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派建築和江南園林建築的區別是什麼?


謝謝邀請。
研究徽州建築十幾年,徽派建築和江南園林建築的區別是什麼? 這個問題答起來不容易。
題主的問題要分析一下先。


1 先釐清地理概念。地圖來自谷歌地球。
江南是個大概念,我們一般說的江南水鄉其實是蘇南浙北,也就是滬寧杭區域內,尤其是蘇州和杭州。但實際上徽州也是江南。從九江以下,長江成^型入海,安慶東南方位就是徽州(安徽即由安慶和徽州得名),徽州六縣,州府在歙縣,然後是黟縣 休寧 祁門 績溪以及歸入江西的婺源。
大家注意,徽州東邊一點點就是杭州,新安江水庫也就是千島湖就是杭州的上游。其實徽州和杭州維度一致,上下游關係密切。當年的徽州大量從安徽坐船順流而下去杭州經商,徽杭兩州其實比蘇錫常更南。實際上江蘇(名字來自江寧+蘇州)和安徽(安慶+徽州)正是由清初的江南省切分而來。自唐代設江南東道開始,徽州就也是名正言順的江南。
所以我的第一個看法是,其實徽州建築也是江南建築的一部分。大家共性是主要的
但是為什麼我們現在都說江南水鄉不提徽州呢?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在大江南省區域,滬寧杭區域是平原,而徽州安慶是山區。那個水網縱橫,美女採蓮,不能不憶的江南,當然更傾向於環境更好的蘇杭。實際上徽州-蘇杭的古民居,差異確實還是有的。
所以我的第二個看法是,徽州民居和蘇杭一帶的民居,確實是不一樣的,有一些具體的差別
2 題主要問的,應該是徽派建築和滬寧杭區域的江南建築的區別,或者徽派園林建築和蘇州園林為代表的江南園林建築(童雋老先生的《江南園林志》就包括了滬寧杭三角區)的區別。
由於徽州古代園林留存的非常少,遠不如蘇州園林發達,因此其實頗難比較。特別是建築物本身,還是依照正常的徽州和蘇州建築來做的,並無特別的差異。倒是園林的氣質可以一談。
按《園冶》所言,造園先相地,山林、城市、村莊、郊野、宅旁、江湖 六大類,也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區位環境分析,其中「園地惟山林最勝」,這也是徽州最主要的地理環境優勢。當然也有村莊地。而蘇州城內的四大名園,其實都是城市地,「市井不可園也".當然正是不可園中之園,顯得造園者確實強大。 基本上,徽州是山區,山野之趣味更重,而蘇杭為城市和發達的鄉村,更加精細成熟。這是主要氣質上的差異。
回到真正的主題,明清時期遺存的徽州建築和蘇州建築的區別是什麼?我大概想到三點
1 徽州建築多在山區或臨近山地,群體布局為山地建築群布局,而蘇州基本是平地布局。
2 可能同樣因為在山區的緣故,交通不便,產業不發達,徽州建築單體比蘇州更簡單,例如典型的馬頭牆做法,其實徽州的馬頭牆多為三段,中間一根很寬,兩端很窄,簡單而對比強烈,比較有野味,例如前面貼的宏村月沼邊的那些房子。而蘇州民居馬頭牆多位五段,等長度劃分疊落,更為豐富和複雜,比較有匠氣。
3 建築裝飾如木雕石雕,徽州雕刻更概括和寫意,線條硬朗,而江浙以及福建的雕刻更精細圓潤,這是一位徽州藝術家朋友告訴我的,我看了一些實物,感覺確實如此。
4因為在山區 ,徽州建築也更封閉(因為防衛的緣故),典型的四水歸堂,整個外牆基本是實牆,蘇州民居就不常見這麼單獨封閉的單體,當然氣候也是個原因。
5 另外樓上 說的也不錯,徽州是商人多,蘇州文人多,氣質和趣味確有差別。不過徽州這幾百年也大儒輩出,有所彌補。


