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影迷懷念曾參加過侵華戰爭的小津安二郎先生是否欠妥?

在小津安二郎 110 歲冥誕期間有人提出,鑒於其曾參加日本侵華戰爭,在長江放過毒氣,且戰後沒有懺悔,中國導演和影迷懷念小津是不妥的。這種觀點有道理嗎?


鬼子小津無法抹煞導演小津的偉大
導演小津亦無法遮掩鬼子小津的罪行
這兩條一點都不矛盾

小津是因其電影而非曾經侵略軍的身份而受推崇的
就藝術論藝術,推崇一位藝術成就甚高的作者
有何不妥?

小津作為曾經的侵略者之一
在其各類表達中
罕見其有表達懺悔心跡之文字
其作品中亦無類似表達
作為受害國的平民一分子
對此心裡不舒服與反感
也是非常自然的
而且跟同樣被當成右翼的三島由紀夫比
三島因為肺病根本沒入伍
只是後來的文化天皇論和行為藝術大於實質的自衛隊未遂兵變等其右翼思想才出名
其實際幾乎談不上「罪惡」,更沒實際傷害到他國人民
小津不然,他是順著長江一路打下來的
而且還是個放毒氣的
手上多少沾著血
絕不能因為他是普通一兵而非大本營參謀就一筆抹為「服從國家機器的軍人」
手上沾了血就沾了血
怎麼洗都洗不幹凈的
更不是一個「公德、私德」就能了卻的

此外,說到電影
我小津看得不多
硬要在小津電影里找軍國主義
這是獃頭鵝
但小津電影里確實有不少對舊時代、舊風俗、舊人情的留念
他也因此被今村昌平等人詬病
這個其實是研究小津心態的一條重要線索
我看的幾乎每部小津電影
都會有幾個老頭子坐在一起喝老酒、唱舊時歌謠
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但這個古是幕府的古、明治的古、大正的古還是二二六之後的古?
講不清楚。
這其實恰好說明小津電影是複雜的,也是自然隨性的。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了。
順便說一下
@yolfilm 引的那段《東京物語》的截圖
那個場景用的是什麼配樂?
呵呵,《軍艦進行曲》。
當然,絕不能因為他用了《軍艦進行曲》就說他軍國主義云云,
但要了解一點:
即使只是談電影,也要知道,小津是一個親身經歷甚至親手了斷過生死的人,是一個入世的人,是一個豐富的人,是一個複雜的人。因此,千萬別把他的電影看得太單純。

說到最後,還是回到開始的原點:
鬼子小津無法抹煞導演小津的偉大
導演小津亦無法遮掩鬼子小津的罪行


我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
1. 小津參加戰爭的時候有沒有惡行,戰後有沒有反省,其人性純良乎,虛偽乎,歡迎各位閑人八卦之並評判之。如有感情強烈者,破口大罵或帶頭抵制或在家扎小人,我個人表示理解其情感但鄙視其情商。

2. 如果有腦殘影迷或其他,以「大師」、「冥誕」、「你行你上」、「傻逼憤青」之類的理由,禁止你們的八卦和評判,或因此而人身攻擊,吾輩必當奮起而抗爭,不為別的,就為這些閑人的言論權和思想權。須知,人非螺釘,我們都會在某一時刻是為閑人,捍衛每個閑人的八卦權,就是捍衛自己的人生。

3. 這個問題,問的卻是「國人懷念小津,是否不妥?」,這等問法,讓我嗅出了些許道德綁架和民族主義的味道。私以為,如果改為「作為一個做過XXX,XXX,XXX事情的導演,為什麼有很多人懷念小津?」,或者「該怎樣評價小津的人生和藝術成就?」我認為都是不錯的問題,藝術家和名人本就是供批判的,大家各抒己見,或論述自己喜歡或討厭小津的原因,或擺事實講道理推導出其人應得的評價,本就是一樂事,老頭子泉下有知,在他死後這麼多年,他曾到過的中國大地上還有這麼一群閑人對他和他的電影品頭論足,一定羞澀地點頭微笑了。

4. 但是,非要去問,不是自己,而是國人,懷念他是不是妥當,讓這個題目變得很難答。

5. 當然了,難答不是真難答,而是很難用一種禮貌且有教養的方式來回答,因為最佳答案一定是:「你該不該懷念他,關我屁事;國人該不該懷念他,關你屁事。」

6. 所以,上面所有誇小津的,都不能成為「國人應該懷念他」的理由,上面所有罵小津的,也不能成為「國人不應該懷念他」的理由,都說了屁事都不關你的,就不要以為做點什麼就真能關你屁事了。

7. 至於跳出這個問題,怎麼評價小津的人生與作品,我挺喜歡最高票薛冰心同志的一句話:

有些人受這些事實影響,在觀看小津電影時再也體會不到他電影不動聲色的悲天憫人,反而成了一種冷眼旁觀,我認為這種態度轉變是可能的,正常的。

雖是春秋筆法,但是一句話裡面就把正反兩邊論點都說到位了,高手。

8. 但是,他其後又說了這麼一句:

人格都不完整,談何不朽?人格都不完整,談何"引領人類上升"?

