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現實低頭,做過最無奈的一件事是什麼?


吃過N多種葯,試過N多種方法。一直在想辦法站起來,嘗試無數次,骨折無數次。

有時候就是不信邪,總覺得好很多,一站起來還是骨折了。

直到小學四年級,第一次聽說先天性成骨不全症是由基因造成的。

上網查了查關於基因的病,目前無解。

好吧,放棄依靠雙腿走路。

人生唯一一件不得不選擇認命的事,也是唯一一件認命的事。

不匿。

看了很多評論,不一一道謝了,但是在這裡,謝謝你們!生活就是折騰,加油!

2014.08.24更新

沒想到這麼多贊,,關注度這麼高,希望大家關注罕見病,謝謝!我不願做看客!


我的舅舅是精神病患者。

我從來不覺得他有什麼毛病,反而相當崇拜他。他的象棋、圍棋下的相當好,歷史地理也很棒,足球也很懂。對於小時候的我來說,他是個無所不知的人。

在我四年級的時候,他開始拒絕吃藥。不吃藥的後果就是幾天幾夜都睡不著,人也變的焦躁。在那之後很久時間我都沒見過他,他住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直到過年他才回來,看到我來了他特別高興,給了我個大紅包。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幫我倒飲料,由於藥物的副作用,他的手抖的很厲害,飲料潑出來了大半,他若無其事的用抹布把潑出來的飲料搽乾淨,我鼻子一酸,硬是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後來的幾年,他就一直在稍有好轉回家,病情加重住院中循環著。

直到我我高一那一年的中秋,他從醫院回來過節,吃完飯後我兩在卧室里聊天。

他說,你外婆都快七十歲了,你要好好孝順她。

我聽後斜睨了他一眼說,你才是,外婆多擔心你,一直想給你找個媳婦,你就是不肯。

他笑了笑說:「我這種樣子,會耽誤別人的。」他頓了一下說,「你外婆沒有孫子孫女,最疼的就是你。她年齡大了你要照顧好她,多陪她說說話。」

我說,那是當然的,我還要賺好多好多錢,帶你去國外治病,這樣外婆就不用總是操心了。

他苦笑了一下,之後很長時間的沉默,我們看著中秋晚會都沒有說話。

忽然他說:很久沒跟你下棋了,來一盤把。

我和他下棋有個規矩,就是我可以無限制悔棋。以舅舅的意思就是:你再怎麼悔棋也贏不了。

果然下著下著我又要被他將軍了,他一臉得意的看著我,剛好媽媽叫我回家,於是我就對他嚷到:留著留著不許動!下次再來對付你!!

他邊送我到門口邊說:好。

可是沒有下次了。

次日,外婆去參加親戚婚禮,舅舅就失蹤了。

那幾個月,全家人都再忙著貼尋人啟事,報案,在街上尋找。而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像平常一樣上學放學。腦海里只有一遍遍的想起他對我說,你要好好照顧外婆。

原來這是最隱匿的告別。可是我一直愚蠢的沒有發現。

那段時間父母在外面找到深夜,常常晚上還有公安局打來的,讓去認屍的電話。每次我都心驚膽顫,守在家裡也睡不著,他們一回來就趕忙問:是不是?

每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已經死了,天氣越來越冷,只穿著短袖短褲、又有高血壓糖尿病、更重要的是根本沒帶錢的你,生存會多麼痛苦。

更多的時候,我希望你活著,或忍飢挨餓或有好心人收留,等著我們找到你,帶你回家。

我想帶你回家。

過了一段時間我才又去了外婆家。外婆為了找他,走遍了整個城市,憔悴的不成樣子。媽媽對我說,把你舅的東西收拾一下把,免得老人家看著傷心。

過了這麼久,房間還保持著原樣。好像主人剛出門不久,衣服凌亂地搭在沙發上,煙灰缸里被胡亂摁滅的煙蒂,還有那盤棋。

這棋盤棋子已經用了很多年,很多磁鐵沒有吸附力了,棋盤也磨損的很嚴重。以前我勸他換一個,他說用了太多年習慣了,順手。

我當時還跟他開玩笑,你當這是巫師棋么?下的久了更好指揮?

可是沒有巫師棋的,我也不會魔法,不能念一個咒語就讓他回來。

我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把煙蒂倒掉,把棋子一個個收進棋盒裡,卒炮車馬象士將。

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2006--2014,他已經失蹤了將近八年。

再沒有人會讓我這麼肆無忌憚的悔棋了。

小的時候,我和外婆走在路上,外婆被人搶劫了。那時候開始我就很賣命的向老爹學散打,後來還報了班去學跆拳道。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當我在乎的人需要的時候,我不會無能為力的站在一邊。

我想變的強大起來。

我學了心理學、大學也畢業了,我很快就能賺很多很多錢,實現當年對你的承諾。

我已經在變的強大了,我想保護你們。

可是現實的無奈就是,無論你強大與否,都抵不過命運的悲歡離合。

舅舅,我很想念你。


她的手只有我的手四分之三那麼大,但我還是沒能抓住。


@李帥 其實,本來是想給你寫個評論的,結果寫到後來剎不住,索性啰啰嗦嗦講個夠。(我能說,這已經是縮略版的了嗎?)文科女,邏輯缺,還請各位將就。


萬萬沒想到,我第一個回答的問題竟然是關於自己。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聽,反正我是要開始講了哈。就是這話嘮脾氣,見諒。


我的無奈大部分都是由身體不好贈送的,比如,大學的時候有好多比賽想參加,希望像其他人一樣找一份正兒八經的實習,終究因為身體原因不甘心地放下念頭。不過要說最遺憾的莫過於而25歲的姑娘,到現在還沒有被人追過,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好了,故事開始。===========================

