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崔永元在復旦大學與復旦生科院盧大儒教授就轉基因問題的激烈爭辯?
2015 年 3 月 26 日晚,崔永元參加了由復旦大學新聞學院組織的「新聞大講堂」,並發表題為「班門弄斧轉基因」的演講,演講中崔永元與復旦大學生命科學教授盧大儒就雙方觀點發生激烈爭論。
雙方爭辯部分純文字稿
提問時間完整視頻: @崔永元 復旦大學轉基因講演問答環節完整版(51分鐘 ) http://v.youku.com/v_show/id_XOTIxNTI4MjY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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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大家更好的了解黃金大米項目,我打算陸續翻譯一批關於黃金大米的文章發到我的專欄里,希望同時包括支持者和反對者的消息。也歡迎有興趣的知友可以一起協助。目前已翻譯了三篇都來自國際水稻所(IRRI)的黃金大米博客,謝謝 @肖Dustin 的貢獻。
1. 「譯」黃金大米經過了那些安全測試? - 在荷蘭種土豆 - 知乎專欄
2. 「譯」為什麼黃金大米的人體營養實驗是必要的?這些實驗得到了什麼結論? - 在荷蘭種土豆 - 知乎專欄
3. 「譯」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用於維A缺乏症,為什麼還需要黃金大米? - 在荷蘭種土豆 - 知乎專欄 翻譯by @肖D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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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個視頻的時候,聽到小崔問到黃金大米到底轉了幾個基因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一身冷汗。
為啥?因為我不知道。作為個一直在科普轉基因的人,我自己竟然不知道這麼出名的黃金大米到底轉了幾個基因。再當小崔一口咬定黃金大米轉了7個基因的時候,我為盧老師捏了一把汗,因為我感覺他自己彷彿也不敢確定了。。。
看完趕緊查了下資料發現盧老師說轉了兩個基因沒錯,好!樣!的!但也不全對,因為盧老師說第一代只轉了一個基因,其實第一代黃金大米是轉了三個基因。盧老師對這個問題不確定也可以理解,當時他腦子裡閃過的肯定是你他娘問的是哪代黃金大米說的是哪個代謝途徑。。。這問題不是一個「幾個基因」這麼簡單的問題。
下面的問題是,黃金大米到底轉了幾個基因?
答案是1代3個,2代2個。
在國際水稻研究所(IRRI)的官網上查到 (IRRI - Does Golden Rice contain daffodil genes?),1999年的第一代黃金大米轉入了兩個黃水仙 (daffodil)中的基因,以及一個細菌中的crtl, 所以一共是三個(http://www.sciencemag.org/content/287/5451/303)。 2005年第二代黃金大米是拿玉米中的基因(psy)代替了黃水仙中的psy基因,另外發現另一個黃水仙中的基因其實會抑制β胡蘿蔔素的產量,所以給去掉了,還有一個土壤微生物的基因(crtI)。第二代黃金大米的β胡蘿蔔素比一代提高了23倍。這個工作也是篇Nature Biotechnology的paper 。(http://www.nature.com/nbt/journal/v23/n4/full/nbt1082.html)。
這張圖是二代黃金大米的轉化載體圖,看了這張圖也突然理解小崔說的「七個基因」是怎麼來的了,在這個載體里,有
- 來自農桿菌的TDNA插入元件RB和LB;
- 水稻本身的一個啟動子Glu;
- castor bean里的內含子 (I) ;
- 融合了豌豆RUBISCO chloroplast transit peptide 的E.uredovora ctrl (SSUcrtl)(這算倆?);
- 然後是Psy基因(在第二代里是來自玉米的);
- 含有玉米polyubiquitin (Ubi1)啟動子的潮黴素抗性基因 (或者這算倆?);
經 @學術狀態帝 提醒,上圖並不是二代黃金大米最終的轉化載體,而是用來測試五個不同物種中Psy的圖,補充最終二代黃金大米的轉化載體圖,區別在於 (1. Psy基因來自玉米; 2. 選擇標記從hpt換成了pmi):
說實話任何一個學過分子生物學或者基因操作原理的人都想不到小崔會這麼算「基因」吧。。。當時盧老師肯定是懵了。。當時最好的回應其實是問問小崔:
「什麼是基因?」利益相關:盧大儒教授學生,復旦生科在讀研究生。
作為盧老師的學生,我不想再就轉基因的事情發表什麼看法,想講兩句我的切身感受。
那天晚上,盧老師從廣州趕回來,在實驗室和我們就一周的實驗問題進行了一番溝通後,說是要去本部參加崔永元關於轉基因的講座,叫班門弄斧轉基因。
他說人家既然都來科普轉基因了,我們作為「班門」的人,還是應該出席一下的嘛,現在去估計還能趕個晚場。
所以要說是準備不充分,的確是這樣,盧老師全靠平時積累。我們實驗室平時也不是做轉基因的,研究方向就不在這裡細提了,總之是和人類疾病相關的分子遺傳學實驗室。所以說到幾個基因這種無聊的問題,盧老師不能馬上準確地答出,畢竟一個科學家的素養告訴他,不能信口雌黃,不確定的東西不能一口咬定。
我們其實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場爭論。我們都很清楚,盧老師平時是一個熱衷於科普的教授,願意給更多的人科普生命科學的知識,類似的活動真的很多。由於還有實驗,加之本部離我們校區還有一段距離,交通不便我們實驗室沒有人跟去。這讓我們很遺憾,我一個師姐說,如果我去,我至少能幫盧老師把話筒搶過來,讓他至少能把話說完。
晚上在微信上看到了現場的小視頻,第一感覺是氣憤,義憤填膺,恨不能朝崔永元扔雞蛋。我完全能理解盧老師激動的心情。科學家心中神聖的凈土,絕不容一個不懂行的外人肆意踐踏。況且盧老師只是想和崔永元談談轉基因安全性問題不能跟程序性問題混為一團。而崔永元則是抓住一切話頭,以推翻你所有的話為目的,單純的為了佔據話語權而爭論。
接下來的感覺是莫大的悲哀。一個赤誠的科學家,一個我們平日尊敬的老師,被一個站在台上的「主持人」逼得面紅耳赤,口吃不利,被人質問有什麼資格爭論?是的我知道最開始說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論轉基因的科學性的是盧老師本人。但我也確信,站在台上的那個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而最讓我悲哀的是台下的掌聲,那些起鬨的同學。「我們新聞界共同體覺得你的科學共同體,不靠譜!」
這麼一句話怎麼就能讓你們台下的同學高潮了呢?無數奮戰在科研一線,沒日沒夜搞科研的科學工作者,就被你們一句話,一陣掌聲定性為不靠譜了嗎?我們每天在一堆致癌的,劇毒的瓶瓶罐罐中穿梭實驗,你們一句話就否定了嗎?
第二天我們都希望能當面跟盧老師表示一下自己的支持,但是第二天是生物工程碩士的面試,盧老師忙於此事,我們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只能在微信群中表達了對盧老師的支持。
「……已做好被崔粉絲黑的準備,果然被罵的莫名其妙,狗血淋頭……昨天倉促而去,準備不足,技能也不高,對不起大家了。謝謝大家的鼓勵」
這是他回復我們的。
中午吃完飯回來的路上,我們終於看到了他獨自一人去食堂吃飯,我們跟他打招呼問好,笑著表示我們的支持。
他半低著頭,一臉苦笑,揮一揮手,
「慚愧,慚愧」
不,該慚愧的,不是您。假設蘇格拉底是盧大儒。
崔:您告訴我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吶?
蘇格拉底:小崔你這麼關心轉基因安全,甚至個人出資專門調查,想必你是一定知道轉入了幾個基因。請問你是自己研究發現的呢還是採納生物科學家研究的成果呢?
崔:當然是採納生物科學家研究的成果。
蘇格拉底:我也是一個生物科學家。如果我的回答和你所採納的科學家的回答不一樣,你怎麼知道哪個是對哪個是錯的呢?
崔:開玩笑啊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嗎?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說安全啊?太有意思了你!
蘇格拉底:那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有個過路人恰巧聽到你所採納的這位生物科學家的研究成果並且偶然知道了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他就有資格說黃金大米是不是安全嗎?
崔:我告訴你,說黃金大米不安全不是我說的,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是索爾克研究院舒伯特教授說的,這也是生物科學的專家。
蘇格拉底:所以你是說只有生物科學的專家才有資格討論黃金大米是否安全,請問你是生物科學的專家嗎?
崔:我不是,但我是新聞媒體人,我有良知。我不會在明知道黃金大米不安全卻說黃金大米是安全的。
蘇格拉底:所以你是說某些生物科學家在欺騙大眾,那麼請問你怎麼知道舒伯特教授沒有在欺騙呢?
崔:我是說黃金大米安不安全在科學家中間有爭論。
蘇格拉底:請問當99%的人同意而1%的人反對時,這叫爭論嗎?
崔:只要有一個人說黃金大米不安全,那就說明存在可能隱患。
蘇格拉底:你也可能隨時出門遇到車禍,但那就一定會發生嗎?
崔:我是新聞媒體人,我有責任告訴公眾事實。
蘇格拉底: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是事實嗎?照這麼說,天氣預報也是事實?
崔永元沒有那麼容易「戰勝」。
是的,在支持轉基因的人看來,他的觀點、邏輯全是漏洞,不堪一駁。但是,推廣和普及轉基因知識的關隘,並不在於說服同一陣營的人,要考慮的是怎麼去說服科學素養普遍薄弱的大眾。如果說大眾對轉基因的了解原本是一張白紙,為什麼現在是「反轉」的觀點佔了上風?為什麼「挺轉」的一方有更多的科學證據作為支持,面對大眾時反而常有說不過「反轉」的感覺?
尤其是在現場辯論,短兵相接時,崔永元更加難以「戰勝」了。至少在話術和詭辯的技巧上,在對觀眾情緒的把握上,一般的科研工作者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很容易被帶入他的節奏和陷阱。
有一點我們應該意識到,崔永元在長期的「反轉」鬥爭中,已經發展出了一套他自己的不講理邏輯。儘管這套邏輯在科研工作者看來十分荒謬,但對大眾來說,它是「貌似自洽」的!所有支持轉基因的證據,他肯定每一條都聽說過,但即使被當面質詢,他也可以用自己這套邏輯來化解。這套邏輯從外面看千瘡百孔,但在藏身其中的反轉者眼中,它刀槍不入。
你訴諸科研共同體,他不承認(還捏造出一個子虛烏有的新聞共同體);你講科研和實驗,他講倫理和知情權(這確實很重要,但和科學本身不是一回事);你說一個專家的名字,他也說一個專家的名字(也許根本沒人聽說過,但急切之間誰會分辨)。趁你不注意,他還突然考你一兩個精心預備的細節,若你一不小心應對失誤,那就更加被動啦。
這些詭辯邏輯,事後來看的確是低劣的。但在現場,它們真的奏效了。
用不著過分地羞辱復旦新聞學院的學生,這麼大個學院,有一批人「反轉」並不奇怪。說白了,其實也只是大眾普遍科學素養的真實反映。這件事也說明了辯論這件事的不靠譜。並不是掌握了事實和邏輯就一定可以贏得辯論,有時候還不如懂得怎麼煽動氣氛,民眾常常是盲目的。
崔永元的「反轉」巡迴之旅在大學如此受歡迎,的確讓人看了氣餒。但科研和科普工作者,不要去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沒有誰能永遠蒙蔽所有人。除了繼續堅定地向大眾科普,沒有別的選擇。最難受的是聽眾幾次鼓掌的契機。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被崔永元的話術牽著走。尤其是那句「我告訴你,新聞界共同體,就認為你們的共同體(科學界)不靠譜!」,這句結束後聽眾竟然鼓掌了。完全陷入了崔永元的陷阱里。
崔永元設了多個局,把盧大儒和一部分聽眾給繞進去了,這一場辯論完全是詭辯和邏輯錯誤的教學視頻。(盧大儒其實也有問題,開了個「資格論」的先驅,然後兩人的對話就不是有意義的探討了)
1.轉移話題+故意設套
偷換論題是違反同一律對判斷運用的要求所犯的邏輯錯誤,辯論中最常見的表現有兩
種:
1.故意迴避對方的問題,王顧左右而言他;
2.故意歪曲對方的觀點然後加以振振有詞的「批駁」,然後宣布自己「得勝」
崔永元把轉基因的科學問題轉換為「盧大儒是否知道黃金大米轉了幾個基因決定了是否有資格評論」,並設套「兩個」後引盧大儒入套後說出「七個」,宣告勝利。
崔:您告訴我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吶?
盧:他有幾個基因是轉基因,中間有幾個代謝酶,但是我跟你講它還在不斷地完善。
崔:它轉入了幾個,在湖南實驗的那個,轉入了幾個?
盧:它是用β-Bruise(我口胡的)代謝酶的兩個基因轉進去的。
崔:幾個?兩個嗎?
