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主動尋找藝術作品中虛構性故事的真實性?

今天看到這個問題:柯南用麻醉手錶射了毛利小五郎幾百次,是如何沒有被發現的?
我們為何要從已知虛擬的故事中探討其真實性?
而且在知乎或者其他網站中,我們會為那些能將邏輯表述得更清楚,更有意思的答案點贊。
這僅僅只是一種自我娛樂的方法,還是說明了互聯網的普及使得虛擬與真實的關係產生了一些趨勢上的變化?


終結此問題。


以下回答涉及了敘事學,戲劇學,藝術本體論以及後現代哲學的一些術語和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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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藝術同其他敘事藝術一樣,包括紀錄片和紀實文學在內,都訴諸一種藝術「假定性」suppositive)才能成立。

缺乏假定性但符合生活真實的虛構故事,也往往被觀眾詬病為是虛假的。

按行內的話說,叫做「把真事兒給寫假了」。


假定性

通俗地解釋,就是我們在看藝術(作品這裡只說敘事藝術,而且敘事藝術本質上都是虛構的,後文會提及)時會對故事「失真」之處視而不見,並且因為「心理期待」的緣故(這屬於接受美學的範疇,就是對一個故事抱有期待),會傾向於接受這個故事就是真實的,裡面的人物和事件也是真實的,而不是編造的。所有的不合理之處,都會被人腦的想像力所「補完」(專業說法叫「完型」/「格式塔」gestalt,沒錯也就是你們做的完型填空)。

也就是說,觀眾總是傾向於假定」這個故事是真的」,「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會如何」。所以只要這個故事不要編得太假,觀眾都會與這個故事建立假定性的關係。在假定性的力量驅使下,我們會與人物發生情感共鳴,這點在動漫中尤其常見,不用說日本的「御宅族」(otaku)有多麼痴迷那些長相萌萌的虛構少女形象了吧?

那麼這個假定性所建立真與假的邊界是什麼?什麼條件下,觀眾會瞬間「跳戲」呢?


至於為什麼我們會糾結於「柯南用麻醉手錶射了毛利小五郎幾百次,是如何沒有被發現的?」這樣細枝末節的問題,並能從這種鑽牛角尖的思考中產生快感,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更加複雜的審美因素在起作用。

這個因素也就是被現代戲劇家布萊希特(Brecht)稱作「間離效果」(alienation effect)。在敘事藝術里,間離往往是在在「把熟悉的事物變得陌生化」——這裡這個事物可以是戲劇人物,戲劇事件,也可以是主題,等等等等。總之只要它為我們觀眾所熟知,那麼它就可以被間離成陌生事物。

在間離的驅使之下,原本依靠敘述(narrative)所建立起來的假定性又會被敘述(narrate)這個行為本身所破壞掉。觀眾會從那種想當然地、特別習以為常的戲劇情境里突然「跳戲」,但此跳戲非彼跳戲。我們說間離因素里的「跳戲」是有助於審美的。這個間離跳戲的過程最終會導致審美效果上的「震驚」心理體驗。

比布萊希特稍早一些的,榮獲1934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現代劇作家皮蘭德婁,則用「戲中戲」的方式(《六個尋找劇作家的角色》)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做到了形式上的「間離」,我認為皮蘭德婁的創舉如果放在當代的語境里,他就算是開創了「人物自己吐槽自己」的先河了。

在《六個尋找劇作家的角色》這個劇本里,每個角色都在尋找自己作為「角色」存在的意義,以及自己到底要演什麼,為此要去尋找「劇作家」(也就是皮蘭德婁)本人問個清楚,討個說法。但他們又受到情境中的角色這個身份的限制,因此他們永遠不可能見到劇作家本人。於是乎在角色之間某種互相溝通、互相合作的情節里,角色們最終合作著演出了一部戲,也就是這部劇的「戲中戲」。

總而言之,藝術的假定性與「間離」,一直是兩種對抗性的敘事因素。但這兩種因素,在某種程度上都會區隔開來藝術與現實的界限。我們衡量一個敘事藝術(故事)是否真實,不應該是以現實為參照標準,而應該是以這門藝術特有的假定性為參照標準。當我們說一部電影「細節失真」,應該說的是它做工不考究,以至於讓我們「跳戲」;當我們說周星馳的表演「失真」,是在說他的表演里有間離的因素,是在用審美(無厘頭)而不是生活的標準衡量他;總之,都不應該和現實本身做參照。


注意這裡所考慮的通通都是藝術真實(artistic reality)的問題,而不是生活真實的問題。生活是不是真實的,我們吃進肚子里的食物是不是真的存在,這是一個哲學問題,不是美學或文藝學問題。

嚴格意義說,幾位答主所強調的「物理真實」和「邏輯真實」,其實都從屬於生活真實,因為它已經包含著一種對現實的主觀解釋,它是一種知識,一種知識性的考察,而不再是面對敘事藝術的審美態度。如果我們用物理真實去衡量《星球大戰》這部電影的假定性是否合理,很明顯是會鬧笑話的。

我們都知道,知識是無法替代審美的。任何敘事藝術里出現符合生活邏輯式的人物刻畫,比如視覺上的寫實主義,比如情節上的現實主義,都只是為了某種藝術假定性需要,是為了建立假定性而不是為了符合現實生活。通常我們會用到一個詞叫「逼真」。逼真逼真,它也不是真實本身,而是「假」的。

藝術創作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在其內容當中「製造一個可以在現實中存在的實在物」。我們無法通過看電影或動漫來解決餓肚子的問題。從這個角度觀察,藝術的本質就和魔術的本質一樣,都是「把假的東西做成跟真的一樣」,一種「障眼法」,這就是我們說的假定性。


