沒在北京找過,之前就沒有敢過,唯一一次是被大學同學慫恿著,到天津玩過一次。之後感覺一般,也沒有這方面的嗜好。
漫漫街頭走著,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想到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問出租司機。沒錯,誰都知道,北京出租司機都是路路通。果然,就被領到了回龍觀後面的一排小紅房子,全都亮著粉紅色曖昧的燈。
當年其實北京嚴打,沒有那種真正「實戰」的小門面。小紅房子里,只有兩三個小妹,當時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女生,濃妝艷抹,滿臉胭脂,況且透過厚厚的一層胭脂看過去,可以看出眼角的魚尾紋,怎麼目測也要差不多30了。確實沒啥興趣,本來就像轉出去再看看,就在這個時候,媽咪說還有一個,門帘後面轉出來的,是一個五官清晰立體,雖然皮膚有點粗糙,然後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妹子,看著不超過25歲(後來知道她當時23),從第一眼開始就好像被電了一下一樣。忍住自己的衝動,因為當時確實一個人,一個人當時也真的怕,一個是怕不安全,一個是怕染病,聽媽咪介紹了一下,就是傳說中的「推油」,你們懂的。用手服務,100大洋。於是不自覺說服自己,覺得用手還衛生一些。再加上真的看到這個妹子,覺得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雙腳好像不自覺就挪向了內堂。於是,爽爽快快地交出了100大洋。
進去了,環境差的不能說,一張烏起碼黑的床,僅此而已。於是躺上去,過程不表。在這個技師(姑且還讓我稱為技師)給我「服務」的過程中,感覺很溫柔,手用的力量不大,而且眼睛一直看著我,微微笑著,就是那一刻,答主的心被徹底擊垮了。。。
你們能夠想像,答主從17歲開始就苦戀的一個妹子,三番兩次做了多少連自己都感動的事情,比如,在她家等她到半夜4點給她送鑰匙,經常一晚一晚的等她等等。但是即使這樣,關係仍然維持若即若離,雖然知道自己也有一些問題,但是當時那種類似於「失戀」的感覺湧上心頭。覺得多年的委屈、難受一下子都噴湧出來,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想哭的感覺。但是這表情一定寫在了臉上,那個技師看著有點詫異。但是對我微微一笑,這一笑又讓我無地自容,男人嘛,怎麼這麼容易就認輸了。當時心裡想著過去的那些,不管她是否是我17歲認識的發小,卻竟然冒出來三個字「小婊砸」,我突然覺得很討厭她,但是又沒有辦法。而眼前有這樣一個溫柔看著我的女生。於是,我輕輕說出了自己都驚訝的一句話
「有沒有其他服務?」
她立刻現出驚訝,或者是羞澀的表情。沒錯,竟然是羞澀的表情。讓我意識到也許說的突兀了。不過這裡本來就是這樣的場所,我的理智又恢復了一些,管他呢。她告訴我,這裡就是給客人「推油」,她才來幾天(後來知道也確實剛來兩周,接過20幾個客人,這是她自己和我說的)。我也懂這個社會,外面見了很多,這些話當做耳邊吹過,誰又當真呢。不過她說,要是特殊服務,她覺得也看我順眼,就是稍微貴點收300元。自然答應了,於是就在那個陰暗的小房間里,有了和她的第一次。
氣喘吁吁的出來以後,本以為就結束了這個事。如果故事到這裡結束,那只是路邊紅燈區和300元的故事了。
她也出來了,依然那樣美,笑容很迷人。有忍不住想抱住的衝動。但她畢竟是個足療店的技師。我堅持什麼都沒有表現。突然,手伸到兜里,有一塊沒有開封的德芙巧克力,我不知道怎麼,下意識就拿出來遞到她面前。她明顯也是呆住了,然後馬上微微一笑,說了一句「謝謝」。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印象了做這一個行業的女的,都是那種濃妝艷抹,吊著煙,滿口粗話的。沒想到她居然這樣優雅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於是,我打定了決心,告訴她下次再過來找他,然後留了電話號碼。