趕在7:00之前吃上美卓樂,是早飯後的第一要事。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8年。

此後每隔半個小時,我抬頭看錶,推算下一次服藥的時間。如此反覆,直至晚上9:00喝完中藥。

最多的時候,一天十幾種藥物,上百粒的膠囊、藥片從嘴裡滾進去。


16歲前,運動小健將一名,仗著個高腿長,尤擅長短跑,高中體育我是和男生一道測的短跑速度。印象中自6歲後從來沒有發過燒,偶爾感冒。爸媽放心放養。家在小縣城,我在縣城上中學,爸媽分別在南北兩邊的鎮上工作,鑒於小學就get了做飯的技能,爸媽繼續放心放養。後來,爸爸說,如果有機會重來,我寧可哪兒都不去也要守著你。


2005年12月。

16歲高三上學期,高燒不斷,渾身乏力,連續幾次在考試的時候睡著(成績居然不錯,不過這不是重點)。撐到期末考試結束,再次前往衛生室掛水降燒(小縣城沒有社區醫院),給我扎過幾次針的阿姨看不下去了,讓我去縣醫院抽血化驗。三低,白細胞、紅細胞、血小板嚴重低於正常水平,老爸帶我連夜跑了兩家醫院,同樣的結果,我隱約聽到醫生們的兩種揣測,白血病或紅斑狼瘡。坐在老爸自行車后座,流了一路的眼淚。我還沒談過戀愛呢,我不想死(LZ早戀傾向原來這麼嚴重)。


骨髓穿刺,打了麻藥的我並沒有覺得太多不適,媽媽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哭成了淚人。我沖她笑,媽,真的不疼。


十幾天後省立醫院,確診「狼瘡性腎炎」,我唯一的反應就是「幸好不是白血病」,而後來在很長一段日子裡我卻不停反問自己「還不如白血病」。因為不了解,我沒想到這種叫著如此猙獰名字的病竟會讓人生不如死。


尿蛋白4.82,病房裡最嚴重的也不過0.8,大夫說病情延誤了。忘了說,手上的青紫已經數月有餘,可是父母和我卻從來沒有重視。為了確保蛋白質供應充足而不增添腎臟負擔,老爸天天200多塊錢一個的海參伺候著。不好吃,因為幾乎沒放鹽,老爸說為了保護腎。後來,這三個字成為我一輩子需要做的事。後來的兩年中,家中做菜都秉承了這一指導思想,水煮的,看不到一點油花兒,清淡地讓我想吐。


2006那年,滯留針還沒有現在那麼普及,為了保證出院後能跟得上大家複習的節奏,我堅持不肯扎右手。坐在小板凳上,右手一刻不停地做著卷子,即便化療時,也沒有一天停止學習。現在想來,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入院35天,左手挨了35針,以至一年後淤青依然明顯。


而與此同時,激素的負作用接踵而來。16歲的少女,看到鏡子里這張面目全非的臉,希望世界上的人都不要認得她。可學校該回還是得回。大家投來詫異又同情的目光,我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畢業照的照片洗出來後,同學A惟妙惟肖地向我模仿一位高二轉學到天津的同學的戲謔:「啊?這個女生是LZ(我的名字)?」故作開朗地附和大笑。


高考前一個月再次因為發燒住院兩周。

後來就是高考失利。曾經考過全校第五的我,成績離一本線還差15分。爸媽死活不同意我出市,本市有所還算說得過去的二本院校。此前我無數次懷揣僥倖心理,心想上天興許會看在生病的份上補償我一所重點大學,事實證明,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概率會比較高。從知道成績那一刻開始哭,吃飯、散步,想著想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質問上天為何如此不公。斷斷續續哭到暑假結束,再次接受現實。堅決不報我擅長的英語專業,算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抗。


2006年12月。

徹底變成一個又高又胖的姑娘,看到周圍亭亭玉立、弱如扶柳的妹子們,我的自卑無地自容。忘了說,自生病後,我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輕輕巧巧地踮起腳尖享受風被我帶起來的風馳電掣,醫生告誡我以後都不能劇烈運動。勉強跑過幾次晨跑,雙腿灌了鉛般沉重,心臟跳得比擂鼓還響,只好作罷。學校規定,請假的也需要站在一旁,我被無數雙目光折射來的光刺得面目全非。


同樣禁忌的還有很多,比如不能在陽光下暴晒。所以,自然也沒有參加軍訓。在宿舍眾人眼中,我是一個不太合群、少言寡語的女生,她們不知道,我病前一直擁有的屬性是活潑好動、話多愛笑。

借口換專業,休學。我知道是自己逃跑了,繳械投降,輸得一乾二淨。


2007年12月

8月開學,天可憐見,已經瘦了一多半,一般人已經瞧不出我的異常。興高采烈重新返回學校。10月,兩腿開始疼,上下樓梯尤甚。縣醫院X光,醫生說沒什麼大礙。12月,腿疼得走不動路,市醫院核磁共振。醫生說報告得明天才能取,中午折返回家,爸爸提議背我上樓,我笑:哪有那麼嬌弱?回家,爸爸據實以告,其實報告已經出來了,股骨頭壞死,而且是雙側。我抱著媽媽,徹底崩潰,眼淚噴涌而出,全世界都虧待了我。


在我做好一切準備,打算與世界和解的時候,迎接我的卻是這樣的現實。輾轉來到北京協和,對方說如果一開始在協和治療,根本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爸爸在我高考後找了一個在BZ市醫院呼吸科上班的醫生,喝他調配的中藥。其實,根本不是中藥起效,一切都是他沒有給我減掉激素造成的身體好轉的假象。


