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國》有哪些幕後故事可以分享?

分享一二吧


我之前採訪了《舌尖上的中國》總導演陳曉卿,貼一個我的採訪記錄吧【請勿轉載,謝謝】

我是一個美食愛好者,俗稱「吃貨」。 我原來就很喜歡吃,因為我們是「飢餓的一代」,成長的時候食物不夠豐富。1987年我開始做美食節目。2002年做了一檔叫《味道中國》的節目之後,我就一直對美食挺感興趣的,有時候吃了就把它寫下來。2004、2005年我就開始寫美食博客「人老豬黃」了。
要追溯起來,其實這跟1980年代之後出版物的豐富有關係,以前我們看到的書籍都是都是思想的東西,關於人生活方面的內容很少。1980年代我看到梁實秋這些人寫的東西,對我影響比較大的是《雅舍小品》這本書,那時候我開始覺得其實生活本身是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我們過去說的文化過於意識形態化了,忽略了自己身邊的東西。我覺得可能自己身邊恰恰有值得我們關注的文化的內容,才真正知道吃可以有那麼多內涵。只是那時候國內餐飲體系也不是特別發達,我又是生活在一個叫北京的「荒漠化」的城市。
我的確是那種為了美食願意跑特別遠路的人。最遠的一次是我看了一個人寫的關於京東肉餅的記錄,就開車去了河北,去了吃了好幾家,撐死我了。其實倒不一定真的那麼好吃,但是找尋本身,就像你熱愛釣魚,你真能釣到魚嗎?這不重要,因為釣魚本身足夠快樂。
以前說自己愛吃的人,那是思想很落後,怎麼能好吃呢?你最熱愛的東西應該是工作。近兩年「吃貨」多了,其實跟人個性的解放有關係,就是人們有權利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人們可選擇的餐廳餘地也大了,而且人也富裕起來了,也吃得起了。現在活在北京可以吃到全世界的食物,哪個犄角旮旯都有,那天我去吃了一個馬爾他的菜。味道也就還行吧,其實吃很大程度上跟好奇心有關係。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們也失去了很多東西。記得90年代初的時候,我經常會去同學家吃飯,去外地也能吃到同行的媽媽做的家鄉的菜。我想起一個同事,他是河南人,我有一次去河南工作,拍劉少奇的紀錄片,我就去吃燴面和蒸面,所有的名牌館子我都吃完了,就沒有一家館子能趕上我那個同事做的。我還有一個杭州的同事,那時我到杭州去,那是個特別寒冷的冬夜,他邀請我上他們家吃飯,我就去他家,然後他媽媽做的醬雞,還不是醬鴨,真是特別好吃,泡得特別特別透,而且風乾的程度特別特別好,口感、味道都是,而且肯定是紹興的那種醬油做的。我一個人就吃了一隻,一點都沒讓人,吃了一隻,大家不得已又拿出了第二隻吃。後來我去杭州也找了很多地方,但是再也沒有那個味道了。我好多次都想跟這個朋友說我還想上你們家吃。終於有一次我忍不住問「阿姨最近有沒有做醬雞啊?」他說:「到家裡太複雜了,還要洗碗什麼的,你說,你挑地方,我們去哪兒吃好。」所以,我們丟失了一些東西,永遠都找不到了。
還有,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工作也忙,但是經常有發獃的時候,有不知道該幹嗎的時候,現在根本找不到這樣的時候。能發獃就和朋友坐在餐桌前一起發獃。我們有一個聚會叫「老男人局」,「老男人局」每次探討的都是一些人類的終極問題,比方說蚊子叮了一個包,你的體重是增加了還是減少了,這樣的問題我們能討論一晚上,其實能和他們在一起就是一個身心的巨大的放鬆,大家都整日奔波,一刻不得閑。
這也是我一直都想做美食節目的原因之一,我希望把能夠找到的,「媽媽的味道」找出來。也不是說把這些東西留下來,說得太高尚了。其實只要《舌尖上的中國》一播出,大家心有戚戚焉,這個片子就成功一半了。
不過做節目是我的職業,它的內容和我的興趣愛好有非常大的差異。包括我自己在美食上的一些看法、一些理想、一些癖好,它不能夠進入這個片子。比方說我喜歡吃鹵煮火燒,但是我知道這東西不健康。我認為我同意美食往往是從犧牲一點點健康開始的,但是這會使片子受到損害。還有比方說我認為美食總是和酒關聯在一起,但是這些東西都沒有進入這個片子,因為這個片子是一個公共消費品,,它要讓更多的人喜歡上美食本身,喜歡上生活本身,那你就不能過多地顯露這些東西。
現代社會,人和人之間更像是一座座孤島吧,或者準確地說,隨著交流工具的越來越發達,人和人之間的誤解反而會越來越深,這個巴別塔是大家一起來修建的,就是因為你沒有辦法深入,它在讓你得到信息的滿足感的同時,給你帶來太多負面能量。而我想其實紀錄片是一個能夠更加深刻和全景化地來描述一個場景和事件的一個鏈接,我覺得它應該是人和人之間共同的橋樑。
我覺得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想法,大家能在一起相處,能夠相互溝通,這個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在「老男人局」上幹什麼的都有。每個人對世界的看法都會有千差萬別,也有罵娘的,但是我覺得能讓大家下一次還願意聚在一起,我覺得這種東西可能是一種叫希望的東西,能夠讓人感覺到挺有勁的東西。


總導演陳曉卿做客微訪談,稍微整理了下我自個兒覺著值得分享的幕後故事:

問:選擇拍攝的對象時,會考慮健康因素嗎?
答: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相信很多美食都是不健康的。但是,作為一部在公共媒體上播放的節目,不可能把太多的個人觀點帶進去,目前的絕大部分食物都是天然健康的。

問:舌尖既是文藝吃貨片,又是一部美麗的風景片。 請問一些場景是用無敵兔拍攝的么?非常漂亮。
答:是無敵兔,還有F3,淺景深效果不錯。

問:以後還打算拍舌尖上的世界嗎?呵呵。這個工程比較大了。
答: 那敢情好,如果有人投資的話。

問:聽說會拍第二季,能問問看有沒有具體點的消息?
答:目前正在籌劃,但一個紀錄片的製作是個系統工程,首先要做的是市場調查,有需求才會做。時間也需要製片方定。

問:有沒有考慮過把舌尖上的中國做成3D版呢?
答:會考慮,目前3D版在國際市場上會比較好賣。

問:發現紀錄片里貓出現了好多次 ……
答:所謂饞貓,你懂的。。。

問:當初怎麼會想到拍中國紀錄片的呀?你們去了多少地方,經過了多長時間,才收集到這些凝聚民間智慧的美食的呢?
答:去了將近100個地方,一年時間。

問:看了中青報的評論了嗎,有何感想?
答: 《舌尖上的中國》就是一個美食紀錄片,希望大家看著開心,感動就好。現在的很多評論有點過度詮釋,我本人也沒有什麼思想,沒有追求,更不喜歡被別人拔高,從一個簡單的片子裡邊拔出很多高深的思想。當然大家看了片子有感受,也沒什麼錯。

問:看了這幾集,感覺人文氣息特別重,是講述美食背後的故事么?
答:美食這這個節目的外表,其實我們是想通過美食夾帶一些私貨,讓觀眾通過美食感受到當下中國一些人和生存狀態。

詳見 http://talk.weibo.com/ft/201205225598?act=2tid=5598hash=66e7f2d53095529b51b2fede2ba2279e


你所未見的《舌尖上的中國》

這篇報道關於《舌尖上的中國》。它獲得了編輯們不錯的評價,也得以變成鉛字出版,但尚未大量印刷,已經印出的一部分雜誌即被主管出版社統統招回銷毀。重印之後,那期雜誌里不再有這篇文章。
這篇稿子採訪了央視不希望採訪的人。而且,我連續採訪了她九個小時。
事情是這樣的,央視紀錄片頻道最初拒絕了我的採訪(事實上,它幾乎拒絕了所有市場化媒體採訪),當我告訴他們我已經採訪了總導演時,他們態度積極了很多,主動要求我採訪他們。然而當我發去了採訪提綱,他們似乎又為難了,不再直接回復我。
他們已經想到了另外的方法。在我等待的時候,他們直接通過國家出版總署找到了我雜誌的主管單位黃河出版社。通過這層關係,他們看了我的稿子,並發來公函,提出了幾條修改意見。有幾處事實上的錯誤,比如把陳曉卿的在紀錄片的職務寫錯了,但這類意見是可以改的,唯有一條意見,難以把握,從而也決定了這篇稿的命運——「輿論導向有問題」。
我見過那封公函,那裡面並沒有提出撤稿要求。發出回收雜誌指令的人,我至今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只知道他是黃河出版社——即租給我們雜誌刊號的主管單位的負責人。
這個稿子就這樣死掉了,知道它最終命運的那晚,我大醉了一場,在地上哭得打滾兒。主編請所有同事吃了飯。
那時我剛進媒體半年多,後來我才知道,比我慘得多的記者大有人在。我職業生涯至今也只遇上過這麼一次。
現在我在亞洲周刊,再沒有什麼人,能夠以「非技術原因」撤我的稿了。
兩年過去了。《舌尖上的中國2》熱播,今天,我只想把這篇稿子的初稿發出來。

