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車硬座超過20個小時是什麼體驗?

有沒有思考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經歷?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問題應該怎麼解決?

能不能和被火車運送的動物有些區別?


前天無座三十一個小時,上車前機靈的我買了個馬扎。上車後根本沒地方站,擠到了車廂連接位置衛生間門口,右手邊是垃圾桶和洗臉台。不到兩平的地方擠了三個人,一個大叔坐在洗臉台上(六十歲上下,農民工),另一個大媽(四十齣頭農民工)躺在洗臉台下睡覺。 後來大家無聊,開始聊天,大叔是因為孫子出事回家,大媽因為受家暴離家出走。就這樣扯了一天。
第二天查票,大媽的票丟了,好像是掉在了衛生間,有人看到,列車長讓她補票(鐵總的bug,既然實名制買票,為嘛票丟了要補全票)。她哭說沒錢,列車員讓她補兩站的六十幾塊錢,她說拿不出來。旁邊的一個哥們(在車上三十幾個小時沒捨得買盒飯,只吃了兩盒泡麵)拿出五十塊錢讓大媽補票,大媽撲通就跪下了。 我就告訴車長大媽的情況,建議補兩站就行了(十七塊錢),因為有很多人能證明大媽確實買票了。結果補票員來了句「就你有愛心,我們也要在職責範圍內辦事」。
大媽哭的凶,引來了很多人,車長同意補一站。
完事後大媽說累了,躺下睡覺,半夜的時候身子躺在過道上,來回人多,我叫她往裡面挪挪,怎麼也沒叫醒,口吐白沫。
我當時就懵比了,我看的出來應該是休克了,但是不能確定,趕緊叫來了列車員,列車員叫來了車長等工作人員,奇怪的是車上竟然沒有醫務人員。在車上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護工姑娘,很年輕,一襲白裙,做了心肺復甦,半個多小時沒醒。
我看情況不對,上去說明事情經過,然後幫她做心肺復甦(我懂得一點),一遍遍叫大媽的名字,她和我聊天多,估計能認出我。
我跪在地上用大腿抵住她的背,拍她的背部,不一會她吐出來一些東西,慢慢蘇醒,她說冷,我把我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另外一個幫忙的姑娘拿衛生紙擦大媽的嘔吐物的時候當場就吐了。
列車長打了120給大媽,但是大媽死活不願意下車,堅持到站。
護工姑娘看大媽行了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把大媽扶到我的小馬紮上,她死活不願意。後來聽說她這一路上幾乎沒有吃東西,一個乘客出錢買了盒飯給她,還有一個乘客拿了泡麵和零食給她。(別問我為什麼沒有給她買吃的,因為我和她差不多,不過是多囤積了點脂肪在身上)
又過了一會,她又開始難受,有幾個乘客主動把座位讓出來,我把她扶到座位上,列車員拿來鹽水給她喝。到站之前我全程握著大媽的手,怕她再犯病。
列車長各種聯繫她的家人。大媽是貴州人,三歲被拐賣,26歲的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在黑龍江結婚、生子,前任丈夫出軌,離婚,後帶著三歲兒子再婚,現任丈夫16歲因殺人坐了近三十年的牢剛出來沒幾年,酗酒,對她家暴,她遂離家出走,在貴州只有一個妹妹,四十幾年來就見過一面。
後來她老公打電話來,我接的,我幾乎用憤怒的語氣讓他想辦法接大媽,我從來沒有因別人的事情那麼憤怒過,這也是第一次。
最後聯繫到大媽的妹妹,來火車站接她。
凌晨兩點,我和列車長攙著大媽下了火車,握著她的手,告別,上車,離開。
事後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我坐在垃圾桶旁邊,虛脫感。看到那個護工,她也是無座,蹲在過道里。列車長要在餐廳給我們兩個好心人安排個座位,我們兩個都拒絕。
在列車員的指揮下,我寫了一個情況說明。
在救助的過程中,始終有一個列車員在拍攝:救助人員(我和護工)的面部特寫、救助方式、大媽如何拒絕下車等,有幾個年輕人在後面嚷嚷著快做人工呼吸,還有幾個人下賤地說要給護工提著裙子,還有一個自稱香港某報社的記者拍照....
........................................分隔線怎麼分?....................................
好吧,說些找罵的話。
自從2008年至今,每年都要做不下五次的長途火車,又以暑運和春運為主,最短二十七小時,最長的七十幾個小時,其中就坐過一次卧鋪,其餘的基本是硬座與無座。
在這些年的坐車經歷中,遇見過各種各樣的人,農民,農民工,記者,流氓,妓女,有錢人,商販,乞丐,學生......大多都是所謂的窮人,精神和物質上的窮。我的父親是窮人,我也是窮人。
他們,不,我們窮,所以我們害怕,我們害怕別人的關懷,總以為這是別人的陷阱,總是將這種關懷與某人在某地的遭遇聯繫在一起,總是將這種關懷與火車站警察宣傳的詐騙手段聯繫的在一起。
我們貧窮,所以我們冷漠,不關心別人的死活,只要自己能躺著,就不在乎別人已經蹲著或者站了三十幾個小時。
我們貧窮,所以我們憤怒,無座的人只要佔了一點我們的位置,我們都會惡語相向。
我們貧窮,所以我們麻木,我們對別人的痛苦視而不見,甚至拿別人的痛苦當做自己的談資,打發難熬的時間。
我們貧窮,我們也痛苦。我們的痛苦來源於對別人痛苦的漠不關心。

感謝給大媽五十塊錢的人,感謝護工,感謝給大媽買吃的的人,感謝給大媽泡麵的人,感謝車長,我知道補票的時候你明顯想說不用補票的,感謝給大媽讓座的人,感謝誇我勇敢的年輕大學生,這是我聽到的唯一的讚美。感謝你們!

更新,這兩天一直發燒,評論里問的問題簡單地回復了一下,但是都看到了。我在知乎里屬於默默給人點贊的人,能收到那麼多贊和粉絲真是不安,感謝你們。
寫下這段經歷,因為這件事對我也有不同的意義:我向善,但只是怯懦的善,如果沒有那個護工,我最多只能是一個善良的看客,並且一直下去,這該多麼悲哀!
文中一些細節如大媽稱呼是否失當,貧窮等問題原因總結可能偏頗,大家見諒。