盧:這中間有第一代和第二代,這個我就…
崔:我問你湖南的黃金大米實驗轉入了幾個基因,這個問題不簡單嘛?您是老師啊,轉入了幾?
盧:我不是今天來跟你爭論這個的。
崔:開玩笑啊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嗎?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說安全啊?太有意思了你!
盧:我不是來跟你講細節的。
崔:幾個?幾個?你說這樣,幾個?
盧:有兩個還有一個的都有……
崔:七個!
崔:「開玩笑啊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嘛?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說安全啊?太有意思了你」2.訴諸權威
指在論證中對論題不作具體的論證,而僅靠不加分析地摘引權威人士的言論,以之作為論證論題正確的充分論證的一種謬誤。
崔永元不加論證,把「索爾克研究院舒伯特教授說的」當做終極武器。
崔:而且我告訴你,說黃金大米不安全不是我說的,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是索爾克研究院舒伯特教授說的,這也是生物科學的專家,明白嗎?
盧:不能因為你某一個生物學的科學家就否定這個業內共同的事實。
崔:不是說我告訴你某一個,這就說明在科學家中間有爭論,不要說什麼業內共同體,那我想問你,你學過播音主持嗎,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論呢?
盧:你今天不是來講轉基因,你不講轉基因我會跟你爭論嗎?
崔:這莫名奇妙啊!
盧:你才莫名奇妙呢!
主辦方:各位同學各位老師……
總之。這場辯論就是一場鬧劇,比羅永浩和王自如那場還要沒有邏輯。盧大儒在氣頭上說了句「說句實話,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討論科學」時,徹底進入了沒有意義的環節。
在場的聽眾一部分非常不耐煩這部分沒有意義的對話,但有一部分則被崔永元的話術蠱惑而起鬨。
前者我尊敬,後者我覺得還要再提高自己思維判斷的能力。
在場很多的新聞學子,若是未來做媒體。最重要的就是獨立思考,而不被採訪對象的名氣、話術而蠱惑,很可惜這次現場體現出來的並不好。
最後說點其他的。
- 生科學生延遲了很久才收到預約確認的通知。因此是「理科生不讓進」謠言的起源。責任在組織方。
- 新聞學院請崔永元講基因,不合適。君子不立於危牆,請一個人做講座,即是對對方演講內容部分的肯定。比如,1984 年裡根來複旦演講,也不會讓他談談主義談談顏色的。
這幾年風口浪尖的。總的流程大致如下:
- 組織活動未考慮周全:「國防生護衛梁朝偉事件」、多次熱門講座活動傳出「XX 不讓進」(XX 學校、 XX 專業)
- 學生愛在公眾平台發表個人或團體意見,並被媒體放大:所有的事件(投毒、支持崔永元)。不得不說復旦學生在討論氛圍上比很多學校都熱烈,當然林子大了什麼言論都有。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可惜在這個時代對學校形象來說不算特別的好事。(我個人覺得有討論總比沒有好,就是正確的言論很難被傳播)
- 事後校方、甚至上海限制傳播、討論,導致輿論適得其反。
痛心,母校各個環節還需要改進。
抱歉有點走題,激烈爭辯怎麼看,我不支持崔永元的邏輯。
2015.3.31
更新今天聽姜韜先生轉基因講座提問環節。後部分提問未寫完,時間不足。
開場:
盧老師:姜先生的講座包含了四個方面的內容:一個是轉基因的分子生物學基礎,就是講一些我們遺傳學方面的內容。還有一個呢,就是我們轉基因的安全保障,從理論上,從實踐上。第三個是我們轉基因作物的最新進展,包括2014年產業化的情況介紹。
現場提問:
學生A:我就提兩個小問題吧。第一個問題就是說您之前提到選擇權這個問題,因為首先我自己是支持轉基因的,然後比如外面有人問我,我不想吃轉基因的,但是您剛才說轉基因的種植是逐年上升的,也就是說明非轉基因食品的種植量會逐漸下降。那麼到後面比如我想吃非轉基因食品是不是說吃不到了?還有一個問題是您剛才說有一篇 文章說轉基因不好的,您又說轉基因是許多文章正式靠譜的可以證實,我認為您應該把重點放在轉基因是靠譜的問題上,您說了只要有一篇過硬的文章說它不靠譜它就是不靠譜。
姜:好,先回答您的第一個問題。是這樣,關於轉基因的推廣,關於轉基因的安全性,科學家承擔無限責任。但是推廣,要看政府的政策和生產轉基因的食品的廠家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科學家關係不大,你了解我的意思么。它更根本的是一個社會商業行為,更應該由他們來回答。如果轉基因產品非常優秀,最後都變成別人都買你不買,你就被獨立出來,這和科學家沒有關係。說起來就是這樣。轉基因推廣不是科學家的事了。科學家負責轉基因有效,轉基因安全,這個是無限責任。但是轉基因將來誰吃,吃多少,這個得看社會、經濟學家、企業家,這個得看他們的行為。這是這樣。
學生A:這個我能理解。但是現在有很多社會群眾是非常不理性的,他們如果吃到這個東西會怪罪到可能說做生物這個人的頭上。
姜:好。這正是說明我們國家一號文件內容之一,要進行轉基因科普就要讓大家正確平和的認識到轉基因是個什麼東西,大家就不會從感情上排斥。如果社會上長期對一個現象處於非理性的排斥,這不屬於一個正常的常態。只有在這個常態化了之後,社會才能穩步前進。你剛才提到的非常態人群,如果這個人群太大,我相信也不會。這也體現了人文關懷。只有當形成了一個常態,比如說大部分人都進入了有他一定的地位以後。所以轉基因作物也是這樣。不可以能在一夜之間大部分人都不接受就取代了。如果大部分人都不接受它就沒有市場價值。沒有社會價值的話他不會被替代。你聽懂我的意思了么。它是一個過程,是一個和公眾完全互動的過程,就像有冰激凌,還又出了一個冰塊,但老百姓不願意吃冰塊,人家還吃冰激凌,你就得等人家接受,不可能強行把冰淇淋換成冰塊,這就違法了。所以經濟活動有經濟活動的規範,是保證經濟的重要的保障。所以大家算清楚帳,不要把帳算在國家頭上。
關於你的第二個問題,它不靠譜的地方太多。我有專門的文章將這個為什麼不靠譜。還有世界上很多文章都說明它不靠譜。由於時間原因我不能停留太長時間。不是我們說它不靠譜就不靠譜,雜誌評估之後就把它撤消了。
學生B:我想說一點,我對你剛才說新聞共同體不存在這個是不同意見的,我認為它是存在的。而且那天崔永元說新聞共同體說你們科學共同體不靠譜恰恰可以反過來說我們完全有理由說他們不靠譜。因為他們是利益共同體,他們有什麼利益,他們要掌握話語權。而我是從什麼事情知道的呢,我是從三年前那個倒韓這件事情知道的。從韓....
姜:稍等。我們就講轉基因,這就媒體我不同意的一點,不要把問題擴大到轉基因之外。我不知道誰是韓寒,都沒聽過。
學生B:我就舉一個例子,崔永元的問題在哪裡呢,他名為反轉,實為反智。我不提具體的人名,有存在這麼一個以反智為目的攻擊科學共同體的這麼一個新聞共同體。他們覺得新聞共同體(姜:不要說新聞共同體),那就叫反智共同體(姜:為什麼要叫共同體),他們覺得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獲得(姜:一個名字的出現是要通過論證的,是要學理要求)因為你不讓我說這個話題,我無法呈現給你看,倒韓是有很多證據的。我舉一個栗子,前兩天我跟別人在做科普,崔永元就說這個黃金大米事情後來在微博上扯到重水上去了,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崔重水這三個字您在網上搜索一下。他們那個實驗,首先他們這個是其心可誅非常陰險。因為他們那個實驗就是說用穩定同位素標記方法是不算你是轉基因也好不是轉基因也好都是用這同一種方法(姜:可以可以,對)。而這本身這種方法【黃金大米】如果用在小孩身上你覺得有問題你可以質疑,但是他不僅拿這個重水在轉基因食品上,他們同樣用在普通大米上這種方法上,他倒不質疑了。這故意把這個重水灌溉黃金大米把這個東西捆綁上去,給人非常糟糕的印象。因為我和其他人交流的話,比方說你轉BT嘛,抗蟲嘛,一般人可能覺得不太安全,但是黃金大米,他轉的是營養啊,你同這個文科生說最簡單的道理他應該可以理解。這個相對來說就是最安全的。但是他們就是知道這一點,就是要把黃金大米搞臭,然後就用這種捆綁重水的方法。後來我就就事論事,說重水本身也沒什麼不安全的啊,重水很貴啊,只可能是同位素標記,不是用來培育。說到盟軍那個時候炸彈結果你知道對面說了一句什麼話么,結果那個人說你都拿重水去造原子彈了你還告訴我它沒放射性沒毒啊?和這樣反智的人你是沒法。而這個恰恰是因為他們反智共同體,他們在社會上面就是塑造這麼一個氛圍造成的。您可以不同意我說這個倒韓,但是我的觀點就是這個是聯繫的。為什麼現在科普推動這麼困難,就是因為像反智的西門紅和xxx,像崔永元自己也是科學是非常差的。像盧老師他沒有參與過不知道這些典故。如果我當時在那一場,我直接反問崔永元,你崔化鈉你四八多少個基因啊,我給你算算,四八三十六個基因你要不要?他們有那麼大的缺陷他們還在。我的意見我就是說對於這樣的反智共同體我們科學家理應迎頭痛擊。比方說崔永元xxx啊交出來啊。
姜:我不說這個共同體,是因為你一說這個共同體,就是把一些新聞人排斥在外啊。有些人他在媒體,那麼你了解轉基因,你推廣轉基因,那麼你是不是就不是新聞共同體的人呢?新聞共同體到底代表著什麼,這就是疑問(B:所以我說是反智共同體)。反智的力量,我們恐怕叫共同體就就....它是多元的,我同意他的很多觀點。
學生C:老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做科學研究的話都是有那個科研贊助的,來自國家科學基金會或者企業資助的。那會不會說就是在上個世紀美國發生過一件事,就是那個發現地球年齡的那個科學家,他在測量的時候發現鉛的含量超標。於是他當時對那邊主流的提出不同意見。然後因為他的贊助公司是來自那個四乙基鉛的公司,然後那個公司和研究所都撤銷了對他的資助。那麼現在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就是你從事檢驗,專門去質疑安全性的那些得到的資助會不會比較少。
姜:我給你列個數據。在我們國家有20%-40%的經費,是關於轉基因安全性的,他們一旦發現轉基因不安全,他們得到的學術上的成就要遠高於這個發現轉基因安全的成就。這個毫無疑問。所以你現在包括任何人問他們做這個檢測或者研究的人,如果發現有這個跡象或者苗頭都是很有學術價值的。
C:但是現在有沒有可能就是....
姜: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現在有許多人喜歡用類比的方式進行推理。我提醒大家,類比只限於對一個問題的啟發和關注,不代表證明。好吧,你在類比某些問題,但是咱們就說轉基因現在,大量的經費,包括國家大量的力量在做什麼,轉基因。最靠近的項目,1800-2000篇文獻。每篇你算算,多少錢。關於轉基因安全的研究,投入了3億歐元的,跟我們現在得到的就是科學家的。我們不要用類比來懷疑,那樣沒法過日子了。類比僅限於進行某種啟發,不能作為證據。
某老師:剛才正好和盧老師在討論這個問題啊。這個因為我正好是國家xxxx,我們到底能做些什麼,或者說我們如何能聯繫媒體的朋友做科普的這樣一些朋友,進行這樣一些科普,這是我們更關心的。
姜:這個問題其實非常關鍵。這個問題實際上就是一號文件如何落實如何貫徹的一個問題。那麼我想這個問題很大。因為有些人對這個一號文件的理解,認為科學家認為可以直接的溝通,有些人還要進行細化,將來要在科學家的考核當中要加入科普的這樣一些。這個我就覺得應該提醒有關方面注意一下。就是說我們對科學家、包括理科生進行選擇的時候,我們要考數學,科學家主要工作是做實驗,或者理性分析的。那麼科學家是否能夠保證向公眾溝通起來非常簡單能把道理用生活中的道理講清楚,這個沒有經過訓練,也不是他的專業,所以難度非常大,這是第一。第二呢,前兩天復旦新聞學院發表一篇文章,對科學家和媒體和媒體,認為他們是割裂的。所以我剛才緊張這個朋友講的關於媒體的....
學生B:這個問題有一個評論是這樣的。看到報道,如果說我們這麼平衡報道:我們平衡報道,讀者請自行選擇對錯。這樣報道:新聞學院是個混蛋學院;新聞學院不是個混蛋學院。你覺得這叫平衡報道么?