這就扯淡了,人家向你申請不朽了么?還是你說不朽他就真停止腐朽了?
人家有什麼義務引領人類上升?或者他可曾自誇說」人類大兄弟們啊,我正在扯著你們耳朵往上拽你們那!」
正因為,某些人,並沒有像另一些人一樣,較真於」侵華的人能不能懷念啊「」犯罪的人算不算偉大啊「」天吶文化大GE MING時候該悔過的還沒悔過呢我們居然還有臉指責對岸我們可真偉大啊」。
所以,他們是大師,而我們是閑人。
為閑人乾杯。


題主不妨看看「如何評價郭沫若」這個問題就知道,所謂私德與藝術成就分離開來評價做起來有多麼困難,雙重標準何其嚴重。


最高票有很多地方我不太贊同,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說一下。

比如:絕口不提戰爭回憶。
小津回憶錄里有這麼一段:

盧溝橋事變後的修水河渡河戰時,我在戰場前線。戰壕附近有一棵杏樹。開著美麗的白花。中國軍隊展開攻擊,迫擊炮彈咻咻飛來,機關槍嗒嗒嗒響著,中間還夾著轟隆的大炮聲。在那些聲音和風中,白花非常美麗地飄散下來。我看著花,心想,也有這樣的戰爭描述方式啊!這也是一個音樂和畫面的例子。

你們體會一下。一個人在打仗的時候還想著構思電影,可見他的內心是平靜的,事後能用如此筆觸去寫戰場感想,可見小津對戰爭並沒有什麼思考。

小津對於戰爭的態度在他的回憶錄里也能有所反應,
但似乎看不出有任何悔意。
因為有人懷疑小津是軍國主義者,就說這個人是五毛,未免太武斷了吧。

相信大部分緬懷小津的影迷確實沒有對他這個人進行過大是大非的判斷,只是單純喜歡他的電影。
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有些人受這些事實影響,在觀看小津電影時再也體會不到他電影不動聲色的悲天憫人,反而成了一種冷眼旁觀,我認為這種態度轉變是可能的,正常的。
不要要求所有人都只從"藝術成就"等對於普通影迷毫無用處的角度去思考電影。
看電影是追求精神愉悅的過程。
如果一個法西斯主義者拍的電影令猶太人反感,體會不到電影的樂趣,我們又何必苛責呢。


再比如最高票答案里的:

就人類電影文明的開創者「葛里菲斯」說起,葛里菲斯就是個堅定的種族主義者,在他眼中,黑人全是不文明的怪獸,他拍的「黨同伐異(偏見的故事)」,雖然是人類影史的豐碑,但這電影的主題爛到嚇人,四段故事中,現代的那段,就是在美化「3K黨」的暴行。(其它段落,也好不到哪去)。

伊力卡山,是美國麥卡錫主義時期,國家暴行的共犯,是好萊塢臭名昭著的告密者。
蕾芬斯坦,是納粹的宣傳機器。
羅塞里尼、費里尼,都是墨索里尼的御用宣傳「肉喇叭」。
柏格曼,是登計在冊的瑞典納粹。
奧森威爾斯,有殺人嫌疑。
伍迪艾倫,和自己的女兒亂倫。
法斯賓達是個無情至極,待人非常殘忍的同性戀,他的愛人為此,在他的房子自殺。
華依達,太長的時間裡,都是波共高層,監管波蘭全國的意識型態,行為可議。
波蘭斯基,是被判刑潛逃的強姦犯,而且是最壞的那種,強姦未成年的兒童強姦犯。

(甚至最近的例子,包括張藝謀,都是違反國家的生育規定的現行犯。)

這裡面值得商榷和有誤導性的地方太多了。
作為一個影迷,我也來評論下這些「人格污點」的導演。

伊利卡贊這個臭名昭著的告密者,在領取奧斯卡終身成就獎時就出現過戲劇性的一幕:
視頻封面1999年伊利亞卡贊終身成就獎視頻

我們來看看因為「好萊塢十人案」而染上終身污點的卡贊,到底得到了多少好萊塢同行衷心的祝福,
至少我看到斯皮爾伯格和演員艾德·哈里斯等並不在少數的人不動如山的坐在那,沒有鼓掌,甚至很嚴肅。你能說斯皮爾伯格等好萊塢有頭有臉的人不懂得藝術和人格要分開評價嗎?這說明卡贊大導演的行徑在很多人心裡還是不可原諒的。特別是當道德污點已經蓋過了你所成就的事業。

格里菲斯的《一個國家的誕生》,很多熟悉影史的跟著教科書人云亦云,實際上他的電影技巧確實對後世影響巨大,但單論這部電影來說,他過於偏激的種族歧視價值觀使這部電影除了影史藝術技法進步意義外,再無任何價值。電影能只強調技巧么?
那位答主還把《一個國家的誕生》烏龍成了《黨同伐異》,可見他也只是在課本上看見隻言片語。

還提到無敵艾倫和女兒亂倫,那位答主就屬於搞不清情況,聽幾個八卦就瞎扯了,
希望喜歡伍迪艾倫的童靴去查一下他的家庭情況,
米亞法羅只是與伍迪同居,無法律婚姻的約束。
宋宜是米婭·法羅與前夫普力文領養的女兒,不是伍迪的養女。
更絕對不是與女兒亂倫⊙﹏⊙b汗!