聽了一些國內外形勢分析以及各種政要內幕。


我曆數一下自己坐火車遠行的歷史,基本上就沒有低於二十小時的。要達到這個標準很簡單,就是從東南沿海到內地藏、疆、蒙、東北,圍著大雞婆劃拉個半圈。
07年從上海到吐魯番40多個小時,08年從唐山到海拉爾20多個小時,這都不算時間長的。
最慘的第一次是2003年從廣州到蘭州,比如說今晚坐上綠皮車。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上午到,這就是接近70個小時左右。而且我下車後連站台都不出,直接再坐車到西寧,西寧下來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又直接坐去格爾木的大巴,下來再接上去拉薩的越野車隊,五天五夜進藏完畢。
身上三千塊錢不到,當時我決定逃票…雖然很可恥,但是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就是什麼規則都不想守,就是怎麼胡來怎麼干,完全不考慮這幾天要怎麼過。
我買了一張到最近站的票,韶關還是英德忘了,但票價記的很清楚,六塊。六塊錢從廣州到蘭州,前有無數古人,但後來者還是有難度的,夠我吹的了。我告別大學裡的女朋友,放好80升的大背包,施施然坐下看書,渡過了安詳的前兩個小時。
然後就開始漫長而悲慘的逃票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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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那麼關心逃票問題,那再插播一段。這趟車上我也在琢磨下車後怎麼出站的問題,結果直接站內就再上車了。之後一直老老實實買票,直到回來的時候在西安,身上只有100多塊錢,到南京的火車票買不起。正準備故技重施,恰逢一個小姑娘打算從西安到洛陽去打工,被家人阻止讓退票,我花了八十多拿過來上了車。
到南京查的嚴,要我補洛陽到南京一段的車錢,我補不起,就被扣在站里,我也不打算問家裡要錢,從午夜呆到清晨,終於把我放了。
你們要說我吹噓逃票,我覺得也不算吧,這又不是什麼光彩事,年輕時不懂事,後來自然就守規矩了,在歐洲很多國家,ICE什麼的就沒人管,還不都老實買票。好的壞的,都是一種經歷而已,再批又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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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長時間的旅途,也許能搭上個果兒混熟,也許能有段萍逢的友誼,但是兄弟實在做不到,我不能在一個地方長留,只有四處流竄。
而且這輛車走的七拐八扭,先到湖南湖北,再到河南陝西,來去匆匆幾撥人,就沒多少像我這樣從一而終的,新來的都得跟我掃聽行情:開水哪裡打啊,卧鋪哪裡補啊,查票的嚴不嚴啊,嗯,這是個同行。
啊呸。
我最喜歡的地方,還是連接部。鋪張報紙抱膝一坐,耳機塞起來聽幾個小時的歌,十分鐘換次坐姿。最後怎麼坐都不舒服,慢慢的倦意上來,就死狗一樣躺下來蜷縮著眯會。那連接部有扔煙蒂的小斗子,邊上有門可以拉成個封閉的小空間,晚上在那裡霸佔下來,一般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不過我記得我都是和一兩個人共享寶地的,那時候很多農民工就是買無座的票,上來能蹭座蹭會,蹭不了拉倒。
在一車廂里大家看幾眼有印象了以後,蹭座不難,多是別人上廁所或是洗漱去空出來幾分鐘就坐坐,人來了再還給他,大夥都很習慣。我就記得我蹭座時人家按著我肩膀:「沒關係小夥子你坐,我坐久了也不舒服,起來站站。」
這趟車乘務員檢票是比較寬鬆有規律的,早晚各一次,我遠遠看見來了,就往反方向的連接部去呆著,他們也不管,只管座位上有人的。後來膽子大了就直接對著走過去裝上廁所,也是不問。
抽煙,發獃,看窗外,天黑了又白,亮了又暗。
第一次一個人坐火車,讓我感受最深的那些東西,影響了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這種影響可能是一輩子的。你設身處地的想想那個沒什麼歷練的傻逼年輕人,就那樣獃獃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從熱帶林木到大川澤流,從鬱鬱蔥蔥到寸草不生。桉樹,白楊,青榆,駱駝刺,由近及遠的在眼前不停的晃動,背景從線條悠遊的農田變成不毛之地,又撞進眼一片低矮的茅草屋或粗陋的瓦房。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電線,吞雲吐霧的小工廠,如蟻般晃動的人影。這些情景又陌生,又熟悉,它無法打動我的內心,我那輕狂而年輕的心更容易被耳機里的音樂所打動,許巍唱天鵝之旅,我就以為我是自由的,筠子唱春分,我就覺得眼前都是美好的,這麼平俗的景色怎麼能打動我呢?當然不能。
但是我卻記得這些場景,我記得它們在訴說著中國的寬廣和貧瘠,浮躁和麻木,溫柔和包容。
也許是那時百無聊賴的觀望,讓我至今都會習慣於觀察別人。綠皮車上來的那些人,並不好看,難得有美女帥哥,他們多是農民,務工者,臉上的表情大體都是麻木和疲倦。他們身上有味道,襪子有破洞,衣服有線頭,隨身的包袋上有顏色深漬的污跡。他們將垃圾隨手扔在地上,甚至直接吐痰,吃完飯後擦的馬虎,飯粒還掛在嘴角。他們互相脫下鞋來踩到對面的座位上,帶孩子的婦女當眾撩開衣服餵奶,面色赭紅的漢子粗聲訓斥著妻子。
我不知道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但我就是記得那些並不好聞的味道,並不悅耳的聲音,並不養眼的畫面。我記得一個藍色瓜皮帽的老人從塑料袋裡來出一袋印製粗劣的餅乾,撕開來拿一塊給他的孫子吃。我記得他缺半邊指甲,我記得他指甲里有泥垢,我還記得他笑的眼角紋又深又密的褶起來。我記得他暗紅色的手提袋,提繩快斷了,上面印著「XX信用合作社」的字樣。
這就是中國,我出生的地方。
從那以後,我見過無數個中國,辦奧運的中國,互聯網狂歡的中國,GDP封神的中國。要和諧的中國,地震中的中國,四萬億投資的中國。舌尖上的中國,印象中的中國,一帶一路的中國。
但那個不怎麼光鮮優雅的中國印象始終抹不去,甚至越來越深刻。
就好比你告訴我,我當年所見的那些人,都過上了富足而有尊嚴的生活,我不相信。
見到一個中國,揮之不去,欲說還休,這就是我的感受。


我來給你更多,告訴你做了41個小時火車硬座的感受。
大學時在很遠的地方上學,開學時飛機去的,大一暑假了要回家。學生票買火車票才有優惠,飛機票沒有。嗯,當時生活費五百一個月。
然後卧鋪票賣完了…
於是本著「42個小時嘛,睡兩覺也就過去了」,「沒坐過硬座的大學是不完整的」以及「別人能坐硬卧我也能」的心情」買了硬座票。
第一天:開始時一切尚好,望著窗外的風景(其實漫長的都是戈壁灘)或者看看書,坐在旁邊的人跟你寒暄幾句,覺得前幾個小時還是很快的。
吃飯的點一到,滿車廂的速食麵味兒,對,那時候還沒有老壇酸菜口味,所以都比較統一的是紅燒牛肉或麻辣味兒(暴露年齡)。
然後就是無聊的消磨時間。到了下午,大家都坐的屁股疼了,有的開始四處走動,於是有的開時脫鞋盤腿,這時候氣味兒開始不好聞了,你懂的。
列車員推著車走來走去,叫賣盒飯、水果、小玩具,以及勾不壞的絲襪(火車特產嘻嘻)。記得都是十元一件。
廣播內容豐富多彩,除了介紹沿途特色,還有誰給誰點歌的,另外就是一日三餐時間循環播放餐車的菜色。
到了晚上,上衛生間成了問題,那麼多人共同使用衛生間一天後,根本無法用乾淨或者清潔來要求了。每次去的時候要用最快時間解決。
熄燈很早,你也不敢完完全全睡著,因為怕有半夜下車的人誤拿了你的行李。所以我每到一站必醒。
坐著睡渾身疼…渾渾噩噩趴桌子上睡一晚…
第二天:
漫長的無聊,看書或者發獃,因為不喜歡和人交談所以一直自己呆著。聽著火車鐵軌發出的咯噔咯噔的聲音,心裡默算又跑出了多少公里。
通常到了第二天,車上儲備的自來水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基本無法洗漱了。
所以最深的印象就是衛生間的味道已經不得了了,混合著車廂的泡麵味兒、臭腳丫子味兒,成了我對火車長途硬座最深的陰影。