這裡又牽扯到了敘事學裡面的一些更深奧的問題,我姑且引用波蘭現象學美學家因伽登的一個觀點,來說明敘事藝術本質上就是虛構這個觀點。

因伽登他本人舉過的例子是:許多小說中經常會有這樣的敘述性語句(恕筆者忘了原來的句子是什麼,意思大概是這樣):「1935年6月1日,湯姆老爺起床後吃了一顆煮雞蛋,喝了兩杯牛奶。」。

在這個句子里,作者僅僅是在敘述小說中的那個湯姆老爺的一些瑣事,湯姆老爺吃了煮雞蛋,這是一個陳述句。而小說里出現了這個敘述句,和我們現實歷史上有沒有一個人真的叫做湯姆老爺,以及他在1935年6月1日那天早上到底吃沒吃雞蛋、喝沒喝牛奶根本無關。這個陳述句的真假性,取決於它在這部小說里的世界的真假,以及敘述者是否在如實敘述,而不是取決於現實歷史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可以進一步抬杠,來證明湯姆老爺可能並沒有吃煮雞蛋。比如作者可以隨後說「湯姆老爺在喝完最後一口牛奶以後,突然又驚醒,原來剛才這是在做夢。」那麼讀者就可以自行判斷,湯姆老爺那天其實並沒有吃早餐,因為這是他在做夢。

或者我們這樣陳述「1935年6月1日,湯姆老爺起床後吃了一顆煮雞蛋……多年以來,我一直是這麼以為的,直到我在1990年和湯姆老爺共進早餐聊起這個往事,我才發現自己記錯了。湯姆老爺年輕那會兒根本不吃早餐。」

敘述者/作者可以隨便賣關子,雖然他賣的關子不見得高明,但其實任何一種敘述,既陳述了一種「事實」,也是在建立敘述語言的假定性。


此外,即使我們現在把這個句子的「湯姆老爺」換成「希特勒」或「米老鼠」也一樣,他都只是敘事語言下的藝術虛構而已,一種人物形象,即使我叫我的故事主人公是米老鼠,它也和迪士尼塑造的米老鼠大相徑庭,因為這兩種米老鼠出現在不同的敘事文本里,希勒特也是同理。至於你信不信它是米老鼠,那是觀眾是否服從假定性的事情,和現實本身無關。

你即使花費大量時間考究了米老鼠根本不是一種老鼠,也無法推翻「我」(第一人稱)作為作者,作為敘述者,去敘述一件米老鼠和美妮之間的往事。這件往事至少在「我」所建立的敘事體系里,它是毋庸置疑的。

但當「間離」的因素出現以後,敘述的真假性也是可以被觀眾所質疑的,典型的例子如昆汀·塔倫迪諾的電影《無恥混蛋》(劇透請注意!),裡面的結局是希特勒於1944年(諾曼底登陸之前)在巴黎一家電影院里被游擊隊員用衝鋒槍打成了篩子,很明顯這與我們所記載的歷史是完全不符的。但這個「不符」正是昆汀所做的「間離」手法,也就是他在提醒觀眾,他作為作者的陳述根本就是虛假的。我們會發現昆汀很擅長此道,他的電影大多有此特點。

總之,故事無論再逼真,它的本質也是虛構。是虛假的。

因此要注意,傳記文學、紀錄片,這些事物本質上也是「虛構」的,因為它們仍然擺脫不了「敘述者」的存在,也就是說,只要作者作為敘述者存在(比如馬丁大爺的POV視角),只要有敘述的因素,那麼就會有假定性的問題,它的。因為這是「我」說出來的,是我拍攝的,我剪輯的,這裡有無數個敘述者的主觀因素在起作用。

更廣義地說,講究現實真實的新聞報道也從屬於「藝術虛構」或「敘事藝術」。

大體上就是這樣。

按照我們最通俗的話說,就是任何也一部作品裡,作者的主觀認識和主觀態度一定會存在。只是紀錄片和紀實文學,這兩種敘事寫作方式比起其他敘事文本更逼近「寫實主義」,它的假定性更容易被建立了,因為敘述者一開始就在「欺騙」你這是一個「真實的事情」。而像《星球大戰》或《阿凡達》這樣的電影,其假定性相對來說比較難以建立,它需要動用精緻的技術手段(布景服裝道具光影拍攝)來強化觀眾的視聽「逼真度」,視聽效果越好,假定性就越充分。


如何讓故事(新聞)變得逼真?

作者必須想辦法幫助觀眾建立與作品之間的假定性關係,訴諸一切手段。

因為只要一個作品與觀眾之間的假定性關係被建立了,入了戲的觀眾就不會對它的真假性產生質疑。比如在《太陽的後裔》這部韓劇里,已經看入了戲的中韓觀眾不會去挑剔細節紕漏,但其他沒有「入戲」的直男觀眾,就會開始搬用一大堆軍事常識來質疑這部電視劇,但這些常識,仍然無法撼動那些入戲了的觀眾。


伽登那個湯姆老爺的句子里,其時間「1935年」也和「3935年」根本沒有區別。

我完全可以陳述「3935年的春節早上,毛爺爺起床後吃了一個雞蛋,喝了兩杯牛奶」;

也可以說「米老鼠一直和唐老鴨是好朋友」——然而我們都知道,在迪士尼故事的世界觀里,米老鼠和唐老鴨一直處於平行世界,彼此根本沒有交集。沒有關係,我甚至可以說「米老鼠和唐老鴨正在搞基」。這些陳述句可能無法幫助觀眾去建立藝術假定性,無法幫觀眾入戲,讀者會覺得「很假」,不好看。但這不能用來證偽米老鼠和唐老鴨到底是不是好朋友,有沒有在搞基。只要敘述者願意,他可以說出任何事情。


而有些人會去糾結電影《星球大戰》里為什麼一個綠皮膚的外星生物尤達大師總是在說倒裝句,而同為外星生物的楚巴卡卻只會咿呀亂叫,在星球大戰里,外星生物到底是什麼?