其他的就不說了,因為伯格曼是納粹,威爾斯殺過人(是指黑色大麗花嗎,又一個明顯的八卦),作為一個還算對影史感興趣的人,我從不以為然。
以上一些沒必要的八卦,恐怕也是那位答主的捕風追影,這時候,他也變成了自己反對的「光在網上撿支字片語,光聽某些人的轉述,就能引以為證」那樣的人。
沒必要因為要給小津這個確鑿參與過侵華戰爭的士兵道德上開脫,
就把所有的導演妖魔化。
因為所有的導演都被說成妖魔,所以小津是妖魔也正常?
我相信,真正能拍出偉大作品的藝術家,都有偉大的人格。
很多日本導演生活中尊師重道,為人孝敬,家庭和睦,
不少都發表過明確的反戰言論,
非得殺個人,行為舉止像個瘋子,才能稱之為天才?
這明顯是對天才的主觀想像,
看過很多大師級導演的訪談,我認為他們言談舉止,和正常人無異。

最後總結下,
小津電影確實好,
但他確實犯下過錯誤。
這至少從中國的立場,而不是日本右翼的立場。
導演創造了偉大的事業,拍出了偉大的電影,但同樣,他們是人,不是神,
他們有各種各樣的局限性。

我認為國內一些影迷,
對於某些出名的導演有種追星族似的偶像崇拜,
其實不論作品,還是生平,都知之甚少,卻聽了一些所謂高端學院派的鼓吹去附庸風雅。
追星族喜歡明星只是喜歡明星的臉蛋,
而這些導演追星族喜歡那些導演只是喜歡由此帶來的優越感。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小津是個放毒氣的日本兵,
那麼懷念小津,
是懷念小津電影陪伴你度過的那些悠閑時光和帶給你的感動,
還是懷念評論家指出的他的"藝術成就"(也許"小津美學"小津自己都搞不懂呢),
亦或者,僅僅是標榜給別人看。
想清這些問題,至於你怎麼做就是個人的自由了。

我有時候也會調侃一些有劣跡的導演,因為我不把他們供到神壇上。
評價一個人,從他的事業,成就來看,固然是對的,
但讓我選最偉大的導演,我不會考慮波蘭斯基等罪犯,
人格都不完整,談何不朽?人格都不完整,談何"引領人類上升"?
了解一下導演和藝術家的生平,更有利於全面的理解這個人的思想和他的作品。


與其說小津對侵華沒有反省,不如說被迫參加戰爭的小津本身就不是一個對政治、對民族主義有著強烈趣味的人。在小津電影里的核心是家庭和人。你我身邊也會有這種,對細枝末節的小惡小善很感興趣,遇到大是大非反而難下定論的人物呀。
最近的爭議可能來自於小津的文集《我是開豆腐店的,我只做豆腐》中一些章節小津對自己參戰經驗的描述。其實這部文集的題目已經說了個一二,「我只關心這些細緻小事,生死大義宇宙真理就交由別人去研究吧!」
文集中不要說對在中國打仗,戰爭現場的體驗都似一個局外人一樣,抽離出自我來觀察。甚至對於自己的痛楚,瀕死的狀態的描述也是局外人似的冷靜。就像文集中多次提到自己的渾身髒亂和渴:

想喝水。想喝自來水。如果現在中彈身亡,裝在骨灰盒裡送回東京時,要好好地在上面澆一澆自來水。(《朝日新聞》一九四一年八月四日)

如果中彈戰死,就這一身灰塵汗水污垢,沒有熱水凈身就直接火葬。裝在原木箱里送回東京時,我希望能放在水龍頭下暢快地澆一澆。(《電影旬報》,一九三九年七月一日號)

不要說對自己的死亡了,就算對日軍的戰敗,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留在記憶中的只是戰敗色彩漸濃時,以軍人為首的高層揚言如果戰敗就切腹自殺。切腹實在叫人為難,但我也不能獨自苟活,無奈之下,心想乾脆弄些德國制的安眠藥巴比妥摻在酒里喝下,醉醺醺地爽快死掉,的確很像我的風格。然而真正戰敗時,那些叫囂要切腹的軍人認輸姿態實在太鮮明,那麼乾脆地輕易認輸。看到這個,我心想日本人一定有戰敗的傳統。雖說日本歷史上不曾輸過,但是我們的血液中一定流傳著戰敗的經驗。(《電影旬報》,一九六零年八月下旬號)

說自己民族有戰敗的血液,是不是也罔對他自己的同胞呢?全篇的文集小津也未對日本戰敗表現出絲毫的心痛,甚至慶幸戰敗後電影法的廢除。正是事事都想著電影,最終才能有如此的成就吧!