回去是否撥打,我也是猶豫了好久。也許就當個普通朋友見見吧,有點自私地想,也許熟悉了還能一起打個炮什麼的。於是,聊了幾句,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來自於東北白山,知道了她大專畢業,確實因為家裡困難做了這個行業,剛來北京兩周,剛來的時候帶著自己的鋪蓋卷(北方那種被褥卷到一起)和所有行李,到了火車站的街頭,住了幾天旅館,實在沒有錢,又找不到體面像樣的工作,在一個計程車司機的介紹下來到了回龍觀,找了一個紅燈區的門面房。媽咪對她們幾個女孩還不錯,只做推油,平時吃住都在店裡,但是身份證押在了老闆那裡,不能隨意請假,掙得錢可以自己分7成。本來想待一兩個月,掙個小一萬塊錢就洗手不幹,然後正正經經找個餐廳酒店服務員的工作,雖然累點,但是很踏實。那一刻,從小家庭還算優渥,甚至有點嬌生慣養的我,明白了什麼叫做「為生活所迫」,也感覺到雖然她做這個行業,但真的是一個既沒有什麼壞心眼,也沒有什麼野心的單純、善良的女生。對呀,掙個1萬塊就走,然後找個正經的餐館打工。。。在北京這座城市裡,又有多少普普通通的外來打工仔、打工妹,和她一樣呢,隱藏在茫茫人海中,曾經有過這樣那樣不為人知的故事,但卻無人訴說。。。
於是,過了兩三天又把她約了出來。說心裡話,當時那天真的沒有一點那種「想法」。單純就是覺得她很值得同情,想請她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吧。在我眼裡,她已經不是路邊胭脂俗粉的一個技師,而是一個可以談心,可以互相傾訴的朋友。
但那個見面,又刷新了我對於善良的理解。我本來認為,她應該會讓我請她吃個體面的飯店,好歹也是點幾個菜,200多的。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她居然和我說的是「我們省點錢吧,就吃碗路邊10元的面就好了」。那一刻,心裡真的被震撼到了,我所認識的女子,也有過4 5個女朋友,曾經有過一次北京姑娘,長相還算看得過去,因為吃了一頓麥當勞沒吃大餐就和我鬧了一星期的。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簡單的心靈。當然給我的心靈簡直就是撕裂了一樣,然後用泉水徹底地洗滌了一番。為了不掉面子,我還是請她點了幾個菜,可以看出來,她吃的真的很滿足,我們也聊的很好。
她和我說了很多事,家裡父親身體不好,家裡有田,母親又沒法種,流轉出去了一點收入。高中上完讀了大專,後來沒拿畢業證就不想念了。覺得讀書沒用,然後去白山市裡做過收銀員。說話一口濃濃的東北味,我覺得很可愛。
越聊越起勁,點了兩瓶啤酒,然後她就自然而然靠在我肩膀上,因為我們已經發生過之前的事情,所以好像也沒有什麼隔閡,就像普通男女朋友,或者兩個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樣聊著心事。從餐館出來,她居然主動和我說今天不用去店裡上班,問我去哪裡,我自然又一次帶著她出去開了房。這一晚,有了兩次、三次。。。兩個人都很投入,和那天不同,那天在陰暗的房間由於緊張,感覺其實不是很好。這次是心靈契合,又感覺不同的熱情。。可以說,身體上真的感覺很好。她身材一般,上圍不大,皮膚也有些黑,有些粗糙,不過五官很精緻和耐看,似乎我認識的明星里,有點像吉克雋逸那種感覺的,她說從小也會去田裡,經常幹活,小時候也沒有怎麼保養皮膚,都是上了大專才開始用護膚品,當時聽了很心疼,眼睛裡彷彿看到夏日的農田上,一個辛勤耕種的小姑娘的身影。。
但另一方面,可能我知道很多人會好奇。沒錯,因為畢竟有點忌憚她之前工作的地方,所以我每一次都堅持戴了套。雖然她說她只來北京兩周,只是用「手」做的那些服務,和我是第一個和她發生關係的客人,但我,很抱歉,我對於她的過去不是100%了解。。
順理成章的,她成為了我的女朋友。
於是,我勸她離開那家店。她問我那她可以做什麼,我說我可以先養著你(當時也算海歸,工資管兩個人吃喝還是夠的)。我讓她去租一間房子,然後從店裡搬出來。
