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話劇《蔣公的面子》?
怎麼通過審查的?好好奇啊!
首先,我先講一些八卦
1.蔣公的面子,是命題作業,選題是呂教授定的,故事是董健教授常講的。如你們所知,當時溫同學大三,而當時參與這個命題作文的是南大戲文本科二、三年級全體學生,以及部分碩、博…
2.當然,大多數同學在應付差事……恩。。大家絲毫沒有察覺到呂爹的野心,也沒有意識到單純《蔣公的面子》這個劇名,就蘊藏著多少圍觀效應和與之相應的市場賣點。
3.頑皮低調的溫同學做了大量考證,穩中帶甩地完成了這篇習作,在老呂的關(ya)懷(zha)下不厭其煩地修改,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4.喜劇的頭銜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定好的,甚至排練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是個喜劇。然而,這戲一開演,後面的事兒大家就都知道了。。
然後,我來講一下個人看法
1、蔣公這個話題,必然會火,更加必然得藉助南京、藉助南大,大火特火。 別的城市別的高校,姑且不說有沒有這個資格,顯然是不具備這樣的助推潛力與能量的。
2、從選題和導向來說,《蔣公》代表著文學院及南大的情結與困境,這是溫同學換在其他環境下完成不了的東西。但從文字功底、劇作技巧與各位津津樂道的小幽默、吃貨趣味來看,溫同學即使不必背負曠世奇才的包袱,「難得一見」還是擔得起的。
3、關於節奏、和文革部分的處理,這樣的大部分人詬病的問題,起初確實比較明顯。
4、關於表演、製作的問題,這雖然是沒有表導類專業作為依託的像南大這樣的綜合大學開設的戲劇文學專業的軟肋,然而演員們——南大戲劇的在職藝術碩士——都是表演院校的老師啊,哪裡看到的學生表演痕迹明顯嗯?各位是不是校園戲劇的成見先入為主了呢~何況我尚存疑問的是,在國內戲劇、電影專業院校對綜合素質和人文修養准入如此之低的情況下,科班主創和演員——至少是沒有經過業內翻滾並自我提高的在校階段和初入行業階段——他們的一般儲備和修為能不能hold住這樣的題材。
5、關於導演手段,誠然,也許有人能完成的更全面更高級,特別是在視聽場面上。不過,這樣「質樸」的結構方式,對《蔣公》來說,是適合的,也不能算缺憾。因為——
6、《蔣公》最大的意義,是重新討論了知識分子、文人的境遇;彰顯並肯定戲劇文學的地位,不管戲劇以後究竟會朝怎樣的方向發展,至少在我們能顧及的年限,對於當下的中國戲劇,都是極重要的。————希望部分眼紅也好、惱羞成怒也罷,批評、抨擊地有些不太理智冷靜的「學院派」和「業內人士」,首先具備思考這個層面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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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更新:
戲這個東西,如果一直演下去,沒有理由不進步的。
現在蔣公已經演出逾200場了。。還在演,演到了美國,演到了台北,大陸很多城市演了兩輪甚至三輪(北京已經五輪),在南京索性駐場演出,也是驚人!
我們可以看到,14年4月推出了蔣公2.0版本,多媒體手段介入舞美,節奏和表演細節得到改觀;
15年4月推出3.0版本,台灣團隊接手導演和製作,女導演對表演提出更高要求、對人物解讀提供了全新的細膩的視角,舞美也全面升級;個人最喜歡醉酒段落的表演,對時太太這個人物關照更多,對比之下三個男人更「男人」了,結尾的處理很驚喜。導演功力可見一斑。
目前,蔣公2.0版本啟用B組演員與3.0版本同時巡演。
如果你還沒看過蔣公,如此現象級作品,不妨一看。如果只看過初版蔣公,3.0版本,值得再看。
作為一個校內話劇,在南京連演10場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但在首演過後,一度加演,最後連學校書記都抱怨買不到票了。2013年10月16日,話劇《蔣公的面子》迎來百場演出,隨即赴美,在洛杉磯、舊金山、紐約、休斯頓、達拉斯等地開始9場巡演。90後編劇溫方伊開玩笑說:
作為一個校內話劇,在南京連演10場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但在首演過後,一度加演,最後連學校書記都抱怨買不到票了。2013年10月16日,話劇《蔣公的面子》迎來百場演出,隨即赴美,在洛杉磯、舊金山、紐約、休斯頓、達拉斯等地開始9場巡演。90後編劇溫方伊開玩笑說:我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人生顛峰了。
《蔣公的面子》火爆絕不僅僅是因為編劇的性別和年齡問題,作為南京大學110年校慶的劇目,它重現的是南京大學前身國立中央大學時期的一段逸事,調侃的是當代知識分子委靡的精神狀態。按照編劇溫方伊的導師,首演導演呂效平教授的話:
戲劇藝術應該是指出道德的邊緣所在,指出道德的困境所在,但從中國戲劇100多年的歷史來看,我們太習慣於用戲劇闡釋道德,塑造道德榜樣。我們了解道德的困窘之處的時候,我們就真正地了解了戲劇的悲劇和喜劇,人的一切悲劇其實都是源於道德的無能為力,無論我們怎樣做,都是犯罪,無論我們怎樣做,都在給自己辯護的理由。《蔣公的面子》就是和中國當代戲劇對話,我們要把它做成荒漠里的一朵小花。
蔣介石1943年出任南京大學(時稱國立中央大學)校長,軍事統帥出任大學校長的,現代歷史上大概也就蔣介石和艾森豪威爾兩位。二戰時,歐洲盟軍總司令、五星上將艾森豪威爾出任哥倫比亞大學校長。但艾氏是在解除軍職後才出任哥大校長的,而蔣氏是在任職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期間出任校長。這是蔣介石的「獨創」,此事一出,立即引發軒然大波。
國立中央大學
國立中央大學蔣公上任後,給中文系三位老師發去請柬,請客吃飯。《蔣公的面子》就是圍繞著這三名教授該不該給蔣介石「面子」赴約吃飯而展開的。
追求民主自由和學術獨立的時任道教授,絕不與獨裁者同流合污,卻因抗日戰爭導致珍貴藏書留在桂林,想藉赴宴望老蔣協助。長袍馬褂的夏小山教授是中立派,好美食但對政治毫無興趣,只是為了一道火腿燒豆腐猶豫不決。卞從周教授長期與體制合作,不支持學生遊行,又給黨報撰稿,內心想赴宴,可被兩位同僚喝斥是諂媚之舉,為了面子,只好擺出不赴宴的姿態。
暫且不論三人最後爭議結果如何,但在統治者發出邀請後,知識分子之間還會討論要不要赴約一事,在當今社會恐怕是不多見了。幾十年前,國內某知名大學的教授在跟毛主席握手之後,激動地跟同事說:
我這手是不能洗了,這是毛主席握過的手!
