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學界發現新物種有多大學術價值?

發現一種新病毒、新昆蟲、新植物等等的學術貢獻有多大?困難度有多大?頻率有多高?


看到 @林十之答案下的評論,其實是很悲涼的。
很早就想繼續就這個問題寫寫答案,最近事情特別要緊,剛剛忙完,現在才有時間好好回答。

菲爾科西亞屬的植物「Philcoxia minensis」「Philcoxia goiasensis」「Philcoxia bahiensis」現在有學名嗎? - 小鋮的回答


這些照片,是2014年這個屬發表的新種,加上它這個屬也才4種。
這群孤零零的只長在地球對面的巴西的小灌木,卻是能吃線蟲的肉食者,誰知道是不是將來就會從它身上弄出個大新聞?
如果不經意間忽略了這個小小的類群,我們甚至不知道食蟲植物也有吃線蟲的呢。

沒錯,林十之的答案,是用講故事的方式,訴說著悲傷的往事;因為悲傷,所以凄美;因為凄美而不帶有直面利益的描述,所以被歸為,「講情懷,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大概是大部分人都沒理解到這一層吧:每一個現在你看到的物種,都是自最開始那一大鍋原始湯開始,經歷5次大規模滅絕和數不清的其他事件,穿越數十億年的時間,經歷無數的試錯、淘汰和無數的偶然事件,無比偶然地延續到今天。
有很多人疑惑,為什麼現在的生命系統如此精巧?難道不是智慧設計的么?
太多人還是沒有理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究竟是多麼殘酷的事情,也有太多人還沒理解進化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長頸鹿的長脖子是因為要吃高處的葉子進化出來的呀」,這是一種合理的解釋。
但是這進化的過程,絕不是「我想吃高的葉子,我要把脖子伸長一點」,而是殘酷到你想像不到的,吃不到高處葉子的,統統都死掉了。
不管是餓死還是蠢死,總之就是死掉了。
每一個活著的物種,沒有一個不是從最遙遠的幾十億年之前延續下來的。
延續到今天的物種,大概只有整個地球存在過的所有物種數量的1%,並且同時意味著,它的身上,肩負的是流轉不知道多少代的基因,那是來自遠古的饋贈與記憶,是一個物種滅絕之後,看起來再也沒辦法找回的損失。
生命的爆發和滅絕,說起來是一句淡淡的「多少多少億年前」,實際上也讓人們忽略,億年,到底是多漫長的時間。
生命一直都在悠長的歲月當中走鋼絲,你,我,每一個都是。

太多人眼裡,不能吃不能用不能玩就是沒用,不能讓人生存得更舒服就是沒用;誰都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誰都不知道,生物圈這個大的積木堆,究竟會在抽調哪一塊積木之後,轟然倒塌。
現在有太多養尊處優的人,有著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了,不管是對自己同類的人,還是對「低人一等」的動植物,更不用說沒有生命的東西;你之所以覺得無所謂,覺得無所畏懼,是因為你的無知。
何夕的《傷心者》里有這麼一段:

「古希臘幾何學家阿波洛尼烏斯總結了圓錐曲線理論,一千八百年後由德國天文學家開普勒將其應用於行星軌道理論。數學家伽羅華公元1831年創立群論,一百餘年後獲得物理應用。公元1860年創立的矩陣理論在六十年後應用量子力學。數學家萊姆伯脫,高斯,黎曼,羅馬切夫斯基等人提出並發展了非歐幾何,高斯一生都在探索非歐幾何的實際應用,但他抱憾而終。非歐幾何誕生一百七十年後,這種在當時毫無用處的理論以及由之發展而來的張量分析理論成為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的核心基礎。

看起來沒用的東西,可能是因為naive所以才沒用啊。

要說跑題了,沒說學術價值,那就再舉個例子吧:
如果沒有發現Thermus aquaticus或是類似的耐高溫細菌,誰能想像今天的生化實驗會多麼低效?
那些說新物種只關乎情懷的,有誰在第一次知曉極端環境生物的時候,當中看到技術革新的可能?