《泰坦尼克號》里,為什麼傑克不會被露絲未婚夫的手槍擊中,卻會死於冰冷的海水?

影像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構,與現實毫無關聯。那艘名叫「泰坦尼克」的船隻是一個模型,是假的,「傑克」是名叫萊昂納多的演員扮演的,而扮演未婚夫的那位演員也沒有朝萊昂納多真的射出子彈,傑克沉到了海底,但「攝像機」(敘述者)卻沒有沉到海底,一切都只是假定性。


但正因為假定性,觀眾才有可能越過生活邏輯,去與熒幕里的人物達到「情感共鳴」的可能。觀眾與露絲、傑克產生情感共鳴,不是因為他們是歷史上真實存在著的人,而是因為他們是泰坦尼克號上真實存在著的人。

觀眾喜愛米老鼠,不是因為它是老鼠,而是因為它是一個披著老鼠皮的「人物形象」。

當然,就像上文所說,在情感共鳴與假定性之外,還有間離的因素。

我不需要贅述,當你們在所謂互聯網環境下觀看一個電影或動漫作品,互聯網所製造的間離因素有多麼龐大而強勢。比如嵌入的中英文字幕(「字幕組又調皮了」),字幕本身就是一個促使觀眾跳戲的審美因素(特別是在看恐怖片時)。又比如彈幕吐槽,比如網路延遲或系統卡頓等等,總之任何一個小小的「瑕疵」,無論這個間離因素是有意義指涉的,或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是偶發的意外,它都會讓你從「深陷劇情不能自拔」的藝術幻覺中「跳出來」。

但我們樂此不疲,不是嗎?因為吐槽作為一種間離因素,是當今大眾審美文化的核心。


這裡要再扯一句所謂「硬科幻」的問題。

就說近兩年大熱的《三體》。即使用最嚴格的科學標準來衡量,《三體》這樣的「硬科幻」小說也是紕漏百出,比如作者沒有像我們解釋冷凍睡眠機器的具體原理,而我們都知道像這樣的技術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因為世上並不存在「三體星人」,也不存在一個組織叫「地球三體組織」,所以它的敘事基礎全部都是虛假的。但這不妨礙《三體》其優秀的故事架構和細節描寫(得益於作者理工科的知識背景)。我們所謂的硬科幻,其實僅僅是建立在基本的科學假設之上,不違背一些外行觀眾所謂的常識即可。但就假定性來說,三體和星球大戰沒有本質不同,軟科幻和硬科幻也沒有本質不同,紀錄電影式的科幻片和戲劇電影式的科幻片也沒有本質不同。

作者沒有義務為他所設置的故事每一處細節進行繁瑣的解釋(而且有時候過度解釋會起到反效果,比如我本人就對《三體》當中喋喋不休的科學解釋感到厭煩,感到「跳戲」,因為它無助於敘事的推進,僅僅是敘述者一種癔症式的自言自語)。

作者主宰著觀眾如何閱讀一部敘事作品。只要你作為觀眾認同了一部小說的假定性,也就不會去糾結它的真假問題。但如果作者非要你跳戲/間離,你也就不得不跳戲。


日本動漫里會有所謂「真實系」和「超級系」的區別,前者強調它「似乎」是寫實的,而後者可以完全不顧物理定律,比如《七龍珠》畫到最後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爆掉地球,很浮誇。但在我看來二者僅僅是虛構程度的區別。更不用說動漫不同於小說的一點是,動漫本來就是視覺藝術,而視覺藝術的假定性標準比小說這種純敘事形式複雜許多。

有一個關於《寵物小精靈》的梗是這樣的:


於是乎,完全體狀態(開眼)的小剛可以是這樣的:


也可以是這樣的……


這就是一種對假定性的吐槽,它和毛利小五郎麻醉針那個梗的含義相同

因為現實中,人類的眼睛不可能這麼小。

但它並不影響《寵物小精靈》所建立的最主要的假定性:人類生活在一個充滿妖怪的世界。如果你認可了這個假定性,那小剛的眼睛的問題基本上不會干擾到你在觀看這部動畫時的情感共鳴。我們會找到一種解釋/完型gestalt,腦補這部動畫的畫師可能是因為想誇張地表現了此人眼睛小,進而刻畫他的逗比形象而已。

那麼作者如何才能做一個間離?