剛去開房的第二天,她還是照常去了店裡,繼續接了幾個客人。然後過了2天,她打電話告訴我,已經和老闆談好,要回了身份證,可以搬出來了。我陪她一起去找了房子,幫她搬東西。途中遇到幾個新的鄰居,都是老頭老太太,他和每個人都很禮貌,很和氣,感覺雖然讀書不多,但是有知書達理的感覺,做人做事上面沒有問題。在人們的眼裡,我們就是普普通通搬進來的一對小情侶吧,我當然不怕,我每天朝九晚五正常上班,她好像也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周圍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
每天下班,會抽時間過去陪她,她真的就是那種很小鳥依人很溫柔可愛的那種東北女人,她說東北女生很聽男人的話,確實這樣。
和她在一起的幾個月里,可以說,除了甜蜜沒有其他感覺。我們幾個月里沒有吵過一次架。我可以預見到她將是一個賢妻良母,百分之百肯定。她會自己買電飯鍋煲湯,會自己洗衣服,自己做很多事情,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得了公主病自己還不知道的北京的公司同事或高材生女友要好很多。我也沉浸在這種甜蜜中,雖然我們有時候沒有共同語言,我喜歡的東西她不喜歡,她喜歡的那些家長里短的電視劇我也不喜歡,不過這也毫不阻擋我和她每天很開心,每次想起她都能夠笑起來。。。
她也問過我是否介意以前的「工作」,我雖然想尊重她,但還是說「可能會有點介意,不過我們在一起幸福就好」的話,她沉思了一下,然後告訴我,其他的困難,比如暫時沒錢,或者外在的困難,都可以克服,但是如果我介意這些事,還是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當然不同意,和她說了很多好話。其實我本身也不是很注重女生是否處女這些事,在國外這幾年,其實讓我覺得國內很看重處女,有時候真的沒必要。好在她很好哄,從來不生隔夜氣,所以我們從此以後還是說說笑笑。。。
一共相處了大概1年,最後還是分了。大家也許猜是因為我仍然在意她的過去。但不是,其實我從始至終,確實從心底說,有點心疼她,但是沒有特別在意那些過去。對我來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誰沒有一點過去。
但最後問題出在了,我們共同關注的東西太少了。
當時,頭幾個的甜蜜過後。很多問題也湧現出來,比如,我們關注的電視、生活都太不相同。我有時候會覺得她有點不上進,頭幾個月她答應了我會好好學點東西,然後找份工作,但後來發現,這可能真的對她來說很難,她習慣了每天無所事事,白天睡到很晚。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早晨7點多起來,輕輕給她一個吻,然後去上班和奔波。跑客戶、做合同,和維護辦公室的各種領導關係。而她一直睡到中午12點,然後起來做飯煲湯。。
她已經不能回到工作狀態了。中間找了兩三個工作,也給她報了一個英語班,她高中英語基礎還好,想重新撿起來。我也推薦過讓她去考個簡單的報關員,或者什麼的,好歹能謀個公司裡面的前台這樣工作。但是她仍然堅持不下來。於是我說你慢慢學,這段時間我都可以養著你,給她報班學習的錢花了7 8000,最後發現她真的不適合。餐廳服務員那種她又真的再干不來,就算她做,我也是覺得很心疼。不想讓自己的女朋友再做這種。可是當時就是心急氣躁,很多事情我們沒有溝通好。
於是,我們開始爭吵,好在我們都比較理智,爭吵的開始都能夠馬上讓步。直到有一次她說,要不我還是回到我原來店裡吧。。
聽到這句話,我不知道她是說真的,還是隨口一說,於是加上當時情緒不好。我們就吵了起來。後來她奪門而去,這一次,我竟然沒有再去追她。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2點了。她說她回到了原來的店裡,但是不會再做那個。所以拿上了原來的所有東西,準備回東北。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累了,所以沒有過於挽留。。。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多麼傻。。。