知識分子如果不能在政治面前潔身自好,保持風骨,那麼他們手中的紙筆就會淪為體制的殉葬品。一個沒有獨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的知識分子,也不配擔起教書育人的重任。2005年,溫家寶在看望錢學森時,錢學森提出了著名的「臨終之問」:
我們建國六十年了,我們的大學為什麼沒有培養出最撥尖的學者、最撥尖的科學家?
我想呂效平教授給出了很好的回答:
我們還在一個根本拒絕理性的狀態,我們還在一個侏儒的狀態,就是對於自己的感觀、對於這種虛榮感觀的需求,沒有一個嚴肅的思考,從來沒有過,要不然就屈服於這種文化專制。
錢老的問題在於,崇尚獨立思辨的大學為何培養不出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大學生?是我們的大學出了問題,還是我們的學生出了問題?
可最大的問題是在於我們的時代沒有人認為「這是個問題」!喪失思考能力的集體無意識狀態已經蔓延到社會的每個角落,彷彿人云亦云才是人間正道,才是個人不被集體排擠的最保險方式,提出思考反倒變得可笑甚至可恥。
《蔣公的面子》就是把當代知識分子的靈魂掏出來,放在火上烤。試問你在資源面前,是俯首稱臣唯唯諾諾,還是保持清醒絕不妥協?你在政權面前,是兩袖清風一片冰心,還是權衡利弊左右搖擺?
「臭老九」的固有清高會在殘酷的社會面前敗下陣來嗎?很欣慰的是,這樣的思考,被一個90年的女學生提出來了。我們一方面在現實主義的泥潭裡面依附於政權,為自己的名譽地位擔驚受怕;一方面站在理想主義的高度,和政權保持距離的,彷彿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相互對望,互相鄙夷也互相羨慕。我們在這種畸形的關係中享受著為自身辯護的快感。
令人吃驚的是,當我知道南京市委宣傳部曾買下過《蔣公的面子》所有演出的租場,意思是無論他們演多少場,場租都算南京市委宣傳部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終於開始有了交集。江蘇省委宣傳部長在看了這部戲以後沒有表示贊成也沒有表示反對,只說了一句話,「呂效平我再跟你談,改天跟你談」。隨後一下子給了他200萬,解決了南京大學藝術碩士劇團的老大難問題。
最後,我想用呂效平教授的一段話結尾:在有國王的地方,人民都是沒有痛苦的,在國王講話的地方,人民都是沒有困惑的。所有國王在的地方都沒有悲喜劇,因為只要有國王在,人民都是幸福而高尚的。
我只想補充一句,願我們每個人都能做自己的國王。
不是專家,僅從個人感受評價。
看了兩遍蔣公的面子,怎麼說呢,第一次看的時候很驚喜,這個話劇的議題非常切合實際,他傳達的理念很清楚:每個人都有獨立訴求的權利和自由,而這份權利自由也必須得到保障。整部劇借古諷今有,意氣激憤也有,但同時又沒有放棄對個人情致趣味的把握,所以不至於教條刻板,顯得別緻可愛。話劇討論的是文人的故事,其中涉及範圍,從面子或者里子,口腹之慾還是個人榮譽,到入世或者出世,獨善其身還是兼善天下,還是很有意思的討論。另外劇中三位角色的塑造也非常合乎人情世故,其中我尤其欣賞卞從周教授,這種態度溫和願意與體制合作的學者往往並不討好,但是本劇中他的形象非常生動,有妥協與體制的一面,更有想利用已有體製為學生謀求福祉的理想,某種程度比較起略顯憤青的時任道教授還要豐滿真實和人性一些。
第二次看的時候還是覺得喜歡,但是有些部分難免覺得有些冗長,例如三位學者在爭辯哲學問題的時候,如果作為對學術生活的某種反映倒不是不行,但是這一幕長長的獨白和略顯枯燥的對手戲與這部戲要表達的主題有沒有關係,我覺得值得討論。另外這部戲對於女性角色的塑造,怎麼說呢,符合當時情境,但比照今日時代,個人感覺這種邊緣化的處理是種落後,不過,當然這部戲確實有時間限制,再者你也不能指望一部劇講完所有的問題。
總體來講這部戲還是很有意思的,他的主題與現今社會一些異象無疑是場態度鮮明的小旋風(還不至於風暴,但是比照如今動輒無病呻吟的青春劇已屬難得)。談不上完美,但確實是部佳作,主題難免困於自上而下的單一覺醒模式,但是從文以載道的角度,蔣公的面子絕對稱得上是擲地鏗鏘的金石之聲。
希望作者日後的作品也能有由上而下,自下而上,雙向並行的公民意識崛起的討論,也期待作者下部作品中女性角色更有聲音。
然後我也聽了呂效平老師的演後談話,我個人的感受是他雖然對現狀表示憂慮甚至有些義憤,但絕對沒有失去希望,不然他絕不會製作這部作品,這部作品的態度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他願為年輕觀眾提供多一種的選擇的意願!