小津的戰爭回憶里,出現頻率最高的是,想吃這個那個,在戰地里終於喝到了咖啡,看到了什麼樣的花開得不錯。敵軍的迫擊炮彈在身邊爆炸時他想的是戰爭電影的表現,自己的刀揮下去砍人時他想的是武士電影的表現。可以說,在整個戰爭狀態里,他是完全抽離的。為什麼人會和現實抽離?與其說對現實漠不關心,不如說是在現實中精神上到了痛苦的極限,反而可以用一種旁觀者的方式,撇去一切道德,去觀察自己所在的環境。這種體驗,我想有過重病經歷、親人喪生經歷、犯大錯的經歷的人或多或少曾體會過,尤其是平時就有些沉迷於思考和幻想的人。 小津參加戰爭時已經是30多歲的人了,讓他像血氣方剛的青年一樣去殺敵,非黑即白的「萬歲」或「打倒」,對於這樣一個善於思考的中年男子來說,理應也是幼稚的。

小津的文集中經常提到疲憊的軍人只剩下食慾。我相信在那個環境里,體能和精神都到了極限,渴望的也只剩下人類本能上的渴望了。看了許多戰爭片塑造的時刻反思,民族大義的英雄,也不能就自然覺得在戰爭里誰都是那樣的。更多的普通人只是聽命行事,在信息極度封閉的情況下,相信國家的宣傳機器(那時日本的媒體和中國文革時的媒體並無不同)。所謂善惡,要求當時的人立刻有覺悟,簡直是要求人人當先知一樣。

更何況文集大部分寫作於戰爭尚未結束之時,按書中的時間推算,小津退伍時剛剛是1939年,昭和十四年。日本國內的宣傳都是在搞「大東亞共榮」,以為部隊為了人民的福祉進行著正義的戰爭,隨之而來的1940年是日本皇紀兩千六百年慶典,全國洋溢著歡快的氛圍。之後的一年,1941年,日本主要的論點集中在日美會不會開戰,全國的一切工業都在圍繞戰備做準備。 小津文集中很多回憶寫於這一時代,怎麼可能未卜先知的寫的全部都是自省和反思呢?太不可思議了。

文集中有一句戲謔的自嘲可以概括小津對於戰爭的立場和在戰場上的狀態:

今天小津軍曹也無任何顯赫戰功,只是垂著鼻涕度日。完全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和流言。

小津對戰爭的反思,都在細處,在作為家庭和人的個體,在戰爭中的無措與悲傷。在反思的這一層面上,我覺得小津安二郎的《東京物語》和小林正樹的《人間的條件》,都是了不起的電影。
(其實我心裡是喜歡小林正樹多一些,畢竟是中國人,還是希望看到日本深切體諒他國苦難的電影)

從人的層面上來說,我認為在一個被國家強力推向戰場的個體,在行動自由喪失下,仍在時刻利用思考自由,去思考自己熱愛的事業,思考美與創作,思考人本能的感受,思考生活細節之美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他只做豆腐,他對人性的表現細緻入微,難道不正因為性格如此么?

當然,他是殺過我們的同胞,因為這點而厭惡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希望在厭惡之前,可以先更客觀的看待那段歷史,和歷史中的個體。

假如立足於中方立場的史料已經看的足夠,可以多看看日本人到底是如何思考那段歷史的。
可以看看橋本忍的收官之作《我想成為貝殼》,講的是在部隊不得不服從上級的士兵,一步步走向戰犯之路的旅程。
也可以看看中島京子獲得直木賞的小說《小小的家》,剛好就是東亞戰爭一段,日本中產人家的普通生活,及那時日本人的所思所考。
可以看看小林正樹導演的《人間的條件》,岡本喜八的《肉彈》。
更重要的是,找出小津的文集,老老實實的讀上幾遍,結合時間再做定論不遲。這篇答案中的引用也來自那篇文集。要是能找到更全的日本文獻更好了,只看摘選,也是片面的吧。

戰爭畢竟是相互作用著的痛,沉淪在時代巨大漩渦里的人,誰能看得清?不說遙遠的中日戰爭,就說文革,我們的父母,那時又怎知真相如何?

當然,我也沒有參與戰爭,也沒有直系親人在戰爭中喪生。現在這麼說也的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提到小津,畫面有些分裂:一個是奉獻了《我出生了,但……》、《獨生子》、《東京物語》、《晚春》的導演小津:

還有一個是參加了侵華戰爭最大的毒氣戰、發現砍人就像拍電影的軍曹小津:

你出生了,但……

何必讓我們如此糾結?