鑒於激素服用量大,加之年齡太小,醫生建議保守治療。

然後就是五年的輪椅。再度休學。

2008年9月

第三次進入大學校門,只不過這次是在輪椅上。這四年本該最斑斕最放肆的青春,全部都在輪椅上度過。而我的父親和班裡僅有的兩名男生就這麼上下四樓背了我四年。為此,爸爸身體瘦削,181的個子才120斤,臉上是刀子般的皺紋,密密麻麻。不到50就患上骨關節炎,醫生勸他不要負重,他一一答應著卻還是把我所有的沉重背了起來。


四年的大學生活,我貧瘠地只剩下學習和演講比賽。體育免修只有70分,但摺合進成績比例卻遠遠高過學習成績,央求教務老師能否網開一面給到80分,這樣我就有希望拿到獎學金。對方冷冷地拋下一句:關我什麼事。爸爸推我離開教務辦公室,眼淚一顆顆掉在地上,我強忍著不說話,這樣的冷淡逼出了我所有的要強。


不想多增添爸爸的負擔,所以除了上學我絕少出門,大學四年只買過兩雙靴子,衣服加起來不超過十件。每月一次的抽血化驗權當出去透透氣,當然前提是化驗結果良好。


2009年5月

再度複發住院,已經記不清第幾次住院了。


兩隻眼睛查出患有白內障。


而且,除了雙腿,兩隻胳膊肱骨壞死。疼的時候,有種胳膊要掉下來的感覺。洗澡的時候大多只用右手。放心,左手不是殘廢,要不然怎麼能在這兒自在地打字,只是比常人少了點力氣,略微嬌弱了而已。

這一年我大二。


第一次目睹爸媽因為錢而吵架。自責地躲在被窩裡哭。

為了獎學金,為了自己看不到任何光亮的將來,我拼了命參加各種比賽,理由簡單粗暴——比賽有加分,有了這些加分我就能夠彌補體育成績帶來的短板,甚至在住院期間還參加了兩場演講比賽。然後以最快速度拿到國獎(學院比較弱勢,只有大三大四才有資格拿國獎)。


可能有人問我為什麼不接受手術,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自己的解釋。可是在當時,我們全家人都沒有動過做手術的念頭,手術的風險在我們眼中是難以想像的,而更折磨人的則是源於四年中醫生給了我無數次保守治療的希望,然後又一次次失望,直到最後,被迫絕望。


2011年8月

左腿疼得晚上睡不著覺。這種疼痛已經持續了三個月,我的睡姿也變得奇怪而難看。整個夜晚保持這種睡姿,一動不動,因為稍微移動,全身的神經就會瞬間痛醒。


再次接受現實,左腿關節置換手術。手術置換的關節壽命只有15-20年,這也就意味著我需要在15-20年後再做一次。


7月份跑了三趟北京,8月終於住進病房,手術前卻因為感冒發燒,再度延期。期間心力交瘁不再多說。


9月中旬出院,正式準備考研。感謝我的俄語老師,在我根本不知道整個人生如何前行的時候,老太太堅持讓我考研,並在系內放出豪言「LZ哪兒都能考上」,這話我還是考上之後才有底氣轉述給爸媽。


報考哪所大學是我最孤注一擲的選擇,爸媽希望我保險起見,考個本省的,被我一口否決。那個時候,我甚至根本沒有想過考研失敗後以我這樣的身體如何在社會上討生活。


2012年2月

右腿髓芯減壓手術。術後準備專八和複試。3月複試,兩個星期後得知通過,第一個打給爸爸,第二個打給俄語老師。


2012年9月

拄著拐杖來到北京,頭一次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爸媽在賓館裡一遍遍叮囑一遍遍流淚。所幸,我遇到了我現在的舍友和同學,她們的照顧和細心讓我在北京這個陌生的城市有了最溫暖的依靠。只是,拄著拐杖在迎新的階梯教室里行走時,拐杖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我盯著腳下,不去看前面一雙雙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情緒的眼睛。本來高個子就已經很引人注目了好嗎,拐杖的加盟更是屢試不爽的吸睛神器。


2013年1月

兩隻眼睛做了白內障摘除手術。次月,在拄拐一年後,扔掉拐杖。大家都恭喜我順利康復。


2013年6月

右腿開始疼痛,提心弔膽。第n次拍X光,醫生說壞死加重。醫生沒說,但我心裡清楚,第二次手術失敗,我可能面臨人生中又一次大手術。我的世界再次崩塌,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右腿竟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結束服役。


從8月開始跑醫院,只是這次跑醫院的只有我自己。為了聽到多家之言,在北三一位醫生的診室門口等了整整一下午,我哀求幾次,對方仍然拒絕為我加號。我站在走廊上,眼淚傾瀉而出,我一邊安慰自己「命該如此,何必強求」,卻在這句話一遍遍的重複中擊穿了最後的心理防線,還是那個「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問題」,這是手術前哭得最厲害的一次,連我的父親都無法安慰到這顆年輕蒼老無助的心。在打給他的電話中,我哭得說不出話。


2013年12月31日

舍友給的新年音樂會的票還在桌上,我已經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住到了醫院裡,自己一個人出去買必備的東西,多少有些孤單落寞,給父母打電話,他們讓我幫他們定術前一天的車票,能省一點是一點,讓我照顧好自己。我明明知道父母早來也沒有用,但之前的手術都有他們陪我,以後一個人的日子數不清地多,心裡更是說不出的難過。


想好的所有新年計劃被眼前的透明玻璃隔開。要好的同學給我打電話,說無法來看我,她和朋友要去酒吧。我說真的不用過來。我提前打過招呼,手術期間任何人(也就她們六個)都不要來看我。這是我對尊嚴的堅持。