一般坐飛機或者短途火車,快到目的地的前十幾分鐘,人們會有點騷動,整理行裝準備下車,但在41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旅途中,乘客們是從提前4-5個小時開始就按耐不住的。
紛紛起來收拾東西,把隨身帶的吃食消滅掉,兩他幾乎沒說話的人們也因為心情好了起來開始和旁邊人攀談。
下車前一個小時左右,列車開始播放介紹目的地的廣播。大家開始越來越興奮,真的有點快要刑滿釋放的感覺。
終於到了,下車大家都趕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我被接站的爸媽接到,連人帶行李塞到來接我的車裡,繼續坐4-5小時轎車到家。
回到家,鞋脫不下,媽媽過來一看,整個腿包括腳都因為長期坐著腫了,一掐一個坑。
我媽當時就心疼地掉眼淚了,給我按摩和泡腳,說下次無論如何都要讓我飛機飛回來。現在寫起來還能回憶起當初腳腫的鞋子脫不下來的脹痛感。
於是大學四年,就坐過那麼一次硬座,但印象深刻。
那趟火車後來提速了,從41小時到37小時,再到35小時,到我畢業的時候,我記得
已經是29個小時了。
要說這一次經歷帶給我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讓我決定以後無論做什麼工作,都要趕緊掙到可以去哪兒都坐飛機的錢。絕對不坐超過8小時的火車。後來也是如願了。
也算勵志吧。


我答的內容是以被蒙古國邊防勒索,和被蒙古人群毆為主線的故事,以及其它幾個小故事。請大家備好瓜子薯片爆米花,趕快上車!持續更新。
先介紹一下我整個行程,2016年1月13日我開始了我的第一個壯行百日,從北京出發,一路坐火車,經過蒙古、俄羅斯、芬蘭、愛沙尼亞、瑞典、挪威、丹麥、德國、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奧地利、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義大利、瑞士、列支敦斯登、荷蘭、比利時、盧森堡、法國、西班牙、安道爾、摩納哥、聖馬利諾、梵蒂岡,最後到達義大利羅馬,所以這次旅行我稱為《壯行百日-坐火車去羅馬》,當然後面還接著去了希臘、土耳其、迪拜但都是坐飛機。
全程搭乘火車57次,25303公里,一路驚心動魄,顛沛流離。

2016年1月13日

抱著滿滿的期待上了綠皮車拿著火車票對號找床,「室友」是一個年齡相仿的漢子,居然是漢子???六天五夜要面對一個漢子???媽媽說上了社會就會有誘惑,你要把持住,誘惑呢?誘惑呢誘惑呢????

藤原顯然是天生的自來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居然是日本人??

藤原顯然是天生的自來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居然是日本人??

藤原顯然是天生的自來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居然是日本人??

英語還可以,中文也可以,甚至俄文也可以,這讓我們搭訕不會英語的俄羅斯家庭變得輕而易舉。

藤原:「少年,看你天生骨骼精奇,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我這裡有一本日文俄語教程書,就送你了。」

一言不合就拿出教材開始教我俄語???學幾句日常的在俄羅斯還是很頂用的。謝謝藤原兄!

一言不合就拿出教材開始教我俄語???學幾句日常的在俄羅斯還是很頂用的。謝謝藤原兄!

一言不合就拿出教材開始教我俄語???學幾句日常的在俄羅斯還是很頂用的。謝謝藤原兄!


我和藤原的另外兩個「室友」是一對蒙古國的情侶,安哥來北京留學,開口就是一副京腔,他女朋友是特地從奧地利殺到中國再陪他坐五十多個小時火車回蒙古國的,很顯然他們不是真愛就是真蠢。安哥的女朋友超美的好嗎!

日本小哥一言不合拔出辣條,增進鄰里關係。看歪果仁吃辣條吃得一頭是勁,

看歪果仁吃辣條吃得一頭是勁

看歪果仁吃辣條吃得一頭是勁


因為有多出的空車廂,列車員把安哥和他女朋友,攆去了其他車廂,畢竟讓兩條單身汪眼饞這人家姑娘也不是個事兒。安哥說回頭找你們玩,我原本以為是一句客套話緩解尷尬用的,沒想到火車才發動兩個小時,安哥當真就帶著啤酒零食和女友,來我們車廂房間玩遊戲。

;這裡我就又要吐槽了,日本小哥炫耀左下角那瓶在東北買的野山參泡酒,我一看,尼瑪不是白蘿蔔么,看破不說破,日本小哥開心就好。

這裡我就又要吐槽了,日本小哥炫耀左下角那瓶在東北買的野山參泡酒,我一看,尼瑪不是白蘿蔔么,看破不說破,日本小哥開心就好。

這裡我就又要吐槽了,日本小哥炫耀左下角那瓶在東北買的野山參泡酒,我一看,尼瑪不是白蘿蔔么,看破不說破,日本小哥開心就好。

隔壁車廂的四人間是一家子俄羅斯人,一家四口,小蘿莉長相甜美,小帥哥也萌帥萌帥的,開始也就只是打個招呼,並不熟絡。

第一天居然有免費的午餐券,實在意外,和藤原抱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態去了餐車,顯然免費的都不會好吃,三五片肉還不夠塞牙縫。餐車有八大桌二十幾號人,除了列車員都是外國人。荷蘭、日本、俄羅斯都有,印象特別深的是蒙古大漢的女兒,彪悍的有些過分,咿咿呀呀還沒學會講話,搶酒瓶的技能就是滿級了,麻溜得從他爹手中奪過酒瓶,直接就著酒瓶口咕嘟咕嘟開始喝,然後就止不住的開始傻笑,這才是真真「傻白甜」的樣子,遺憾的是他爹不允許我給她拍照。

之後因為沒有難吃的免費餐食,外加火車上物價高昂,我和藤原只能相依為命點了最便宜的麵條果腹。隔壁車廂的俄羅斯大叔一家四口都在,大叔英語差並不健談卻超熱情,直接送了好多盤菜給我和藤原;我就愛和土豪做朋友!!

俄羅斯大姐身材有點炸,當她指著自己的白色體恤,說這個是中國買的只要10塊錢,無意識的挺了下胸時,我和藤原差點被一口麵條嗆死,阿彌陀佛,非禮勿視啊

大姐的衣服真的好透???(感謝國內的不良商販好嗎???)

俄羅斯阿姨對中國製造簡直讚不絕口,激動地指著衣服褲子鞋子襪子,還有小孩的玩具,說made in China made in China made in China,only
10 yuan !(我懷疑他們家是去十元店掃貨了)


我問她怎麼坐火車回俄羅斯,阿姨拍著胸脯,整個人繪聲繪色擺動幅度有點誇張,一副驚恐說俄羅斯航空最近老是發生墜機事件,太可怕了,坐火車安全啊。我們都怕中國製造的衣服炸掉就尷尬了,於是我遞上了一張餐巾紙讓藤原擦了擦口水。

俄羅斯大叔分分鐘要和我們喝酒,真的特別友好,

俄羅斯大叔分分鐘要和我們喝酒,真的特別友好,


我突然覺得如果火車是一個小型的城鎮,我能在這裡生活也不錯,雖然我對別人的生活一無所知,但也不用假裝無須深究。旅行的意義或許就在於,在沿途生活的每一個城市裡,我們都是無須承擔的過客,是心情愉悅的旁觀者,是滿心期待的異鄉人。

我們心安理得的享受這滿懷虛無飄渺的快樂。

入夜搞事的來了,晃蕩晃蕩的火車卻讓我的神經放鬆不下來,不時還有不速之客,半夜一點鐘中國邊防來檢查,剛沒一會兒,凌晨三點左右蒙古國邊防又來檢查,這下真攤上事兒了!

蒙國國邊防毫不客氣的把整個車廂鬧醒,逐一檢查,在收取了我的護照之後,向我索要「乘火車必須證件—健康證」。

蒙古邊防:「健康證!」

我:「什麼健康證。」

「健康證!」

「我沒健康證。」

「健康證!」

「我很健康啊,我還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呢!」

「健康證!」

「……」

蒙古邊防操著不知到什麼口音的蹩腳中國話反覆在問我要健康證,我是一直沒聽出他說的是中文更不用說是健康證了,隨後他就找了同一車廂的蒙古女學生過來做翻譯給我聽。

「沒有健康證,不能入境,你,遣返。」

「他日本人也沒有健康證。」我立馬把藤原頂了上去,藤原向我丟了一個標準的白眼。


「日本人不需要健康證,中國人需要。」對於同一車廂同一包間的日本小哥完全忽視,那我就納悶了,日本人不需要,中國人要出示健康證!