早早就關注這個問題,卻一直在等,因為我知道我的回答會比較『geek』一點。看到幾位從文化,歷史,類型學角度對比了徽派建築和蘇州園林後,感覺差不多這些方面是飽和了(這樣對知友全面了解是有用的),然後我在補充點生態和行為學上的東西。

「徽派建築和江南園林建築的區別是什麼?」不客氣地講,學建築的朋友看到這個題目的第一反應搞不好是:蛤,這倆為什麼會相同?但必須承認對於非專業來說,辨別起來的難度不亞於區分韓國選美三甲。然而,我不滿足於現有答案在涉及到「形」的問題時僅僅羅列兩者的差異的信息量,這樣很像那種「找不同」的遊戲,很細緻的看到了不相像的地方卻不能幫助我們形成對這兩個建築類型的整體印象。就像袁牧說的一樣,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絕對能寫個博士論文出來。而我接下來太過「理工」的解讀也只是從一個方面給出看法。那麼我就選取一點入手來簡單說說二者比對背後藏著些什麼話題會直接影響到建築的呈現。切入點很濫俗:人與自然。題目對象也縮小到蘇州園林vs. 西遞宏村。而我們這裡主要談建築,我會先從人(使用者/甲方/客戶)和自然(環境/地理)出發稍作描述再講述由建築為媒介對應的人與自然關係。

先說人:
蘇州園林的主人大多來自官宦,比如拙政園是辭官的王獻臣拿來個佛寺(傳拆遷很不愉快)改造的;留園是被罷官的太僕寺少卿聊以慰藉的地方。
要說當年的園子,必然少不了一些經商的大戶人家來效仿,但整體走的是士大夫風,他們有資產,有社會地位,而且相對地見多識廣。他們的文學素養和藝術情懷不論是從娃娃抓起還是後天圈子培養都可代表當時的上流水準。他們要的是吟詩會友的天地。他們會要求這個天地別有洞天,移步異景,可以造麯水流觴也可以借湖山真意。他們會為了一塊像觀音的太湖石揮金如土,但卻有可能管造園的設計師叫疊石匠人,一部《園冶》在他們眼裡可能就是工匠手冊,長期寂寂無名,以至於後代整理還得往日本去找『奪天工』(日本人對《園冶》的稱呼)的抄本。

而徽派建築無論是走出多少個大商賈又或是哪家代代中進士,在徽州山區兢兢業業積累下來的是富農對生活的態度,農耕文化支撐的是勞動,繁衍和宗族。與陽春白雪們不同,這裡訴說的故事很簡單但卻很有力量的一載載的被複述:活著。

再說自然
在商業新興魚米豐饒之地,挽紅顏,會知己,賞詩詞是何等的安逸和瀟洒。所謂「園」更表達著和外界俗塵的區隔。正如之前所說,這個小天地還必須含著很有企圖心的對自然的重塑,「雖由人作,宛自天開。」是《園冶》提出的最重要的制園思想。縱然計成(作者)告誡後人「造園無格,必須巧於因借,精在體宜」但這裡的「無格」,「因」,「借」和「體宜」都有一個很曖昧的前提:那就是被「騷人」們厭煩的周邊大環境和社會結構:白天有商販農戶提供日常所需,夜晚有本地安防提供監察庇佑。這樣的環境才會有暇去挑剔諸如園子水系的走向是不是銜接到遠處高塔抑或島嶼,哪片樹蔭下留個亭子可以聽到暮鼓晨鐘。