正式進化為機械戰警,據說坐飛機要拿醫院證明身體里的金屬異物不是生化武器。


2014年1月

回家。高燒不退,再次在時隔幾年後感受到膽汁的苦。我一度認為自己再度複發,要過年的家裡四處充滿了恐慌的氣味。汗浸透被子,躺著異常難受,我用半個小時幫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電腦前,記錄下這段時間的病情與服藥情況。或許已經絕望到盡頭,沒有哭,只是揪心地難受。


2014年3月

重返學校。同學們已經有兩份實習在手,我拖著剛做完手術的腿,它甚至不能彎到自己穿鞋的角度,卻等不及它康復,就這麼上路了。


2014年8月

在地鐵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杯子,吞葯、喝水,一氣呵成,不理會其他人的表情。走出地鐵,傲嬌地想,你們根本看不出我和你們哪裡不一樣。


只是,有一樣不一樣。我的世界裡,沒有出現過真正喜歡我的人。

看過無數人的愛情,卻沒有一種味道我曾經嘗過。也曾在這兩年嘗試接觸過幾個陌生的同學,坦白交代後對方落荒而逃。沒有一見鍾情的衝動和日久生情的鋪墊,沒有人願意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很可惜。我無數次安慰自己,這並非意味著自己不好。

或許,0期待才是最好的狀態。沒有肩膀在的白天和夜晚,我一個人撐起來。


下個月,準備開啟hard模式,找工作,寫論文,準備另一場硬仗。


我的故事講完了,有點長,看完之後如果讓你的心情沉了下來,請相信這絕非我的本意。我可以嘻嘻哈哈把整個故事講完,因為我從來不缺的就是樂觀。只是,想想過去幾年流過的眼淚,突然想心疼一下自己,怎麼矯情怎麼來吧。

我不用鼓勵你,因為我相信,你一定也是那個永遠打不倒的孩子。每個人都有一段刻骨銘心,正因如此,我們與眾不同。

加油! @李帥


===========================第一次看到評論後===========================

用了兩個晚上簡單回顧了過去八年,我本意就是講個故事,並非為賺贊和熱淚而來,否則這篇回答少說也得上萬字了,畢竟八年的時間擺在那兒。可當我今天打開知乎,看到第一條評論出現在故事上架後9分鐘,眼眶一下子紅了。我以為不會有人看的,至少不會有這麼多人看。一條條地看大家的評論,心瞬間融化。這麼多年,我還是這麼容易就紅眼眶,真是改也改不掉,其實,我也不想改,容易感動,對生活才會更加感恩,不是嗎?


為了避免讓大家過於擔心(自作多情傾向又來了),決定補充一下現況:

關於吃藥:現在沒有那麼心酸了,只需要吃3種葯和鈣片就可以,而且美卓樂也是隔天吃一次。也就是說,八年後的我終於擁有睡懶覺的權利和樂趣。說實在的,我相當滿足。如果美卓樂的劑量再小一點,我就更美了。不過,我也不覺得睡不成懶覺很苦,相反,我倒有些懷念連周六日都要早睡早起的生活,現在的生物鐘因為追尋夜的腳步的舍友們而後推了倆鐘頭。


關於跑掉的男生:儘管之前就預計到這樣的結果,儘管也有小小的受傷,我仍然非常理解他們的決定,因為系統性紅斑狼瘡有遺傳的可能。(之前沒想過在回答中過多描述感情問題,在缺少語境的情況下,沒有提這個關鍵問題。)換做我是男生,我也不會拖泥帶水,畢竟沒有感情基礎在。不過感情基礎對於目前的我來說,是個無解的方程。上來就交待實情,果斷被拒;有了感情後坦白,對方要麼斟酌後撤出,要麼因為考慮到責任、感情投入等因素勉強為繼,對他來說,這兩種情況都不公平。不管對方是否計較我浪費了他的感情成本和時間成本,至少我很在意。非常感謝 @張薇子和其他各位的留言,很溫暖。


關於現在的生活:其實,我對自己的現狀是不滿意的,尤其是在研究生這兩年,大學時候的拼勁已經所剩不多。重新回顧過去的生活,也是對未來的警惕和預警,小鞭子能夠及時抽在身上,幸事一樁。身邊有太多優秀上進性格好的同學,奮起直追吧少女,哈哈。大家笑一下嘛:)


希望以後有臉繼續直播。

======= 2017 直播========

我找到那個人啦,歡迎收看我們的故事

這個號記錄了栗之和秦驛一些工作、生活中的小段子。雖然叫段子,但都不是編的。希望能給各位帶來一點樂趣~

知友背書:文章挺有意思,就是有點虐狗:)

超短,一分鐘能看十篇~

微信號:一直夫婦的日常



我和同學們不一樣,母親生我的時候已是高齡,
每當同學們高高興興地和父母出去旅遊時,我只能默默呆在家中,
因為父母沒有其他父母那麼充沛的精力。
如今父母年事已高,白髮日益增多,身體狀況也已經大不如前。
而且,因為各種(你懂的)原因,
他們一生顛沛坎坷,從沒有享受到應該屬於他們的生活。

因此,
我不能自私地離開他們去另一個國度逍遙自在;
也不能自私地去做基礎科學工作者,去探尋所謂的真理;
因為那樣的話,回報周期太長太長,他們等不起
我要儘快找去工作,去賺大錢,
儘快地給他們買一間大房子,
讓他們高高興興地頤養天年。

我不希望發生「子欲養而親不待」式的悲劇。
所以現在,我要去做那些賺錢多的行業,
這樣才有更大的機會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