你所未見的《舌尖上的中國》
記者 謝夢遙 羅飛
這個事實已經無需詳述,《舌尖上的中國》,在2012年的這個初夏,火得一塌糊塗。在央視的平台上,第三輪的重播已經結束。你或許已經看了一遍,兩遍甚至更多。然而在鏡頭之外,有你所未見的故事。
一支體制外人士領銜的主創團隊,與央視正規軍攜手,完成了這個作品。這過程里,有堅持,有抗爭,有妥協,有難以想像的艱辛,但無論如何,最終的作品,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這或許不是一篇嚴格意義上的商業報道,然而我們想講述的一切,都與商業相關,與中國電視紀錄片產業的現狀相關,與這個時代相關。正如我們的總主筆李海鵬所說:它們是我們乘飛機經過這個時代時,通過舷窗看到的大地的孤獨的閃光。
如一台蒙塵已久的巨大引擎緩緩開動起來,中國電視紀錄片產業,攪起的聲響正在逐漸變大。
早在2010年10月底,國家廣電總局就出台了《關於加快紀錄片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國產紀錄片是形象展示中國發展進步的重要文化傳播載體。
而啟動加速按鈕的時刻,始於2011年,這一年裡,中央電視台紀錄頻道、北京高清紀實頻道及中國文獻紀錄片頻道紛紛建立,紀錄片頻道達到8家,中國紀錄片首播量高達16000小時。紀錄片開始大量出現在網路平台上,中國網路電視台、搜狐、新浪等視頻網站均開設了紀錄片頻道。
根據《2011年中國紀錄片發展研究報告》,只計衛視與紀錄片專業頻道,在2011年市場總投資就有8 億元。該報告的負責人張同道調研發現,此前全國紀錄片每年的總投資不過是4億。央視紀錄頻道成為紀錄片投資領域的絕對主力,2011年投資接近2億元。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舌尖上的中國》得以出爐。與央視之前出品的同樣高水準的紀錄片《大國崛起》、《故宮》相比,它另闢蹊徑,完全脫離了宏大敘事,講的是美食,而鏡頭對準了普通人的生活。
不管你是不是一個紀錄片愛好者,你都可以把接下來看到的故事,當成一部關於《舌尖上的中國》從無到有的歷程的紀錄片。

讓紀錄片重回黃金時段
從2011年1月創立,央視紀錄頻道已經開播一年多了,觀眾收看規模已達6.6億人,日收看觀眾人數最高突破9400萬,並成功實現收視份額一年內增長200% 。這是唯一的全國播出 、全球覆蓋的高端專業紀錄片頻道。
然而《舌尖上的中國》首播,並未選擇紀錄頻道,而是影響力更大的中央一套。播出時間,亦是晚10點半的黃金時段。其實這早有鋪墊,4月16日央視一套晚間節目全面改版,《魅力紀錄》欄目取代了電視劇,已經播放了三部BBC紀錄片。而《舌尖上的中國》,即是《魅力紀錄》播放的第一部中國原創紀錄片。
「讓紀錄片重回黃金時段」,這是紀錄頻道總監劉文的一個夢想。在他的心中,整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先搭建一個國家級平台;聚攏一批專業化隊伍;再建立包括選題、生產流程、定價等在內的一系列行業標準;最後是吸引廣告的大量投放。
歷史、人文類紀錄片是央視紀錄片最常見的類型,此次選擇美食為主題,點子來自陳曉卿。他是央視記錄頻道的副總監,也是《舌尖上的中國》這個項目的全權負責人,而他更為人知的身份,是美食專欄作家。
「以前沒有紀錄頻道,這個都立不了項,沒有充足資金,拍不好,就一點點錢,實現不了。現在只要有好想法,能保證拍攝質量,就能得到支持。」於是,陳曉卿在他最擅長的領域裡申報了選題。
立項獲批後,在2011年4月,陳曉卿從紀錄頻道之外請來四位導演,擬作為主創團隊。這與紀錄頻道投資的大多數紀錄片不同,那些是由央視之外的製作商通過競標來完成,而《舌尖上的中國》,是由紀錄頻道的運營團隊把持整體方向,控制成本預算,統領外聘人員完成製作。按該片執行製片人朱樂賢的說法,叫做項目制。攝製組出差,需要報項目,住宿、餐費,都是有嚴格的標準。
這與一般意義上的制播分離不同,但這種模式並不意味著落後,以香港無線電視(TVB)和亞洲電視(ATV)為例,如今依然養著龐大的節目運行班子,大量節目依然自己製作,部門之間既依照上級指令行事,但又能按照市場價格體系商業化運作。
然而這一切的開始並不順利,第一天開會就有一位導演退出了。剩下的三位導演,意見也不相同,有人說就按著既定方案去拍,有人則認為文案行不通。
《舌尖上的中國》最初的文案,與播出時呈現的版本,毫不相干,是按茶米油鹽醬醋茶劃分七集,從周口店猿人遺址說起,有很多歷史的考據。其中還設置了一些小橋段,比如醋那一集,有房玄齡和唐明皇因為女人吃醋的故事;說到鹽,有潘冬子給紅軍送鹽的故事。
陳曉卿也覺得這個既有方案確實有問題,不太適合電視表現,他想以吃的角度來反映現代中國人生活發生的變化。「我需要在這個片子里,看到中國人和食物的關係。」在和導演開會時,他強調。在他的說服之下,即將要散掉的幾股繩子又重新擰了起來。
此後的一個月里,大家討論了多次,全班人馬還跑到杭州去和美食家沈宏非開過三天策劃會,新的想法不斷出現,有些被採納了,有些被否決。
在分集導演中,任長箴是意見最強勢的一位,甚至敢於衝撞領導。有一次,陳曉卿說了個想法,用名人來串場,第一集用小瀋陽,第二集用張朝陽。話還沒說完,任長箴就打斷了他,「要這麼拍,我絕不做!我絕不拍名人!」
「名人怎麼了,名人加美食才有收視率!」
任長箴回道:「如果小瀋陽,作為一個東北人的兒子,出現在我的片子里沒有問題,但他如果作為紅人兒出現在我的片子里,我覺得太邪惡了!」
這些行為在有些人看來或許是十分刺眼。但這些業務上的衝突,陳曉卿都能容忍了下來,並且聽取了意見。
另一位導演閆大眾覺得任長箴性格直了一些,但她的觀點值得認同。他認為這就是外聘制的好處,掛職於央視體制的人,在觀點表達上多些顧忌。
在框架設計上,陳曉卿和任長箴的共識是,「茶」這部分很難做,與前面六種不在同一個鏈條里。他們想過一些替換方案,比如做一集叫做「素」,講素齋的,或是「鮮」,講海鮮的。但無論怎麼替換,內容很難分布平均在七集中,難免深一腳淺一腳。大家始終感到不滿意。
最大轉折出現在了2011年5月初。任長箴接到央視方面的電話,對方說,「我現在通知你一件事,你可能會不高興。」
「不讓我幹了?」任長箴腦子裡第一時間冒出的想法。
「恰恰相反,讓你做執行總導演。」這是陳曉卿的決定。作為紀錄頻道的高層領導,他很忙,除了日常的事務性工作,他同時負責三個台重點項目,還得出國調研,參加各種活動。
任長箴認為,這次放權對日後的片子至關重要。「總導演怎麼說,我們只能反對,但我們不能改革。但我現在可以提出整個的想法了。」閆大眾知道這事後,也認為自由度變大了。
她決定把之前的框架全部拋棄,重新制定。她找來了台灣田野調查雜誌《漢聲》的前任編輯龔瑜。後者又找來幾人,一起當調研員。
他們沒有任何捷徑,下足笨功夫,從淘寶上一批一批地買中國出版的地理雜誌,這些雜誌最後堆起來,竟有三人高。大致讀完之後,他們再分揀、撕書、按地域入冊。在看完這些資料之後,找選題變得輕而易舉。
「在調研進行的時候,框架已經定了。從總到分,再到細分的過程。當我定下來,第四集是風乾、晾曬、腌漬、腌臘這個小框架後,對於風乾的部分,是做風乾海帶還是風乾牛肉啊,就是分集導演的任務了。」任長箴介紹。
現在,缺的是人了。作為一個龐大的系統,央視不缺人才。