又短視又沒有情懷,倒也無所謂,只是還要跳起來說「光有情懷有個卵用」,唉,真是被噁心到了啊。


講一個略悲傷故事吧。

(Zhang, 1999)。圖片中的植物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中華白玉簪 (Corsiopsis chinesis)。我們連它的一張實物照片都找不到。這個新種,是1999年,由中科院華南植物研究所的張奠湘研究員,整理一批1974年於廣東封開採集到的舊標本的時候發現的。發現這個新種是什麼意義呢?這是白玉簪科(Corsiaceae)整個科,首次在整個亞洲被發現,並以該種建立了單種屬——白玉簪屬(Corsiopsis)。白玉簪科的另外兩個屬,一個只分布在新幾內亞及附近島嶼,另一個只分布在南美洲。

(Merckx, 2013)。它們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三個親兄弟,遺落在地球上的三個角落,從來沒有機會團聚。但故事的結局是悲傷的,中華白玉簪除了那一份70年代的標本以外,半個世紀以來,就再也沒有從野外採到過,很多人都猜測,這個種,以至這這個屬,都已經滅絕了,它的滅絕,甚至可能早於1999年它首次被發現的時間。這三個地球上天各一方的親兄弟,現在可能只剩下兩個了。

(Merckx, 2013)。它們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三個親兄弟,遺落在地球上的三個角落,從來沒有機會團聚。但故事的結局是悲傷的,中華白玉簪除了那一份70年代的標本以外,半個世紀以來,就再也沒有從野外採到過,很多人都猜測,這個種,以至這這個屬,都已經滅絕了,它的滅絕,甚至可能早於1999年它首次被發現的時間。這三個地球上天各一方的親兄弟,現在可能只剩下兩個了。

細思恐極的是,要是1999年沒有人去調查那批標本,甚至要是那份70年代的標本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保存下來,其後果就是,整個中國植物志會少掉一個科,整個亞洲會少掉一個科的發現記錄。而對於這個種,這個屬來說,由於個體微小柔弱,形成化石的難度大,如果我們沒有在它滅絕之前發現它,它會相當於從來沒有存在過。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數百數千數萬年的漫長時光中,可能壓根就沒有它存在過的絲毫痕迹。

而且更無奈的是,即便在發現它的時候它還沒有滅絕,我們目前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它。中華白玉簪是腐生植物,這意味著它不進行光合作用,而是依賴於和它的根系共生在一起的真菌獲取全部能量。目前人工環境下還無法模擬這麼複雜的真菌共生體系,除了很少一部分腐生蘭,腐生植物是無法人工栽培的。它們纖細柔弱,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你能在野外看到它們是你的福氣,它們今天可能出現在這裡,明天就消失了,後天可能忽然出現在那裡,或者某天它就忽然全部滅絕了,再也看不到了,我們沒有一點辦法,只能聽之任之。

中華白玉簪看上去可憐可嘆,但又何嘗又不幸運呢?至少我們知道,它曾經存在過,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而那些我們還沒有機會發現就已經滅絕的動植物,它們可能沒有留下過任何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線索,它們存在過,但等同於從來沒有存在過。天空沒有鳥的痕迹,但我已飛過。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迫切地想要發現新物種,為的是不留下像上面那樣的遺憾。尤其是現在隨著人類對自然界的干擾,物種滅絕的速度在大大加快,發現新物種的難度也在加大。人類作為地球上唯一有高級意識的生物,其特殊之處就是能夠意識到自我的存在,以及存在所蘊含的價值。只有人這個存在者能夠提出存在的意義問題,能夠領會存在。人的本質,就是在世界中存在。人類為自己的歷史作記錄,也為生活於斯的地球作記錄。人類為自己編纂史志,也為自然編纂動植物志,企圖把過去和現在的所有的存在,都用記錄固定下來,不要讓它湮滅在漫漫歷史長河中。這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浪漫啊。