姜:我想說的是什麼呢,如果像剛才鄭先生說的認為讓科學家和媒體完全兩份這個不太好。在我們的科學家在宣傳之前,許多科學媒體已經進行科普了。這是實際情況。而轉基因科普難,難在謠言橫行多年這個問題上。所以對於學者而言啊,你看他這個態度,如果他把轉基因作為一個學術問題....(聽不清),那麼這個態度就有點問題。如果他上來就告訴你,轉基因被妖魔化了,這是真正的學者,說明他非常清楚轉基因的真實狀況。這是第一。第二就是科學家做科普和公眾直接溝通是他們業餘的功夫,不是他們專業的能力,不代表他們做的不好。所以我想特彆強調這一點,所以讓每個科學家都承擔這個科普任務呢,是不太現實的,是難度很大的。那麼現在有什麼辦法來解決呢,比如說我們解決辦法就是這種。就我們通過一些平台,這個平台不僅是科學工作者,還包括很多媒體,實際上是一個傳播平台。這個平台就是科學家和媒體進行不斷溝通。
略,後續看時間和心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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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7 16:57更新
1. 最後微博圖片為個人微博,非新院官方微博。請勿以一概全。
2. 從未刪評論,均為直接舉報。原因:不友善內容。
3. 為什麼科普轉基因不容易:因為證明不安全很容易,有實例或有機制可推即可。但證明安全不容易。的確不能說現在沒有安全問題以後皆沒有,正因如此,科學家的嚴謹作風可能會被說成沒有底氣。
同理:證明A不是人很容易,證明A是人不容易。
4. 反轉基因的各位,請不要吃木瓜,現在能吃到的木瓜基本都是轉基因。當然,可以自己家買非轉基因木瓜種,自己播種。記得,中病毒的木瓜別吃。
2015.3.27 9:35更新
有的評論說是盧老師打岔、先說資格問題,不禮貌在先。由於昨天沒有看到視頻,今天補看了文字記錄。禮貌問題誰對誰錯很明顯了吧?【A】內為我的補充,僅為盧和崔爭論部分,第二個教授未看。
感謝下面答主的視頻翻譯和答案鏈接。@萬鉚工 原答案鏈接:如何評價崔永元在復旦大學與復旦生科院盧大儒教授就轉基因問題的激烈爭辯? - 萬鉚工的回答
盧:應該說,我……多年前推動我們生命科學院成立倫理委員會。那麼這些問題上,知情、同意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黃金大米其實本身最大的問題就是程序問題、倫理問題。但這些問題跟轉基因混為一談,那將會使轉基因更加的妖魔化。所以我希望……
崔:呃——對不起,這位老師,什麼叫「混為一談」?我沒聽懂。【打岔】
盧:這是一種誤導。比如說黃金大米——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可以具體講這一件事?(崔:可以。)科學性的問題……
(台下有人插嘴:這個事情我覺得……)
崔:不不不,讓他說完您再說好嗎?
盧:我就是講這個問題。我是講科學問題和程序問題是兩個問題,我們不能……
崔:(繼續阻止插話的聽眾)我們只講黃金大米。好好好,您先說。【打岔(好像有小品中用這一招?和其他人搭話達到打岔目的然後再反過來說您說】
盧:黃金大米有很多科學需求。對於夜盲症兒童,對於貧困、發展中國家的兒童,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糧食)。這事大家知道,應該是從幾代人的努力,也是得到了很多公益的、社會的支持,才把這個項目做出來的。這就是……
崔:(打斷)這是您的觀點嗎?【打岔】
盧:應該說是我們業內專家共同的觀點。
崔:請問一下業內專家(此處聽不清,疑為「會有什麼」)觀點?
盧:因為我個人不是做這個工作的,但是呢我們這個轉基因的很多研究的科學工作者,在做這樣的事情,他們有一個——我們叫「業內共同體」,這就叫專家(共同),不是個人的觀點。
崔:這個業內共同體不是作家協會,是吧?
盧:當然不是你作家協會,是轉基因研究的這些專家,這叫業內專家。
崔:只要是研究轉基因的專家都叫業內共同體,是嗎?
盧:呃,我們要講,這個具體的細節——這就是你們做新聞人和我們做科研人的不同。我不跟你計較這個細節概念。(眾笑)你要把我……(此處聽不清)這些細節,沒有意義。
崔:我跟您說,有意義!因為在我剛才爭論的時候,他們說,這是科學家的共識。我說:「是嗎?這是生物——分子生物科學家的共識,是嗎?這是『有良心的分子生物科學家的共識』。」
盧:那你能代表所有媒體人嗎?你也不能說的呀!所以你這話不要這樣去展開。我只是說他把轉基因——黃金大米的科學性,跟它的倫理、程序的問題混為一談。我講的是這件事情,對不對?好,有必要再展開嗎?
崔:(打斷)呃,不,我們說第一個問題。我們先說黃金大米本身的問題,再來說……【打岔】
盧:(打斷)不,我跟你講,這個問題,我認為科學的,你講不科學,這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講了,問題是在程序上,是在倫理的問題上,對不對?你一定要跟我講這個科學性,說句老實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個黃金大米的科學問題呢?(零星的掌聲)【打岔】
崔:您不要那麼激動……
盧:我不是激動,(你為什麼)要糾纏這個問題呢?
崔:你沒必要這麼激動。
盧:我沒有激動,我是要糾正……
崔:(聽不清)……確認這位教授的意思,不是要糾纏,我要在這給大家說清楚了,您告訴我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哪?【這問題十分沒有水平,而且他根本不清楚基因的概念】
盧:它有幾個基因(是)轉基因,中間有幾個代謝酶,但是我跟你講,它還在不斷地完善……【腦內小劇場:該怎麼把內含子、啟動子、代謝酶等問題和你講清楚。。。。】
崔:它轉了幾個?在湖南實驗的這個,轉了幾個?【重複就此問題提問】
盧:它是將胡蘿蔔素代謝酶的兩個基因轉進去的……
崔:(立刻,提高聲音)幾個?兩個嗎?
盧:這個(黃金大米)有第一代和第二代,這個我就跟你講,……
崔:(繼續提高聲音)我,問,你,湖南的黃金大米實驗,轉入了幾個基因?這個問題不簡單嗎?您是老師啊!轉入了幾個?【打岔】
盧:我不是跟你今天來爭論這個的……(現場騷動)
崔:你是不是開玩笑?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嗎?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就說安全呀?
盧:這個,這個我跟你講,細節……
崔:(堅定地打斷)幾個?你說定了,幾個!【打岔】
盧:有兩個還有一個的,都有。
崔:七個!【!?!?把啟動子、內含子、抗生素基因等全都算在內了】
盧:不是七個。不全是七個。它這個代謝途徑有很多種……
崔:(堅定地)而且我告訴你,說黃金大米不安全,不是我說的,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是***(此處聽不清)學院舒伯特(音)教授說的,這也是生物科學的專家,明白嗎?【打岔】
盧:不能因為某一個生物學的科學家就否定這個共同體……
崔:不是某一個和某一個,這就說明在科學家之間有爭論!不要說什麼「業內共同體」,我想問你,你學過播音主持嗎?(眾竊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論呢?(眾笑,鼓掌)
盧:你今天是來講轉基因的,你不講轉基因,我還會和你爭論嗎?
崔:莫名其妙!
盧:你才莫名其妙呢!
主持人:各位同學,各位老師……
崔:你這樣的老師教出這樣的學生,一點都不奇怪!你還研究科學倫理呢?【禮貌呢】
主持人:呃,我們不要……
崔:你的語言就……【打岔主持人】
某學生:不學播音就不準講話了嗎?!
崔:你的科學倫理……(此處聽不清,主持人繼續努力維持秩序)……復旦大學的……
主持人:我們感謝……(把話筒遞給前排的另一教授,示意盧可以終止發言了。眾鼓掌)
崔:(繼續,堅定地)我告訴你,用這種方式推廣轉基因,就是沒戲!
教授2:(接過話筒)小崔你講的這個我也同意,但是……
崔:(無視)看來你還是老師,對吧?我沒學過分子生物,那麼我在……你恨不得把我吃掉?你就用這樣的方式科普啊?【禮貌?】
盧:這是你的感覺吧,誰要把你吃掉……
崔:這當然是我的感覺啦!
盧:我首先是……
崔:你為什麼要讓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盧:作為一個細節在不斷糾纏……
崔:什麼叫細節?本身那是你研究的專業!你連轉了幾個基因你都不知道……
盧:我首先講過了,不是我自己研究這個專業!我只是說,我是在這個方面做相關工作的。
崔:我告訴你,新聞界共同體,就認為你們這個東西,不靠譜兒!(眾笑,鼓掌)哪有這個共同體!對不對?哪個諾貝爾獎是頒給科學共同體的?都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教授2:大家……大家稍微都冷靜一下,我也……
崔:不用嘛。冷靜什麼?(眾笑)我跟他談正事兒,我彬彬有禮能解決問題嗎?
教授2:當然是要彬彬有禮而且是要非常理性客觀科學的態度來討論這個問題。今天我聽了(您的演講),開始我覺得不錯,……(這一段聽不清),後面我覺得,(可能是說盧,可能是說崔)憤怒之情,溢於言表。確實是有點被人誤解……這個也都可以理解。那麼我作為一個科技工作者的角度來說,我自己的感覺,我覺得今天講的這個轉基因的角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
崔:(打斷)不是,您誤解我了。不是我選了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而是我作為一個記者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我說實話。【打岔】
教授2:OK,OK。那剛才有一個同學(指後排)已經把轉基因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了。所以說,其實這幾年關於轉基因的證件(政見?)、報道也好,或者是科普,我自己認為,證件……或者是比較科學理性的報道也有很多,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我們這裡來諮詢,非常棒,都可以看。包括政府,各方面,國內外,都分析了。那麼今天為什麼我說你選了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呢?因為這幾個角度我完全贊同:第一,不能濫種;第二,公眾要有知情權;第三,轉基因食品安不安全要經過非常嚴謹的科學實驗。不但是對環境,而且是對人體,這有沒有經過(討論?)……從很早以前(我們就在討論),今天我們集中在一個群里討論了一下,討論了之後有非常好的數據,而且是非常好的雜誌,有各方面權威的科學家,對各種生物,各種轉基因的安全性做了一個一致的判斷。……(此後聲音漸小,聽不清)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我們社會要前進。科學家有科學家的承擔,媒體有媒體的承擔,怎麼樣讓社會更有序地前進,這才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今天就講這些,謝謝。(掌聲)
崔:這位老師,我想跟你說,聽你發完言,我沒有任何一點想反駁你的意願。(掌聲)我們都這麼交流過,我覺得沒有問題,大家交流的非常好。而且今天……
(被一個無話筒的聽眾打斷,聽不清)
崔:其實這位老師,我跟你說啊,我一直是這樣的。所以現在就存在——我們說媒體。媒體有什麼問題?我們的傳統媒體,廣播電台也好,電視台也好,他也存在剪輯的問題。讓你哪個聲音放大,哪個聲音縮小。然後到了新媒體,(大家)覺得高興,覺得我們每個人都有發言的權利。其實新媒體也有他出現的問題,我們認為出現的問題就是碎片化傳播。比如說你可以寫一年的微博,把你的觀點明顯地表達出來,但是人家可以挑你三天的微博,湊成你的觀點,然後就無緣無故地分成了各種派,因為各種各樣的事,一直挖到祖墳。所以有很多誤傳,比如說微信朋友圈,有時候我的朋友轉給我,說「你看,你的語錄,我們這特別受歡迎啊」。我一看,那根本不是我說的。凡是有複雜數字的,基本上都不是我說的,因為我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那麼我剛才給你展示我的這個觀點,從一開始到後來調查,到辯論,我一直就是這個觀點,我沒有變過。
教授2:(在沒有話題的情況下繼續提問,大部分聽不清)那麼我是想,如果我們要討論轉基因安全性的問題……
主持人:我來……{//你是吳克嗎?}作為主辦方要不我來最後說幾句……(明顯想儘快結束)
崔:我也想問這個老師一下,就是我們對這個基因技術的研究,我們到了一個什麼程度?是不是完全掌握了?
主持人:這樣……這樣我覺得……
崔:(無視,繼續)還是說每一個表達基因和每一個沉默基因在這裡面所起的作用(都完全掌握了)?
學生:老師,再給一個問題吧。
崔:或者這樣說是不是更通俗?有可能有一天科學發展了,會推翻我們對基因技術的一些結論?
(教授2大概作出了「會」的表示)
崔:對!那就沒有任何可爭的了!(後面疑似是剛才說「不學播音就不許講話」的學生在說話但聽不清,亦不能確定崔是否在與之對話)所以我覺得特別簡單,我們把它當做一個科學,或者科學技術來爭,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對吧?現在大家是在把它當做一個宗教,當做一個真理在爭。所以才會出現這麼多問題。很簡單。
盧:(再次發言)哎呀……講得盡興了嗎?