官窯出來的工匠
「我是官窯出來的工匠。」任長箴是一名自由職業者,她強調了她對體制內外劃分的看法,「我的關係是體制外的,但我的頭腦、我的訓練、我的手藝是央視標準的。」
15年前,任長箴大學畢業即進入央視工作,之後調入央視的紀錄片欄目《人物》工作了6年。直至2005年離開央視前,她已經是《人物》的編導中堅。此後,她擔任過《生活萬歲》、《留住手藝》等幾個大型電視紀錄片的執行總導演,在央視和地方台均有過合作,皆是以自由人身份。
她承認,央視做紀錄片,一定是地方台無法超越的。因為全國很多優秀的人才和可用的資源,都依附在中央台。紀錄片頻道雖然為新設的,但是央視的各個頻道,幾乎都有紀錄風格的欄目,早已培養了大量的人才。
閆大眾也是原《人物》的編導,離職後和任長箴保持了多年的合作,兩人是黃金搭檔,任做導演,閆做攝影。陳曉卿找他來本是做分集導演的。任長箴後來把他變為首席攝影師,「因為我覺得他文案能力稍弱,攝影能力更強。其實這不是一種降格,這是工種的轉換。因為我看到了他身上的強項。」
如果是這樣,最初紀錄頻道請來的四位導演,只剩兩位了。鄔虹成了第六集導演,任長箴領下第一集。人手顯然還是不夠的,任需要繼續招兵買馬。
張銘歡是《人物》的編導,他最先被任長箴推薦加入了這個團隊。任長箴在《人物》認識他時,他還只是個實習生。六年過去,當年的實習生,已經成了三十歲出頭的業務骨幹。倆人保持著很好的朋友關係,平常見面很少談吃喝玩樂,大多是聊怎麼拍片子。
他被分配第四集——當時的名字還叫「鹽」,即講述腌制的一集。這集可選的內容極多,腌肉就有很多種了,所以作為分集導演,大量的工作是篩選梳理,需要是特別認真的人。任長箴覺得張銘歡能擔此任。果不其然,後來大家各自呈交搜集的資料時,有的導演只交了3頁,張銘歡交了110頁的文案。
任長箴深知一點,這片子是講全國各地飲食的,不是在城市裡周旋的,是關於鄉土的,所以一定需要有鄉土經驗的導演。CCTV-7是農業節目,她覺得人選應該來自那裡。於是她鎖定了CCTV-7的節目,連續看了好幾天。好在看的過程中,她也發現了不少好玩的故事,比如山東怎麼儲存姜,四川如何摘辣椒,但是,片子的敘述風格都比較老舊。她安慰自己,要實在找不著導演,找點選題也行。
直到有一晚她看到了科教片《水生世界》,連續看了幾集,很有意思,讓她耳目一新。不是站在農業的角度看海洋,而是生態環保的角度看海洋,我突然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片子。」她等著字幕出來,總導演是楊曉清。
楊曉清當時已經是科技苑的主編了,平時很少做小片子了,主要是幫導演改稿子。當她收到任長箴的邀請簡訊時,倆人還完全不認識。但是楊曉清毫不遲疑迅速同意入伙了。
至於怎麼把這位科技苑的主編從農業頻道調出來,倆人還商量了半天。任長箴寫了個申請,楊曉清拿去反覆修改了幾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倆都覺得一定可以打動楊的頂頭上司——一位女領導。但最後這番精心策劃,完全沒有用上。CCTV頻道之間的調令不過是幾句簡短的話:「茲調楊曉清同志……請批複為盼。」
楊曉清加入不久之後,就跟任長箴提出,第四集腌漬和第三集發酵的故事有點混淆。她建議找她的一位同事過來,是生物發酵專業的,給大家辨析一下。
那人來了之後就說:「你們寫的文案太可笑了。腌漬是物理反應,發酵是化學反應。」大家讓她具體講講,她於是用形象的語言嘲諷了腌漬,「多難看啊,弄一個缸弄點鹽,把那菜弄得皺巴巴的,毫無談論的可能性,不過就是鹽的大分子置換了植物中水的小分子,最後風味發生了改變。發酵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個美妙的過程。」
任長箴覺得這個人對發酵是充滿了感情的,而且她恰又不僅僅是發酵專家,而且是電視編導。「這姑娘之後用兩天時間迅速寫了個新文案,把發酵體系一下子就理順了。植物蛋白的轉化就是豆腐,動物蛋白的轉化就是乳酪。你一下就覺得這人腦子太清楚了。」
任長箴跟楊曉清商量,這人,咱們得把她弄進來。那已經是臨近開機前兩個星期了,於是唯一理工科背景的導演馬羽潔,也加入了《舌尖上的中國》。
就這樣,像日本電影《七武士》,一個個背景不同的人,先後加入,組成了一個團隊。除了陳曉卿統領,沒有一個人來自於紀錄片頻道,但所有人都有過央視工作的背景。
所有人都看重的,是紀錄片頻道這個平台。沒有人是真正沖著錢來的,一個分集導演的酬勞是稅前8萬元,雖然在央視紀錄頻道而言,已經算是給出頂薪,但對於這群平均年齡超過35歲的中年人來說,只是一個最基本的收入,意味著他們要全力投入一年甚至更長時間。
「我們的分集導演,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是尖子。」任長箴感到很驕傲。
此言不虛,比如第二集導演胡迎迎,曾擔任過楊瀾主持的《天下女人》的執行製片人,已經有了自己的製作公司,也把公司的事務先放下,主動請求加入攝製組。

「手已經夠好了,要選槍了」
任長箴是技術控,很喜歡研究攝影設備。她注意到SONY新品F3即將面世,她知道相對於央視常用的大型攝影機HDW-750P,F3小得多,便於攜帶,更重要的是,可以換單反照相機的鏡頭,這意味著一次外景拍攝,可以帶多個鏡頭,拍出不同感覺的東西。
她向總導演陳曉卿提出了這個想法。這在央視是前所未有的——不用台里提供的設備,購買另外的設備,陳曉卿回絕了她:「你記住,拿槍的手永遠比槍重要。」
一台F3,需要約8萬元,對於全片的500萬元預算而言,價值不菲。
「手已經夠好了,要選槍了。」但任長箴不認這個理。她和SONY溝通,對方同意她不付款的情況,試用F3一個星期。於是她拍了一段10分鐘的樣片,交給陳曉卿。
陳曉卿是攝影專業畢業,他馬上能看出影像品質上的區別。他告訴任長箴,會幫她爭取,他要任長箴寫了一份申請購買設備的報告。之後,陳曉卿把報告修改了幾輪,把一份過於專業化的評測報告,改成了領導能看懂的版本。8月份,上頭批下來了,一共買3台F3,七集導演輪著用。這是F3第一次在國內的紀錄片中使用。
使用能換單反鏡頭的F3,確實帶來了成功,大量的高清淺景深鏡頭得以完成。譬如第三集里的毛豆腐,置於前景的豆腐纖毫畢現,而後面的景是虛的,儘管兩點之間距離很近,但是畫面突出了重點,顯得很好看。
並不是解決了「槍」,就能實現所有的拍攝效果,比如航拍。
在中國做航拍,手續是很麻煩的,一般來說,需要由軍方提供飛機。而費用對攝製組來說,也是不能承受之重,陳曉卿曾表示,一次拍攝可能需要60萬元。在國外的紀錄片里,熱氣球也是航拍的重要工具,尤其對於低空拍攝而言,可以很穩的獲取畫面,然而在中國,這同樣難以實現。
BBC大中華區銷售總經理張告訴《財經天下》周刊,航拍需要很大的開銷,所以央視有時會以購買素材的方式,來使用這類鏡頭。
在第七集的城市農夫故事,攝製組希望拍到四合院里的天台種植全景。他們打聽到,可以用遙控飛機裝上攝像頭,完成這個航拍。攝影閆大眾在網上發現有一幫孩子玩遙控飛機,還把視頻傳上去了,於是就聯繫他們過來。但是折騰了大半天之後才發現,因為過程中躲避飛鳥和楊樹,拍攝的鏡頭不完美,沒法用。
「這是中國紀錄片拍攝現狀,你們以為央視投資就多有錢呢,跟BBC他們一比,也就是草台班子狀態。」任長箴說,「如果是我控制經費,我死活要完成一組遙控飛機的航拍,用到某一個故事裡。」
所幸,這個片子還是獲得了一次航拍。在黑龍江九三農場拍攝時,需要從高視角拍攝機械化收割麥子。閆大眾聽說農場有灑農業的飛機,就請求調用那個飛機。「農場方面也很激動,因為央視來了,說咱們玩一個吧。」
閆大眾沒有任何航拍經驗,綁著一根麻繩當安全帶用就上了飛機。最後,那唯一的航拍鏡頭用到了片子里。「回想一下,挺危險的。所有人都後怕。」