某一集火箭軍團找上門,小剛因為「視野狹窄」的小眼睛問題,而被火箭軍團打敗了,後來他苦練開眼技術,結果因此收服到了一個更好的精靈寵物,反過來打敗了火箭軍團。

這個過程里,你會感到「震驚」了,卧槽原來小剛的眼睛真是眯著的。

彈幕上呢,大家會大喊「卧槽,神作啊!」。他們會把這叫「神作」,「神轉折」,其實無非都是在說一種間離因素出現了而已。


結論。

我們不必再去計較《名偵探柯南》這樣的萬年番劇已經出現了無數個破壞它苦心建立的假定性的情節,除非是為了吐槽而吐槽。因為不用說小五郎被麻醉針射了幾百次還沒死掉,光說柯南怎麼十多年還在上小學,少年偵探團去的地方一定會發生命案,偵探身邊怎麼都是「美女」,東京警視廳是白痴,等等等等,都是值得吐槽的槽點。

我們不妨反過來想,如果哪天毛利小五郎突然說自己是裝睡,那這個虛構的故事,十幾年來建立起的假定性,又可能會往自我推翻的方向發展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夢來解釋,但這是最爛俗的技巧,今天的觀眾已經無法接受用夢來解釋「現實-虛構」的陳詞濫調,而只有像《盜夢空間》那樣用「現實-虛構」來解釋夢。更根本地說,「解釋」自己的東西,在藝術創作上是大忌,就跟魔術師變魔術還同時解釋著自己魔術的原理一樣。


最後回答,為什麼近些年人們開始關注敘事藝術的「現實-虛構」的問題。

用鮑德里亞的一個概念來闡釋,就是「模擬」(simulation)。簡單說就是虛構形象(不僅僅是藝術的,還包括那些商業廣告里的)已經比現實本身更加真實。以往我們認為虛構的形象做到極致,無非是在「逼近」現實,也就是「逼真」,但在「模擬」的邏輯里,不是形象在模仿現實,而是現實在模仿形象。一位青春期、滿懷憧憬的女孩對「公主」的全部認識來自於關於「公主」的好萊塢電影和動畫,而不是現實中某個國家的公主。而迪士尼樂園就是一個「模擬」系統,它在教會遊客如何去生活。這時候的你作為遊客,如何再去質疑迪士尼不符合邏輯或不真實?因為美國的文化邏輯和日常經驗都正在效仿著迪士尼樂園這個正在生產「美國夢」的場所。所以現實和虛構到底誰更虛假?


值得注意的是,時常引發爭論的動畫《涼宮春日的憂鬱》其故事,無論是小說原作還是動畫番劇,嚴格意義上更像是一個先鋒文化的產物,而不是一個容易被觀眾心理上接受的類型故事。特別是《朝比奈實玖瑠的冒險》這一集,以及2006年第一次在電視上播放時打亂了劇集順序(蒙太奇),這些做法都是用高超的電影手法對他們自己的故事做了「間離」,使其從同類型的校園日常故事裡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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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本答案就結束了。如果覺得本熊寫得還行,還能激發你們的思考,請為本回答點贊。

附錄

一些常用的假定性技巧:


1.邊界。例如繪畫的畫框,電影的熒幕,動漫卡通里對人物畫風的「萌化」處理。


2.寫實風格。當寫實風格做到很高級時,觀看者就會「誤以為」這是現實世界。例如硬科幻電影《地心引力》。


3.幻覺。這是對寫實風格的一種深入闡釋。例如恐怖電影中常見的營造氣氛,用怪異的音效、反常的布光、寫實的場景和一些含義不明的鏡頭來加強觀眾的「戲劇幻覺」,使觀眾沉浸在假定性中不能自拔,受到驚嚇。即使看完電影,視知覺系統里仍然殘留著可怕的影像,「幻覺」的心理體驗依然存在,可能要幾天才會消失。另一個例子是魔術,魔術就是訴諸障眼法的假定性表演,我們都知道魔術是假的,但我們仍然願意將自己的視覺投入到魔術所營造的幻覺中。

一些常見的間離因素:


1.混淆邊界。例如「戲中戲」,「畫中畫」。


2.拼貼風格。例如安迪·沃霍爾的畫作《瑪麗蓮夢露》,實際上消解了瑪麗蓮夢露原本的寫實美感。還有就是丸尾末廣的漫畫里引入現實場景的照片,雖然這些照片是十分寫實的,但與漫畫原來的人物拼在一起就造成了拼貼效果。其他的還有字幕,彈幕吐槽等等


3.破除幻覺。例如恐怖電影中的「鬼」突然被一個廣場舞大媽拿著超大號掃帚給打死了,這就是用喜劇沖淡驚悚的心理體驗,破除幻覺。美國的《驚聲尖笑》系列就是在做這個事。其他的還有無厘頭的搞笑表演等等。


首先需要明白人們談論的是物理真實還是邏輯真實。

物理真實和邏輯真實是不同的。作為一個故事,可以選擇放棄一定的物理真實,但邏輯真實不能沒有。對物理真實的分析限定於一些以真實世界為環境的作品,以及一些娛樂性質的點評。而對於邏輯真實的分析適用於每一部作品。往往也不只是娛樂而已——而是確確實實對作品進行研究。

所謂物理真實,即現實世界的規律。萬有引力、能量守恆等。邏輯真實,是指在一定前提下,劇情符合邏輯地進行展開。

譬如說《西遊記》,我們經常討論孫悟空為什麼在取經路上打不過那麼多妖怪,而很少分析孫悟空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的能量來源。前者是故事的邏輯真實問題,後者是物理真實問題。《西遊記》選擇了一個玄幻式背景,物理真實的討論對於理解故事而言沒有意義。

物理真實,大家都懂,就是是否科學的問題。而邏輯真實,主要看兩方面:前提與演繹

前提類似於公理系統,是作品的設定。雖然作品的設定可以脫離現實,但仍需合理。比如如果在《名偵探柯南》中加入「死亡筆記」這一設定,那這個故事就崩盤了……

演繹則是劇情展開的合邏輯性。比如這個著名的圖:


其上文是涼宮認為朝比奈的女僕裝平時一直穿著不合理,所以想要加入變身的設定。阿虛由此吐槽。

朝比奈什麼時候穿女僕裝,其實是個邏輯真實的問題。超監督在這裡的判斷沒有錯,作為一部以現實世界為背景的超能力作品,主角平時的行為也應該符合正常人才對!阿虛在這裡的吐槽是錯誤的!是一個錯誤的歸納。畢竟他不應該看到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就認為她的某種行為有問題……