我想,這大概就是我最無奈的事
——要十分努力,才能追上父母老去的速度。


對回收站里的片點了還原


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去回憶。

若干年前,我還是飯館小老闆的時候,某日夜間十一點左右,來了兩名中年男子,渾身酒氣,進來就坐在位子上點菜,由於當時正在打烊清掃階段,服務員跟這兩位客人說本店已經打烊了,其中一位高個男子說:我今天就想在你們這吃,我頂多半個小時就走。服務員到二樓我的辦公室問我接不接待,我這人是個財迷,來的客人哪有走的道理,吩咐服務員快去接待,之後留一名服務員值班,其他服務員下班,廚師炒好菜後確定客人不在要菜,廚房人員也下班了,那個時候,店裡只有四個人,我由於沒什麼事,早回家也沒意思,就讓店長下班了,我在二樓辦公室玩遊戲等待店打烊,一樓兩位客人,和一個值班的女服務員。

過了二十分鐘,服務員小張來敲門:老闆,樓下的兩位客人說認識你,讓你下去。我疑惑的看看監控(我的電腦可以看到店內所有的畫面),對這兩個人並沒印象,也沒多想,就隨服務員下樓了,走到他們跟前,我問:請問二位找我何事?高個男子說:你是不是姓xx(我的姓氏)?我說:對,你認識我?高個男子:我認識你爸,你爸跟我有過節,你知道不?聽到這話,我心裡明白來者不善,立馬起身示意服務員小張下班回家,心想一會兒外一發生口角,難免打架,別嚇到這個小姑娘,小張過來低聲的問我:老闆,真沒事?我回到:沒事,這倆人我認識,快點回家吧。之後,我轉身跟高個男子說:我雖然不認識你們,但是我知道今天這事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完的,說吧,你們想怎麼樣?高個男子:不想怎麼樣,就想讓你給你爸打電話,我想跟他見面聊聊。我說:可以,我手機在二樓沒帶,我上去打電話,之後上樓回我辦公室,從抽屜里掏出平時用於應付突發事件的匕首,心想這個電話我是絕對不能打,我爸要是過來,後果不堪設想,反正今天我是走不了了,他們兩個人,我一個人,真動起手,不至於太吃虧,之後向樓下走去。

剛到樓下,好么,完全沒有想到的一幕把我震住了,一樓坐著黑壓壓一片的二十來歲的小混混,我掃了一眼,二十個人左右,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了,今晚我得去醫院住院處報道了,之後徑直向高個男子走去,說:大哥,我知道你和我爸可能有些過節,你看,咱能不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經濟方面的問題,我盡量去解。。。話還沒說完,高個男子拿起桌上的陶瓷煙灰缸,照我額頭就是一下,頓時鮮血直流,「少廢話,我倆的事,不是你個小毛孩子能管的,你到底給沒給他打電話!」當時沒想到他會下手這麼早,所以心裡完全沒有準備,我拿起餐巾紙給額頭止血,當時腦中一片空白,呆住了能有兩分鐘,兩分鐘後,我恢復了理智,回復到:你們今天來這麼多人,我是不會給我爸打電話的。話音剛落,高個男子站起一腳踢向我胸口,我隨著凳子後仰了過去,之後一幫小流氓開始踢我,那一瞬間,我開始暈眩起來,腦中又是一片空白。。。當我恢復理智後,看到我爸爸在人群中與他們撕打,但由於我爸那邊人少(4個人),沒過一會兒就全都被打倒在地,我要上去幫忙,被三個人抓住,一個中年男子笑嘻嘻的對我說:你要是上去,也會被打的很慘。

我就這麼看著我爸被人打。。。對。。。就這麼看著我爸被人打。。。什麼事都做不了。。。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保護不了家人。

由於動靜太大,有人報警,過了十幾分鐘,警察趕到,才平息這場風波。

高個男子是我爸那個行業的競爭對手僱傭的流氓,正常競爭不過,就開始想起來卑鄙的手段,這樣的事情在我的經商生涯中遇見過多次,這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有針對我的,有針對我爸的,只是這次對我心靈造成的震撼最深(因為他們就在我面前傷害我最親的人。)

我周圍經商的朋友,也有很多經歷過這種事,輕的被流氓毆打,砍幾刀,重的被綁票勒索巨額贖金,我的一個朋友A,在本地經營廉價傢具城,生意不錯,可能擠壓競爭對手的生存空間了,遭競爭對手眼紅,某日我和三個好友去他那打牌,他自己在外面的躺椅上曬太陽,突然一輛吉普車開過來,下來3名手持砍刀的男子,將A一頓砍,我和朋友聽到後拿著木板凳衝出來,那幾個流氓上車逃跑,還罵罵咧咧的讓A以後注意點,好在沒有砍中要害部位,A當時也說,如果當天我和朋友沒去他那打牌,那幫流氓看著人多跑了,沒準此生就殘疾了。

也是從這件事開始,我開始思考:一味的去追求金錢,為的是得到一個安全的生存狀態,但現實確給了我幾記響亮的耳光,金錢在這個競爭無序,沒有規則的社會並不能完全給予你安全感,因為你並不知道,就在此刻,可能某個人,因為正常的商業競爭無法贏你,就偷偷的在黑暗的角落裡盯著你,想辦法搞你。

或許,應該換個環境,這個想法從那以後一直在我腦中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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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我的父親去世了。那天是正月十一,我的生日。