而宏村西遞是真正的山野,(記得大學自己跑過去水彩寫生,小中巴車司機們在蜿蜒的山間公路上頭文字D一樣的追逐下一個乘客,我的畫板畫筆和水洗就從貨架上一股腦的掉在前面兩個本地長發小青年的頭上。當他們看到我是一個外地學生時大度的什麼也沒有說。。。好吧,可能和我的身高體重有點關係)不管怎麼讚歎宏村村落仿著牛的生,脫離不開的原因就是在窮山僻水中的艱難:靠近乾淨的水源才能灌溉生息,即便是商賈起家最肥沃的土地也要留給耕種,更不用說晚上起賊走水了鄰里之間守望相助的必須。
如此,在這裡形成的是在真正自然環境中有能力對抗天災人禍的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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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
我們在這裡探討的園林里的房子也好,徽派建築里的房子也好他們都是傳統建築和地域建築。對於這樣的建築我更喜歡用先驗建築(empirical architecture)來稱呼。這種說法暗示了世世代代居住行為與建築方式的彼此磨合。符號化史料化的確方便了記憶但是模糊了它們成為如此形狀的本意。在這裡如果要比對江南園林建築和徽派民居建築的不同的話,就從原因到結果的強邏輯中尋找二者應對「方法「上的不同。

而「人」在「自然」中的映射簡略的從風,光,水來說。

水。


1987年,童雋先生(Chuin
Tung)在解釋園字時這樣說:「繁體園字生動的表達了它的含義,外包圍表示圍牆,裡面的部分可以看到山(土)水(口)和曲折的廊道和路徑。「(之前錯認為是香港中文大學的人,幸虧@朴世禺 的指正,謝謝。)這裡的水就是連接了活水系的水池。也是院子里的景觀重點,Benson
Lau利用Space
Syntax analysis(探討個空間點通勤效率的計算機輔助軟體)分析網師園得到如下的圖面:

網師園通過Space Syntax 軟體的測算分析。

網師園通過Space Syntax 軟體的測算分析。

園林容易以水池為中心形成環狀的交通(這不奇怪)而這個環狀的交通與其餘空間點有很強的可達性(顏色越偏紅就表示連接的空間點越多),不難看出水在園林里成為觀賞的景觀重點,周圍依附和發展了以交通為主的廊道和短暫停留的亭榭,而環道上呈現紅色的地方就是園林主人待客的最主要的建築物。故此,園林中的建築鬆散且仔細的確定著位置,為了觀景和成為景觀。

與之相反,徽派聚落並不是以這種遊樂觀賞出發。以宏村為例村頭水源由水圳引導村內在村中央匯成水面後再流往村尾荷花塘,這個 「牛胃」位置的水塘也有極高的和周圍聯通的能力,但在聚落屬性中,他成為祠堂和德高望重者居住的地方。由於這種倫理地位,這個空間非常向心以至於整個水塘都是被建築圍住的而非園林中可退可進的揮灑自如。

宏村「牛胃」

宏村「牛胃」


園林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用自然元素還原野趣,大量的植被也造就了幽靜的效果任然以Lau的研究為例(誰讓他是我小老闆呢。。。)下圖是他以網師園為案例按主要流線測算環境照度(單位lux),可以發現除了靠經水面開闊處的地方這條主要流線是被房屋和樹木很好的遮蓋住的。而園林中窗戶的設計不論是「亂丟柴」還是「冰裂紋」除了美觀和防盜外,很重要的一個作用是用來削弱室外自然光線進入室內因為照度變化劇烈形成的眩光。(較複雜,先說這麼多)

主流線上自然光照度變化(陰天)

主流線上自然光照度變化(陰天)

傳統門窗(來源:網路,昵圖網??)

傳統門窗(來源:網路,昵圖網??)