「年輕時我們都曾經太傻,該堅持的東西不堅持,不該堅持的東西卻不放手」
「我們發現對方那麼多缺點,等失去對方才發現,那些缺點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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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次沒有挽留,從她那次走了以後,我們有1年多沒有再見。。。
這一年裡,我仍然是朝九晚五,每天過平平淡淡的生活。雖然偶爾想起她的時候,神情會很獃滯。
曾經有一次,去了回龍觀。打車去了她曾經待的那個店裡。媽咪說她早走了。
於是在幾個胭脂妹和老闆的詫異眼神中。。默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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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重新有了新的女朋友,是個新疆女孩。也挺有本事的,屬於那種有獨立思想,做事比較果斷的女生,一個人在北京打拚,和朋友開了一家服裝店。
我們收入都在北京還可以,我有房子,她也在燕郊買了一個50平的小房子,準備把在遙遠新疆的父母接過來養老。小日子過的很幸福。。。
那天,我們一起去燕郊看房,在首爾甜城的銷售中心:
一個久違的號碼,一個久違的名字:
「XX,你最近都好嗎,我在東北待不習慣,還是回到北京了。在你家附近的那家酒店。你能過來接我嗎?」
女朋友看到我異樣的神情,問我是誰發來了。扯了個謊,說沒有誰,以前一個老朋友,來北京說找我喝酒。女朋友沒有過問。
當天晚上,開車去那家附近熟悉的酒店找她。(那一年剛買的)。
見了面,她還是那樣精緻的五官,那樣俏麗的模樣。穿著黑色毛衣,在北京深秋微微轉涼的風中,笑嘻嘻地看著我。
看到我開的說,說呵呵,看來混得不錯呀,買上車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還沒還完貸款額。於是看了個平淡無奇的電影,然後到了她酒店的房間里。
我知道很對不住現在的女朋友,明知道她都準備買房,在籌劃將來,在憧憬我們未來幸福的生活。。
但我無法拒絕,我不知道她這一年發生了什麼,摸著她手的時候,好像比以前更粗了一些。可以想像她這一年過的有點辛苦吧。果然,回去之後,她再也沒有碰我之前給她買的《報關員實務》、《大學英語四級》這些書,也許又在我的料想之中吧。。。但是,她告訴我絕對沒有再去店裡工作,而是回到了白山老家,現在媽媽給她找了一個城裡郵局的工作,似乎就是分揀信件,不辛苦,收入也平平,每天平淡無奇,但是這不就是生活嗎,腦子裡也能想到小城市裡,或許有千千萬萬這樣普通的年輕男女,做著平淡無奇的事,沒有人過問他們的昨天,沒有人過問他們的明天。。。。
她聽到我有了新女朋友,分明看到眼中的一絲失落,然後她說,你有了女朋友,看來以後不能老找你玩了。。無語沉默。。她說了這次來北京就是再看看我,再者小城市的工作又有點膩了,想最後來北京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麼機會。。。
那一晚,我做了對不住現在女朋友的事。又一次把她抱在了懷裡,我們親吻,我們做愛,瘋狂地做愛,我想把所有積蓄在心裡的對過去的悔恨、懷念、自責都發泄了出來,這次,我冒了險,沒有戴套,好像當時感覺如果戴了套,就是不相信她的話,不相信她對我說的她沒有回到店裡的話(後來有點後怕,去醫院檢查倒是沒任何事)。。。中間,我們說的不多,但是都懂。。。。
激情過後,她依在我的肩頭,說想在北京最熱鬧的地方看看。我當時不知道該如何說,明知道或許她不適合這個城市,又希望她留在身邊,但是又不能放下現在的女朋友,明知道我們不可能,又感到自責對不住她,想留她在身邊好好補償。自責、迷茫、恐懼、眷戀。。回想著也許當年不對她要求那麼多,不那麼逼她上進,我們那些甜蜜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續。畢竟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吧,不能用我的標準去要求她。。。各種情緒百感交集。。。