有記錄,就不會徹底消失。數百年後,地球生態系統可能毀於一旦。當人類不得不放棄地球,踏上宇宙飛船奔向群星時,尋找我們新的歸宿時,我們的後代可以打開動植物志,在舷窗透過的太陽的餘光下,向他們的子女展示,那個以前太陽系最美麗的,蔚藍色的母星上面,曾經存在過那麼多美麗的生靈,我們為它們寫過很多詩,譜過很多歌。

甚至於有一天,人類文明徹底滅亡了,如果有外星文明來這裡造訪時,他們能夠幸運地找到我們的文獻,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塵。在仔細解讀以後,他們會知道,這個現在看起來一片死寂的星球上,曾經存在過那麼多生機勃勃的動植物,其中有一種靈長類生物——人類,創造出了燦爛的文明,它們能夠領會這個地球上其它生物的美和價值,它們把這些生物記錄下來,它們創造了藝術來表達這種美。那些外星文明,甚至有可能依據人類的文獻,重新復原人類文明,以某種超越的方式延續下去。

有記錄,就不會徹底消失。所以我們要不斷發現,不斷記錄。


本人碩士讀了三年昆蟲分類,期間一直參與的新種的採集、記述和發表。我以分類學的眼光來說說吧。就我個人的經歷而言,昆蟲發現新物種絕對不是什麼難事,首先,要耐得住寂寞,能夠沉下心來看得下去標本、翻得下去資料,整天對著解剖鏡看人家小雞雞雖然聽起來很刺激但是時間長了會頭昏眼花很無聊滴,再加上給他們畫像照相,眼睛都練成對眼神功了好不好;第二,身體素質得跟上,出野外采標本最少也得30天吧,每天最少得走個十里吧,晚上得熬夜燈誘吧,還得捨得往同行沒怎麼去過的地方鑽吧,沒一副好體格抗的下來么。螞蝗,蚊子蒼蠅啥的都是小case啦,萬一碰上個有毒的白娘子啥的,小命就交代他鄉了;第三點,我覺得最重要,要能夠接觸到足夠多的標本和資料,說起標本,不得不提大英博物館呀,藏著辣么多昆蟲標本,算是我這個曾經的分類狗仰望的一大聖地。
關於發現新物種對其他學科的學術價值吧,我只得呵呵了,但是我們分類學有一點是值得強調的:我們為每一個種物種確定了它們唯一的拉丁名,也就算上了戶口,以後所有的關於這個物種的研究必須以我們的戶口本為準,聽起來有沒有很nb的趕腳?就昆蟲的新種發現來說,我個人認為除了豐富當地的動植物資源庫以外,我們能夠為其他專業提供的學術價值並不算多,因為既然是剛發現的新物種,人們對他的研究也就是剛剛開始,值得借鑒的東西當然就很少,看影響因子啥的就體現粗來啦。
換句話說,分類學專業實用性並不強,不能將科學技術轉化成生產力,更不能轉化為人民幣。可能這也是導致這個專業越來越不招學生待見的原因吧。
(覺得自己歪樓了呢,寫著寫著就寫成吐槽分類學了)


歪個樓,恩,我也來講講故事。
沒錯,「有記錄,就不會消失」。就會有一種「你來過,我見證」的欣慰感,就會有天空即便不曾留下你的痕迹,但你曾經飛過,我曾經記下的自豪感。
而這一切,源於「成為生物,真的很不容易"源於在茫茫宇宙中,我們真的很「孤獨」
據我們所知,銀河系裡有1000億到4000億顆恆星(沒錯,就是這樣不清不楚),而銀河系又只是大約1400億個星系之一,可即便宇宙如此巨大,目前已知的有生物的地方,也只有地球。而在地球上,從最深的海溝到最高的山頂,已知生命的全部生存範圍只有28公里厚,與浩瀚的宇宙相比,這算得了什麼?在一個如此孤獨的宇宙里,每記錄下一個新物種,對人類來說,都是一種快慰。