呵呵,這算種族歧視咯?不公平待遇咯?先且不管中國人入境有沒有需要健康證一說,邊檢說的話裡有話,就讓我覺得我攤上事兒了,他掐的時間很好,我孤立無援手機沒信號沒網路,不能撥打中國駐蒙古國大使館確認他是不是說的真的,車廂遊客只有我一個中國人,擺明要搞事,擺明歧視,


雖然我各種不服,但畢竟在人家地盤上,問題出現了就必須要冷靜下來,要麼解決要麼逃避,於是我穩住場面,語氣誠懇地問:

「那我如果想入境,該怎麼辦?」

「交兩百人民幣罰款。」

呵呵,果然是想搞錢啊,在我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畢竟身上連兩張毛爺爺也掏不出來,藤原耐不住直接為我掏了腰包,趕緊為我送走瘟神,感謝藤原君。

才出門第二天就差被遣返,才剛出國境兩天啊,這得多失敗多丟人,對不起我準備了三個月,對不起我的火車票機票啊!


旅行中出現問題很正常,但第二天就出現上升到遣返高度的問題的確猝不及防。

蒙古邊防也不肯開發票,於是沒有發票的罰金一交就這麼虎頭蛇尾把這件來勢洶洶的破事解決了,我也在反思,為什麼同樣沒有健康證,只有中國人需要罰款,還不是之前的中國人給外國人的感覺就是人傻錢多,膽小怕事,我也沒閑心和兵痞子瞎扯,我還有我的壯行百日計劃,擺明就是訛錢,犯不著為了和軍痞較勁。但是我還是很不爽,事後我發郵件給中國駐蒙古國大使館,然並卵,除了不痛不癢的問候,其它也都是屁話。


夜已深,火車也進入了蒙古境內,風聲呼聲火車聲開始起伏,我久久難以入睡。


2016年1月14日 壯行第二天


接近中午,安哥帶著女朋友又來找我們玩,聽聞我被蒙古邊防敲詐,安哥顯得很是尷尬也特別為我難過,反過來我一直在安慰他:「不管在哪裡不管哪個國家都有好人壞人,遇到糟糕的事很正常,我們還是好朋友啊,來來來,喝!」酒過三巡玩著遊戲誰也沒再提這件事。這次安哥他們過來一是為了再一起玩會二是為了告別,畢竟快到蒙古國首都烏蘭巴託了他們也要到站了,天下無不散筵席,我雖然對這樣的遇見和離別已經司空見慣,但這次我有好些捨不得,碰到安哥他們讓我對蒙古國人印象還不錯,但在被蒙古邊防敲詐後,對蒙古人印象直接差到最底,可是安哥他們離別時又買酒又買肉各種零食各種合影太多不舍,都讓我沒辦法對蒙古國人印象差到哪去。直到……


2016年1月15日 壯行第三天

早上十點多醒來有點蒙,

WTF!我左臉怎麼腫了?我腰上怎麼腫了?好疼!

為什麼我背心上全是腳印?難道被人打了?

我的眼鏡我的拖鞋去哪了?怎麼找不到了?

房間里什麼味道?好難聞!

哪個傻逼吐了?不會是我吧?

怎麼就我一個人了?日本小哥人呢?


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怎麼又攤上事兒了?事情的發展讓我感到迷茫。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被打了還傻傻自動腦補了被人一拳打在臉上眼鏡在空中翻滾的畫面,嘿,估計還真有這可能。我只記得昨天中午和安哥還有他女朋友與我們分別後,我和日本小哥上了火車就開始吃起安哥送的酒買的肉還有好多零食,我還能清晰記得蒙古酒的口感!像消毒水的味道感覺,度數高但很容易進口,接著我和藤原玩著紙牌遊戲喝著酒,玩著玩著就再沒有記憶了,等今天醒來就已經在俄羅斯境內了,整個車廂味道特別難聞,似乎是嘔吐物?


日本小哥總算出現了,問藤原昨晚啥情況,他用了一言難盡這個成語來回答,哥們中文真心不錯啊。他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看著我。


我還沒心沒肺的笑了,我當時還開玩笑說那你長話短說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他說在我們玩牌喝酒時有三個與我年紀相仿的蒙古年輕人,邀請我們去他們車廂玩,然後我們就去了,藤原很後悔同意去了,我一直在斷片狀態,他覺得沒照顧好我,我們去了他們房間還學習蒙語,不知怎麼就一言不合,然後蒙古人嫌我吵就動手打我,他們是知道我喝多了,但還是出手打人了,雖然我有失禮我有我的錯,但我還是想說兩個字,蠻夷,日本小哥和其中一個蒙古人一直拉架但還是被打了一頓,


日本小哥也被波及替我扛下好多拳,的確要好好謝謝他的,這次列車上能遇到他是真幸運,祝福他這次去看望女朋友順利結婚吧。其實呢,聽到自己被打,我第一反應是能不能再去合個影,而不是再去干一架,這麼特別的的事情不用照片記錄下來太可惜了,這就是攝影師病吧,日本小哥說要去你去我不去了,還偷笑。

列車員大叔讓我趕緊檢查檢查有沒有丟東西,有些蒙古人壞著呢,還不是惦記著你的錢財。慶幸除了丟人也沒丟其他的。

在入境俄羅斯時也是尷尬,我躺在自己的嘔吐物中不省人事,日本小哥抓著我的頭髮,把我揪起來給俄羅斯邊防對比護照上的照片,據說當時我滿臉都是嘔吐物,

據說還有一小塊羊肉掛在額頭,那畫面太美我腦補不了,想想自己挺牛逼的,誰能睡著著入境俄羅斯的,也就我了吧。


有時候覺得老天特別調皮,時常給一把甜棗,讓我要去相信世界的美好,又扇一個耳光告訴我世界多糟糕啊傻逼,更過分的是給我機會大口吃肉,還沒等我吃飽又立馬又對我拳打腳踢。我受夠了老天的喜怒無常,又享受著對我的摧殘折磨。


這讓我感到焦灼啊,才三天就這麼多事。雖然我英俊的臉龐腫了起來,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到了下一站,捧點俄羅斯飄的雪,冰敷一下就沒事了。


到了貝加爾湖,藤原和俄羅斯大叔一家都下車了,作為這節車廂最帥的乘客(我所在車廂所有乘客全下車了),我終於悟到,比雙人床更孤獨的,是四人間。

醒過來就能望見窗外的白樺樹一片一片各自成林,國內難得一見的霧凇成片出現,但火車外的風光主調還是荒蕪。

其實尋常風景看得多了已經很難激起最初旅行的感動,再踏上旅程也不是光為了去看風景了,壯行這個理念是我想傳播表達給大家的,在年輕時,儘可能去經歷不同,去豐富自己的青春,畢竟,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沒機會做了。感受不到風雨的人,也很難聞到花香。豐滿的人生,應該充滿各種體驗吧,有所愛,有所恨,有繁華,有孤寂,有大開大合,有小情小調,有拿得出手的能力,也有深藏心底的柔軟,有義無反顧的行走,也有無欲無求的停留,人生百味,多嘗試一些才不枉走一遭。