「中國紀錄片終於要一反陳詞濫調了」
陳爵,你或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他是電視紀錄片界的頭腦級人物。這個行業因為遠未市場化,並且播放渠道有限,絕大多數優秀的從業者,從未享有與能力相齊的聲名。
還在《舌尖上的中國》的籌備期時,任長箴給很少聯繫的陳爵寫信,請他來參加策劃會。她在電子郵件中寫了一段解說詞,是關於一個蒙古族家庭和酸奶的故事。
「清早,那日松推開家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今天他家的氈房要轉移到下一個地點。妻子正在為這場轉場準備著一天的乾糧,酸奶已經做好了,乳清和蛋白自然分化,這種酸奶,是城市人無論如何也見不到,因為城市中的乳凝劑,已經使乳清消失掉了。酸奶是那日松一家轉場最重要的熱量來源。」
「中國紀錄片終於要一反陳詞濫調了,要按照英美的路子做片子了!」這是陳爵的評價。在策劃會上,他激動地說:「我看到的不是一個那日松和奶渣的故事,我看到的是,一群中國人,他們在吃著什麼,他們在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他們每天重複著一種動作,但其實他們堅守著一種信仰。」陳爵的這句話堅定了任長箴的判斷。
這種平實而又充滿人文關懷的解說詞,在最後的成片中得以延續,也獲得了良好的傳播效果,仿「舌尖體」在網上風行。溫暖、感人,是很多人看完此片後的感受。
這得益於主創團隊的目光並未緊緊盯在美食本身。「做紀錄片,文化的東西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光講吃,不就跟美食欄目一樣了?」陳曉卿說。在他看來,記錄如何將自然的饋贈經過捕獵、採掘、加工、製作成食材,比像食譜一樣事無巨細地記錄美味佳肴的做法更加重要。
任長箴對此有著更強烈的感受:「這些美食,對食客來說,是珍饈美味,但對於獲取它的人來說,只是勞動對象。我恰恰是在把它當成勞動對象上,花了很多筆墨。因為我的情懷是這樣的,我只是想說,它無非是什麼,你看到的,是食材跟人有關的故事。」
基於這些理念,《舌尖上的中國》除了講美食,還有豐富的生活故事,甚至還展現了那些出場人物日常生活中的食物,比如漁民林紅旗在船上吃的速食麵,種筍者老包把市價貴出20倍的冬筍替代春筍做的腌篤鮮、職業挖藕人勞作一天後吃的簡單飯菜。
張銘歡認為,難能可貴的是,主創人員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差不多,能夠迅速達成共識。
在每個分集最後,都有出場人物的笑臉鏡頭,那是任長箴給分集導演的規定動作,在前期拍攝就定好了。「我就是對勞動者表達致敬,沒別的。」這種人的表情直面鏡頭的回放,恰恰能把觀眾情緒,推到最高點。
任長箴2005年離開央視時,接拍的第一個合同是耐克的廣告,給當時尚未成名的李娜、劉翔等人剪輯一個訪談。她最初的版本,都是這些人在談人生理想之類的。但對方告訴他,不要這些。「你得拍李娜喜歡戴叮叮噹噹的耳環,你得說她喜歡穿粉紅色的衣服。」
最開始,任長箴對這些要求並不適應,但她後來明白,要學會去抓普通人最樸素的願望和有質感的生活細節。這種表達方式在《舌尖上的中國》有著充分的體現。
《時間的味道》一集中,有一位香港大澳島做蝦醬的老奶奶。本來這不在導演張銘歡的拍攝計劃中,但老奶奶在和他聊天時,突然哭起來,她想到了去世不久的丈夫,夫妻倆做了一輩子的蝦醬。「當時我就想,這故事我一定得拍,可能這蝦醬不是特別吸引人,但這裡有人的情感以及時間的味道。」張銘歡說。
許多觀眾這樣表示,《舌尖上的中國》中的溫情是很多電視紀錄片所缺乏的。有不願透露姓名的主創人員認為,該片的成功在於創作組的堅持。「不然所有人看到的完全不會是這樣的,會是另外一種價值觀。」
以往,紀錄片的目標受眾是中年知識群體。而這次,更多年輕人被吸引到屏幕前面。「你們每集里都有喵星人,看來你們都是貓控。」一些類似這樣的留言,出現在主創團隊微博和博客里。

外宣定位
在近一年的製作過程中,陳曉卿給了任長箴充分的信任。雖然倆人有過激烈的爭吵,但是僅僅限於業務層面。「陳曉卿可以叫停,可以換人,這都是他輕易可以做到的。但他還是接納了意見。創作上有分歧,太正常了。」閆大眾說,「這個片子能達到現在的位置,要感謝陳曉卿。從最初的立項,到最後送到央視一套去播,他是做了大量工作的。」
任長箴也說:「給我這個舞台、認可我的方案、同意我用F3,這些我要感謝他。我找來的所有分集導演,他沒有質疑,他是相信我的。」
雖然在拍攝中,陳曉卿沒有到過現場。但在後期,他投入了很多努力。導演胡迎迎記得,陳曉卿有次來她工作室一起剪樣片,一直忙到了夜裡三點。
陳曉卿的代表作有《森林之歌》、《龍脊》等,多次獲國際、國內電視節獎項。有著多次帶著大集團作戰的經驗,他有自己的方法論。在《舌尖上的中國》,他堅決不按地域劃分導演,讓每個導演只負責自己的鏡頭。這個做法,讓投入經費變大,但取得效果非常好。
《舌尖上的中國》立項之初,就定位於面向國外市場。陳曉卿曾反覆強調,要展示國家形象,要讓外國人能看懂。
任長箴在講香格里拉松茸的故事裡,寫過一句解說詞,「蘑菇這種東西在雲南只叫做菌,而不是叫做蘑菇」。她覺得這個挺有意思的,但這句解說詞被陳曉卿認為毫無意義,刪掉了。「對於外國人來說,你這翻譯來翻譯去,不就是Mushroom嗎?」
外宣的定位,也難免讓內容上的審查更加嚴謹。
在第一集《自然的饋贈》最初的版本中,任長箴放置了一個八渡筍的故事:廣西去年因為大面積乾旱,潮濕炎熱的環境消失,八渡筍歉收,羅文才經營了10年八渡筍合作社沒收到訂單。在看樣片時,有好幾位導演覺得特別好。「前面是天時地利人和, 大家都喜歡轉折之後的故事。」任長箴對於這個設計很得意。
但陳曉卿建議把八渡筍的故事剪掉,領導不喜歡災難。任長箴認為這故事對於整體結構至關重要,堅決不改。「這個都不算災難,它就是一場乾旱而已。我是為了表現主題,自然不是什麼時候都給你饋贈的,有時候也會收回他的饋贈。」
因為所有素材都在任長箴家裡的電腦里,陳曉卿無奈之下提出了應對方法,如果不改,第一集只能挪到系列片的後面。「愛放哪集放哪集!」任長箴態度強硬。
但最後這故事還是被刪掉了。在任長箴的講述里,這情節頗像電影。「陳老師讓我交50分鐘版本,我以為大家都交50分鐘版本呢。其實別的導演只交48分版本。那兩分鐘的故事就被陳老師親自刪掉了。」
今年4月份,《舌尖上的中國》被央視送往第65屆戛納電影節參展。公眾對電影節的固有印象是為了評價而設,但實際上,電影節也是為各國影片的交易提供了一個國際平台。央視的良苦用心收效顯著,《舌尖上的中國》是中國所有參展紀錄片中問詢量位居第二的片子。
央視旗下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負責該片的國內外的發行,公司海外發行部主任張琳表示:「《舌尖上的中國》有信心在發行上創造近年的一個高峰。」央視紀錄片頻道總監劉文透露,已與德國、韓國、日本、美國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傳播機構達成銷售協議或意向。
但反觀國內,《舌尖上的中國》的走紅,更像一場偶然事件。為一部紀錄片開首映式,是央視前所未有的舉動。但2012年5月10日,《舌尖上的中國》首映式並無引起太多報道,百度新聞搜索,只有寥寥幾家媒體提及。
然而,從5月14日晚10點半在央視一套播出以來,這部片子就成了網路上最熱的話題。首輪播出的平均收視率達到0.5%,超過一套之前同時間段電視劇的收視30%。這一切,對於紀錄片來說,實屬難得。
很多人是在首播當天,陳曉卿發了一條微博,才注意到有這樣一個片子。陳曉卿當時有約16萬粉絲,其中不乏意見領袖。微博上的快速傳播,和片子本身的口碑效應相結合,讓片子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網購也間接讓這紀錄片升溫。不少網店賣家鄉特產時,已經打著「舌尖」招牌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例子是,在第一集介紹了雲南諾鄧火腿之後,一個賣諾鄧火腿的淘寶店立即產生了33筆訂單,其中32筆都是在當晚11點後產生的。淘寶商品熱賣的同時,也免費為《舌尖上的中國》做了宣傳。
沈宏非作為該片的總顧問,參與了前期策劃討論和後期文字潤色工作,他認為晚上10點30分的首播時間,恰好契合了人們「午夜發吃」的習慣,很容易引起人們的共鳴。
在5月10日和30日,紀錄頻道舉辦的首映式和研討會中,央視領導和總導演陳曉卿均有參加,但現場並沒有其他主創成員的身影。「我們周圍這些人都不知道,只在微博看到這事。」攝像師李繼松說。
從商業運作的角度上考慮,這或許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企業在領取榮譽的時刻,站出來的一定不會是公關公司。紀錄頻道意欲製造品牌效應,必然會主推其核心成員。陳曉卿成了當仁不讓的名片,CNTV專為他設立了名人工作坊。而任長箴等人,只是鐵打的營盤上流水的兵。
任長箴臨時組建的團隊已經解散了,《舌尖上的中國》只是他們的職務作品。胡迎迎和閆大眾去了青島拍企業宣傳片,楊曉清、馬羽潔回歸農業頻道,任長箴則在家休息。
「我們也願意參與到這場巨大的勝利里,我們從沒經歷過,我們有權經歷。」任長箴說。


由於那個徐慧琳的帖子只讓自己關注的人評論,所以只能另開一個帖子專門回復他/她。我想舌尖二播出到這個地步,再怎麼替陳曉卿洗地的行為也應該休矣。


該文最重要的一個邏輯是:

陳拍的東西比任要風格多樣,所以陳是大師,任只是匠人。而且任的悅食中國沒拍好,因此證明舌尖一不是任的水平,而是陳的水平。


簡單說一個證據,把第一條邏輯反駁一下。在原文里,徐慧琳同學有這樣一段話:「任長箴的作品:《悅食中國》《舌尖上的中國》《留住手藝》,所有作品都是與吃有關的陳曉卿的作品:《舌尖上的中國》《森林之歌》《甲子》《百年中國》,作品涉及美食、自然、人文、歷史多方面。現在明白任長箴和陳曉卿的差距了嗎?任長箴相當於一個優異的美食類紀錄片匠人,專註於一個領域能做出非常漂亮的東西;而陳曉卿才是一位有思想有執行力的紀錄片導演任何一部作品都能代表中國文化軟實力,沒有陳曉卿的努力,「中國紀錄片的春天」或許要晚許多。」


作者不太看任長箴的東西,應該是只認識陳曉卿,而從未認識過任長箴,至少連側面了解都沒有。任長箴曾是央視《人物》編導,在舌尖之前,從未做過食物主題的紀錄片。最能拿的出手的,應該是《留住手藝》和《北京記憶》,做了舌尖一之後,殳俏等人和任長箴合作,投資30萬,拍了《悅食中國》。不知徐慧琳同學何以得出「任長箴的所有作品都是與吃有關的」這個結論。


以上是關於這一句的反駁,只是替任長箴這麼多年的努力鳴不平。正如作者要批駁的觀點一樣,你要抬高一個人,甚至捧一個人的臭腳,難道非要把另一個人貶低嗎?