生命史,是一個大規模淘汰的故事,接著是少數倖存者的品種分化,而不是通常認為的不斷優化、不斷複雜化、不斷多樣化的故事。
地球已經目睹了5次大的滅絕事件——依次在奧陶紀、泥盆紀、二疊紀、三疊紀和白堊紀,以及許多小的滅絕事件。而每一次的大滅絕事件,都會有70%-85%的物種滅絕。在二疊紀,至少95%從化石記錄中得知的動物退了場,再也沒有回來。而我們必須要清楚,一個物種要想形成化石並保存下來,最終還被人類發現並記錄,這樣的概率是很小很小的。
我們與其他生物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將近40億年時間裡,在每個必須的時刻,我們的祖先從一系列快要關上的門裡鑽了進去——在10億個可能把我們從歷史上抹掉的關鍵時刻一次也沒有中斷過。
那麼,大家知道我們人類現在對於地球上僅存的這些」幸運兒"的了解程度有多少么?我簡單舉幾個例子,你們可千萬不要掀桌子啊!
1.據《經濟學家》的一篇報道說:世界上多達97%的植物和動物物種尚待發掘。在已知的生物中,100種當中有99種,還是以上,只有一個簡單的描述——一個科學的名稱,博物館裡的幾個樣品,科學雜誌上的零星說明,僅此而已。我們實際上並不知道我們知道什麼,這就是我們目前令人不可思議的狀態。

(我就隨手百度和個封皮而已,大家別多想)

(我就隨手百度和個封皮而已,大家別多想)

2.達爾文在寫完進化論後,曾有一段時間完全把進化論封箱,而去研究一種叫做「藤壺」的生物,人們普遍認為,他是在為了他的進化論養精蓄銳,藤壺只是他的一個緩兵之計。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當時提出「進化論」構想的人,至少在歐洲就有三個,達爾文,只是最「權威」的罷了。而藤壺,自達爾文之後的幾百年,卻沒有多少人研究,恐怕沒有達爾文對藤壺的分類,人類,永遠不會去理睬藤壺么?難道,是因為它丑么?=_=

評論里一群人抱怨自己被藤壺的圖片噁心到了,答主照顧各位的審美刪去了圖片,想看的少年自行檢索好了。其實挺可悲的,長得丑還不能出來嚇唬人,sigh

3.有一種叫做吸蟎的微生物,迄今為止發現了500種,而這一切,幾乎都歸功於一位熱心的業餘人員的努力。他是戴維·布萊斯,倫敦一位辦事員。吸蟎各地都有,但你可以請所有研究吸蟎的專家來你的家裡做客,而且,只需要多準備一雙筷子。
(抱歉我居然找不到一張吸蟎的圖片!!)

4.感謝各種通俗讀物的科普,渡渡鳥是我們知道的已滅絕物種中最知名的了。然而,綜合起所有的資料,我們對渡渡鳥的了解大致是這個樣子:它生活於模里西斯,體態豐滿,但味道並不鮮美,是鳩鴿家族最大的成員。不過它身體究竟多大多重,卻從未有過精確記錄。哦,順便一說,在最後一隻渡渡鳥死後的大約70年,也就是1755年,牛津阿什莫麗恩博物館館長發現一個標本發了霉,就命人將它扔到火里燒掉,而這個標本,就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個渡渡鳥標本

5.但是啊,拋開學術價值,僅從商業角度來看,人類對於物種的分類真是樂此不疲。抱歉,說錯了,不是物種,是品種。舉個例子,我們普通人知道的狗的品種大致有鬥牛、京巴、薩摩、邊牧、蘇牧、泰迪、松獅、……太多了,可是,這麼多品種的狗狗,實際上只是狼種(Canis lupus)家犬(Canis lupus familiaris) 亞種而已,沒錯,狗之間是沒有生殖隔離的,它們只是經不超過5000代的人工選育後出現的「品種」罷了。反觀我們「討厭」的「蟲子」,無論它們橫跨了多少種屬、多大地域、存活了多久,我們普通人也就知道蒼蠅蚊子罷了,實際上,卻有數以千萬計的種類。