最後因為看到有同學引用廖一梅的評論,也說說對廖一梅的看法。對廖一梅的了解局限於那部戀愛的犀牛和悲傷主義的花朵。個人看法,前者實在是被大大高估,後者我對她的評價是比郭敬明的文章多一些所謂的文藝清新之氣。廖一梅的作品談論人間的情感,我實在難說能稱得上表達切膚之痛。她的眼界過於小眾,迎合了部分不滿足於被迫妥協現實而實際已妥協於現實,或者尚未有以上經歷就臆想囿於現實即淪為離開永無島的約翰之流乃對精神世界之背叛。她簡單粗暴的把人的精神世界分為世俗和理想,認為只有完全地投入到理想才是值得追隨的。這種充斥在戀愛的犀牛里的兩分法著實讓人蛋疼。幸福乃參差多態,不是我說的,羅素講的。人性本是多樣,若是前後矛盾也不稀奇,這樣單一的鄙夷某種生活選擇除了為了提升優越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切膚之痛有就有,沒有也不要勉強。人不會因為有了切膚之痛就顯得人生特別厚重,也不會因為你生活平淡如水就缺乏其他的樂趣。我今年暑假看的。最大的感覺是節奏很慢很慢。我知道劇中人物是三個老教授,但是這不代表整個劇不能在節奏上提速。另外,我覺得講故事的方法上很少或沒有創新,是很簡單的回憶模式。我當然不能說「哦要是讓我寫我會做得更好」之類的話, 但是我看了以後至少想到一點,如果把教授們青年和老年兩個時間空間聯繫起來,會變得有意思得多。
這部戲是審查了的,當年南大拿這個本子參加中國校園戲劇節,初賽直接槍斃。呂老師耿耿於懷,投到市場里去打劇協的臉,然後打臉成功了。
我寫過一篇劇評叫做《帶著「喜劇的鐐銬」跳舞》,太長就不放過來了。
總的來說,作為學生創作(又或者是呂老師),這部戲可以打75分以上。
這些文人絕不是故作清高,他們是有自己的舞台目的的,而實在是因為一些「喜劇的鐐銬」被限制住了。
相信我,作者的初衷並不只是像宣傳時寫的「喜劇」,而是有一條關於「面子」埋得很清楚的線,只是有些針砭時弊,沒法說的太清楚。個人推測部分因為審查原因,有些事情必須「戲說」,而有的部分必須讓普通觀眾發笑,所以這樣宣傳。
上周,我幸運地成為南大藝術碩士劇團佳作《蔣公的面子》第150場演出的觀眾之一。說是去看戲,實際上是去聽戲。在我看來,這是一部可以蒙著眼睛去聽的話劇。除了極個別的動作(比如夏小山輕撫肚皮,臉上露出心滿意足表情),絕大多數的「戲」都是靠嘴說出來的。人物所要表達的情緒,憤怒也好、急切也好、無奈也好、豁達也好都是通過腔調的仰抑、詞語的斷句用耳朵來分辨。所以我非常佩服編劇和導演的功力,不使用任何燈光聲效,能把一出面紅耳赤的爭吵演繹的如此具有戲劇性,讓觀眾聽著聽著順其自然地會心一笑,一回頭還能咂摸出點諷刺的味道,不得不說已經把劇本挖掘到了極致。
《蔣公的面子》這部劇有很重的人文氣息,也有很多掉書袋的地方。感謝朋友的觀劇建議,我事先做了些功課、看了些劇評,是帶著思考,也可以說是帶著先入為主的有色眼鏡去看的。所以,我看這部戲的時候,既不像《十二怒漢》那樣窩著看,又不像《推拿》那樣趴著看。我挺直了腰桿,怒目圓睜、兩耳直豎,雙臂環抱胸前,始終保持者高度的戒備姿態,生怕一不留神自己的紅褲衩就被人扒了。可是,走齣劇場以後,我真心覺得自己實在是太young太simple。
《蔣公的面子》的表面衝突圍繞著「老蔣請吃飯,給不給面子」的問題,有想去的(卞從周)、有不想去的(時任道)、有不好意思去的(夏小山)。但是,劇情並沒有把衝突簡單化,根據去還是不去塑造淺顯易懂的漫畫式人物。想去的卞從周未必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諂媚小人,不想去的時任道未必是一個高風亮節的可敬之人,不好意思去的夏小山也並非是一個心如古井的雲中白鶴。他們身上既有讓人敬佩的可敬之處,也有讓人莞爾的可愛之處。言行雖有笑點,但是顯露出的品格和人性卻並不可笑。也就是說,在這部戲中是沒有丑角的。你若是佛陀便見佛陀,你若是毒蛇便見毒蛇。三個角色在你眼中自由變換,誰都有可能再下一個瞬間變成你最厭惡的人。所以,一千個不同經歷的人看《蔣公的面子》就會有一千個不同的「面子」問題,有的會討論「面子重要還是底子重要」,有的會討論「知識分子獨立之精神」,有的會追問「錢學森之問」,也有可能會根據自己的立場,為學者的面子、為權貴的面子、為政治的面子、為國與家的面子去辯護。散場後,「蔣公的面子」已經不重要了,它成了一面鏡子,折射出的是每一個觀眾自己的面子。
我相信許多觀眾都是沖著「蔣公」、「民國大師」、「借古諷今」這樣的看點來看戲的。劇中出現的「中國政府腐敗已是國際聞名了……罵兩聲腐敗,總比呼三聲萬歲強得多」、「我只聽說它(指延安中共政權)有民主集中,沒聽說它有民主自由。」等類似台詞,既撩到了觀眾心中的癢,又解了他們心中的渴,場下都會瞬間爆發出心領神會的笑聲和掌聲。在這片笑聲和掌聲中,我出現了兩次跳戲。
(以下有劇透!)