關於陳曉卿在舌尖一里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我想現在已經有大量的報道被披露出來,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用贅述了。陳曉卿的確出了不少點子,但作為一個「總導演」,在最後只能用刪節的方式去處理自己「總導演」的紀錄片,卻沒有任何原始素材可以增補,或重新剪輯。從這一點足以證明,誰是幹活的人,誰是摘桃子的人。


徐同學在替陳曉卿捧臭腳、洗白的過程中,刻意忽略了批評者最集中的一個憤怒點:摘桃子。其實,不會有人真正去說陳曉卿在舌尖一里什麼都沒做,大家的憤怒在於,你做了什麼,就得到你應得的榮譽,而不是講別人的功勞搶到自己這裡。這一點,和任的水平如何,陳的水平如何,都毫無關聯。事實是,在舌尖一爆紅之後,任本人和團隊都沒有得到應得的回報。非但如此,甚至央視還動用了行政手段,將介紹任團隊的文章給「拿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邏輯呢?我們可以拿足球舉個例子:

巴塞羅那在前幾年輝煌不已,有宇宙隊的稱號,其中的幾個關鍵人物是:拉波爾塔(俱樂部主席),瓜迪奧拉(主教練),梅西(最重要的球員),哈維、伊涅斯塔、普約爾等重要球星……我們可以對比這個團隊,央視就是拉波爾塔,陳曉卿可以視為主教練(雖然有抬高他的成分),梅西就是任長箴,胡迎迎等分集導演就是哈維、伊涅斯塔等人。


那麼,道理很簡單,巴薩獲得冠軍後,參加慶典的如果只有拉波爾塔和瓜迪奧拉,任何報道梅西等球星的文章都不能發,徐同學,您覺得這個做法對嗎?


按照徐的第二個邏輯,任長箴的《悅食中國》水準不如舌尖一,所以舌尖一肯定不是任的功勞,肯定是陳曉卿的主功。這就好比梅西這個賽季狀態不如從前了,徐同學就蹦出來說話了:看,梅西以前進那麼多球,都不是他的功勞,而是瓜帥牛逼。梅西的水平也不過如此而已。


但她還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悅食中國總投資是多少?6集30萬!30萬,這相當於舌尖半集的投資,相當於舌尖二10分鐘的投資。這就好比梅西轉會到了中甲球隊北京理工隊,全年沒有獲得一個冠軍,進球也不多。然後徐同學就會說,看,這就是梅西的真是水平,也就是個中甲級別嘛。


我向來不反對出點子的人得到自己贏得的榮譽,但是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東西不是點子,而是執行力。舌尖一如果沒有任導團隊的熱情和付出,空有一個點子,是註定成為不了今天的成功的。即使你說任長箴是個「匠人」,那麼我問你,匠人是不是應該得到她應得的榮譽?在慶功的時候,在推廣的時候,你的球隊成員是不是應該和主教練以及球隊主席一起出現在球迷面前?我們今天反感央視,反感陳曉卿,不是因為他們什麼都沒做,而是因為他們付出一分功勞,卻得到了十分的彙報,而那些付出九分功勞的人,卻被無情的拋棄、封殺。甚至還被以徐慧琳為首的人去質疑他們的水平。


我不會故意揣測徐慧琳究竟與陳曉卿是什麼關係,發表那篇文章是不是經過某些授意。我只想說,拍出偉大的舌尖一的導演被你貶低為匠人,出了一些點子、摘了所有桃子的人被你奉為大師,你的審美、情感、人格,基本也就是第二季第四集導演的水平。


看《舌尖》1那段時間,因為特別感動,所以把網上我能找到的幕後資料都找了一下。

個人印象如下:
1)舌尖1達到了中國紀錄片的最高水準,原因是:它的幕後團隊不是央視的,而是當時能找到的中國紀錄片行業最有才華的年輕人
確切地說,幕後團隊不全是央視的,但跟央視關係很密切。其中有幾個是央視其他頻道(比如農業)的人,也有曾經在央視待過但後來出去了的(比如任長箴),他們都是因為《舌尖》1這個項目聚集到一起來的,共同特點是對紀錄片感興趣、認真、卯著勁學習。
的確如上面有人所說,舌尖1能達到如此質量,應該歸功於任長箴。是她做了整個片子的框架,也是她找來了這些年輕人。
但是,是誰給了這些年輕人一方天地,給了全中國能拿到的最好設備、資金、資源,以及與台里溝通斡旋,甚至頂住壓力,讓他們得以盡情施展才華的呢?是陳曉卿。
陳導自己本身是優秀的紀錄片導演,是國內理念最先進者之一,人到中年,剛好有能力也有意願去做點好的作品。除了《舌尖1》以外,另外幾個央視的重要紀錄片也是他操作的,比如《超級工程》,跟舌尖1一起在國外拿獎的,海外賣得很火。

2)舌尖1好在哪裡?好在它「抄襲」BBC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這不是我在污衊,是任長箴自己說的。
BBC做紀錄片有自己的一套模式,怎麼講故事,每個故事多長,每集拍幾個人,幾分鐘處要達到第一個小高潮,乃至機位怎麼擺,等等,都有一整套規範。這是他們實踐多年下來,經過市場檢驗的「最佳方案」。
中國紀錄片的整體水平跟國外相差太大了,彌補差距最好的方法是模仿,而且是亦步亦趨地模仿。《舌尖1》就是模仿出來的一部傑作。
但是,《舌尖1》被剪掉的一些段落,正體現了中外思維上的差距。比如在講《自然的饋贈》時,本來除了「幸運獲得」(松茸)、」險些無法獲得「(出海捕魚)外,還有」不幸無法獲得「(某地某物,好像是西南哪裡的什麼筍吧,某年因天旱絕收),以表現大自然有時也會收回饋贈,人類非常努力也可能一無所獲,表現人類生活於世的艱辛,就在審片的時候沒有通過,全部剪掉了……
還有,有部分內容因為沒法拍到,是」表演「出來的,比如諾鄧火腿,攝製組去的時節不對,拍不到原生態的製作場面,所以反季節請人做了一些給他們拍。有人認為這是違反紀錄片的真實性原則的,但據說BBC也是這樣製作的,只要是真有其事,」表演「也可以認為是真實的,否則片子很難拍好看。
《舌尖1》最漂亮的是第一集,是任長箴親自操刀的,當時先剪出來給其他編導作為參考。任導的個人水準可見一斑。至於她後來拍的其他東西,我沒看過,不方便評價。但我記得她說過,自己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堅持不拍廣告片,因為這種東西做多了,人的腦子會壞掉,再也找不到做好的紀錄片的感覺了,讓人肅然起敬。

3)舌尖1那麼火,主創者誰都沒想到
紀錄片在中國是小品種,並不發達。當時要拍這部片子,是因為央視紀錄片頻道剛剛成立,除了從國外買了不少好片子外,也要拍些自己的作品,以為立身之本。
當時策劃,項目除了《超級工程》這種反映成就類的,還要拍美食這種全世界人民都喜聞樂見的。怎麼拍也沒想好。拍的時候,採納了任長箴的方案,做成了這個樣子。播放之時,陳曉卿在微博上吆喝,招呼大家看片,根本想不到片子收視率會高。
沒想到《舌尖1》出來的時候,在微博上很快火了,吸了一群早就不看電視的人深夜看片,然後各方面都激動了。

4)《舌尖》有相當多的利益糾葛
拍攝之前基本上沒有,片子火了,什麼都來了。比如」舌尖上的**「成了流行語和廣告語。
紀錄片本來最忌諱影響被拍攝者的生活,而被拍攝者卻不可避免地被改變。比如做黃饃饃的那位老漢,就被京城某飯店弄走,去給食客現場表演製作了……
我記得那時候,央視很快宣布要拍《舌尖2》——《舌尖上的小吃》,任長箴表示毫不知情。當時我就覺得事情要糟:
一、《舌尖1》的結構已經很完整了,自成體系,續集基本上沒法弄,除非另外做個體系出來,它唯一的缺憾是沒有提到許多地方的美食,讓這些地方的人不太滿意;
二、《舌尖上的小吃》,有這麼難聽的題目嗎?跟《舌尖上的中國》這種高大上的沒法比,值得一提的還有英文名《A Bite of China》(我覺得還可以翻譯為《淺嘗中國》,一語雙關,非常有韻味);
三、一部片子要拍,主創不知情,這是什麼節奏?首先是電視台不尊重主創,其次是主創要是心裡舒服肯定會假裝自己知道,這是雙方要掰的先兆了。
《舌尖2》和《舌尖1》應該沒什麼關係,主創幾乎全換,肯定無法保持一致風格。中國紀錄片的人才就這麼多,全部大換血,能找到那麼多好用的人嗎?當然,除了」人「以外,其他各種資源會只多不少。