但沒辦法,我選擇了現在的女朋友。而對於她。我只能去儘力彌補我的自責,我知道她不缺錢,她原來做那個的時候,其實已經攢了一些。加上小城市工作收入,花的也不是很多,手頭還是有些積蓄。。
但還是給她租了一套房子,作為過渡,後來家裡正好出租一間屋子,乾脆和母親講,讓她搬了進來。。。(當然,中間很忐忑,沒有和家裡人說我們認識,更加不敢說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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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她在我家裡住了一個月。我們家是一套大房子,分割開的。我們家住在陽面,我自己有意見屋子。她」租「的是後面陰面一間,比較小,只有一張床和電腦,一個衣櫃。
回想起來,這一個月過的,也是蠻舒心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完美的生活。
你看
有正式的女朋友,每天下班以後,先去店裡找正牌女友,一起吃飯,開開心心拍拖。有的時候也會出去酒店住。
回到家裡,又有一個笑的那麼甜蜜的」她「。她有時候會在我爸媽不在的時候,周日早晨起來,偷偷跑到我的房間。她知道我有女友,也知道有時候我晚上要陪女友出去。但她,什麼都沒說。當然,從那以後,我們也沒再發生過關係。她,只是跑到我的房間,叫我大懶豬,該起床了,我突然發現,她好像勤快了很多。 那短時間,她只是成為了我家的一名普通「租客」。
她依然心情很好,或者表面上心情很好。我有時候看著她,卻很不是滋味。又沒有辦法。我當然也不能為了避開她,讓她自己在北京租房。有時候,我媽媽回來的時候,她和我媽媽,有說有笑,巧笑倩兮。我在旁邊看著,突然感覺,她好像才是媳婦一樣,好複雜的感覺,不知道怎麼說。。。有點心塞。。但是不可否認,那段時間又那麼甜蜜。
那兩個月,我也確實看到了她的改變,她在努力找工作,參加了好多面試。同時,也很自立。有的時候在我家洗衣服、晾衣服,我想幫她,她都說不用。。
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她認為「適合「的工作,我問她什麼才叫合適,她說不知道,我說前台不可以嗎,她說好像是,好像又不想做。。。當然我也沒有收她房租,她每次交給我媽媽的房租,其實都是我又悄悄放進她房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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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美好,直到我的一次犯傻戛然而止。。。也許紙始終包不住火
和現任女朋友也剛處不久,所以沒怎麼帶回過家,加上現在家裡有」她「,我更不可能把現任女朋友帶回家,所以一直出去酒店開房
有一次晚上和現任女朋友出去,之前「她」不過問,我也以為她已經不在意,已經放下,平心靜氣做個普通朋友(我們曾經好好談了一次,我告訴她選擇了我現在的女朋友)。
就在我洗澡的時候,她的簡訊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至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因為她應該知道我晚上出去,是什麼想法讓她選擇這個時候發簡訊給我?而且是有點曖昧的那種。是依然想和我在一起,故意讓我女朋友看到?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我現任女朋友也自然」無意「就看到了。然後自然很警覺,在我洗澡的時候,她們兩個傳了大概10條簡訊。
我現在女朋友問她是誰?做什麼?