而在徽派建築中,因為稠密內向的山區聚落形式,建築間距離較近,建築體本身成為遮陰的主體。而另一方面,光不僅僅意味著亮度同時還有熱輻射。在採光和限制輻射的博弈中徽派建築演化出天井類型的空間,高寬比可以達到4:1甚至5:1這是明顯犧牲照度尋求熱舒適的做法。窗戶上格柵密度更甚,最大限度的降低眩光和阻擋熱輻射。

天井中的窗戶和天井的眩光。

天井中的窗戶和天井的眩光。


園林相對低的使用人群和相對低的容積率配合微氣候中作用明顯的水體和植被只要保證屋檐深度和之前提到的對熱輻射的控制相對容易實現熱舒適,甚至,可以說到了微涼的程度,日本文人也咬著牙在他們的緯度效仿過天朝上國的這種文人的喜好正如谷崎潤一郎在《陰翳禮讚》里一本正經的解釋這種效仿緣起於『風雅既是寒』的理解。所以在園林建築中,建築喜歡使用「灰空間」(諸如亭榭廊道),潛意識裡是確保中國南方夏季的熱舒適。

同樣的挑戰到了徽派建築這邊就要棘手得多,雖然山區夜晚可用通過向天空輻射熱量來降溫,但是高密度的聚落還是意味著稠密人群的舒適需求。在這裡,天井又成為調節的主力,通過場地風從屋頂層吹過的機會,天井上不氣壓變小帶動下層稠密街坊的空氣流動。當無風的時候,屋外街道是相對乾燥和易被太陽直射地區,家家戶戶的天井空間可看成相對濕潤涼爽的區域,這時石板街道被加熱氣流上升帶動室內空氣流動,而天井頂部此時成為補充新鮮空氣的地方。輔助這種熱動力學的就是建築中的牆面。這些白粉牆面一方面可以通過多次反射把相對少的光線引導到房間深處,另一方面粉牆厚實氣密性好便於驅使空氣流動,而粉牆本身表面的呼吸可以幫助平衡建築室內的相對濕度,在白天吸濕降低周圍濕度便與居住者通過排汗降溫;晚上氣溫下降的同時出現結露和返潮在夜晚的蒸發中將牆體的熱容釋放迎接新的一天。
有風~

無風:(

無風:(


對比以上,士大夫的交友會所和富農的自宅對比起來會有打一開始就不著力的地方。結合其他幾位朋友的答案,我覺得應該大致可以呈現這樣的信息:一張一弛的兩種生活狀態下長久以來總結出很多合適的建築特點和做法,正因為生活狀態在起點上的不同,二者處理問題的方式就大大不同,縱然他們分享著類似的時代背景,類似的工匠技藝。最後的最後,還是很不滿意這樣去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建築在把人類生活具體化時涵蓋和雜糅了太多的東西,一一拆開刺激但又繁亂。但是這個拆必須要去做,不然我們的老東西就是用幾十塊錢買門票拍照發微博的東西,推倒賣錢毫不心疼,因為是對很多本源東西的陌生和不近親情。

文獻:
LAU, PH, 2010. The Spatial Poetry and the Luminous Environment in the Scholar Gardens of China. In: SET 2010 – 9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ustainable Energy Technologies, 24-27 August 2010, Shanghai, China.


按照自己的理解胡扯一點兒吧……徽州地區多出商人,蘇州地區生產文人。徽商發達之後會修祖宅,故而其形制會嚴整,平面布局多符合儒家氣質,重禮制,空間等級比較分明。
而蘇州多出文人,文人科舉發跡之後便不太會再留在蘇州而是去其他地方發展,故修建園林的大部分為失意的文人,或者可能是遭貶謫亦或辭官等等……所以由於其自身遭遇等等需要排解,需要寄託於某一類事物上,於是道家思想在這一群體當中盛行——迷戀山水畫詩詞歌賦崑曲園林,以求化境之意或隱士之名。所以園林的布局以及形制不會如徽派祖宅那般嚴整,而是力求小中見大,模仿文人山水畫中的各種空間形態,以求可行可望可居可游,於彈丸之地營造出無窮勝景。儘管都為私家居住用,但由於出發點不同,其最終的結果也不一樣了。


應該用江南民居與徽派民居相比較 這樣是同類 就像周莊與宏村的比較 西塘與西遞的比較 而江南園林是指"以開池築山為主的自然式風景山水園林" 更適合與它比較的是北方皇家園林 園林建築 自然可以比較的 也就是與不同類型的園林之建築相比較
至於區別是什麼 從空間到立面 從單棟到群落到村落 有很多區別 也有很多趨同