回想前兩天的苦難,那些雞湯文里常說,苦難是財富,這話是放屁。苦難就是苦難,對苦難的思考才是財富。我們不應該感謝苦難,苦難只會挫敗你的心志,磨滅你的熱情,斷了你的後路,然後再將你徹底毀滅;我們要感謝的,是那個在苦難中積極反省自我反思後,逐步走出苦難並走向更好的自己。

不扯了,莫斯科到了,火車要進站了。



關於我「姚舜」

93年,正在休學間隔年的大四狗
暫行走過44個國家;
衝浪手、潛水員、攝影師、旅行體驗師。
大家能在任何熱門平台找到我:姚舜不二
我們路上見:)


高中最好的哥們在烏魯木齊讀書,三十個小時的站票。每次上車之前他都會買一箱的露露杏仁露,於是這樣他既能用來坐,又可以喝,喝完放進箱子里還能接著坐。。。


大學畢業之前,學生生涯里基本上出行全部是坐火車,長途做過很多次。

最早一次是16歲去新疆,先從鄭州坐火車去西安,硬座,然後西安去新疆庫爾勒,沒有坐票,於是買的站票,下午上車,晚上硬生生扛了一夜,進入甘肅以後夜裡在下雨,雖然是盛夏還是很冷,就記得我在車廂連接地方窩著睡著了,一滴雨水從縫隙里滴下來給我凍醒了。
第二天晚上終於補到了卧鋪,於是第一次體驗了一次軟卧,這時候小腿都特么快腫了卧槽。
但是這次火車之旅還是讓我很興奮,因為河西走廊遠處山頂的積雪,因為一天都看不厭的戈壁,還有終點新疆的壯麗。

高中很少出去,直接到了大學,鄭州到瀋陽普快需要二十多小時,從瀋陽到鄭州從來都是硬座,鄭州到瀋陽每次都是卧鋪。
從北到南氣候差異真的很明顯,冬天的時候回鄭州,外面會從白色一點點漸變到灰色,夏天的時候從鄭州回瀋陽,能感覺天氣一點點變涼。冬天硬座還會有一個體驗就是,晚上玻璃上會結冰,第二天過了北京以後溫度升高,冰塊融化了,一直再往下流水,不停地流水!!!

大三去海南島騎行環島,從瀋陽直接出發到廣州,33小時硬座,晚上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廣州停留了三個小時去海口,12小時硬座。到了海口先睡了一天。
出發時,恩,懶得帶厚衣服,在瀋陽時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穿身上,一路往南一路脫,到了廣州就已經開始是 T恤 了。窗外從皚皚白雪變成一片綠,我國疆域真特么遼闊!!

大四從瀋陽出發去漠河,只有一趟綠皮火車,32小時,無比便宜,卧鋪199(剛剛又查了查,已經漲價成三百多了)。出發前兩個月還是暑假的時候,突然看新聞說這趟火車停運了,當時就傻逼 了。後來查12306官網是因為13年夏東北水災把路基沖壞了,當時就心想一定要在十月份之前修好啊。最後還是很幸運的,只停了一個月左右,和三個朋友開心的坐著綠皮火車去大興安嶺了。
綠皮火車在秋天的大興安嶺里穿梭的感受,無法表達的美好,白樺和落葉松組成的原始森林看不到頭,秋天的顏色又那麼豐富,偶爾在一個小站停車,車站都是那種俄羅斯風情的小站房,漂亮極了。一整天都在這樣的森林裡穿行,清晨是被陽光叫醒的,然後可以看著窗外幾個小時地發獃。
那一天火車上的時光,是我所有旅行中最美好的一天。

返程是從滿洲里回瀋陽,一樣的綠皮火車,一樣的藍天白雲,只不過窗外從大興安嶺的森林變成了呼倫貝爾草原,秋天的草原金黃色的,不如夏天的漂亮,沿途有整片整片的風力發電的風車,也有一番風情。而且滿洲里的風乾牛肉乾巨好吃。

坐火車出行除了能遇到很多有趣的人,也能看到許多美麗的風景。
東北秋天的森林至今仍然是我的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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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似乎有點跑題了,反正畢業以後這一年基本都是飛機和高鐵,很懷念能在火車上耗上一天的上學時光。


h新疆學生心中共同的痛:回家不是兩三天,就是兩三千。
第一次沒買上卧鋪的票,就決定坐硬座回家,北京到烏魯木齊再到克拉瑪依,那輛車是44個小時,學生票價136.5,我買好的時候想這真便宜。
上車前心裡全是憧憬:我身邊坐的會不會有美女啊我最近刷了很久知乎有那麼多段子啊逗她笑了是不是留個聯繫方式啊女大學生喲呵呵呵一定是草莓味的喲呵呵呵呵…
上車了發現這想太多…身邊坐了五個工人大叔…我抱著我的書包就感覺羊在虎口…我一直在玩手機(幸好充電寶滿電),過了一會兩個大叔睡著了,一個趴在桌子上了,另一個就華麗麗的靠過來了…大叔沒洗頭,真的。
此時對面的大叔也睡著了,可能覺得蜷腿太難受,就把腿伸直,插入我的兩腿之中…大叔沒洗腳沒刷鞋,那味道真的…我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味道僅次於我舍友上次吃了餃子喝了二鍋頭回來從上鋪往下給全宿舍洗地導致我再也不吃韭菜雞蛋餃子的味道。
我堅持了兩個小時,終於沒法保持坐姿,腰疼腿疼屁股疼,就狠心的叫醒了大叔,站到了旁邊…放眼整個車廂,或站或坐全是人…上廁所提前一個小時排隊…晚上硬座車廂不關燈,有機智的大叔鑽到了凳子底下睡…對面的大叔還是把腳伸了過來…我就帶了一瓶水,咣鐺回了新疆…再站到大地上的時候差點哭了…果斷回兵二後門吃了個大盤雞,一個人吃掉兩盤…
從此以後什麼二十幾個小時的硬座都不是事。


我是十三號晚上十點三十五的火車,成都到南昌,特快T126,十四號傍晚七點十九分到站,全程二十小時四十四分。

至於我為什麼不買動車票,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懶,二是因為我摳。

我在二十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到了火車站。進站前有段不長不短的候車時間,大家各自愉快地插隊,行李和行李間相互摩擦,發出嘶啞的沙沙聲。帶著推車的往往最有戰鬥力,推車向前則人群自覺地向後退去,讓出一個直徑一米的半圓,如同巨石沖入海洋,韓寒遇見四娘。

有個媽媽背著個一臉福相的胖小子走過我前面,他看了我一眼,有那麼一刻,他眼神里藏著的王霸之氣溢出了堆棧;讓我瞬間想起了紅衛兵鬥倒臭老九,金三胖炮決玄永哲。

候車之後,就是檢票進站加上車,一般來說,我和火車站之間有個不成文的約定——我提前十五分鐘上車,它延遲十五分鐘發車;然而我做到了前者,它卻沒做到後者,這讓我感覺很失望,彷彿我們之間多年以來建立起的信任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上車後,大概在零點左右,火車上會掀起一波睡覺的高潮,近半數的人都會躺得東倒西歪,大叔們基本上全都是一副岳父見女婿的臭臉,大媽們臉上大多也帶著一種白菜燒糊了的嗔怒。偶爾見到一兩個面容安詳神色平靜的,嘴角的哈喇子全都是流得老長老長,如同被詛咒的王子三年不能說話只為留著點口水在今夜裡綻放。

在去上廁所的路上能見到一對情侶,女生的腿放在男生的膝上,男生輕手輕腳地幫著捂腳蓋被掖被角,一臉溺愛地凝視著女生半閉的眼眸,所幸空氣中適時地傳來一股老壇酸菜速食麵的酸腐味,恰到好處地為他們的戀愛劃定了基調。