導演小津

很多人模仿小津,題材、拍攝角度、構圖、節奏……然而,缺乏對東方美學和人性細膩、幽微的洞察,只是東施效顰。

小津美學平和、簡單:平和到溫暖,每個質樸的畫面都有內在的邏輯聯繫;簡單到透徹,任何時代、任何文化背景的觀眾都能感受其沉靜、簡約之美。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同屬儒家文化圈的日本非常重視教育,教育幾乎是平民子弟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獨生子》(1936)母親犧牲一切,希望兒子讀了書能夠出人頭地飛黃騰達,自己可以安度晚年;沒想到兒子大學畢業之後,在人才濟濟的東京默默無聞,過著清貧的生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就是真實的生活,真實的人生。

父母耗費全部心血,把美好的願望寄託於下一代,影片對這一點不無反省,片尾勞累、悲苦的母親還在自欺欺人,顯示出小津的犀利。

任何人都應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能把希望寄託於下一代),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幫助到下一代。

飯田蝶子扮演的母親人前人後兩張臉,非常出色:

《晚春》(1949)女兒對父親再婚表現出強烈的嫉妒和憤怒,父親嫁女後獨自回到家中,欣慰地削蘋果,突然停住——

舉頭削蘋果,低頭思丫頭!

蜿蜒而下的果皮、白皙的果肉,象徵華美的和服在新婚之夜的瓦解:

不無曖昧的父女情表達得如此真摯、細膩,放眼世界,唯有小津。

1943年,針對黑澤明的處女作《姿三四郎》,內務省的檢察官一派胡言,黑澤明站起來就要動手,小津仗義執言:「以百分作為滿分的話, 《姿三四郎》打一百二十分!黑澤君,祝賀你!」

電影天皇回憶,他一直都很感謝小津先生。

成瀨巳喜男((代表作《浮雲》、《放浪記》、《女人步上樓梯時》))尚未成名,小津鼎力推薦:「《浮雲》是迄今為止水平最高的日本電影。」

軍曹小津

1934年生於東京的日裔美國學者入江昭回憶,學校充滿國粹主義氛圍,學生每天早上都要在操場上列隊宣誓「我們是天皇陛下的孩子」。

日清、日俄戰爭的勝利,以及大和魂的長期洗腦,使得日本的愛國激情、民族優越感無限膨脹,中日稍有衝突,為天皇聖戰、膺懲暴支的呼聲響徹雲霄。

2001年BBC《戰慄東方》訪問日本老兵,牙齒都沒剩幾顆的老鬼子提起中國人,依舊毫無悔意,一臉的不屑。在他們看來,中國人下流、劣等,根本就不是「人」。

有高深的藝術修養的人群,接受不把人當人的教育,也會變成毫無人性的法西斯:

被瓦格納的音樂感動得淚流滿面的納粹,毫無愧疚地屠殺猶太人;

隨毒氣部隊參加侵華戰爭中最大的毒氣戰修水河戰役的軍曹小津回憶:「看到這樣的中國兵,一點也沒有把他們當做敵人。他們是無處不在的蟲子。我開始不承認人的價值,他們只不過是物件,不管怎麼射擊,都顯得心平氣和。」

如果不把人當做蟲子、物件,而是和你一樣有血有肉、有父母的人,就無法毫無心理負擔地進行射擊、殺戮。

1939年3月20日小津日記記錄了參加修水河戰役指揮部下發射毒氣彈的過程……

1940年小津表明肯定戰爭的態度:「你不能用陰暗的心情去對待戰爭。說得複雜一點的話,是不能抱著否定的精神。必須肯定所有的東西。這樣, 作為人的堅強才能出來。」

在記者面前,小津提到殺人非常興奮:「砍人也和古裝片一模一樣。一砍下去, 那人一動不動,然後啊的一聲倒下,戲劇正巧就是這麼考慮的呀。我居然會想到這種事。」

田中真澄《小津安二郎周遊》,梳理小津安二郎的戰時經歷,斷定小津到過南京大屠殺現場,小津墓碑上的「無」字,是南京大屠殺期間雞鳴寺住持二空法師送給他的:

收官之作《秋刀魚之味》(1962)多次響起日本海軍的《軍艦進行曲》,戰友重逢關於日本如果戰勝的討論……涉及戰爭、皇軍的部分,只有懷戀和日本式的曖昧、朦朧:

對小津的反彈

眾口難調,任何大師、任何作品都不可能人見人愛:波德萊爾「討厭雨果一家和他的那些學生」,《悲慘世界》惡劣、荒謬;莎士比亞「矯揉造作,玩弄文字遊戲」,讓托爾斯泰極度噁心……

距離產生美,小津的藝術主張,對戰爭、苦難的態度,對戰後日本和家庭的美化,引發本土同行的強烈反彈。你拍的東西糊弄老外可以,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榻榻米又小又臟,哪有什麼雪白乾凈的高雅客廳……