徽派建築:粉牆、瓦、馬頭牆、磚木石雕以及層樓疊院、高脊飛檐、曲徑迴廊、亭台樓榭等的和諧組合,構成徽派建築的基調。

宏村照片一張,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徽派建築粉牆黛瓦的特點。


馬頭牆,高出於屋頂,輪廓作階梯狀,脊檐長短隨著房屋的進深而變化,疊數可多至五疊。

(以上圖片來自於百度百科)

(以上圖片來自於百度百科)


江南園林建築特點就太多了,我簡單列幾個和徽派建築不同的地方。
(下面的照片都是我今年在拙政園拍的。)
屋檐的起翹


圓門

圓門


另外江南園林中植物是很重要的組成部分,而徽派建築中植物不多見。

建議去蘇州和皖南分別走走看看,能體會到更多二者意境上的不同。


徽派建築和江南水鄉居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首先地域同屬江南,江南水鄉是吳、越之地。其次,徽州是「吳頭楚尾」,錢塘江上游,受吳、越文化影響很大。第三,建築都是磚木結構,以木結構承重。第四,建築裝飾都有磚、木、石雕工藝。但是徽派民居建築是明顯有別於吳越民居建築的。

其一、聚落選址。徽州是山區,建築多依山傍水而建,雖然村莊多有小溪,但溪水淺,細流急,多引作為水壩,一般不能作為交通行船。而江南水鄉水網縱橫,水上交通系統發達,建築多臨河而建,親水性強。

其二、建築風格。徽州民居與吳越民居從外觀上看得比較相似,都是粉牆黛瓦、馬頭牆、木門窗,但細究之下大不同。徽州居民受的是儒家文化的影響,追求精緻華美。富於變化、較為活潑;至於木雕、石雕和磚雕則更是極盡細緻之能事,精緻而繁複。而吳地居民則受士大夫文化的影響較大。追求雅緻、高逸的格調,蘇州民居以精緻的園林而聞名天下;蘇州民居的馬頭牆則比較端正嚴肅,對稱跌落,變化較少;至於門窗隔扇,較徽州居民來說雕飾少、樸素清雅。

其三、建築結構。雖然徽州民居與吳越民居都以木結構為屋架,梁架承重,但由於徽州處于山區,用材便利,故梁架、屋柱等材料均比江南水鄉建築粗壯、碩大,就建築形制來說,徽州建築雄偉高大。江南水鄉建築小巧玲瓏。

其四,立面開窗。徽派建築由於通過天井調節室溫,廳堂與天井通融,所以,對外的高牆上一般不開窗戶,少數在樓上對外開啟類似瞭望孔的小窗。而吳越之地。夏季潮濕悶熱,廳堂多落地隔扇門、大窗戶,臨河一側也開啟大窗戶,以求得通風散熱。

摘自 特色旅遊產業與新型聚落模式—奎湖影視文化鎮文化思辨


正好最近有在看這個,感覺吳叔明的這篇小談會有點幫助。文章不想看完的話,直接看我劃線或者字體加重部分(主要是為了照顧考試手機黨的同學)