第一處是時任道痛罵老蔣,殺徒之仇不共戴天,堅決不給老蔣面子的時候,夏小山幽幽然說了句讓場上(裝的)場下(真的)為之錯愕的一句話「你到席上去罵老蔣……豈不是更痛快,去掃掃他面子?」,而且還進一步追逼「1928年安徽大學校長劉文典與老蔣打了一架,不過被關了7天,你到席上罵他一罵,有什麼不可能的?」(2014年改編版新增台詞,劇本中沒有,只能回憶出大致意思)這一刻,我突然齣戲了。《蔣公》的導演呂效平曾撰文說,《蔣公的面子》反映的是知識分子在權力面前的扭捏和掙扎。我想,大多數人應該都會喜歡瀟洒自若、閑庭信步的夏小山,他那種「蔣委員長請我就去,蔣校長請我就不去」的扭捏既顯得可愛又易於接受,而時任道那種「要我和老蔣坐在一起,這輩子也別想。」的「扭捏」則顯得偏激、孤傲,像是挺直了刺的刺蝟。是的,時任道性格偏執而執拗,行事自我甚至自私,從不考慮身邊人的感受,也拒絕身邊人的好意。但是,他的「扭捏」與卞從周、夏小山的扭捏是完全不同的。卞從周想去,又怕背上媚上的名聲,所以不好意思明說想去;夏小山明確表態不支持老蔣當校長,又垂涎於席上的火腿燒豆腐,所以也不好意思明說想去。唯獨時任道雖然急切地想挽救自己珍藏的古籍,但自始至終從未考慮過給老蔣這個面子。他是的的確確的不想去。如果說,卞從周和夏小山是在權力面前扭捏,那麼,他們不僅扭捏而且作態。理由越是堂皇,「台階」下得越是自然,就越顯得作態。所以,時任道才會刺激卞從周說「你不是經常陪蔣吃飯嗎? 」,刺激夏小山說「我不能為了豬腿丟了人臉」。在這裡,時任道從來沒有在權力面前扭捏,而是一直在道義面前掙扎。老蔣殺了他的學生,他不甘與「殺學生」的老蔣同席,不甘與「不抗日」的老蔣同席。他掙扎地越激烈,觀點就越偏激,與卞、夏的衝突就越趨向於表面。但是,「文質彬彬、而後君子」,時任道再怒,也不會做出與卞從周上演全武行或者面罵老蔣這種有辱斯文的事,畢竟他是「任道」而不是「任俠」。
第二處齣戲,是劇中唯一一個女性角色時太太說「我倒是想去和蔣介石吃飯,他不請我,我也沒辦法。」的時候。當時,全場發出的訕笑聲把我從戲中拉了出來。我想,凡是慕名來看這部劇的人恐怕都會帶著「國家領導請吃飯去是不去」、「接到國家領導的邀請該不該欣喜」、「在國家領導面前如何既顯得獨立自主又大方得體」之類的糾結和疑惑,甚至還會有既定的立場。但是一旦入了戲,立場就不會像兩腳插進了水泥那樣堅硬。卞從周說話的時候,你有可能覺得家國為大、學校為重,赴宴未必如想像的那麼不堪;時任道說話的時候,你有可能覺得民主自由之精神難能可貴,決不能與殺學生的老蔣同席而坐;夏小山說話的時候,你有可能覺得學術歸學術、政治歸政治,不看蔣面看菜面也未嘗不可。這就是話劇的魅力所在。
就在此時此刻,時太太的這句話把大家帶回了現實。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在學識設置上、身份設置上,還是在心理狀態設置上,我們都與時太太更為貼近。時太太所吐露出的才是我們最本真的想法。《蔣公的面子》從第一幕開始就向我們傳達了「蔣當不當校長是學術問題,不是政治問題」、「阻止不了蔣當委員長,但是能阻止他當校長」的觀點。可在我看來,老蔣以校長名義開宴,赴宴則代表著承認並支持「蔣校長」,不赴宴則至少代表不支持,因此,「老蔣請吃飯,給不給面子」的問題實際上是一個如何站隊的政治問題,關係到學生的褒貶和「士林」的認可。三位主角之所以如此糾結,並不是源自於其獨立自主之精神,而是感受到了宴席背後巨大的政治威脅。
絕大多數觀眾與時太太一樣,沒有站隊的體驗,也沒有站隊的必要,權力的邀約不會帶來政治威脅,反而可能帶來政治紅利,至少是一種可以炫耀的資本。今天,如果國家領導人真的向我們發出邀請。我們在想到「感到欣喜會不會顯得自己沒有獨立自主之精神」、「特別想去會不會顯得自己很Low,輕易就向權貴低頭」的問題之前,最可能出現的疑惑應該是——我為什麼會被邀請?這個問題隱藏著三層含義。一是宴請的目的是什麼(是否會有政治威脅);二是我需要做什麼(是否需要付出政治代價);三是我何德何能被邀請(我的價值體現在哪裡)。走街串巷的大爺大媽也好、背著書包上學的學生也好、扛著鋤頭下地的老農也好,拎著公文包的白領和基層公務員也好,普通人不會也沒必要去考慮前兩個問題。我們及我們的身邊人給予更多關注的其實是第三個問題——何德何能被邀請。因為,當今的社會經歷告訴我們,權力確實希望能力向其諂媚,但絕不會向諂媚本身低頭。也就是說,你得有本事才能讓當權者對你青眼有加。權力的邀約首先是對你能力和成績的肯定。所以,我們大可不必為「欣喜」、「想去」這種情感感到難堪。這就像我在知乎發了篇文章,我當然希望能收穫到更多的贊,如果習大大可以穿越空間給我的文章點贊,我當然會感到欣喜,如果我喜愛的知乎大拿比如 @冷哲 能給我點個贊,我肯定也會感到欣喜,如果我喜歡的妹子可以給我點個贊,我說不定會欣喜若狂。「渴望認同」是人的本能,誰不希望自己被更多的人認同,被德高望重的人認同,被自己喜歡的人認同呢?哪怕是被自己不喜歡的人認同,暗爽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PS:以上圖片都是在網上找的,2014年改編版卞從周不是圖中的胖子飾演的,看起來要正直許多,一點丑角的感覺都沒有。
(完)
去年春天慕名看了現場。
作品本身,就我個人的觀感來說,實在沒什麼精彩之處。
首先就劇本來說,主題不明確,矛盾衝突既不激烈也不完整。進而導致借用的宏大歷史背景更像是噱頭和點綴,作者不能駕馭的尷尬表現的很明顯;
其次演員表演也不是上乘,至少我看到的那場是這樣。當然當場演員據說都是在校學生,所以可以理解。——但是觀眾掏錢進劇場,不是為了實踐理解萬歲的。
整個劇更像是賣段子和各種時興的概念和元素(大到民國范兒、民國大師、知識分子、文人風骨,小到美食、八卦軼事、崑曲,etc),順便撓時代的痒痒——還撓的不痛快。引發掌聲的大多是一些小品相聲式的逗趣台詞、或者一些對當前時政的所謂諷刺,三個人物裡面基本靠夏小山維持看點和笑點,其他兩個純是捧哏和人設。
當然這是學生作品,表演的也大多是在校學生,所以有這些缺陷也在情理中。但是問題是——既然是學生作品,為什麼要宣傳包裝成這樣?