5.但是啊,拋開學術價值,僅從商業角度來看,人類對於物種的分類真是樂此不疲。抱歉,說錯了,不是物種,是品種。舉個例子,我們普通人知道的狗的品種大致有鬥牛、京巴、薩摩、邊牧、蘇牧、泰迪、松獅、……太多了,可是,這麼多品種的狗狗,實際上只是狼種(Canis lupus)家犬(Canis lupus familiaris) 亞種而已,沒錯,狗之間是沒有生殖隔離的,它們只是經不超過5000代的人工選育後出現的「品種」罷了。反觀我們「討厭」的「蟲子」,無論它們橫跨了多少種屬、多大地域、存活了多久,我們普通人也就知道蒼蠅蚊子罷了,實際上,卻有數以千萬計的種類。

寫到這裡,生物學界發現新物種有多大學術價值呢?發現與認識生物,是我們人類必須要做的事情好伐?!連「名字」都叫不出來,還當什麼萬物之靈?!就是妖怪都當不了好伐?!

先說明,不知道的我不會亂說,推薦閱讀的話,《萬物簡史》不錯哦。

先說明,不知道的我不會亂說,推薦閱讀的話,《萬物簡史》不錯哦。


謝邀請
僅從仙人掌科近來的發現來說

頻率:每年兩三種的樣子
意義:越來越大,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經過兩三百年的探索,容易發現的肯定是沒了。
容易發現:
一是指顯眼,巨大,或者比較大。
二是分布廣。
三是人類活動頻繁的地區有分布,比如景區了,農田了,路邊了,河邊了之類的。
那麼剩下的基本是:擬態特別好的,特別小的,能在極端環境下生存的,比如鹽湖了,懸崖了之類的地方。當然還有種群已經特別小的。
那麼每一次發現基本都是很極端的品種,進化到死胡同了,擁有比較奇特的生存技能。
比如這兩年有這個

貝氏乳突,極度下沉的球體,很小,大概一個硬幣吧,這麼小一玩意,又不突出地表,在亂石堆里走過是很難看見的。這玩意還沒經過仔細的研究,但是從外表來看已經是乳突屬里獨一無二的結構了,複合了多種老品種的特徵。

貝氏乳突,極度下沉的球體,很小,大概一個硬幣吧,這麼小一玩意,又不突出地表,在亂石堆里走過是很難看見的。這玩意還沒經過仔細的研究,但是從外表來看已經是乳突屬里獨一無二的結構了,複合了多種老品種的特徵。
另外,商業價值,極大。這個保護的還好點,只有零星種子出現在市場上。在它之前發現的海星花籠,已經快被掃蕩光了。仙人掌真是很難保護,新發現的都是一丁點大的東西,又不需要呼吸不需要喝水,屁股兜里一裝就走了。拔一根別的植物還要保濕啥的,仙人掌裸體扔在那一兩年都不會死。


看是什麼類群。昆蟲什麼的,發現新種不是稀奇事。但大型哺乳動物或者鳥類要是能發現個新種,就很難。


看了最高票答案,我想說兩句。

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空間和物質,最缺的其實是各種各樣的生命。

不是因為生命是活的、神聖或者其他什麼,是因為每個生命都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有序編碼列(DNA),簡單來說,超低的熵,超小的概率。