——他們應該慶幸,火車上不讓帶汽油和火把。

在晚上的大多數時候,火車窗外基本上是一片烏漆抹黑,偶爾進了隧道,反而是一片不那麼烏漆抹黑的烏漆抹黑。在一兩個瞬間里,隧道里的燈光閃過窗外,撞在窗戶的邊角上,濺起一攤淡泊的微光,讓人一陣陣恍惚,朦朧間只能看見中國移動的信號條在手機屏幕右上角頑強地生長。

有時進了城區,一大片的燈火便在一瞬間里冒出,顯著一種溫暖的橙黃色,讓人感到片刻的幸福;之後就是喜聞樂見的進站,站台上的自動售貨機永遠比人群更先映入眼帘,窗外的人群在火車到站後集體地躁動起來,他們神色匆匆地路過我的視線,行李箱的滾輪和地面摩擦出低沉的聲響,各種當地人都沒聽過的當地特產在堆滿的小推車上被吆喝售賣。有人下去,有人上來,燈光明亮,豬蹄飄香。

火車上是永遠安靜不下來的,晚上和白天並沒有很大的區別,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有一群人,懷著回鄉的興奮與激動,吹著牛逼打著屁,吃著花生聊楊冪。

我大概是凌晨四點睡著的,我看見過凌晨四點的T126。

我一度以為我的睡姿是安詳慈悲的,直到我醒來後發現我正靠在旁邊大媽的肩上,嘴唇半張,旁邊的窗戶玻璃隱約映出一張王大鎚的痴呆臉。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儘可能地向另一側的過道倒。

等我大概七點半完全清醒的時候,我又躺在了大媽的肩上,嘴唇半張,旁邊的窗戶玻璃又隱約映出一張王大鎚的痴呆臉。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這是愛。

在火車上看風景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早上,窗外的山山水水都罩著一層薄霧,在朝陽里有個輕盈飄逸的影子,有點桂林的味道;長長的光線從窗戶口投射進來,在熟睡者的衣領和喉結上打出高光,光是看著就覺得舒適溫暖。

除此之外,就是隧道,以及隧道道,和隧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我是不怎麼喜歡隧道的,幽暗狹小的空間給我一種本能的壓迫感;而且在火車沖入隧道時,車廂內外的氣壓差總會讓我的耳膜有些微微的腫脹感,這腫脹感讓我想到生物,生物又讓我想到化學,化學又讓我想起物理,物理就讓我想起了我的專業課成績,然後我就什麼都不想了,生無可戀。

火車在經過高架橋的時候會微微地減速,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幻想來只哥斯拉或者Eva或者其他隨便一個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一發炸彈炸掉橋面,列車衝出軌道,在空中翻轉著自由落體,列車裡的人們集體享受一段√2*50/9.8約等於3.2秒的失重時間,像歐美爛俗災難片那樣哭得稀里嘩啦,在拯救世界的主角到來前全部嗝屁,留著主角對著一片廢墟哭得一塌糊塗,再被反派一巴掌順手拍死。

我想這也算是個不錯的電影劇本,如果能由郭敬明主演那顆炸彈的話,得個奧斯卡最佳道具獎應該不成問題。

過了第二座高架橋後,我開始看書,我帶了兩本書,一本《1984》,作者喬治?奧威爾,一本《高等數學》(第六版 下冊),同濟大學數學系編;前者用來令人絕望,後者用來讓人覺得前者並沒有那麼令人絕望。

當我讀到溫斯頓嫖娼那段的時候,列車員過來了,例行的安全宣傳後,就是例行的健康公益宣傳,然後這例行的健康公益宣傳果不其然地是例行地在給泡腳葯打廣告。

可是儘管他說了將近半個小時,我還是沒聽清那個XX湯到底是個什麼湯。

中午是速食麵和套餐的狂歡,然而我這個異端卻拿出了09式單兵自熱口糧,在我倒水的一刻,我透過水霧看見了對面漢子迷濛的眼神,我想有那麼一瞬間他應該是愛上了我。

愛情的產生是非常複雜又非常簡單粗暴的,有時只是因為對面的漢子吃了一份09式單兵自熱口糧,有時又只是因為一個王大鎚一樣的漢子在睡覺時兩次躺在了另一個大媽的肩上。

飽暖思淫慾,但是很明顯在火車上是不好想什麼羞羞事的,所以我旁邊的大叔們聊起了周永康,我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周永康、毛澤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應該不亞於松島楓、蒼井空之於我。

火車晃蕩著過了隨州,又到了武昌;大叔們說完了89,又扯起了文革。可是他們扯得並沒有什麼新意,這讓我很失望,畢竟我也是身經百戰了,他們搞的這個呀,並不算excited。

過了一陣,火車又過了武昌,大叔們還沒停下來。這讓我覺得很無聊,我想要在車廂里裸奔,可是車上人多,甩不開膀子也邁不開步子;所以,我決定畫畫。

事實上,我覺得畫畫比裸奔羞恥,像我這種繪畫水平裝滿半個瓶蓋還嫌少的渣渣,永遠都是極度懼怕在別人面前畫畫的,這給我一種在全國人民面前直播脫褲子的感覺。

我是用手機畫的,很不幸,旁邊來了個熊孩子,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屏幕。

我微笑著給了他一顆糖,讓他一邊玩蛋去。

他真的走了,這讓我有一種一頭撞在豆腐上的失落感,頭一次碰見這麼聽話的熊孩子。

(放兩張自己在車上畫的,歡迎大神們直接照臉上呼磚。)

(這裡用的是魅族手機自帶的畫圖APP,非魅族手機可以去下個Autodesk SketchBook,功能相對而言強大許多)

畫畫有個好處,它能讓你暫時地忘記一些內在或者外在的一些需求;但是呢,有些需求,還是要面對的。

比如說上廁所。

上廁所其實不是問題,問題是廁所里有人;

但其實廁所里有人也不算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連上廁所的路上都有人。

人少的時候還好,一路暢通一身輕鬆,如果是碰到像我這樣火車站喪心病狂地賣出了所有站票的話,基本就是一路三字真言:讓一讓啊讓一讓啊讓一讓啊滾開的水啊!。

這種時候往往是最勵志的,胖子都將被卡住,矮子必然被淹沒,他們和我在逆境中的努力,都值得用一首You raise me up 作為BGM,用5.1聲道大喇叭綁在電瓶車上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循環不間斷播放。

到站前的兩個小時最難熬了,回家前的內心永遠是極度焦躁的,看書看不進,畫畫畫不了,聽個歌都按捺不住按快進的手。

我把手機往桌上扔,開始和對面的大爺談笑風生。

大爺七十九了,孫子在東莞結婚,大爺高興,坐上了這趟火車,樂呵呵地跑去喝酒。

雖然說我很好奇他孫子為什麼不打個飛的把大爺接過去,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不好多問。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和老大爺就「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到哪裡去?」這三個哲學問題進行了熱切的磋商,充分地交換了雙方意見。

我是帶了吉他的,大爺總是時不時地盯著我的琴包,忽然冒一句:

「我孫子也玩這個。」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孫子一定很帥。

到站前一小時,火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我略有些發木。窗外的冷卻塔和煙筒在夕陽中緩慢地移動,一個絕佳的長鏡頭,帶著種宏大和審斂的味道。

緊隨著的是一段長長的發獃時間。

外面是一條平行的鐵軌,空空蕩蕩,對面時不時竄來一列長長的火車,方向永遠相反,交錯時迅速,帶起長長的風聲,又倏忽一下消失。

其餘時候,便只有兩條空空的鐵軌。跟隨著我,又超越了我,延伸向無限遠處的一個點。

就我而言,坐火車給我一種安定的感覺,火車所經過的每一個地點和每一個場景都能透過窗戶切實地被看見,沒有跳躍的突兀感,像是在一條長線上澀澀地踽行,每一寸的時間都流逝得很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令我感覺到自在。