5)有趣的事情還是有滴
比如,大家都覺得攝影師最爽了,我們只能流口水,他們拍完就能吃。其實,那時候菜通常已經涼透了。還有個秘密:為了拍出來好看,桌上的菜通常都沒熟!
還有,如果你想吃吃裡面的東西,很多在萬能的某寶里都有,比如黃饃饃、火腿,我都買來吃過,味道蠻好。



《舌尖2》倒數3天就要問世啦。這是官方貼的照片。隆重宣傳了各集的執行導演。
看清楚沒有,舌尖從來推的就不是陳曉卿,而是每一個執行工作人員。
放這張照片是為了當一個佐證,側面證明匿名用戶說陳曉卿貪功冒名是造謠潑髒水

沒錯,舌尖1裡面有任長箴導演的貢獻。任長箴的說法,關於怎麼拍舌尖1,一開始陳曉卿也很模糊。片子最初的方案是沈宏非寫的,分為柴米油鹽醬醋茶7個分集,打算以這開門七件事為線索,串起琳琅滿目的中華美食,陳曉卿覺得,分集中可以穿插熱點名人的身影以提高收視率。任長箴思路是:想做的所謂「食物」是全方位的,比如藕最初作為植物,來自自然,它和土地的關係,和人類勞動的關係,最後才是進入廚房、變成食材。
「拍《舌尖上的中國》,要展示人和食物之間的故事,透過美食來看社會。」陳曉卿把這個題命給了任長箴。5月份開始,《舌尖》劇組任命任長箴為執行總導演,允許她組織團隊拿出自己的方案。(備註:陳曉卿原計劃是請任長箴做分集導演)
被《舌尖上的中國》改變,南都這則報道比較詳細的介紹了舌尖1的創意過程(注意採訪對象是任長箴,是利益相關方)。即使任長箴的所有的利己表述都是客觀真實的,她沒有否認是陳曉卿確認了:「要展示人和食物之間的故事,透過美食來看社會」這個拍攝主題。這就夠了,這足以確認陳曉卿與任長箴之間總導演與執行導演之間的關係。舌尖劇組和陳曉卿個人從來就沒有隱瞞過什麼,也沒有冒領過任何人的功勞。在我們廣告行業這邊,陳曉卿這個角色,類似於創意總監,任長箴類似於首席設計師,就算首席設計師冒出好點子,但整個CASE的創意方向和創意執行還是由創意總監把關的,不過創意總監不可能親自拿著滑鼠去畫圖,畫圖是設計師乾的——但最後項目拿獎了,是由創意總監去領獎的,大家不會有異議。那為什麼匿名用戶在那裡扯淡,用「沒有參與制作」這種說法來混淆視聽,難道非要陳曉卿拿著個導演話筒跟著天南地北滿街跑才算參與制作么??
所以,就算是從任長箴的證詞出發,也能得知陳曉卿是舌尖1的核心人物。

順便來一點側面資料:
任長箴的作品:《悅食中國》《舌尖上的中國》《留住手藝》,所有作品都是與吃有關的陳曉卿的作品:《舌尖上的中國》《森林之歌》《甲子》《百年中國》,作品涉及美食、自然、人文、歷史多方面
現在明白任長箴和陳曉卿的差距了嗎?任長箴相當於一個優異的美食類紀錄片匠人,專註於一個領域能做出非常漂亮的東西;而陳曉卿才是一位有思想有執行力的紀錄片導演任何一部作品都能代表中國文化軟實力,沒有陳曉卿的努力,「中國紀錄片的春天」或許要晚許多。

匿名用戶還說,陳曉卿非常功利,「想加進去一些軟廣內容來疏通關係和賺錢」;事實上如何呢?大家不妨翻一下陳曉卿的微博,從2009年到2014年,跨越舌尖1的製作、舌尖1的成名、舌尖2的製作、舌尖2的宣傳……有幾個帖子帶有軟性的商業宣傳?在記憶里,他應該只替一個螺螄粉店和一個燒烤店做過宣傳。僅此而已。
相反的,陳曉卿提到,舌尖原計劃是要拍一個餃子工廠的,但是尋找全國上下還是覺得找不到一個放心(食品安全)的,因此改為拍攝平常家裡人自己包餃子。如果陳曉卿是一個熱衷商業的人,他不可能在行為上一貫保持平淡的態度

(更新:舌尖2第一集出來了,唯一一個硬廣植入「君愛妻」,搜了搜,發現這個品牌好像已經停產了N多年了

(更新:舌尖2第一集出來了,唯一一個硬廣植入「君愛妻」,搜了搜,發現這個品牌好像已經停產了N多年了google.com.hk 的頁面……植入是植入,完全劇情需要,調侃一下秀恩愛的耙耳朵夫婦罷了,不是商業植入)

任何正經媒體,對陳曉卿的描述都不約而同的用了「低調」一詞;即使舌尖1給他帶來盛譽,他也不過說,「紀錄片是全世界認識中國了解中國的一個窗口,但到底如何介紹中國文化,這一次他們恰好找到了美食這個很好的通道」。他的認識非常冷靜客觀,在一個高度膨脹的環境能保持謹慎的自我認知,這很難得。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麼能污衊這麼一位謙遜訥言的人呢?
我上微博等媒體搜了一下,發現類似匿名用戶只有用「一手內幕」「據說」「大概可能」這種莫須有的辭令來對陳曉卿造謠的帖子不在少數(沒有任何證據、措辭具有煽動性,而且統一,疑似水軍行為),而且其中大多扯到了陳曉卿冒任長箴的功勞。我不認為這些造謠帖子是任長箴寫的(水軍背後一定指向某種商業原因)。背後一定另有原因。果然,那些造謠貼子後面跟了一句:任長箴去拍《悅食中國》,大家來看《悅食中國》吧!呵呵,原來這樣啊,轉化率都有了,真夠職業化的。
我說,你們真要宣傳《悅食中國》大可走正道,幹嘛要靠著給陳曉卿潑髒水上位?
(延伸閱讀:為什麼謠言更容易讓大家相信?http://www.zhihu.com/question/19878369/answer/21788085)

關於舌尖2,我不太樂觀(由於舌尖1影響太大,舌尖2要承擔的壓力相當大)。
如果舌尖2比舌尖1差,在我意料之中;如果舌尖2比舌尖1更好,那就當意外驚喜吧。
至於《悅食中國》有空我也會看看,但挺替任長箴不值——怎麼跟一幫下三濫的水軍混在一塊兒了?你看看陳曉卿就不會發「請各餐飲集團,酒店經營者們不要再私信我了」的帖子撒嬌,這就是為人氣度的差距啊

(補充,剛看完《悅食中國》,心裡完全暢然了:《舌尖》確定是陳曉卿的導演作品無疑。《悅》片除了攝影水準尚可,內容稀稀拉拉,東拼西湊也找不出幾個像樣的好菜,對美食僅限羅列,缺乏智慧的思考,另外剪輯和配樂也一塌糊塗;而《舌尖》和《森林》是完全一致的風格,內容深博、結構律美和製作精緻都是一脈相承的。到底誰才是舌尖導演,一瞅各自作品就瞭然了,這是偽裝不來的。就《悅》片的水準看,恐怕任長箴對南都的自我表功都大有吹噓的成分。陳曉卿還是能與沈宏非、蔡瀾聊一聊的准美食家,任長箴……從《悅》片透露的見識看,呵呵罷了……)

——————————以下交代利益關係,夾帶私貨——————————
最後說一些帶感情色彩的話:
說來偶然,陳曉卿是我在新浪微博關注的第一個人。
(僅此唯一的利益關係)
我也不知道怎麼關註上的,大概是微博推薦的吧?這就是社會化媒體創造的社交緣分吧,意氣相投的人會自動關注在一起。
不過,很長時間裡我都只知道他微博有趣,還不知道他是幹嘛的。
後來看了《森林之歌》,我第一反應以為是BBC到中國來拍片了。後來看見落款央視,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怎麼可能呢!!央視能拍這種東西???
這才特意瞄了下落款導演是陳曉卿。
但我這人挺二,沒意識到這個陳曉卿就是我微博關注的陳曉卿。
後來半夜看上海衛視對《森林之歌》劇組的訪談……呵呵……陳曉卿的聲音好有磁性啊,看著那張黑臉挺面熟,這才恍然大悟,就是我微博關注的那位陳曉卿嘛,緣分。
別看這貨是一個黑臉大叔,但他談到自己作品時,笑起來羞澀可愛,幾乎散發出一層柔和的光芒,和宮崎駿的氣質如出一轍。我願意相信這樣的人,他們在藝術上有著過超然的領悟,這才能由內至外自然流露出超凡的氣質。(視頻資料依據:《森林之歌》劇組的訪談;《千與千尋》正版碟收錄的宮崎駿訪談)
一個微博可親的人,作品也可愛,這就對了。