就像你洗牌,隨便洗是沒價值的,但是哪天不小心洗出來一副同花順,就值錢了。


對於一個曾經做個植物分類學的人,談談一點想法: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知道,生物是從低級向高級演化的,而且是螺旋式地上升演化,就像一張撒開的網,而且是立體結構的網(也可以說是生命樹),物種就是演化這張網上的每一個節點,如果我們發現的物種越多這張網就能拼接得越完整。按照達爾文進化理論,其實每一個新物種都是適應環境變化而被選擇出來的結果,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所以在生物演化這樣緩慢的過程中會留下許多「蛛絲馬跡」——生物生活的環境變遷、生物之間的交流信息,這些都是寶貴的資料。了解過去才能展位未來,了解過去的演化歷程可以更好地理解當下生物與生物之間、生物與環境之間的關係,往遠了說,可以更好地解答「生命從哪裡來,又到哪兒去」的終極問題。


一個新物種的發現,涉及的領域很多,談一下個人的看法。
就目前分子生物學的發展來看,發現一個新物種,科學家們對它最感興趣的莫過於其基因組。通過研究它的基因組特點,對於研究物種的起源與進化以及未來的進化方向亦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人類的歷史與地球演和生命的演化相比,是非常短暫的。
新物種的發現,使得人們對地球物種的多樣性會有新的認識。對於環境生物學,人類活動、科學研究(如轉基因技術等),對環境的破壞和影響,繼而對生物的影響,都將是值得思考的。
再遠一些,對於生物行為、乃至人類疾病的研究都是可能是相關的。
昆蟲、植物發現新種是比較困難的,而病毒出現新種的頻率是非常高的。
不全面之處還請批評指正。最後感謝張之詩的邀請!


意義、價值這種東西是科學家向公眾要錢的時候才說的,對於科學家來說,有趣才是最大的動力。


關於 @林十之那個白玉簪的故事,多說兩句:發現有親緣關係的物種可以推測古地理,比如大陸漂移什麼的。比如有某屬不同種的植物分別生長在兩個洲,然後知道這兩種植物的共同點大概也在什麼年代的化石上出現過,就可以知道這兩個洲什麼年代還是連在一起的。或者說,有幾種物種是越來越進化的,就可以知道他們的遷移路線,就可以知道在什麼什麼年代某塊海其實還是陸地這樣


學術貢獻:一般來講發現新物種學術價值不大。但是如果這個物種填補了生命起源和進化的關鍵節點,那麼學術價值就很大了,這種情況一般在古生物研究中出現,比方說我國遼西熱河古生物群出土的一批獸腳類恐龍化石,為鳥類起源和羽毛的起源提供了迄今為止最直接的證據;還有就是這個目的物種在我國首次發現,也有一定價值。
困難度:我對昆蟲分類比較了解。就昆蟲而言,發現新物種是比較容易的,尤其是一些大的目,比如雙翅目,個體比較小的類群比較容易出新種。對於侵染植物的病毒,也較容易發現新種。
還想說一下分類學的意義。通俗點說,分類學研究物種的特徵以及物種之間的關係。在任何以生物作為研究對象的科學中,都會需要分類學的幫助。比方說做昆蟲介體傳毒研究,那麼有哪些昆蟲可以傳毒?我需要請分類學家鑒定一下這些昆蟲是什麼種類,而這些種類又都是前人通過分類研究確定和命名的。如果沒有分類學家的貢獻,大家對各種動物都有各自的叫法,對於物種之間的區別和聯繫也分辨不清,經常弄混淆,就會在科學研究中造成極大的混亂。比方說對於蟬科的昆蟲,有的人叫知了,有的人叫紀鳥,大家都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昆蟲