那麼什麼樣的人腦子才有問題呢?
——答案是在虛構的故事中尋求物理真實感並且還認為這種行為很正經的人腦袋有問題。


虛構之能引起共鳴,恰恰說明虛構建基於真實。你不能想像一個想像不出來的事物,更不能把一個你想像不出來的圖景傳達給別人。

也就是說,虛構這個事兒,本身就埋藏了「可理解」的基因。凡是具有可理解基因並且能吸引人的事物,人都會試圖去理解,去探討其合理性(或者說,真實感)。

看到虛構故事而不知探討其合理性(真實感),要麼是興趣有限,要麼是思辨能力匱乏。


這涉及到文藝理論上的一個叫做suspension of disbelief的狀態,或曰懷疑暫停狀態。這種狀態的定義是讀者在作者的引導下,暫時停止質疑作品中不合理情節。對許多文藝作品而言,達到懷疑暫停狀態是欣賞作品的一個必要條件。比如說話劇布景肯定不能完全像現實世界,魔術大家都知道是假的,驚險影片的主人公通常都會活下來,世界上沒有超級英雄等等;這時候如果作者在受眾觀賞的過程中不能通過氣氛的營造和情緒的調動等手段讓受眾忘記這些不合理之處,作品的欣賞效果就很差了。

營造懷疑暫停狀態有著各種各樣的辦法。比如有一種辦法叫做cognitive estrangement,意思是通過利用讀者不熟悉的知識。
例1: 田中芳樹有個愛好是喜歡掉書袋搬冷僻人名從而達到疏離感。比如吉爾菲艾斯簡直有班馬氣,你換成杜波曼就笑場了。
例2:大劉的許多作品,比如《球閃》、《三體》,如果物理知識太專業的話是看不下去的。
等等。

作者營造懷疑暫停狀態的手段不一定能成功。比方說有下面幾種因素:
1. 有些讀者博覽群書,那麼你掉書袋有自取其辱的風險。典型的如各種歷史穿越網小。
2. 讀者都是聖鬥士,使用過的手段再試就不靈了。比如題主提到的中槍帝小五郎。
3. 隨著時代的進步教育的普及段子手越來越多。比如說宿舍一起看午夜凶鈴,看到貞子爬出來的時候如果有個哥們問一句「再來個電視對著擺會不會爬回去」,這恐怖片就沒法看了。

就題主提到的例子而言,毛利名偵探已經中槍數百次了,這時候既然很難繼續相信,讀者就可能選擇廢物利用,乾脆把這個梗交給段子手開發,來獲得新的觀賞體驗。這時候實際上就不是欣賞原來的偵探漫畫,而是改為欣賞單口相聲,實質上是一種原作基礎上開發同人的行為。

擴展閱讀:
http://en.wikipedia.org/wiki/Suspension_of_disbelief


「我們為何要從已知的虛擬故事中,探討真實性?」,「使得虛擬與真實之間的關係上產生了一些趨勢上的變化?」——題主你的補充描述很贊。
「二次元」是喜歡動漫及同人的朋友喜歡用的一個詞。本來文學、影視、動漫等創作大多是對世俗世界的映射,我們接受它們,因為它們多少和我們生活世界傳承下來的習俗有關。
但是漸漸地,它們可以搭建起一個「精神世界」出來。比如圍繞著動漫作品,很多同人作品也被粉絲創造出來——這不就是搭建在現實世界上的精神世界?(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這倆詞,我用的並不算準確)
一方面,我跟你有一樣的疑惑,比如電子競技圈裡的角色搏擊遊戲,參與的玩家和粉絲會為逼真複雜的動作和精密的裝備而熱血沸騰。操作遊戲的玩家和他手裡的角色有什麼區別?
玩家手裡的角色和影視、動漫里的角色有什麼區別?
以及,這些非物質存在和戰場上的士兵有什麼區別?

我的回答可能有些偏。但是我認為,隨著人工智慧的發展,可能現實和虛擬的界限會越來越模糊。可參考電影《超驗駭客》,雖然這個片子存在一些邏輯問題,但是設定或許可以給你啟發。


這是一種自發的對作品進行判斷的活動。
我們探尋的真實性,主要是探尋作品的一種內在邏輯,即這個故事的發展是否經得起推敲,前後因果是否對應,世界觀體系是否自洽。
對於這種活動,我們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將其放回現實中,拋開非現實設定不談,看看這個故事的發展在現實中是否能發生。也就是以一般人(極大多數時候是觀者本人)的邏輯和生活經驗來看,這個故事裡角色的選擇是否符合「一般人」的反應。這個故事在眾多角色與外部因素影響下的走向是否是正常的。
唯有在一部作品經過這樣的考驗後,人們才有可能說它是一部好作品。

天馬行空隨意幻想大家都能做到,但你的想像要能為大家所接受,你要演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據,這個故事才能說得讓人信服。這是一個基礎的評判標準,就是作品的故事要完整。倘若連一個故事都講不好,那麼作為一個敘述故事的作品基本上也等同於失敗了。其它方面的優勢也很難彌補這個缺憾,因為其它優勢說到底都是為敘述故事服務的。