1971年出版《小津安二郎的藝術》的佐藤忠男,是研究小津的著名專家,2015年表示:「小津是很了不起的導演,但是我還是要說,日本人不是那樣生活的。」

小津對今村昌平的劇本《豬與軍艦》(1961)嗤之以鼻:「你為什麼總想拍這些蛆一樣的人?」

今村傲然回答:「我將書寫蛆蟲,至死方休。」

為了達到預想的畫面構圖,小津要求演員十遍、幾十遍地重複同樣的動作,連勺子攪動咖啡是3圈還是3圈半都有硬性規定,完全抹殺演員的激情和創造性……

今村對這個美化日本、「只拍官方電影的傢伙」更加厭惡。

1963年今村將自己的電影取名《日本昆蟲記》,父親吮吸女兒乳房,嘲笑小津式父女和家庭倫理:

森田芳光《家族遊戲》(1983),以一個坐船而來的家庭老師隱喻外來文明對日本傳統的衝擊(黑船事件)。和三船敏郎、仲代達矢一樣帥得不像演技派的松田優作,出演非常另類的家庭老師,光芒四射:

片尾家長試圖壓制孩子,老師大打出手,掀翻餐桌:

對小津津津樂道的日本家庭餐桌文化和溫馨氣氛的諷刺入木三分。

周防正行《變態家族:長兄的新娘》(1984),鏡頭、機位完全照搬小津,但虐戀、亂倫的內容離經叛道,對小津美化日本家庭、倫理形成深刻的反諷:

從題材到構圖,日本當紅導演是枝裕和都讓人想起小津:

但對於小津接班人的說法,是枝總是矢口否認,這是一種不評價的評價。

小津的作品美得太空洞,人物太扁平。很可能是這一點,讓是枝更傾向表現複雜人性的成瀨巳喜男,用他的話來說,「成瀨對人性的認知更為黑暗」。

以上四位都是非常優秀的主流導演,今村更是亞洲唯一在戛納金棕櫚梅開二度的大神——

任何文化固步自封,沒有創新、突破和批判、反省,難免死水一灘。

日本這一點很好,從觀眾到評論界,既能欣賞小津,也能寬容、欣賞對小津的批判和超越,唯有如此才能誕生木下惠介、溝口健二 、黑澤明、成瀨巳喜男、深作欣二、今村昌平……

小津作品看得越多,越喜歡他的第一部有聲片《獨生子》,平淡中的哀傷和文化反思像一把刀子靜靜穿過心窩,真是才華橫溢。其它很多作品,除了細節上的火花(如《晚春》),認同吉村公三郎(代表作《安城家的舞會》)的意見:

小津電影中的人跟植物沒什麼兩樣。

小津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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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完全就不是所謂的「個人私德和藝術成就的爭論」,而是「作為這些受到這些私德傷害的人,是否有義務去給這些加害者的藝術成就叫好,是否有權利對於加害者的行為表達負面情緒」,我覺得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波蘭斯基強姦未成年兒童,妨礙我們欣賞《鋼琴家》《水中刀》么?當然不妨礙。但是作為那個少女的父母家人他們有權力對波蘭斯基進行責難和控訴么?當然有權力。而這個問題下的很多回答的邏輯就是那些欣賞波蘭斯基的人對少女父母的無腦指責「你知道波蘭斯基有多偉大么?你知道他離開美國後就再也沒被抓到過強姦未成年少女了么?你能分清楚私德和藝術成就的區別么」坦率說,這個已經不是邏輯問題了,而是赤裸裸的智商問題了。

瓦格納的音樂作品固然很偉大,他的《尼伯龍根的指環》當然不妨礙世界人民去欣賞,但是要知道的是,直到今天瓦格納的作品依舊不可能在以色列的公開場合進行演出(http://www.gmw.cn/01gmrb/2001-07/12/03-FE16F20E40D539D748256A8700007E35.htm),為什麼?因為猶太人可以說就是瓦格納種族思想的間接受害者,作為受害者,他們完全有權力對於「加害者」的任何作品,行為,言辭,表達負面情緒。

回到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侵華戰爭的受害者呢?是的,我們不管從何種角度來看,都屬於侵華戰爭的間接受害者--------時至今日,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人有義務去繼續仇恨,繼續反日了,但我覺得對於一個侵華日軍的一員表達負面情緒的權利還是絕對存在的,而對這種權利進行冷嘲熱諷,扣上民族主義,扣上政府五毛的帽子,是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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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物語」里的對話,這可是個「戰爭愛好者」編的戲?

一、
小津活到二十世紀六零年代,說實話,以他的聰明和睿智,他要寫出漂亮的「二戰反省論」來,易如反掌,為什麼不寫?

當然,這個答案我不知道,但,所謂「小津從未反省二戰」的微博,這兩天發得滿世界都是,不知誰知道出處?誰又看過原文?上下文?……若是全都沒見過,不妨把嘴閉上為佳。要把小津描繪成「好戰的右翼份子」,我覺得要有一定的證據。

這是涉及「道德」的論斷,若在評議小津的道德問題時,我們作為評議者,自身「取證」的道德性不足的話,有什麼資格大義凜然?是不是光在網上撿支字片語,光聽某些人的轉述,就能引以為證?

我認為還是要有一定的保守才行。

為了南京大屠殺,扯出小津來,在我眼中,既不義正,也不辭嚴。不知是哪個白痴的臨時起意?