學生物的表示,既然是發現了一個物種,那這個物種必然有一些特別的地方。
要知道,在生物界,差異就是資源。
一些特點,可以被仿生學利用(如果天上沒有飛的動物大概沒人會想到去製造飛機)。
還有基因這個東西……差一個核苷酸就能導致意想不到的結果,說不定在新的物種上就發現了這個差異,這個差異表現出來它的特點(表型)。說不定就那一個鹼基不一樣,水稻的某種營養成分就增加了不少,說不定那一個鹼基不一樣,某種肉就不能吃了……
這裡再扯點生物多樣性的話題,個人覺得物種就是資源,這麼說可能體現了人類的自私,但是如果能夠意識到物種多樣性的意義,而去尋求共存、保護的方法,不失為一種可持續發展的好現象。
困難嘛,肯定是有的,比如你為了找到一種新的植物要在深山老林裡面風餐露宿……冒著被叮咬的危險逮一隻看起來不同尋常的昆蟲……
頻率?這個看運氣吧……說不定你哪天就遇到外星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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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拿來吹牛,高手還能把妹,這些都是次要的……
馴服外星人造福地球這種事情等發現了他們再說吧嗯。


額,看過紐西蘭島上有一種不會飛的鳥,標本被寄出去鑒別為是新物種,等消息傳來的時候,新物種都被島上的貓滅絕了。


絕大多數時候,一個新物種,新材料,新規律,新思想…的價值就在於它有當時不知道的價值。
這種未知的價值吸引著人類不斷探索這個世界,並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用不知道什麼樣的方式轉化成不知道多麼巨大的價值。


每一個新種的發現都是擴大了人類對這個世界的知識邊界。


謝邀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新物種的發現除了科學意義大概就沒別的了
因為很多物種對 人類 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就算是有,開發的成本也太高,你看現在大家都一窩蜂的去搞高科技了,傳統學科江河日下。

一個物種,出現,滅亡,都沒有其他物種來關注,它的美麗也沒有人欣賞,它的價值也沒有人去理解,是件悲哀的事情。尤其,很多物種亡於人類之手

困難度是隨著時間成正比的,頻率成反比,以後新物種的發現會越來越困難,頻率也會越來越低,畢竟新物種越來越少,還有一些沒發現或者剛發現就滅絕了


物理學, 現在發現新元素, 新粒子, 有多難?

化學, 發現新分子, 新官能團, 新晶體結構, 有多難?

生物發現新物種, 難度小很多, 但是新物種, 是一種DNA的排列組合, 含有一些特定的蛋白質, 有一些新的遺傳特徵, 這些問題中, 可能蘊藏著巨大的機遇, 雖然應用的概率很小, 但是科研的邊際成本還是很低的. 如果覺得高, 和上面兩個問題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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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 科學領域除了天文, 納米晶體, 在地球上, 留給我們發現的新東西不多了. 發現一個少一個.

生物學界, 發現新物種, 是真正意義的科學發現之一, 其他的慢慢在變少了.


有很多人出來說林十之說的很美沒有用。我想說那些說沒有用的人,真的很搞笑。
物種存在不是為了人類而存在的。他們有可能不會替我們解決掉一平米的垃圾,不會替我們凈化一平米的空氣。甚至學術價值不會超過兩篇論文。但人家本來的誕生就跟你沒有關係,就不是為我們服務的啊。發現新物種本身這個舉動就是探索我們生存的地球一部分。這種探索的過程才是意義。
那些說沒什麼用的人,你的存在對於整個人類有什麼作用?有學術作用嗎?沒人稀罕解剖你這個凡人。你替人類發現新行星還是發現新大陸新領地了?沒有。你創造了新歷史?沒有。創造新歷史的人哪有功夫在知乎亂逛。你這一生,產生了幾頓的垃圾,又浪費了地球的資源,把你那並沒什麼特色的基因遺傳了一下,然後死掉了。如果沒有族譜,你的孫子的孫子甚至不能說出你的名字。這些凡人對人類有什麼意義?
並沒有什麼卵用。
那存在的意義在哪裡?
還是那句話,物種存在不是為了人類服務的。他對人類有沒有用,也不是一個連自己存在都無法證明的人去置喙的?