徽派民居建築與江南水鄉民居有很多相似之處。地域同屬江南, 江南水鄉是古吳,越之地。徽州是「吳頭楚尾」,錢塘江上游,受吳、越文化的影響很大。建築都為磚木結構,以木構架承重。建築裝飾都有磚、木、石雕工藝。 但是,徽派民居建築還是明顯有別於江南水鄉的民居建築的。徽州文化在形成發展過程中,雖然受到了吳越文化的影響,但是兩者在不同地域文化影響過程中也擁有了不同的特色。 首先,談談兩種民居的相似之處①建築與自然融為一體:徽派建築的村落整體限定和控制在自然環境之中,「依山建屋,傍水結村」,跌落的馬頭牆與起伏的山脈相映襯,平淡的單體匯成氣氛強烈的群體效果,整個建築群與自然環境巧妙的結合在一起。「枕山、環水、面屏」是徽派建築民居選址的一般規律,村落的選址布局往往依山傍水,因地制宜的考慮山勢水體,這種選址模式有地勢高爽、視野開闊之利,得自然水系之便,無洪旱災害,方便生產生活,巧妙的使村落或隨坡就勢,或依山傍水,掩映在自然山水的懷抱之中。這種依山造屋,傍水結村的村落布局,巧妙利用自然環境的特點,順山勢與溪水流向而建,起到了調節風向、風力、溫度、濕度的作用,從而形成冬暖夏涼舒適宜人的區域小氣候。 江南水鄉民居有著的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依山環水、古樸靈秀」,典型的典型的水鄉傳統民居常常巧借地勢,因地制宜,形成了「前街後河,河街圍繞」的居住模式。環水而建的建築,高低錯落,古樸幽靜,含蓄內斂。有的枕山面水,有的面河而居,有的夾河而造,清澈的河水,輕盈的小橋,窄窄的街巷,深深的庭院,凝練成江南水鄉傳統民居的典型意境。 ②體現因地制宜的特點:徽州和江南民居都體現出了因地制宜的樸素特點,利用當地的材料——磚、木、石等為主建材,以白牆灰瓦表現最質樸自然的美。 徽州村落民居建築的選址和設計,體現出依山傍水,隨坡就勢的格局,即利用天然的地形、地貌進行規劃設計,通過適量採用花牆、漏窗、樓閣、天井等建築手法,溝通內外空間,以使房屋群落都達到與環境巧妙結合的意境。 江南水鄉民居建築也是多利用地形,自由靈活地安置在流水縈繞的隙地上。我們以無錫為例,在無錫清明橋一段還有當年水弄堂的影子。這一帶的建築體現的是江南人對自然的理解。四通八達的小水巷子配合長長的通廊,小橋兩邊是樸素單純的粉牆黛瓦,當地居民依水而居,圍繞水而起居生活。 ③院落式布局:徽派建築四周高牆圍護,外面幾乎看不見瓦,只留天井採光、通風;天井是整個民居的中心,有嚴格對稱的中軸線;為了防盜天井一般做得很深。江南帶天井的四合院也具有採光、通風、防盜功能,且也是一家人生活的重心所在。 ④騎樓:騎樓是防火牆上頭延伸到屋檐之外的地方,必須超過檐頭以阻燃,而且要使其下面的磚牆伸出,防火牆就可以阻斷相鄰木材的燃燒。防火牆不僅只江南獨有,它也是徽州建築的一大特色。徽州民居封火牆類型有很多,三疊式,五疊式。進深長,房屋大的要做五疊式,也有呈弓形封火山牆的,高高的封火牆在徽州不僅是起到防火的作用,更是為了防盜。所以,江南沿河一帶的封火牆粉牆黛瓦,起伏有致,很是清新雅緻。而徽州的封火牆,因為其高大而有一定的規律性,加之深宅老屋,往往會給人以肅穆寧靜之感。 ⑤對立統一的手法:徽州民居的黑與白形成明度對比,大片的防火牆又與民居群落形成面與點的對比,屋內的天井中流淌的水和周圍的青石剛柔並濟,而平整潔白的牆面和精雕入微的門樓形成簡與繁的強烈反差,明堂和暗室是明與暗的對比。再從大的地方說,那一個以族為群的民居群落聚居於一片青山綠水中,這無形中又形成了動靜、剛柔的對比。 江南民居也是有諸多對比。雕刻精美的門窗和堅實的圍牆又構成了虛實對比。方形的院落又和所謂的圓天形成了方圓的差異。更妙的是寄暢園將惠山和九龍山借景於園中,又使園林和周圍的山形成大小、遠近、虛實的空間上的對比。用瓦片製成花窗把外牆的風光借於園內,增大空間感,透過花窗又能窺得滿園的綠樹蔥茸。另外,除了建築本身的對立統一的審美體現,還有古代的「陰陽」之說,民居以坐北朝南,靠山臨水為格局,這裡就是一套完整的陰陽風水論。 其次,兩種民居又具有許多不同之處,分別表現在①建築構材:雖然徽派建築與江南水鄉建築都以木結構為屋架,梁架承重,但由於徽州處于山區,用材便利,故梁架,屋柱等材料均比江南水鄉建築粗壯、碩大,就建築形制來說,徽派建築雄偉高大,江南水鄉建築小巧玲瓏。 ②建築單體:民居單體來看,蘇州民居同樣多帶天井、庭院,平面布局追求靈活,裡面多向外開敞,民居以獨立的,不封閉的為多,平面和立面的處理講究實用,不拘一格。住房一般三間,堂屋除生活起居外,也是手工業勞動的場所,宅前有空場,稍大的住宅有曲尺形,或三合院。徽州民居則平面布局講究規整,立面多內向封閉,徽州古民居多為三間、四合等格局的磚木結構樓房,平面有口、凹、H、日等幾種類型。兩層多進,各進皆開天井,充分發揮通風、透光、排水作用。 江南水鄉夏季潮濕悶熱,廳堂多落地隔扇門、大窗戶,臨河一側也開啟大窗戶,以求得通風散熱。徽派建築由於通過天井調節室溫,廳堂與天井通融,所以,對外的高牆上一般不開窗戶,少數在樓上對外開啟類似瞭望孔的小窗。 ③街巷形態:江南土地金貴,建築物鱗次櫛比、街道狹窄,建築密度極高,從街巷形態來看,江浙一帶水鄉中的道路同樣曲直布局自由,尺度狹小,而與密如蛛網的徽州街巷相較,前者更多的是隨水系走向自然生長,高寬比不大,因而顯得親切,後者更多的是由人為規劃,高寬比很大,因而顯得森嚴。 ④村落整體:從村落整體來看,徽州是山區,建築多依山而建,雖然村莊多有小溪,但地勢陡,落差大,水流急。江南水鄉水網縱橫,建築多臨河而建,親水性特強。處於浙江東南部的村落同樣處於依山傍水的環境之中,經過了完整嚴謹的規劃,而與徽州村落相較,前者多蠻石原木卻形體獨立的樸素房屋,造成整個村落寬敞爽快的風格。後者多雕樑畫棟卻個體隱沒的深宅大院,造成整個村落的封閉防範的特色。 ⑤韻味:徽州有它的儒道大家之風,江南有它的士林儒學的溫和安穩氣質,若把徽派建築比喻為深山野谷中的幽蘭,以淡雅的風姿,吐出陣陣芳香;那末,江南水鄉建築有如碧水綠葉中的荷花,以清靈的體態,展示萬般風韻。 經過對兩種建築風格的相同和不同之處的比較,我發現當代中國建築文化本身正處在探索的階段,處在傳統文化和西方現代文化的夾縫當中。在這種狀態之下,向前和向後都倍感重負。在新徽派建築和新江南水鄉民居建築實踐中我們應當把對建築的意義和意義的表現作為一種積極的追求。這種追求應是對兩種建築文化的真切體會。而不是形式的承襲或僅僅局限於一些具體手法的理解和運用。只有這樣徽派建築和江南水鄉民居建築創新才真正找到了具有生命力的取之不竭的源泉。