二、
退一萬步說,小津的作品,並沒有謳歌軍國主義,也沒有為日軍的暴行美化,(若有,請指正),既然作品中沒有美化戰爭,就不能因為「小津沒有反省二戰」,就把小津和「侵華戰爭罪刑」六字,扯到一起。

不要忘記一點,戰爭中,小津不過是個「服從國家機器的軍人」,既不是大本營的指揮階層,也沒有戰區決斷的權力。他沒有義務,為軍國主義四個字,衷心悔過。

根據現有的文字記載,小津在戰後有兩個特色,一,堅決不碰戰爭題材,二,絕口不提戰爭回憶。依他的行為判斷,戰爭一定於他產生了莫大的影響,但,除了信誓旦旦的中國「民族主義中毒者」之外,旁人有誰百分之百,拍胸保證,能確實知道小津對於二次大戰的想法?

這件事,連日本人,連全世界專精研究小津的學者們都搞不清楚了,大陸現在這些五毛,堂而皇之,視為大仇的氣魄,不知打哪兒生了出來?

舉一個反例:難道現在中國十數億人中,超過數億曾生活在文革世界的中國人,全都衷心悔過了?

你們這些不為文革公開表示懺悔的,就是四人幫的同路人?

三、
再退一千萬步說,小津就是個不認錯的,日本右翼,軍國主義的支持者,也不能就此否定他的藝術成就。有太多類價的例子,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就人類電影文明的開創者「葛里菲斯」說起,葛里菲斯就是個堅定的種族主義者,在他眼中,黑人全是不文明的怪獸,他拍的「國家的誕生」,雖然是人類影史的豐碑,但這電影的主題爛到嚇人,尤其其中美化「3K黨」的暴行,更叫人不忍目睹。

伊力卡山,是美國麥卡錫主義時期,國家暴行的共犯,是好萊塢臭名昭著的告密者。
蕾芬斯坦,是納粹的宣傳機器。
羅塞里尼、費里尼,都是墨索里尼的御用宣傳「肉喇叭」。
柏格曼,是登計在冊的瑞典納粹。
奧森威爾斯,有殺人嫌疑。
伍迪艾倫,和自己的女兒亂倫。(不承認是女兒,也是「跟妻子帶進家的養女亂倫」)
法斯賓達是個無情至極,待人非常殘忍的同性戀,他的愛人為此,在他的房子自殺。
華依達,太長的時間裡,都是波共高層,監管波蘭全國的意識型態,行為可議。
波蘭斯基,是被判刑潛逃的強姦犯,而且是最壞的那種,強姦未成年的兒童強姦犯。

(甚至最近的例子,包括張藝謀,都是違反國家的生育規定的現行犯。)

說實話,若要計較創作者的私德,人類的影史,可以直接消去百分之五十不止。

四、
在我的看法中,一個稀鬆平常,守法律己的市井小民,根本作不了導演。
更別說在藝術上,期待一個循規蹈距的鄉愿,能在藝術上,有什麼驚人的成就。

天才,和神經病、罪犯之間,通常只是一線之隔。

-


因為影迷和導演膜拜的是作為電影大師的小津安二郎,而不是作為二戰士兵的小津安二郎。

人家當過兵殺過人,大家都知道,也沒人刻意去掩蓋事實

至少這個日本人在戰爭過後努力為我們帶來了感動和歡笑,這何嘗不是一種贖罪,難道要人家一天24小時跪在你面前重複說著對不起就夠了么?

如果你覺得這個日本人欠了中國人民一個道歉,那就下地獄去和他當面對峙吧!!不送~

話說回來,順便吐個槽:咋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還這麼功過分明的對待著呢。

已經有人咒我下地獄了,果斷關閉評論


借用個老梗。如果你吃了個雞蛋感覺很好吃,但是發現母雞長很醜,你當然可以選擇再也不吃它下的蛋,只要別阻撓或干擾別人吃就行了。


作為一個影迷,個人一直挺喜歡小津電影的,對他個人卻了解很少,這種事情本身就有一個態度和立場在裡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就記得以前在北影聽過一節課,應該是曹老師,曾在日本生活過很多年,講電影史,非常喜歡日本電影,最崇拜小津,是那種講著小津就很容易感慨的在講台上濕眼眶的那種喜歡,有次他說自己看小津日記,小津談到對侵略中國的戰爭沒什麼後悔的,看到這些話,這位老師就又濕潤眼眶了,說很傷心小津的態度,好想問問小津為什麼這樣說?大概就是這樣,只是看到樓主問題隨口說說^_^


一,影迷們懷念的是電影,不是戰爭,不要混為一談。
二,如果因為「日本人」「士兵」「侵華」這些曾經的標籤評論、抨擊、鄙視大師在另一方面的成就,那我們是否可以給這種人也打上「無腦噴子」的標籤?
詳見lol新出的日本英雄下面對日本的單方面無腦噴╰_╯
三、但正如二樓所說,12日是冥誕,13日是大屠殺紀念日,這是否應該避嫌?見仁見智。
但在我看來,我們紀念大屠殺是因為我們要銘記國恥,銘記那段血腥的歷史,銘記落後就會挨打。
兩者在我個人道德觀判斷中不衝突,所以兩者我都會紀念。但這僅僅是「我」的道德觀判斷,至於你,我不敢多言。