崔:爭得還不盡興。(眾笑)因為我作為一個主持人,我特別不希望大家憋在肚子里,剛才這位老師說,要取消我這演講,我一點都不生氣。我們做主持人,越到後期,做到什麼程度?就是所有人見到你,願意跟你說心裡話,說真話,不掩飾,那你就是個好的主持人。(掌聲)不是對你虛情假意。所以這位老師最後說的話,我覺得特別聽得入,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爭……
盧:那你現在……越來越(因沒有話筒而聽不清)
崔:好,沒有問題!這位老師,現在你都可以說出我的一個錯誤觀點,就是關於轉基因的,我哪個說得不對,你可以說出來,沒有關係。(半秒後聽眾大笑,意義不明)
學生:再給個問題吧……
院長:這樣吧,我們簡單說幾句。我們今天辦這個大講壇,非常榮幸,請小崔老師……主要是給我們的傳播人士(講?)。我們看到,在一些事情上,主要是這個知情權,新聞透明,讓公眾有選擇,這些都非常重要。小崔的初衷呢,應該也是非常……(聽不清),你就想想,他為什麼去管這些事情?我不想說具體的結論,這些大的字眼。從我們傳播的角度來講,我們(與其)告訴觀眾對或錯,最重要的是讓公眾自己去選擇。你可以選擇對,也可以選擇錯,這些對於我們傳播來講,對新聞的客觀的要求。那麼今天在座的應該說絕大部分都是我們新聞學院的學生,今後你們在學習當中呢,包括你們進入社會,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即使成為像小崔這樣,或者比他更出名的一個主持人或者記者,或者編輯,你們都會揭示……(此處聽不清),也會面對社會的很多古怪,但是沒關係。我們這個大講壇今天是第一次,除了我們新聞傳播學院的學生以外,還有生命科學院的這些老師啊、學生啊,剛剛發表了不同的見解。我想對這個問題如果感興趣,我們今天也請生命科學院的老師給我們普及普及,那麼即使這些學生不當記者,他們也會把我們生命科學院的關於轉基因的這些知識,更好地傳播出去。有一句話我想說:在轉基因方面的知識普及,我們真的做得還不夠。下面我們還是以熱烈的掌聲感謝崔永元今天到我們這裡來。(熱烈的掌聲)好,我就代你宣布結束了啊!今天我們就到這裡,謝謝大家!槽點略多請待我睡一覺回來再以註腳形式整理……先不要急著點沒有幫助……
你們啊,總想搞個大新聞。醬紫不好。事情起因:有同學在朋友圈髮狀態,表明明明很早報名卻未能收到確認簡訊,覺得限制人數限制專業。(後於下午澄清已收到確認簡訊,僅晚了5小時而已。)
而後講座開始,由於預約人數有限,新院為確保沒有閑雜人等混入,挨個查學號確認。(事實上這是很正常的行為,有預約規則就應該有執行,只不過是這次事情特殊所以此行為被放大。)
有微博表示生科院老師被攔截在外,不允許進入。(多方消息顯示,在該老師表明身份後得以入場。事實上後來該老師在提問環節精彩撕逼【劃掉】討論)
------------------背景結束---------------
其實這件事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
轉基因本來就是風口浪尖的話題,對峙和討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這裡我想說一下崔的態度問題。
從同學傳過來的視頻中,覺得他十分沒有素質。和一個學術界副院長,簡單來說和一個生物方面大牛在討論問題時,說你沒有資格和我爭論,出言不遜程度讓人汗顏。
再從轉基因事情本身來看,崔始終在談論知情權和標識等文科領域,老師則從科學領域來談。兩者不在一個層面,自然沒法好好交談。
-------------------
最後我想說的是:
1.新院在我心中地位變的很low。(個人微博,非新院官方微博)
1.1 某新院同學
更有某新院同學拿努力說事,在微博上大拿努力說事「我們能看到他的堅持和執著,調查走訪諮詢,理應受到重視和承認」。ok,希望以後廣大phd畢不了業時,和導師說我有多努力你造么,我應該畢業。
更有某新院同學拿努力說事,在微博上大拿努力說事「我們能看到他的堅持和執著,調查走訪諮詢,理應受到重視和承認」。ok,希望以後廣大phd畢不了業時,和導師說我有多努力你造么,我應該畢業。
1.2 新院low是因為他們請一個歪曲事實、對自己放出觀點不做深入考證就想當然的人來進行講座,並且講的內容不是其的長處--新聞傳播,而是主講人並不了解卻聲稱了解的轉基因。
1.3 low的最大原因,並不是某一個同學怎麼樣,而是整個承辦單位對這個事件的態度。
1.4 不知主持人是哪院的,主持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不斷打圓場但打的稀泥一樣。我認為他不斷試圖終止爭論,僅希望平平安安弄完講座,而不是真正希望這次講座能起到科普(或者偽科普)的作用。和了一手好稀泥。
2.科學人心中有一塊寶地,不允許不懂行的人踐踏。
3.歡迎3.31來大江灣聽中國生物工程學會、復旦大學舉辦的轉基因講座(≧?≦)
利益相關:復旦生科學生
今天下午六點半被禮儀小姐姐攔在了講座門外,「不能旁聽,裡面全是保安,已經被控制住了。」小姐姐如是說道。哦哦,對不起,我長得有點不受控制,我錯了,不該進去。講座是崔永元的講座——「班門弄斧」轉基因,地點是復旦大學新聞學院——一個主要研究的是控制論的下屬學科「信息控制論」的學院。原本希望主辦方恩賜我們一個機會站在過道上,或者坐在台階上聽這個講座的,但我和我的小夥伴最終都沒能獲得這個機會——畢竟我們是不受控制的生科人。
說句實話,我不覺得學生科的人在轉基因問題上有什麼發言權,因為所謂發言權是被有嘴的人掌握的,生科狗只會做實驗,發毛線的言。你看看人家,你給人家講科學,他可以給你講制度;你陪他聊制度,他給你講歷史;你跪著陪他聊歷史,他可以不跟你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論」(該技能屬於現場控制,必須與事後控制一起使用)。我終於明白了,我鼻子下面長得他媽就是個漏斗。
作為長著漏斗的生物狗,我是無力的。過年回家, 我的外婆告訴我說她的工廠有老同事得癌症去世了,同時警告我絕對不能吃轉基因食品。我不太清楚這兩者的關係是什麼,只是覺得我對不起把我拉扯大的外婆——我在外面偷吃轉基因了。我不僅僅偷吃,還老在實驗室轉基因。我很確定轉基因是安全的,但我就是不敢告訴外婆,就怕告訴了她這些會讓她擔心。我不理解,到底是誰告訴外婆轉基因不能吃的?
回寢室,上網看了小崔和大儒老師的舌戰,我確實感到無法控制自己了。盧大儒老師的論簡單來說就是,轉基因是好東西,也有很多問題,但這些問題並不根屬於轉基因,是操作或者程序上的問題,可以通過監管和對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加以控制、管理,從而得到解決。這些問題不是轉基因本身的問題,不能和轉基因本身的安全性混為一談,否則會導致轉基因的妖魔化。
我來小小的解讀一下,根屬性問題是我們討論問題時首要分析的。比如A在KFC殺死了B,這個事件的元兇是A還是B還是KFC?大家都會說是A。也有人會說可以在KFC增派保安,防止此類事件。但我相信沒有人會覺得KFC才是元兇。一樣的,轉基因是個不好不壞的東西,但是被人濫用,錯用就會出現問題。比如什麼用來做飼料的轉基因大豆榨成了油上了餐桌、什麼胡亂種植轉基因植物導致基因水平轉移啦之類的,都是這種問題,歸根結底不是轉基因的錯,而是人的錯。那什麼問題才是根屬於轉基因呢?比方說,轉基因食物吃下肚,就會肚子疼,就會子孫三代得癌症,這就是根屬於轉基因的問題了。那麼這些問題真的存在嗎?我作為學習生物學並在實驗室轉基因無數的學生,在我看來,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操作上,還是實際結果上,轉基因都不可能影響到我們活著我們下一代的身體。在我們看來,這就像是地球繞著太陽轉一樣的理所當然。
解讀完了論,我們來看看盧老師的操作,顯然盧老師不會操作。面對小崔隨意的打斷,盧老師根本推不動戰場,也沒有乾貨,回答完小崔問的問題都沒機會反問,基本就是被吊打。想想也是,人家剛從廣州打飛的回來,哪有時間準備乾貨。再說人家是個教授,哪有閑工夫練嘴皮子。
小崔的論,額,基本就是沒有論。從頭到尾,聽了三遍,恕我才疏學淺,我連半個論都沒聽出來。但是小崔真的很擅長操作,嘴上功夫非常了得,他準備了乾貨,查了細節,分分鐘控制了來踢館的盧大儒老師。但大家仔細想想黃金大米轉了幾個基因對轉基因安全問題很重要嗎?科學共同體是個什麼鬼和轉基因安全性有關嗎?說到底這就是玩操作。至於那個UCLA索爾科研究所的教授,在小崔的紀錄片里出現過。如果大家有心,就可以知道,小崔的特殊技能叫做剪輯外國科學家的話(或者英語姿勢不行)【這裡放個新聞相關鏈接: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jM5OTAwMzI4MA==mid=201386385idx=4sn=607ed65ad49451e4d470171990fafed0scene=2#rd】盧老師太實誠玩不過,跪了。僅此而已。說實話,煽動、挑釁、耍花招,盧老師只是沒看懂,他就不是來求教的,他就是有備而來戰個痛快的。
盧老師實誠就算了,連聽眾也也表現出了「我沒知識我自豪,聽著小崔蛤蛤笑」的謎之反應。就在前一天,我旁聽了顏寧來複旦大學做的講座。講座中提到科學是什麼,為什麼要研究科學。她說科學是為了求知,順便治病救人。我贊同,但有一點不同的看法。在我看來,科學是一門追求勇氣的學問。我們無法面對世界的時候,感到無助,所以我們探索,我們征服未知,我們去發現,去創造,去應用。我們相信科學,所以我們獲得了勇氣。這些勇氣是來之不易的,是千千萬萬科學家窮其一生默默無名研究出來的。老科學家告訴我,那時候,條件艱苦,沒有冰箱,不能冷凍樣品,有的實驗只能連續做,四天四夜,不能睡,做到尿血。科研就是這麼做出來的。為什麼這麼苦他們還做科研?因為他們希望自己的結論是對的,是有說服力的,是可靠的。這就是他們的骨氣!是這份骨氣,讓他們有底氣,告訴您,轉基因是安全的!是他們的底氣,傳達給我們名為科學的勇氣。他們的骨氣、底氣、勇氣值得我們尊重。我一直相信人類會對表現出過人的智慧和非凡的勇氣的的人心生敬佩。然而現實卻是,大家聽著科學家給你講道理昏昏欲睡,聽到「棉谷升」一兩個陰險的陷阱卻變得興奮異常、掌聲雷動。所以漂亮話就是智慧,所以調戲就是勇氣。漂亮話可以調戲科學、政治可以凌駕於科學、「信息控制學」還可以控制科學。對不起,我錯了,我「姿勢水平不夠,圖樣圖僧破,上湯拿逸夫」了。
碼到這裡這篇文章,看看朋友圈裡和晚上講座有關的新聞,大都已經「該內容已被發布者刪除」。偶,都已經3:30了,那確實差不多是該「控制」完了。
---------------------------------------------我是搬運的分割線-----------------------------------------------從票圈授權搬運。
又一次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專業。還是要好好學習。
評論區里@李豪提到了「棉谷升」的出處:出自《擰發條鳥年代記》,是該小說的核心人物,有興趣可以對照著小崔看看。
---------------------------------------------原作者出現的分割線--------------------------------------------
因為是從朋友圈搬運過來的文章,所以沒有回複評論,抱歉啦各位~
原作者又萌又厲害這種事情我會亂說么。?(? ???ω??? ?)?
今天他也來知乎註冊啦~是個很有思想的少年噢!大家可以關注他~@李豪
現在他正在評論區解答大家的問題→_→歡迎圍觀!