她一五一十地說了。甚至說了過去在什麼地方工作。。。是故意惹我女朋友生氣嗎?還是發泄對我的不滿?我不敢想
My God!於是當我洗完澡出來,還在傻乎乎笑著的時候,我女朋友正拿著手機,一臉陰森地看著我。
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於是,我也不得不一五一十交代。
但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後來我女朋友去了我家,認識了我媽媽(當天她不在)。拿到了我媽媽的手機號,我女朋友還是比較有心計的那種。過後,我女朋友通過簡訊,把這些內容又一五一十告訴了我媽媽。大概意思就是說,阿姨,您家住的那個XXX,其實是我過去的女朋友,我們根本沒有斷,而且,她以前是一名小姐。
看到這裡,我已經無語凝咽了。當我媽媽問我那天,我只感覺自己很無力,我自己做了錯事,卻需要別人來承擔,我也保護不了誰,雖然我很想在她們中間做個了斷。我既對不住我現在的女朋友,背著她發生過一次越軌。我也對不住過去的她,因為我仍然自責自己對她的苛責,對她的不守信,然而,這一刻,我或許又要另一次愧對於她,而且,再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最後,我只要跟我媽媽說,讓她不要介入,我自己處理這件事。
一切都在表面友好的談話中結束了,她也告訴我始終沒在北京找到想做的事,想走了,想去遠一點。沒有人知道我們各自內心的苦澀。她走的那天,我送她去了機場,她告訴我要去個很遠的地方,自己定的票,卻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
到了機場,當時手頭也有點拮据了。最後拿給她一點錢。一起吃了最後一碗牛肉麵。突然想起來,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讓我請她吃的那碗10元的牛肉麵一樣。。。那一碗10元的面,曾經在我心裡存留多少美好,我好想回到那天,卻回不去。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悲風秋畫扇」
她的五官,依然清晰而溫婉,含著淚水,卻沒有看到一絲怨恨,那眼神,仍然清澈如水,卻像刀子一樣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抱著她,安慰她,但是說什麼都無濟於事。自己心裡都沒有理清,又怎麼安慰別人呢?
這一刻,不知道再說什麼,挽留、眷戀、自責,什麼都沒法說出口。
出來混,始終要還的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
好好照顧自己吧。
還記得我們相遇那天,你送給我過一塊巧克力嗎?
我再也無法抑制了,一個大男人在機場哭得稀里嘩啦。她又給我擦乾淨了落下來的眼淚。
然後告訴我:
「那個包裝紙,我一直留到第一次回家,都皺巴巴的,當時沒告訴你」
假如沒有現任女友,我想我一定會緊緊抱著她,和她結婚,把她帶回家。不管她過的任何過去。不去人為計劃她的任何未來。
但是我沒有能夠。。
淚如雨下。。。
目送她走進了機場的安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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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任憑我又打過幾次電話,卻再也沒有了「她」的音訊。
她走之後,一切回到平靜。仍然朝九晚五。
和現任女朋友的隔閡,仍然需要時間撫平。看著她的時候,心裡開始有了惆悵,會望著天花板莫名發獃。
我因為自私,傷害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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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知乎寫這麼長的故事,看到題主的問題,想和你說幾點: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愛上誰不是你的錯,但請你如果真的想和這個技師在一起,確認幾件事:
1. 獨處時間,你想著自己女朋友在洗浴在一個猥瑣男人服務的畫面,你能否有她更完美的一點讓自己不去想
如果你可以,那麼你過了心理,第一關
2. 你了解她嗎?假如你關注的、她關注的都不同,你能否說服自己,任由她自由發展?
如果你可以,那麼你過了第二關
3. 你愛她這個人本身,還是她的床上功夫。如果她給你做完服務後,你仍然喜歡聽她說話嗎?
如果你可以,那麼你過了第三關
4. 當有天你的朋友,你的家人,知道了她的過去,你能否站出來,告訴她們,不管她過去發生什麼,你都堅定站在她面前,不在乎世俗眼光
如果你可以,那麼你過了第四關
5. 萬一,我是說萬一,假如你們有緣無分,最終無法在一起。你有了愛人,有了未來。 你們兩個能否平心靜氣做朋友,無動於衷?不影響對方的生活,彼此也能支持,而不會傷害到她?
如果你可以,那麼你過了第五關。
題主,如果你認真考慮後,能過了這五關。那麼這個技師姑娘,不僅是和你滾過床單的一個人,也是你可以勇敢追求的一個人。你不low。
如果你無法回答上面的問題,而仍然選擇了前行。那麼才像我一樣,是個很low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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