樓上有很多乾貨,不過真心覺得沒去過徽州的小夥伴就彆強答了,讓人啼笑皆非啊。然後徽州與蘇州揚州的關係比一些人想像中密切,神馬蘇州文人揚州文人很多都是徽州籍的啦,蘇杭一帶在徽州人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雙方建築也有相互借鑒吧~
說徽派建築粗野的我也是嚇cry~細分的話,黟縣歙縣的建築風格也有不小的差別呢~黟縣建築更金碧輝煌一點兒(履福堂的建造摺合成現在的造價要21億吧),歙縣則大氣恢宏,能工巧匠將雕刻、布局的水平發揮到了極致,可以媲美與許多世界級的建築。


徽州不需要太多園林,基本上比較有點底蘊和歷史的村子,本身和周圍的環境在一起就是一個大的園林。

不過現在留存的一些不多的徽州園林也還是不錯的,我推薦幾個,

歙縣:新安碑園,也是現在的歙縣博物館。非常棒。
西園,修舊改造。
鮑家花園,原園林太平天國時期被毀,修建,特色在徽派盆景。
竹山書院。

徽州區:原歙縣屬地,
唐模,檀干園,小巧,但造景非常棒,有蘇州園林風格。
西溪南,果園。被毀,留存不多。

績溪
紫園

黟縣
賽金花故居

其他縣不太熟悉,但很多村子水口就是一個園林。造景比較好的有

宏村,呈坎,西溪南,唐模,龍川,篁嶺,有園林規劃和造景的特點。


不揣愚陋,建議諸君參閱一下已故園林大師陳從周先生的說園等系列著作,自可醍醐灌頂,大師之風,山高水長。自計成園冶之後,惟陳從周先生堪有真知灼見。童先生固大善,奈何鑽研方向非關園林耳


徽州 績溪龍川的胡宗憲尚書府



感覺兩者的區別在於形制上?
徽派感覺更有規制,有固定的風格特點,如馬頭牆之類的,而且徽派感覺更多的是通過一整個村落的布置來體現這些建築排布和建造的特色。
蘇園的話,感覺更加寫意,藝術特點更濃厚,而且隨著園林不同,變化意境也是不同的,感覺更多變,形制上雖是合院但更為複雜…不知道這樣的理解對否…


額,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樓主要把徽派建築和江南園林建築比較。明明細分就不是一類的。應該是徽派建築和江南建築的區別?或者是徽派園林建築和江南園林建築的區別?這兩個問題。
就樓主的問題,我想說的是自古徽州人經商的多多,將徽州文化帶到了各處,當然就包括徽派建築。


這兩樣東西並不是同一類別的建築,一個是民居,一個是園林,無法直接比較。要麼你就直接問民居和園林有什麼不同,或者問徽州園林和蘇南園林有何不同,或者徽州民居和蘇南民居有何不同。
園林嚴格上說不屬於普通民居,我覺得蘇州園林並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民居的話,整個蘇南的建築都可以算做徽派建築的衍生或分支,或受其影響很大。
作為民居,微派建築的藝術性在全國都可以說是 no.1。那些把民居和園林進行強行比較的不知是何心理作祟,還整出徽派建築粗獷之類的論點,是在自我貶低嗎?

註:無利益相關北方人,常年生活在江南,造訪過多個江南水鄉古鎮。


建築的性格不同 。作用不同。


我家在浙江唯一一個非吳語的地方,講的就是徽語。就我家那邊的觀察。感覺徽派的建築一般是在比較密集的村落,像前面給的圖一樣,房子很密,一般房子中間的路比較小,而且一般都有一個池塘,而江南風格的一般都是散居的。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徽派的房子造價貴


而我也是剛好在三月先後在江西慶源古村和蘇州見到了這兩種建築,明顯無論是從氣質還是歷史文化因素來看都沒有相似性。徽州建築總的來說還是以實用為主,偏於粗放和野趣,雖然每戶人家的牆上和牆角都會有不同的畫,但都是黑色墨水般的淡淡而寫意的勾勒。蘇州園林是非常精緻且成熟的,非常講究從每個角度看去的畫面構圖感,移步異景,完全是為了觀賞和藝術價值。在去蘇州的環秀山莊的路上,遠遠望去也有看到類似徽州建築屋檐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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