綜上,我會紀念。
但有一句話我想和題主說。
在這個問題上,你可以問大家,但思維是你自己的,判斷也是你的,不要因為大家的判斷影響左右你的判斷。思維無分對錯好壞,但見人見智,不應被左右。


他的電影再了不起,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他都殺過中國人,殺過多少人還不好說,沒準就有悼念者的遠房親戚呢。

在這個前提下,悼念他當然是不妥當的,是一種傻逼行為。

這種問題根本就沒有爭論的必要。爭論就是對逝者的侮辱。

試圖在這種問題上混淆是非的人,你們只不過在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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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個人覺得在正常情況下,回答至少應該是反對和贊同平分秋色,現在有一方獲得了壓倒性優勢,所以不太正常,有操控嫌疑。這個其實也很好驗證,我們對不同的人群做一些調查,然後看一看結果,如果贊同沒有佔壓倒性優勢,那麼八成可以斷定,這裡的結果是受到操控的。


哪來那麼多完人供腦殘意淫,。。汪兆銘後來做漢奸,我們不一樣讚歎他當年「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豪情嗎


以看悶片為技能的我看完市面上能找到小津安二郎的中晚期作品,感覺技能大大升級~

以看悶片為技能的我看完市面上能找到小津安二郎的中晚期作品,感覺技能大大升級~

他把物哀發揮到了極致,空鏡頭,仰視角,定幾位,沒情緒。他偏執的用一班相同的演員,只說生死和嫁娶。你會被若有若無的悲憫擊倒,半天爬不起來。

上面這張相片挺稀罕的,小津被西方人稱道是「最日本」,被中國人詬病是「侵華」。當年,他背著毒氣筒的同時,還帶著他的萊卡相機。二十二個月輾轉中國多地,文筆斐然的他心相很好的寫日記寫信,平靜說著殺戮和戰友的腦漿,以及對中國軍人的不以為然,看得出他對戰爭不狂熱,但是也不厭惡。唯讓他津津樂道的是吃的喝的,女人和朋友,還有中國的古寺和美麗的彼岸花。。。

雞鳴寺的主持送他了一個「無」字,他不喜歡,要人家給他寫「有」,人家不肯,最後那個「無」是他的墓誌銘。

其實跟很多日本民眾一樣,戰爭對小津一定有影響,只是影響不一定就是「我們希望的」認罪罷了。處於他們的立場,他們只是做了當時「他們認為」應該做的事,順應天皇號召。秋刀魚之味有個細節,在酒吧放的戰歌,小兵說的,如果戰勝了,紐約都是他們的。隨波逐流的人們為了活著,沒啥很多選擇。

小津只是沒有變成反戰導演,不影響他拍出好電影。小津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他的局限性,時代賦予的,性格框定的。人是複雜的東西,一葉遮目是悲哀的事情。至於國人能不能哀悼?我感覺潛台詞就是又要扯到愛不愛國了。。。好無奈的邏輯我只能說。表這樣,真的,看電影吧。

以上。


我最近真是沒什麼表達欲。所以就只說兩句。

第一,請停止這種因為某人做過某件事就完全否定這個人的GCD式階級對立思維方式。

第二,別說小津了,就算今天辦一個萊妮里芬施塔爾的電影回顧展,我們紀念的也是她為電影美學做出的貢獻而不是她的法西斯意識形態。


「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如果有誰不知道這兩句話是出自哪裡的,然後還支持對小津抵制的,可以自己在腦門上貼「腦殘」兩個字了。

知道的話,就該明白,即使當年血眼相對的年代,我們的抗日戰士都不忌諱用敵人的輜重彈藥和來給自己補充給養,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可以去拒絕那些讓我們的內心世界更加平和和美好的事物呢?

最後特此聲明:這個問題下,我只回答,不討論。請各位莫白費口舌。


當感受到美時,就沒有國家,政治,道德,人品,宗教的概念了。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
如果小津當年傷害的人裡面有你的家人朋友,你還會悼念他嗎?
說起來,不關什麼藝術成就屁事。
因為沒有感同身受,因為於己無關,所以盡情的享受他的所謂藝術作品吧。

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很了解小津這個人,但突然想到一句話:
不明白為什麼被侵掠國家的人要去紀念一個侵略者,僅僅因為他拍了幾部牛逼的電影??

大家讀一下,感受下,小弟不才,也不懂什麼電影藝術成就,只是知道殺人是不對的。


一個懷念的都沒有是否欠妥呢

人人都是功功過過的一生,懷念他的人所懷念的是什麼呢?

這件事有啥子特別不容易理解的,欠妥的是把這個話題抄起來傳播開來的傢伙們,愚蠢且心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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