OK,可能是市場需求商業炒作,但是我個人實在不喜歡水平不夠又不真誠的東西。
哦說到真誠又要吐一槽:
我看的那場演完以後,導演、劇作者和主演本人都有特别致辭。於是感受越發不好。
——主演致辭,說以他演的角色為代表的知識分子,「今天已經沒有了」。可見他自己就沒明白他演的那個人物真正值得發掘的地方是什麼;導演和編劇也沒意識到,或者有意沒意識到,或者沒和演員做好溝通說好戲。——《蔣公的面子》中三個人物最大的角色意義,就在於他們代表了典型的三種文人性格,古今中外皆不乏其例,所以你要文人自省也好要批判環境也好,重點都應該是開掘這些性格本身,以及其與客觀環境之間實際是永在的矛盾;而不在「今天沒有這樣的人了」。所以主演說出這樣的理解,讓我越發懷疑這個話劇的藝術水準和職業態度;
——編劇致辭,繼續故意撓力度不夠的痒痒,從講話的腔調(抱歉這可能有點人身,但是是十分強烈且確定的個人感受,所以還是實話實說)到內容都和劇本身一樣,虛浮而且不真誠;
——導演致辭,說「這個戲在國內是一流好戲,在世界上就是個學生作業」。——作為一個還算經常接觸戲劇(包括文本和現場演出)的觀眾,我覺得這句話的前半句,是在拿觀眾當傻子。所以我聽到以後很不爽。
但是既水平不高又不真誠的,我沒法不反感。
它避雷的方法,與《讓子彈飛》類似,利用每個人對「前任政府」的認知不同,加上左右逢源的態度以及不少的性格愛好笑料——事實上,通過對一方的先揚後抑以及對另一方的先抑後揚,可能還更加迎合政府一些。
該劇最大的成功,是有趣的劇情設置和分台模式,然後是精心打磨過的人物設定和對白。缺點是作為本科生畢業設計,畢竟在分場和情節推進上略顯稚嫩,第二場長達半小時的平白對話讓人有點坐不住,而且要說啟發性與思想性,也是比較弱的,最多可以說是表明了一種態度,當天的演後談,導演也很無奈地表示了態度屈服於現實的悲哀。總之,這是一部出色的有態度的習作,是符合大眾審美的流行話劇,但不是「表達切膚之痛的創作」。蔣公的面子 - 話劇 (豆瓣)
純做參考,豆瓣的舞台劇頁面已經有很多評論了
讓後人看看一個時代能壓抑成啥樣子,露個小腿都能弄100場高潮
被高估的作品。
真的只是學生戲劇而已。
終於在北京喜劇院看了聞名已久的話劇《蔣公的面子》。
故事是說1943年的陪都重慶,三位中央大學(南京大學前身)的中文系教授接到蔣公的年夜飯請帖,討論要不要去赴宴。三位教授,一個是偏左的激進派,一個是不問政治的逍遙派,一個是偏右的建制派(姑且這麼胡亂扣一下帽子)。三位教授對要不要去吃這頓蔣公新任中央大學校長的宴請,意見不一。但是一致的是,三位教授不論政見,都沒有人將蔣公的邀請當作是皇帝的賜宴。
話劇的首尾和中間都穿插了這三位教授在1967年被批鬥的場景。三人頸上各掛了一個大紙牌,寫了「反動學術權威」、「歷史反革命」、「大右派」。三人做「噴氣式」,就是文革中發明出的一種批鬥姿勢。
季羨林在《牛棚雜憶》里說:「我必須向噴氣式的發明者奉獻出我最大的敬意,他們精通科學技術,懂得噴氣式飛機的構造原理,才發明了噴氣式批鬥法。這種方法禽獸們是想不出來的。」
噴氣式批鬥的歷史現場,我當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光是坐在戲院二樓遙遙看著演員拗造型演「噴氣式」,我都有移情之感,感同身受,受之不起。
話劇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在想,1943年時領袖的面子,三位教授激論該不該給,是該以校長的名義給,還是以行政院長,以委員長的名義給。24年後呢?在他們風燭殘年之際,身體卻被迫要進化到噴氣式飛機的構造形態。倘若此時領袖邀請他們去餐敘,哦不,那時候應該叫「座談」吧,這個面子他們還需要討論一番,給或不給嗎?