這貨有個優點,微博不刷屏,因此我保持關注了4、5年都沒刪除。這4、5年里,沒見他一個字提過自己和舌尖的關係。僅僅在舌尖1開播時預告了一下播出時間。如果稍微一個不留心,您都不會發現他是舌尖的總導演。

這貨有個優點,微博不刷屏,因此我保持關注了4、5年都沒刪除。這4、5年里,沒見他一個字提過自己和舌尖的關係。僅僅在舌尖1開播時預告了一下播出時間。如果稍微一個不留心,您都不會發現他是舌尖的總導演。
就這麼樣一個人。

哦,補充一點,陳曉卿雖然從來不講高大上,倒是蠻願意講一些拍攝中的小故事(例如):

這些非常接地氣有趣味的小故事,只有懷著柔和的愛心,親身經歷過來,才能栩栩如生的講出來。

這些非常接地氣有趣味的小故事,只有懷著柔和的愛心,親身經歷過來,才能栩栩如生的講出來。

(對陳曉卿有興趣的人可以看看他2007年在《森林之歌》之後與網友的互動問答森林問答1_hizi_新浪博客,可見陳也曾經是一位有趣可愛、賣萌撒嬌的網友,也曾經優雅的吐槽自己老闆央視;可惜在《舌尖》之後,他說話就少多了,態度謹慎,有人認為這叫「端著」,我理解為這是出名之後的麻煩,這事兒就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啦)


鄙人實名。挺樓下被摺疊的匿名兄弟爆料。何必就被認為是黑。
之前長期與AV合作。中間的事兒略知一二。不是所有的央視導演都是體制內的。很大一部分導演跟央視都是項目合作制的。舌尖一的執行導演為此片付出了太多。爆料的兄弟只不過是爆個委屈。硬說別人潑髒水對於每一個為此付出太多的人真是太不公平了。
——————————————————
補充:人總是選擇性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什麼理性,都是扯淡的。某位答主就認準了一個人是高大上的,那這個人在答主的心裡就一定是高大上的。任何事情都能成為高大上的佐證。
這位答主某個評論是「對於老師的回答我都是先點贊再看的」。我表示很痛心,是真的很痛心不是裝B。認識字,真不見得能明事理。
同胞們,你們謾罵,支持,點贊的時候能不能先弄明白。這件事情是不是真實的?是不是善意的?是不是重要的?
能不能把推斷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能不能不把別人的抱怨委屈往死里打?
——————————————————
看官您要不滿意,我認慫。得罪了,對不起。


從《舌尖》調研員那裡聽來的故事:


小籠包

當小籠的湯汁開始滲入口中,舌尖觸碰到了致命的鮮甜,這是食材的新鮮融進了佐料的甘甜。稍稍吞至口腔正中,方才蘸過的醋汁酸香而不沖鼻,恰如其分地緩解了肉帶來的輕微油膩感。咀嚼時肉餡的鹹度剛好能帶動本身無味的麵皮,而麵皮的勁道與肉餡的綿密相得益彰,真真嚼不覺膩。味蕾充分工作後,吞咽時突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味,再想細辨時已無跡可尋,不經大喜,原來這家店每日只售出一碗的混入茶葉的小籠包,就這麼被自己吃到了。

無錫梅花糕

梅花糕,形極貼名。分咸甜,即鮮肉肉與豆沙內餡。
此番只說道豆沙一味。烤制方法及用料詳見百度。取一方糕,就著花形輕咬一小口,溫燙酥脆。其上的小元宵,青紅果脯絲,葡萄乾,嚼之有物又可清晰分辨每種料自身不同的甜。此一口初嘗,已隱約可見內中綿密微帶顆粒的豆沙餡,切莫心急。再咬一口上頂,開口稍寬,捏著開口處慢慢吹涼豆沙。

桂花糖藕
江浙地區傳統小食。
且看這藕需取秋時節令之鮮果,糖蜜也合乎著秋桂香採擷而釀。謂之小食,其製作周時看來卻也不小。說道是桂花,糖藕,倒更寧願讀作桂花糖,與藕。
江南富庶產魚米,此點中未明言的另一種食材即是這糯米了,所以製作的方法以蒸食為上——既是顧糯米的食用之道,亦是將清蓮的內里之香潔升騰著裹進了每一粒飽滿的穀物中。
待蒸煮透,切片裝盤,末了淋澆桂花糖蜜。此時五官皆開,真正的體驗開始了:論香,每一味都可獨自為香無需染,現今盤繞纏綿難細辨;論色,刮皮後蒸熟的藕不再剔透如玉,可脈絡絲理分明,每一細孔中躺著渾圓黏糯的顆粒,最上層覆蓋著金燦緩慢流動的糖蜜,蜜里毫不掩飾的桂花一顆顆還有著初采時的樣;論味,輕夾一薄片,遞至口邊時已不自覺吞咽。當牙齒還未碰到藕片時,唇角就沾上了絲絲甜蜜。上下牙齒觸動,沒了生脆,更易咀嚼。米粒增加了口腔實物的觸感,而每一次唇舌翻動里,都能嚼到細碎的桂花粒,帶著融不了的柔去中和糯米自身的清冽微苦,再有蓮藕自身的甘香,如此遠長的口腹之慾是再也不想被去除的了。

油饊子

煮食,撒些許紅糖,淋澆香油。一筷子入口,正愜意於溢香滋味,忽的翻出溏心蛋一枚,喜甚處再喝一口湯,絲甜暖燙。

---------------------------------------幕後就是那些看不到的故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舌尖的文本。

除去每個畫面,為什麼觀眾還能真切感受每一份味道?

就是這些細節的描寫。

-------------------我是坦白的分割線--------------

實際上以上內容並不是舌尖真正的台本內容。全部是本人胡謅,按著舌尖帶給我的觀感體驗。

也足見它對我在飲食方面文字上的堆砌,影響有多大。


批駁「徐慧琳」小姐發布的所謂「內幕」:

徐小姐把評論關閉了,所以只好單獨貼出來。徐小姐,如果不怕人言,為何關閉評論呢。

徐小姐發布了一篇先假設論點,再生拉硬湊上論據的文章回答舌尖內幕問題,作者旁徵博引的氣勢還真欺騙了許多看客。

徐小姐,你可以看柯南玩文字推理遊戲,但在現實生活中把文字推理變成「內幕真相」就不對了。

在我的理解中,能回答「內幕」問題的,必須是和當事人有過一手接觸,並多方聽取說法的人,但徐小姐自稱和誰都不認識,所有證據都間接來自媒體。做為一個也看了不少關於舌尖的媒體報道並且和若干當事人有過接觸的熱心觀眾,我發現你選擇的證據和推理過程帶有明顯的個人選擇色彩,而且細節之處不乏謬誤。

比如只羅列了幾個近期作品,把任長箴說成只做過美食題材、能力範圍非常狹窄的導演,這是赤裸裸的污衊啊。百度一下就能得到任的資料,而你肆意纂改,連最起碼的事實公正都沒有。你對任長箴毫無了解,就敢談「內幕」,敢對一個人的人品下斷言?

舌尖1紅了之後,許多和舌尖稍微沾上點關係的人,打著舌尖的旗號,片約不斷身價倍增,但是任導後來只接拍了一部只有區區30萬投資的《悅食中國》,她對選題的要求異常嚴格,很多商業片約她都不接,這是一個追逐名利的人嗎?如果為了賺錢她隨便拉一個團隊,打著舌尖拉投資攥片子,豈不是容易之極?現在幫她打抱不平的真正有「內幕」的這些人,都懂得她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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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報道並不能真正展現一個導演的水準和價值觀,陳曉卿做為一個老江湖,深知如何在公眾場合偽裝自己。但是作品不會撒謊,舌尖2所體現的價值觀,才是屬於陳曉卿的。他深知舌尖1為何成功,他是極力想模仿1的,但是一個身居高位深諳玩弄權術利益的人,他心裡並沒有對民間的真正的人文關懷,他心底是瞧不上土裡刨食的人的,但是又要刻意表現出對他們的關懷,所以舌尖2沒有了溫情,只剩下苦水,展現出無比生搬硬造刻意煽情的局面。觀眾是聰明和敏感的,現在對於舌尖2的大吐槽,何嘗不是陳親手種下的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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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美食來看人是陳一開始就定下的基調」沒錯,任也認同這個主題。但二者區別是,陳想看的人是小瀋陽之類的名人紅人,任想看的是普通百姓。這個事實在第一財經記者被撤稿的長文里寫得很清楚。還有一個細節是,舌尖1早期開討論會的時候,任說應該拍老百姓的故事,陳說「那些人太臟有什麼可拍的!」(大意,說不定還有人有當時的視頻)

想點子很容易,立意很容易,分析學習過BBC的好片子,誰都能說出人家選題好在哪兒、我們應該拍如何如何的主題。但是如何執行、如何實現是要靠導演的能力了。

舌尖1被觀眾廣為認可之後,陳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其實我不覺得1拍得好」,被解讀成謙虛低調。真相呢,根本不是他的作品,他怎麼可能給自己要打壓的人叫好?