第一次編輯修改,添加些內容,針對大家的鼓勵和質疑。
首先就是真的非常感謝有這麼多人給我點贊,真的是第一個上300贊的回答,謝謝大家。
然後質疑是聲音主要是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我說崔永元反智,說的就是他對盧教授的態度,怎麼說呢,你高高在上的不和教授說真東西,玩文字遊戲,辯論技巧,這樣真的被人看不起。這如果都不是反智,我真的不能說怎麼了。
二是,說現在轉基因食品有沒有害的其實頂尖科學家都沒有爭論,我就想問,即使有爭論,是不是大家仍然在開發,轉基因是一個非常複雜而龐大的命題,說實在的,轉基因的食品是最簡單的一步,總有一天ips醫療,轉基因醫療等技術也會被你無法避免的使用,這就是人類的宿命,沒有什麼好不好,只有接受不接受。其實自然界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是絕對安全的,人類的轉基因技術,說到底就是一種促發進化的機制。即使是雜交水稻,也不一定都是安全的。
三是,就問你們是吃不轉基因的地溝油還是轉基因的好油,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經濟學問題,轉基因食品的優勢會擴大最後惠及每一個人,說的大點這是全人類的福祉,有錢人有本事有地自己種,地球資源就這麼大,人口和隨之而來的消耗越來越多,靠自然作物你真的以為能供多少人,大家別光打嘴炮,要是有抱負,你們自己種糧食,我沒意見。
最後說我讀了幾年生物書就出來發聲不對的,套用崔永元的話,我就是立志做一個「有良心的分子生物學家」的遺傳神經學在讀的在日留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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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定下基調,崔永元的反智主義我認為已經嚴重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步。
其實人們在評價一個事情的時候都難免帶上自己的主觀色彩,即使是科學家其實很多時候,比如實驗開始前也都會先有一個大概的predicted result,這是無可厚非的。崔永元的問題嚴重在他把很多簡單的生物學問題,混入了太多這個時代的特色思想。其實把他的視頻放給20年後的人看,我覺得會被人笑話成弱智(正經臉)。
首先對於辯論本身的評價我要說,首先崔和盧教授的評論一直在糾結於到底能不能坐下來談的問題上,我覺得盧教授在最初的時候開場說辭是很不錯的,但是崔深深地記下來共同體,簡直是挖坑讓教授跳。
崔的邏輯大家不知道有沒有察覺,有一點十分奇怪,轉基因是什麼?有害啊!什麼?你竟然說沒有害,你是什麼草包科學家,我在美國認識的誰誰誰牛吧,他都說有害!你不知道有害不怪你,你現在知道了吧?然後帶你進入他自己的辯論模式。
(就是這樣一個很混蛋的邏輯,竟然下面的學生反應很平靜,我簡直都想拍案而起。)
我覺得崔要不就是真的有迫害妄想症,要麼就是真的後面有一盤大棋,我是真的看不懂。像他一樣的媒體精英為什麼要去灘這一談其實已經很清的渾水了呢?拋開生物學的問題,你去傳播你自己的理論行,但是他對科學家,對教授的態度真的是讓我深深心寒,這哪裡是多年前我所認為的實話實說的小崔啊。大家有沒有覺得在崔台上侃侃而談激辯教授的時候,教授在遠處對應,這何嘗不是現實中科學工作者在社會中錯位的寫照呢。說實在的崔才是應該在台下的那一個。
生物學上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了,上面好多大神都已經給出解釋,但是問題在於現在崔還在利用著自己的巧舌如簧和所有人都熟知的那一張臉在去宣揚他的理論。這即使是民主也有些過分了,試想,他一個主持人憑什麼去班門弄斧轉基因,你好歹自己去圖書館學習學習,然後去實驗室自己做一個出來啊。科學家的勞動,巧思,科學研究者的尊嚴和價值如果僅僅憑藉他這樣一個新聞人都能扭轉的話,那隻能說我們還沒有準備好擁抱世界,我們也還沒有準備好步入一個真正的現代社會。這實在是太危險了,社會輿論,或者說社會上竟然有那麼多人對於科學家的勞動和想法沒有認同而是充滿質疑。
更新:註腳式吐槽部分請拉到最後
應該說事後諸葛亮總是容易做,回過頭來整理這場對話可以發現,盧教授本來可以應對得更漂亮一點的,但在當時那個現場氣氛下,尤其是崔主持掌控著全場情緒的時候,要怎麼才能氣定神閑呢。
嘛,反正這應該不是崔主持的高校巡講最後一戰吧?熱切期待他來我們這= =
---------------------------上次回答的分割線-----------------------------
為了方便我後面的吐槽也為了方便各位懶得看視頻的人,花了一宿把視頻的文字版粗略整理出來了。因為很多地方的發言聲音太小聽不清所以記錄的也很粗糙,而且從崔永元復旦轉基因現場2-紀錄片視頻這個視頻來看,盧教授可能在散場後又多講了一段,希望復旦同學能透露下吧。
另外
崔 at FDU.zip_免費高速下載
上面這個文件中包含了復旦某位邵同學自己的現場全程錄音,但音質實在太渣(60分鐘的wav文件才6M?),所以果斷放棄了今早整理的可能,跪求空耳帝+足夠閑的人整理個全本出來。
---------------------------以下是我整理的視頻內容--------------------------
盧:應該說,我……多年前推動我們生命科學院成立倫理委員會。那麼這些問題上,知情、同意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黃金大米其實本身最大的問題就是程序問題、倫理問題。但這些問題跟轉基因混為一談,那將會使轉基因更加的妖魔化。所以我希望……[1]
崔:呃——對不起,這位老師,什麼叫「混為一談」?我沒聽懂。
盧:這是一種誤導。比如說黃金大米——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可以具體講這一件事?(崔:可以。)科學性的問題……[2]
(台下有人插嘴:這個事情我覺得……)
崔:不不不,讓他說完您再說好嗎?
盧:我就是講這個問題。我是講科學問題和程序問題是兩個問題,我們不能……
崔:(繼續阻止插話的聽眾)我們只講黃金大米。好好好,您先說。
盧:黃金大米有很多科學需求。對於夜盲症兒童,對於貧困、發展中國家的兒童,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糧食)。這事大家知道,應該是從幾代人的努力,也是得到了很多公益的、社會的支持,才把這個項目做出來的。這就是……[3]
崔:(打斷)這是您的觀點嗎?
盧:應該說是我們業內專家共同的觀點。
崔:請問一下業內專家(此處聽不清,疑為「會有什麼」)觀點?
盧:因為我個人不是做這個工作的,但是呢我們這個轉基因的很多研究的科學工作者,在做這樣的事情,他們有一個——我們叫「業內共同體」,這就叫專家(共同),不是個人的觀點。
崔:這個業內共同體不是作家協會,是吧?
盧:當然不是你作家協會,是轉基因研究的這些專家,這叫業內專家。
崔:只要是研究轉基因的專家都叫業內共同體,是嗎?[4]
盧:呃,我們要講,這個具體的細節——這就是你們做新聞人和我們做科研人的不同。我不跟你計較這個細節概念。(眾笑)你要把我……(此處聽不清)這些細節,沒有意義。[5]
崔:我跟您說,有意義!因為在我剛才爭論的時候,他們說,這是科學家的共識。我說:「是嗎?這是生物——分子生物科學家的共識,是嗎?這是『有良心的分子生物科學家的共識』。」[6]
盧:那你能代表所有媒體人嗎?你也不能說的呀!所以你這話不要這樣去展開。我只是說他把轉基因——黃金大米的科學性,跟它的倫理、程序的問題混為一談。我講的是這件事情,對不對?好,有必要再展開嗎?
崔:(打斷)呃,不,我們說第一個問題。我們先說黃金大米本身的問題[7],再來說……
盧:(打斷)不,我跟你講,這個問題,我認為科學的,你講不科學,這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講了,問題是在程序上,是在倫理的問題上,對不對[8]?你一定要跟我講這個科學性,說句老實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個黃金大米的科學問題呢[9]?(零星的掌聲)
崔:您不要那麼激動……
盧:我不是激動,(你為什麼)要糾纏這個問題呢?
崔:你沒必要這麼激動。
盧:我沒有激動,我是要糾正……
崔:(聽不清)……確認這位教授的意思,不是要糾纏,我要在這給大家說清楚了,您告訴我黃金大米轉入了幾個基因哪[10]?
盧:它有幾個基因(是)轉基因,中間有幾個代謝酶,但是我跟你講,它還在不斷地完善……[11]
崔:它轉了幾個?在湖南實驗的這個,轉了幾個[12]?
盧:它是將胡蘿蔔素代謝酶的兩個基因轉進去的……
崔:(立刻,提高聲音)幾個?兩個嗎[13]?
盧:這個(黃金大米)有第一代和第二代,這個我就跟你講,[14]……
崔:(繼續提高聲音)我,問,你,湖南的黃金大米實驗,轉入了幾個基因?這個問題不簡單嗎?您是老師啊!轉入了幾個[15]?
盧:我不是跟你今天來爭論這個的……[16](現場騷動)
崔:你是不是開玩笑?你這太開玩笑了!你知道嗎?你連轉入了幾個都不知道,你就說安全呀?[17]
盧:這個,這個我跟你講,細節……[18]
崔:(堅定地打斷)幾個?你說定了,幾個![19]
盧:有兩個還有一個的,都有。
崔:七個!
盧:不是七個。不全是七個。它這個代謝途徑有很多種……
崔:(堅定地)而且我告訴你,說黃金大米不安全,不是我說的,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是***(此處聽不清)學院舒伯特(音)教授說的,這也是生物科學的專家,明白嗎[20]?
盧:不能因為某一個生物學的科學家就否定這個共同體[21]……
崔:不是某一個和某一個,這就說明在科學家之間有爭論!不要說什麼「業內共同體」,我想問你,你學過播音主持嗎?(眾竊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論呢[22]?(眾笑,鼓掌)
盧:你今天是來講轉基因的,你不講轉基因,我還會和你爭論嗎[23]?
崔:莫名其妙!
盧:你才莫名其妙呢!
主持人:各位同學,各位老師……
崔:你這樣的老師教出這樣的學生,一點都不奇怪!你還研究科學倫理呢[24]?
主持人:呃,我們不要……
崔:你的語言就……
某學生:不學播音就不準講話了嗎?![25]
崔:你的科學倫理……(此處聽不清,主持人繼續努力維持秩序)……復旦大學的……
主持人:我們感謝……(把話筒遞給前排的另一教授,示意盧可以終止發言了。眾鼓掌)
崔:(繼續,堅定地)我告訴你,用這種方式推廣轉基因,就是沒戲![26]
教授2:(接過話筒)小崔你講的這個我也同意,但是……
崔:(無視)看來你還是老師,對吧?我沒學過分子生物,那麼我在……你恨不得把我吃掉?你就用這樣的方式科普啊?[27]
盧:這是你的感覺吧,誰要把你吃掉……
崔:這當然是我的感覺啦!
盧:我首先是……
崔:你為什麼要讓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盧:作為一個細節在不斷糾纏……
崔:什麼叫細節?本身那是你研究的專業!你連轉了幾個基因你都不知道……
盧:我首先講過了,不是我自己研究這個專業!我只是說,我是在這個方面做相關工作的[28]。
崔:我告訴你,新聞界共同體,就認為你們這個東西,不靠譜兒![29](眾笑,鼓掌)哪有這個共同體!對不對?哪個諾貝爾獎是頒給科學共同體的?都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29.5]!
教授2:大家……大家稍微都冷靜一下,我也……
崔:不用嘛。冷靜什麼?(眾笑)我跟他談正事兒,我彬彬有禮能解決問題嗎[30]?
教授2:當然是要彬彬有禮而且是要非常理性客觀科學的態度來討論這個問題。今天我聽了(您的演講),開始我覺得不錯,……(這一段聽不清),後面我覺得,(可能是說盧,可能是說崔)憤怒之情,溢於言表。確實是有點被人誤解……這個也都可以理解。那麼我作為一個科技工作者的角度來說,我自己的感覺,我覺得今天講的這個轉基因的角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
崔:(打斷)不是,您誤解我了。不是我選了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而是我作為一個記者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31]。我說實話。
教授2:OK,OK。那剛才有一個同學(指後排)已經把轉基因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了。所以說,其實這幾年關於轉基因的證件(政見?)、報道也好,或者是科普,我自己認為,證件……或者是比較科學理性的報道也有很多,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我們這裡來諮詢,非常棒,都可以看。包括政府,各方面,國內外,都分析了。那麼今天為什麼我說你選了一個非常聰明的角度呢?因為這幾個角度我完全贊同:第一,不能濫種;第二,公眾要有知情權;第三,轉基因食品安不安全要經過非常嚴謹的科學實驗。不但是對環境,而且是對人體,這有沒有經過(討論?)……從很早以前(我們就在討論),今天我們集中在一個群里討論了一下,討論了之後有非常好的數據,而且是非常好的雜誌,有各方面權威的科學家,對各種生物,各種轉基因的安全性做了一個一致的判斷。……(此後聲音漸小,聽不清)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我們社會要前進。科學家有科學家的承擔,媒體有媒體的承擔,怎麼樣讓社會更有序地前進,這才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今天就講這些,謝謝。(掌聲)
崔:這位老師,我想跟你說,聽你發完言,我沒有任何一點想反駁你的意願。(掌聲)我們都這麼交流過,我覺得沒有問題,大家交流的非常好。而且今天……
(被一個無話筒的聽眾打斷,聽不清)
崔:其實這位老師,我跟你說啊,我一直是這樣的。所以現在就存在——我們說媒體。媒體有什麼問題?我們的傳統媒體,廣播電台也好,電視台也好,他也存在剪輯的問題。讓你哪個聲音放大,哪個聲音縮小。然後到了新媒體,(大家)覺得高興,覺得我們每個人都有發言的權利。其實新媒體也有他出現的問題,我們認為出現的問題就是碎片化傳播。比如說你可以寫一年的微博,把你的觀點明顯地表達出來,但是人家可以挑你三天的微博,湊成你的觀點,然後就無緣無故地分成了各種派,因為各種各樣的事,一直挖到祖墳[32]。所以有很多誤傳,比如說微信朋友圈,有時候我的朋友轉給我,說「你看,你的語錄,我們這特別受歡迎啊」。我一看,那根本不是我說的。凡是有複雜數字的,基本上都不是我說的,因為我是沒有這個能力的[33]。那麼我剛才給你展示我的這個觀點,從一開始到後來調查,到辯論,我一直就是這個觀點,我沒有變過。
教授2:(在沒有話題的情況下繼續提問,大部分聽不清)那麼我是想,如果我們要討論轉基因安全性的問題……
主持人:我來……{//你是吳克嗎?}作為主辦方要不我來最後說幾句……(明顯想儘快結束)
崔:我也想問這個老師一下,就是我們對這個基因技術的研究,我們到了一個什麼程度?是不是完全掌握了?