除了對故事的考察之外,還有就是對設定的考察。
就算不符合當今科技,也總得要遵守一些最基礎的科學定律。就算是魔法/法術,也要追求平衡和完整。就算是召喚獸,整個模式也得自洽,總不能想啥來啥吧。
人們對於設定的考察是從另外一個方面檢視一部作品的優秀程度。平衡、完整、自洽是幾個通用的標準。這主要是想看看作者是否用心,在這方面的功力是否足夠,也會考察設定有沒有什麼漏洞。這種考察是故事性完整性的延伸。某些作品為了讓主角無限強大, 違背自然、科學定律,或是在設定上設計了極大的Bug去偏向主角,抑或在設定框架內將一切最強的可能性都賦予了主角,從而達到「沒有為什麼,主角就是牛」的效果。這種設定和安排會減弱劇情的有趣程度,現在人們也知道,完美的主角的故事往往沒什麼看點,不過是他的個人表演和自High罷了。

綜上所述,人們對於作品真實性的考察,實際上就是在判定作品的優秀程度。一部優秀的作品定是有它的真實性在的,無論是反映人的,還是反映這個社會、這個世界的,還是反映某種觀點的,都必須要有一個堅實的基礎,能夠和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產生某種、哪怕不是那麼明顯的聯繫。我們是用我們的生活經驗和知識和觀念去感受一部作品的,它必然要和我們相同或相近——哪怕存在偏差,也在可接受範圍內——才能被我們所接受。我們是不會接受或認可一部與我們的認知相去甚遠甚至是妄圖擊碎我們堅信的東西的作品的。

這個行動與題主所涉及「還是說明了互聯網的普及,使得虛擬與真實之間的關係上產生了一些趨勢上的變化?」這個可能性,我個人認為不存在太大關聯。這是對於文藝作品本身就存在的考察與評價。
在知乎,對於評價一個答案,它的邏輯完善和與問題本身的相關性是決定一個答案優秀與否的永遠的標準。有意思還是其次。同時,將知乎和其它網站的答案(或觀點)作為與虛擬的聯繫,我認為是不恰當的。這些答案,毫無疑問是答者思想的結晶。動畫電影等作品是對觀點的演繹,它們基於真實,建設虛擬,傳達真實。它與作為文字、文章的回答的存在還是有不同的,在我看來這是一種涉及到認識論的問題,不是我的長項,不多亂講。

補充另一個觀點,我個人認為阿虛所說那句「名言」,應該是說讀者/觀眾期待在作品中尋找到某種相同的觀點,或是尋求相似的主人公,尋求相似的主人公取得成功的結局。他們尋求的是一種認同感(和我想的一樣的人取得了勝利),尋求的是一種安慰(和我差不多一樣的人最後也能取得成功),所以會被諷刺。
但是,一提到對作品真實性或自洽性的追究與探討,就拿出這句話來堵死,是極度不負責任且不尊重這種認真的。


無論是動漫 ,還是遊戲 ,還是傳統文學的小說,都是藝術的一種存在形式,而藝術就本質上要遵循藝術的美學原理。
而審美的主體為多數社會普通人時,他所對現實的認知模式,有著其內在的邏輯真實。如果藝術作品中嚴重違背邏輯真實(和物理真實相關不大),則會造成他的認知偏差,導致他審美愉悅受到了損害。


這個問題非常好,我要寫個答案。因為腦子裡面想的東西丟得很快,所以我要寫得很快,而且文獻引述全靠記憶,可能會有問題。我現在給出的答案可能會和我之前寫的答案有區別,以這個為準。

感謝下@Marlowe和我的私信交流…

推薦下@加菲熊的答案
為什麼會主動尋找藝術作品中虛構性故事的真實性? - 知乎用戶的回答 - 知乎

這個答案的起因大概是一年前吧,我在知乎上寫答案的時候,意識到了,對文學理論本身的反思和文學理論在文本層面的應用存在著分裂。我當時讀了一段時間的文論,還沒有太想明白為什麼這兩者之間存在著張力狀態,最近讀阿爾都塞還有弗洛伊德猜大概想清楚了些。剛剛有點亢奮,索性寫一下,這個答案僅僅是提供思路。

作者-文本-讀者是文學理論的三元。簡單把文本的邏輯真實=讀者的真實感還是不太恰當的,文本的嚴格設定確實有助於讀者的情感代入,但未必能夠解釋為什麼我們需要真實。

文學作品本身是基於虛構的,即便是我們認為寫實的作品,也會包含虛構的因素。特別是現代主義的興起消解了文學模仿現實的美學要求, 尋找真實這一價值訴求可能在文學作品當中並不是恆常成立的。比如眾所周知的文學大師卡爾維諾和博爾赫斯的作品,就是以想像力著稱於世的。卡爾維諾在他的《新千年文學備忘錄》里,就用輕-重的比喻來描述過真實-虛構的相對性,他覺得當我們像是被美杜莎注視,快要被緩慢石化的時候,就需要藉助想像的力量來逃避這種石化。簡單說,你在日常生活中承受的現實壓力可以被這種想像的力量輕鬆消解。佩索阿說,他作為一個小職員,不需要去很遠的地方旅行,只要每天在閣樓的沉思就能夠讓他很享受。夢是美好的存在。卡爾維諾稱之為深思之輕,即這種輕盈源於我們的頭腦,源於我們的想像,這種輕盈和思考是緊密關聯的。