在火葬場,我看著一個售價三千多的骨灰盒發獃。它非常精美,刷著油光鋥亮的油漆,用著我叫不出名字的木材,雕刻著幾隻造型古怪的上古神獸。我說,我想要這個。

叔叔伯伯們勸我:還是買那個一千的吧。

我扭過頭,看著他們的表情,那是一種欲言又止的古怪。其實我是知道的,經歷了半年多的保守治療和儀器維持,家中早已一貧如洗,此刻能省則省,才屬正確。

但我仍然不願把目光從那個精美的盒子上移開。

現在想想,那天我是有點任性的,這個兆頭早在出殯的時候就顯露了。

當時正值清晨,我正跪在地上,身穿孝服,魂不守舍。六點鐘哀樂聲忽然響起,簡直毫無預兆。按照流程,此刻我應當儘力摔碎手中的火盆,然後大呼「父親走好」。但當這一切驟然發生的時候,我卻渾渾噩噩,眼看著喪車正緩緩離去,卻似木雞般呆跪在地,只顧放聲大哭,毫不理會親朋們「快摔火盆」的勸告。

你能怎麼樣?我只能不停安慰自己,會有人原諒你的。

所以,當我站在一排排骨灰盒前的時候,那個固執任性的勁頭又上來了。我鑽牛角尖似的認為,如果不能給父親一個最好的,就枉為人子。

直到我哥摟住了我的肩膀:你想想,要是你爸知道你買個三千多的骨灰盒給他,他會不會罵你?

我想了想,嗯,以他的脾氣,好像會罵我。

父親一生節儉,他堅持認為幾百塊的山寨機好用便宜又實惠,所以當看到我花了兩千多買的諾基亞時,他大發雷霆,一通臭罵。在他眼裡,這已經不是經濟問題,而是原則問題。錢不能隨便花,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總之,養個敗家子,絕不是他的初衷。

我哥接著給我致命一擊:省著點吧,要不然二叔走了也不會安心。

我思考片刻,便深以為然。人生是一個不斷妥協和說服自己的過程,如果不能說服自己,就需要藉助外力。

等到我終於把目光挪動到那個一千塊的盒子上時,火化已經完成,廣播里正在通知我們去取骨灰。我看著那個骨灰盒,它只在正面有一個相框和「萬古長存」四個大字,平淡無奇,幾如父親的人生。來不及多想,我捧起了它,走上迎接父親的路上。

好吧,那就這樣吧。我對自己說。


本人女。
向現實妥協啊……這種事情太多了好不好。
高中的時候坐班車,因為我下車的地方和別人都不一樣,司機師傅要為我單獨停一次。
剛開始還正常,後來他就頻頻暗示我,專門給我停車太麻煩了。每次我要下車的時候走到前門,他就開始唉聲嘆氣哼哼唧唧。終於有一天他開口讓我給他帶一條煙來,否則就不再給我單獨停車。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心中的感受特別複雜:屈辱,不甘,憤怒……回家告訴家人,他們和我一樣不爽,但又無奈。
最終我還是給他帶了一條很普通的香煙,過了一個星期他又問我要,我就忍無可忍給自己的好朋友抱怨了這件事。我當時並不知道我這個朋友的舅舅是該司機車隊的領導,我告訴我朋友的第二天,這個司機對待我的態度就天差地別。沒過多久這個司機就被調走了。

另外一件事發生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給我舅舅朋友的孩子當家教賺生活費,我是很用心,但是那個孩子天資不太好,成績一直上不去。寒假我要去他奶奶家給他上課,他的姑姑也在場。
他姑姑是教師,對我冷嘲熱諷「你一個學生怎麼教學生,這孩子這麼笨你能教出來成績嗎?還不是在騙錢,要不是看你可憐家裡窮,我弟弟會請你來當家教?」
我當時沒什麼反應,在她嚴密的監視下繼續若無其事地上課。倒是那個孩子被氣哭了。
我能怎麼反駁?在別人家裡就只有挨訓的份,我家裡確實窮啊,我真的需要這份錢,所以就算再怎麼痛苦,我也不能表現出來。
當天晚上那孩子回到自己家,給他爸爸說了這件事。他爸爸打電話來給我道歉,我說「叔叔,沒關係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大四第二學期我出去找工作,接了一個四年級的班,前班主任時常對我指手畫腳,學生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那段時間過得真是相當喪權辱國,因為我當時沒編製,也不敢施展拳腳,就這麼如履薄冰地過了一個學期。到了期末,前班主任又威逼恐嚇,讓我給她的一個關係戶評三好。
那個孩子在班裡驕橫跋扈,學習成績也非常一般,根本不符合當選三好生的條件。那幾天我真的夜不能寐,一閉上眼睛就是前班主任那張猙獰的面孔,我無權無勢,連下學期開學能不能在這工作都不知道,就這樣讓我屈服,我真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萬一考編考上了,還要繼續和這些老師相處,鐵打的學校流水的學生,得罪老教師真的好嗎?
最後我還是屈服了,給了那個孩子「三好生」。

最後的最後,我考上了這所學校的教師編製。因為我記得那個司機問我要煙時的嘴臉,所以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家長的吃請和錢物;因為我記得那位老師訓斥我時的表情,所以我對待每個學生都盡心儘力,孩子在我的班裡從來沒有考過八十分以下的成績;因為我記得前班主任對我的指手畫腳,所以我對待班裡的每一個學生都一視同仁。
以前曾經有人說我清高,說我這樣的人找不到對象。 現在,清高好像是個罵人的詞,它意味著不懂變通,不會為自己謀利。
是的,我就是清高,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也有錯嗎?找不到對象又怎樣,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不想再和這個操蛋的世界妥協。


認識到,我就是一個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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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25更新