主持人:這樣……這樣我覺得……
崔:(無視,繼續)還是說每一個表達基因和每一個沉默基因在這裡面所起的作用(都完全掌握了)?
學生:老師,再給一個問題吧。
崔:或者這樣說是不是更通俗?有可能有一天科學發展了,會推翻我們對基因技術的一些結論?[34]
(教授2大概作出了「會」的表示)
崔:對!那就沒有任何可爭的了!(後面疑似是剛才說「不學播音就不許講話」的學生在說話但聽不清,亦不能確定崔是否在與之對話)所以我覺得特別簡單,我們把它當做一個科學,或者科學技術來爭,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對吧?現在大家是在把它當做一個宗教,當做一個真理在爭[35]。所以才會出現這麼多問題。很簡單。
盧:(再次發言)哎呀……講得盡興了嗎?
崔:爭得還不盡興。(眾笑)因為我作為一個主持人,我特別不希望大家憋在肚子里,剛才這位老師說,要取消我這演講,我一點都不生氣。我們做主持人,越到後期,做到什麼程度?就是所有人見到你,願意跟你說心裡話,說真話,不掩飾,那你就是個好的主持人。(掌聲)不是對你虛情假意。所以這位老師最後說的話,我覺得特別聽得入,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爭……
盧:那你現在……越來越(因沒有話筒而聽不清)
崔:好,沒有問題!這位老師,現在你都可以說出我的一個錯誤觀點,就是關於轉基因的,我哪個說得不對,你可以說出來,沒有關係[36]。(半秒後聽眾大笑,意義不明)
學生:再給個問題吧……
院長:這樣吧,我們簡單說幾句。我們今天辦這個大講壇,非常榮幸,請小崔老師……主要是給我們的傳播人士(講?)。我們看到,在一些事情上,主要是這個知情權,新聞透明,讓公眾有選擇,這些都非常重要。小崔的初衷呢,應該也是非常……(聽不清),你就想想,他為什麼去管這些事情?我不想說具體的結論,這些大的字眼。從我們傳播的角度來講,我們(與其)告訴觀眾對或錯,最重要的是讓公眾自己去選擇。你可以選擇對,也可以選擇錯,這些對於我們傳播來講,對新聞的客觀的要求。那麼今天在座的應該說絕大部分都是我們新聞學院的學生,今後你們在學習當中呢,包括你們進入社會,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即使成為像小崔這樣,或者比他更出名的一個主持人或者記者,或者編輯,你們都會揭示……(此處聽不清),也會面對社會的很多古怪,但是沒關係。我們這個大講壇今天是第一次,除了我們新聞傳播學院的學生以外,還有生命科學院的這些老師啊、學生啊,剛剛發表了不同的見解。我想對這個問題如果感興趣,我們今天也請生命科學院的老師給我們普及普及,那麼即使這些學生不當記者,他們也會把我們生命科學院的關於轉基因的這些知識,更好地傳播出去。有一句話我想說:在轉基因方面的知識普及,我們真的做得還不夠。下面我們還是以熱烈的掌聲感謝崔永元今天到我們這裡來。(熱烈的掌聲)好,我就代你宣布結束了啊!今天我們就到這裡,謝謝大家!
--------------------------------為保證引文連續性下面才是吐槽-------------------------------
[1]這裡應該明確吐槽的中心目標:你不能把轉基因的倫理問題、程序問題和科學問題混為一談——你說他不符合程序可以,但你不能說因為它不符合程序所以在科學上也沒有道理,就一定對人體有害,那個應該是我們科學家論證的。
[2]但是這裡方向可能開始出現了偏差——接下來的論證思路應該是,你剛才的演講中有**、**等地方提到了倫理問題,又有**地方提到了程序問題,這個我們承認;但你同時又在**地方提到轉基因對人體的害處云云,請問你這麼說的依據是什麼?審核程序上的問題是不能作為依據的,最好拿出某期刊的某年某卷某頁……
——於是突然想到,如果盧不是這麼著急的話,完全可以把崔當成正在進行論文答辯的學生,然後用論文中常見的論證問題去問他,又會如何呢?
「你不是這方面專家么,幹嘛要問我一個記者呢?」大概是這種回應吧。當然,這個在後面也會繼續吐槽的。
[3]揣測一下這裡盧的思路:首先我得論證黃金大米在科學(對人的安全性)上是沒有問題的。至於論證的方法,甩論文出來你們又聽不懂,就姑且用崔記者你用過的思路:如果黃金大米這個東西真的那麼有害,怎麼還有那麼多社會公益去支持呢?
[4]這裡下的套太明顯了吧!我該怎麼回答?說「是」的話恐怕你要舉出你那視頻里採訪的某幾個美國專家說,他們怎麼就反對呢?說「不是」的話又會給人這樣的印象——「只有說這玩意兒好的才配評論」,所以這個問題還是不糾纏的好。如果前面確認過討論中心的話,此處就可以提醒崔主持不要跑題——「我們談論的是你的論證有問題,不是專業共同體有哪些人。」
[5]確實在這裡不應糾纏,但在當時的氣氛下這會給人要刻意迴避問題的印象。(我個人心理比較陰暗,覺得把上面那個套說破以後再說「不要糾纏這個問題」效果會好一些)
[6]其實這裡已經跑題了。舉出「有良心的生物學家」可能是在做這樣的暗示:你那個「業內共同體」不是鐵板一塊,有些科學家有良心,有些科學家昧著良心說話。而昧著良心說話的,我們不敢相信。
——但是怎麼判斷一個科學家有沒有良心呢?說收了大公司的錢,現在哪個科學家不是管大公司要到經費才能搞研究?所以這裡倒不如抓住「有良心」這三個字問回去:究竟是因為他是有良心的科學家,所以他說的我願意聽呢,還是他說的恰好符合我的想法,我才覺得他有良心?
順便,這裡拿「有良心」說事,實際上就是「以倫理問題的判斷去推導科學問題的正誤」了。
[7]反正盧說話很著急,表述也未必能讓觀眾聽清楚,不如在這裡反將一軍:你剛才拉拉扯扯的,是跑題了吧,我們回到剛(我)剛(想)開(討)始(論)的那個問題上來……然後就可以全程帶著對方走了。
計畫通り。
[8]實際上盧應該是清楚自己要討論的中心問題的,所以這裡試圖避免崔把話題引向另一個方向。可惜一開始強調得不夠明確,加上語速過快,給觀眾的感覺就是在用同樣的話來回狡辯。
[9]敗筆!明顯的敗筆!每年畢業的大學生都有幾百萬了,誰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傻子,在這裡說「你沒有資格」給觀眾的感覺基本等於「你在嘲笑我的智商」,所以為後面崔用類似的資格論反諷回來埋下了隱患。所以這裡還是不要談資格問題,直接問「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談科學問題,請問您是引用了哪位專家的成果,他的論文發在了哪個期刊,哪一年,哪一卷,第幾頁到第幾頁?」這時候如果再被崔吐槽說「找論文是你們科學家的事」那就等於讓他自己承認:專業問題的資格還是在科學家這裡。
(如果一定要強調資格,至少得先明確是什麼樣的資格:你說我就是不吃轉基因寧死也不吃,你有資格;你說你們的科普我一句也不願意聽,你有資格;你說我就願意相信崔主持,你還是有資格——但如果你要用以上的資格去強迫要求別人也不吃轉基因不信科普文,你沒這個資格;你要質疑轉基因在科學上有問題,就該拿著論文挑數據或論證漏洞,或者乾脆做經過同行評議的實驗來推翻,否則你那只是表達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談不上質疑的。)
[10]完美!利用對方已經著急上火,巧妙地避開了剛才關於「專業共同體」的問題,順勢就把問題轉進到自己的軌道上了:我們不談我剛才是否混淆了概念,就談談科學上的細節: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啊不,你知道黃金大米轉了幾個基因嗎?
這裡面是個無窮無盡的套:你說轉了幾個基因?含糊其辭就是你不專業;你說轉了兩個基因?可我這裡的數據是七個,所以你不專業;你說轉了七個基因恰好和我這個數對上了?那你說得出那七個基因叫什麼嗎?說不出來就是你不專業;你居然把它們的名字都叫出來了?那你說得清這每個基因是怎麼表達的,合成哪些個蛋白質嗎?說不清你就是不專業——然後你這個不專業的還說我沒有資格?
聽過馬三立的相聲《皮猴》嗎?一樣的思路。
[11]這下是真的中了套被崔記者帶著跑了。沒辦法,科研工作者對科研上的具體問題,一聽到總會精神一振,「可算輪到我專業的出場了」!科研逃兵如我者尚且願意抓住個機會賣弄賣弄,何況盧教授這次本來就是帶著科普的目的來的?
而且到了該展現自己專業的時候,盧可能還抱著科研工作者的工作習慣——「說話要嚴謹,自己不清楚的、沒有出處的不要亂說」,於是這裡只能用這樣看上去很含糊的說法了;也可能是覺得「直接回答你有幾個太沒意思了,我乾脆把原理全講了吧」——但給觀眾的感覺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啊。
[12]抓住現場!控制住節奏!控制住觀眾的情緒!不要給對方辯友喘息的時間現在是盤問環節!
[13]說死了別含糊!你專業的咋回答得這麼扭扭捏捏的呢!你看我這不專業的問得多痛快!現在是盤問環節*2!
[14]科研工作者嚴謹(但在這裡沒用)的工作習慣*2
[15]現在是盤問環節*3!
[16]才覺出有套,晚了!這給人的感覺就是「連自己也不敢確信轉了幾個基因,果然不專業,你看現在要轉進了吧」。
[17]茴香豆與皮猴的論證目的達成:你果然不專業。
[18]科研工作者嚴謹(但在這裡沒用)的工作習慣*3
[19]雖然已經得出你不專業的結論了但不妨礙我再附加一個盤問環節*4!
[20]所以說,崔記者是拍過紀錄片的人,也採訪過美國的(民間?)科學家,對這問題肯定是有準備的。這裡就可以看出他之前糾結「業內共同體」問題,就是為了引出這裡的「舒伯特教授」來的,然後就可以說你看怎麼我這裡聽到有科學家不支持轉基因呢……
計畫通り*2。
[21]剛才中了一次套就會再中第二次。應該說這裡就是在等這句話——「你們科學家內部意見都不統一,你又怎麼能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業內共同體』的意見?你說那個舒伯特不算,那到底誰說了算?誰說了算這個問題是不是你說了算?那你就是當代李森科了吧?如果你收回『業內共同體』的結論,說那只是你個人的結論,你如何論證你比這位數出了七條基因的舒伯特更專業?」
[22]剛才埋下的包袱現在抖響了:你也覺得「沒學過播音主持就不能和主持人討論問題」很荒謬對吧?那你剛才憑什麼說「沒學過生物學就沒資格和生物學教授討論問題」呢?這就是歸謬法!
——但這裡的歸謬法其實在細節上有問題。還是剛才的思路,談資格論得具體談是什麼樣的資格:我沒學過播音主持,所以在怎麼主持節目的問題上我沒資格跟你討論,但不代表在轉基因的問題上也沒資格跟你討論呀;但你現在跟我討論的是轉基因的問題,是生物學的問題,而你又沒有學過生物學……
[23]其實這個思路沒有問題,但前面中套太多,加上這句話說的又不夠漂亮,已經沒法挽回觀眾了。
[24]這可以看成是人身攻擊了吧?可以了吧?順便就算不構成人身攻擊也有點資格論的意思吧?剛用歸謬法論證了資格論是扯淡怎麼現在又要說盧沒有資格搞科學倫理了?