到站前十五分鐘,廣播里響起了一段《G弦上的詠嘆調》,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看上去所有人都沒有被打擾。

架不住對面老大爺那熾熱的眼神,到站前十分鐘,我很不要臉地唱了一首入門到不能再入門的四季歌。

可能是因為日文歌詞比較唬人的緣故,他們沒注意到我吉他的一個錯音,這讓我很欣慰。

七點十九分四十三秒,車到站了,我起身,吉他放回琴包,沒吃的速食麵放進袋子里,掛起來,留給下一個有緣人。然後我收拾東西,滾蛋。

我的體驗到此為止。

其實我覺得吧,火車上的相逢可能就是我所最為嚮往的人際關係了,不需要費勁地維護,也不需要刻意的挽留。大家萍水相逢,各自到站下車,彼此之間最大的衝突不過是你脫了鞋子我伸了腳,桌上的垃圾熊孩子鬧。順眼的多聊幾句,下車後留個號碼,多年以後互當孩子爹媽;不順眼的相互無視,只當身邊放了一坨有形空氣,密度瓷實形狀怪異。偶爾列車員走過,彼此便又躁動,伸出的雙手高度統一,彷彿一瞬間又建立起革命的友誼。

說到底嘛,人也終究是淡漠的,最大的緣分,也不過是伴你一程,嘗遍了康師傅統一哇哈哈,聊一聊近平澤民周永康;走過了山山水水一千七百一十三公里,度過了哐里哐當二十小時四十四分。

於我而言,

也挺好的。


下車2天以內還感覺地都在晃


感受是同行的人和懷著什麼樣的心態去向的地點。喜歡的人同行時間是短暫的,愛的人在等你心情激動時間是漫長的,因為分別而去的遠方那種感受不只是身理還有心理。


簡單來說:倆字:想死!
我當時從北京到廣州,20個小時,還是無座!人還巨多,除了廁所沒人以外,外面全站滿了人。過道推車賣東西的哥們都無解了。每次推過去的時候,人都需要站到別人的座位上面,甚至做桌子上面才能讓小推車過去,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實在不行了。可是連坐下的地方都沒有,你就會發現地上坐滿了人,甚至躺在座椅下面,最搞笑的是,躺在地上的人,很有可能臉旁邊就坐著一個人的屁股,那個人再一釋放,很好,旁邊那個人就被熏起來了,結果剛一起來,就會有另一個人立刻躺過去。然後如此循環,到了後來,你甚至發現,無論旁邊那個人如何釋放,旁邊躺的人就是不起來。


硬座56小時的路過~~


西安到瀋陽北,正常是超過27個小時。
基本是晚上11多開車,尼瑪地鐵早沒了,計程車打不得,於是九點多就趕到火車站,然後再德克士,肯德基選一家坐兩個點,一個漢堡一杯可樂。
到了11點,檢票進站。火車站歷來不是什麼太平地方,到了夜晚各種牛鬼蛇神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黑黢黢的看不清面容,僅僅隔了道城牆,那邊就是燈火闌珊。
西安火車站很破,拖著箱子擠擠挨挨的上車找座坐定,心中長舒一口氣。身邊一個個操著關中話河南話的走過去,大包小包擋住他們的臉。
半夜開車,身邊坐滿了人,昏黃的燈光下面看不清神色。老司機坐定之後就開始會周公,不過更多人為了保證不誤車,下午都是睡足了的,頭幾個小時都沒什麼睡意——哪怕是在半夜。
火車沿著隴海線一路向東,花三個多小時走出潼關,進入三門峽。把三秦大地飛快的摔在身後,夜幕里臨潼的秦陵異常醒目,真正萬古不變的華山則完全隱藏在夜色之後。
凌晨兩三點種,車裡的大多數人最終沉沉睡去。
五點開始,火車上開始陸續停車——雖然是長途列車,但是在河南境內卻必須承擔起短途客運的任務。操著河南話的中老年人,普通話標準的中青年,紛紛上車——大家寧可在隔路的時間上車,也不願意在奇葩的時間下車!所以知道六七點之後,列車才會擺脫只上不下的狀態。
晨曦逐漸從地平線上流出,車廂廣播開始播放——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不知道有多少列火車在放著這些東西。一節車廂到了七八點鐘才會徹底醒來,而此時大家只是半夢半醒,手腳麻利的趕快起身泡麵,大多數人只是眼神獃滯的坐著,等待著下一波困意襲來,讓他們重新沉沉睡去。
過道里擠滿了沒有座位的人,昨晚就上車的早早搶佔了好地方,放好行李坐在上面——好像是約好了的,買不到坐票,行李就用袋子裝著,往地板上一放,就能當沙發用。坐在行李上困了一宿的人,反倒比坐硬座舒服。
從火車鄭州向北進入京廣線,從新鄉離開河南。這時候車裡徹底蘇醒。人聲鼎沸起來。車廂里充滿了泡麵的氣味。似乎還嫌不夠似的,小推車冒了出來,「讓一讓讓一讓!」這種人都坐不下的地方居然能給車騰出路來。瀋陽鐵路局或者哈爾濱鐵路局的列車,上面賣的除了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花生八寶粥,還有紅腸和牛板筋——當然,和正宗的比起來都不怎麼好吃。但是面對剩下的將近二十個小時,精神上空虛,嘴巴上不能空虛。反正十幾塊都掏的起,於是小推車並不急於讓人讓路——走的慢點有利於做生意。
緊接著是買盒飯的。餐車在夜間已經淪為無座旅客們的頭等艙,但是早飯必須是要準備著的。一輛小推車裡裝滿了盒飯,照葫蘆畫瓢的依次走過車廂。兩個來回之後,只剩下最後幾盒可憐巴巴的盒飯打折出售。
列車在華北大地上賓士,這裡似乎永遠灰濛濛。只有經過衡水,才能在灰濛濛的天空中隱隱的看到兩個大字:學霸。
車上的人或者高彈闊論,或者小聲交流。這個時候,標準的普通話和河北話分庭抗禮,關中話,四川話,河南話都成了異類。間或列車員的大嗓門東北話權做潤滑。一個莫名其妙的列車員提著籃子走進來開始推銷東西。武漢鐵路局一般是推銷皮夾,西安鐵路局沒有這個環節,哈爾濱鐵路局一般是賣毛巾、牙刷、牙膏,瀋陽鐵路局則是腰帶、玩具。這是長途列車上重要的娛樂活動——尤其是列車是東北地區的鐵路局,推銷員一般自帶趙本山屬性。車廂內外「流動著快活的空氣」。
中飯,晚飯,買盒飯的推車和起身泡麵的人穿流不息,洗手間門口永遠排著隊。
地平線上進入帝都附近已經是傍晚了,實際上列車是繞行津門的。車窗外燈火的海洋提不起人們的興趣——尤其是我這種在硬座上挨了二十個小時的。
天徹底黑透的時候列車跨過了山海關。趁著天黑,列車在京沈線飛馳,以便把白天延誤的時間搶回來,無論幾點,葫蘆島和錦州是必須經停的。偶爾能看到車內流出的燈光映出的玉米地。
九點進入夜間行車,燈光變暗,到站的提示也由乘務員負責。
凌晨兩點,車廂里再一次沉寂,只有超速的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
凌晨不到五點,乘務員的大嗓門響起「瀋陽北!瀋陽北!」車裡開始有人收拾東西。
五點多,下車之後深吸一口氣——如果是冬天的話更要深吸一口氣——走到出站口的麥當勞,坐一個小時,等待地鐵開始營運。