接受「不是我努力就能改變他不愛我」的這個現實。


網太卡,只能默默的把高清調成了流暢……


高中前兩年沒有隨大家一起正常上課,一心撲在化學奧賽和生物奧賽上。特別是高二的時候,一到假期和過年就把自己鎖在學校宿舍的一間自習室,吃睡都在那裡。
後來生物和化學奧賽都拿了省一等獎;
然而恰好到我那一屆開始,兩項省一等獎保送北大的政策取消。
隨後的奧賽省隊選拔賽又都拼進了省隊,去全國比賽卻拿了兩塊銅牌,拿到銀牌才能直接保送。
於是回來再參加北大自主招生考試,又差5分。
所有的努力都用盡了,最後還是回來參加高考。

前兩次月考年級倒數,那時候連導數是什麼都沒有概念,別人第二輪複習我第一輪預習,離高考還有三個月我才預習完第一輪。
實在沒辦法了就不管知識邏輯什麼的了,對著高考大綱和標準答案費盡心思琢磨答題的套路和出題人的思路。還真的讓我總結出不少規律,比如英語的閱讀改錯題,10道題是嚴格分配到大綱要求的各種錯誤的,沒有遺漏;數學證明題假如不會證明,只要套路像回事,糊弄過去也可以得不少分,等等。
諷刺的是,就這麼搞著,月考成績一次比一次好,最後的高考是我上學以來成績最好的一次,全省前十,總算是進了北大。
不過,後來又作死學了生物。。。


年近三十,一事無成,唯一自豪的是從未向所謂的現實妥協過。不想做的工作不做,不喜歡的人拒絕,喜歡的人永不放棄


年少時暗戀某個姑娘,每次擼管都極力避免她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後來一次次的失望讓我放棄,於是,索性拿出她的照片,惡狠狠地擼一發,標誌著暗戀的結束。


「我不知道我是個個例還是社會中有無數像我一樣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別無選擇的出賣自己的肉體」——一個花季少女,迫於家庭的窘迫和輿論的壓力,面對一個五六十歲的,名曰為人師表實則衣冠禽獸的校長的淫爪,她選擇了妥協,個中無奈難以言說。只願我們為人父母后能正視性教育,只願輿論不再給遭受性侵的女性二次傷害。

以上。

本內容整理自公眾號:那些你不敢說的的秘密(imimijun),已獲得講述者授權發布。我們洞悉陰暗,只為擁抱光明。


這些年一直在想,是什麼原因塑造了我現在的性格,意志力上的薄弱,行動力上的短缺。優柔寡斷,多愁善感。也許,這是我們這一代大多數人的通病,也許,是這個時代的環境給我們打下的深深烙印,也許,是家族長期處於社會底層影響了我的性格。但是,這一切,似乎並不能歸納全部,重要的是,我自己怎麼看待我的人生。
我也有過夢想高於現實的青春年華,我也有過文藝高過庸俗的懵懂歲月。但是,這一切,被我的另一個自我深深打敗,讓我雙膝著地,嚴如叩拜先組那般虔誠。我在現實面前,第一次低下了,我高昂的頭顱。
因為我不忍心看見,在烈日下拿著鋤頭一點一滴前行的父母,他們流下的汗水,和我的眼淚一樣咸。他們佝僂的身軀,深深刺痛著我,慢慢的,也把我所有的驕傲刺破。我發現,我再也沒辦法用一紙漂亮的成績單,浪漫他們全部的靈魂,擦乾他們所有的汗水。然後我開始在深夜裡失眠,開始會為了,他們在雨夜裡,因為風濕疼痛而翻滾的骨肉,感到萬分愧疚。然後那個另一個自我,開始躍上了心頭,於是我就成了,我所不要成為的那個自我。
以前的那個我,手拿著普希金,泰戈爾,和著貝多芬曲,哼義大利歌劇,談論北島三毛海子詩,我渴望與他們短暫的靈魂交流。我騎車走過八閩大地,我在清晨躺在鷺島的沙灘上,遙望著海峽的另一端。我想去金字塔感受另一個古老文明,我想去印度看另一個八十年代的中國,我想感受我生命中缺失的那一段。我想感受先輩們苦苦追尋的路程,還有路程中的風景,風景中的真理。
然而我輸了,到頭來,我還是可恥的成為潮流中的一元。一分錢壓倒英雄漢,於是我在成為英雄之前,我不得不接受,我深深的成了狗熊的事實。並且我知道,即使我成為英雄,也只是他人口中的英雄,而我心裡的那個英雄,早就在陽光下,如我父母的汗水一樣,消失在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也是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的人,感染著我的情緒。
我從理想主義者,徹頭徹尾的變成現實主義者,搖著我的狗尾巴,晃著我的哈巴頭,在領導面前,偽裝自己,低聲下氣。我的莎士比亞,幻化成了夏洛克,我的莫里哀,偽裝成了阿巴貢,我的巴爾扎克,變成了葛朗台,我的果戈理,過渡為潑留希金。我年少時候的理想,一步步被壓制了,一點點被物化了。從我想要遠走他鄉,變成想擁有一部轎車,從我想流浪天涯,離群索居,變成擁有一套安身立命的房子。我的理想,是一部污染環境的轎車,和可能建立在流血拆遷上,拔地而起的商品房。我他媽,早就在心裡流血。
也許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生活多麼不容易啊,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像我這種出生在社會底層的人,沒辦法實現我們鄧爺爺先富帶後富的偉大藍圖。並且,有時候還要被先富的人欺負與壓制的,而我能選擇的,並非是反抗,而是正視這個社會,認清自己,然後在我變得現實的時候,擠出一點力氣,寫出一點筆記,沉澱一下靈魂,然後背起行囊,狠心的去到他鄉,一步一腳印,實現另一個我的理想。
就讓以前的那個我,在深夜裡鞭策我自己。
窗外是喧囂的汽笛聲、喇叭聲,我再也聽不到,隔壁鄰居的貓狗,互相調情的聲音。也不能看到,至今未娶的王老五,躺在門外石板條上,抽著旱煙,聽著歌仔戲,腳邊一隻土狼狗,乖巧的搖著尾巴。
也許多年後,久久未歸的我,會踏進陳氏宗祠,跪在地上,點起三根香,磕下三個響頭,嘴裡默念:「我回來了,來找消失的我!」