廢話,這個問題簡直就是self-evident,自帶答案。
這部話劇的編劇是南大09級戲文系學生溫方伊,溫的老師的老師,師公南大中文系老教授董健,就是話劇中那位不給蔣公面子的激進派教授人物原型陳中凡的學生。董老教授回憶50年代時,南大生物系一個很有成就的教授,在南京接受到毛的接見,回來以後說「這個手我是不能洗了,你們趕緊過來握一握,這可是毛主席握過的手」。
從這個50年代教授不願洗手的小軼聞,就可見這知識分子的腰背,不是從66年一夕之間就突然彎下去的。往遠了說,可以從延安說起。
話劇表演過程中,第一次全場掌聲轟鳴的橋段就是跟延安有關。
教授A:「你天天談什麼民主自由,那你去延安啊!」
教授B:「延安?恐怕沒有民主自由,只有民主集中吧!」
你看,寫出這樣誅心的台詞,難怪當年上有訓示說大學的中文系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難怪說「知識越多越反動」。
說回延安,其實已逝的南大歷史教授高華的名作《紅太陽是怎麼升起的》,翻一翻這本書,就能看清楚知識分子的腰背是怎麼循序漸進彎下去,並且一彎不起的。
據說寫這部劇的南大09級學生溫方伊,準備劇本的時候大量通讀了民國知識分子的回憶錄、書信、以及文章,包括《吳宓日記》、《胡適自傳》、《聯大八年》等等。除了這些書以外,此劇的延伸讀物我覺得還可以包括一本書和一本書中的一個章節。
一本書是傅國涌的《1949年: 中國知識分子的私人記錄》,可以了解一些當時有條件選擇是留大陸還是去台灣還是去國外的大知識分子,他們是如何做人生的歷史選擇題的。
一本書中的一個章節是費孝通寫的一篇文章《論知識階級》,收錄在1948年初版的《皇權與紳權》。
1943年,蔣公的面子,給還是不給,三位教授的精彩討論撐起了一個話劇。2017年呢?我看漢東省委的面子,哦不,我看京州市委的面子,應該就沒法不給了吧。畢竟,人家達康書記已經位列省委常委班子,以後還有可能會「沙李配」。達康的面子都不給,你個大學教授每天瞎整什麼人格獨立,精神自由,與天地往來,怎麼,南京有紫金山天文台,所以你想當「宇宙教授孫連城」嗎?
作為一個票務混進去看了現場,該劇去年在長沙巡演兩次,時隔半年,第一次樓下都沒坐滿,第二次已經有黃牛炒票了。
作品的話首先三個人物塑造的很豐滿,形象鮮明。作為一個諷刺性喜劇,笑點也有,但是多集中在麻將和吃這幾點上。裡面辯論的戲,本來挺精彩的,但是過於引經據典,在沒有字幕的情況下很難讓人跟上節奏。本來辯證法就是晦澀的東西,作者顯然高估了大學生接受能力,這樣的課當然能逃就逃,都去泡妞了誰願意聽老教授上哲學課啊。而且台詞是為劇情服務的,有些地方顯得太冗長。不過總的來說是部好作品,與其他快餐喜劇比確實有很強的思辨性,作者還是一名學生,有些不足可以理解。真心希望能有更多優秀的作品出現。
個人看法,以上。
《蔣公的面子》:卑微是每個人生活的常態
首次聽說《蔣公的面子》這部劇時,是它橫空出世的2012年,「校園戲劇」與「90後編劇」的標籤使得當時剛剛畢業且一直在做校園戲劇的我自嘆不如並心嚮往之,然而直到剛剛過去的這周,4年後的2016年,我才第一次看到它,在天津大劇院第三屆曹禺國際戲劇節。
先說一點這部作品風貌上最令我驚艷的地方,從喜劇技術層面來講,《蔣公的面子》爐火純青,尺寸、勁頭兒、節奏感非常好,這活壓的瓷實,200多場下來,3位主演已經默契十足。
然後再從敘事內容上說,這也是我真正想說的重點。對劇情內容的閹割式概括或者惡意引導指向下的以偏概全似乎是演出宣傳界慣用的手段,這種做法很多時候直接干預了受眾對劇目主旨的預判以及最終接受,甚至使不得不配合這一口徑進行宣傳的主創人員漸失初心。
1943年,重慶。蔣介石任中大校長,他邀請中文系三位知名教授吃年夜飯。這使三位對蔣介石任中大校長頗有微詞的教授很是糾結:給不給蔣公這個面子呢?
在《蔣公的面子》巡演各站宣傳材料的「劇情簡介」中常見這樣一段話,不得不說,編劇溫方伊選擇架構故事的歷史斷面配合大眾對民國知識分子的群體性想像很容易使讀到這段劇情簡介的觀眾臆想了一個劇目主題——以民國知識分子不畏強權的作為彰顯知識分子應該有風骨。
然而它真的是這樣嗎?