[25]所以說,歸謬法這個東西很好,可以明著給人下套,別人鑽進去了往往都不知道,而且這位同學情緒應該已經很激動了,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幫著論證了「你不學生物沒資格跟我談這問題」的荒謬性。
[26]「費厄潑賴」應緩行,已經打倒的對手就該追著打,這可是周先生教導我們的!
[27]確實著急上火的心情不能給人科普,但這火是怎麼逗起來的哇?
「我想給大家好好科普的,你讓我說了嗎?我怕只說轉了兩個基因大家聽不明白,想給大家把這原理解釋解釋,瞧你這通催:幾個,到底幾個!聽完了急著奶孩子是怎麼著哇?你怎麼知道我沒下聯……哦不,你怎麼知道我沒幹貨的?」
[28]科研工作者嚴謹(但在這裡沒用)的工作習慣*4
[29]歸謬法*2!乘勝追擊*2!
[29.5]確實沒有「科學共同體」而只有一個個科學家——只有白馬黑馬,沒有馬!但是每一個諾貝爾獎都是經過同行評議、審核後才頒發的,而同行評議就是科學共同體的最關鍵特徵;而且每一個得主也都是被承認為「科學共同體」內部的人,沒有哪一屆諾貝爾獎被頒給了民科。
[30](很抱歉我在這裡第一反應是瓊瑤劇里吵得面紅耳赤的女主角:「我很冷靜!」)這不對呀,剛才不是說著急上火的科普轉基因沒人聽嗎?那著急上火的(而不是彬彬有禮的)反對轉基因為什麼就能解決問題呢?
[31]這時候再承認自己不專業是沒什麼問題的:其一,前面已經用歸謬法論證了不專業其實也有討論問題的資格;其二,復旦的生物學教授剛才都顯得那麼不專業,我一個記者不專業又算的了什麼呢?
[32]但願這裡崔主持不認為「挖到祖墳」是個貶義詞,否則我還想提醒一下他當初對某司馬南提出的「一日一夾頭」是怎麼回事……
[33]這時候再承認自己不專業是沒什麼問題的*2——雖然複雜的數字搞不定但兩個和七個還是能數清楚,哦?
[34]這裡依舊是明著下套:你敢說已經完全研究透了嗎?說「是」的話那你就是把科學當宗教在討論;如果你要保持科學家的嚴謹,說「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制止我去懷疑「我吃下去以後三十年會不會出問題」?這個東西你不能肯定地說不出問題嘛,你沒有研究透嘛!
——但是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啊!確實有沒弄清旋光異構體原理造成海豹胎這種悲劇,但如果每一個科學發現都要等到完全弄清原理再投入應用,恐怕現在我們連火都不敢用——我們敢說自己完全弄清了燃燒的原理了嗎?你怎麼知道現在的燃燒理論不會像當年的燃素說被再推翻一次?
[35]宗教和真理不是一碼事吧?「這是聖經上寫的所以你說的是錯的」,這當然不行;但問題不在於我要不要堅持自己的東西吧——如果我對自己觀點的正確性都沒點自信的話,我還搞什麼科研?
這裡崔其實是做了幾次轉進:科學工作應該允許爭論→科學工作必須接納不同意見→我的意見和你這個科學工作者不同→你不接納我的意見你就是搞宗教而不是搞科學。
太典型了。「因為每個人都有說『不』的權利,所以你們得採納我這個『不』,而不是你們那個『是』。」
[36]從其他視頻來看,後面確實盧又講了一段時間。這一點還是要稱讚崔的,要讓人把話講完嘛——但是約辯這種事,為了效率和觀眾感受起見,應該定一些規則,比如每人限定發言時間,且一方發言結束前另一方不得打斷等等。但最關鍵的,是得找個第三方的主持人,而不能是一個作為演講的主講人,另一個是觀眾席上的提問者,前者太容易調動觀眾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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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告一段落,回頭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小結。
這是一場還沒開始就結束的爭論。
一切討論、辯論的前提,都是先明確雙方在討論什麼觀點。盧大儒教授想表達什麼意思?
L:多年前我推動生命科學院成立了倫理委員會,那麼在這些問題上,知情同意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黃金大米其實本身最大的問題就是程序問題、倫理問題。但這些問題如果跟轉基因混為一談,那將使轉基因更加妖魔化。所以我希望.......
L:我是講科學問題和程序問題是兩個問題。黃金大米有很多科學需求,對於夜盲症兒童、對貧困發展中國家的兒童,它是非常重要的,這是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也得到了很多公益的支持,才把這個項目做出來的。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轉基因本身安不安全,和轉基因要經過什麼樣的手續才能受公眾同意,是兩個意思。
如果讓我補全那個省略號的內容,那個內容大概會是『宣傳轉基因倫理問題的時候,要強調這不代表產品本身是不安全的』。
所以從盧大儒教授的視角來說,我如何證明『產品本身安不安全』並不重要——在他看來,我們的從業者和評審體系,是可以證明這一點的。這不是討論的焦點。所以他反覆說『我不是做這個方向的』,『我是做相關工作的』,包括那句很多人看來離譜的『你有什麼資格』。這是因為在他看來,轉基因的安全性是『由科學界判定的事』,他不是來證明『所有的轉基因都安全』或者『具體某種轉基因食品安不安全』。他是來講,程序有問題和產品有問題是兩個概念,我們宣傳的時候最好區分開。
而根據當時在場的同學轉述,崔永元整場的觀點也是『知情權』和『選擇權』。盧教授是同意崔永元在倫理學方面加以限制的觀點的,也做了實際工作,他想跟崔永元討論的是,推動倫理學規範的同時,如何能避免給公眾一種『轉基因是妖魔』的印象。他甚至未必真的想和崔永元爭論,只是交流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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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崔永元的質疑是什麼方向呢?
『科學界共同體是什麼』。『轉基因不安全』。
換而言之,崔永元揪住了一個盧大儒教授根本無意爭論的話題,然後不斷的引導。這種變動的立場是非常影響健康的討論的。
所以盧大儒教授不斷的說,這是細節,糾纏這個沒有意思。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就是崔永元的攻擊,意識到這是他需要回應的部分。所以你看他整段的回答,是不是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啊,黃金大米幾個基因要看第幾代,大概是轉進去兩個,我又不是做這個的,你問我這個幹嘛啊』。
這個時候盧教授就被技術性擊倒了,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想回應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一個教授不同意這個觀點,你又不說是誰,又不說研究範圍,又不說結果,根本不會影響到學術界的共識嘛。我想跟你講的是傳播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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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是一場根本沒有開始的爭論,因為盧教授一直處在一種『試圖講清自己觀點』的狀態之中。在討論這一點之後,我們可以來評價這場討論了:
- 盧教授不適應這種對方不斷轉移話題的討論。他太想講清自己的觀點了,卻被崔永元不斷的轉移話題。其實有的時候,一兩句話可以非常簡單的回應的,不要害怕陷入不相關的問題里,崔永元的目標是『反轉』,他其實不太在意具體是在哪個問題上勝利。安全不行講倫理,倫理不行講管理,管理不行再回到安全。
- 盧教授的科學素養和嚴謹性令人欽佩,雖然這種嚴謹性讓他在討論中吃了虧,比如說不斷強調『我不是做這個的』,不斷拒絕轉移話題。
- 崔永元的表現也不能說出色。即便是在辯論場上,所應該做的應該是首先『傾聽』對手的意見,尋找到對手和自己的共識和爭議點。他的目標根本不是『聽懂對方的觀點,判斷哪些與我的立場相同,哪些不一樣,然後反駁』,而是『找到可以插話的機會然後宣傳自己的觀點』。所以到今天,我們也不知道盧大儒教授當時想表達的觀點究竟是什麼。
- 更不要說崔永元先扣一個『你是專家』的帽子,然後再用『你連有幾個基因都不知道』這種問題來否認盧教授的專業性。這種低級的技巧,有失新聞工作者的水準。
- 在安全問題上,他明顯是有一套慣性邏輯的,聽到『科學共同體』,就先問科學共同體是什麼。我猜他接下來會問多少科學家同意可以算是共同體,少數派的聲音是不是可以忽視,那萬一少數派是對的怎麼辦。對於這樣的問題,最有效的方法是歸謬,用生活中常見的、有安全風險的東西去歸謬。比如說嫁接、化肥、有機肥。證明完全不存在風險,不如證明風險是不可避免且可接受的。
- 科學界人士需要反思自身的傳播能力。我們不知道真相很危險,我們知道真相卻無力改變社會同樣令人遺憾。
- 一個有基本科學素養的人是不會認同崔永元的反駁的。我們對於黃金大米的信賴不是來源於我們知道他有幾個基因,而是在於我們信任相關的研究人員和評審體系。舉出一個科學家的一篇論文,不提研究範圍、影響、業界評價,然後就下結論說『業界有爭論』,共同體不存在,也是對科學界不了解的一種體現。
- 一個有基本思辨素養的人也是不會認同崔永元的反駁的。他應該會意識到,崔永元是不斷在轉移話題、盧教授從來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觀點。這種情況下,再大的場面優勢,都不能說明問題真正得到了有效討論。有效的辯論是以讓對方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作為前提的。
- 所以科學素養和思辯能力兩方面的培養,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希望對這種結果感到不滿意的各位網友,積极參与到相關的活動中來。
寫這條答案的時候我剛看完視頻,又去微博看了崔先生下面的評論。
說真的,心裡挺難過的。
評論裡面大家吵的挺厲害,其他答案里有大儒先生的同事,校友。相信他們的感覺比我更糟糕。
我只是覺得,崔先生在演講中確實沒有什麼過激的話,但是他反覆的用那個黃金大米的問題去問盧先生。
我覺得挺不妥,理工學科研究最重要的不是記住每一個研究過程和實驗結果中的數字吧,更何況這與大儒先生的領域無關。
只是用了這個問題,(況且崔先生一口咬定的答案還是錯的,雖然他事後說這是在暗諷方舟子。)
完全讓對話進入了沒有邏輯與理智的層面,大儒先生也被帶進去了。
崔先生自己說,是去班門弄斧,沒告訴魯班,魯班趕來了,崔先生問魯班,魯字有幾種寫法,你做的第一百三十件家具有幾條腿。
挺荒謬的吧。
拋開那些「骯髒利益鏈條」「美國孟山黑手操控」「專家教授酒囊飯袋」的預設條件,
讓崔先生坐下來和我們安靜的談一談轉基因,就談一談轉基因,不可以么。
退一萬步,崔先生應該是不能被說服。況且說服崔先生也沒有用處。
我們要去做的,是讓大部分的普通人相信,就算轉基因不是濟世良藥,至少沒有毒害和危險。
崔先生的評論裡面經常有「應該讓專家先吃!」「你去給我吃五十年啊!」
他們大部分是事業小有成就的中年男人,老年大媽,准媽媽准爸爸。
我能理解他們,他們渴求安穩健康的生活,而今天突然有一種可怕至極的農作物出現。
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有看起來無比違背倫理的原理,有偷偷做人體實驗的研究所。
妄圖摧毀他們今天的一切和下一代。
怕,當然怕。
怕人類自取滅亡,引火上身。
怕那些白大褂和瓶瓶罐罐,怕那些看不懂的化學成分和英文標識。
就算轉基因不是完全無害,也總不能聽見名字就一味的噁心,氣憤。
他們中些人是一群最不善於接納新生事物和科技發展的人。
他們是清朝那群認為火車驚動王陵的人,是美利堅那群認為愛迪生的電線杆找來惡魔的人,
是法蘭西那群堅信盧米埃爾兄弟的攝影機竊人魂魄的人。
我們要說服是他們。
還有那些被流言和謠傳嚇得談轉基因色變的人。那些我們的朋友,親戚,同事。
那些抱著美好初衷卻不顧一切抗拒看起來任何不和常理的事物。
還有那些,輻射的高壓電站,致癌的微波爐,包治百病的綠豆。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也許我的邏輯有錯,閱歷尚淺。
但我願科學和理智的火光照亮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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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我看了,朋友圈裡復旦的同學狀態也看了。
剛才又看了崔永元最新的微博,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復旦這堂堂中國頂級學府,怎能容下這種胡鬧。
盧大儒先生學術權威,被崔先生這種胡攪蠻纏,答這種小學生一樣的問題。
生物學科浩如滄海,你隨便拎一個這種問題出來就能壓對方么。
這和看古風同人文的跑去問史學教授一個名不經傳的美男子生平有何區別。
反而崔先生理直氣壯,單方面扛起勝利的大旗。
一門科學,要是能用寥寥幾個問題,幾個數字來闡釋清楚,要何Phd,還發什麼paper。
我一個學術圈門都沒有的摸到的學渣,深知科研之艱學術之深。
面對大儒先生這樣的人,不應當放尊重么。
反而兜圈子,套話,知道搞科研的嘴笨,兩句就被帶溝里。
大儒先生被崔先生嗆的時候脖子上漲紅的血管,簡直是中國科學界的羞恥。
氣憤,心疼。
但草民一介如我,除了在這裡打下寥寥幾句以泄憤懣還能幹什麼呢。
看著微博評論里那麼多人嘲笑,譏諷著,罵「亡國轉基因」「沒良心」「傻逼教授」
耳旁聽著復旦學子如潮水的給崔先生掌聲。
我只能嘆氣。再嘆氣。
科研工作者的地位究竟是低下到如何程度,即便反覆科普贅述,就算振臂呼聲,也沒有多少公眾願意相信。一定要讓這些學術權威和公眾影響力巨大的媒體人面對面臉紅耳赤的爭執,還落得「暴露無知並且慘敗」的下場。
我不敢細想。
賽先生,快回來吧,我們想您。
Θ·Θ
:「我不是新聞工作者,但是我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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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里說盧也犯了這樣錯誤的人。我今天還就以一個長者的身份告訴你了(我長得也確實顯老) 崔確實沒有資格討論轉基因科學性問題。他有相關專業博士學位么?他有相關問題的知識儲備么?如果沒有在這個圈子裡他說的話就是狗屁,反駁他都嫌浪費時間。他要不是借著這話題到處煽風點火,我想這些教授也懶得理他。做學術多辛苦你們可知道?幾代人為了地球上絕大多數人幸福付出的貢獻就要因為一小撮人搗亂而付之一炬?