明明說了無數次放棄,某人一主動找我所有的防線全部擊潰。


入黨。


1.在我高考完之後的兩個小時里我知道了我姥姥在我備考期間病危,在我高考期間去世,家人說不能耽誤我高考沒告訴我,我極度氣憤,高考都已經重要過一條人命,一段親情,而我,又不能責怪他們什麼。
2.填報志願時,我父親要我填幾個有他熟人的學校,我十分厭惡"關係"這個東西,為逃避"關係",在晚上偷偷填了志願,沒有一個是我爸爸要求的學校,而且全遠在南方,而,為了出國要一個評優名額,我聽我父親的建議給我們學院的書記買了兩條中華,然後在門口練了一遍又一遍,進屋後送禮,奉承,達成共識,一氣呵成,還與書記握了手。那天晚上我哭著在浴室里洗了很久的澡,但是我知道我怎麼也洗不去身上自己曾經厭惡至極的市儈之氣了。
3.我愛過一個人,我只愛過那一個人,沒有他我真的無法喘息,我窮盡我所有的辦法留住他,我拋棄我所有自尊,我拋棄我的所有乞求他留下,他不愛我沒關係,他對我冷言冷語沒關係,他不承認我沒關係,他把我當備胎沒關係,我愛他,只要他留在我身邊就好,最後他還是走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看過韓劇,國產劇。也不會為了一段矯情話心裡柔軟的不可思議。我知道,愛留不住一個不愛你的人。


如果,我一開始就是一個差生,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的「欲抑先揚」了呢?

————我問自己


21歲那年七夕第二天,應該就是七八吧。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和她的婚禮。
婚禮上,有人拿刀扎向她,然後,我拉開她,擋在了她前面。死前我對她說,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愛你,我真的真的沒有玩弄你的感情。然後,我看到了她的眼淚,這是我第二次見她流淚。

醒來我很想她,但是此刻的她正在上課,忍了很久很久,我還是給她發了微信,我沒有說那個夢,只是說了我昨天送她的那個珠子跟了我11年了。後來她問我要地址,打算寄還給我。我拒絕了,然後告訴她那個夢,聽完後她對我說:「現在似乎流行夢到和我結婚唉。」
接著反問我,「難道不是應該夢到我跑掉了嗎?」
此刻的我竟無言以對。

在一個城市的日子算起來也有20年了,但是彼此見到的時間卻很少很少,她不會來找我,我亦沒有理由去找她。相距只有15分鐘的車程,我卻只走過兩次。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見面了,當時的我很想很想她。
我不是一個喜歡把愛,喜歡放在嘴邊的人,當我鼓起勇氣告訴她我很想她的時候,她只回復我三個字,「自找的」——沒有標點,沒有表情,她覺得我太閑了。
她心裡的我永遠是那個欺負她的形象,是那個打算玩弄她的形象。她見到過我追求別的女生,便不再相信我會愛上她;她見到過我對別人的深情,便不再理會我的追求。她沒有一次正面回應過我的表白,每次都是以:「我覺得你是騙我」「我覺得你是看我好欺負」來結尾。

我嘗試把話題轉開,問她什麼時間吃飯,她卻回答我說不吃晚飯了。
我問何故,她說,她不想閑下來。

我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確確實實地體會到了一股寒意,冷徹心扉。
我知道,我又在打擾她的生活了。或許正如她說的那樣,「我的感情從來都是高溫的」,想到哪裡就是哪裡,不顧及她的感受。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似乎從來不對等。

當我還是個中學生的時候,作為她的組長,我總是和她爭吵加抬杠。她每次遲到的時候,我都會說她。每次大掃除的時候,我都會去找她的麻煩。
後來,情況發生了逆轉,我犯了政.治.錯.誤,從高位跌落下來,成為了她的組員,然後我償還了債務。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愛上了她。醋勁和佔有慾非常的大的我討厭和她打鬧的所有男生,我甚至警告威脅了班裡和隔壁班的幾個同學。當我聽到其中有一個男的公然欺負她的時候,我差點把他拉出去揍。
那時候的我因為受人陷害差點被學校開除掉,校長辦公室就在我班對面。
因為我們之間這樣的關係,所以,她一直在躲著我,只是因為怕真的和我扯上一點點的關係,甚至害怕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現在,她還是那樣子,一心想著學習,拒絕我。
突然,我想起高三時候的事情,那天我給她寫了一個紙條,說我很喜歡你。
晚自習的時候,她找到我,問那個紙條是不是我寫的?
我說是的。
然後她說,看來你很閑啊,你這麼閑的話,幫我總結一下數學吧。
我欣然接受。

高考前,我抱了抱她,後來她說,她其實只是為了安慰我那顆狂躁的心。然後,她不再和我聯繫,切斷了我和她聯繫的一切方式。

我以為,她是接受了我,原來,只是為了學習。
我以為,她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原來,只是做善事。


如果我一開始就是個差生,我大概就不會引起她的注意吧,她大概就不會理會我的告白了吧。如果我一開始就是個差生,我的人生應該就沒有這些欲抑先揚了吧?
我又問了一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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