《蔣公的面子》開場於1967年,特殊年代下三位「牛鬼蛇神」因為與蔣介石吃飯一事接受審查,脖子上掛著寫有「反動學術權威」等字眼的木牌,翻著膀子「坐飛機」,曾經的文學大家、學術權威在這一時刻斯文掃地。然而,「斯文掃地」豈止從這一時期開始。
溫方伊和原版導演呂效平教授都曾毫不避諱地說,《蔣公的面子》的劇本在很大程度上模仿了《哥本哈根》,然而,它並沒有《哥本哈根》那麼大的爭議焦點,《哥本哈根》在討論的是「當一項科學發現可以同時帶來能源革命與致命武器之時,還要不要繼續這項科學研究」,此可謂大道,而《蔣公的面子》所討論的實為小義。
事實上,《蔣公的面子》在一定程度上撕毀了大眾對民國知識分子的集體性臆想,它讓人們看到,在你們以為人人鐵骨錚錚的那個時代,也有利己主義的陰影。夏小山、時任道、卞叢周三位劇中人物,都有必需赴宴的私慾,抑或有求於蔣之處,劇名為蔣公的面子,而實際上整齣劇目三人的討論一直在解決「如何給自己留一個面子」的問題,如何才能讓自己在赴蔣介石之宴這一事情找一個台階下。
夏小山最為單純,實為口舌之欲。他對政治毫無興趣,對蔣介石不滿之處在於一個毫無學術地位的人出任中央大學校長,然而,他是個美食家,對美食有著不可抗拒的嚮往,加上戰亂年代缺油少米,當他聽說席間會有一道火腿燒豆腐時,就自然而然的萌生了赴宴的傾向,然因曾在學生面前說了不承認蔣中正的校長地位的他不好答應;在美食與面子間抉擇,只好推說只要請柬署名由校長改為蔣院長或蔣委員長,他就赴宴。
時任道有左傾思想,追求民主自由和學術獨立,絕不與獨裁者同流合污,但他是個藏書家,戰火紛飛的年代他收集多年的幾箱古籍善本幾近散佚,他想借赴宴望老蔣協助運抵重慶,卻拉不下臉兒,遂布局想慫恿有人當說客。
卞從周是個很能權衡現實與理想的知識分子,他長期與體制合作,並盡自己之力欲使同輩學人生活更好,使學生免遭屠戮。他內心想去赴宴,可被兩位教授同僚呵斥是諂媚之舉,為了面子,他擺出不赴宴的姿態,但他又是一個熱心腸,想方設法幫助時任道解決燃眉之急。
此三人沒有一個堪稱鐵骨錚錚,他們的斯文早在大眾臆想的1943年就已經掃了地了,然而這又如何?文天祥只有一個,又何必要求一個時代的知識分子每一個都傲骨嶙峋。
呂效平教授說:「好戲的標準是指出道德的邊界所在、困境所在。」要承認,利己主義、實用主義等不道德的標籤在很多時候實為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有觸及心裡最終防線的私慾,不管在外人看來那多麼的不值一提。正因為《蔣公的面子》不像《哥本哈根》一樣觸及大是大非,才使得三位主人公不必經受幻滅。但它幻滅了很多不滿知識分子現狀的人的偶像,臆想中的偶像崩塌,使人看到卑微、接受卑微,但不必為卑微恥辱,因為卑微,是我們每個人生命的常態。
初看很驚艷,但看到一半多一點,覺得略有些長,感覺節奏還沒到位,可以砍掉一些細節~
想要演很多場,很多年,還需要再磨一磨劇本以及演員的表演
作為大南京人如何能不去捧場。耳聞很久了的《蔣公的面子》,今天去看了公演第205場,買的最貴的票。
說實在的把它作為一個學校公演劇必然是優秀的,但是作為巡演了兩百多場,期間不斷改進的一個話劇,作為我人生里看的第一場正規話劇,寶寶不接受啊!怎麼會有演員背對觀眾!還兩個人面對面!這樣我兩個人都看不到啊!從椅子擺上來,有面對觀眾的位置起我就開始焦慮,直到真的有人背對觀眾坐下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然後時夫人的鞋子,恕我無知,請你告訴我民國時期的太太為什麼會穿著濃濃淘寶風的英倫黑色圓頭小皮鞋。。。。你說你窮,你穿布鞋草鞋我都能接受,但這個我真心一直被吸引視線。。。。
還有我這場的夏小山,不確定是哪位演員,整個人充滿了21世紀中二少年感啊,完全不像一個教授,一個文人,一個被迫害的「反革命知識分子」,不停齣戲。
以及個人感覺,喜劇得點有點太現代了,沒有一種歷史厚重感(不過我也很年輕你可以當我在胡言亂語)。
現在的學校,從初中到大學都鼓勵排話劇。當然是好事,但是巡演這麼多場了,世界範圍內的,我覺得只剩表揚了,好多都重點在一個大學女生是多有才。不管劇本當初是多麼了不起,作為舞台劇它必須要進步啊,真的,不能只是作為一個大學內的小話劇來評價了。
剛在南京的江南劇院看完第255場演出。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的批鬥標語和全劇都在討論請客吃飯的大主題之間的恍惚與魔幻。讓我感覺到了那個年代特有的彷徨配合著知識分子的迂腐和麵皮的厚薄,辛酸又可笑。左中右派的對撞就像哪個民國的時代一樣。激烈、迷茫和一些不問世事的清高自傲。
這部劇很精彩。應該是我對這樣的歷史和文化也比較感興趣的原因?哈哈。
我更認同呂教授在最後的致辭。在談到為什麼票價要定這麼高讓大部分人覺得不想接受時他說:
「不是我們唯票房論,而是現在沒有票房就沒有發言權,為了讓中國新戲劇更好的發展下去,我們要票房來證明自己,以後我們的劇場常態化了、中國的觀眾對藝術的熱愛進入日常化,我們搞藝術的把票價定在十塊錢的水平、沒有任何票房、也是心甘情願的」
讓我對南大精神有了新的認識。
想想高三時看《國家人文歷史》的新劇介紹。
這個劇就是我念念不忘想看的一部話劇。
無奈在家鄉也沒有這樣的環境資源。
這一等就是兩年。但兩年的等待沒有辜負。
我覺得真的很滿意。
我看到了戲劇和文學以及新知識分子的誠意。
另外,我可是和呂效平教授交流了呢。開心!
溫方伊前輩的簽名《蔣公的面子》劇本也拿到了。
功德圓滿!
我真的希望我們的文學藝術能更茁壯。
有文化的民族才有希望!