當然,文學作品不全然是輕的,卡爾維諾沒有在演講中一致強調輕。他說,數百年來文學作品中有兩種對立的傾向互相競爭,一種把語言變成無重量的因素,一種則試圖賦予語言重量,密度,以及事物,形體和感覺的具體性。或者換句話說,賦予語言以表現力,這點在很多致力於語言雕鑿的大師身上就會體現得很明顯,比如像俄羅斯的巴別爾或者美國的海明威。他們雖然朝著兩個方向行進,但都致力於用最少的語言去雕鑿真實,賦予小說以重量。真實感,是巴別爾和海明威小說當中恆常的因素,在有力的簡潔中賦予凡人的生活以史詩感。但他們的作品包含著虛構和幻想,作者基於藝術創作對材料進行裁剪,讀者基於文學閱讀進行非-現實境遇的生活體驗,都不全然是真實的。海明威的冰山法則另一個版本就是弗洛伊德的潛意識理論,你所理解的真實被潛意識所決定。

我引述的這些東西是想說明這麼幾點:

1.文學作品的是介於真實-虛構的存在。就像卡爾維諾對輕-重進行比較,輕-重是通過差異確定的,就像寫實-虛構的區分。

2.讀者-接受層面的真實感不等同於作品的「真實」,「真實感」未必是「真實」的。

我重點再詳細闡述下第二點:

所謂的真實感未必真實,文學理論裡面會有很多流派討論這個問題,我不展開了。簡單說,就是我們沉浸於作品的閱讀經常是盲目的。普通讀者是運用自己的生活經驗,文學研究者是運用自己熟稔的理論,這兩者對自己的閱讀方式都不存在什麼明確的反思。這兩種閱讀方式都是基於「看」,認為文本的含義會自動呈現給讀者,但這種看也就把自己對文本的理解嚴格限制在視覺的範疇內。文本是沒有深度的,一目了然,只要閱讀就能得出結論。阿爾都塞指出了這種先在的思維框架嚴重製約了文本的閱讀和理解。比如針對三島由紀夫《豐饒之海》四部曲的「空」,自我缺位/政治理想破滅/佛教輪迴本空的思想的闡發只是不同理論解讀應用所產生的變體。對於普通讀者而言,當文學閱讀只能夠提供自我滿足的時候,這種閱讀方式也就不能提供充足的反思空間。要確定這種閱讀是否有益,就要看看這種閱讀是否能讓自己意識到自身的不足。

帕慕克在《天真和感傷的小說家》里就提到了兩種讀者,天真的讀者和感傷的讀者,前者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真實,總是過於樂觀。而後者總是沉溺於自己的幻想,太過憂鬱。但是文學作品橫跨在真實和幻想之間,喚醒我們對小說的意義期待,在兩者之間尋求某種平衡。

還是用了最無聊的方式寫答案…


看了前幾個答案,再反觀題主的問題,我從另一方面來回答為什麼會主動尋找虛構故事的真實性。

因為我們都希望那些虛構的故事真實發生!
一部好的作品會讓人喜愛,產生情感上的共鳴,因為對作品產生感情,所以會希望這些真實存在。
但我們一般都知道故事基本上都是虛構的,這一理論在心中無可動搖,所以我們也就趨向於希望這樣的故事在相關的背景下也能夠順利發生,這也是某種程度上的 「真實」 。

這樣的「真實」會滿足我們的期望,會令自己愉悅。

另一方面,人在觀影時,本來就帶著現實世界邏輯與規則的束縛,一旦影片、動畫中出現不合邏輯的違和的地方,那是很容易感覺出來的,因為那與你所認知的不同,很容易引起你的注意,之後主動尋找這種「真實性」並確認就在情理之中、自然而然了。

當然也有一些」為了爽「的感情在裡面。

嘛、只是結合自己看動畫的心態來揣摩,可能人人之間不盡相同。


「對於虛擬世界進行解構和重構,已然成為80後非常習慣的現象 "……


因為一部好的虛構作品,也許不需要受到現實生活中種種條條框框、自然定律的限制,但它的內部邏輯必須要自洽。
有時候我們說一部虛構作品不真實,不是因為它與現實世界的差別,而是因為故事違背了作品本身世界觀內部的邏輯。
所以阿虛圖,說的好聽點是正確的廢話,說的難聽點就是扯蛋。


所有故事都來自真實世界的經驗的重新組合。

現在的真實世界,不同於過去,也不同於未來。
我們對過去一知半解,對未來一無所知,但所有人都嘗試預測未來。可未來變幻莫測,就現在這些科技,100年前的人能想到多少?甚至連正在發生的事,大多數人都懵懵懂懂,直到過去好多年才能明白。

虛構故事討論的是,任意去掉一個現實世界中的限制,事情會如何發展呢?
比如古代的小說討論,如果有無線電,戰爭會變成什麼樣?如果有機關槍?如果有飛機?
當時不可能的東西,未來說不定就有了呢。

A+B+C=S是現實,虛構的故事想知道的是,A,B,C三個條件中,哪個是導致S的原因,去掉A結果還是S嗎?去掉B?去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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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部分虛構故事都只是刷個心理滿足,不探討什麼,不管做什麼結果都是S,就為了一個爽。


其實我們所說的在動漫、電影中尋找真實性,尋找的是邏輯合理性,而不是現實中的物理真實性。

那些以為是虛擬故事就不需要合理性的人智商肯定有問題!