崔他無資格參加科學性的討論這是因為學術研究的本質決定的,學術討論的門檻是要有相關知識儲備,同毫無概念的人爭論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傳媒則不同,這是面向大眾的,所有人都可以發表觀點。所以盧才說轉基因問題可以討論。同樣的,如果是媒體中的學術層面討論,盧,你我等絕大多數人也是沒有資格參與討論的,因為我們對傳媒的基礎知識一無所知。
對於轉基是否有害這個科學性問題,我就有資格參與討論。我是做代謝的博士,我告訴你一些事實。不同物種,老鼠,貓,狗,人等等很多基本的代謝酶代謝途徑是相同的。我再告訴你,不同人種,不同地區的人不同的代謝酶基因序列都有些許差距,有些人種甚至壓根就沒有,請問這種事兒導致人類大面積死亡了么?
長者說的好,媒體呀,還是要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我也替你們著急呀,真的。湊熱鬧挑事兒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但是真要悶聲學習的時候卻沒了影。
首先,我想說這不是一場爭辯,用一句日漫里的話說,這是賭上了性命的戰鬥。
在知乎上跟別人爭論過宗教問題,結果被人問,你懂修行嗎?不懂修行你說什麼。我無言以對。
一百多年前,洋務派和保守派在清廷有場辯論,洋務派主張學習西方,師夷長技以自強,保守派的幹將倭仁說,「立國之道,尚禮義而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而不在技藝。」「欲求制勝,必求之忠信之人;欲謀自強,必謀之禮義之士。」所以要以「忠信為甲胄,禮義為干櫓」,自然可以抵禦外侮。
倭仁這個人雖然是滿人,但精研儒學,放到歷朝歷代都算個大儒了,連曾國藩都請教過他問題。
倭仁說得對不對?對,都對,在傳統中國的政治里,這是萬古不易的聖人遺教,至理名言。
五百多年前,宗教審判所處布魯諾火刑時也有自己完美的解釋,他們在自己的邏輯內也是自洽的。
然而,你說的都對,只不過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
這是我原來在知乎寫的一個東西,截取其中幾段放在這裡。
晚清名臣,曾胡左李中,稱的上能軍者,前推胡林翼,後推左宗棠。胡林翼在安慶勘查太平軍賊情,於江邊策馬登山,俯瞰形勢,胸中躊躇滿志,曰:此處俯視安慶,如在釜底,賊不足平也!以為順流而下,破城得勝只在指掌間。俄而見英人二火輪逆流而上,迅如奔馬,疾如飄風。胡林翼登時變色不語,勒馬回營,中途嘔血,幾至墜馬。後有人提及洋務,則曰:此非吾輩所能知也。不數月,憂慮而死。
我小時候看一個叫《駝道》的小說,晉商與沙俄商人爭奪茶葉的貿易權,主人公古海精明睿智,與老毛子巧妙周旋,數次挫敗俄人陰謀,又發現戈壁中一條隱秘駝道,比舊有駝道近了不知道多少,眼看就要準備接手大盛魁,與俄人大戰,歸途中,沙俄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開通了,在火車轟隆隆的轟鳴中,主人公就此消失在駝道中,再也沒回來。
晚清的大背景是"三千年未有之變局。"在這個大背景下,舊時代的一切美好辭彙,仁義、知兵、豪橫、任俠、忠誠、精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統統無用了,取而代之的是「進步」,不進步就是死,晚清乃至近代人物的悲劇色彩也在此。
這是個日新月異的世界,一打開窗子,滿面的新風撲面而來,你除了擁抱別無所求,不擁抱在舊時代而言也許是風骨,是忠貞,是堅持,而在這個時代就只能是「抱殘守缺」,胡林翼如此,李鴻章如此,袁世凱如此,孫文如此,蔣介石也如此,古海亦如是,他們曾經是進步者,然而很快他們就被時代拋在了腦後。
不要說這些人,就是慈禧,未始不是呂后武瞾一流人物,然而她註定是要以昏庸的面目謝場,因為時代變了,你不能常變常新,你就out了。
小崔曾經是我很喜歡的主持人,不過他賭上的東西太多了,應該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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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推斷下如果盧教授說對了的話結果如何:
崔:轉基因大米轉了幾個基因?
盧:7個(如果按照崔的邏輯真是7個的話)
崔:你能說出它們名字嗎?
盧:.......說不出
崔:說不出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講轉基因?
盧:那你說出它們名字啊?
崔:你個搞生物的還問我個外行?這樣的人還和我推廣轉基因?沒戲!
如果盧老師說出了所有基因名字,崔就會攻擊那種你敢不敢說這些基因在人體中絕對無害?然後陷入那種反轉的常規無賴模式了....
對付崔大神你只能用它的無賴邏輯做市井罵戰準備(借用一個知乎網友的回答)
崔:你知道轉基因大米轉了幾個基因嗎?
盧:那你能告訴我911死了多少人嗎?
崔:........
盧:連911這麼大件新聞,死了多少人都回答不出來,你還在這推廣你的新聞傳播?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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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也不能怪盧教授沒有準備好,只能怪他太實在了,一開始就掉進了崔神挖的坑。。。崔的策略就是進攻非常不重要的細節而打擊對手的自信,最後盧老師自己都膽怯了。。。而觀眾更多是看熱鬧,誰說的好笑就支持誰,我才不要那些專業的論證呢。。。
要和崔神爭論你就不能以科學家的身份,以無賴的身份反而可以打贏他。。。
不過咱這些也都是馬後炮。。。有大神不是說過么:和喜歡的人聊天、和別人撕逼以及考試,並稱人生三大事後總感覺沒發揮好的事件。。。
利益相關:在美國讀書的生物phd,天天都在吃轉基因(因為便宜!)
問題:
如何評價崔永元在復旦大學與復旦生科院盧大儒教授就轉基因問題的激烈爭辯?描述:
2015 年 3 月 26 日晚,崔永元參加了由復旦大學新聞學院組織的「新聞大講堂」,並發表題為「班門弄斧轉基因」的演講,演講中崔永元與復旦大學生命科學教授盧大儒就雙方觀點發生激烈爭論。
作為一個新聞人,根本宗旨是什麼?探索真相,還是求證自己的預設立場?
崔永元是錯了。但是他的錯並不是妄評他完全沒有認知的科學問題,甚至也不是他在拍攝紀錄片時的採訪對象選擇謬誤和同時暴露出的對統計科學的一無所知,儘管這兩者的其中任何之一就足以讓一個科學探究者身敗名裂。
崔永元的最大謬誤,在於他在嚴肅的科學領域針對某一個問題預設了自己的立場,並且憑藉自己的社會影響力,恣意羞辱試圖嚴肅討論問題的科學界人士。
從這點——新聞界的操守——上說,崔永元至少在轉基因食品問題上,喪失了新聞人的品德。回答建議修改:不宜公開討論的政治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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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知乎果然流弊,各種花式莫哈都被要求修改答案)
小崔來到柜上,拍出一張毛爺爺,說:來碗米飯,再來份雞湯,都要非轉基因的。
掌柜的為難地說道:崔啊,你還欠著幾頓飯錢呢。
小崔局促不安地說:下次罷,這個是這次的飯錢,先結了。
店裡的人又逗他說:崔啊,聽說你講座又鬧笑話了。
崔說:沒有,沒有。
那人說:怎麼沒有,那天我去復旦,親眼見你在那裡胡說,還胡攪蠻纏,被人吊起來打。
小崔漲紅了臉說:講座不能算胡說,講座,新聞人的事情,能叫胡說么?
接下來就是滿嘴「致癌物」、」人體實驗「、「FDA」等讓人聽不懂的話了。
於是周圍的人又哈哈大笑,店裡充滿了「快來看煞筆」的空氣。
小崔扒了兩口飯,喝了口雞湯,大約又有了力氣,於是問我說:你既是學生物的,那我來考考你,你知道黃金大米轉了幾個基因嗎?
我大概也不想理他,隨便就說:2個嘛。
他臉上又露出「讓我來教你」的表情,說到:唉呀,你這個生物沒學好,我來告訴你,是轉了7個。你記好了,是7個,將來裝逼有用。
我嘆了口氣,剛要答話,飯店裡又有人問他:崔啊,你真的懂轉基因嘛?
小崔說:當然啊!我還去了美國做節目。
那人又說:那你怎麼只能混成個民科呢?
小崔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裡說些話;這回可是全是新聞播音說話資格之類,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眾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老崔同志的nb之處在於:無論是打斷技能以及控制技能釋放的時機,還是走位以及嘲諷的合理運用,都顯示了他作為一個專業pvp選手的素質。不愧是一路戰場升級上來的。
老崔同志的2b之處在於:作為一個只打pvp從來沒打過pve的玩家,他竟然在看了幾份國外的所謂的戰報,然後就在別人開荒的時候來指手畫腳各種添堵啊。你旦新聞學院歷史地位跌到谷底的一天- -
首先,我想說的是,大多數科學家真的不善於爭辯。還是文科生說服力更牛。其實關於崔的觀點,我提一下自己的想法,兩點。
第一,崔把轉基因這個事提上了,輔助大家的知情權,贊同。
第二,反對的地方,崔作為一個提出問題的人,結果卻自己給出回答與結論,他的結論就是,「我們不確定轉基因有沒有害「。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誘導性的觀點。這就比如,甲作為一個消費者,現在兩份大米前,一個是轉基因的,一個是非轉的,突然你非常有話語權的崔主持在甲旁邊跟甲說,「轉基因大米可能有害「。聽了這話,作為普通人的甲,還會選擇轉基因大米嗎,肯定不會。而我,作為轉基因大米的廠家,你對我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而且傷害了我,甚至於傷害了整個中國轉基因界的發展,再如果,轉基因是整個世界農業發展的趨勢,那麼崔是不是影響了中國的農業科技發展。
這裡我舉個例子,在商場有兩款衣服,a和b。作為普通消費者,ab兩款可以隨意挑哪款,可是今天你崔卻站在消費者旁邊跟他說b款衣服目前不確定有沒有問題,不確定b這個衣服有沒有害。當你崔說完這樣的話,我作為b的廠家,我能不使勁懟你嗎。當我懟你的時候,你卻跟我說,我是替消費者獲取知情權,說的一點毛病沒有。道理都對,但是卻依然傷害了b。
我覺得崔的正確做法應該是,多拜訪相關專業的專家,多了解轉基因的好處和壞處,但是每點都必須具體,然後再給大家介紹轉基因的時候,具體說出轉基因的好與壞,這樣才是負責任地給大家爭取知情權。而不是,也許大概有害,這樣是對行業的傷害。而且崔你作為一個媒體人,卻去跟科學工作者辯論,人家肯定辯論不過你,你是靠嘴吃飯的,人家不一樣,你卻羞辱人家,羞辱科學工作者,這是對國家對科學的惡,不管你是有意或者無意。
事先聲明,本人為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在讀本科生。
大致看了下答案,多數都在批評新聞學院啊。那我先發幾張圖:這是昨晚一些新聞學院學生的朋友圈。可以看出,即使這個講座是在新院開的,即使崔永元是新聞學院名譽教授,對崔永元持懷疑或者反對態度的人也並不在少數。當然,支持崔永元的人也有,中立持觀望態度的學生也不少。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能因為新聞學院部分領導和學生的個人行為或觀點而全盤否定新聞學院么?復旦推崇自由而無用的靈魂,這句話什麼意思我先暫且不表,但正是這樣的「自由」給了同學們、老師們各抒己見的機會(當然人身攻擊是不可取的)。如果真的要搞一言堂,跪舔崔永元的話,這論戰還有機會出現么?別忘了,新聞學院的客座教授中,有崔永元,更有袁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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