20小時算比較短的。當年我放假,回家大概是五十個小時到烏魯木齊,再二十個小時到家。 一共是七十個小時吧。

從家到烏市是綠皮車,運氣好的時候有空調車,但通常都沒有。綠皮車冬天是燒煤取暖,但為了防止煤氣中毒,基本和沒有一樣,冬天非常冷,晚上最好不用睡。綠皮車的味全國都差不多,很是酸爽。車上基本滿員,走道上稀疏地站著人,但不要以為就能輕易的上洗手間。當時新疆窮,出門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很多時候還帶著家禽,我見過雞鴨鵝,有一次甚至見過羊羔。

從烏市到口裡的火車條件要好些,都是空調車,特快。但到了甘肅會上很多人,人擠人,過了西安才會好一點。

體驗是,基本上要餓者,一定要帶水。每次來回都要好幾天才能緩過來。前二十個小時基本不要想睡著,後二十個小時基本是恍惚的。下車後,腳腫是一定的,鞋子要十分鐘才能托下來。運氣好的話,還會因憋尿,得上尿路感染。

當然我還不是最慘的,到東北和海南上學的同學,據說要七天。真是神一樣的生存能力!!


你們這些自閉症真是可憐,我可是說話說到嗓子都啞了。。。


最大的感受是:
屁股是一個由無數個截面(切面),圍合而成的類似於半圓球的器官。

小朋友,二十個小時太舒服了,回憶起大學時候,回家坐火車要60-72個小時了。
「八千里路雲和月」,是回家的寫照,路程剛好4000公里出頭。

我的屁股的無數、各個角度的截面(切面),經過我最大的努力和嘗試,都已經跟火車座椅親密接觸過了。

最鬱悶的問題:經常被對面的說:哎,你真的好像我的同學啊。。。


自大學之後,出遠門的經歷也越來越多。從那時開始,就只見著我是風裡來啊雨里去,各種擠春運啊擠高峰,和民工大叔們並肩戰鬥或與他們鬥智斗勇。有最初,從老家八、九、十個小時到北京的各種站著、坐著、躺著的經歷(普通車不按點的尿性,不要問我為什麼時長不等)。到後來,會有各種出去玩、找哥們,各種換乘、轉站的神奇、坑爹的火車之旅。反正火車票都攢了一大摞,窮人家的孩子居多都是坐硬座,對於硬座的回憶還是滿滿當當的。不過,我要說的還是去實習的那次~
—————————————————— 正 文 —————————————————————
2014年4月21日,北京西站至深圳火車站,T107次列車,總用時24小時。

大三下學期,專業里兩個班集體前往深圳參加實習,要求統一車次車票以班級為單位訂購。因為實習發補貼不報銷車費,為照顧所有同學就選了那麼一輛普通車而非高鐵。宿舍里一個兄弟選的就是硬座,我們另外幾個不忍心讓他自己坐過去便也都選了坐票。想著大家一起出去一次實屬不易,總要留點故事給後來人講講吧。想想當時,一群大男生嚷著硬座克深圳(克:方言,去)的樣子,也是蠻可愛的~
出發前,我們壓榨了三號鋪兩百塊錢的購物卡,準備置辦點吃食。結果學校附近卻沒有華潤家的超市,搜索著地圖轉著轉著,轉到了國貿準備去標識牌上顯示的地下超市去採購一番,卻被入口處標價3k一條的領帶嚇的沒敢進去,捏著兩百塊的購物卡灰溜溜的走了。轉地鐵轉公交,最後在大紅門附近感覺鳥屎都少了很多的地方,買了一堆零食、泡麵balabala……又貼進去兩百塊錢拎著五六大包吃食回去了。
第二天出發了,兩個班裡大概有十幾個人在硬座的車廂,剛剛好承包了車廂側邊一截的空間。二十四個小時的行程里,就見著一路上,一波鬥地主吃泡麵的;一波炸金花贏瓜子的;一波三個人疊羅漢躺在座位上,說什麼躺著舒服點的;一波拿電腦看電影沒電了直接換電腦,一路上用光了七八台筆記本電量的。甚至,到了停靠久點的站里,十幾號人一起下車做一通「廣播體操」,逗翻了所有人把乘務都招引過來了。總之,一群人,一路上,樂得開心。
當然有著的不只是開心,還會有感動。會有從來都是坐飛機、高鐵沒坐過普通火車難受到面目猙獰卻強忍著,陪大家一起的哥們;會有家就在火車站附近的哥們,提前告訴了家裡人,路過他們家的時候,讓家人送進站里幾十份剛做好的家常飯來給我們;會有從卧鋪過來替換我們,希望我們輪著過去休息一下的同學和老師……會有著太多點點滴滴在記憶里。
二十四小時,火車正點到達,每個人都會很累、很疲憊。但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們每次回憶起實習、回憶起坐火車,都會有一堆開心的事從記憶里浮現。

哦,對了。出發前夜,我註冊了我的戰網通行證:硬座去深圳
爐石群里的小夥伴們都叫我「硬座」,每次有新人問我名字的來由,在屏幕另一側的我都壞壞地一笑,告訴他:我可是有故事的男人~


看到這個問題想起了年輕的20歲。

有年暑假回家很晚,天津出發的車次又不多,那會兒從北京走的火車也都賣光了,飛機票提前買只有正價的了(1300+真心捨不得),就咬咬牙買了張站票(至今不知道為啥有這樣的勇氣....,18個小時....)

然後那天做好了心理準備站18個小時(現在想想就恐怖啊,別說綠皮火車18個小時站一宿,高鐵那麼好的環境站2,3個小時人就不行了)就上車了,也不知道去蹭餐車。

上車之後,那個車廂已經有70%的人上去且坐下了,我環顧了一周,看到一個座位靠窗且沒人坐,就過去坐下來,想著能坐多久坐多久,有人趕我走再讓開。

後來,那個車廂所有座位都滿了,站著的人跟春運時期有得一拼,半夜上個廁所都是踩著人去的,」這個座位是我的請讓一下「這種聲音也此起彼伏。但是,奇蹟出現了,我那個座位一直一直沒有人過來坐。等於我是從茫茫座位中的一眼挑出了那個買了票沒上車的座位,於是我非常幸運地用站票坐了一路,感覺人品大爆發。~~~~(&>_&<)~~~~
出去窮游,坐了幾次硬座,有南京到成都24小時,烏魯木齊到南京的42小時。印象最深的要屬大三暑假騎行完青海湖後坐綠皮火車從西寧回南京,本來是29個小時的車程,最後由於泥石流坐了44小時的經歷了,其中還幸運地躲開了6.6級地震!
過程是這樣的:火車從西寧出發,然後到蘭州突然就不走了,停了有一個晚上,當時不知道啥子情況,還挺鬱悶的,那不得晚到家幾個小時了么。然後在早上差不多3點左右吧,列車員把甘肅段的乘客都請下了車,然後車子就開動了,這才知道原來前方甘肅段發生了泥石流,火車要改道內蒙古!我當時就日了,這尼瑪得晚到多少個小時啊,關鍵手機還能撐住嗎?然後那天晚上一覺醒來差不多早上8點吧,忽然就聽到車裡有人說早上7點多甘肅定西發生6.6級地震,就是我坐的火車要過的站,前一天的晚上要不是泥石流而改道,那天早上就在那碰上地震了!!!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興奮勁後,又開始了陷入了迷茫中,因為完全不知道火車去向何方,何時才能到達南京,這種沒有目的等待是最痛苦的……甚至有一段時間火車上都斷糧了…終於經過了大約44個小時,穿過了日思夜想的南京長江大橋到家了,這種回家的感覺,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想就跟萬里長征後紅軍在陝北匯合時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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