不確定題主所指的是哪方面
不過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從剖析虛構故事的設定,是有一定可能性猜想後續的劇情發展
還有,虛構故事如果能引入一點的真實,會提高閱讀的滿足感,比如你看金庸會覺得比看狗血玄幻要有厚度


我們在探知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是建立在某種特定情況中的,比如,柯南本身是一部推理動漫,而龍珠是講格鬥,所以柯南中大家探尋的是麻醉的邏輯性,而龍珠中探尋的是誰比較厲害。

這種探尋實質並不是針對虛擬世界,更不是結構啥的,這種特定情形下的探尋實質是融合了我們自己實際意識的。讀者當然清楚作品的虛假性,但作品本身傳播的目的並不是傳遞虛擬性,而是傳遞一種價值觀,文學作品也好情色小說也好,任何作品都有自己要表達的價值觀在裡面。

那麼我們追劇就不僅僅是追的情節,而是追求一種價值觀的認同。也就是說,我們喜歡一部作品其實是喜歡它的價值觀,而我們在認知一部作品的過程中,很多時候更不止是認同,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對自己的價值觀進行修改。所以,我們在探知柯南麻醉如何實施時探知的也是自己對世界某一事物的認知,可能每個人映射的不同,答案的方向或者意義或者重要程度等都會不同。這個因人而異,比如我比較在意龍貓的動機,我基友也在意龍貓的動機,但我是想知道別人對我好意的動機,她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對某人特別好,我們都認同這是好的,但是我們探尋的具體又有不同。

所以,這就不是虛擬與真實什麼什麼趨勢的問題(學渣表示真的沒看懂題主最後一句話),事實上只要我們意識範圍內,沒有什麼是絕對虛擬的,因為感知也是不可否認確實存在的。互聯網更不是虛擬的(個人認為),我們每個人確實存在在裡面,言論情緒都是真實的,總不能因為摸不到就說它虛擬。所以這個問題其實是柯南讓觀眾找到某一部分自我,而觀眾得到收穫喜悅之後,進一步希望從中折射出更多的其他問題的一種自我探知而已。

互聯網也好動漫電影也好,我們探知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在探知自己。因為一個人有無數面的複雜呈現方式,甚至有些方面無法呈現或傳遞出來導致我們自己也認不清自己,所以我們總在不停的提問、求證、追尋,希望得到更多的答案。

生活中有父母朋友,他們可以解答我們很多問題,可以指引我們陪伴我們。但人終究是孤獨的,總有些感覺只有我們自己知道,無法言傳無法感同身受,所以我們的認知不僅包括身邊的生活還包括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才有了所謂的虛擬世界,從詩經到宋詞再到動漫、遊戲、AV等等,其實都反映了一個人的某一面精神需求,不管這個時代的大師將他們界定如何,我們自己都不該鄙視這些我們為之著迷的虛擬世界,更應該去接近它認清它進而搞清楚它,不管怎樣,這就是我們自己啊!


作品本身可以脫離現實,但是必須在自己的世界觀和設定之內邏輯自洽


要回答這個問題,先要知道人們為什麼喜歡看動漫。是喜歡動漫鮮明的色彩?那你會愛看米奇妙妙屋嗎?呵呵,人們喜歡一個虛構作品,無論是小說、是電影、或者是動漫。無非是因為兩點。一是在動漫中可以借主角實現生活中無法實現的願望,二是能夠在作品中尋找到情感思想的共鳴。

以我為例,從小十分喜歡《寵物小精靈》,因為我想擁有一個超萌波可比(本人不是很喜歡皮卡丘)。後來我又特別愛看《七龍珠》,因為我也想擁有單手毀地球的龜派氣功和痛扁別人的快感。每個男孩都有一個關於暴力的夢想,每個女孩也都有一個灰姑娘式的願望。而這樣的夢想在現實中無法實現,人們便把精神寄托在熱血格鬥、耽美言情的主角身上。借虛構的故事來圓自己的夢。

可是如果熱血動漫全都是不分善惡的一通亂打,愛情題材也只有沒有鋪墊的告白激吻,你還會喜歡嗎?當然不會!一個優秀的動漫作品一定是能引起觀眾共鳴的,而要引起共鳴就必須要讓觀眾有代入感,這就需要動漫的作者構建出一個與現實世界相近而不相同,似真非真的虛構世界,這就是所謂的二次元。在二次元中要有誇張的技能,也要有真實的細節,要有誇張的情節,更要有真實的情感。這樣才能讓人彷彿身歷其境,和角色一起冒險、成長。除此之外,像《七龍珠》《火影忍者》這些出類拔萃的動漫,還給自己的世界譜寫了歷史,成立了非常系統的技能脈絡和線索傳承。這就使觀眾就像是忍者村、賽亞人中的一員。人們不僅可以跟隨主角滿足yy需求,還可以根據故事的細節、劇情的發展和人物的性格來做出自己的設想和判斷。(終於繞到正題了。。。)

由於有了強烈的存在感,人們就會覺得自己是這部動漫的主人(而非觀眾),基於主人公情節的推動,每個人自然就會對動漫中感興趣的地方進行解構和重構。更有才者就會隨著自己的想像創作出全新的同人作品。而解構和重構絕不僅限於動漫,文學小說也是如此。像金庸武俠就是在無數人的解構和重構中經久不衰的。再往大說,中國最出名的小說《紅樓夢》,也是在無數人無數次的解構和發揮中才變得如今天般磅礴偉大的。

最後說一點,「從已知的虛擬故事中,探討真實性?」和「在知乎或者其他網站中
我們會為那些能將邏輯描述的更清楚,更有意思的答案點贊」這與網路時代無關,這是人的本性中對真實和完整的偏好。因為真實和完整都能觸發人的美覺感官,讓人產生愉悅的心情,僅此而已。


很不負責任地添加一個回答:我覺得阿虛君很有必要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其實就一句話
這是設定控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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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怨念的大概莫過於這個了吧空想科學讀本_百度百科
其實只看數量的話,大部分架空世界觀或者部分引用現實的科幻類故事
故事性本身都比較那啥,但是設定上有很多閃光點
然後就考究一下,考著考著就較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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