雖然以後不一定有機會發表新物種,但是我這一輩子都會和這個問題有很多聯繫。所以,我想不妨在這裡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點認識。
與其說發現新物種,不如說是正確地或者更接近真實狀況去描述和記錄物種。我認為對於生物來說,它的存在,不取決於人類是否發現了它,只有當人類活動危及其生存時才會產生一個相互的關係,但是對於人類來說,發現一個新物種(或說是正確地描述),是人類對自然界的認識更加深入的一個過程,是人類從自然條件下獲取自己所需要的生物,所以才會有林奈,才會有和發現與描述物種息息相關的分類學(如植物分類學,昆蟲分類學等),幫助人類整理和升華對於生物多樣性的認識。有了對於生物多樣性的認識,能夠幫助人類進一步認識自然界的規律,比如達爾文對於進化的認識,肯定是基於博物學和分類學等方面的發展等等,與自然變化有關的人類整體知識的積累與進步緊密相關。
如何正確地描述和認識一個物種,在一定程度上說吧,是非常重要的,這是我們認識現有的生物多樣性的第一步,也是認識現有自然環境的第一步,所以,與之相關的學科——分類學是一門非常具有「基礎」性質的學科。其實生物的絕滅在自然界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大尺度下來看,這個星球上曾經有過的生物遠比現在要多,不過在我們人類的時間尺度上來看,自然條件下所絕滅發生的應該不多,所以當提到某某物種滅絕的時候,肯定會與人類的劇烈生產活動相聯繫起來,而為什麼某些物種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原因就是人類的活動改變了一個物種原有的生活環境,或者是人類過度地消費了自然資源,所以當人們提到發現「新物種」的時候,可能會有一種環境十分美好的錯覺,但是這種發現並不是因為我們讓環境更美好了,而是我們的科學團體對自然有了更深入的認識,這可能源於尚對不清楚的地域進一步發掘,或者是整理原有的標本等。(我有時候會有這麼一種擔心,在某個自然條件很好甚至人們從前很少涉足的地方發現了新種,會說明我們開始對這個地方「進軍」了,和工業化開發不同的「科學化開發「是不是也會帶來一些問題)
關於物種的新發現,其中有一個是」新科「甚至」新門「,就是說一大類現有的生命形式,它肯定很獨特,尤其在現有環境下,我們對於這個星球在這個時候現有生命形式的了解又極大地豐富了,比如中國植物分類學家一生都津津樂道的水杉(Metasequoia glyptostroboides)的發現,就是這樣,人類對現有生命形式的認識極大的發展了,這無疑是具有很大的意義的。
可以說物種的發現,是人類對於自然的認識的」先鋒「吧,所以才會覺得發現新種有意義和重要。
關於1樓所說的中華白玉簪 (Corsiopsis chinesis)的故事,我沒有細緻了解過,不過我覺得,只要生境沒有破壞,那麼物種存留的可能還是有的,如果生境徹底完蛋了的話,才是最最恐怖和值得恐怖的。雖然有80卷的植物志(已經出完了,哈哈哈)和上百本的動物志(我們這輩子能見到出完嗎?),但是我們對於自己國家的生物多樣性的認識還是很不足夠,無論是對於物種的描述和關於他們與環境的相互關係,很多故事沒有講好講清楚。
說到發現新物種的頻率,我想很多從事分類學和系統學工作的學生,一個博士或碩士的工作中,總會發現一些新種甚至很多新種,有些是躺在標本館裡的標本們,有些則是在野外的新進展,雖然IF不高,但是仍然有學生在做著這樣的工作。
更高階元的發現,也隨著我們工作的進一步深入和野外調查的進一步展開而不斷有著或多或少的發展吧。
人類對於自然界的認識遠遠不充分,但就生物種類的描述和整理,還夠好幾代幾十代人折騰呢。不過!環境(生境)的破壞如果能夠導致一些已經認識了的和尚未認識的(尤其在那些經濟開發中的生物多樣性集中的區域里)生物絕滅的話,那麼我們離把人類自己毀了又進了一步,甚至一大步。
我始終堅信,人類無法毀掉這個世界,但是可以輕易毀掉自己。當發現新物種的時候,人類應該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無論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我們人類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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