怒答!受不了了,滿篇儘是陳曉卿怎麼了陳曉卿怎麼了,你們看到的都是舌尖成功以後他跑出來說如何如何,誰真正知道舌尖到底是怎樣誕生出來的??大家可能並沒有注意到一個名字,任長箴,在演職人員表上她的名號是執行總導演(個人覺得「總導演」和「執行總導演」的區別就是領導與leader的區別,各位自己腦補吧)。舌尖剛立項的時候,上面定的大綱居然是拍柴米油鹽醬醋茶,而不是如今你我熟知的自然的饋贈,轉化的靈感等等。而且上面的意思是,還要拍什麼老百姓給紅軍送鹽的故事,還要跑到大飯店裡拍什麼豪華全鴨宴!根本不是你我現在看到的淳樸老百姓與食材的真實故事,大家可以腦補一下這玩意兒如果真的拍出來是個什麼德性。任導當時一看,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立馬推倒重建(這也初現了後來她和「上面」不和的氛圍),是她制定了如今這個提綱,並帶領奠定了每集分集導演的風格統一,在拍攝過程中,監督並參與整個過程,包括每集主要人物的擇選,前期她帶隊查閱了繁瑣的資料,調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後期更是領導並身體力行全程拍攝剪輯。在這其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資金設備等各方面的糾纏),果不其然的,任導把好片子拍出來了,同時也和上面鬧掰了,後來各種拿獎拿到手軟也根本沒她的份兒。舌尖二是另外的團隊做的,基本大換血,所以我個人也不怎麼看好二。
補充資料,任導其實是一個深刻了解商業紀錄片應該怎麼拍的人,她有一套很實用的從西方舶來加上個人改造的辦法,所以,舌尖才成為今天這個樣子,她這個片子的成功是有模式的,可是無奈,很多中國電視導演不懂,雖然從舌尖後,他們也在邯鄲學步地學舌尖的成功模式,但是學得歪瓜裂棗,所以近些年上面花大手筆拍的紀錄片簡直沒法看。我有幸見過任導一面,她放了一個片子,一個沒有機會面世的片子,我們只知道舌尖有七集,不知道還有舌尖第八集,它的名字就叫——幕後的故事。多的不說,各位自己腦補吧。


《舌尖上的中國》第一季 第八集
這是當年不讓播出的第一季第八集,也是真正的幕後故事,而在當時舌尖一紅得一塌糊塗的時候,突然禁止第八集的播出(啊可憐第八集的導演~~~)。答案里有那麼多關於主創團隊的爭論,我覺得看看這個視頻就能知道孰是孰非。


《舌尖上的中國》主創團隊集體亮相_cooking2011_新浪博客
這是舌尖第一季的真正主創團隊,這個博客是第一季第八集的導演從做這個項目開始就記錄的博客,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翻翻看之前的博客,記錄了很多調研拍攝時期的趣事。也感謝這個不可更改的時間記錄,讓他們的付出被人們看見。


主創沒有接觸過,跟陳曉卿有過工作上的往來但是不熟,相對熟一點的是舌尖的製片朱樂賢。

個人不喜歡陳,太端,自從舌尖火了之後,總把自己當個角兒當個官兒,作「文化人」之姿態藐視群雄。

而朱的性格則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粗獷隨性,但是脾氣蠻好,雖然也會罵人,但不管你是導演還是工作人員,他一視同仁,就算罵也總能夠罵得你心服口服。

陳根本就不用罵人,用他那種睥睨一切的神情和鄙視的眼神就夠了。

舌尖2的畫面要比1精美很多。真的。太漂亮了。空鏡基本上每個截下來都可以當電腦桌面使的那種漂亮。但是對於文案部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

久不上知乎,突然冒上來之後看到這個回答又多了新內容,忍不住多說幾句。
我也是一個電視紀錄片導演,與我所說的朱樂賢、張平等人合作較多,也有自己認識的紀錄片導演圈子。如果說電視劇和電影製造的是人為的虛假故事,紀錄片更偏向於一種人為的真實----導演會把他想展示的東西和能展示的東西經過剪輯之後表現給你看,這是作為導演的專長。
如果有去過2013年在鄭州辦的紀錄片年會的人,可以回想一下,陳導對出品人製片人和獨立導演是什麼態度(例如河狸和京劇的導演),對不出名的小製作公司和小導演又是什麼態度(最後一天好像是BBC導演講如何選題,一個小公司看會場大部分都空著,就多帶了幾個人,陳是怎麼親自把他們請出去的,記憶猶新)。前面有幾位知友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在這裡再補充一句:一個紀錄片導演的基本素質,就是不把自己的感情融入片子,用最客觀的語言講述故事。同理,一個人如何,不是另一個人一條回答一個評論就可以改變。我的評論只代表我自己看到和感受到的事物,至於這個人,他原本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個人更敬佩任導,作為一個體制外的女導演,更能體會體制外的女導演走到這一步是多麼艱難。我的補充完畢。
對紀錄片有興趣的朋友,舌尖其實並不算是一個成功的片子,成功的是它的營銷。舌尖2執行導演李勇的作品都很不錯,另外,河南一個頻道最近出了一部有關ICU的紀錄片,使用的是類似美劇的剪輯手法,非常值得一看。
以上。


看完這段後,對舌尖二就沒什麼興緻了。節選自蘇州當地媒體報道。

想知道《舌尖Ⅱ》中那些唯美的鏡頭是怎麼來的嗎?攝製組又是如何精耕細作的?就瞧瞧拍攝腌桂花的女導演吧。為了使鏡頭中的玻璃瓶更加完美,這位女導演拿著蘸有風油精的布,親手將玻璃瓶里里外外擦了三四遍。為了更精細地展現研製桂花的過程,一層桂花一層鹽的鏡頭,她安排阿婆們演示了好幾次。更有趣的是,當姑婆們拿出鋥亮的不鏽鋼盆準備裝桂花時,立馬被攝製組否決,原因是太現代了,要求拿舊的搪瓷盆。腌桂花的姑婆們都說,沒想到拍個電視還這麼難,還趕著回家燒夜飯呢。


一枚沒有幕後故事答非所問的小醬油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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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一個人對總顧問蔡瀾特別感興趣嗎?

蔡瀾在推舌尖2的時候這麼說:
這個節目我已經看了一部分,拍的真好,很用心,把中國的各種食材和人的關係都是充分的表現,不過,我要警告各位,裡面有很多讓人家很感動的地方。到了這把年紀,吃的東西也不少,常常給人家問的問題是什麼東西最好吃,我的回答永遠是一樣的,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你是什麼地方人就喜歡哪個地方的菜,看的讓人家覺得很感動的是,我們的媽媽永遠把最簡單的東西來化成一道美食,交給她們的兒女,嗯,看得非常之感動,我看大家要準備一些紙巾,擦擦眼淚同時擦擦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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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生活開腦洞時候看蔡先生的書啦,吃的喝的都有一副泰然模樣,不可辜負~
不可辜負的除了大自然賜予的食材,難得的是呈現食材和人之間的關係、美味裡邊的人情味。
舌尖2第一集居然是從甜蜜的蜂蜜開始的誒,幕後的酸甜苦辣都是為了釀這一份大家期待很久的甜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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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個最新視頻,4月17號蔡瀾參加訪談節目談舌尖背後的一些故事:
視頻封面041414_舌尖上的中國 _MASTER_RE視頻


這個紀錄片算是中國最好的紀錄片之一,但是跟其他優秀的中國紀錄所具有的缺點一樣,太多的抒情,又不是寫散文。


看完這個討論終於知道舌尖2為什麼這麼差了,舌尖2第一集播出我就告訴老公:製作團隊肯定變化了,沒有底蘊了,節奏感也完全失控。結果。。。。。。,是真的,很顯然,陳曉卿是個官導,不是技術型的,而悅食拍得不如舌尖1也可以理解嗎,舌尖一的團隊必定是精心挑選的人,投資數目,分導演水平肯定也過關,總導演把關,而悅食應該是沒有這些條件的,任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幹了


陳曉卿去我們學校做過一個報告,準確點說交流。原本是小型的討論會,熱情的我們硬是把幾十人的小教室擠得水泄不通,陳導來了之後看到此景很明顯是有點不太接受,甚至是有點排斥,就想著低低調調的和幾個學生討論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前半場始終都比較不溫不火,後面慢慢才稍微活躍了一點。後來給我們強烈要求下才指了幾個館子,還對我們講說他曾經帶一個自己特別要好的朋友去一個自己特別喜歡的經常會去吃的麵館,結果朋友是只覺得普普通通而自己頗為惋惜。也說明美食對於人就像美女和美景一般,各有所看。最後結束的時候,我還跟著他出去了,想看看成名之後開個啥車,結果就上一輛邁騰,然後就走了。倒是其間講了他和兒子的幾個小故事,讓我覺得是個溫情的父親。不過,還是覺得他有點酷酷的


拍舌尖2的總製片人劉文因為涉嫌與隱形植入廣告利益交換,被中紀委帶走了。

當時沸沸揚揚的批判,舌尖2水平,觀感,沒有舌尖1那麼好,感覺拍的不是食物,是有深層原因的……


自己在學校食堂買的菜不好吃,硬是看著舌尖啃了兩個饅頭算不算幕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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