這話不假。
評價談不上,只是想談談個人的看法。
《蔣公的面子》是我看的第二部話劇。第一部確切的說是在大學「高雅藝術進校園」活動中看的一部描寫都市情感的,雖然當時感覺也不錯,但看完《蔣》,便不再想把第一部當做是話劇。
開場三角形的站位,每個人俯身,脖子上掛著「右派」、「反動學術權威」等大牌子,幕布上的大字報,可以說,對話還沒開始,人就已經被帶回到了那個年代。忽覺以前看過的王小波,《夾邊溝記事》,《我們仨》里提及到文革十年,都不及這次視覺上的體驗。「牛鬼蛇神」們對革命小將的畏懼,既讓人難以理解卻又曾真實的存在過。
我想正是因為帶著這種感同身受,才會對人物間的對話更加留意,感受也更加深刻。第一幕里出現的「吃貨梗」還不是很明顯,只是時任道比較含蓄的說了一句「誰不知道你是個美食家啊~」沒想後來這個老被提起的情節成為了全場最大的笑點。
第二幕回到「西南聯大」的日子。蔣公任中大校長的事我見識孤陋確實不知,但「坐茶館,不論國事」確實是在汪曾祺的雜文里見過,當時就覺得汪老的寫作風格風趣,而夏小山在這裡本來也是個幽默風趣的形象,這一幕我笑的最多。值得一提的是,由於開始對卞從周的交待偏於負面,導致他一上場我就以為他是和「漢奸」等同的角色。後來仔細聽他和時任道的辯論,發覺其實也只是道不同,無所謂正邪。三人同屬知識分子,飽覽群書腹有才華,性格色彩卻又都十分鮮明。時任道稍顯清高的氣節,夏小山的「吃貨」標籤和緩解氣氛的幽默,夏與卞似乎都是更易於變通的人,卻也都有個人的小原則。給人的感覺,這就是那個年代,這就是那個年代最真實的那個階層的人。
在劇本的對話上,我想不到更精確的詞語,只能說,精彩。尤其是當我想到它的創作者是和我一樣年紀的學生。會有一種同為大學生的自豪感。編劇的知識面特別廣泛,對歷史有了解,文字功底深厚。「咋胡」一段,整個劇的節奏一下子變得緊湊,頭腦風暴意識到了這是個局的同時,又感慨對話的一語雙關,慚愧的說,我有點沒跟上,就是部分話語還沒反應過來,但大體脈絡是清楚的。因為幽默和讚賞,全場又一次想起掌聲。
《蔣公的面子》我準備二刷,這一次位子靠後,不能看清人物的動作和神態,稍有遺憾。也想再重新溫習一下部分精彩片段,更深刻的體驗一下。其他答者提到的哲學思辯部分稍顯拖沓,這個說實話看的時候感覺不明顯,但經這麼一提醒好像是有點,二刷時再繼續體會吧~
剛剛看完,來答一下吧。
作為東南大學的學生,老實說看這部話劇是有些五味雜陳的,總感覺中央大學理所當然的等於南京大學了。
不過轉念這也是學校知名度,人文氛圍的必然。指望東大的老師學生通力合作弄出這樣一部話劇實在有些為難(就更不要提吳健雄這種政治話劇了 )
轉回正題,老實說看完挺失望的。戲劇的矛盾衝突不夠,沒有那麼發人深省,總感覺是一個可以進一步挖掘的題材,卻總是差上那麼一口氣。不像那種傳統的話劇,在結尾處會給人心靈的一擊。能看出是不那麼專業人士的作品。
它能火的原因,在我看來也是更多的是因為集齊了足夠多b格很高的元素,無論是大時代背景的文革,還是民國知識分子,無論是吟詠的崑曲,還是不時爆出的古詩念白。感覺其緩和了很多人思想文化需求日益提高與現實精神世界匱乏之間的矛盾,簡而言之,看上去挺有格調。
這一點最集中的體現是在哲學觀點不同的三人爭辯之時,如果這是給我看的文章,相信認真讀我能領會到三者古典道德文化與唯物主義,科學分析之間的矛盾。
可EXO???在舞台上以機關槍的速度噴出來的哲學理解,我話都沒聽清就過了,怎麼明白三者辯駁之處到底是什麼?_?? 而理解這些又是後面爆點和笑點的保障???║
最後就演變成了一堆高大上名詞的噴涌,流於自我滿足。
但別說,這樣有文化的裝逼,恰好是一大堆人的心頭好。雖然自己懂不了,但聽著一大堆高尚的名詞就是覺得厲害,覺得爽。如果有人說自己get不到,那也是因為那個人b格太低的原因。皇帝的新衣耳。
話劇演員的台詞功底,感覺至少腹式發聲做得不夠好。也是自己窮的原因,買在最後幾排,特別是聽到文言念白,哲理討論一類的時候,很容易就聽不清,囫圇過去了。聲音實在是有些小啊。
或許是因為自己當工科生太久的原因,已不太能get到那種知識分子清高又糾結的心理,看著挺沉悶又無力的。好多笑點劇場中笑成一片我卻沒什麼感覺
東大和南大分家快要六七十年了,當時同屬於的一個中央大學,兼有兩校之長的人文關懷與實用理性思索,想來也是挺值得神往的。
最後給東南大學極坐標話劇團打個廣告,以我看戲的比較來說,單就演員表演來說,南大碩士生劇團並不比極坐標好,某些地方甚至不如。但因為兩校人文氛圍的差距吧,所得到的支持指導都是天差地別的
望能共勉~看的是北京的演出。有趣,聯想到作者只是一個普通的文科生,能夠這麼認真的做好一份作業。才氣和態度都讓我佩服。這部劇裡面有著不少的典故和古文原文,還有部分哲學探討。明顯是文科學生關心的話題和趣味,也難怪上面不少人覺得節奏偏慢和沉悶了。諷刺意味頗強,但是比起驢得水感覺少了一份純熟和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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